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仍然生活在綠色和黑色中(Still Life
在這個早晨,醫師宣布納西莎已經去世,她對盧修斯說,她可以處理所有程序,甚至可以提供一個棺材商。盧修斯看上去對她的話很反感,甚至要被激怒了,金妮抓緊魔杖,準備面對最壞的結果,但是這位馬爾福家的家長只是彎腰最後一次親吻了納西莎光滑的額頭,抵着她的皮膚喃喃說了些什麽。他站起身來,無聲地帶着德拉科離開了房間,金妮跟在他們後面。
納西莎卧室外面是一個黑暗的休息室,只随意地擺放了一個沙發和兩把椅子。盧修斯用魔杖指着寬闊的大理石壁爐,使它燃起熊熊火焰。德拉科吓得跳着後退了一英尺。
他的震驚引起了盧修斯的注意。盧修斯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的兒子,沉默着。“即使是現在,你仍然覺得這很神秘?”他最終問道。“你母親的遺體躺在隔壁房間,并且——”
“我什麽都不記得。”德拉科堅持。他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蒼白,雖然他已經擦掉了他的大部分眼淚。“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房間,這個房子。我只聽你說你是我的——我的父親。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怎麽樣才能找回你的記憶!”盧修斯尖叫着走向他。“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你不相信我嗎?”德拉科說。他懇求地張開雙臂。“假裝也不能讓我得到什麽。我不記得你。”
“你的卧室在哪兒?”盧修斯聲音緊繃地問。
“我不知道。”
“你最喜歡的魁地奇隊伍呢?”
“我甚至不知道什麽是魁地奇——”
盧修斯張開雙臂飛速地穿過房間,金妮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快的速度,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到了她眼前。“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她尖叫道,顫抖地看着從盧修斯馬爾福眼中閃現出來的憤怒。
“這不可能。”盧修斯嘶嘶地說。
“它确實是真的。”金妮擡起下巴說道。“有些人得了神游性分裂症後就再也不會想起他們以前的記憶。”
盧修斯退縮了。“我的兒子——我純血統的兒子——不會得麻瓜的病。”他啐了一口。
“那麽他為什麽不記得你們了?”她反駁。
盧修斯沒有回答,而是默默無語地轉身。“我現在不能和你解決這些事情。”他冷淡地說,打開遠處牆上的另一扇門。外面就是大廳。“我會和我們的律師談論有關你審判的事情,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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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神經病!”金妮叫道,在地毯上跺着腳。“他怎麽敢就這樣把你扔下?他怎麽敢——”
盧修斯一離開,德拉科就轉過身去,現在他正注視着火苗。“他這樣走沒有什麽不對。”他輕輕說,“他的妻子剛剛……”德拉科嘆息了一聲。“那真的是我媽媽,是嗎?這就是我孩提時代的家?”
金妮點頭。
他注視着這個房間。“他是對的。”他說,“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必須想起來。”
突然,金妮觸碰着他,想把他抱在懷裏,直到一切都好起來——但是他避開了她的手,後退了幾步。“不要。”他避開她的目光嘶啞地說。“請不要這樣。”
她立刻退開,好像被他的拒絕蜇到了。“德拉科,我——”
“我媽媽是什麽樣的人?”他問她。
她該怎麽說納西莎?她只見過這個女人幾次,最初見到她是兩年前。“納西莎馬爾福……是一個真正的貴婦。”她慢慢說,“她會告訴你什麽樣的菜用什麽樣的刀叉,并且——她可以在短時間內策劃出一個宴會。她總是讓她的客人感覺到賓至如歸。盡管在思想上我們不一致,但無論我何時來這裏,她都是一個完美的女主人。”金妮看向他,“在戰争中,她冒着生命危險拯救你。不只一次。”
德拉科焦躁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打量着房間。“我認為——我想看看我的卧室。”
“如果你想的話。”她說。她帶着他從盧修斯出去的那扇門走出去,但是才到外面她就停了下來。“你将要看到的一些東西可能……吓到你。”她警告他。
他不愉快地哼了一聲。“我認為我的神經不可能再強大了。”他說。
既然這樣,金妮召喚了一只家養小精靈到他們面前,德拉科唯一的反應是揚起了眉毛。“德拉科主人想要你帶他去他的房間。”金妮對這個小東西說,“他很久不在家,已經忘記在哪裏了。”
“那該死的地獄在哪裏?”他問。
“哦,德拉科主人不記得我了嗎?”小精靈尖聲說道,“我是卡爾西,馬爾福主人,你的家養小精靈!自從你出生起,我服務了很多年!”
