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是挂着點滴的她,開始了頻繁上廁所的凄慘路程。
何媽媽第二天知道這個消息,整個人被吓了失了魂,在醫院外就暈了過去。醒來後抓着女兒的手不放,不吃不喝只知道哭,她覺得女兒命不好,總是要遇到那麽多的波折。宋言穆安慰了何媽媽,然後請了專人保姆來照顧木雪和何媽媽。看着宋言穆對女兒如此關心,何媽媽又覺得好受了點。當年她為木前程的學費打工生病的時候,木前程可沒有這麽放下學業天天來照看。
不過,何媽媽這才知道宋言穆的五叔是誰,她又是心酸又是安慰,心想起碼女兒受的罪可以讨回來,希望早日破案。
看到木雪又一次上了廁所,何媽媽停下胡思亂想,關切地問,“是不是輸液水多了?”
木雪不置可否,她其實一點都不想輸液來着,可是醫生護士都強制要求,宋言穆更是從頭到尾的黑着臉,她反抗無能啊。
“這都好幾天了,怎麽還沒有抓到你說的那個什麽吳瑜遐啊,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發的什麽瘋……”
羅蘭紫也是百無聊賴地坐在旁邊,她都是些小傷,按理說早可以出院的,但她覺得木雪一個人住院肯定很無聊,她也想順便多逃逃課,所以幹脆地也住在醫院裏,不過住的是隔壁房間。聽說了那晚木雪率先醒來,不僅沒有扔下她逃跑,反而為了保護她跟劫匪撕扯,最後還被注射了不好的東西,羅蘭紫整個人都震撼了,尤其是聽何厲楓說吳瑜遐當時還準備往她身上也注射的,小雪拼命厮打才攔了下來。她抱着木雪亂七八糟地哭着,發誓自己一定要跟木雪坐一輩子好朋友。
一輩子這種事情說的太長遠了,誰也不知道。但是我明白,你現在是真心對待我的,就夠了。木雪當時心裏是這樣想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羅蘭紫是真心對她好,她就會真心地回報。
“你們說吳瑜遐是吳森若的大姐,他們家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羅蘭紫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出口。
木雪思考良久,覺得還是應該把那一攤子爛帳給羅蘭紫這個受害人講一講,于是支開何媽媽,簡略地向羅蘭紫交代了她知道的事情。
“這是怎樣的一種神經病啊。”聽完之後的羅蘭紫憤怒了,對,吳瑜遐是很慘,可是這個吳森若有關系嗎?她自己神經病就算了,還要還得森若也受那麽多的苦。
木雪沉思了一會兒,“我總覺得這事沒完。蘭紫,從現在開始,你也要小心些。”
雖然不知道木雪到底在擔心什麽,被綁架也是在昏迷中結束了,但是羅蘭紫也隐隐意識到事件詭異,按理說她跟吳家沒有牽扯,也沒有明面上表達得多麽愛慕吳森若。為什麽當時,會把她一起也綁走呢?她和木雪中間還隔着一個花豹的。
羅家基本是在傳媒那一塊兒走的開,不過搞傳媒的,有的時候比當警察的鼻子還敏銳。羅蘭紫這一出事,家裏人可不會坐視不理。
這一天,林予菲請了半天假,說是要回去照顧生病的爸爸。然後一出校門,她就坐上了去吳家的出租車。
前兩天警察大規模出動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大家都不清楚。林予菲結合昨晚的短信,猜到肯定是吳瑜遐有了什麽動作,可是不敢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或者發短信給吳瑜遐,怕她萬一被抓住之後成為自己是合謀的證據。林予菲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去吳家一探究竟。吳瑜遐告訴過她吳家的詳細地址,還有家裏的一些基本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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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當是路過吧,林予菲邊想邊走入了吳家所在的高檔小區。
寬敞潔淨的道路,盛開的各色花卉,空氣中隐約飄蕩的樂曲,林予菲緩緩走着,內心隐隐波動。
這樣的環境,才是她應該擁有的。家裏25瓦的燈光還要被母親嫌棄耗電費,牆角永遠有蜘蛛網,蟑螂甚至會爬到床上來。無論她怎麽洗鋪蓋床單,都有一股淡淡的黴味,無論她怎麽擦桌子,都抹不去那些肮髒的油膩。、
吳家好像有兩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男生吧?
