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故和胡肅去書房談話,鐘蘭新去廚房溫了一壺酒,又讓下人準備幾碟小點,直接來書房送茶。
她到的時候,裴、胡二人正說到有關輿圖的問題,輿圖一向是官方機密,胡家勢力雖然已經獨立中央朝廷四五年,但他們手上一直都沒有拿到全國輿圖。
沒有全國輿圖,對于以後的戰略布置是很大的一個障礙,大致地形他們當然是知道的,但這怎麽比得上一直握在朝廷手中的輿圖。
那份輿圖是朝廷興盛時,由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著名文士服岷帶領一百國學學子,游歷疆域各處五年實地畫出來的。
024 人上
那份輿圖是朝廷興盛時,由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著名文士服岷帶領一百國學學子,游歷疆域各處五年實地畫出來的。
據說,哪個地方有幾個村莊,村莊外有幾條壕溝都一清二楚。
胡肅早就惦記這個輿圖,放在京城的暗線也多方打探,但得到的都是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
如今眼看着朝廷滅亡在即,他就更心急了。
鐘蘭新給他們倒好茶,跪坐在一旁,柔聲道:“服氏輿圖一直被歷代帝王看的很重,想必有專門的存藏地點,若是當今宇帝不願意交出來,恐怕外人是很難得到了。”
她一直以才華聞名,胡肅是個只要能得到計謀便能虛心請教的人,當下态度很好的笑道:“鐘小姐可是有什麽主意?”
“只是一些小女子的淺見罷了”,鐘蘭新擡袖掩嘴,不好意思笑道:“我的想法都是閨閣女子上不得臺面的想法。”
“蘭新,你真有什麽主意?”裴故問道,眉眼間帶着幾分欣喜,她對鐘蘭新鐘情,一半兒也是為她高于一般女兒家的智慧傾倒。
見兩人都望着自己,鐘蘭新重整了神色,說道:“既然皇宮裏的東西不好找,不如從服家入手,服家先祖制作輿圖,難道能一點信息都不給自家子孫留。”
裴故有些失望,想蘭新到底是女子,想法太簡單,但為着她的面子,只道:“服氏一直是帝王忠臣,就算有,他們也不會吐露一二的。”
胡肅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輿圖制成是在武帝時期,武帝一向嚴苛待下,服岷應該不敢留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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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蘭新道:“可是我在京時聽人說,長明縣縣令辛榮的曾曾祖母,是武帝時期的才女,一嫁的就是服岷。但他們夫妻感情不協,辛家曾曾祖母個性決絕,在服岷要迎娶小妾時,求和離去。二嫁的,便是家世不顯的藥商辛家長子。這位曾曾祖母也是不遜色任何男子的一個才女,在她的教導下,辛家多有子弟成才,後來還有一位被薦舉成為官員。傳到現在,嫡系就是辛榮兄弟兩個。”
“沒想到這辛服兩家還有這等淵源”,胡肅也曾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此時便摸着下巴道:“怪不得聽說這兩家從不聯姻,原來是這個原因。”
裴故喝了一口茶,道:“蘭新,你的意思是,辛家的曾曾祖母很可能離開時拿了服岷制的輿圖?”
“我就是猜測而已”,鐘蘭新道,“聽說辛家人治理漳河很有一手,說不得就是輿圖在手,知道哪裏彎哪裏平,能更好的把握呢。”
胡肅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來,“那就把辛家的人拉攏過來,問一問。沒想到這些後宅傳言,也能讓鐘小姐分析出這般信息。”
說着向裴故豎了個大拇指,“你這個妻子選得對。”
長得好又聰慧,胡肅也想要,但他不缺女人,要是因為一個女子跟軍師離了心,就是得不償失了。
胡肅匆匆看了鐘蘭新一眼,問裴故:“你們成親在即,可還有什麽缺少的?羅家那邊沒有找什麽麻煩吧。”
“一切都已安排妥當”,裴故說道。
正在這時,争執聲傳來。
“夫人,您不能進去,大人正和将軍商議要事,請容我們先通秉。”
“滾開,本夫人有急事找将軍。”
下一刻書房門就被人大力推開。
一個穿着火紅衣裳的婦人邁步進來,看到匆忙站起來的鐘蘭新,不由冷笑一聲,說道:“商議要事我不能進,一個妓女反而能在旁陪着了。容重,你們這是商議的什麽天下大事?”
鐘蘭新的面色瞬間冷下來。
胡肅怒斥;“你胡說什麽?跟鐘小姐道歉。”
“我為什麽要道歉?”胡夫人走到跟前,“我說的哪一句不對了?還是冒犯了?裴家的仆人如此不尊敬我,是不是冒犯在先呢?”
