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ee Thousand Days of Innocence

第19章 坦白（Confessions）

當一縷晨光落在金妮的眼皮上時，她醒了過來。她把臉埋在枕頭裏，決定至少一個小時以後再起來，但是她聽到有人在她旁邊呼吸。然後她才意識到，她的床上不會有刮臉後的潤膚水味。

當她小心地睜開眼睛時，德拉科仍然在她旁邊睡着。綠色的床單纏在他們身上，昨晚他們糾纏到精疲力盡，最後睡着了，整個屋子裏彌漫着厚重的j□j氣味。很美好的j□j，并且也很多。金妮想起昨晚時徒勞地忍住一絲笑意。

她的思緒轉到躺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她調整了一個舒适的角度看着他。他展開四肢仰面躺在床上，他的胸口随着呼吸緩緩地一起一伏，甚至纏在他腰上的床單也打了褶。有着修長手指的一只手搭在胸膛上，另一只手放在了枕頭上。他面對着她，在睡夢中看上去很脆弱，他的嘴唇輕微地張開，好像他要問什麽問題一樣。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沖動，金妮俯下身來給了他一個長長的柔和的吻。

他的眼睛沉重的睜開了，因為陽光而皺了皺眉。“已經早上了嗎？”他問，他的聲音深沉又沙啞。

“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太陽已經升起。”她說。

“無恥。”他揉着眼睛抱怨道。

當他轉過身時，金妮靠在他的枕頭上，突然莫名地害羞起來。“嗨。”她輕聲說。

他充滿睡意地對她笑着。“嗨。”他也沖她低語。“你怎麽樣？”

“很好。你呢？”

“和你一樣。我們為什麽要這麽小聲地說話呢？”

“我不知道。或許因為我們昨晚叫聲太大，把嗓子都喊啞了？”

德拉科揚起眉毛，大聲地竊笑起來。“說你自己呢吧，比茲利。我可是徹底理解他們說的關于紅發女孩的事兒了。”

金妮咯咯地笑了起來，然後她就躺在那裏，看着他。梅林，他多麽英俊。他淺色的頭發在枕頭上微微蜷曲着，與她火紅的頭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陽光的角度使他的眼睛閃閃發亮。她希望她可以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這樣她就總是可以記得，他們一直這樣快樂——真正的快樂，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們兩個。

他用拇指撫摸着她的嘴唇。“我用兩便士換你現在在想什麽。”他低語。

“哦，他們現在值那麽多？”

“你知道怎麽回事。英鎊和美元對抗的力量，而不是一種制度的腐朽。”

她親了親他的拇指。“我剛剛在想我們。”

“我希望是一些好的事情。”他傻笑着說。

“永遠都是好事情。”

“舉個例子？”

她擡起身，把他臉上的一些頭發撥開，然後看着它們又滑到原位。“我在想，我在倫敦生活這麽多年，同時你也在倫敦生活，但是我們竟然六個星期前才相遇。”

“這是個大城市。”他說。“之所以我們沒有遇到彼此，是因為沒到時候。”

“你相信命運？”

他聳了聳肩。“我相信。當然，不是我們遇到的每件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但是冥冥中總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推動它們。我怎麽能理所當然的失去我前二十年生命的記憶？只能說‘這該死的是怎麽發生的’就行了？這太他媽的該死了。”

金妮張開嘴。如果她要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告訴他他的過去，她需要轉移這個話題。他們在一起，他很快便放松了下來。他們再好不過了。“沃爾科特醫生說記憶可以由偶然的事件觸發，”她說。“你認為這會發生在你身上麽？”

他移開了目光，看向他們放在床上交握的手。“我認為我的父母去世了。”他輕輕地說。“很突然，很意外，很讓人傷心。我不能承受他們的離世，我很悲痛，因此我……故意把他們忘記了。”

“那是說得通的。”

