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成的Omega變成了A

第31章

他不太确定付安陽究竟把沈聞敘定位成什麽樣的身份。付安陽的心思很好看透，但唯獨在這件事上沒有對交好的朋友表露過想法。也沒耐心看他們兩個膩膩歪歪地暧昧，直接問得了。

“喂。”夏予添酒都吓醒了，示意他往旁邊看沈聞敘，“想死嗎。”

“嘉禾也長大了啊。”

沈聞敘微笑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語氣也如往日般溫和，“你可以試試。”

“啊……哈哈。”關绮綠握着餐叉的小手微微顫抖，“這裏的蛋撻好好吃啊，哈哈哈。”

嚴謹我好想你！

媽媽我想回家！

付安陽也很意外，沒聽明白這人要搞什麽事，但結合到之前同睡一個帳篷時被他忽然親過一回，怪裏怪氣的，便友善地提醒，“你是不是發情了？”

聽說omega發情的時候各種激素水平不穩定，就很容易幹出失智的事情來。

“……你才發情了。”

葉嘉禾沒被沈聞敘恐吓到，倒是被他單純的關懷噎了一下，不耐煩地催，“問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搞快點。”

“不要。”

“嚯我還配不上你？”

“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

付安陽理所當然地說，“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啊。”

顯然又帶着試探的态度，他的話并不走心，多半是在開玩笑。相比之下，付安陽覺得他說自己想跟沈聞敘在一起都會更合理些。

葉嘉禾嘁了一聲，覺得無趣，果然道，“逗你的。”

只是被付安陽回答說得心裏有點別扭。

那麽正經的語氣，像是在嘲諷他沒有喜歡上什麽人的能力。

他的确不喜歡付安陽，也不喜歡沈聞敘，只是羨慕他們之間那種十分篤定的聯系——無論受到什麽樣的阻礙都不會動搖地聯系着，直到阻礙消除。

存在且唯一，好像不會被任何困難斬斷。

他沒有那種聯系，很少有人能擁有。

可他也想要。

知道這兩個人不可能拆開，他只能語出驚人一下子來發洩郁悶。

或許這麽心血來潮的行為在別人看來有些莫名其妙，沈聞敘卻多少能夠看透，倒也沒怎麽生氣，只是想，葉嘉禾是個omega啊。

從基因學上考慮，付安陽大概率會分化成alpha。那麽屆時如葉嘉禾這樣的人，對付安陽的吸引力應該會要比他大得多。

危機感增加了。

他甚至憂慮地嘆了口氣，成功引起了付安陽的注意，“想什麽呢。”

以為他還在惆悵小陳少爺的事。

沈聞敘：“在想怎麽才能讓你離不開我。”

“……”

付安陽一愣，莫名紅了臉，別過頭去小聲嫌他，“有毛病啊你。”

“诶你們，有沒有看見那夥人啊。”

夏予添忽然朝窗外使眼色，壓着嗓子說，“他們怎麽老往這邊看？是不是在盯我們啊？”

付安陽聞聲望去，街角一夥五六個男人聚在一起抽煙，頻頻朝餐廳這方向看來，神情不善。

好像真的是這桌的方向。

自己這圈發小都知根知底，沒有會惹事的。最近一起在操場訓練，夏予添聽多了故事，合理懷疑沈聞敘：“不會是你的仇家吧。”

“……”

整桌目光又聚集到了沈聞敘身上。

“不會的。”

吃個晚飯怎麽吃得驚心動魄的。沈聞敘失笑，“現在是和諧社會，大家不要驚慌。”

“你們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葉嘉禾也不屑地笑了一聲，“就這？跟送上門來有什麽區別。怎麽可能會有這麽智障的跟蹤法啊。”

他們幾個剛上高中的學生，綁架敲詐的戲碼都只在電視裏見過，連保護費都沒被收過，哪裏會經歷到這種陣仗。

但也正因為這樣，聯想和腦補能力格外出衆。

付安陽逐漸不安，往街角多看了幾眼，不慎跟其中一人對上眼神，心裏陡然一驚，“會不會是你們今天說的那家人？姓陳？”

