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爆頭
☆、爆頭
韓慶看着宣兵風衣飄飄、氣勢洶洶的樣子,覺得挺好笑的:“真有範兒,演電影呢嗎這是,也不怕吃冷槍。”
再瞄一眼,顏止住所這一排都是二層樓,是狙擊手最好的藏身地,但宣兵身邊的有三個人團團護住,看樣子訓練有素,只要見到人影,立馬一唆子彈掃過去。
顏止:“他身邊有幾個軍隊的。我這兒近幾年才弄來了槍,都沒練過,要打中他沒那麽容易。”
韓慶手癢癢的,掂了掂手裏的槍,道:“這距離,給我一秒就能爆頭,信不?”
顏止笑笑:“那你試試?”
韓慶做出惡狠狠的樣子:“要這槍有子彈,丫現在就是死人了!”同時他伸出頭去,扣動了扳機。
咻一聲尖銳的響聲,子彈飛射向宣兵,沒入他的左眼。
韓慶被後座力推了一下,驚得合不攏嘴。顏止趕緊抱着他滾進了牆後,剛好避開了一唆子彈。
顏止哈哈大笑,拍手道:“太牛逼了!慶哥,你真沒吹牛啊,一槍爆頭!”
韓慶怒道:“你不是說這槍沒子彈嗎?”
顏止:“平時是不裝子彈,但現在是平時嗎?”
他側着伸頭去看,只見宣兵軟軟躺在地上,血糊得滿頭滿臉,不知死活。下面頓時大亂,有人擡着宣兵上車,有人躲進屋檐下,有人盲目掃射。其中一人喊道:“宣老大被撂倒啦,□□媽的,我們把這兒所有人給滅了。”又有人道:“我們撤吧,先保着老大走。”意見不統一,這些人不知所錯,又被躲在暗處的槍手射倒幾個,百來個人有一半已經向車子跑去,準備跑路。
顏止對樓下叫道:“大成!”
樓下埋伏的十來個人帶着槍和柴刀飛奔出來,沖向宣兵的人。
顏止拿起□□,就要下樓去。韓慶抓着他:“你們就那幾把破槍破刀,別做得太絕了!”
顏止甩開他的手,道:“這次不把他打服了,下次丫還來,就沒那麽好對付了。”
韓慶一想,這話有理。顏止已經跑下樓,他猶疑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跟了下去。
躲在房子裏的槍手都跑了出來,追打着宣兵的随從。宣兵那邊缺了指揮,一團亂麻,人心渙散,這時候柴刀比□□還有震懾力,看到瘋狂的村民,一些人吓得腳軟,車子就停在百米開外,愣是跑不過去。
韓慶耳邊都是子彈聲和哭喊聲,顏止早不知去向,韓慶猜想,他一定直奔宣兵去了。他躲在低矮的屋檐下,只見土房子經不住擊打,部分已經坍塌。子彈打到他耳邊,蹦出了大土塊。他心想,還是得有武器防身。
一路上倒是見到些散落的槍,但他心有餘悸,不敢再碰。他看見牆角有一扁擔,長短挺合适,就拿在手裏。
宣兵的随從一部分跑向汽車,另有一小部分不熟悉鏈子口的,跑向了月亮河。韓慶剛走幾步,遇見了跑向月亮河的人。他正要防衛,卻見旁邊二樓房子的頂層伸出一女人的臉,罵道:“二球貨,滾咧!”一盤熱水澆向了随從,韓慶見有機可趁,舉起棍子橫劈過去。随從喊叫着摔到了兩米外,舉手掩臉,被燙得呱呱亂叫。
韓慶皺眉心道:“好久沒練,這麽快就退步了,應該能讓他飛出三米。”
又一人過來,韓慶對樓上的大嬸使了個眼色,大嬸會意,等人靠近,又一盤熱水兜頭臨下。韓慶平心靜氣,蓄力在手臂,揚手一揮,那人飛了出去,摔在了夥伴身上,兩人一起痛呼。
“有進步!”韓慶暗暗激勵自己。
第三人來了,這次稍微再遠點,卻還是沒達到他的目标。
他想,下一個能行。下一個......卻沒有了。他和大嬸等得心焦,恨不得抓個人過來打打。
韓慶突然發現,他不害怕了,開槍殺人的恐懼和後悔,現在已經被戰場的刺激感取代。“石頭說得對,就算不喜歡打架,一打起來就會興奮,控制不住自己。”他深吸一口氣,默想一遍劍道的要義,讓自己冷靜下來。
顏止那裏不知道怎樣,韓慶不敢耽擱,擡頭給大嬸敬了個禮,就跑到悍馬那邊去。
悍馬的周圍一片混亂。在村民的纏鬥下,保镖們艱難地想把宣兵送上車,卻屢屢被阻擊。韓慶靠在土牆邊,着急地尋找顏止的身影。
“啪”,一泥塊打到了韓慶的腦袋,他吓了一跳,舉頭看,只見顏止正在旁邊的屋頂上。顏止道:“別愣着,趕緊找地兒躲起來,那幾人槍法準得很。”
韓慶幾步助跑,攀上了屋頂。顏止和幾個人趴在上面,商量怎麽把悍馬攔下來。
宣兵的幾個保镖已經把他龐大的身軀塞進車裏,正要關上車門。從屋頂望過去,一路的傷者和死人,看服飾鏈子口的村民居多。
顏止怒道:“大成,沒法兒了,把老黃叫出來。”
韓慶想:“老黃是什麽厲害角色,怎麽從來沒聽說過。”卻見大成一聲呼嘯,下面的人牽了三條公牛出來,慢悠悠地嚼着草。
韓慶幾乎要摔下屋頂,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道:“你想用牛擋在車前面嗎?這種敲詐法我倒是聽說過,但你他媽确定這幾個黑衣人會乖乖掏錢?”
