第42章 往事重現(Ever Present Past
金妮看到金斯萊驚訝地看着他旁邊座位上的官員——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希伯來(Hiram)金凱德,魔法部高級副部長。現在她發現了之前的聯系,她很難相信自己之前沒有發現父親和兒子之間的相似之處。西蒙繼承了希伯來的黑眼睛,然而西蒙總是熱情幽默,而他父親嚴肅又古板。那細長筆直的鼻子,強悍的下巴——都如出一轍。甚至他們的聲音都幾乎一樣,只不過希伯來的蘇格蘭口音更明顯。
“副部長。”金斯萊慢慢說,“這個年輕人是你的——”
“他不是我兒子。”希伯來怒斥道,他仍然盯着西蒙。
一些官員來回看着他們倆,他們肯定也同金妮一樣,發現了他們之間的相似之處。
“孩子不能選擇他們的父母。”西蒙苦澀地對金斯萊說,“同樣,父母也不能選擇他們的孩子。”
“這是法庭。”金斯萊叫道,“我需要一個直接的答案。這個男人是金凱德副部長的兒子,對嗎?”
“這個争端太容易解決了。”一個巫師惱火地說,“他會出現在許多全國性的記錄裏:他的出生日期,霍格沃茨的入學記錄,幻影移形許可——”
“我的證人是一個啞炮,先生。”金妮打斷道。“但是是的,仍然有他的出生記錄。我已經複制了一份,是否可以呈給首席巫師看看。”
金斯萊對她揮了揮手,讓她快點上前,金妮拿着寫着她在一周前挖出的東西的羊皮紙。“所有的一切都是合法的。”他對威森加摩聲明,閱讀了文件。“Simon Dubghall MacIntosh Sinclair Kincaid, born in Bellochantuy, Scotland, to Hiram and Caoimhe Kincaid, nee Sinclair”
“啊,是的,這就是我。”西蒙說。
金斯萊古怪地瞥了希伯來一眼,什麽也沒說。金妮轉向西蒙,他誰也沒看,正羞怯地看着德拉科。如約翰帕爾默所說,在魔法世界裏,對啞炮的遺棄經常發生,以至于聽到西蒙的身世,沒有人驚訝。然而,面對希伯來對他大兒子公開的厭惡,情況完全不同,長凳上的官員們全部坐立不安,尴尬地不知如何做如何說。
“這個人如他所說。”金斯萊說,“他是,呃,一位威森加摩成員的直系親屬,這很值得關注。副部長?”
“嗯?”希伯來冷冷地開口。
“如果你害怕将會産生利益沖突,從而使自己不能做到不偏不倚,我給你個機會走出法庭——”
“那不是問題。”希伯來對他說,傲慢地整理着自己昂貴的長袍。“我會坐在這裏,首席巫師。”
在進行了一個簡短的眼神交換後,西蒙一直盯着金斯萊的長椅上的某個點,手不斷的握緊又松開,呼吸平穩均勻。金妮的心都放在他身上,但是她不能說出一句話來讓他舒服些。這就是他告訴她,他怕自己失去控制的原因:希伯來沒有給予一點愛。盡管西蒙是以一種輕松的方式告訴金妮他被趕出家門,她能明顯地感受到,十四年後,這仍然使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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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金斯萊說。金妮認為她察覺出了他聲音中的遺憾。“韋斯萊律師。”他繼續對她說,像之前一樣官方。“威森加摩将要聽你的證人陳詞。”
金妮點頭致意,再一次轉向西蒙。他穿着蘇格蘭的正式服裝,在高背椅上坐得筆直挺拔,像一個年輕的王。誰會棄這樣一個有人格魅力和吸引力的人于不顧呢。
“金凱德先生。”金妮走向他,開口道,“讓我們從起源開始吧。你怎麽認識被害人的?”