胡肅對上這個潑辣的妻子就覺得頭疼,按了按太陽穴。
鐘蘭新上前一步,施禮道謙:“夫人見諒,是我進來前特意吩咐的,不讓人輕易打擾。裴哥和将軍商議的事很重要,不得不。”
話沒說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
一瞬間的凝滞後,裴故扶住鐘蘭新,看向胡夫人,問道:“夫人何故要動手?”
胡夫人冷冷看了裴故一眼,說道:“我和将軍說話,有她插嘴的份兒嗎?”
胡肅暗暗罵了一句愚蠢婦人,擡手,在胡夫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甩了她一巴掌,喝道:“裴先生乃是我左膀右臂,他的未婚妻,是你說動手就能動手的。”
胡肅打的響亮,但力度遠遠比不上胡夫人剛才的,胡夫人家中兄長十幾人,都在軍營領着職務,他要倚重的地方還有很多。
然而裴先生這邊,他也是萬萬不想在這個時候生出什麽龃龉的。
況且,他也心疼鐘蘭新。
胡夫人捂住被打的臉頰,看着胡肅,眼淚噼裏啪啦直往下掉:“我爹娘都住在垣城,那裏洪水滔天,你不說盡快派人去接他們,反而還因為一個賤人打我。胡容重,你給我等着。”
當下甩袖就走。
鐘蘭新道:“多謝将軍為我做主,只是夫人那邊,您還是快去問問吧,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胡肅越發覺得妻子不懂事,其實她能有什麽事,還不是着急讓他去派兵接岳父岳母,但那裏有胡家軍駐紮,根本亂不起來,說了幾遍了這女人就是聽不懂。
不過在留下來也尴尬,胡肅對他們二人拱拱拳,道了聲對不住,轉身便大步走了。
鐘蘭新一下子抱住裴故的腰,倚在他肩頭輕聲啜泣,“都怪我,當初進了那地方,讓你也跟我一起被人貶低。”
裴故輕拍她的肩膀,說道:“我沒覺得被人貶低,我的蘭兒比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聰慧靈透,也不要在意那些愚人的愚言。”
近來鐘蘭新時時遭罵,還都是撿她最痛的地方罵。然而裴故能做的,只能安慰她不要介意。
這指着鐘蘭新鼻子罵的,一次是于裴家有大恩的羅母,一次是上司胡将軍的妻子,他就算心疼,也不能對這兩方動手。
委屈了自己的心上人,裴故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擁着她無聲良久,才充滿歉意道:“以後,你不用去和胡夫人來往。”
鐘蘭新抱着他的脖子,委屈地點點頭,低聲道:“孫家也是名門,怎麽他們家的嫡女這麽愚蠢?她剛才是打的我嗎?打的是胡将軍啊。”
如此親密的姿勢讓裴故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頭又不由自主生出寵溺之情,笑道:“女子本就囿于後宅,不是誰都有我的蘭兒這般心胸眼光的。”
025 撩騷
裴故一直覺得,能遇到她是他的福氣。
鐘蘭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以後胡将軍成就大業,胡夫人這樣的,不會太拖他後腿嗎?你還是軍師大人呢,她都不放在眼裏,其他的将官家眷,豈能在她那裏得到好眼色?”
裴故早就覺得胡夫人心地狹窄又愚蠢沒有長遠眼光,連擔一族宗婦都勉強,就更別說母儀天下了。
但是現在胡将軍還只占有三州地方,說那些都還早。
以後真立了新朝,一國之母就不僅僅是胡将軍的家事,這位胡夫人若還一直蠢下去,到時候應該會有不少臣子要把她拉下來。
他和蘭新,完全不用為這樣的人費心。
兩人溫存了好一會兒才分開,裴故讓鐘蘭新早點回去休息,而他還要再看一會兒書。
“你要早點休息,我會派人來看的”,鐘蘭新走前這麽說道。
裴故好笑地把她送到門口。
鐘蘭新出了門,轉過身臉色就沉下來,白皙纖細的手掌在已經塗上清涼藥膏的臉上摸了摸:有多久沒人敢打她巴掌了。
她找裴故,就是不想再受半點委屈,但現在,還是要生受別人的巴掌。
但凡胡肅不是有那麽多妾室,她就、、、
“小姐”,香雨和香露上前攙扶,香露低聲道:“胡将軍剛出大門,又打了胡夫人一巴掌。”
鐘蘭新勾了勾唇角,“果然應了裴哥的話,那女人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