正想着,她按照心中記下來的門牌號,站到一棟別墅前。仔細觀察了牆壁後,她摁向門鈴。
吳天賜這幾天都修養在家,公司上的事情都交給了陳湘竹和白玉彩兩個情婦在暫時管理。這兩個女人是他所有情婦裏面最聰明能幹的,所以才會被他接回吳家來。其他人不是厭倦之後用錢打發了,就是自己不想幹之後自動走人。
由于吳天賜不喜歡外人照顧,平常家裏都沒有請傭人家政,所以這幾天,吳家的四個孩子輪流在家照顧吳天賜,今天在家的性格外向一點的吳新。
吳新的眉毛最像吳天賜,茂盛濃郁,眼睛卻像他的母親白玉彩,是一雙桃花眼。有着吳家人共同挺直鼻梁的他,雖然比不上吳森若五官的完美,卻仍舊是小帥哥一位。
他聽到門鈴聲響起來,疑惑這個時間段會有誰上門,從貓眼看出去,發現是一名穿着校服的清純女生。
打開們的一瞬間,吳新有些晃神。
眼前的女孩子身段窈窕,柔順的齊耳短發有着微妙的卷曲,潔白的額頭下是溫婉細膩的五官,湖水一般柔軟明亮的眼神,花瓣一般嬌嫩的唇微張着,吐露着羞澀猶豫的話語。
“請問,這裏是吳瑜遐姐姐的家嗎?”
吳新呆了兩秒,啊了一聲,心跳有些加速。強裝鎮定的他深呼吸了下,才回答,“是的,但是大姐不在家,她出去散心去了,估計要好幾個月才回來。”
看到眼前的女生臉上浮現出失落,吳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張口就說,“要不要進來坐坐,你走進來肯定花了不長時間吧,休息休息再走?”
林予菲羞澀地垂下頭,“那,那打擾了,我剛剛不小心扭了下腳,正好有些疼。”
扭着腳?吳新往林予菲纖細的腳踝處看去,哎呀可惜,被校服褲子擋住了。他很紳士地扶住林予菲,往客廳裏走,林予菲也順勢稍微踮起腳,做出扭了腳的樣子。
剛剛走進客廳,林予菲突然渾身一凜,她擡起頭,吳天賜站在二樓,面無表情地凝視着她。
“你找瑜遐?”
林予菲鎮定的目光和吳天賜逼迫的目光相互交織,對戰,然後各自退回。
露出一個可愛又純真的笑容,林予菲說,“吳叔叔,你好,我是林予菲。”
吳天賜一步步走下樓梯,“我知道你。”
“那天晚上,瑜遐給我發了一個短信。”林予菲遞過手裏的手機,“叔叔你看了,我就删掉。”
吳天賜瞟了一眼,自己動手删除,“你想要什麽?”
“不不不,叔叔你別誤會。”林予菲用楚楚可憐的眼神躲避着吳天賜的威壓,“叔叔,我想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麽。您不用全部告訴我,只需要說說那兩個女孩子怎麽樣了就行。其他的,瑜遐姐姐交代我的事情,我會好好完成的。”
這是一個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假以時日,必然成為一個強有力的工具。這是吳天賜從內心冒出的判斷,于是他也笑了,“小孩子之間的事情我不管,你既然叫瑜遐是姐姐,我們吳家會多照顧你的。你讓瑜遐開心就好。”
吳新不蠢,但也沒有完全聽懂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他只知道,這個叫林予菲的女孩子,很合他的胃口,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聰慧如林予菲,卻聽懂了吳天賜的隐含意義。她知道,自己傍上吳家這條粗大腿了,吳家商會領袖的名聲,只要用心打聽,在本市如雷貫耳,在省裏也是赫赫有名的。宋家就算再官場上有背景,恐怕也要忌憚吳家三分。
吳天賜留林予菲一起共進晚餐,等吳家剩下的三個孩子和他自己的兩個情婦回來之後,還一一地介紹。對這樣的結果,林予菲非常滿意。吳瑜遐不夠聰明,但是做事狠絕不留轉圜餘地,這次的事情估計把宋言穆那邊得罪了個透,吳家只能送走吳瑜遐,但是接下來的梁子,需要有人去轉移矛盾,
