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品相關(12)
作品相關 (12)
忘記,以前有人被整得多慘,算了算,也似乎沒有人今天生日,只是也不一定,他對這方面一向不怎麽重視。
“別啊,你不來怎麽成?”顯然着急了,“我告訴你,一定得來,否則我們集體和你絕交。”
周嘉澤反倒笑了起來,“我就不來,你能把我怎麽着?”還來威脅這一套,“說吧,究竟想做什麽?我可沒有發現我晉升成了非我不可的對象。”
對方似乎斟酌了幾秒,“我們都老同學了,這個面子都不給。”
“我們都老同學了,還給我玩這一套。老實交代,要知道我的時間可不閑,剛出差回來,正需要時間休息,還給我這些有的沒的……損腦細胞啊!”
“好吧!”對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我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心奕回來了,我們辦個聚會給她接風洗塵……”
後面的話他沒有聽清楚,手卻僵硬起來,微微一愣,放慢了速度,與前方那輛車劃開一定的距離。他死死的抿緊唇,說不清自己應該給出什麽樣的表情,他看一眼前方的小鏡子,他自己的表情森冷,額頭冒着細細的汗,仿佛想要證明着什麽,他沖自己笑了笑,“我和她已經分手了,需要什麽驚喜?難道你們不清楚我又有了女朋友?”
然後是長時間的沉默。
他冷笑一聲,不知道剛才那話是說給別人聽還是自己聽,再問出口,“地點在哪裏?”
心情,全因這個電話破壞掉。很可笑是不是,當他不再有任何期待時,她又回來了,她永遠都可以那麽随意,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即使是旁人,似乎也覺得他就該留在那裏,可為什麽沒有人問一句,憑什麽?
堵路的那一截路過去,他重新加快了速度。進入市區時,天已經快黑,整座城市也仿佛快要進入沉寂,天空是大片大片暗藍,仿佛置身于高樓頂端的綢緞,無數燈光一閃而就。
他開了許久的車,終于在老同學說的地點前,将車停下。
身體疲憊不堪似的,他重重的躺在靠墊上,重重的呼吸了幾下,這才降下車窗,拿出煙點燃,慢慢的吸了一支煙。
別人喜歡将簡單的事想得複雜,他偏偏喜歡将複雜的事想得簡單,如果還不清楚,那麽幹脆就不要想。
他發動車,開了一小段距離,将煙頭扔進路邊的垃圾箱,然後降下車窗,開着車離開。當然,他沒有忘記,給同學打個電話,示意他不去了,剛出差回來,太累,他想休息,以後有時間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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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淰下班的時候,收拾完東西,擡頭就看見莫永豔站在自己面前,“小人得志。”
任淰拿着包的手微微一抖,對上莫永豔視線時,卻冷靜自然,“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她輕輕的笑了一下,笑裏意味不明。
“你會有哭的時候。”莫永豔狠狠的瞪她一眼。
“哦,我真害怕。”任淰哼了一聲,從莫永豔身邊離開。
這短短三天,發生的事可真多。在莫永豔再一次拿來文件讓她處理時,她笑着接受,之後便找到自己的主管。她以前聽說過,兩位主管一同進入這家公司,有着革命的友情,關系非常不錯,就算是這文件,自己的主管也清楚。
她帶着疑問,她處理的文件,為何功績卻要算在莫永豔的頭上,這似乎不太公平。她還找出了一點漏洞,将它無限制的誇大。如果她做得好,功績是莫永豔的,如果她出了纰漏,又得算在誰的頭上?
她看到自己的主管臉色微微的變了,哪怕言語中還在為莫永豔說話,內心已經有些動搖。何況兩個人一同進入公司,總會有着比較。
之後任淰拿着之前自己處理過的文件,來到了經理的辦公室。那些文件都有漏洞,而且漏洞非常的不明顯,雖然之後漏洞被發現,沒有給公司帶來任何嚴重損失,但如果沒有發現,公司面臨的就是巨大的經濟損失……何況這些文件的利益者都指向同一家公司。
她站在總經理辦公室,“也許這是偶然,但偶然了這麽多次似乎不太符合情理,而且那家公司的材料來源一直由莫主管在負責……”
“你懷疑她與那家公司合作,做出損害公司的事?”