“卡爾西。”德拉科慢慢說,“那麽帶路吧。”
像以前一樣,好像他們是這座房子裏唯一的人,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卡爾西尖利的聲音。德拉科的卧室在另一個廂房的末端,籠罩在陰影中,冰涼的空氣使金妮脖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顫抖着揉了揉手臂。
“很久沒有人來這裏了。”德拉科看着深色的木門框說。
“不,德拉科主人。”卡西爾重重搖着頭說,她的耳朵都拍到了她的臉上。“女主人總是來你的房間,但是她在這裏哭臺多次了。自從你複活節後返回學校,就沒有人住在你的房間了。”
“多謝,卡爾西。”他說。
卡爾西的眼睛裏閃現出純粹的喜悅。“德拉科主人太友善了!”她啜泣着。
“多麽古怪的小東西。”德拉科若有所思地說。
“你的家庭擁有好幾個。”金妮說,“他們就像是奴隸一樣。”
德拉科沒有再問她關于他們的事情,而是轉動門把手,走了進去。黑暗又一次籠罩了他們,金妮聽到他不自覺地在牆上摸索電燈開關。
“這沒有電。”她說,她點亮了魔杖搜尋燈。光線只照亮了房間的一部分,巨大的四柱床上挂着鑲銀色條紋的綠色幔帳;它已經被拿下來了。床邊的桌子上有一盞燈。金妮用魔杖點燃了它,然後把它遞給了德拉科。
“這兒怎麽能沒有電呢?”他看着手裏的燈問她,“這是二十一世紀。我想不會所有人都這樣生活的。”
“當周圍有魔法磁場時,麻瓜的電力不起作用。”她說,“我們确實不用它。”
他舉起燈照亮房間。除了床,還有一個高大的衣櫃,是用和其他家具一樣的黑木頭做成的。一扇門開着,露出裝滿一半的黑色長袍,牛津襯衫,和區區幾樣顏色的褲子。德拉科走向它,然後拿出一件襯衫,非常認真地看着。
“拿着。”他說。他把燈遞給她,金妮疑惑地接過來。他仔細地看着襯衫,接縫,領子後面,甚至用鼻子聞它。“是它了。”他說。德拉科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她。“這很像我被找到時穿着的襯衫。手工制作——沒有标簽——”他一直在衣櫃裏翻動,直到拿出一條褲子。“該死的,這些都是我的衣服。” 他在腰上比量它們。“我過去是一個瘦小的家夥,是嗎?”
“呃——我想——”金妮說,但是他已經把衣服放回去,他們看着靠在牆壁上的桌子。他拉出椅子坐下,把手放在平坦的桌面。
“你一定在開玩笑。”他說,他拿起銀制羽毛筆和墨水盤。“我們用羽毛寫字?該死的——”他立刻閉上了嘴。金妮靠近了些,看到德拉科拿起一打羊皮紙——她認為它們壓在墨水盤下面。它們上面都寫着字:練習花式字體,墨跡斑斑,有許多勾畫掉的痕跡。德拉科用指尖在中部的頂端發現了簽名:德拉科斯科皮馬爾福。
“這是我的筆跡。”他喘息着。他微微笑了。帕爾默一直取笑我的字體。說它看起來像是那些別致的電腦字體。
在一個夏季花園派對的标題下面是一串名字,金妮認出都是斯萊特林他同年級的人,還有一些高年級的。潘西帕金森的名字出現了幾次,似乎沒有更多的聯系。“老朋友?”他問。
“在學校時,你常和她在一起。”金妮說,感覺她正在嫉妒。“我不能确切地說你是否和她約會過。”
他突然站了起來。“那是什麽?”
