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活,她一定能活;她死……
深市撞他車的那個人,撞完車後将那輛車丢在一個“天眼”監控不到的荒地裏棄車逃了。
後來盛時找到了關于那輛車當天所有監控,反反複複看了很多遍,雖然一直沒能找到這個人,卻在一次闖紅燈的視頻裏,發現那人做了一個不雅卻挑釁意味十足的手勢--豎中指。
那人戴着太陽鏡,看不清臉面,但憑着臉仰起的角度,盛時感覺他是故意闖紅燈,還留下這個挑釁的動作。
沒錯,視頻裏面的那個人,看起來是一個男人,只是身材比較纖細,個頭也不算很高。
一直到剛才,那個那個女人在第一圈第一個沖過終點時,也隐隐地做了個豎中指的動作,盛時忽然想到,萬一“他”是個女人呢?男裝随便買,短發可以是戴發頭套,對男人來說的個頭不高和纖細,換成女人,已經是高挑的大長腿。
正好和剛才那個女人完全符合。
如果“他”真是“她”,她剛才那個動作,是習慣使然,還是根本沖着他這個曾經的“獵物”示威?
還有,她為什麽會在沅沅身邊?
巧合?
不,絕不可能是巧合!
江沅被盛時的嚴肅吓着了:“你是說……吳婷?”
“她一直跟你們一起玩嗎?”
江沅搖頭:“沒有,就上次才認識的。她好厲害的,贏了我們所有人。”
玩車的女人不多,這麽厲害的更是少見,加上對方主動示好,這次在這裏又意外遇上,江沅和其他人關系都不咋的,很自然和吳婷走得近些。
盛時更加确定,她是沖着江沅來的。
誰派來的,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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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也有點緊張:“盛時,她怎麽了?壞人嗎?”
心念一轉,盛時将實話咽了下去。
“不是。我是吃醋,你剛才拉她的手了。”
江沅想笑,又怕別人看到,硬憋着,語氣卻是又嬌又軟:“女人的醋你也吃啊。”
當着所有人的面演戲,更有一種類似于偷情的刺激感。
盛時盯着江沅的眼睛,忍不住感嘆:怎麽有這麽好看的眼睛,看一眼,人就陷進去了。
“沅沅,以前我們好像稀裏糊塗就在一起了。”他笑,身體更緊地壓着她,頭低了幾分,離她的臉更近了一些,“我還沒有真正追求過你呢,我現在追你一次好不好?”
江沅一頭霧水:“……可是我喜歡你呀,不用追的。”接吻和上床還是她主動的呢。
盛時的臉離她又近了一些,馬上就能接吻的架式。
“讓我追一次,什麽時候答應随便你。沅沅,我現在想吻你,等下你記得扇我一耳光。”
江沅想都不想拒絕了:“不要,我不打你。”
盛時的嘴唇貼上她的之前,只輕輕的說了一個字。
“乖。”
聽不清他倆說了什麽,可是盛時壓着江沅親吻衆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李松柏臉都僵了,眼看着要沖上前去,被人一左一右緊緊拉住。
“冷靜點,天涯何處無芳草。”
“對對對,女人有的是,你沒必要跟盛哥起沖突。”
“松柏,這事是你做得不厚道,你追江沅,要真追到手,以後跟盛哥見面,大家多尴尬啊不是?”
李松柏“掙紮”了兩下,好像是被衆人勸住,冷靜下來。
那一頭,呼嘯的車流聲中,江沅扇了盛時一個耳光。
盛時捂住一邊臉,笑了起來。
江沅是真不舍得打他,最後還是他假裝要掀她裙子,把她逼急了,才輕輕地“摸”了下他的臉。
比賽已經結束,吳婷大步走在最前面。她個高腿長,走路帶風,略長的短發被風吹向腦後,很是英姿飒爽。
江沅好像受了巨大的委屈,一路小跑着往她那邊沖去。
剛剛,在她“逃跑”之前,盛時告訴她,可以跟吳婷玩,但是除了李松柏,這裏任何一個人都不要相信,不要說任何心裏話。
吳婷在半路上迎上江沅,眼見得她好像快要哭了,不由往盛時那邊瞟了一眼。
盛時還捂着半邊臉,臉上挂着笑,笑得很是嚣張,目空一切又勢在必得。
吳婷的眸光一冷,收回目光看向江沅時,卻瞬間帶上了笑意。
她抱住江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了,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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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時“強吻”江沅的事,迅速在衆人之間秘密流傳開,李松柏不戰而敗已經十分明顯,就是盛時到底怎麽想的,卻把這幫人弄糊塗了。
比賽完之後,衆人一起回到俱樂部裏面喝酒聊天。
江沅不在,她還因為剛才的事不開心,不下來也很正常。
吳婷在房間裏陪她。
她也聽說了剛才的事,安慰了江沅幾句後,忽然問:“沅沅,你還愛盛時嗎?”