任淰搖搖頭,“一切損害公司的人,都應該嚴肅處理,我只是為着公司着想,對這些偶然多留了心。”
三天後,升職的熱門人選莫永豔沒有能如願,升職的是任淰的主管。而任淰,也被總經理調到他身邊當了助理。
走出了辦公室,任淰臉上的笑意冷凝。她自然知道莫永豔并未和那公司合作,那些漏洞原本就是給她留着,而她又恰好的利用了對方留下的漏洞作為反擊的工具。什麽時候,她自己也變得如此讓人看不起了?
她來到公司的天臺,今天的風很大,吹得她的心都空落落的。她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麽,哪怕她什麽東西都還在,她站在欄杆前,下面的車水龍馬被縮得無限小。
這個世界,有真正的對錯嗎?
哪怕是在公司裏同樣為人打工的人,也照樣可以将人分為三六九等,職位高的,就可以随意的輕賤職位低的人,随意的看不起不如自己的人。更何況出身金錢了,自然而然的将有地位有家世的人放在金字塔的頂端,掉下去的人,自然可以被看低。
而如果向上望着金字塔頂端的人,則會被視為是觊觎。人都有欲望,憑什麽他們就只能被打壓,只能夠認命?
手段不光彩嗎?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
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臉,原來那裏有淚水滑過。
手機響了兩聲,是她之前約的另一個同事,總經理的另一個助手,她約了對方一起逛街。明天就要去上任,她想多了解一些東西,對方的性格很好,她也樂于與人交往。
想要發展關系、朋友圈子,沒有自己想得那麽難,只有願意和不願意。
任淰逛完回來時,已經有些晚了,看到了周嘉澤的車,她立即快速的上樓。
“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她進門就立即換鞋,電視的聲音一直響個不停,她看到他躺在沙發上,表情恹恹的,不由得走了過去,“有沒有吃飯?”
周嘉澤坐起來,“吃過了。”
任淰看着茶幾上還放着的方便盒子,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真可憐。”
他沒有躲,卻也沒有給予太大的回應。見他這樣,她不由得有那麽點心疼了,“是不是很累,很辛苦,對不對?”
周嘉澤将她抱住,手在她脖子上比劃了幾下。她只覺得脖子微涼,低頭一看,是一條非常漂亮精致的項鏈,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該給予什麽回應,卻發現他已經轉身離開,去洗澡去了。
她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發現他似乎一直很低落,說不清的情緒低落。
任淰躺在床上沒有多久,周嘉澤便覆了上來。她推着他,想說避孕藥沒有了,而且他也沒有帶套。但他似乎沒有覺察到她的抗拒,還是一意孤行。她總感覺他今天有什麽不對了,不像之前,他還會多多少少顧忌着她,今天的他十分粗暴,連前戲都少得可憐。
她疼得叫他的名字,他也只是對她進行着撕咬,完全不去理會她的反抗。直到最後,她才覺得稍稍舒服了一點。
當屋子裏只剩下巨大的喘息聲後,任淰才慢慢吐出話來,“你今天怎麽了?”
他不說話,任淰也不再多問。
淩晨,任淰醒了,睜開眼睛,下意識的用手去摸身邊的人,空的。
房間門沿裏傳來客廳的光,她披着一件衣服起來,慢慢的将房間的門打開一條縫隙。
他沒有在客廳,而是在陽臺,只能看到他被光打磨的後背,依舊俊挺修長。沒有表情,她也看不到此刻他是什麽樣的表情。
他沒有動,卻讓她感到莫名其妙的冷。
手機鈴聲,很突兀的響起,拉開靜寂的夜的序幕。
一聲又一聲,直到鈴音消失;一聲再一聲,直到鈴音再次消失;仿佛拉鋸戰一般,鈴音再次響起。
任淰走回床邊,爬上床,閉上眼睛休息,她不想知道,他有沒有接那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想,大概很多人會因為這一章對女主表示反感吧?
