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作品相關(13)
作品相關 (13)
怎麽想,他也不說。
周奶奶看着只是不停的嘆氣,“你這小子,就不知道讓人省心,要是你二哥在……”
“二哥如果在,一定不會惹你生氣,二哥就是最好,是你最疼愛的孫子。”
周奶奶瞪他一眼,周嘉澤笑笑,她也不再多說什麽了。
任淰進來時,就發現了氣氛很不對,周嘉瑤周嘉翼以及韓佳佳,全都看向自己。她正準備開口,就看到在那邊坐着說笑的沈心奕。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別忘記了我的新文哦,用你的小手點一點,收藏一下,感激不盡
第三十二頁
任淰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這才情緒不變的轉開視線。周家的人,表情都狐疑難定,許久之後,倪芸才招呼她過去,周嘉瑤與周嘉翼幾人,也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眼神,都假裝不知現在的局面,在他們眼中,存在着一些僥幸心理,任淰未必就認出了沈心奕,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任淰未必記得清沈心奕的模樣。
他們不清楚,在周嘉澤住院回到他自己公寓的那段日子,是任淰在照顧着他,她十分的想要了解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曾經在他的電腦裏,一遍又一遍看着沈心奕的照片,懊惱,自卑,惆悵……那時各種複雜的情緒揉成一團,讓她也分不清楚當時究竟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情看完那些一張張照片。
此刻那些照片中的景象,在她腦海裏翻開,一頁又一頁,記錄着周嘉澤與沈心奕的過往,而她坐在電腦前,如同一個無關緊要的看客,只能去見證別人的幸福?為什麽她就一定要去扮演着那樣的角色?她之前都已經放棄了,打算從周嘉澤的生命中退出,打算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是他再次來招惹她,憑什麽她就是那個無關緊要的存在?
他難受了,她得陪着,他不難受了,真愛回來了,她就靠邊站?
憑什麽呢?
任淰嘴角的笑意輕輕浮動着,心裏的情緒卻千變萬化,她向倪芸走過去,仿佛不知道現在上演着怎麽尴尬的戲碼,一切都和她沒有關系。
他們都打量着她的表情,見她無恙,似乎有些心安了。周嘉瑤小聲的叫着她,“小淰,怎麽來得這麽晚?”
任淰坐過去,“堵了一會兒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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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淰看得出周嘉瑤在努力的找着話題,不希望自己尴尬,自從她們上次一起看完電影後,周嘉瑤對她的那點排斥全都消失了,甚至還主動打電話問起自己的日常生活,雖然不能像過去那般,可現在相處的方式倒是很不錯。
她與周嘉瑤聊了幾句,周奶奶與周嘉澤已經從屋裏走了出來,任淰當即就站了起來。周奶奶看到任淰,露出欣喜的表情,招手讓她過去。任淰向周奶奶走過去,周奶奶當即就将她抱在懷裏。
一時間衆人的目光被周奶奶的動作吸引,有人在那邊小聲的問着,“那是誰?以前怎麽沒有見過。”
被問的人搖搖頭。
也有人打量了任淰幾眼,試探的說出名字。知道任淰家裏出事的人,便輕描淡寫的說出過去那件震驚安川市的事,一時投向任淰的目光中多含悲憫。
沈心奕聽到他們談論,微微蹙了一下眉,轉過頭,就看見站在周奶奶身後的周嘉澤,不由得也站起了身,她剛準備走過去,就看到任淰從周奶奶的懷裏出來,似乎說了一兩句話,立即就走到了周嘉澤身邊,伸手挽住了周嘉澤的手臂。
沈心奕心一驚,視線落在任淰挽住周嘉澤的手上,她等了幾秒,眼中飽含失望,他竟然沒有推開她的手,竟然沒有。她努力的收回自己的視線,心口卻一陣疼,但她是沈心奕,不會這麽容易就被打倒。只是難免想到從前,那個在校園裏,即使是別的女人表白也總會隔着一定距離的周嘉澤,在其他女孩提出和他擁抱時,他總是會聳着眉頭,“謝謝你對我的厚愛,不過我女朋友是個醋壇子,你也不想我回去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吧?”