“是來報複的嗎！那留在這裏豈不是很危險！”

關绮綠塞進最後一口蛋撻為自己壓驚，壯着膽子說：“你先不要動！我們先去把他們引開，然後你們兩個快走。”

“他們的目标如果是你們的，發現跟錯了人也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等再回來找你們就已經走遠了。”

夏予添恍然點頭：“計劃通。”

沈聞敘：“……”

“發現跟錯了人也不會對我們怎麽樣”？

沈聞敘心想說假如真是沖着我來的，你們一個也跑不了。眼看着他們說得越來越入戲，付安陽還臉色凝重地把他拉起來：“那我們去洗手間換衣服。”

“……”

就當是去消食順便陪他們過過戲瘾吧。

沈聞敘嘆了口氣，順手把葉嘉禾也拎起來，分別換了付安陽和夏予添的衣服，并按照他們設計的造型把衛衣兜帽拉起罩在頭頂，掩住半張臉。

葉嘉禾：“講真……忽然這麽換衣服穿，是個人都能看得出是故意的好嗎。”

“能争取點時間就行。”

關绮綠緊張地規劃，“待會兒出門我們三個往右邊走引開他們，你們兩個先留在店裏，看着那群人跟上我們之後再往左走。走出一條街之後手機聯系！”

別的都可以陪他們玩。沈聞敘說，“分開走不行。”

即使是一般的小混混，他也不可能把付安陽放到另一邊去當誘餌。

“等等，是要一起走的話，換衣服的意義在哪啊。”

“大概能迷惑他們個兩三秒鐘，争取分頭逃跑的時間？”

“……”

“他們不太可能是來找我的。”沈聞敘盡量說得委婉，“想逮我的人不會用這麽顯眼的手段。”

“可……”

“直接引來問問不就清楚了。”

街角投來的目光倒是真的鎖定在他們桌。但來找沈聞敘麻煩的人不可能是這種架勢——小打小鬧跟玩兒似的。葉嘉禾想應該是夏予添他們平時沒注意，招惹上了些不入流的小混混。

他率先推開了店門，“看他們會不會跟上來。”

**

漆黑的小巷裏，路燈不時閃爍。

出了店門一直是葉嘉禾在前面帶路。說是帶路，他更像是在即興亂走，還專門選人少光線暗的岔道，生怕找不到合适的環境給事件發生創造空間。

用他的話說，那群混混肌肉起來挺誇張，其實都是虛的，實戰沒什麽用場，來一個揍一個。

付安陽卻無法放心，對未知的危險全副戒備。心跳得賊快，攥着沈聞敘的手腕沒有放松過，“待會兒他們要抓你就往我身後跑。”

毅然決然的語氣，保護的意味很明顯。連自己都想不到會說，“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把你帶走了。”

沈聞敘心頭一熱，當場愛上了這樣的角色扮演游戲，甚至還跟他提意見，“回頭再去你家，我們也這麽玩吧。”

“……哈？”

“你演小時候的你，我演小時候的我。把剛剛的話再跟我說一遍。”

“……”

犯病也不挑挑時候！

付安陽精神緊繃，暫時沒空吐槽，聽到身後跟來的腳步低聲問，“是不是他們？”

沈聞敘微微颔首。他當即用手機定位報了警。

算着時間，葉嘉禾停下了腳步，之後雜亂的步伐也随之停了下來。

“我就說那外套怎麽都長一樣的。”

兩幫人面對面站着，對面傳來粗魯的啐聲，“媽的不就是校服麽。搞了半天真是群小孩兒。”

葉嘉禾皮笑肉不笑，“抱歉了叔叔，我們沒有零花錢。”

“老子有的是錢，不稀罕你那點生活費。”為首的男人嗤笑一聲，兇神惡煞地問，“你們誰姓沈？”

沈聞敘：“……”

還真是沖他來的！

“真的假的啊。”葉嘉禾也驚了，感覺自己小學時遇到的綁匪都比這高級，“您找誰啊大哥？姓沈的招你惹你了？”