只是善良正直勇敢,很多時候需要運氣才能實現價值,可惜,大多數人沒有這個運氣。
第三十頁
任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眨了眨眼睛,才适應了這白光,伸手去摸身邊的位置,冷的,沒有半點溫度。平日裏,他醒得總是比她還晚。現在那個位置卻沒有人,床單似乎還和她半夜時看到的一樣。
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這種念頭,讓她微微恍惚,心卻堵得慌。她拿起手機,沉默了許久,還是将手機丢到了一邊。像平時那般,起床,洗漱,換上能讓自己感到愉快的衣服,做早餐,一個人坐在餐桌前一邊吃早餐一邊看着時下熱門的報刊,那些不經意捕捉到的話題,都可以變成與他人的談資。
之後化妝,出門,無論發生了什麽,至少要讓自己看上去活得漂亮。
來到公司後,接收到一片的“恭喜”,的确,她一直以一個小職員的形象示人,不會搶他人風頭,做事勤勤懇懇,樂于幫助同事做一些事,卻也不會一副弱姿态的好欺負。現在她升職了,衆人除了感到意外,倒沒有什麽人針對她。
而且總經理對她的印象不錯,以前經理的秘書有事,她被拉去臨時救場,出席過幾次飯局,那時總經理就對她的态度表示過滿意,只是她的學歷的确不高,現在她在公司待過一段時間,現在升職也沒有人會故意針對和眼紅。
某些東西,就是靠一點一點積累起來,只是需要一點契機。
她上任,對很多東西都不是很熟悉,安排的工作很是輕松,而她與另一位助理也保持友善的關系,簡而言之,今天的工作非常順利。
快下班之前,任淰敲開了總經理的門。
“李總,我請了大家一起去KTV,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李總一起?”她笑着邀請,今天她升職,以前的同事就嚷嚷着一定要請客,她正好借這個機會,一并請現在的新同事一起吃飯,也不會顯得唐突。
“明天就是周末了,時間還是有。只是談什麽榮幸不榮幸……”
任淰敢開口,私下也了解過,李總原本就是個不喜端架子的人,也喜歡也大家打成一片。而既然李總去了,相信很多同事也會去,光她一個才上任的小職員,恐怕也沒有多少人願意給面子,以後大家看在總經理的面上,也不會對她有什麽為難了。
已經定好了時間和地點,任淰一一轉述給衆人。
當她去原來的部門時,又那麽巧,看到站在門口根本不打算回避的莫永豔。任淰向她走過去,“莫主管要一起去嗎?進公司這麽久,還真沒有和莫主管一起坐下來聊過。”
“連總經理都請得動的人,我可高攀不起。”莫永豔皮笑肉不笑。
任淰但笑不語。
莫永豔盯着她,神色卻微微不耐煩,某種怒氣壓抑在胸口,不發出來不痛快,“職場如意的人,情場多半失意,可得小心一點。”
“我想做那個比較特殊的人,情場職場都如意,莫主管敢不敢見證一下?”她歪着頭笑,目光中飽含着一點挑釁。
“什麽敢不敢?”
任淰不多說,只是報上了今晚吃飯的地點以及定好的KTV包廂。
下班之後,任淰便給周嘉澤打去電話,事實上之前已經打過了,他說他今天會很忙,不能來接她了。她站在公司樓下,直接坐到花壇背面的地方,拿着手機,按下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電話打通了,周嘉澤在電話裏解釋着,他今天大概不能過來了。
任淰不說話,就把電話拿着。
周嘉澤似乎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試探着詢問,“怎麽了?”
“周嘉澤。”她的聲音充滿了委屈,“我腳疼。”
話語裏帶着微微的哭音,周嘉澤沉默了許久,之後嘆了嘆,“在哪裏?”
“公司樓下。”
“在那裏別動,我馬上過來。”
挂了電話,她轉頭看着天邊彩雲,仿佛黑暗之前最後的絢爛,朦胧又璀璨,哪怕這畫面消散得那麽的快。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突然對自己笑了一下。
周嘉澤來得很快,他來的時候,任淰就站在花壇前面。周嘉澤一邊快步走過來,一邊将她上下打量着,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腳上。她向前走了兩步,直接站在他的面前。
周嘉澤的臉色突然就變了,因為她的腳根本沒事。
她笑得燦爛,直接撲到他身上,然後踮起腳尖,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再将他抱住,“我就知道你回來。”
她笑得肆無忌憚,周嘉澤原本的怒意也因這笑沖走,慢慢的将手放到她的腰上,“所以想耍我?”
