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着羅袖,鄭重一禮,再次說道:“在下張午,誠心求娶羅姑娘為妻。”
蒼生正在羅袖腦海裏吐槽錢嬷嬷之無恥呢,聽到張午的話,忙又道:“張午真是為那個香雨做了很多啊。”
羅袖也是這麽想的,因此完全不相信張午所說的誠心能有幾分,說道:“我不想和你家結親,請你們回去吧。”
羅大嫂平日看着不敢說話,但其實是一個跟羅母差不多暴脾氣的人,因為是小姑的親事,而且張家這樣的人家,也不是他們能找到的,于是便一直忍着怒火,此時聽到小姑說了不願意,立刻道:“還不快滾?你們那小姐如果妓子沒當夠,這麽想讓人捧着,便去那妓院裏顯擺去好了。”
“你們才不要臉”,錢嬷嬷怒火燒頭,再也端不住儀态,和羅大嫂對罵起來,“不要臉的臭貨,不感激我家小姐,還在這裏噴糞亂罵,你們一家子都是上不得臺面的臭蟲。”
啪一聲脆響打斷了錢嬷嬷的臭罵。
是忙活了一大天帶着一身臭汗的羅母回來了,她沒進家門就聽到這麽一通臭罵,掄起膀子就噔噔跑進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一個嘴巴子,然後在錢嬷嬷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啪啪打了她兩個嘴巴子,直把錢嬷嬷的臉頰打得紅腫。
打完了,羅母才有空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轉身說兒媳婦:“你幹什麽呢,就聽着她在咱家裏噴糞?”
羅大嫂愧疚道:“娘,下次不會了。”
錢嬷嬷指着羅母,一直在念叨:“你等着,你們都給我等着。”
羅母不屑地瞪回去:“跑到我家罵人,你還有理了?我倒是要問問,你是哪家的大人物?”
合着您甩了人三巴掌,還不知道人家是誰呢?
羅袖說道:“娘,這是鐘小姐家裏的嬷嬷,奉鐘小姐之命,來給我說親的。”
一聽這話,羅母手心直癢癢,深覺剛才三巴掌打的輕了,罵道:“你那個小姐以為她是誰啊?天王老子嗎?別人家的女孩的親事也要她插手?”
錢嬷嬷瞪着羅母,滿目恨意,同時對剛才沒有及時攔住羅母的張午也遷怒起來。
這時候,牛車吱呀吱呀響,羅家父子三人還有羅二叔和他的兩個兒子,一同走進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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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嬷嬷本還想放幾句狠話,看到這六條大漢,心裏頓時大怵,捂住臉就往外跑。
張午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難看,向羅家人道了歉,才又道:“我的确是真心求娶羅小姐,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一下。”
羅母擺手道:“沒門兒。求親都能帶着鐘家的婆子,我閨女真嫁給你,豈不是要天天看鐘家下人的臉色。”
說到這兒忍不住呸了一聲,道:“那個賤女人想要一輩子壓在我閨女頭上,她怎麽想的那麽美?別以為我們是農戶人家就怕了你們。”
張午一時間臉色通紅,匆忙行了一禮便帶着老母親走了。
走過站在一排的羅家兄弟幾人身旁時,只覺肩頭被壓了好幾個巨石,走到外面才深深呼了一口氣。
張老夫人也狠狠松一口氣,低聲對兒子道:“總歸是沒有惹到這個麻煩。”
她只以為剛才兒子的那些話是說出來讓錢嬷嬷聽的。
張午看到母親放松的表情,到底也沒有說什麽。
023 輿圖
錢嬷嬷坐在車廂裏,正沉沉的捂着灼燒發腫發疼的面頰,看到他們母子上來,冷哼一聲道:“你們倒是清清白白。”
張老夫人聽到這不陰不陽的話,再也忍不住,回了一句:“我們也沒有上趕着要求娶羅姑娘。”
錢嬷嬷被反駁的一愣,随即冷笑道:“原來如此,不樂意你們倒是早說啊。”
張老夫人又趕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娘”,張午看不得母親對這個婆子低聲下氣的,說道:“您吃些點心。”
随即就對十分不滿的錢嬷嬷道:“您要是看不慣,盡管去向裴大人進言,我張午有一把子力氣,到哪兒都不缺一口飯吃。”
錢嬷嬷震驚,頓時什麽都不敢說了,心裏卻在一次又一次模拟回去後要跟小姐說的話。
裴軍師最聽她家小姐的,羅家張家都別想好過。
羅家院子裏火把通明,羅大嫂和羅二嫂張羅着把飯菜端出來,因為要留羅二叔父子吃飯,羅母洗了洗手就又到廚房炒了一盤小韭菜。
都坐下來吃飯的時候,羅父對羅母道:“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打人,你的手不疼啊。”
羅母撇了他一眼,說道:“我又不是傻子,不能打的人我會打嗎?我們對裴家那麽大的恩,連幾個到我們家作威作福的下人都打不了了嗎?”