“因此我相信事情是那樣發生的。”他說，他的聲音堅強了一些，他繼續說着。他擡眼望向她，金妮感覺到她好像要溺死在他清澈深邃的眼神裏。“我想要抛開我的童年重新開始，因為我想要一直在這裏，我想要找到你。如果我不相信那個，那現在怎麽會這樣？”

“我不知道。”她嗫嚅道。過了一會兒，她問，“你——你有想過你将來有一天會找回記憶嗎？”

他考慮着她的問題，用他的手指撫摸着她的手背。“不。”他最終回答道。“至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我想起。我沒有一點從前記憶的閃光，從來沒有夢見過我過去認識的人——我已經接受了，它們都已經過去了。永遠地。”

“那麽……”金妮的聲音顫抖着，她咽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在你見到我之前，你不可能知道有我這個人，你不可能知道它。”

“但是那毫無關系，因為我沒有，”他說。他向她深情地笑着，把手移向她的嘴唇，一點點撫上她的臉。“如果你以前認識我，你一定會說的。我很希望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無論我發生了什麽。”

金妮的心破碎了，他俯下身來親吻她。他的手指與她的長發糾纏在一起，加深了這個吻，用他的舌頭探索她口腔的最深處，她低聲抽噎着。

他擡起身來，眼睛變深了。“但是現在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他說。“盡管我也不能解釋它，無論我怎樣嘗試。”

“你什麽意思？”金妮睜大眼睛問。

“看這個。”他說。

突然，他書架上的一本犯罪小說突然自己向他們沖了過來，一遍又一遍的旋轉着。金妮吃驚地跳了起來，但是德拉科用一只手靈活地把它抓住，然後扔到了他們之間的床上。

“不但我沒有記憶，沒有過去，沒有恰當的身份。”他說。“我還用心靈感應的能力。我能用思想讓周圍的東西移動。”

金妮的心髒在胸腔裏急速地跳動，她看着那本書。親愛的梅林，他知道他的力量。他認為他有麻瓜的特異功能，但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展現着不用魔杖的魔法。關于這個毫無置疑，那就是：如果德拉科這麽多年使用魔法沒有被魔法部發現，那就意味着他身邊的某個人是國際上有登記的巫師。

這就意味着約翰一定是一個巫師。

“見鬼的。”她喘氣說着。

“西蒙也這樣說。”德拉科毫無幽默感地笑了起來。“他第一次碰見我移動某樣東西時就是這樣說的。我那時正在做三明治，他直接把面包向我扔了過來。它在半空中移動到我手裏。”他做着手勢，然後小說迅速飛回了架子上。“我很抱歉這驚吓到了你。”

“不，沒——沒事。”她說，她的心髒仍然劇烈地跳動着。“你只能移動東西，還是你也可以做其他事情？”

“只可以移動東西。但是——看，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約翰和西蒙知道，沃爾科特夫婦也知道，但是我不想每個人都知道，然後我就被歸為異類，你懂嗎？”

“當然。”她說。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慢慢放松自己。現在就是她該告訴他一切的時刻。感謝梅林她把魔杖放到了包裏，因此當她為他講述魔法世界時她可以展示魔法給他看。“本，有一些事情——”

樓下前門傳來了開門聲，伴随着一個響亮的哈欠聲，鞋被扔到了地板上。“你們兩個最好得體一些！”約翰在樓下喊道。“我真的很不想看到你的裸體，本！”

“但是我想看到金妮的裸體！”西蒙補充道。“事實上，我很想看！”

這時候挑的真是該死的恰到好處，金妮抱怨着。他們怎麽這麽準啊。

“那個讨厭鬼的腦袋總有一天會被踢。”德拉科毫無敵意地說。他最後一次親吻她，然後翻身下床，揀起地板上的衣服，金妮伸手夠到她的包，開始換衣服。德拉科對她指了指浴室，她跳了起來快速地沖了個澡。