我不介意做這個矛盾的轉移點,只要能給我想要的東西。
“今天下午,林予菲去了吳家;木蓉整容回來,沒有怎麽去上課,天天在家裏練樂器和舞蹈。”何厲楓向宋言穆作彙報。
再等幾天,就可以給木雪坐檢查了,宋言穆這幾天強迫自己把思路理清。
吳瑜遐明顯是被吳天賜送走了,可是他沒有找到證據,也沒打探到她到底是送去了哪裏。
木雪說有可能吳瑜遐已經瘋了。但宋言穆這個人,不是被自己親手确認的東西,他都會存有一份懷疑。吳瑜遐,必須清除,她最好是瘋了,去精神病院裏度過她的下半生,或者等自己逮住她,一管針劑讓她變癡呆。
林予菲和這件事情也許沒有直接關系,但吳瑜遐既然跟她聯系過,她又想要攀上吳家,那麽她也是需要清除的對象。這個女人有心計有城府,有野心有欲望,有相貌有頭腦,要是一直放着,必成大患。
至于木蓉,只需要輕易的引導下,就可以讓她堕落。
思考到這裏,宋言穆眼中精光一閃,如果連了你們幾個女人都解決不了,我還談什麽重回宋家。
至于吳家,如果吳天賜這個老男人執迷不悟要和他為敵的話,那他就權當是一場實戰,無論是商業上,還是陰謀詭計上。
這幾天喝空間湖水喝得肚子咣當響,木雪眼中懷疑再喝下去腎都要出毛病了。你看,才淩晨3點,她就已經上了四次廁所了。
看了明天要少喝點才行,木雪打着呵欠從盥洗室出來,打算撲回病床。
空氣中怎麽有股汗味?
扭頭往門口一看,木雪差點沒條件反射趴地上去。那裏站着一個身形瘦削的男人,渾身都是肅殺之氣,仿佛剛剛從戰場上走下來一樣。不對,這身形好熟悉啊……森若?
木雪激動地沖了上去,抱住吳森若就像大喊,吳森若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別嚷嚷,我就來看看你。只有十分鐘,我馬上就走。”吳森若的聲音很疲憊,也很急切。
木雪點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吳森若不去看羅蘭紫。
“蘭紫她……”
“噓。”吳森若的手焦急地從木雪的額頭撫摸到臉龐,确認了五官之後又沿着脖子往下,似乎要确認木雪肢體沒有殘缺一樣。
覺得這樣的場景很別扭,木雪扭開身子,“森……”
“聽劉爽說你出事的時候,我吓的心髒都停跳了一拍。小雪,如果你真的有什麽,我不會原諒自己的……”吳森若的聲音很壓抑。
“我想要保護你們,你也好言穆哥也好劉爽也好,還有蘭紫,你們都不能因為我受到傷害。”
“我已經在成長了,等我,我會保護你們。”
木雪根本來不及說什麽,吳森若已經轉身開門。木雪急了,拉住吳森若的手喊道,“你這是怎麽了?這次的事情和你沒什麽關系,別往自己身上亂加壓力好不好。等等,你還是跟蘭紫說句話再走……”
“蘭紫,照顧好小雪,照顧好自己。”吳森若往旁邊的病房轉頭,說完之後,毫不留戀地離開。
聽到響動醒過來,打開房門的羅蘭紫,落寞地站在那裏看着吳森若步伐矯健地離開,她的眼淚嘩地流出來。
羅蘭紫很少哭,可是此刻卻覺得十分委屈。
為什麽不叫醒我?難道我裝睡,你就真的不打算叫醒我?你回來,只是為了看小雪嗎?就算我從來沒有表白過,但是我跟你做朋友的時間,不是比小雪長了一年多嗎?
森若……
☆、40
今天是木雪出檢測報告的日子,宋言穆請假沒去上課,一直守在醫院裏。羅蘭紫到今天才知道木雪被紮的針裏有艾滋病病毒,這兩天因為吳森若回來卻沒有叫醒她的事情,她默默地生者悶氣,結果知道這事情之後,什麽悶氣都煙消雲散了。
雖然她喜歡森若,但是森若那個混蛋根本就沒把她放心裏。還不如木雪呢,人家起碼在危機關頭是緊緊護着自己的,那晚也有勸森若來見他。
森若和木雪的關系,她和木雪的關系,這明明是兩回事兒啊。
思路簡潔清晰,羅蘭紫認為,比起森若來,木雪對她更好。一個得不到的戀人和一個死心塌地的友人,所以驕傲如她,幹嘛還要在乎吳森若那只王八羔子,哼!