“才不是。”她從他懷裏鑽出來,覺得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用手打了幾下他的胸口,“難道你就那麽希望我受傷?”
周嘉澤似乎嘆了嘆,“胡說些什麽?”
任淰哼了一聲,才與他一同向他的車走去,“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啊,誰知道某人不領情,太讨厭了。”
“什麽驚喜?”
“我今天升職了,請同事吃飯,所以你也得去。看吧,我升職了,你肯定也有面子啊,這難道不是驚喜?”
“好吧好吧,驚喜,大大的驚喜。”
直到坐進了車裏,任淰還是保持着微笑,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她還是懂的,何況相處了這麽久,她也能夠摸清楚周嘉澤的性子。只是每次一想到,現在她也是在摸索別人的性格,開始耍心機,那一份莫名的不舒服就在心底不停的盤旋着。
同事們很給面子,大家都一起來了,任淰挽着周嘉澤進去,就被不少同事纏着一定要好好介紹周嘉澤這人。周嘉澤見慣了這些場面,并且體內有大男子主義作祟,時時都維護着任淰,不少人都對任淰投去羨慕的目光,任淰全程都笑着。
飯後,便一起去KTV,大家坐在包廂裏,更加的随意了。不少人問起任淰與周嘉澤認識的過往,任淰只笑,把話題直接丢給周嘉澤,讓他作答,她清楚他不會讓她難堪。
在周嘉澤說完之後,任淰直接把目光投到莫永豔的身上,莫永豔與她四目相對,很快的移開了目光,任淰端着手中的小酒杯輕笑。
任淰點了一首老歌,是二人合唱,別人很懂得起的把話筒給他們二人,也并不搗亂。
唱完之後,任淰靠在周嘉澤的懷裏,她附在他耳邊細聲說話,“我好像一直沒有見過你的朋友,是不是?”
她覺察到,他的身體又僵了僵。
“一直沒有機會。”周嘉澤低頭看她,将她抱得更緊了一點。
任淰沒有繼續問這個,即使是試探,也得适可而止。一句話,就讓他對她抱有一定的愧疚了,那也足夠了。
她甚至想着,他沒有帶她去見他的朋友,和最初他不碰她,其實都是一樣的目的。他給自己留有後路,随時可以抽身離開,甚至這種念頭是無意識的産生,只有細細去思考才能得出結論。只是前者無意被打破,而後者,她也一直沒有計較。
所謂的機會,不也是靠着創造而來?
周嘉澤從盥洗室裏走出來,就看見莫永豔站在不遠處,便随着莫永豔走到另一邊。
“我真是不懂你,你以前不知道心奕為你作出的犧牲,和任淰在一起,那也算情有可原,現在心奕回來了,你也知道了她為你做的一切,你竟然還會和任淰糾纏在一起。”莫永豔因為生氣,胸口也起伏着,他們這一群人,當知道沈心奕為周嘉澤所做的一切,全都感到不可思議,她怎麽會那麽傻。
周嘉澤目光放到很遠。
知道真相後,沒有震動,那完全不可能。
他以前就篤定,沈心奕怎麽可能就那麽對他,她怎麽可能突然就不要他,他完全不接受那個事實,當他有一天不再去思考那個問題時,她又回來了。
一切的真相都揭開了謎底,她不希望他難過,不希望他難受。她病得很嚴重,第一個考慮到的人是他,她想着,如果她不能繼續活下去,那麽就這麽算了吧,他肯定不會因為她的死去難受,畢竟是她不要的他……如果她有幸活下來,那就是上天的眷顧。
沈心奕把那一切算計得天衣無縫,讓自己的父親故意惹怒他的父母,故意是生意上動手腳,一切都安排得沒有漏洞可循。
她說她做的那一切,全都是為了他。
全都是。
不感動嗎?不可能,他只是一個凡人,真相一下子擊碎了他的認知。甚至讓他産生着一點自棄的念頭,他為什麽就不多等一段時間?他為什麽就那麽的不堅定?