顏止冷冷道:“老黃是這一帶最厲害的鬥牛,你等着瞧。”
說着村民解開繩子,在幾頭公牛的屁股上紮了一下。牛吃驚受疼,朝前狂奔,直接撞上了悍馬。
韓慶看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那一位才是老黃,但牛發起狂來的蠻勁非常驚人,沉重的悍馬被挑得彈了起來,保镖們四下奔逃,走得慢的一個被牛角頂到了牆上,口噴鮮血。
有人朝蠻牛開槍。蠻牛越是受驚,越是瘋,悍馬被頂得搖搖欲墜,子彈都射不進去的窗玻璃,開始出現了裂痕。
有一頭牛不耐煩了,轉而攻擊旁邊的土房子。保镖見機快,趁黃牛攻擊土房子的空兒,跳進了車裏。他發動汽車,不顧一切地踩下油門。
悍馬畢竟是悍馬,被□□成這樣還沒損傷本體,很順利就往前竄了一小塊。顏止舉槍對準了悍馬的輪胎,韓慶抓住他的手道:“沒用,悍馬配的是防彈輪胎,爆了還能跑一陣。”
他接過槍,眼看悍馬正在狹隘的路上倒車,車身擦過被公牛撞得傾斜的房子,只要輪擺正了過來,就能一路飛馳,逃回安全的城裏。
房子頂上晾着大花棉被,随着房頂坍塌,晾繩傾斜,棉被也歪在了一邊。韓慶閉上眼睛,心裏靜如止水,專注地聽着悍馬的動靜。幾秒後,時機到了,他舉起槍來,睜眼瞄準,扣動扳機。
子彈飛嘯而過,切斷了晾繩,大花棉被掉了下來,正好覆蓋住了悍馬的前窗玻璃。
只見悍馬跟發了神經似的向前竄去,撞進了土房,停了下來。
裏面的司機顯然受了驚,完全看不見前面,慌不擇路,只想快點逃走。車過不去,他還是狂踩油門,輪胎在廢墟裏一陣碾壓,竟然又往前動了起來。
顏止道:“不好,那土房子擋不住它。”
他們匆忙跳下屋頂,直奔悍馬而去。卻見它跟個怪物似的,轉眼就把不甚結實的土磚吞噬,壓着廢墟往前行。
等他們追過去時,悍馬又開到了馬路上。司機靠着後視窗判斷前路,完全不管前面是自己人還是村民,直接碾壓過去,往前飛奔。
大群人在後面追着它,村民朝它扔石頭、白菜、銅盆鐵鍋,只見墨綠色的車身傷痕累累,披頭挂臉的垃圾和食物殘渣,卻沒能阻止它呼嘯起來,直接飛馳出村口。
其他人見主帥跑了,也都無心戀戰,紛紛開車離開。
顏止不甘心:“媽的,讓這孫子跑了!”
旁邊一老村民道:“跑得過老黃,可不跑不過閻王啊。這臭崽子活不到進城啦。”衆人一起罵了起來,一邊罵,一邊笑。畢竟是打了勝仗啊,把那班人打得屁滾尿流的。
村民發洩完之後,整個村子靜了下來。
顏止和韓慶站在平臺上,看着月亮河上飄着的屍體。村民收拾殘局,把死人一股腦兒都扔到河裏面,也不分親友還是敵人了。
屍體順流而下,男女老少,身上多半還淌着血。血液把河水染紅了一小片,但沒過一會兒就被幽藍色吸收,這最後一點生命表征就此消失殆盡。
村民們誰也不說話,河邊擺了個小桌子,上面是幾瓶燒刀子。村民們扔完了死人,對着瓶子喝酒。
有人把酒扔了上來。顏止接住,澆了半瓶酒在河裏,才喝下一大口。他把酒傳給韓慶,韓慶拿着酒瓶看了半響,對嘴灌了一口。烈酒從嗓子眼一路燒到胃裏,冷得麻木的身體終于有了點感覺。
韓慶:“宣兵真死了嗎?”
顏止笑了笑:“怎麽?慫了?”
韓慶點點頭:“我真的害怕。”
顏止把他抱進懷裏,安慰道:“別怕,有我呢。”
韓慶正想再撒會兒嬌,卻聽顏止接着道:“死了好,要他不死,回來找你麻煩,我還得去市裏弄死他。”
韓慶打了個冷戰,無奈看着顏止道:“顏老大,我們除了殺人放火,能有別的解決方法嗎?”
顏止不答。
韓慶直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臉,道:“下一場你歇着,讓我上!”
作者有話要說: 老黃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