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多高?(How High?)
羅恩在一片混亂中緊拽着金妮的上臂,把她拉出了房間。他們在走廊走了幾步,金妮終于掙脫開來。
“振作一點。”羅恩怒氣沖沖地說,“擦幹眼睛,擤擤鼻子。”他拿出一個幹淨的手帕塞到她手裏。“你想讓我心悸嗎?你不是才答應過我你會謹言慎行嗎?”
“你不知道。”金妮斷斷續續地說,擦着她全是眼淚的眼睛。“如果這發生在赫敏身上會怎麽樣?或者雨果?羅斯?你能坐視不理?”
羅恩臉色蒼白。“但是他——他看上去很好。”
“他看上去要死了!”她尖叫着,眼中又湧出了眼淚。
“我們離開房間之前,我看到他還有呼吸。”羅恩現在更加小心翼翼地說,“他還活着。雖然看上去神志不清,但他活着。”
“哦上帝。”她j□j着,用他的手帕捂住臉。她感覺到羅恩的手臂抱緊她。她随他做了。
“我聽金斯萊說,他們會讓他在這裏過夜休養一下,然後再把他送回監獄。”羅恩繼續低聲說,“幾個小時之內,你或許可以進去看看他。”
“藥劑起作用了嗎?”她輕聲問,“他記起一切了嗎?”
“他們也不知道。但是你聽龐科斯醫師說了——98%的成功機率,金。他會判斷的。”
金妮緊緊閉上眼睛,希望自己可以停止哭泣。她知道這天總會到來,知道好幾周了。她只希望本漢密爾頓仍然會留存在他的身體中。如果她去看他,他會想起在霍格沃茨時他有多麽讨厭她……
她諷刺地對自己說,如果他記起了一切,就會很容易再次厭惡她。沒有什麽可以隐藏,也沒有什麽可以假裝。哈利也盡可以把他的懷疑塞到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只希望,你會發現我不像大多數家夥。
幹杯,為我們。
我要為你瘋狂了,金。
是的,在理論上,他恨你要更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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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把她帶回了醫院主體部分,上樓來到咖啡店,他可以讓她喝些咖啡并吃點巧克力小甜餅。他們坐在小桌子前靜靜地吃着,病人和家屬們的進進出出一點也沒有影響他們。周六的聖芒戈非常繁忙,有些人下班在家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可能施錯咒語或者嘗試棘手的藥劑。但是金妮發現她的目光集中在一個女巫身上,她看上去從內而外發着光,那樣的光彩照人,金妮只能想到一個原因。一個英俊的巫師坐在她旁邊,他把手放到她凸出的肚子上,感覺孩子的移動。
金妮真想處在這個女巫的位置。她的父母一定正等在醫院病房中,她的母親籠絡着醫師。她的兄弟們會聚在一起,笑話她媽媽像一只母雞,取笑她女兒懷孕了,誰也不會有她尖叫的那麽大聲。她的身邊應該坐着德拉科,一個驕傲的準爸爸,和她的肚子說話,因為肚子裏的每一個動作而咯咯發笑……
“你還好嗎,韋斯萊小姐?”
她從餅幹碎屑中擡起頭,發現金斯萊站在他們身後,臉上帶着關切的表情。威森加摩的另一個高大有着黑眼睛的成員跟在他身後。“我很好,先生。”她說,強迫自己擠出一個微笑,“我只是有點,你知道,最近很情緒化。我通常不這麽愛哭。”
“啊。”金斯萊快速地說,“好吧,聽到這個我很難過。”金妮忍住了一聲笑;當女人有問題時,男人們總是非常不自在。“我希望今天之前我們能有個簡短的談話?”