“他惹上我們頭了。”對面的說，“你們幾個小破孩都認識他？回去傳話，限他明天之內把我們大哥送回來，否則別怪我們撕票！”

他身後有另一位上前提醒，“诶诶诶哥，我們還沒把那個姓沈的小鬼揪出來呢，人質別忘了。”

“這倒也是。”問題又回到了最初，對面的大哥嚷嚷，“你們誰姓沈？”

“……”

付安陽覺得這跟想象中的綁匪不太一樣。

“演小品啊你們。”葉嘉禾也覺得好笑，正要往上沖，被沈聞敘攔了一下，動手之前問出個罪魁禍首，“你們頭，是不是姓陳？”

“是又怎麽樣！你是不是姓沈！”

之前的預測是正确的。付安陽：“你看吧！”

沈聞敘：“……”

蠢到了令人發笑的程度。明明有幾百種跟蹤的辦法，非要整得跟群高中生一樣的水平。

鬼鬼祟祟小分隊2.0的水平。

“行啦別廢話了，待會兒後勤部隊就該到了。”葉嘉禾活動手腕，露出小白牙森然一笑，“都站遠點，趁熱爺給你們表演一個。”

他的身體力量和速度都經過精确嚴格的訓練，身手矯健得連alpha都望塵莫及。

付安陽左右看看其他人如出一轍的反應，才發現原來不怪自己太刻板印象，而是這個omega強得超出了一般人的認知範圍。

本來還想問沈聞敘“不用去幫忙嗎”，看這情形壓根不用幫，腦海裏浮現出那句臺詞——“我要打十個”。

他好像真能打十個。

眼看這夥人不夠他玩，為首的大哥眼神一斜，趁他不注意退到牆根，朝沈聞敘的方向猛沖過來。

付安陽懵了一下，對打架這種事沒有半分經驗，只能張開手臂盡力擋在他面前。

是下意識的動作，很傻的姿勢，但充當人肉盾牌很有效。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落在身上。耳邊傳來很輕的笑聲，沈聞敘的手橫過他的腰向後收緊，帶着他九十度轉了位置。

時機把握得恰當好處。精準狠厲的橫踢掃過小腿骨，最後一聲慘叫倒地。

葉嘉禾看到他身邊還倒了一位漏網之魚，尤為不滿，“嘁，下次都是我的。”

“……”

小夥伴們看得目瞪口呆。

街道上的巡警接到報案後很快到場控制局面，打掃戰場，把幾個孩子帶回警局做了簡單的詢問，最後定性成一般的敲詐勒索處理。

“以後不要抄近路走沒人的巷子了。”

警員姐姐溫柔地說，“雖然是幾個人結伴，也有可能會遇到危險的。”

目睹了葉嘉禾把人誘入巷子一頓胖揍的全過程，關绮綠和夏予添對視一眼，心裏默契地補上一句。

是有可能會遇到危險。只不過危險的應該是別人。

從警局出來，天色已經很晚。沈聞敘打算從公司叫輛車過來，“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又不順路。”付安陽搖頭：“我們自己打車回去更快。”

“那到家後給我個消息。”

“知道了。”

出租車上身邊兩個小夥伴還沒從剛剛心驚肉跳的場面裏回過神來，興奮地讨論這個夜晚難忘的經歷。

“講給嚴謹聽她都不會信的吧！”

“她在的話估計連餐廳門都不會讓我們出就直接報警了。”

“太危險了！可是好刺激！”

“他們倆怎麽那麽能打！”

“……”

付安陽卻沒怎麽說話，從後視鏡裏看到并肩而立的兩人在視野裏逐漸縮小，心裏有明顯的失落。

能感覺得到，這樣的場景他們應該一起經歷過許多次了。清楚彼此的能力，何時出手都是默契的。

可他卻好像什麽都做不了。

關绮綠注意到他的情緒，很有靈性地安慰，“放心啦，葉嘉禾不喜歡沈聞敘。”

“因為他看沈聞敘的眼神——”

她煞有其事地買了個關子。付安陽果然等得耐不住，“……怎麽了？”

“跟你看沈聞敘的眼神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