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獨家發表
第59章 獨家發表
求婚成功, 傅翎和時笛兩人好得恨不得連走路都黏在一處。
在床上的時候更是,只不過傅翎現在的特殊情況,只能擦擦火, 就如隔靴搔癢, 解決不了什麽根本問題。
時笛一開始覺得好玩,故意捉弄了他幾次, 後來看他忍得實在痛苦,也就歇了心思,安安分分地躺着。
在傅翎又一次喘着氣不滿足地靠過來的時候,時笛趕緊跟他聊起了正事, 轉移轉移注意力。
“在你把系統給我的時候,是不是也跟我共享了一部分你額外知道的信息?”
時笛後面想想,覺得很不對勁。
系統說,它是傅翎的意志分化出來的工具, 複制了一小部分傅翎所知道的事實, 共享給她。
可是當時在她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幅幅真實鮮活的圖畫, 而且還包括未來沒發生的事。
如果那是傅翎給她共享的額外信息,傅翎又是怎麽知道的?
傅翎還沒平息, 在被子裏緊緊地貼着她,一邊低頭在她肩上啄吻,一邊費力地思考着回答:“是。我花了很多年才意識到, 反抗世界意識的第一步, 是要認識它。”
“經過幾次較量,我摸索出了它的行為規律,并且可以由此預測一些事情。那之後,我應對起來輕松了很多……嗯, 還想摸摸。”
“不,你不想。”時笛轉過身用雙手雙腳推開他,一晚上沒完了。
主要是每次她光摸了,也不能幹點別的什麽,時間久了她也不滿意。
傅翎側躺在枕上,濕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但時笛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容易心軟了,直接轉過身,閉眼睡覺。
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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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要有這個能力。
傅翎已經跟她共享了這個基礎,她只需要達到和傅翎同樣的等級,應該就可以使用預知了。
時笛很擔心後面還會發生什麽。
她總覺得,這個世界意識不可能這麽輕易地就放過他們。
而且現在傅翎還受着轄制,一舉一動,一悲一喜都在“世界”的掌控之中。
時笛有一種被監視着的感覺。
仿佛她每一次跟傅翎的親吻,傅翎在她耳邊吐露的每一句愛語,都被暗中窺伺。
窺伺着,等到他們最幸福、最放松的時候,再給他們狠狠一擊。
畢竟,他們現在還是可以被随意拿捏的“角色”。
時笛把這個擔憂藏在心底,這種令人不愉快的猜想,她沒有跟傅翎說。
她也知道,傅翎肯定也同樣在心裏有着類似的隐患,只是沒有告訴她。
所以傅翎現在才會反而顯得比以前束手束腳,很多事都主動克制着自己。有時候傅翎看着時笛的眼神,沉溺得讓時笛覺得有點不安。
時笛有時候好像能直接從傅翎的眼神裏讀出他從未開口的想法。
——如果現在的生活就這麽維持下去,只要能夠維系現在的安穩,傅翎甚至會選擇稍微讓步,繼續被世界控制。
但他們能安穩多久?
