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獨家發表(主要寫原……
第58章 獨家發表(主要寫原……
時崇山的出逃讓時老太太大為震怒。
她再也維持不出之前的從容, 一面每天逼着時彥秋不要再躲在屋子裏滾去上班,一面不斷地邀請以往認識的客人來家中,希望能從中獲得一些什麽資源。
時老太太畢竟年事已高, 很多人都尊重她, 她有邀請,自然是會來的。
但能幫上忙的很少。
尤其是時老太太說着說着, 便故态複萌,對外人一個勁地咒罵自己跑到國外的小兒子,到後面甚至正事說得少,抱怨說得多。
她言辭尖酸, 帶着她那個年紀獨有的、說出口便讓人覺得像被針刺了掌心般疼痛的話術,罵起小兒子來,滔滔不絕。
大多數客人都是靜靜地聽一會兒就離開,但也有不愛慣着她的。
趙淑瓊是趙家的大女兒, 自從看到時笛變得越來越好了之後, 她就在心底暗暗覺得,她跟時笛的情況其實很像。
他們家也有兩個女兒, 父母更偏寵小的那個。
只是不同的是,趙暖是她的親妹妹, 而時安沁一開始只是義女。
趙淑瓊從小就受盡了趙暖的欺負。趙暖攀上時安沁之後有了小姐妹團體,更是對她這個姐姐不是鼻子不是眼。
還好趙淑瓊還有個親哥哥,比父母拎得清事。
有些大事, 他交給趙淑瓊去辦, 對于趙暖,就只是給錢。
今天趙淑瓊代替她媽來時家做客,也是她哥哥安排的。
趙淑瓊坐在沙發上,看着時老太太唾沫橫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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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喝了口茶, 又接着說:“像你們這個年紀的,就是容易不知好歹。我們家大孫女,跟你年紀差不多。以前多乖巧啊,在家又會腌酸菜,又是名校畢業,多能幹。現在呢,好像不把家裏人放在眼裏了!”
“你說說,一個沒有家人的人,在社會上怎麽立足?時笛她要是沒有家人給她撐場面,你以為她嫁到外面,能有好日子過啊?”
趙淑瓊笑了一下:“老太太,您很精于盤算。”
時老太太擺了擺手:“人活在世上,就是得考慮點事情,不能像他們一樣沒頭沒尾地亂撞!”
趙淑瓊又接着說道:“可您算計來算計去,什麽都沒有得到啊。最孝順的大孫女不再認你們,最聽話的小兒子躲到國外把你們當成瘟疫一樣避着。您現在的兒媳是半路爬床上位,身邊的孫女也是認的義女……您現在真正血脈上的家人又有誰呢?哦,一個把家産敗光的兒子罷了。”
老太太嘴唇子顫抖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這個來她家做客的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竟然把她嘲諷了一遍。
而且……趙淑瓊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她最聽不得的話。
算計了一輩子,算到最後,一無所有。
趙淑瓊對于這種長輩臉上即将想罵人的表情很敏感。
她說完之後,立刻站了起來,在時老太太開口發飙之前,先道了別,走出時家。
趙淑瓊一陣神清氣爽。
從那天趙暖哭着回來,跟父母抱怨說時笛罵她是一條狗的時候,趙淑瓊就對這個素未蒙面的時笛很有好感了。
她覺得,她也能像時笛一樣。
再說了,她比時笛還是境況要好一些,至少有個哥哥跟她一條心。
趙淑瓊撥了個電話:“喂,哥。按你說的做了,時家估計氣得不會再跟我們聯系了。嗯,省掉一個大麻煩。”
時家的日子越過越緊。