他那群朋友,都說她厲害,将周嘉澤管教成這樣,甚至有女生還來問她究竟是如何使的手段,她哪裏有什麽手段,最多撒撒嬌。
現在呢?即使自己在他面前,他竟然也容忍着別的女子挽着他的手臂。不是不難過,可她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他之所以會和那個女孩在一起,是因為以為自己不要他了,是在這個前提上,或許當初他很惱自己,才會一氣之下去別人在一起。
那些全都是她不再的時候發生的事,她可以什麽都不計較,可她現在回來了,就是要回來拿回屬于她的東西。
她再次回頭,對上周嘉澤與任淰時,目光已經很堅定,全無之前的受傷。甚至她想着,過幾天她可以對任淰表示感謝,謝謝她在自己不再的日子裏照顧着周嘉澤,只是現在不用她照顧了。之前莫永豔曾警告過自己,要小心任淰,沈心奕并不是不放在心上,只是認定着,感情的事,本就與別的事不同,別的事可以用盡手段,可感情不同,愛一個人就是愛一個人,怎麽都改變不了。
她自己很清楚,周嘉澤之所以沒有揮開任淰的手,是因為他此刻對任淰有着一份責任感,他向來就是那樣的人,對旁人毫不在乎,可對自己身邊的人無法做到不在乎,他招惹了任淰,定然會用他的方式和任淰劃清界限。
一旦心安,沈心奕更加堅定了。
衆人的目光在任淰挽住周嘉澤時,又起了波瀾,只是此刻見倪芸與周治安臉上都露出幾分尴尬了,也不好開口多問,只是又偷看了沈心奕幾秒,發現沈心奕表情并無任何不妥,于是越發的覺得奇怪起來。
任淰挽住周嘉澤的手臂,她能感到周嘉澤的情緒不高,而且身體很僵硬,她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和他小聲的聊着,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周奶奶向着衆人介紹任淰,是倪芸與周治安的幹女兒,也是她的寶貝孫女兒了,倒沒有提任淰與周嘉澤的事。衆人便開始恭喜周奶奶了,又得了這麽一個漂亮的孫女兒。
如果是過去的任淰,也許還會對周奶奶的做法表示不滿,在這種情況下介紹她與周嘉澤的事,定了名分豈不是更好。可現在的她,才懂得,周奶奶的做法兒才是更好,周嘉澤現在情緒明顯不穩,這時最讨厭逼迫他的人,如果周奶奶真那麽做,才會引起周嘉澤的反感。
任淰也不為難他,就說一些小事,他也會很配合。可她就是一步不離開周嘉澤,至于別人的反應,就讓他們去猜她和周嘉澤具體是什麽反應吧。
她就是不離開,讓沈心奕找不到任何機會與周嘉澤單獨碰面,偶爾的打量,她看到沈心奕有些着急了,可她不在乎。
“這裏人好多,我們去那邊吧!”屋子的背後,還是一片草地,只是地方要小得多,而且還有一片竹林,只是也不大。
周嘉澤的目光似乎向另一個方向瞟了一眼,任淰立即拉着他的袖子,表情很是讨好。
他愣了兩秒,還是點點頭,不願意讓她失望。
低頭的瞬間,任淰臉上卻滑過一絲諷刺。
任淰不挽着他的手了,而是用一根指頭,去勾着他的一根指頭,“現在我越來越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了,總是覺得不舒服,我是不是生了病啊?”
“胡說些什麽。”
任淰用另一只手捂着嘴笑,“我怎麽胡說了,啊啊啊?”
她笑着擡頭看他,眼眸靈動,似乎真的十分開心,周嘉澤看着這樣的她,一時很不忍,心口也莫名的酸澀起來。是啊,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她原本就是無辜,是自己将她拉進了這個漩渦裏。
他輕輕吐了一口氣,“我看你就是找機會和我單獨在一起。”
任淰還是捂着嘴笑,“自戀的本質倒一點也不改,還是那麽壞。”
“壞,你還不是喜歡。”
任淰低着頭看自己的腳尖,想了想,那抹笑若有似無,“大概我欠虐。”
“什麽?”