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很多事,不是像說話那麽簡單。”
莫永豔卻不屑,“我就不信,你真會對那姓任的有感情,她不過就是心奕不再是的替身罷了,讓你不那麽難受。現在心奕回來了,你應該會做出正确的決定。”
周嘉澤沒有說話,他原本想這段時間先冷靜一下,他認真思考着這個問題,任淰卻打電話來,語氣裏有着委屈和強烈的傷感……讓他……
周嘉澤蹙蹙眉,看着莫永豔,“我想我的事,不需要別人安排。”
莫永豔一愣,只是看着他,周嘉澤卻從她旁邊走了過去。
莫永豔心裏堵得慌,她又沒有說錯什麽,原本就是那裏,何況她非常看不慣任淰那小人得志的模樣,現在幻想着周嘉澤回到沈心奕身邊,任淰被抛棄後欲哭無淚的模樣。那幅畫面,想象一下都覺得爽快。
腳步聲再次想起,莫永豔快速的回過頭,臉上的笑瞬間凝固下來。
任淰站在莫永豔面前,拍拍手,“真感人,這個朋友當得真不錯。”
“偷聽的小人。”
任淰聳聳肩,“我男朋友剛出去,某人就迫不及待的也出去,我又不是傻子,當然得出來瞧瞧別人安的什麽心了。”
“怎麽樣,還滿意你聽到的嗎?”
“滿意,當然滿意。”任淰笑得眉飛色舞,“一對戀人,女方因生病離開男方,現在女方回來了,多麽感人的愛情。你說,如果我能将這樣的愛情破壞掉,不是更能證明我的魅力嗎?”
莫永豔睜大眼睛看着她。
“你也覺得很有挑戰性,是不是?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周嘉澤回到包廂時,并未看到任淰,他問了她的同事,只說她喝了好幾杯酒,然後出去了,他禮貌的道謝,再出門打電話。
電話響起時,任淰正在電梯裏,她看了一眼,沒有接。
電話響的第三次,她才終于接了電話,就是讓他急。
“人不舒服,我在下面……”
周嘉澤下來的時候,她就站在某棵樹下嘔吐着,她的身體一直不怎麽好,刷牙什麽的,都會有嘔吐的感覺,現在她努力回想那些惡心的東西,胃裏便翻攪着。
她吐得胃發空,心也慌,臉色也白了起來。
周嘉澤将她扶起來時,發現她眼睛也掉淚了。其實那是她的正常反應,每次嘔吐時,就會附帶眼淚。
周嘉澤盯着她的眼淚看,她快速的擦掉自己眼淚,仿佛害怕有人撲捉到她的傷心了。
“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
她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不知道,就是這裏,覺得好疼好疼。”她抱緊周嘉澤,“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好難過,好像自己有什麽東西會留不住,就很害怕很害怕……”
她聽到,他又嘆氣了,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次嘆氣。
作者有話要說:打一個gg,請大家能多多支持我的新文《愛不過徒有虛名》,會更新得比較快,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傳送門
ps:對于本文,特指《愛罷不能》,我是這樣安排,日更,除非那天有意外(不能更新,一定會請假的),否則絕不斷更,計劃在本月內完結,原本就不是一個很長的文……說這個是想說,這個文的更新安排,是不會和新文有任何沖突,大家請放心。
第三十一頁
坐在車裏的時候,任淰的臉色還是很不好,她覺得自己的肚子裏仿佛被充滿了一大團一大團氣體,并且這團氣體無法排放出去,。難受卻又沒有辦法,只能忍受。這種感覺,有點像她很小的時候,她沒有按時吃飯,之後肚子很疼,她那時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太餓造成,結果吃了東西發現肚子更疼。而她自己知道,那一團堵着的氣體,雖然讓她胸口悶悶的,可一旦放出去,也許她會覺得更加無法忍受。