“我七年前見到他的,在布萊頓。”他說,“我們被一個共同朋友的叔叔所介紹,他說他叫本漢密爾頓。從那時起,我們就一起生活在倫敦厄爾斯法庭路的一間公寓內。”
金妮鼓勵的點點頭,向前走了幾步。“那麽在這七年裏,你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應該很了解他。”
“是的。”西蒙咕哝道。
“你怎樣描述他這個人?”
他笑了。“剛開始,他真是個笨蛋,不是嗎?”他壞笑着說。他看向德拉科,他也正笑着。“他高大強壯,我從來沒追上過。約翰尼——我們的另一個室友——約翰尼對我說,在我做出草率的決定前,應該讓他了解一下我們,但是我從來就不是一個細心的人。”
“不,你是。”金妮聽到德拉科輕聲說,那樣輕,以至于威森加摩都沒有聽到。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我對他作惡作劇。”西蒙自豪地說,“給他潑冷水。漸漸他明白了,我們三個相處地就像茶煎餅一樣。你不會發現有更好的夥伴了。”
“這些都是你在不知道他過去的情況下形成的印象麽?”金妮強調。
“是的。”他說,“我們不知道這個男孩來自哪裏。我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一個正派的好人。”
金妮的心跳到了喉嚨。他們怎麽會想讓德拉科遠離這樣的生活?“金凱德先生。”她繼續說,“在你認識德拉科馬爾福——作為本漢密爾頓時——他做過反社會的行為嗎?”
“從來沒有。”西蒙搖頭說。“他從來不逃地鐵票,也不随地亂扔垃圾,我才這樣呢。他是一個模範公民。”
“那麽聽到他被指控犯下這麽多罪行,你驚訝嗎?”
“當然!”西蒙叫道,砰的一拳砸在凳子扶手上。“如果那個男孩——”他指着德拉科,“——真的殺了人,我就吃了我的格子衣服,我會的。”
金妮抓住他的雙手問道:“那麽你不相信德拉科馬爾福會犯下這些罪行?”
西蒙搖頭。“不,夥計。”他對着德拉科說,“但是我相信他不會故意傷害他人。我們有一次玩橄榄球,他把球扔到了一個夥伴的鼻子上。當然,這是一個事故。到處都是血,德拉科非常慌亂,我們花了好長時間才讓他冷靜下來。”西蒙直視着金斯萊和其他的威森加摩成員,然後擡起下巴。“不,我不相信德拉科馬爾福會殺人或者是傷害某人。”他表明,“他對我來說更像是一個兄弟。我可以輕易地為他去死。”
金妮驚訝地眨着眼睛。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發自內心的聲明。德拉科也是,他淚眼朦胧地對西蒙笑着,早忘了現在是他的刑事審判時間。
“沒有更多的問題了。”她說,“你的證人,原告人。”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哈珀站了起來,撫平了他灰色的長袍。“謝謝,韋斯萊律師。”他點了點頭說。金妮想,她是否是聽到他說“律師”這個詞時那種高傲态度的唯一一個人,但是接下來,她看到了德拉科對他的陰沉眼色。很顯然不只她一個人。
“金凱德先生。”哈珀說,他的雙手在背後交握。“你提及一個事故——一個橄輪球,對嗎?”
西蒙轉了轉眼睛,并沒有掩飾。“橄榄球。”他糾正道。
“好好。”哈珀揮着手繼續說。“橄榄球。你說馬爾福先生曾用一只橄榄球打過某個人的臉,因為這個小夥子遭受了痛苦,他變得心煩意亂。”
“是的。”西蒙回答。
金妮的怒氣立刻升了起來,但她不知道為什麽。哈珀在西蒙的證詞裏發現了一些東西,不知怎的——但是西蒙似乎一無所知。他對即将對他提出的問題做好準備了嗎?她能完完全全依賴他嗎?