江沅坐在沙發上,眼神呆滞,點頭又搖頭。
“以前,真的……可是,他不喜歡我……現在……”
吳婷卻聽懂了,笑着走到她身邊,很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男人都不值得信賴,只有女人才會真正心疼女人。沅沅,不用為這個賤男人傷心。”
江沅彎着脖頸,垂着頭,點頭。
“嗯。”
吳婷側坐到沙發扶手上,攬過江沅的肩,讓她靠到自己懷中。
“沒事,我陪着你。其實女人才更知道女人想要的是什麽,怎麽樣讓對方快樂。沅沅,你長着一張特別讓人想保護你的臉。”
她單手托起江沅的臉,大拇指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嘴唇。
“笑一笑,忘掉這些不愉快,再洗個澡,睡一覺,什麽都好了,嗯。”
江沅忽然就覺得哪裏不對,全身汗毛都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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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李松柏坐在最角落,明顯和被衆人圍在中間的盛時格格不入,好像是要“勢不兩立”。
有人過來悄悄勸他,說“都是兄弟,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置氣”,又說“話說回來,人是盛哥玩過的,你再追,不是削盛哥面子嗎,你還不應該主動認個錯”。
李松柏猶豫了片刻,端着一杯酒走了過來。
“盛哥,有些話不用明說,就一句,我們以後,不是,是永遠,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
他一仰脖,将杯中酒一口悶掉,沖着盛時揚了揚空了的酒杯。
盛時翹着腿靠在沙發上,心中暗自感嘆李松柏好演技,他疑心重,很難信任人,沒想到誤打誤撞,讓這個傻子引為知己,幫了他不少的忙。
盛時現在再看李松柏,倒真了有了那麽一丁點的感情。
他懶洋洋的端起酒杯,似笑非笑地沖着李松柏晃了晃,也一口喝光。
衆人一陣鼓掌叫好,恭喜兩人重歸于好。
李松柏被推到盛時身邊坐下,盛時十分大度的拍了拍他的肩。
這個動作,讓氣氛瞬間活躍起來。衆人一水兒的恭維盛時大度,念兄弟情,又誇李松柏深明大義,迷途知返。
三杯酒下肚,有人借着酒勁兒湊到盛時身邊,大着舌頭:“盛哥,你到底怎麽想的啊,兄弟們都糊塗了,兩個yuanyuan,到底哪個才是嫂子?”
有人附合,笑着:“就是啊,盛哥,你以前不是特喜歡媛媛……我是說姜夕媛嗎?現在這是真不喜歡了,我們看着你對她挺冷淡的,你到底怎麽想的?給兄弟們一個明示,免得我們無意中把真嫂子給得罪了。”
盛時手中點着一支煙,慢慢抽了一口,夾着煙,低下頭,沉默良久,低低的說了三個字。
“想續約。”
啥?
續約?
續啥約?
衆人更糊塗了。
最前面那個醉鬼好像脖子撐不住腦袋,搖頭晃腦的:“盛哥,續啥約啊?你就說你到底咋想的不就得了。我們可不想以後嫂子給你吹枕頭風,給我們上眼藥水兒。”
盛時擡頭,斜睨了他一眼:“喝傻了吧,這不是挺明顯的嗎?都當着你們的面親了,你說我想幹什麽?別人的老婆能亂親嗎?”
這是,想跟江沅再續前緣?
衆人一片叫苦,悔不當初。
江沅他們這幫人可沒少得罪啊,可是誰能想到盛哥把個替身玩成了真愛。
盛時好像也是愁眉不展,叩了幾下桌面:“你們別光顧着後悔啊,再論後悔,能悔得過我嗎?你們就不能趕緊的幫我想想辦法,怎麽挽回你們嫂子啊?”
這是,要給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啊。
這幫人立即七嘴八舌,各種出謀劃策。
盛時笑眯眯的聽着,腦中卻想着樓上的某人。
他已經将吳婷的相片發給了章遲早和他自己的人,希望能快一點找到關于她的資料。
當然,他相信,這個時候,盛長勝那邊已經收到他“愛上江沅,打算重修舊好”的消息。
他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他們從來沒打消過懷疑沅沅的念頭,要不然也吳婷也不會在這裏。
現在他就擺明了車馬,正大光明留在沅沅身邊。
他活,她一定能活;她死,得先踏過他的屍體。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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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時得到江沅的通知,去敲她的門時,門裏面,江沅像一只受了驚的小免子。
盛時好像沒看到背後綴的那幾道目光,一臉纨绔相的踱進去,反手砰一下關上門。
“怎麽了?”