她用手抓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似乎極度難以忍受那種痛楚。周嘉澤看她一眼,不由眉頭高高聳起,“很難受嗎?等會兒我去買藥。”
任淰艱難的伸出手搖搖,“不用,吃什麽都不作用。”
她的态度非常堅持,她知道,這種難受并不會持續太久,甚至很快就會過去,吃什麽都無法解決她現在的痛楚,何必浪費力氣。只要忍一忍,總會過去,她的運氣總不會那麽差,真出什麽大毛病。
她閉着眼,不願意多講一句話。
周嘉澤還想說什麽,可看了看她的樣子,最終還是沉默。車高速的開着,路邊的楊樹在路燈下形成一排暈黃的屏障,迅速向後跑去。周嘉澤抿緊唇,內心那一團煩悶一直憋着,他自己也不清楚,會在什麽時候爆發。說實話,她帶他來見她的同事,如果事先知道,他并不會同意,她如此的不和他商量,讓他微微有些不舒服,只是卻不會多說什麽,依舊在她的同事面前保存她的面子。
此刻她坐在那裏,眼睛緊閉着,像遭受了巨大的苦難。他想,如果換一個場所,她在床上,現在一定會卷縮成一團,誰也不理會,像一只受傷了的小白兔。
他輕輕一嘆,也不想去計較什麽了。
下了車,她還是沒有說話,走路很緩慢。周嘉澤放心不下,走上前将她扶着,她沒有推開。
而到了公寓,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沖進盥洗室去嘔吐,周嘉澤随後跟進去,她對着水龍頭艱難的洗着手,臉色也更加的不好了。他記得她原本就吃得不多,按這個吐法,肚子都吐空了。他微微不解,他記得她現在的酒量雖然不算多好,卻也不至于這麽壞。
“下次別這樣喝酒了。”他扶着她的身體,總覺得她會随時摔倒。
任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以及自己身後的人。她自己臉色慘白,全然失去生氣,臉上的妝也因她澆水花了,樣子十分狼狽。他依舊穿得衣冠楚楚,除了臉色不太好外,可以打九十分,她慢慢的溢出一個笑,“你覺得我們配嗎?”
“什麽?”周嘉澤顯得很愕然,不清楚她在問什麽。
“你覺得我們真的配嗎?”她再次開口,聲音比之前的那次大一些。
周嘉澤沉默了幾秒,“你這幾天怎麽了,心情很不好嗎?”
任淰笑了一下,“沒,只是突然想到,你這樣的人也許應該配一個家世相當聰明漂亮的女人……”而她自己,顯然不是,“最好是學歷上還和你相匹配。”
他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她,半響之後才再次開口,“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她甩着手中的水,那些水,貼在手掌中心,甩了甩,似乎就立即不見了,可那儒濕的感覺卻一直在“我能聽說什麽?”
他的樣子似乎有點疲憊,決定丢開這些話題,“以後不要喝酒了。”
笑話,這些原本就不由她決定,只有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才有資格去說“我要過這樣的生活”,她不是,“這個可真不行。”
他看着她,她從鏡子裏對上他的目光,“奶奶後天七十七歲壽辰,你忘了?”
周嘉澤眉頭糾結得更厲害了,任淰嘴角動了動,是忘記了還是不通知她?
周奶奶的壽辰,雖然不會大辦,可周家的親戚朋友都會來,為老人家祝壽,同時也借着祝壽加強彼此之間的關系,來的自然是有分量的親朋好友。她能在這種場合出席,才是真正落實了她的身份。
她擦幹手,“要是奶奶知道你連她生日的日子都忘記了,一定會很傷心。”
周嘉澤看着她,沒有說話。
任淰當着他的面卸妝,沒有妝容之後,她的臉顯得沒有精神,哪怕顯小了幾分。她将自己的臉洗淨,“我明天才會去請假……如果你覺得不太妥當,我不去也沒……”
周嘉澤卻打斷她,“你不去奶奶又會念叨着我,而且,你為什麽不去?”
