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藍月亮
☆、藍月亮
他們回到了顏止的家。從大平臺看出去,碩大的月亮有兩個,一個是黃色的,懸在漆黑的天空,一個月亮是藍色的,貼在月亮河裏。
顏止架起了鐵鍋,開始生火。兩少爺也就野炊時擺弄過一點煤炭,現在看見大塊大塊的柴禾,都傻眼了。
顏止麻利地生火,煮水,放進一個個比拳頭還大的羊肉。韓慶稀奇道:“你會做飯?以前不見你進廚房?”
顏止頭也不擡:“廢話,你天天占着廚房,我進得去嗎?去給我剁點蔥和姜片。”
韓慶:“诶。”垂着頭搖着尾巴走了。
譚溪看他那賤樣,實在糟心,抱着秀明坐在欄杆前道:“小子,我覺得在這裏看月亮,比在那大岩石上要美多了,你說呢?”
秀明點點頭:“這裏月亮要大一點。叔叔,你看,還有人游泳呢。”
譚溪詫異地伸頭看去,果然看到有幾個人在水裏。他大聲叫道:“哥們兒,你們真牛逼啊,水不涼嗎?”等了一會兒,那些人卻不理會他。
顏止看着他的湯,随口道:“他們不會回答你。”
譚溪定睛一看,差點叫了出來。那些人半身浮在水面,腦袋都被打爛了。
韓慶回來看見,也吓了一大跳。他看着顏止道:“是宣兵的人?”
顏止冷笑:“這幾天他派了幾撥人來鏈子口,守着天水入口,誰也不讓進。沒辦法,只好請他們離開。”
譚溪看了一眼顏止,打了個冷顫。
韓慶把蔥和姜放進湯裏,坐到顏止對面,道:“沒想到這麽快就開戰了。”
顏止:“他要在市裏,我可以躲着他,但鏈子口是我的地方,他要踏進來就別想完好地走出去。”
譚溪哪兒看過這種陣仗,又是興奮又是怕,“我看曾明義把你倆當寶貝,宣兵真敢挑事,曾明義也不管管?”
韓慶道:“宣兵腦袋長在屁股上,曾明義把他踹到哪兒,他就去哪兒。要沒有那臭老頭指使,他會來石頭地盤?我看,曾明義伺候了我幾天,開始着急了呢,一邊揮着鞭子,一邊喂口胡蘿蔔,怕我不走進他的坑裏。”
譚溪擔憂道:“你不說宣兵要人有人,要木倉有木倉,跟他怎麽打?”
韓慶沉吟道:“曾明義身邊,主要三個人:宣兵是他的炮,指哪兒打哪兒,他脾氣暴躁,家夥也多,真瘋起來了不好應付。
“第二個是夏玲,夏玲替他管錢。石頭,這夏玲對曾明義也忠心得很,你師兄怎麽哄老婆的,這就被曾明義勾搭去了?”
顏止皺眉道:“夏玲不喜歡曾明義,她只是喜歡月亮灣太太平平,維持現狀。”
韓慶嘆氣:“這比宣兵還麻煩。月亮灣有了我們怎麽能太平?她是最恨我們的那個吧。”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秀明在這兒呢,卻見秀明不發一言地看着水裏的藍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韓慶轉換目标,道:“曾明義身邊的第三個人是你的滑頭師兄。林已倒是好懂,誰能讓他過舒坦日子,他就跟誰。現在他還騎在牆頭看呢。林已在月亮灣人脈最廣,曾明義要失去他,就失去了月亮灣的人和。
他嘆了一口氣,結論就是:“三個人都很難搞,這仗真不好打呢。”
羊肉湯咕咕地冒着泡,開始飄出香味。三男人圍着爐火,身上也暖和起來。顏止沉默了一會兒,擡頭道:“沒有好打的仗,他來一拳,我就給他一腿,看誰扛得住。”
韓慶搖頭道:“兩敗俱傷,沒必要。”
譚溪:“慶哥說得對,硬對硬,誰也撈不着好。慶哥已經控制了月亮灣的供應鏈,跟曾明義坐下談判,不見得會落下風。”
韓慶心裏有別的擔憂。應對曾明義,可硬可軟,他了解顏止,知道他肯定會選擇打硬仗。而他自己呢,他覺得只要能帶顏止和秀明離開,怎麽着都行,當然最好是不要流血流汗......能笑着握手幹嘛要拼命呢,犯不着啊!