“他傷害了某人——然而這是偶然——在事情發生後,他非常自責。”哈珀得出結論。他看向威森加摩。“法庭上已經确立馬爾福先生有一種分離性失憶症,這是因為精神和情感上受到了創傷。”他伸出一只手指點着太陽穴。“這不是正符合金凱德先生創建的模式嗎?完全合理,在霍格沃茨之戰的那天晚上,馬爾福先生殺了科林克裏維,并折磨了帕德瑪佩蒂爾,接着,他對自己的行為産生了巨大的羞愧,就得了分離性失憶症。他導致的這種傷害比無意中傷害某人的後果更大,因此,他産生的反應也更大。”
“我反對。”金妮說。“我的被告人是否有罪現在還沒有判定——”
“否決。”金斯萊說,“控方給出了一個很好的觀點。”威森加摩們坐在椅子邊緣,似乎都非常贊同。
“你不同意嗎?金凱德先生?”哈珀催促道。
西蒙微笑了。“哈珀先生。”他模仿着哈珀的語氣說,“這個結論最先依據的是德拉科馬爾福确實犯了謀殺罪。我不相信這個。因為我不同意,夥計。”他又說。
“你聽過其他指控。”哈珀叫道,“他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用奪魂咒。從控制到謀殺,這只不過是一小步的問題。”
“是嗎?”西蒙睜大眼睛問。他的胳膊放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在面前展開。“你施過奪魂咒嗎,哈珀先生?”
“這是非法的。”哈珀嘲弄道,“我當然沒有。”
“我曾經見過有人施咒。”西蒙坦率地說,“他才九歲,用他哥哥的魔杖。他在一個談話中聽到了這個咒語,就打算試一試。在我身上。”
威森加摩因為驚訝而起了波瀾。金妮很無助,只能坐在那裏,看着她眼前發生的景象。
“一個沒有受過訓練的巫師——只是一個小家夥——用別人的魔杖施了這個魔咒,就好像一個惡作劇。”西蒙平靜地說。“相信我,這力量非常強大。我不能打破它。但是接下來,這個愚蠢的男孩,他試着對一個在他臉旁亂飛的蒼蠅用殺戮咒。做不到。他想那個煩人的東西死,就像他想控制我一樣,但是他做不到。”
哈珀有些慌亂,接着簡明地說,“這和這場審判有什麽關系,金凱德先生?”
“這證明任何一個巫師都能施用殺戮咒。”西蒙聳聳肩說,“不在于你有多強大或者多優秀。”
“你自己并不是一個巫師。”哈珀輕蔑地說,“你有什麽權利這樣說?”
西蒙低頭看着地板。“我也曾見過殺戮咒的施用。”他輕聲說。
希伯來突然靜靜地在椅子上往前靠了靠。金妮發現了他的舉動,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難道西蒙看到施阿瓦達索命咒的那個人是他?
“只有你真的想讓某個人死,它才會起作用。”西蒙說,仍然盯着地板。“這不光是你臉上顯現出這種願望,或者想要某個人離你遠點。你需要真正地、非常想要一個人死,想讓他不複存在。你需要堅定地相信他們浪費了空間,需要極大的恨意,比我能理解的要多得多。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西蒙的發言之後是一陣寂靜。約翰震驚地看着他;顯然,他之前也沒有聽過這個故事。好像脫離了恍惚狀态,西蒙筆直地坐在座位上。他注視着哈珀。“因此,我不相信德拉科可以施殺戮咒。”他說,“這就是我這樣說的理由。”
“沒有問題了。”哈珀斷然地說。他大步走回座位,西蒙甚至沒有等金斯萊發話,就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金妮痛心地注意到,希伯來金凱德一眼都沒有看過他的兒子。
“被告人請叫下一位證人。”金斯萊說,他顯然仍然因為西蒙的證詞而震驚。
金妮又站了起來。“請盧修斯馬爾福過來。”她說。
盧修斯向往常一樣鎮定地從公衆席上起身,走向等候他的座位上。威森加摩的成員像一群鳥一樣,将視線盯在他身上,開始竊竊私語。金妮後退幾步讓他通過,但是他沒有去主席臺右邊西蒙剛剛騰出來的那個椅子,而是走向了德拉科。金妮吃驚地看着他低下頭,對他的兒子低語了些什麽,然後以一反常态的溫和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立刻就想明白了他在做什麽。法庭中人只看到了希伯來和西蒙不正常的關系,盧修斯讓自己相對看起來是一個比較好的父親,好在某些寶貴的觀點中獲得他們的偏向。金妮轉了轉眼睛,好讓自己別對盧修斯表現的感謝如此不情願。
他終于坐到了座位上。“馬爾福先生。”金妮說,她站的更直了。“你很了解對你兒子的十項指控——現在是九項了。對嗎?”
