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唐風錦繡
牆壁角落被臺燈投射出一道深長的黑影,丁耜正低下頭狠狠地吻他,就像吻醒一個睡美人那樣。
丁穎一迷迷糊糊,喘息出聲,丁耜幹脆把他撈起來,緊緊擁在懷裏,還_,用自己和牆将他困在其中,再也跑不了。他捏着他的下巴吻到有淚水滴下來。
“丁、丁耜......”丁穎一睜開眼,略帶沙啞,十足驚訝。
丁耜聽見他的聲音,更加确認他這個人就在自己眼前了,頓時有更大的淚水滴落下來。
丁耜把丁穎一緊緊_在懷裏,_足足五分鐘,丁穎一講不了話,只能發出一些類似喘息的聲音,沒有辦法立馬地告訴他他有多想他。
“去哪了?嗯?跟我玩失蹤游戲?”丁耜的聲音想要做出那一種淡漠,不在意,但是顫抖着的聲音和又滑落下的水珠無比清晰地告訴丁穎一,他是在意的。他有那麽在意。
丁穎一終于呼吸到空氣,聲音是那麽沙啞疲憊,他艱難地說:“你聽我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遇到一些麻煩。”
他話沒有說全,上身套着的龍貓睡衣就_,丁耜面無表情_又_睡褲。
整個人都_後,丁耜再一次捏住他的下巴,把他抵_自_裏兇_地_他,“遇到什麽麻煩?要用這種方式解決?”
丁穎一喘息過後,滿足地抱着丁耜,想了半天,不能說七百萬,只是說,“你知道,我爸爸,其實還有些仇人的......”__,丁耜貼着他的面頰,整副面龐都在全神貫注地盯着他,“你是故意引開那些人,不想連累我?”
丁穎一驚訝于他的邏輯之快,鈍鈍地點了頭。
丁耜貼着他的臉,昏暗的燈光下,他瞧見他的臉上又一道淚痕滑下來,捏住自己的臉_得動情無比,“老公就是用來連累的,不知道嗎?嗯?”
【審核的,你不要雞蛋裏面挑骨頭,睜大狗眼看一看,有沒有做,仔細看三遍】
兩人纏綿着,_,丁穎一心裏感慨叢生,他實在有太多的不知從何說起。丁耜吻夠後,攥住了他的手腕,丁穎一一急,小聲問道:“對了,現在幾點鐘了?”
丁耜:“我來時是一點半。”丁穎一驚訝了一會,一面在心裏感動,一點半,他還在外面找自己,一面事不能拖地說:“我們快回家,要回家就趁這個時候,他們不會跟蹤我。”
那邊也正有此意,從櫥櫃裏找出一床薄被,将丁穎一一裹,熄滅臺燈,抱着他走出了院門。
兩人謹慎地看了一圈院外,沒有異常,将丁穎一放到副駕駛座,丁耜發動suv,駛出這片小鎮。
丁穎一在副駕駛座的陰影裏,心潮未平。
他捏着裹着自己的薄被,有些不解,“丁耜,怎麽把我衣服脫了呀?”
丁耜謹慎地駕車,表情嚴肅,話語裏卻又有點要哭的氣氛,他盡力克制住,假作冷漠,“我的寶寶,腿太長,穿上衣服,會跑。老公沒有辦法。”
丁穎一坐回了路燈投射進來的陰影下,好半晌不知說什麽。他這樣貿然地跑出去,留下丁耜帶着兩人見面的期待卻獨自一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是有些殘忍......
“丁耜。”他再講話,聲音不由得又泛出那種勞累之後的沙啞,“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如果不是當時情況太急,我不會的......”
“哦?喜歡,有多喜歡?”丁耜不管他那些仇人,不管他父親,今夜卻專門跟他較勁一般,好像他才是整件事裏最大的壞人。
丁穎一又無法說話了。
他有多喜歡?他能怎麽證明這樣的喜歡?