一群人緊張兮兮地等着醫生拿報告來,好長時間沒有表現機會的劉爽急得抓耳撈腮,于是挨了羅蘭紫無數個暴栗,敲得他滿頭包。
最終,木雪果然沒有感染。
劉爽歡呼起來,抱起木雪掄了十幾圈,木雪差點沒有吐出來。宋言穆扶着額頭欣慰地笑着,何厲楓和花豹兩人也面露喜色。羅蘭紫更誇張,對着木雪的嘴巴吧唧一口就親了過去。
場面瞬間安靜,那個吧唧的聲音似乎還在空氣中回響。
宋言穆接過被掄的暈暈乎乎的木雪,警告地看了羅蘭紫一眼,也在木雪的嘴上親了一口。
結果木雪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言穆哥,你和蘭紫間接接吻了!”
回到學校的木雪和羅蘭紫發現,校內的流言已經到了不堪入目的程度。之前劉爽和宋言穆都一心一意關注木雪,反而疏忽了校內。
幸虧宋言穆在學校裏是風雲人物,深受老師關照,同時收了各色小弟若幹,才在宋言穆他們回校之前把留言都壓制在了私底下。
當然,木雪雖然不知道,也能猜到,壓制在私底下是什麽意思,無非是查到散布留言的人就拖出去一通狂毆,再逼問逼問是哪裏聽到的之類。等看到說過木雪壞話的人鼻青臉腫的之後,大部分人就會選擇緘默。當然,也會有部分人繼續傳遞着,誇大着留言,但總歸不在明面上了。
“竟然說我們兩個被□,還染上了艾滋病!”羅蘭紫氣的七竅生煙,發誓賭咒要把放出謠言的人抓出來暴揍一頓。
“蘭紫,關于艾滋病這個消息,外人肯定是不知情的。”木雪篤定地分析,“所以,這個消息十有□是跟吳瑜遐有聯系的人傳出來的。我覺得,多半是林予菲。”
知道吳瑜遐曾經聯系過林予菲和木蓉的羅蘭紫咬爛了一口銀牙,“這個表裏不一的神經病,走,今天就去收拾她去!”
眼看羅蘭紫就要招朋引伴地去收拾林予菲,木雪拉住了她,“我們不能這麽沖動了,你聽我給你詳細說。”
木雪湊到羅蘭紫耳邊叽裏咕嚕說了一大通,蘭紫先是聽得皺眉,然後恍然大悟,再然後神色越來越興奮,“對啊,她這種人最會裝可憐裝純潔裝無辜了,我們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兩個人相視一笑。
“我會努力氣死那個神經病的!”羅蘭紫驕傲地昂起天鵝般美麗的頭顱,“小雪放心,你給我的這個任務,我保證超額完成。”
其實,羅蘭紫是個特別容易交朋友的人,她漂亮大方,豪爽仗義,願意為朋友打抱不平,男生緣又特別好。只要肯稍微放下點身段,說話不那麽驕傲,做事不那麽沖動,那她絕對是女神女王級別的存在。
這段時間羅蘭紫改變了很多,哪怕有些女生在一邊不陰不陽說幾句陰損的話語,她也不生氣了,專心致志地搞起外交公關來。校籃球賽,她穿着一身火辣拉拉隊服上去為本年級加油;校演講比賽,她聲情并茂地奪得第一名;校學生會文藝部,她一手撐起舞蹈系和聲樂系的大梁。
于是不出一個月,浩宇高中羅女神的名號出來了,男生們再也不傳那些流言,為什麽呢?因為羅女王會不高興,不高興就不給他們班的籃球足球加油,特別是流言說到木雪,羅女王直接要揍人的啊!
女生們也慢慢閉嘴了,哪怕是高年級的女生,也不會再文藝部副部長面前抖什麽威風,羅女王文藝全才的真本事足夠讓這些驕傲的富家女們心服口服,并且接觸下來明白,羅蘭紫是個仗義的人,你對她好一分,她必然回報三分,只要是朋友的事那絕對兩肋插刀義不容辭。一個學校擡頭不見低頭見,人家呼朋喚友滿校園,大家何必吃飽了撐的去跟她較勁,謠言什麽的可以聽,至于說,就算了。
在羅蘭紫大出風頭的這個月,木雪認真回憶了林予菲上輩子的生活軌跡和愛好,為她量身定制了一個特別套餐。
林予菲,這才算是我真正意義上複仇的開始吧?木雪笑得邪惡,我可絲毫沒有忘記,自己死去的原因呢。
海塘市來了大投資商,據說是從京城那邊來的,財大氣粗實力雄厚,要搞大發展呢!