“我說,大概我是非你不可。”她擡頭盯着他,盯得他微微發慌,她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他身前,與他四目相對,“我應該是生病了,得了偏執症,所以你千萬別招惹我。”
周嘉澤輕輕搖搖頭,覺得她現在就像一個小孩子似的,說着恐吓的臺詞,卻半點沒有威脅力度。
“別我不信我。”她附到他的耳邊,“聽說過沒有,有時候人偏執起來,寧肯毀掉,也不讓別人得到。”
“我好怕,怕死了。”
他笑,任淰也跟着他笑。
吃飯的時候,氣氛很融洽,畢竟注意點都在周奶奶身上。周奶奶很少喝酒,不過在這種日子裏,她也免不了意外,晚輩們都敬酒,只是周奶奶意思意思抿一口就行了。
簡單一點說,這頓飯其實吃得很不錯。只是任淰有意無意的目光在周嘉澤與沈心奕身上打轉,她今天鐵了心不讓他們二人單獨碰面。
只是沒有想到,沈心奕似乎對與周嘉澤單獨見面興趣不對,反倒看着任淰,目光中沒有半點妥協。
飯後,周奶奶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将周嘉澤叫到身邊,看樣子不準備放周嘉澤走了。任淰笑了笑,周奶奶還是疼着自己的。
任淰故意往另一邊走去,沒有走多久,沈心奕就跟了上來。當一切都在自己預料當中時,似乎那些不安就完全消失了。
任淰擡頭看着夜空,今天的月亮非常非常彎,也非常細,彎彎的一條亮晶晶的條狀懸挂在夜空着,沒有星星,旁邊全是黑暗。
“我相信,你很清楚我是誰。”
沈心奕的聲音,倒沒有影響任淰欣賞夜空的美景,她唇角微微勾起,也不答話。
沈心奕不确定她此刻在想什麽,但那也不重要,“我知道你和他所有的事,在他最難過的那段時間,是你陪着他,讓他走出那段最艱難的時光。”她頓了一下,“我并不排斥你的存在,甚至感激你在他那個時候出現,幫助他那麽多。”
任淰慢慢轉過身,“所以你今天是來感謝我照顧你的前男友?”
沈心奕也察覺到了什麽,“你應該知道,他當時有多難過,而那一切全都是因為我。我和他交往那麽多年,不是随便一個人就能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應該也發現了他這段時間的反常,那都是因為我回來了。當然,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無視我的存在,只是女人,姿态也應該美一點。”
任淰再次轉過身,沒有說話。
沈心奕以為她被自己說動,語氣也放得緩慢,“無論如何,我應該感謝你,謝謝你幫了他很多,只是感情的事,從來都不能勉強。他現在對你有着責任,我想你也不希望用某些過激的方式來博取他的可憐,那只會顯得你……”
任淰轉過身打斷她話,“剛才,就在這裏,我們接吻了。”
任淰看到沈心奕臉色變了變,她突然覺得好笑,說了這麽一長串話,比不上自己丢出的幾個字,她指了指腳下,“就是我站着的位置。”
沈心奕僵在原地。
任淰從她身邊走過,走了一段距離,慢吞吞的開口,“沒有人告訴過你,什麽叫時過境遷嗎?一個只能回憶過去認定過去的人才是最大的輸家,因為她輸了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說了是壞女孩系列,嗯,不會虐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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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淰說完那句話,胸口卻并未因自己的話感到暢然,反而是一股兒冷風吹進來,那裏空空的,涼涼的,她自己也觸摸不到任何的溫度。她不知道該不該評價說自己這番話是死鴨子嘴硬,或者也可以說是自欺欺人的一種。她能夠清醒明白的事實是她永遠也不能像沈心奕那般自信,自信他們的愛情無堅不摧,自信他們之間不會有第三人插足,甚至是能夠将回憶中點點滴滴作為論證。
她問着自己,她和周嘉澤之間,能有那樣美好的回憶嗎?
将往事在腦海裏鋪平,一點點展現,一開始她的暗戀,然後在他住院期間無微不至的照顧,或許因為感動,他給了自己一個機會,現在的局面是一點一點的發展成現在的模樣,但他們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嗎?