工作之餘,時笛也在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專業素養。她畢竟只是本科畢業,跟那些大師的差距還有很遠很遠。
在學習的時候,時笛認識了一批年輕的設計師,她就起了一個念頭。
時笛成立了一個工作室,每一個成員都是她仔細考察過的。他們以團隊的身份共同去承接一些工作,成倍地擴大了影響力。
團隊相處得很愉快。因為團隊合作的模式,本就是為了共榮辱,一起享受成果,一起承擔風險。
但是因為時笛已經有了初步的基礎,資金更是不用愁,所以這個團隊事實上沒有什麽風險,每個人都能全心全意地工作。
時笛成了很多工業雜志和室內設計刊物的采訪寵兒,媒體對她有太多的好奇,更何況無論面對什麽級別的鏡頭,時笛總能保持那份穩定從容,不急不迫,仿佛天生就是讓人敬仰的。
有了這些曝光,時笛的經驗條迅速增長。
她升到了LV.8,後面兩級所需的經驗更加多。明明積攢了很多的知名度,進度條卻只動彈很少的比例。
時笛除了休息時間,幾乎是拼了命地工作,她想抓緊升級到LV.10。
工作賺的錢越來越多,時笛成立了慈善基金會,資助那些想學設計又沒有條件的人。
時笛成了華國年輕設計師心中的一個傳奇。
從一個Z站直播up主,到代表Z站參賽上節目,然後又回來免費網絡授課,如今她的作品上已經镌刻上了她的姓名,還回過頭來再次幫助之前遇到過的那些心有夢想卻無能為力的年輕人。
很多人直接稱呼時笛為笛神。
盡管她還很年輕,只有二十五歲。
在時笛離LV.9只差一點點的時候,有一個活動邀請她去芝加哥參加。
那是在芝加哥舉辦的首屆國際建築及室內設計會議,給時笛的頭銜是國際設計師,還要在會議上演講。
剛好傅翎那邊同天也有一個會議在芝加哥,一群商界巨鱷的聚會。
傅翎高興得黏糊糊地跟時笛說,他們能一起去芝加哥了,還計劃着會議結束後就和時笛一起在芝加哥玩一玩。
“這就可以當做是求婚蜜月,然後我們再辦一次訂婚,就有訂婚蜜月,然後再結婚,還能去結婚蜜月!”傅翎像只大型犬趴在時笛肩上,在她耳邊小聲地興奮着。
時笛快要被他的儀式感煩死,笑罵着推開他:“不要,不許你跟我去,反正你那個聚會也就吃吃喝喝,缺席也沒關系。”
傅翎正要委屈,又接到個電話,是秘書打來的,跟他報告補充通知,原來那個商界巨鱷的聚會,必須要到場,還要合影留念。
傅翎立刻開心了,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機,跟時笛說:“這下你甩不掉我了。”
他一把将時笛攔腰抱起來在空中轉了幾圈,時笛驚呼笑罵,卻暗暗地蹙了蹙眉。
确定了要出席,助理很快幫傅翎訂好了機票,就那麽巧,還是跟時笛同一趟飛機。
時笛的機票是主辦方提前定好的,雖說當天從A市直飛去芝加哥的飛機本就不多,但這也實在太巧了些。
“飛機上有很長的時間,我們可以做很多的事……更像蜜月了,完整的蜜月。我喜歡蜜月。”
傅翎高興得像個憨憨,俊臉上的笑容很傻很傻。
時笛卻逐漸笑不出來。
同天的會議,催促他不能缺席的電話,同一趟飛機的機票。
這樁樁件件太過巧合的事,湊在一起,仿佛就是為了把傅翎往芝加哥推。
這種酒會,如果放在平時,傅翎一定不會參加。
但是因為是跟時笛去同樣的地方,傅翎就只剩下冒小花花小泡泡,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可時笛越想越不正常。
洗澡時,她帶着手機進了浴室。
第二天早晨六點,兩人的鬧鐘一起響了,本要收拾東西出發。
但刷牙刷到一半,傅思憶的電話打了過來。
傅思憶在電話那邊很急促地說,蘇幽蘭的身體出了問題,突然急性呼吸困難,而且家庭醫生根本查不出問題,叫傅翎趕緊回去。
蘇幽蘭的身體重要,傅翎當然是立刻跟會場那邊聯系,說明自己不會出席。
時笛卻攔住了他的動作。
“不用耽誤這個時間了,我替你出席就好了。”
傅翎一愣。
時笛舉起左手背,亮了亮自己手指上的求婚戒指。
“我是你的未婚妻,難道代替你參加這種酒會的資格都沒有嗎?”