人們交口相傳,這個來自京城的華騰集團,背後有大背景,手裏有大關系,要在海塘市搞房地産,修立交橋,建設大型市政設施,這下海塘市有前景咯。
華騰集團的董事長的孫子魏銘月,今年剛好21,已經讀大四了,因為早拿到了國外名校的offer,于是這個實習期就來了海塘市,打算深入基層鍛煉鍛煉。
魏銘月是一個很有社會責任心的人,別看他小小年紀,他從初中開始就開始用自己的壓歲錢當獎學金,去扶持那些成績優秀品德優良的孩子,到大學,更是吸納年紀裏的優秀人才到集團兼職。所以一到海塘市,魏少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海塘中學設立了一個三十萬的基金,專門給學習好品德好的少年們提供生活費。
魏少的原話,生活得到保障,才能更加努力。
第一批的名額一共有60人,從初中到高中,每個年級10人。高一的名單裏,林予菲赫然在第一個,值得注意的是,最後一個人的名字叫張湖。
木雪拿着這張名單嘿嘿笑,好戲要開場了。
記得那天晚上,木雪問宋言穆,如果有人一直欺騙你,背叛你,你卻在死的那一刻才知道。死而複生的你,會怎麽對待那個人?
宋言穆說,最直接的方式就殺了他。不過那樣太過于無聊了一點,不如用同樣的方式回報她,讓她也受盡欺騙和背叛,最終自取滅亡。這樣的過程,才是最有藝術感的複仇。
木雪表示受教了。
并不知道上輩子恩怨的宋言穆聽完這話,心中隐約有了一些猜測。他沒有問,因為他相信,總有一天木雪會親自告訴他。
于是木雪提出了想法,她跟張湖也有舊怨,想把張湖跟林予菲撮合撮合,然後一起報複。
剛說到這裏,宋言穆就地給她一張調查單,單上赫然寫着張湖也考入了海塘中學,讀高一8班。
上輩子木雪跟林予菲一起在海塘中學的1班讀書,但是并沒有聽說過張湖也在海塘中學讀啊。後來大學裏嫁給張湖,她也是癡癡傻傻的沒有去過問過張湖的過往,只知道張湖曾經成績挺好的,後來家裏實在供不起學費才出來打工。
不過不用管這些了,既然他們倆都在一個高中,那發展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嘛。
就算不大,也會想辦法讓他們大起來的。木雪眼中閃耀過黑色的光芒,她不會再守株待兔見招拆招,而是要主動出擊。
宋言穆見木雪有意向親自收拾了林予菲,很是滿意,表示可以給她提供任何幫助。木雪也沒有客氣,照單全收。
華麗的水晶吊燈下,是酒店會議桌上特意擺放上的名貴花卉。
花朵後面笑眯眯一幅溫柔敗類衣冠禽獸二世祖模樣的魏銘月翹着二郎腿,抽着煙,打量着這六十位被選出來的助學對象。
助理還在向他們宣傳自家的企業文化,希望他們能夠好好學習,以後進入大學也會得到華騰集團的資質,畢業之後更可以優先進入企業工作巴拉巴拉。
魏銘月早就聽的耳朵起繭子,他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到了前來人群中那些粉嫩嫩的高中女生,哦喲,素面朝天裏面還是有幾個天生麗質的嘛。
林予菲安安靜靜地坐在正中央,不前不後,既不冒進也不退縮,但是目光一眼就能看到的正中央。天氣偏熱,加上今天又不是在學校,她沒有穿校服,而是一件嫩黃色的荷葉邊連衣裙,粉紅色的胸罩襯在裏面,隐約地顯露出痕跡。
眼光在停留到林予菲身上的時候亮了起來,魏銘月心中想,是了,就是這個,這不就是那個林予菲嘛。
感覺到魏少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林予菲心中暗自得意,她不着痕跡地撥了撥頭發,越發的目光傾慕,神色溫和起來。裝作一不小心和魏銘月的目光對上,林予菲頓時羞紅了一張臉,躲閃着把目光移開。
哈,還是個小浪蹄子~看來這次會玩的很盡興嘛。魏銘月更加的滿意了。
餘光掃到魏少的笑容,林予菲也更加的滿意了。
坐在林予菲身邊的,正是張湖。張湖有一張國字臉,眉毛黑長,眼睛微微往下,嘴唇很薄,讀書偏晚掃到他今年已經17歲了,長期幫父母幹農活的身體長得比較健壯,膚色也不複前幾年木雪看到他那個時候的瓷白,而是黝黑透亮。這樣看起來,反而有種他已經二十出頭的感覺。
在林予菲和魏少眼神交來彙去,幾乎就要勾搭成奸的時候,張湖也在默默欣賞林予菲。
她确實是個有姿色的女生,又有與生俱來的高嶺之白蓮花氣質,純潔中透出自傲,嬌美中透着知性,小清新一般的着裝風格更是通殺16歲到36歲的男人們。海塘高中裏,幾乎沒有男生不知道林予菲的,那是一個多麽美好的存在啊,成績優異,老師寵愛,同學喜歡,那簡直就是少年們心中最渴求夢啊!