是因為相愛嗎?
是嗎?
她給不了自己回答,心底很清楚,卻不願意告訴旁人,甚至不願意承認,即使假裝安寧也好,她不願意去當那個善良成全他人的人。
她一步一步走出去,剛走到院子口,周嘉澤就匆匆走過來。看到她之後,臉上焦慮的神色突然放松,正準備和她說着什麽,他看到了她身後不遠處的沈心奕。
任淰不說話,也不回頭看自己身後的人,只是直直的看着周嘉澤。
沈心奕也不動了,目光放在周嘉澤的臉上,四目相對,她想對他說的話太多了,她的眼裏滿滿的都是祈求。
周嘉澤收回目光,看向任淰,“奶奶讓我送你回去。”
任淰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不早了,是該回去了。”
周嘉澤的目光在她臉上巡視許久,沒有看到任何不妥,他凝着眉頭,似乎又微微的嘆了一嘆。任淰察覺到他的情緒,輕輕一笑,“如果你有事,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的目光太過坦然,周嘉澤心口頓頓的痛了一下,仿佛誰在那裏狠狠刺了一下,剛才的那份猶豫很快就煙消雲散,“我沒有什麽事。”
任淰低頭笑了笑,真有點想回頭,看看身後的那個人是什麽樣的表情。
坐在車裏時,任淰還是一言不發,沉默以對。車內的氣氛冷窒,周嘉澤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次比一次更重,他一次又一次的看向她,發現她只是沉默的看向車窗外,街道兩旁的路燈早已亮起,車高速滑過,一排排黃色的亮點形成一條淡黃色的亮帶,她的注意力卻高度的集中,一只手輕輕托着下巴。
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澀,猶豫了許久才慢慢開口,“你們都聊了些什麽?”
一起從後院裏走出來,偶然的幾率太小了。他不是不清楚沈心奕想和他單獨聊聊,這段時間她也在找機會同自己交流,但他都拒絕了,不想在這個時候有什麽別的因素影響着自己,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借着奶奶的生日來到這裏。
一些長輩也問起他和她們的關系,這話說起來的确很是尴尬,他是怎麽回答的?他和沈心奕分手了,不過還是朋友。只是那話說出去後,心裏卻那麽難受。
任淰慢慢轉過頭,視線先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一雙很漂亮的手,視線慢慢向上,落到了他的臉上,“誰,和誰?”
她的态度和表情,平靜得太過不平靜,這段時間以來,她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讓他心裏有些發毛,“還能是誰?”
這個男人……任淰微微吐出一口氣,她只是想知道他現在會如何稱呼沈心奕,是直呼其名還是親昵的心奕……或許還有別的稱呼,他連這個好奇心都不給自己。
“我們能聊什麽?”她們之間唯一的聯系就是他了,除了他還能聊什麽。她看到他的臉色似乎更差了,卻像調皮的小孩得逞似的的笑了笑,“聊今天的月亮不夠圓,不夠亮,你覺得還能聊什麽?”
她說完就又靠在椅背上,擺明了不想多說。
周嘉澤如鲠在喉,她現在似乎變得讓人難以捉摸了。
到了她樓下的公寓,他泊好車,她卻率先下了車,步伐穩健,連頭也不回。周嘉澤快速的下車,去追上她。
任淰走在前面,并不回頭,周嘉澤忍不住用手拉住她的手臂,“你在發脾氣。”
“沒有。”快速的反駁,她直直對上他的眼睛,竟然沒有半分的示弱。
周嘉澤拉着她的力氣放大了一些,“那你有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沒有。”還是對着他的眼睛,只是不再笑着,神情專注。
他的臉靠近她,想将她完全看清楚。他的氣息越來越濃,她這才皺皺眉,收回視線,歪了歪頭,反抗他的靠近。她這般帶着微弱的委屈,同時又倔強的模樣,讓他完全無從下手,他重重的甩開她的手,這些日子以來連番的不爽讓他情緒暴怒起來,“你看你就是這樣,永遠一副安然的樣子來,永遠都覺得自己委屈,卻偏偏什麽都沒有說。在泰國的那次,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你也不會說那番話吧!”