還債的壓力讓時彥秋頭疼欲裂,其實也不至于這麽快就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是之前的錢都放在項目上,要弄出來還債傷透了腦筋。
時彥秋一面要跟銀行周旋,再放寬還款日期,一面又要想辦法去跟合作方交涉,每天都精疲力竭。
他接手時,公司就是一個完成起步、欣欣向榮的狀态,這麽多年以來,也一直是在做着熟門熟路的家族企業,時彥秋從沒有為工作的事費過這麽多神。突然來了這麽一下,他腦袋根本轉不過來。
同時,時彥秋心裏憋屈不已,其實他們家的産品都沒什麽問題,只不過是出了一次纰漏,出了一次醜聞,怎麽就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工作上的難處加上他心裏的不忿,讓時彥秋每天都痛苦不已,酒越喝越多。
他被老娘驅趕着在外面奔波掙錢,回家後看到宋華娟在那兒侍弄花朵、穿金戴銀,登時氣就上來了。
指着宋華娟的鼻子怒罵,以後再也不準她買任何首飾,甚至不允許添置新衣。
宋華娟本就已經沒有什麽社交,每天也就打扮打扮消磨時間,時彥秋這麽一說,她仿佛天都要塌下來,當即大哭大鬧。
時彥秋晚上做夢時,夢裏都是宋華娟的哭鬧聲,指着這個珠寶纏着他要買,指着那個首飾硬是要戴,夢裏她那張已經不再年輕的臉上滿臉是淚,浮腫起來像青面獠牙的惡鬼。
時彥秋又害怕又不耐煩,怎麽掙脫都掙脫不了的時候,一晃眼突然看見不遠處,他的前妻一身白裙站在花叢之中,言笑晏晏,幾個貴婦正圍着她攀談,那一處陽光晴好,花香氤氲,将人的面目襯得美而朦胧。
時彥秋心中一喜,連忙朝着前妻的方向走去,想要叫前妻拉自己一把,好甩脫身後啼哭不止的惡鬼。
可他無論怎麽繞路靠近,也始終被灌木擋着路,怎麽喊前妻的小名,她也聽不見。
時彥秋焦急得額頭汗都冒了出來,總算,前妻在花叢中回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挪開目光,仿佛看到一陣不相識的空氣。
時彥秋突然懵了。
他在夢裏想起來,他已經背叛了前妻,娶了身後的惡鬼,他還随意處置了前妻的結婚項鏈,他和前妻共同的女兒,把那項鏈剪碎了拍在惡鬼的臉上,仿佛宣告他和前妻的婚姻徹底消亡。
難怪前妻會不認識他。
是他自作自受了。
噩夢醒轉,時彥秋一轉頭,又看見枕邊宋華娟那張面皮耷拉下來的臉,吓得轉身就吐。
他嘔吐不止,天旋地轉,大半夜被送進了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是脊髓炎引發的急性眩暈症。
眩暈症就是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幹,都會覺得腦袋暈得不行,時彥秋反應算嚴重的,吐得胃裏酸水都快不剩。
但眩暈症只是表症,真正麻煩的是他脊柱上的問題,還得開刀。
醫生說了,這個手術不難,風險是有的,但是一般人術後都沒什麽問題,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時彥秋本來吓得半死,聞言也就寬了心,安心地躺在病床上吃吃喝喝,反倒以生病為借口,幹脆不管公司的事了,好像要是他不管,這事兒就能賴過去似的。
其實,時彥秋想的也沒錯。
以前他但凡有什麽不想幹的,就直接賴,到最後不管是他媽還是他弟弟,總會有人幫他收拾爛攤子。
但是這次不會再有人幫他了。
時老太太被打擊得頹靡不振,宋華娟一直就是個沒主意的,時安沁決定自救。
她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
以前,時安沁都是靠吸別人氣運獲得成功的,後來吸不到了,她也嘗試過很多其它的努力,可就憑她漆黑一團的氣運,那些努力最終都只能打了水漂。
時安沁覺得這怪不了她。
她努力過了,可運氣不好,怎能怪她?