仿佛在仰望心中的女神,張湖心想,他這輩子一定要娶一個這樣的老婆,漂亮又聰明,并且看她的穿衣打扮,家庭條件也不差。哎,真好啊,以前他都是在人群深處默默地看着林予菲,現在有機會坐到她旁邊來了,真好。
如果以後能多接觸,說不定,自己也是可以追到心中女神的。張湖心中洶湧澎湃着甜蜜的感情。
助理終于把那篇講了無數次的演講稿背完了,該此次會議的主角魏銘月講話。
魏銘月走到擺着鮮花的發言席上,風流倜傥地一揮手,“同學們,加油!”
然後,沒有然後了。
他林予菲,顏秋,張湖,丁天翔四個學生留下來,其他的可以先去樓下酒店的其他區域玩着,要按摩唱K都可以。一群認真嚴謹熱愛學習的學生們被驚呆了,雖然他們內心也都有貪玩好耍的少年心性,可是誰也不敢在資助人眼皮子底下撒歡兒呀。于是他們一個二個乖乖地到樓下書吧看書去了。
“四位同學,想知道為什麽留下你們嗎?”好整以暇地撐着下巴,魏銘月笑得像狐貍一樣。
林予菲輕聲回答,“需要我們做什麽呢?”
聰明的孩子啊,魏銘月拍拍手,“不錯,不錯。我在這裏會半年左右,期間呢,我想要你們在節假日或者空閑的時候帶我去體驗西部城市的風情,所以說,你們幾個勉強算我的兼職助理了。幹的好,我會額外給你們發工資的喲。”
顏秋是個面癱臉兒的的姑娘,從一開始進酒店到現在都沒有什麽表情,聽魏銘月這麽說,反而皺了皺眉,不太樂意的樣子。張湖骨子裏有趨炎附勢的本能,此刻面露喜色,已經在思考到時候帶魏銘月去什麽地方才能讓自己跟他拉近關系,剩下的一個男孩子丁天翔仿佛還沒有搞明白狀況。
“西部城市有什麽風情啊,老舊的很,要不就是搞開發風塵漫天的。”丁天翔認真地開口,“去周圍的山區或者風景區更好玩點,我是在鄉下長大的,可以帶你去玩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聽丁天翔這麽說,魏銘月倒是來了點興趣,“也不錯,可以作為項目之一。你負責購置一些野營需要的東西,錢可以去問我助理要,票據到時候給他就成。可以的話就這周吧,大家一起去。”
說幹就幹,魏少本色。
這周?吳新還約她這周去看電影呢,林予菲也有點郁悶了,怎麽撞在一起了,這可好,怎麽選呢……
而張湖也在一旁想着,大家一起去啊,自己是不是除了跟魏少打好關系以外,也順便跟林予菲獻獻殷勤呢?
大家在酒店裏面吃了看起來特別豪華的晚飯,才三三兩兩地三散去。
張湖一路都在跟林予菲搭讪,講班級裏同學們出醜的笑話,林予菲抿嘴淺淺地笑着。顏秋和丁天翔都是高二的,一看這架勢心裏門兒清,兩人特有默契地走到一邊,聊着聊着兩個人都熟悉起來。
“天翔,如果一個人弄不過來,你随時喊我就成。”顏秋雖然表情不多,心腸卻很熱的,“第一次帶魏哥出去玩,咱們別弄得手忙腳亂,讓魏哥看笑話。”
丁天翔點頭,“謝謝你啊。”說完看了眼前面兩個人,“你們兩個,到時候要不要來幫忙?”