任淰抿着唇,動動嘴角,還是不說話。
她這樣子,看上去更加委屈了,好像遭受了他的欺負,他越發的不爽起來,“你又任何不滿就說,總是這個樣子,要人去猜你是怎麽想……我也會累,也會覺得不安,你剛才明明就不對勁,卻什麽都不說。”他氣到了極點,“聊月亮,你真把我當成傻子?”
任淰睜大眼睛看着他,“是,我們自然不會談論月亮,你說能談論什麽?她說你們之前是多麽相愛,你們之間的愛情有多麽感人至深。你們在感情最濃的時候,她得了病,不得已的離開了,自己去治療,她為了不讓你傷心難過,自己離開,現在她回來了,要繼續待在你身邊,完成你們偉大的愛情。”
“這就是我們聊的內容,你滿意了嗎?”
她說完自己離開,周嘉澤拉住她的手,她狠狠一甩,“其實你現在應該去思考一下,你想不想繼續那段偉大又感人至深的愛情。”
這些天周嘉澤過得不太好,不過也沒有人會在這段時間來故意找他麻煩,都知道他情緒不定,難得的是家人沒有任何打探他心思的意圖,只是這并未讓他輕松起來,反而更加的煩躁了。
所以當同學打電話約他出去後,他一點也沒有猶豫。
男人之間的聚會,沒有女人的參與。周嘉澤到的時候,人差不多已經來齊了,他最後,于是理所當然的被灌了好幾杯,他自己倒一點不介意,反正就是為了出來喝酒的。
他坐在正中間,酒過三巡,有人便沖他叫嚷,“終于肯出來了,上次那麽喊你,都不給面子,喝喝喝,不喝太不耿直了。”
周嘉澤端起酒就喝,也不作推辭。
“就是,上次可是我們這群老同學來得最齊的一次,當然了,還附帶幾個大美女,你沒來,太可惜了。”
周嘉澤晃了晃手中的酒,“那次才出差回來,太累了,就回去休息了,确實對不住。”
他今天太好說話了,讓衆人都不太好意思繼續打壓他。
又聊了一會兒,張文龍坐到了他的身邊,而一旁的人,使勁兒給張文龍使眼色,張文龍伸出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拿起酒與周嘉澤對飲。
一邊的人都微微坐開,似乎刻意給他們二人留個空間。
張文龍一只手放在周嘉澤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意思。
“心奕回來。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周嘉澤眉頭蹙起,擺明了不願意提這事兒,原本就是想找個地方放松,卻還是逃不過。
張文龍見他不說話,不由得拍拍他的手,“你們的事兒,大家都看在眼裏,又不是什麽大事兒,何況心奕都不介意你交了女朋友,你還別扭個什麽?”
周嘉澤将酒杯放回到了桌子上,張文龍卻繼續着,“我看你也別拖着了,和那個女孩說清楚,再和心奕和好,一切都和過去一樣。”
周嘉澤心頭更加郁郁,他自己的事,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決定了。而且,現在竟然人人都知道了他和沈心奕的事,沈心奕偉大,為了不讓他難受,自己出國治療,現在終于回來了,人人都覺得他該與沈心奕和好,似乎也沒有什麽錯。
這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很不舒服。
沈心奕……她當初做那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怎麽樣?她沒有,她只想着她以為的最好方式。
他苦笑一聲,站起來,借口有事直接離開了,也不管衆人會有什麽表情。
他走到自己車前,也不想開車,想了想,明天讓司機來把車開回去。他自己走在街道上,并非大腦混亂,他習慣性的不去想那些複雜的東西。
走了一段距離,又覺得有些累,摸了摸身上的皮包,準備打車。
衣服口袋裏,竟然有一枚硬幣。
一元錢的硬幣。
他将硬幣放在手心,看了許久,像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将硬幣往上一丢。只是他沒有接得住硬幣,硬幣一直滾着,掉進了下水溝。他跟過去,蹲在那裏看着,一股兒臭氣撲來,狹小的縫隙裏面流着烏黑的水。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他一直蹲了許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是一個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具體管轄什麽,但看上去應該是警察中的一種。
“需要幫忙嗎?”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下水溝,似乎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
周嘉澤蹙緊眉頭,不願意搭理,一元錢的硬幣,需要幫助什麽?