金妮把燈舉的更高,看到了桌子前那面牆上的巫師照片;動态的它們迅速抓住了他的目光。它們沒有用透明膠帶粘在牆上,她本來希望會有一個裝裱的照片裏是十幾歲的他。“照片。”她解釋,“我們的會動。看一看吧。”
他伸手取下一張,那是在他失蹤前的一個夏季派對上幾個斯萊特林的合影。其他的照片:一個是互相擁抱着的他和納西莎,他們站在霍格沃茨特快前面;他看上去大概十一歲。另一個:他,克拉布和高爾穿着禮服,他們的身後是一個聖誕球。在他們中,照片裏的德拉科只是搖着頭給現實中的德拉科一個厭惡的眼光。
“我是一個有錢的上流社會人,是嗎?”他說。
“我們一點也不喜歡你。”金妮承認。他挑起眉毛看着她。“你被寵壞了,總覺得你優于別人。你取笑我貧困的家庭,叫我們血統背叛者,你做了很多事要毀掉哈利。我恨你。”
他看着照片,然後又看向她。“我為我對你說過的話道歉,金妮。”他喃喃。
“都過去了。”她尴尬地擺着手。“但是看看,它們都引發了什麽?什麽也沒有,即使是短暫的閃光……?”
他又看向那張聖誕球的照片,眉毛皺了起來。很長時間,他只是看着,它們挂在昏黃的燈光中,然後他說:“他們中的一個男孩……死了。”
金妮的心髒貼着肋骨劇烈跳動。“是的。”她喘息着,“梅林,德拉科,你想起了一些事情!哪一個?他的名字是什麽?”
又過去了很長時間。“我不知道。”他最終說,“但是那是我八年中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因此我認為這是一個突破。”
“太棒了。”金妮真誠地說,他擡起頭,目光鎖住她的。一切都在黑暗中沉寂,只有在一起的他們。她又把他抱在懷裏,只是那麽抱着他,抱着他,直到他停止哭泣,可以又擡起頭重回這個世界。原諒我,金妮默默祈求着,撫摸着他的臉。他粗魯,不修邊幅,但她不在乎。原諒我,我心甘情願與你共度餘生。
他輕輕喘息着,然後從她懷中轉過身。
他忙着取下挂在牆上的照片,而金妮則退到還未搜尋過的牆邊:書架牆。整面牆上都是架子,上面擺放着所有形狀和類型的書。“我想這就是你們堅持的生活,沒有電視,沒有游戲。”他走到她身後說,“但是這很有趣。我不喜歡讀書,所以我不能想象我是如何收藏這麽多書。”
“或許它們很無聊。”金妮說,走過去讀題目。這些書有的用古英文寫成,有的是法語和意大利文,一些藥學書,霍格沃茨的課本,沒有小說。甚至沒有一本像她不幸在比爾和查理的舊卧室中發現的那種j□j小說。沒有什麽能表明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曾經睡在這裏。
“金齊會說這是一個寂寞的地方。”德拉科環顧四周說。牆上除了照片再沒有別的東西,空曠的空間沒有其他的家具。“只有基本設施。在這個房間裏我一定很寂寞。”
“看——羅恩你沒有朋友那些——”他幾乎是溫柔地拿起床單,讓它滑到一邊。
“不,我相信他說的是實話。”德拉科說。他走向床的一邊,枕頭還留着他腦袋的形狀。
當他這麽做時,他轉向她,最後看了一眼房間。“我不想再待在這兒了。”他說,“帶我回魔法部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