“當然,先生。”羅恩點着頭說,金斯萊帶着他們出了咖啡店,來到醫院的管理部門,這裏全是辦公室和會議室。他們躲進了附近一個比較小的樓梯間,讓自己舒服的坐在一張圓木桌旁。
“在馬爾福失去意識後,我和龐科斯醫師談過。”金斯萊嚴肅地說,輪流注視着他們,“他從來沒有見過幾個小時前那樣的舉動,老實說,他很困惑。遺忘的力量或許比他最初想到的要更強。”
“他看了我們的哥哥珀西有關分離性失憶症的報告嗎?”金妮問。
另一個成員肯定地點頭。“他認為這差不多,這種類型的失憶。”他說,“在過去,它沒什麽關系。這次,聖芒戈從沒有接觸到這種情況。”
“這在麻瓜世界都很稀少。”金妮證明。
“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羅恩問。
“不能再繼續治療了。”金斯萊說,“因為龐科斯醫師擔心馬爾福不能承受第二次的藥劑。就這樣:他的記憶完全恢複,恢複一部分,或者完全沒有。如果他的記憶全部恢複,那麽我們将如期——馬爾福會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來整理他的罪行和指控。如果他沒有記起他的罪行……”金斯萊嘆了口氣,“威森加摩也很難說。”
“他是一個古老家族的純血統巫師。”這個官員生硬地說,“他的治療是因為他的逃匿人人知道,沙克爾。審判應該私下進行,無論他做或沒做都和他人沒關系。”
“那麽,因為他是一個純血統巫師,他就應該得到比麻瓜出身或者混血的犯人更多的福利嗎?”羅恩生氣地說,“我很抱歉,但是我們不是剛剛經歷過一場為了證明人們都是平等的戰争嗎?”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原因可難過的。”這個官員揚起眉毛說,“你本身是一個純血。”
“先生們。”金斯萊以一種警示的聲調說,“盡管馬爾福的血統非常純正,我們不能同意他被區別對待。遺忘不是理由,因為如果他犯下了這些罪行,我們知道他在犯罪時是心智健全的。但是面對指控時,他不能為自己做出辯護。”
“或許我們應該等等看他的記憶是否恢複。”羅恩說,他的眼睛仍然警惕地看着官員,“否則一切就是無用的擔心了。他或許記起了一切。”
金斯萊若有所思地點着頭,看着桌面上的不規則花紋。“無論這個案子會怎樣,我不會懷疑它會成為威森加摩歷史上的獨一無二。”他慢慢地說,“我的責任是把魔法界破壞和平的危險罪犯扔到栅欄後面恰當的地方。”
“你做的很好了,沙克爾。”另一個巫師說,“但是也應該考慮被告人的權利。”
“不用說,仍然有許多事需要解決。”金斯萊贊同道,“好吧。我讓你丢失了一個美麗的周六晚上,那我們周一再見吧。”
他們四個站在那裏互相道別,然後離開房間走向兩個相反的方向。互相沒有說一句話,金妮和羅恩都走向了德拉科的房間。“讓你進去看他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羅恩輕聲說,“因為這裏都是保護區域,我想除非發生什麽緊急狀況他才能脫身而出。”
金妮的心懸到了喉嚨。“你能站在外面看着——以防萬一嗎?”
“當然。”
他們回到特殊的廂房,發現那裏就像他們第一次到達時一樣,幾乎沒有人。羅恩拔出魔杖,低聲念了個判斷咒語;金妮知道比爾曾經教過他們用來發現周圍的人和監控魔法。“如果不是必須,他們不喜歡在犯人周圍。”羅恩冷着臉對她生硬地說,“我不會看你和他在裏面發生的任何事。”
“感謝梅林。”她輕聲說。
“我不能在這裏站幾個小時,因此好好利用時間。”他說,然後金妮拉開了德拉科房間的門溜了進去。在關上身後的門之前,她回過頭給了羅恩一個微笑。
那個令人讨厭帶有綁帶的桌子,還有一大鍋藥水和給威森加摩成員準備的椅子已經被拿走了,現在房間顯得格外空曠。只留下一張上半部傾斜的普通病床,旁邊擺着一張椅子,桌子上放着一杯清水。遠處她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一扇門是洗手間。
床是空的。
金妮往房間裏走了幾步,每走一步,她的心髒就跳的更加劇烈,直到她看到德拉科坐在遠處窗戶邊上,深陷入醫院厚厚的牆壁中,用手臂環繞着膝蓋。他盯着下面的麻瓜行人和街道交通,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她立刻跑向他,希望哈利的魔咒已經解除,當她發現确實這樣時,她的心放松了下來。
“德拉科。”她輕聲說。她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腦後。“你還好嗎?他們給你止疼了嗎?我非常擔心,我一點也不知道治療會是這樣……”
他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對她的觸碰做出回應。
金妮撫摸着他,把手放到他的小腿上,嘗試抓住他的目光。“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你的過去,我很抱歉它會以這樣一個代價來得到。相信我,我絕對不想看到你受傷。”
無聲。
她的肩膀垮了下來。“不要這樣。”她低語,“請別這樣。我試着盡我所能幫你——你動一下吧,好嗎?”
這次的請求引起了他的注意。當他慢慢轉過身來看着她,金妮滑進了他身後的窗臺上,她靠着牆,她的腿在他身體的一邊。沒有任何話語,他向後靠去,直到他依偎在她懷裏,金妮環抱着他——她的膝蓋在他的胳膊下面伸開,他的頭靠在她的左肩,她的雙臂以一種讓自己都吃驚的不顧一切将他的肩膀抱住。他就在這裏,是實體的存在,她可以觸摸到他——現在沒有什麽比這更奇妙了,她感受着他有甜味的頭發,他蒼白的皮膚,他淺色長袍下面更多的皮膚。她輕吻着他耳後的短發,然後放松地呼了一口氣。這才是屬于她的地方。或許他也感覺到了,因為現在,他不再像剛才一樣缺少回應,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我哪兒也不去,德拉科。”金妮輕柔地說,“你把我推開也好,但是我不會放開你。”
“或許你會。”他終于開口,因為過度的尖叫,此時的聲音有些沙啞。
“但是我不會。你知道我不會。”
“那你就是個傻瓜。”
她把他拉得更近,知道那是不夠的。他的心跳透過他們的衣服穿來,微弱而無規律。“認為你可以推開我的話,那你才是個傻瓜。”她喃喃道。
德拉科發出了一聲破碎的嘆息,或許是無意識地拉緊了她的手。“你應該得到一個完整的人。一個優秀、體面、完整的人。他将與你共度餘生,好好待你。”
金妮又想起了她在醫院咖啡店看到的那個孕婦,寵溺她的丈夫就坐在她身邊。她也可以那樣嗎?他們?或許她應該去找西蒙,讓他用那可怕的天賦看一看未知的未來,讓他告訴她這個故事的結局會是什麽。故事的結局,女主人公會和她的真愛結婚,然後生了一窩孩子嗎?或者是有什麽“麻煩”籠罩在他們頭上,然後哭着分離。她想知道。疲勞已經滲透了她的靈魂,她想知道故事将會怎樣結束。
“我應該怎麽說?”她輕聲說,“我要說多少次——才能讓你明白我不會離開你?”