“求婚戒指掉了嗎?這可是很嚴重的東西。”對方自作聰明的猜測着。
周嘉澤終于張口,“只是一枚硬幣掉了。”
“哦……”對方愣了兩秒,“五元錢的硬幣現在很具有收藏價值,掉了也很可惜。”
周嘉澤站起來,“一元錢硬幣。”
那男人聽到後,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
周嘉澤……
他沒有回自己公寓,而是回到了家裏,周奶奶看到他,免不了囑咐他幾句話,他敷衍了幾句,就回二樓自己的房間了。剛才倪芸周治安以及他那個妹妹,全都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嘆了嘆,回這裏是個絕對錯誤。
回到房間,便躺了床上。
那枚硬幣,究竟是正面還是反面?
他想了許久,從床上爬起來,他記得他有一個圓筒,是周嘉瑤放在這裏的,他常常将一些小東西扔進去,扣子或者硬幣。他去寫字臺找着,圓筒還在,裏面還是放着一些小東西,有些是周嘉瑤過去扔進去的。
他翻了翻,硬幣還不少。
他随便拿出一個,看了一眼,正準備向上抛去。
他的動作卻頓住了,他認真看着“1”的那一面,那上面似乎有字。他用手仔細摩擦着,那字并不怎麽清晰,也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劃上去的,也不怎麽顯眼,如果不認真看,發現不了。
嘉澤……他的名字。
他好像能記起,在他二十歲生日那天,很晚才回到家,竟然在院子裏看到了任淰,她怯怯的走過來,把這個硬幣放到了他手中。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看的是菊花的那一面,沒有當一回事,進了自己房間,便将這一枚硬幣直接扔進了圓筒裏面。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文的男主的确沒有塑造得好,我已經無力回天了……我不是指他性格好不好,而是感覺塑造得形象不深刻……嗯,就這樣吧,我也改不了了。
很多同學都說像金三順那個電視劇,我真沒有看過,如果看過,我絕對不會寫的……這個文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就是這樣
第三十四頁
接下來的幾天,任淰沒有與周嘉澤聯系,她也沒有主動打電話給他,他倒是早晚一個電話,她有時候接到了,有時候沒有接到,沒有接到時,也不會主動回複過去,在電話裏說的內容也是簡單的“下班沒有?”“吃飯沒有?”等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想要聽到的從來都不是這種話。
她清楚,他現在或許仍舊不夠堅定,她按捺住自己的失控,努力做到心平氣和,照常上班,下班後與同事逛街,讓自己看上去很好,仿佛沒有什麽能夠讓她受傷。
相比任淰過得波瀾不驚的生活,周嘉澤顯然就要過得“多姿多彩”多了。他的那群老朋友老同學,打着各種旗號将他拉出去,喝酒,聊天,敘舊……之後再不可避免的試探性将他與沈心奕的事提出來,問他想法,問他打算做什麽。過去太過決斷,認定了他自己會同沈心奕一起走到最後,當時絕對想象不到,會有今天的局面。
如果那個時候,有人告訴他,也許他和沈心奕走不到最後,他想他一定會對那個人拳打腳踢,讓對方閉嘴。就是那麽決斷,輕易的就許下一輩子之類的承諾,以為以後再也不會遇到那個人,覺得自己完全無法想象有一天他們不會在一起。
也是因為這些原因,他的所有朋友同學全都知道沈心奕的存在,像一個固定的符號在那裏,誰都清楚明白他們是一對。
可笑的作繭自縛。
周嘉澤覺得自己挺沒用責任感,或者說挺渣的……自從沈心奕回來之後,他不是沒有想過和她見面,和她好好談談,或者說他心底還有過更加龌龊的想法,幹脆心一橫,複合算了,被人罵就罵吧,反正他從來都不在乎。這種念頭剛剛升起,心口就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不願意直接這樣。
可要他不再想起和沈心奕的那些過往,似乎又做不到,那些經歷過的美好,全都在大腦一遍又一遍的放映,提醒着他過去多麽幸福,那段時光又是多讓人懷念。想将這些封存起來,大概又做不到。