既然自己努力的路子走不通,時安沁也不想再在這個方面折騰了。
她還是打算重新開始想辦法,吸取別人的氣運。
她周圍現在都沒有氣運優質的女性,時安沁就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時彥秋現在每天在醫院病房吃香喝辣,他還要求住高級病房,幾千塊錢一晚,像在住高級酒店。
時安沁看在眼中,心裏就生起一種不忿。
憑什麽別人都在焦頭爛額,這個把所有問題搞出來的人卻好像萬事大吉?
他時彥秋命就這麽好?
命好?
時安沁心中動了動。
她心底那個許久未曾出現過的聲音,似乎能實時感應到她的想法,再次出現:“我得警告你,你的金手指跟你的海王屬性有沖突,所以只能吸取同性的氣運,你吸不到男性的氣運的。”
“憑什麽?”時安沁咬牙切齒,她本就不是什麽柔弱的性格,此刻為了争搶嘴邊的那一兩口肉,更加兇狠,“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每次吸取的氣運,不也被你們抽成了一部分,來供養你們嗎?只要我能吸到氣運,你管我吸的是誰的!”
時安沁不再理會那個聲音,出門買了一籃子水果,去看望時彥秋。
在時彥秋的床邊,她近乎惡毒地盯着他,然後仔細回憶自己之前吸取時笛氣運時的感覺,再次使用了金手指。
有一種抽絲般的感覺,從時安沁的掌心傳出。
時安沁一陣興奮,成了,她成功了,果然,她不應該被拘泥在那個鬼聲音定下的條條框框裏,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做到!
她生下來就跟尋常的人不同,本就是不甘于平凡的,憑什麽時笛那種什麽超能力都沒有的人還能過得這麽好,而她卻反而越來越差?
時安沁再次看了眼渾然不知自己的氣運被抽走的時彥秋,強忍住喜色,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她在心底呼喚那個聲音,要求對方趕緊把自己剛剛吸取到的氣運變現,首先要修複她曾經的外貌。
腦海中靜默了半晌,那個聲音說:“不行,你吸來的這個氣運,根本用不了。”
“……你說什麽?”時安沁怔怔問。
“聽不懂嗎?這就好像,你拿了型號不匹配的電池來,強行要啓動電器,怎麽可能啓動得了!別做夢了。”
用不了?!
那她不是白忙了?
時安沁氣憤不已,在心中怒道:“那你把我吸來的氣運還回去,我根本用不了!”
“不行,你既然都已經上交了,那當然是由我們處置。”那個聲音突然變成了重複的雙人音,發出了享受的桀桀怪笑聲,仿佛在吸收着什麽很好聞的氣味,“不錯,這個人的氣運雖然不夠強大,但是很豐盛,我們的能量又有新的補充了。”
時安沁狂怒不止,她根本用不上氣運,卻反而便宜了這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鬼!
沒有人關心時彥秋。
他做完手術,卻發現了高炎症反應,醫生給他用上了各種藥物,最後還是落下了偏癱。
時彥秋依舊躺在病床上,這次卻什麽也動不了了。
醫生讓他配合理療,配合針灸,後續會再給他出手術方案,盡全力給他醫治好,讓他寬心。
轉身出門,醫生們卻忍不住讨論起來。
“哪個病人的後遺症都沒有他這麽嚴重的。”
“真是奇了怪了,這人好像特別倒黴似的。”
時安沁躲在角落,聽見醫生們走過時的讨論,手顫抖不止。
時彥秋已經跟時笛斷絕關系了,現在,時彥秋只是時安沁一個人的父親。
如果時彥秋真的從此偏癱,照顧他的責任,一定是落在時安沁的身上。
時安沁再一次感到了滅頂的恐懼。
以前,她吸取時笛母親的氣運,害得時笛母親病重早亡。
現在,她吸取自己父親的氣運,害得從小把她養大的父親半身不遂。
時安沁滑坐在地,這一次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沒有人料理的時家企業很快破産被收購。
他們拿着僅剩的這點錢,也撐不了多久。
很快,一家人就只能賣了大房子給時彥秋看病,生活用錢全靠以前打理留下的幾支基金收益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