任淰轉過身,四目相對,短暫的對視了幾秒後,他才走出盥洗室。
周奶奶不喜鋪張浪費,同時也不喜歡一些形式上的虛禮,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家也清楚周奶奶的性子,在這種日子裏,一大家子人吃飯就好,聊些家常事就行,男人們也不聊工作了,因此一群人看上去相處十分融洽。
周嘉澤是被提前叫回來幫忙來了,他們三兄妹,今天是集體被叫來陪這些長輩,得到不少誇獎,讓倪芸和周治安甚感欣慰。
周奶奶坐了一會兒,便将周嘉澤招了過去,“小淰什麽時候過來?”
“應該快了。”
“我可告訴你,你別動什麽歪心思。”周奶奶用手點了一下他的頭。
“嗯。”周嘉澤快速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每次都是這些話,別人沒有說煩,他自己倒是聽膩了。
他正準備給任淰打一個電話,卻聽到周嘉瑤的聲音,“心奕姐。”
他手裏的手機不由得捏得更緊,周嘉瑤的那三個字在他大腦裏不斷徘徊,讓他微微恍然,不知該做出什麽反應。
沈心奕帶了禮物,直接走到周奶奶面前,“許久沒見,奶奶還是精神氣還是這麽好,絕對會長命百歲。”
周奶奶看到沈心奕,立即快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和兒媳,他們也凝着眉,看來并未邀請過沈心奕,只是既然別人都來了,也不好說什麽,“這丫頭,嘴還是那麽甜。倒是越長越水靈了。”
沈心奕笑着把禮物送上去,立即便有人招呼着沈心奕。她與周嘉澤的事,他們也都清楚,之前聽說發生了一些争吵,但年輕人嘛,都是這樣,也不足為奇。
倪芸和周治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把視線落在自己小兒子周嘉澤身上。沈心奕這個丫頭,初時他們自然是極為滿意,她各方面的條件都足以與周嘉澤匹配,只是出了那事兒,雙方都對沈心奕很有意見。現在沈心奕回來了,甚至在之前主動找過他們二老,将她為何會離開的事,毫不隐瞞,而且她目的性很強,就是回來與周嘉澤再續前緣。
倪芸和周治安,聽到沈心奕的那番話,還是很是動容,甚至內心深處有些後悔,如果當初沒有推波助瀾,也不會導致現在的結局,可後悔沒意思,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們的想法很簡單,誰也不參與這些事,讓嘉澤自己拿主意,反正人生是他自己的,誰也不能幫他選擇什麽。
周嘉澤拿着手機,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了。他慢慢擡起頭來,看到沈心奕站在他幾個叔叔舅舅之間,也不知說了什麽,逗得他們樂了起來。
眼前的畫面,似乎有些定格。他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旅游的途中,一大群人住在青旅,都是年輕人,興趣差不多,便一同前往當地的景區,坐在一起互相認識時,他們的目光對上,便再也移不開了,只是看着對方,不用言說什麽,就懂內心奔騰着的情愫,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心動的感覺。
她很喜歡笑,也常常能帶給別人快樂,喜歡看笑話,也喜歡說笑話,自己快樂時,也将快樂傳染給別人。
內心可恥的希望,将中間那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全都減掉,一切從當初那裏拼接而成,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而他從來也沒有和別人在一起。
“哥。”周嘉瑤的聲音将他拉回神,他看過去,發現自己的父母,以及大哥大嫂,全都看着自己。
周奶奶也在看他,眼神示意他跟她走。
周嘉澤跟着奶奶一同到二樓的房間內,人越是富有,便越重視面子,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說什麽。
周奶奶看着自己這個小孫子,“你說,你打算怎麽辦?”
他擰着眉頭,不願意去想這些煩心事。
“你別以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小淰也任你宰割。小淰經歷過什麽,你也清楚,她雖然不說,可我看她比一般人要敏感很多。你不要覺得她好欺負,我會為她做主。你這個臭小子,你當初就不該招惹她……人家好好一個姑娘,沒有你,照常戀愛,找個條件好的小夥子也不是什麽難事,又不是非得一棵樹上吊死。”周奶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越說越氣。
周嘉澤安撫着周奶奶,拍拍他的後背,“我沒有那麽想。”
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