張湖還在嘿嘿地傻笑,聞言轉頭,“幫啥?我不太懂啊。”
倒是林予菲柔柔地回答,“丁學長,我這幾天有些其他事情,還不知道周末能不能去呢。不過無論如何,周五的時候我一起來幫忙清點東西,好嗎?”
丁天翔沒有在意,揮揮手,“成吧,那你們兩個周五放學再找我,高二七班哈。”
溫柔歉意地笑了笑,林予菲回過身去,沒有看到顏秋鄙夷地抽了抽鼻翼。
回到宿舍的林予菲還在思考着,周末到底是去魏少這邊還是無吳新那邊。猶豫不決讓她有點頭疼,她索性不去上晚自習了,而是睡覺去。
跟林予菲一個寝室的三個女生還沒有回來,林予菲剛剛躺倒床上,就摸到什麽東西,她抽出來一看,吓得手一抖。
一摞照片灑滿了床,那是她曾經的照片,在女廁所被人剪爛了衣服,擺出的各種屈辱姿勢的照片。
心跳如雷,林予菲又是羞憤又是陰狠地一張張撿起照片,走到廁所裏面去,一張一張燒幹淨。
這是怎麽回事?誰放到她床上的?羅蘭紫是在警告麽?她們知道自己和吳瑜遐有聯系?
瞬間許多疑問鋪天蓋地而來,林予菲手指有些冰涼。
于是,她下了決定。
木雪不就是因為有了宋言穆嗎?羅蘭紫不就因為家裏在傳媒界關系多嗎?
吳家是因為吳瑜遐的原因才在背後支持她的,那麽同樣還是高一學生的吳新只是一個保障,而非現階段的必要;相比起來,已經成年并且財大氣粗的魏銘月,跟海塘市的投資挂鈎的魏銘月,才是她需要抓緊的對象。
☆、41反擊
手裏的幾個工程已經幹了一大半,木前程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接不到大的項目了。雖然華騰集團入駐海塘市,确實對海塘市本地企業造成了一些壓力,但像他這種一個大單都接不到的,還是很少很少,多半都是被政府部門給排斥了的。
木前程沒有什麽過硬的關系,都是同學朋友等等的引薦,加之他這個人對上對外特別能奉承,所以一溜都是順風順水的。冷不丁的突然擱淺了,木前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雖然家底也算是比較殷實了,跟以前他們木家的狀況比起來那簡直是天上仙宮和地上茅屋的區別。可是,木前程見識多了,志向也大了,他可是一直想着要移民出國呢,國外多好啊,聽說月亮都比中國圓。
可按照現在的這個進展,移民計劃鐵定泡湯。
為此,木前程削尖了腦袋地阿谀逢迎,送吃喝送禮包送女人送房子,彎彎繞繞搞了好久,出了大血,才聽說問題出在市長身上。
聽說市長當時簡約地提了下,為了确保工程質量,以及維護華騰集團在海塘市的開發,對本地企業要設準入門檻。大型的工程,要給中大型的企業。當時商務局,住房建設局和國土資源局等相關部門還專門做了一份企業名單去,然後市政府那邊親自劃掉了一些被投訴過多的公司。其中,就包括了木家建立的洪業建築公司。
手底下的工程隊是要吃飯的,沒有一個接一個的活幹,早遲就散,何況現在海塘市是大發展啊,別人的活兒接不完,自己卻要歇工了。
木前程這人其實也極有膽量的,他自覺自己做生意就是賺錢,賺錢肯定就不能太老實。不過也沒有不老實到投訴滿天飛的地步啊,其他被列入市政部門黑名單的公司那是實力不足或者咎由自取。自己的公司,雖然不是特別成體制,但規模不算小,怎麽着也不至于被黑啊。
幸虧木家還不僅僅做這個,同時還用自家的商鋪經營一些中端品牌的服飾,在海塘市營業額也還可以。
思來想去沒辦法,這…解鈴還須系鈴人,恐怕要打通市長那邊的關系啊。
于是又是一番大出血,木前程終于得到一個機會,聽說這周末市長在家休息,他正好跟着朋友一起過去拜會下。
提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