白玫瑰與紅玫瑰,大概很多男人都是可恥的,都想保存住那些美好,然後選擇性的去忽略掉那些不快。
兩種情緒,在他內心不斷翻騰着,讓他第一次産生的抗拒,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
任淰在中午時,就收到了一條短信。對方是太過狂妄了,連發短信的號碼都不知道改變一下。一看到短信的內容,任淰就可以想象到現在的莫永豔該多麽的狂妄。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寫了沈心奕與周嘉澤下午吃飯的地點,當然了,莫永豔特地用了“約會”兩個字。任淰可以想象到莫永豔現在的幸災樂禍,難怪之前在公司樓下餐廳吃飯時,莫永豔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了自己半天。
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任淰并未猜錯,莫永豔就是故意讓她不爽來着。莫永豔這段時間給沈心奕打電話打得特別勤,甚至給沈心奕提了衆多的手段,讓其奪回周嘉澤。在今天的電話裏,沈心奕無意中提及,她會和周嘉澤一起去吃飯,這讓莫永豔立即開心起來,馬上發信息給任淰,想讓對方體會下此刻的滋味。
任淰明明就清楚莫永豔是故意讓自己難受,下班後,站在公交車站時,看着自己該坐的車一輛又一輛開走後,她終于決定去那裏看看。她覺得自己大概很欠虐,或者說很多女人都欠虐,明明就知曉那個畫面會讓自己難受,還是會忍不住去一探究竟,甚至在心裏小心的安慰着自己,也許那都是對方設的局,一切都不是那樣。
給自己無數種理由,讓自己可以找到支撐着去的理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虐的一種。
坐上公交車後,她又突然心安了,即使是最壞的結局,也總比自己胡亂猜測着好,不是嗎?
上車後,她先給周嘉澤打了個電話,希望他今天去她那裏。在打電話之前,她告訴自己,如果他立即就趕到自己那裏,她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
事與願違,周嘉澤說的是他今天很忙,去不了。
挂斷電話後,任淰看着手中握着的手機,臉色不定。
周嘉澤原本沒有想這段時間與沈心奕見面,或者說他沒有想與她們兩個人見面,腳踏兩只船的行為太過惡劣,他沒有那樣去想,也不會那麽去做,他只是覺得自己需要時間。而朋友同學,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提醒着沈心奕的存在。甚至有意無意都在他面前灌輸着,沈心奕為了他如何如何委屈着自己。
原本要反駁的話在朋友們一次又一次提醒着,變得軟弱無力,甚至直接有人拍着他的肩膀:如果有一個女人這麽對我,我一定二話不說直接娶她,哪怕是天王老子反對都死磕到底。
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有時候就像洗腦一般,比如說沈心奕今天約他出去時,他沒有再拒絕,明明就知道她的想法,偏偏有些拒絕不了。看到她打來的電話,突然就想起了,在大學時期,她自信的笑容,她從來都是衆人的焦點,何曾如此小心翼翼過。
人內心的天平,始終偏向弱者,無論心裏多麽的不平。
餐廳的地點,是安川市着名的“虞江樓”,倒不是這裏面對着江,而是這棟樓是商區最高的一棟樓,下面幾層是各類衣服專賣店,鞋子專賣店,化妝品專賣店……林林總總各形各色的用品,餐廳則在頂樓,頂樓全是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城市最大的一座橋,以及那片滾滾江水,仿若能将整座城市俯覽在腳下。
過去沈心奕就喜歡這個地方,總覺得在這裏吃飯會變得很有食欲,俯覽整座城市,多麽強烈的虛榮心,并且這裏的食物味道真不錯,最着名的便是這裏的魚,它會讓你見識到,這個世界原來有如此嫩滑的人,讓不愛吃魚的人看到也忍不住想試一試她的味道。
往事拂過,他似乎能夠想到過去沈心奕無憂無慮的笑。
笑得那般美好,甚至讓他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