“是的,我知道它們。”盧修斯冷淡地說。
“然而,威森加摩可能沒有意識到,有七項指控中都有一個共同的教唆者。”她走向他說,“你能告訴他們相關的事情嗎?”
盧修斯擡頭看着他面前和上面的官員們。他的臉微微地抖動了一下,就好像在戰鬥之前嘴和眼睛通常閃過的那種冷笑。“在神秘事務司事件之後,十一年前。”他慢慢開口了,“裏德爾……對我很不滿意。”他咽了一口口水,在座位上動了一下。“我在他的眼前失敗了。為了懲罰我,他轉向了我的兒子,德拉科——我唯一的孩子——讓他做不可能實現的事:去殺了霍格沃茨的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同這些天一樣,提起鄧布利多的死亡都會引起憤怒的咕哝和更多的低語。盧修斯等到聽衆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他身上。“另外。”他繼續說道,“裏德爾威脅德拉科,如果他像我一樣失敗,我和我妻子将被殺死,而他,德拉科,将親眼看着。他那時只有十六歲。”
德拉科在椅子上劇烈地顫抖着,金妮知道他一定在回想那個陰線狠毒的湯姆裏德爾。
“十六歲。”金妮重複道,“一個只有十六歲的男孩背負着這些——他最親近的親人,他父母的生命,這非常艱難。”
盧修斯僵硬地點頭。
“因此他着手去做擺在他面前的那個不可能的任務。”
“他有什麽選擇?”盧修斯叫道,“他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在鄧布利多去世之前,他花了多長時間讓計劃完成?”
“整個學年。”盧修斯稍微平靜地說,“德拉科試圖用一個致命的項鏈詛咒他,讓兩個人把它給他,但是其中一個學生先碰到了它。接着,他向黃油啤酒中下毒,但是它被誤送到了魔藥課教師那裏——你的哥哥喝了它。”金妮對盧修斯揚起了一條眉毛,對他經常蔑視她家庭的行為表示反抗——但是什麽回應都沒有。“然後,他想出了如何讓消失櫃工作,設法讓食死徒偷偷溜進霍格沃茨。”
當盧修斯概述那可怕的一學年時,金妮對威森加摩舉着手,一根接一根地擡起手指,直到七個。“九個中的七個指控。”她對整個法庭說,“都是在有史以來最邪惡的巫師的高度壓迫下做出。在所有的行為中,我的被告人是一個未成年人。”她轉向盧修斯。“在你兒子被迫做這些可怕的行為之前,他對食死徒是什麽态度?”
盧修斯哼了一聲。“像所有他不完全了解的東西一樣,他認為食死徒——那句話怎麽說來着?‘Brilliant.’”盧修斯嘲弄地笑了,但是略帶遺憾地看了他兒子一眼,金妮不能确定是否完全毫無誠意。“他求我告訴他,他們都做什麽,他們打算做什麽。有一次他被推進了他們之間,湯姆裏德爾注意到了他,然而,他很快意識到,那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想成為一個食死徒只是因為你,他的父親是。”當這個想法閃過,金妮說。
“是的。”盧修斯說。
金妮靜默了一會兒,從法庭的一邊走到另一邊,讓威森加摩有時間來消化盧修斯剛剛說的話。“我們繼續。”她終于說道,“我相信在你的所有物中有我們的第一手證據?”