當她在十分鐘後洗完澡，穿上衣服下樓後，他們三個仍然在起居室裏聊天。她比以前更仔細地觀察着約翰，她希望或許從某些細微之處發現他是巫師的證據。但是她看到約翰和以前一樣：他穿着一條牛仔褲和德拉科的一件T恤，上面寫着“你是我媽媽嗎？”，穿着毛拖鞋，一個英國足球的繩子從他口袋裏露了出來。她仔細觀察着他的腿，看到那裏沒有魔杖在褲兜裏的痕跡，也沒有在他的襯衫裏。

“我不接受你對于金妮的那句話。”德拉科尖銳地對西蒙說。

“哦，停下吧，本傑明。”西蒙張開胳膊說。“你知道那只是玩笑，我把你當作兄弟一樣去喜愛。”

德拉科聳了聳肩，強迫自己隐去嘴邊的笑容。“是的，當然。”他說，他擁抱了西蒙。

“哦，房間裏的氛圍多麽好。”西蒙假裝留着淚說。

德拉科後退幾步笑了起來。“那麽朱莉亞怎麽樣？很久沒看見她了。”

“很好，比今天早上看起來更高興了。”西蒙戲弄地眨了眨眼。

德拉科轉了轉眼睛。“你們看，金快要去工作了，讓我去做早餐吧。”

“好的，賺出你的房租和夥食費，漢密爾頓先生。”約翰對正準備走向廚房的德拉科說，德拉科對他作了一個粗魯的手勢，引起了一陣竊笑。

“我幾乎能吃下一頭大象。”西蒙說，也跟着德拉科進了廚房。

經過快速的思考，金妮覺得她應該和約翰私下談一下，金妮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他轉向她揚起了眉毛。“我們需要談談。”她嘶嘶地說。“我需要知道你——”

約翰笑了。“我們沒有什麽可以談得，金妮。”他說。“只是做我們該做的。你知道。”他從她的手中掙脫出來，去了廚房和他的室友們在一起。

他們一直在開玩笑，嘻嘻地笑，金妮快速地解決自己的早餐，這樣她就能有足夠的時間幻影移形去工作。西蒙和約翰還吃着早餐，他們祝金妮“一天順利”，然後德拉科把她送到了門口。

“周五來飯店。”他說。他們把胳膊環繞在對方的腰上。“今晚不是很恰當，因為我非常忙，我要訓練一個新侍者和一個供應者。”

“沒事。”她說。她張開嘴繼續說道，“到時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你會工作到很晚嗎？”

“不會。” 他皺起了眉。“一切都還好嗎？”

“很好。”她強迫自己露出笑容。“這——很好，我到時再告訴你，好嗎？僅僅是一些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我到時會洗耳恭聽。”他答應，然後他俯下身來吻別她。每個吻都好像第一個一樣，在她的公寓裏的第一次的吻是那樣輕柔、純淨——充滿了幻想和新奇，有些事情比金妮想象的要發展的更快。他們再好不過。

“工作順利。”她說，他們的前額貼在一起。

“你也是。”他說。“我愛你，金妮。”

終于，她沒有做錯。他愛她，她知道很久了，他們都确确實實地看得到，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用言語表達過。她突然笑了，然後輕輕地吻他。“我愛你。”她輕聲說，他笑着第三次親吻她。

“走吧，否則我們今天都不用工作了。”他說。她笑着放開他，和他一起走下臺階。走到街道上，她拐了個彎，她揮手向他告別，他也向她揮手。

她的腳步輕飄飄的，周圍車輛的聲音她都聽不到了，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他說的話。他真的愛她。金妮對着她經過的每個人笑，很快樂地笑，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她的笑容裏面了。她會在周五告訴他他的過去，他或許會難過，但是他們很會很好，因為他愛她，她也愛他——

突然有人拉她的手肘，把她從胡思亂想裏拉了回來，金妮疑惑地環顧四周。

羅恩站在她身後，氣喘籲籲。

從他臉上表情來看，金妮知道，他已經什麽都看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