傅翎眉間的沉郁因為時笛的話而亮了一瞬,他用力地擁抱了一下時笛,在她臉頰邊細碎地親吻,最後在耳垂上吮了一口:“等你回來,未婚妻。”
傅翎拎着西裝匆匆出門去醫院,時笛看着被關上的門許久,提起行李去了機場。
她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後,就換了身禮服群,去傅翎的聚會地點。
有空閑時,時笛還拍了張自拍發給傅翎。
傅翎立刻保存圖片,放大把各處角落都看了好多遍,給時笛回消息。
“媽沒事了,她瞞着姐姐昨天吃了過敏物,所以突然咳嗽,看着有點吓人。”
時笛看了這條信息,沒回他。
果然他又黏黏糊糊發來一句:“其實我到的時候,媽都已經好了,要不然的話,我還能跟你一起去芝加哥。”
時笛回消息:“別想了,當然是媽的身體要緊。”
她關上手機,閉眼凝思。
蘇幽蘭和傅思憶的事,是時笛跟他們提前商量好安排的。
她就是不想讓傅翎到芝加哥來。
所有的事情都太順利了,推着傅翎去一個他本來不會去的地方,這麽多巧合,如果在真實的世界裏,可能确實是偶然,但是,在一個可以被人為操控和設計的世界裏,所有巧合的發生,都一定是必然。
就像時笛之前玩的養崽游戲。
裏面設計了很多崽崽的随機對話,看似是偶然觸發,但是作為參與了游戲設計的時笛就很清楚地知道,這些“随機”,只不過是一種必然會發生的事件,跟角色意志無關。
他們現在就是角色。
能達成這個必然的,一定是世界意識。
所以時笛産生了懷疑。
“它”想做什麽?
時笛拎着裙擺,走進了宴會場。
這裏果然是一個大部分都是男人的世界,但時笛并沒有因此感到怯縮。
有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問時笛的身份,時笛只需要懶洋洋地展示一下白手套上戴着的戒指,再收回手,仿佛一個不屑完成的吻手禮,高傲盡顯。
很快就沒人再敢挑時笛的刺。
有一個穿着白西裝的女性坐在長椅後,舉着酒杯朝時笛遙遙晃了晃。
時笛朝她微笑。
這裏裝修金碧輝煌,看久了令人厭倦。
時間久了,也沒有什麽樂趣。
時笛托腮發呆地想着,難怪傅翎覺得這種聚會無聊。
合影時,快門正要按下,“咔嚓”聲還沒響起,先響起的是破門而入的砰咚巨響。
一群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沖進來舉着木倉胡亂掃射,周圍立刻響起燈具酒具破碎聲,衆人的尖叫聲,時笛想要鑽進桌後躲藏,卻一動不能動。
她剛剛合影時,手裏拿着的是象征傅翎身份的徽章。
她拼盡全力想要移動手腳,卻好像被釘在了原地,突兀地站在正中間。
時笛瞳孔緊縮,眼睜睜看着子彈朝她飛來。
那一瞬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周圍都成了慢動作,連那個子彈飛行的軌跡,她都看得清晰。
能躲掉嗎?會躲掉嗎?
子彈破入胸口的瞬間,時笛被打得往後仰去。
她明白“它”想做什麽了。
“它”想讓傅翎死。
“它”原本的構想應該是,用盡一切條件讓傅翎到這裏來,然後利用對角色的控制,讓傅翎面對危險也一動不動,只能被直接殺死。
一個學會了反叛,甚至教會了別人反叛的主角,“它”不需要了。
但是,“它”在執行謀殺時,認錯了人。
時笛身體傾斜的弧度,眼前的視線正對着天花板。
她眼前出現了一個類似電子屏的東西,上面光标移動,閃過一行藍色的字。
——世界意識行動失敗,進入死亡劇情的角色發生錯誤。
——角色反叛者等級:LV.10。(詳情:因提前預判并成功阻撓世界意識,升至滿級。)
時笛的視線逐漸模糊。
她仿佛聽到了滴水的聲音。
是血滴落下來的聲音嗎。
還是、心跳即将停擺的聲音。
那個電子屏說,她已經進入了死亡劇情。
她會死嗎?
如果她死了,這個世界上的反叛者,又只剩下孤獨的傅翎了。
所以——不,她不會死。
意識徹底斷線之前,時笛用盡全力攥住了手心裏那枚象征着傅翎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