“是的。”
金妮看向金斯萊。“馬爾福先生請求向威森加摩呈上屬于他亡妻,納西莎馬爾福的魔杖。”
金斯萊對他揮了揮手,盧修斯從裏面的口袋裏掏出了他早些時候給金妮看的烏木魔杖盒。把盒子放在膝蓋上,他解開鎖,把它打開,拿出一根細長優美的魔杖。它在盧修斯的大手中不那麽協調。
“馬爾福先生。”金妮說,“你兒子在霍格沃茨的第七年裏,他用的什麽魔杖?”
“他自己的,在十一歲時得到的一根山楂木魔杖。直到複活節,被哈利伯特奪走,之後,他就用我妻子的魔杖。這根。”
“這麽說來,在科林克裏維死亡,帕德瑪佩蒂爾被襲擊的那天晚上,他就是用的這根魔杖?”金妮說。
“是的。”盧修斯說。
德拉科一直看着詢問,沒有轉移注意力。當聽到他曾經用過幾英尺外的這根魔杖時,金妮看到他從座位上掙了起來,想好好看看它。
“我猜你是要對給我們看的這根魔杖施閃回咒,韋斯萊律師?”金斯萊插嘴道。
“是的。”金妮說。
“那麽我讓威森加摩成員做這個。桑德森女士?”
金妮已經預料到了這個。一個女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現在已經走了下來——朱麗葉桑德森,魔法部裏關于魔杖藝術和理論的一流專家。她師從奧利凡德幾十年,有些人說,她甚至比他自己還了解那些魔杖。
朱麗葉走向盧修斯,他沒有任何猶豫就把納西莎的魔杖交給了她。朱麗葉在空氣中揮舞了一會兒魔杖,檢查它柔韌性。“在霍格沃茨之戰後,你的妻子用過這根魔杖?”她問。
“是的。”盧修斯單調地說。
“那麽這八年中它施過其他咒語。如果威森加摩容許我——”朱麗葉用魔杖指着地板,喃喃地念着所需的咒語。立刻,煙霧中,出現了不透明的杯子和碟子——納西莎最後一次施咒是要加熱一杯茶。
“我不能明确地确定這是納西莎馬爾福的魔杖。”朱麗葉說,“但是我可以這樣說:擁有者是最後一個使用它的人。最後咒語的圖像是固體的,顯而易見,如果其他人使用它,圖像會比較難看到,這取決于他們的力量。現在我會試着回到詢問的那天晚上。”
這個女巫念了另一個不熟悉的咒語,茶杯很快被沉重的紫色窗簾取代,接着是一條毯子;地板上的圖像變換的太快,以至于金妮很難看清它們的樣子。它們從一個閃到另一個,像一部麻瓜電影,無聲無息,倒序着講述一個生命的故事。
好像并沒有多少時間,科林克裏維的屍體伸開四肢出現她眼前的地板上。
金妮驚訝地發現,她已經忘記了他長什麽樣子。盡管現在他的四肢彎成了不正常的角度,她仍記得他一只手拿着相機,準備把握時機偷拍或者照下美麗的風景。他淩亂的金發落在前額上——他說話時經常撥弄着它,并用胳膊粗魯地打着手勢。
當這具身體出現時,人群中立刻出現了反應。一向喜歡科林的莫麗轉過頭抓住了比爾的肩膀,她的手指陷進了他的襯衫裏,她一直注視着身後的長凳。約翰閉上眼睛,低下了頭;西蒙看上去充滿了遺憾。在父親懷中的維克多娃喃喃地把臉埋在比爾的胸膛,開始輕輕哭泣。
“這是怎麽回事,桑德森女士?”金斯萊問。
“有其他人用這根魔杖施了這個咒語。”她說,用冷靜慎重的眼神研究着屍體。金妮忍住悲痛,現在也可以看清它了:這個圖像不同于茶杯。她能透過科林皺巴巴的襯衫和手看到石頭地板上的紋理。顏色非常暗淡,就好像在陽光下照了太久。
親愛的梅林,金妮用手指抓着長袍想,現實終于打擊了她。
他真的做了。德拉科殺了科林克裏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