江沅早已經緊緊抱住他。
“我覺得吳婷……她……她不對勁兒。”
盛時心中一凜:“怎麽不對勁?”
“她……她對我說了些很奇怪的話。”
江沅把那些話重複了一遍,盛時聽完,忽地笑了。
“看來我還真得吃醋了,我家沅沅連女人都能吸引。”
江沅沒經過這個陣仗,是真吓到了,見盛時笑,頓時不樂意了。她氣乎乎的扭着身體,想要掙開他,卻被盛時抱得更緊。
剛仰起頭,嘴唇就被堵住。
江沅的掙紮越來越弱,漸漸的,手不自覺纏上盛時的腰。
“你還笑,我都吓死了。”
“那就離她遠一點,反正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
“可以了嗎?”江沅雙眼放光,小眉頭卻皺了起來。
盛時笑着點頭:“沒事,反正都這樣了。只有把你放在我身邊,我才最放心。”
所以,以後他們不用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了?
太好了!
江沅喜不自勝,正想親一下盛時,盛時忽然松開她,随手拿起房間裏的東西就砸。
江沅一下子懵掉了。
“盛時,你……”後面的話,被盛時堵在口腔裏。他邊親她,邊将她往床那邊帶,腳下還不時踢到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乒乒乓乓亂響。
被盛時壓到床上時,江沅是真吓到了,急促的叫了一聲盛時的名字。
房間的門邊,貼着門偷聽的幾個人傻了眼。
盛哥這是……在用強?
不過好像,的确是盛哥的風格。
就是這麽做,真不會出什麽岔子嗎?
沒一會兒,裏面安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女人短促的“啊”了一聲。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起笑了。
都是風月場所的老手,太明白這種聲音意味着什麽。
看樣子,這根本是半推半就,你情我願?
果然還是盛哥厲害啊。
“強奸”變“和奸”,盛時理所應當地留在江沅房間裏過夜。
江沅沒想到這麽快就可以正大光明和盛時在一起,疲憊中帶着滿足,很快縮在盛時懷裏沉沉睡了過去。
盛時這時才抽空看了下信息。
章遲早:你确定她是深市那個撞你的人?
盛時回了一句:幾乎可以百分百确定。順便,再多提供一條線索,她很憎恨男人,可能以前受過這方面的創傷。
章遲早好像一直在等他的消息,立即打了電話過來。
“怎麽判斷的?”
盛時如實相告。
章遲早噗嗤一聲笑:“盛太太魅力不小啊。”
盛時也笑,卻笑得陰險無比:“你也想要這種魅力,要不要我給你安排幾個人讓你感受一下?”
打完嘴炮,言歸正傳。
章遲早:“我已經安排人把相片和視頻上的人做比對,相信很快就有結果。對了,之前機械廠那事,你說是我想法走進了誤區,我琢磨了半天,感覺你說的對。現在我們基本上可以确定,關于望仙山挖出的這些受害者,她們生前應該都在某個地方呆過。我之前一直執着于找到這個地方,其實也可以換個思路,就是為什麽他們要把人抛到望仙山?那裏平時沒有人,不容易被發現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或者說是滿足的條件,應該是便利。”
畢竟帶着屍體翻山越嶺長途跋涉風險太大,所以把人扔到望仙山,必須得人不知鬼不覺。找到這條運輸渠道,大概也就知道了罪惡的“源頭”在哪裏。
盛時:“孺子可教。”
“滾。”
盛時麻利的滾了,打算抱着未來的盛太太美滋滋的睡覺。
想了想,又捉住江沅的手,如之前一樣,在頸上抓了一條淺淺的血痕。
江沅被驚醒,一看到他脖子,吓得睡意全無。
盛時輕輕地噓了一下,給她講解了一下劇情:“這樣的啊,沅沅,我看不慣李松柏打你的主意,特地跑過來想把你搶過來,你開始還想反抗,撓了我一爪子。”
這劇情有點熟悉,江沅有點無語。
“以前不是演過了嗎?你幹嘛又抓你自己。”還好沒抓臉。
盛時笑,親了下她的嘴唇:“結局不一樣啊。上次你捅了我一刀,這一次你相信了我的甜言蜜語,以為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就半推半就,床頭吵架床尾和,跟我一炮泯恩仇了。”
江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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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後,盛時光明正大的攬着江沅的腰,從江沅的房間裏走出來。
一時間“盛哥”和“嫂子”的聲音此起彼伏,江沅好像被羞到,一直微垂着頭依在盛時懷裏。
因為低着頭,她沒能像盛時那樣,從人群中捕捉到那道不一樣的目光。
來自吳婷的,冰冷中帶着怨恨和惡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