天上一個月亮,照着韓慶,讓他的臉光潤如玉;河裏一個月亮,映着顏止,讓他的臉幽深如水。兩個人在各自的世界裏,各有各的打算。
譚溪看着羊肉,咽了口唾沫:“肉好了沒,餓死我了。”
顏止撈出一塊,剔出一塊肉,喂進韓慶嘴裏。韓慶呼出熱氣,“能吃了!挺進滋味兒的诶。”
秀明跑了過來,坐在顏止的大腿上。韓慶給他碗裏夾了肉和土豆,道:“真香,比我們城裏的西北館強多了。”
顏止得意一笑。韓慶心想,石頭和秀明笑起來一個樣兒啊。他心一抽,暗暗立誓,一定要把他們倆帶離月亮灣,永遠不回來。
晨曦透過窗戶落到了床上,為了保暖,西北房子的窗一貫是小小的。卧室猶如圍城,困住了喘氣聲和汗水的氣息。
從天空開始發白到現在,他們糾纏在一起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波波的快感把顏止推向了懸崖邊,還有一步,他就能失足掉下去了,卻聽韓慶道:“咦?這什麽東西,好硬!”
他停了下來,從床墊底下掏出一把木倉。顏止怒道:“別亂掏我的東西,繼續!”
韓慶來了興趣,把它放在手裏把玩,“石頭,我大學時是全市的射擊冠軍,那班德國人沒幾個是我的對手。不過這左輪手木倉還沒玩過,有子彈嗎?”
顏止沒好氣:“平時沒裝子彈。”
韓慶停了下來,把木倉抵在顏止後背,一路往下滑。顏止覺得毛都豎起來了,求道:“哥哥,你專心點行不,我就差一點了。”
韓慶不理他。木倉在顏止背部滑行,抵達了那濕潤滑溜的地方,笑道:“這玩意兒放進去,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顏止頭皮就要炸了,他轉過身抓住手木倉,惡狠狠道:“你要試試嗎,現在就能給你一槍!”
韓慶哈哈笑了起來,一使勁,把顏止壓在身下,輕聲道:“你舍得?”
一陣狂風暴雨襲向顏止,他來不及抵禦,就身體一軟,被推到了空無。
顏止趴在床上,激烈的快樂後身體沉沉的不想動。他懶懶道:“餓了,給我做飯去。”
韓慶應了一聲,卻不動。他摩挲着手木倉,道:“倒是輕便,後座力強嗎?”說着“咔嚓”一聲,拉動了保險拴。顏止吓了一大跳,趕緊坐了起來,正想着要不要把這人打暈了再把木倉搶走,卻聽見“砰”的一聲,巨大的木倉聲在耳邊響了起來。
韓慶手一軟,槍掉在床上。過了兩秒,他心魂稍定,才想起這木倉沒子彈,應該不是走火。
顏止沉聲道:“外面來人了。”
他随便套了一件褲子,推開大平臺的門。
太陽出來了,斜照在平臺上。兩人俯視着眼前村莊,只見十幾輛黑色的七座車駛了進來,堵住了村裏的街道。村民深閉着門,路上空無一人。
前面一輛悍馬車燈閃了閃,門打開,宣兵大步走了出來。
他仰頭走到通往天水的大街,眼望大平臺的方向,開了一槍,喊道:“顏止,你這孫子給我滾出來。”
所有的車門一起打開,啪嗒啪嗒下來了一大群人,瞬間就散布在村裏每一條路。
顏止輕聲道:“給我拿衣服,冷了。”
韓慶回到房間,給兩人拿了衣服外套,順手把□□也抄出來。
整個村子靜悄悄的,只有宣兵的叫罵聲。顏止穿上衣服,點着了煙,道:“你估摸他們有幾人?”
韓慶道:“百來個吧,家夥倒是不少。你準備好了嗎?”
顏止笑了笑:“準備什麽?我就這麽點人。一會兒砰砰砰砰,看誰站着、誰趴着不就完了嗎?”
韓慶無奈,他之前看過顏止和下面的人布防,人數确實遠遠不及。這裏住的大都是平民百姓,能自保就不錯了。
宣兵喊了兩聲,蠻勁上來了,對着旁邊的房子連開了兩木倉。土房破了大洞,籮筐和粉條滾得滿地都是。突然一老頭從破房子裏沖了出來,拿着扁擔抽打宣兵。老頭用當地話罵道:“臭崽子,來爺爺門口撒野,我吃飯的家夥都崩壞了。你這狗娘養的!”
宣兵猝不及防,頭上挨了兩下重的,眼睛都冒出了星星。宣兵的随從指着老頭罵道:“快停手,瘋了你!”舉起木倉,就要扣動扳機。
砰一聲,不知哪兒放了一記冷木倉,随從倒在了地上。
這槍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子彈從幾個隐蔽的角落一起射向宣兵的手下,十幾人剛下車還分不清東南西北呢,就被子彈射穿了身體。
他們亂了一陣,開始瘋狂掃射反攻。
到處都是子彈的呼嘯聲、碎屑蹦跶的聲音和人的痛呼聲。手下讓宣兵回車裏躲避一下,宣兵卻一把推開了他,大踏步向顏止的住所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別欺負我們是農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