羅父一向說不過這個媳婦,搖搖頭,“你啊,就是太着急了。有什麽話不能慢慢說的。”
羅母道:“她們說話那麽難聽,話裏話外的貶低我閨女,能壓我們閨女一頭就罷了,還天天兒的跑過來顯擺他們那種小姐的能耐。不就是會勾搭個男人嗎?好像多了不得一樣。”
想說我閨女還是神仙看重的,說什麽了嗎?
但因為桌子上有二弟父子三人,一時間也不好多說。
羅袖沒參與家人的談話,但她的沉默卻讓羅文羅章兄弟兩個都很不是滋味。
羅興羅業也不由覺得堂妹被鐘家小姐欺負的很可憐。
羅文看了看二弟,心想,或許真的應該去找裴故談一談了,親戚做不成,卻也別成了仇人。
季三兒安安靜靜坐在羅袖旁邊,想要安慰姐姐,張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只好低聲道:“姐姐,明天我給你摘野果子。”
羅袖好笑道:“我沒有不開心,是在想別的事。”
羅母敲了敲飯碗,“說什麽呢,好好吃飯。”
羅袖裝作沒聽見,夾了一筷子菜給小少年放到碗裏。
那邊正在談話的羅父、羅二叔都注意到這一幕,羅二叔笑道:“聽我媳婦說小三子是天生神力啊。”
昨天羅袖他們回家時正好遇到羅二嬸拉着一捆柴回家,她邊走還邊罵羅二叔沒良心只管他大哥家不管自己家,羅袖便讓小三子去幫忙擡一擡。
小三子力氣大,一手就把那麽一大捆柴給提了起來。
二嬸當時便頻頻誇贊,想來二叔回家後也沒少唠叨。
聽到誇獎,季三兒低下頭,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誰都不知道他心底有一道邪肆的聲音在說:“原來你的姐姐是輸給了一個妓女啊。”
他窩着筷子的手背上凸起幾條青筋,那個人最近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有時候還會在他察覺不到的時候去接近姐姐,他必須堅定信念,不能讓他出來傷害到姐姐。
羅袖拍了拍小三子的後腦勺,道:“二叔,明天我要做一些陶器,你們家有什麽需要的,我可以給你們做一些。”
羅袖鼓搗着燒陶第一天村裏人不知道,現在卻是都聽說了些,不過誰也沒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人覺得她一個大姑娘天天兒瞎鼓搗這這那那的不像個好姑娘,而且還這麽大了,卻一點都不知道幫家裏嫂子分擔家務,怪不裴家不要她。
羅二叔雖然天天去西山口,但是回到家聽媳婦念叨的還真不少,媳婦也說了侄女不懂事,他并沒有放在心裏。
“二叔家裏還真缺一口炒菜的鍋”,羅二叔笑道,“你就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來。”
其實心裏沒有抱多少想法,還想着過兩天幫大哥把荒地整理好了就去鎮上一趟,買點菜種子,再買口鍋什麽的。
羅家人吃晚飯的時候,裴府也在進行一場豐盛的晚餐,長方形的紅木桌子四周坐着裴故一家,主位上坐的卻是一個蜂腰猿臂的年輕男人,他周身氣勢極盛,說話時聲音也很大,一笑起來整個屋子裏都有回聲。
吓得坐在左邊第二位的裴夫人連米飯都不敢扒了。
鐘蘭新就坐在這未來婆婆的對面,無意間看到她的情态,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随即從容自然道:“将軍,這道炙肉是我們府裏廚子最擅長的菜肴,您嘗嘗。”
胡肅看了她一眼,笑着點點頭,沒吃兩口,又忍不住笑起來,“這還真是老天幫忙,陸家那邊自立了,京城外還聚集着那麽多難民,我們很快就有直接拿下京城的機會了。”
“薄鹹,待會兒去書房,我們再好好談一談北面的布置。”
薄鹹是裴故的字,胡肅很看重這個智謀雙全的軍師,平日不是尊稱先生就是稱字。
因常州疆域與京都大辰府接壤,他們這裏收到京都暗線遞來的信兒是很快的,在上午時就拿到了那邊難民聚集卻被官府向別處驅趕的消息。
裴故心裏有着對那些難民的同情,但相比朝廷這樣做可能激起的民憤,他對這場面還真挺樂見其成。
飯後,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