“這是為你自己好。”他粗聲粗氣地說,讓自己直起身來。他轉過眼睛,帶着深深的絕望看着她。這幾乎快要讓她哭出來了。“我是一個一半的人,金妮。甚至那一半都不是好的。”
“我不在乎,德拉科——”
“你應該。”他堅持道,他緊緊握着她的手,“我打算去阿茲卡班,我屬于——”
她拼命搖着頭,眼前一片模糊。“你不要這樣。”
“你知道什麽?你知道我做了多麽壞的事嗎?”他跳下窗臺遠離了她,他的手抓着頭發,後背彎着。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金妮的心沉了下來。多少?
“國王十字車站。”德拉科慢慢地咕哝道,“護具,白孔雀,法語,意大利語,同學,怪獸。”
“一些記憶?”她不可置信地說,“那麽藥劑起作用了?”
“醫生讓我相信它會的。”他說,停在了放着水杯的桌子旁。他沒有焦距地看着它。“無論我想什麽或做什麽,他們只是由着他們自己瞎弄。只是一點。在我母親死後就想起來了。我沒有告訴。藥劑并沒有讓它停止或有所幫助。”
金妮因為打擊,刺耳地呼了口氣。
“我的記憶模糊不清,相互之間都沒有聯系。”他淡淡地說,聲音幾乎沒有起伏。“我記得一個生日蛋糕。我記得在一棵古怪的樹的樹幹上讀書。但是那藥劑——”德拉科發抖了,“一個有着白皮膚和紅色細長眼睛的東西。一個人形的蛇,或者一個蛇形的人。”
這就是他能夠記起的一切,當然,他會記得湯姆。
“我在他面前——像這樣——”德拉科雙膝跪在地板上,他的雙手作出懇求的動作。金妮小心地滑下窗臺。“他指示我去殺某個人。沒有說為什麽,只是讓我去做。并且我說我會的。”金妮向他靠近,因為他臉上的表情而難過,他注意到她的移動,然後擡起頭看着她。“這就是你拒絕要離開的人。”德拉科苦澀地說,“一個冷血的謀殺犯。你現在仍然确定你的忠誠嗎?”
沒有片刻猶豫,金妮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用她顫抖的雙手捧住他的臉。“你沒有殺了他。”她輕聲說,“我知道你沒有。你從來沒有聽從那個怪物。他給他們做了标記,他的追随者們,你沒有——”她拼命地拉過他的左胳膊,把袖筒撸上去,露出他光滑的皮膚。“什麽也沒有。你從來就不是他的。”
“我想要是。”德拉科低頭咕哝道。
“不。”她堅持道,“你不是他的。你是我的——我不會讓其他任何人擁有你。”
她把他拉向下,強迫地吻着他,她想他或許會推開她,但是他回吻了她。謝天謝地,他回吻了她。他長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頭發,把她的頭扳到一個更美妙的角度,這樣就可以使他的舌頭更好地加深這個吻。她被他的吻融化了,她親吻着他的嘴唇,他的下巴,他的耳根,引起了他肩膀的一陣戰栗。他們緊緊地用手抓住彼此,渴望盡可能地接近彼此,陷入如此的美味中。“說它。”他抵着她的皮膚說,“我需要聽到——”
“我愛你,德拉科。”她輕喘着說,他在她的喉嚨中發出了一聲j□j,“我從來沒有停止過。”
他們剛要繼續,羅恩的守護神就跑進了房間。“有人來了。”一個傑克拉索爾梗犬用她哥哥的聲音說道,“我們需要離開這裏。”
“我會回來了,我答應你。”她氣喘籲籲地說,站起來并拉平了她的制服。德拉科跟着她站起來,把她拉回來給了她一個持久纏綿的吻。“好好休息。我會盡快回來。我愛你。”
當她偶然回頭時,她發現因為她的吻,德拉科的頭發亂蓬蓬的,嘴唇仍然腫着。他從來沒有如此英俊過。“我愛你,金妮。”他輕聲說。
她給了他一個悲傷的吻,然後離開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