丁耜明明知道的,他就是趁着自己做錯事,耍無賴。
路燈飄渺昏黃,街邊早已沒有行人了,從華清宮,到大明宮,他們走的是一段無人的路。
丁穎一啪嗒解開安全帶,将自己白皙的身子從薄被裏挪出來,他稍微動了動,爬去了駕駛座的空間下,仰視着正在緊繃着身子開車的丁耜。
“那你看好了,有多喜歡。”
丁耜不說什麽,開車保證安全,心底裏還是有那一種難過,但畢竟嘴角微揚了起來,這是他五天五夜裏,終于再露出微笑的表情。
丁穎一吻得生疏,緊張,把握不到位,但是丁耜喜歡,他心底裏喜歡得就像炸開一朵很大的煙花。奔波五天五夜,這一刻什麽都煙消雲散。
“寶寶,坐好,小心前面有颠簸。”丁耜亦然故作矜持地,保持冷漠。
“嗯,好。”那一只在下頭倒是很乖。丁耜的嘴角又有笑揚起來。
車子駛進地下車庫,丁耜将丁穎一繼續用薄被裹好,抱出來,不知道外面有沒有監視,兩人走得都很緊張。
回到十五樓,一路無話,樓層到後,大門一關,團圓的兩人扯去薄被,攀着彼此的肩開始瘋狂地纏綿厮吻。
一路都留下足跡,白毛絨毯子、餐桌、原木欄杆、沙發,最後到卧室。丁耜把自己的衣服扯掉,領帶三兩下扯開,腰帶也抽掉,毫不猶豫地把懷中美人往床上一扔。丁穎一在翻身的時候看見白紗簾下有很大一捧,嬌豔欲滴的玫瑰花。
“丁耜......”丁穎一今天實在累得很,他感覺__都罷了工,丁耜卻_,比在華清宮時更_,_只能嗚嗚_。
“寶寶,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寶寶。”
“丁耜,我今天有些累。”丁穎一喃喃地嗚咽,他知道自己掃興了,但是,_的情況不容得他不這麽說。丁耜一點不訝異似的,他只是狠狠_,并不做其他的,
聲音在耳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寶寶今天別怕,老公不亂來。”
丁穎一煩惱地哭泣,被丁耜_中,那一位卻在低聲輕笑,撫着_,在他耳邊又吻出那樣的聲音,纏綿,柔軟,滿是深情的丁耜的吻。
兩人_珊瑚_,,已經四點鐘了,屋外都有淺淺的晨光升起,但月亮還在懸挂着的。月亮沒落。
“要在月亮落山前回到家啊,我的小王子。”
五點鐘時睡去,八點鐘時又被_喚。
丁耜周全無比地_,,__,那人若再突發奇想地去什麽地方,他是絕對去不了的。
丁穎一睡夢中嗚咽出聲,還以為自己又在做跟丁耜上床的夢。
被他吻着緩緩睜開眼,才發現竟然不是夢。
丁耜的雙眸在透過白紗簾的晨光中微微阖起,只有溫柔清晰的眼睫毛在向他垂下,丁穎一才發現,原來自己距離丁耜,已經這麽近。
丁耜親吻着他,_,丁穎一_滿_的_,丁耜再一次微笑起來,_。
“丁耜,早安。”丁穎一微笑着說。
“早安,我的寶寶。”兩個人額發相抵,都發出了輕輕笑意。
這時候丁穎一終于把那件事想起來了,不顧他正多麽癡迷地吻自己,嬌嗔地說:“那天,你為什麽走了?”
丁耜愣住,“不是你先走的嗎?”
丁穎一:“......沒有,我才沒走,是你先走的。”
丁耜:“不,就是你。”
丁穎一:“是你。”
兩個人将這無意義對話進行了許多遍。
終于,丁耜道:“那,寶寶,你去了哪?”說話是很輕的,那種假裝出來的兇一點都不敢拿出來了。
丁穎一說:“我去買桂花糕了,回民街的桂花糕你知道嗎,我買了兩根,本來要給你一根的。可是你竟然走了。”
丁耜從沒有一刻像今天這般這麽後悔地怨怪自己,他将他溫柔地吻了又吻,好生地說:“對不起,寶寶,我看你不在了,還以為你,以為你不喜歡我,不要我。”
丁穎一有淚水晶瑩起來,“傻瓜。”他也印一個吻在他額頭,“天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那桂花糕後來怎麽辦了?”
“扔垃圾桶了。”
“啊?垃圾桶??”
丁耜又兇起來了,他果然要逮個時間認真兇一回的,只見他滿臉寫着不高興,游過肌膚的也不那麽客氣起來,丁穎一被他大早上弄得十分不體面,滿臉倒是高興的。兩個人就這麽黏糊糊的,交纏着身子,又陷入了被窩中去。
丁穎一有時候會想到那天西安城牆的夜。挂着薄薄的霧,飄着紅色燈籠,就像做了一場夢。
他站在陽臺,本來想抽一支萬寶路,看見窗下映着朝陽煥發出霞光的亮麗的玫瑰花,又怕煙氣熏染了這嬌貴的花,便不抽了。丁耜下樓了,說給他買早飯,順便拿個快遞。
丁穎一似乎又把那些可怕的事忘了,看見玫瑰花,他心情好得就像雨過天晴。
丁耜拎着東西上來時,丁穎一正赤着腿,套着一件簡單的白襯衫,面帶微笑地坐在卧室窗下的地墊上,将面龐埋進芳馨的玫瑰花束裏,沉醉地嗅着。
丁耜臉上笑意更甚,放下東西就擁了過來。怎麽吻都吻不夠似的,明明從昨晚到今晨,他們一直這麽親密着。
“拿了什麽快遞回來呀,丁耜。”丁穎一從玫瑰花裏笑着擡頭,眼睛裏盛滿小星星,好奇地望丁耜。
丁耜攬住他柔軟的腰肢,忘情地吻他,又将他抱起,很不費力地輕輕又放去床上,然後自己跟着欺身壓上來,握着他的腰,扶着他纖弱的後頸,讓他沒有辦法分神。
丁穎一唇齒間露出一兩聲笑,丁耜也跟着笑,“是一個很有必要的東西。”
他們兩個淺淺分開,丁穎一看着丁耜下床用小刀劃開快遞紙箱,然後從裏面取出一個盒子。打開,是一條亮閃閃的,很像銀項鏈的東西,不過比銀項鏈長很多。
“這是什麽?”
丁耜看了看鏈子,覺得長度正好,又坐到床邊上來,将丁穎一□□的雙足并攏到一起,用鏈子把它們栓起來,“咔噠”,鏈子上的一個精密的小銀鎖被鎖上,丁穎一的雙足被栓在一起了。
丁穎一吃了一驚,他探了探腳,掙不脫,也甩不掉。
他看着有一點委屈得要哭的樣子,丁耜扔了快遞紙箱和那些工具,又來吻他,唇舌脖頸間全是他極富男人味的溫暖氣息,口中的話令人那麽安心,“寶寶不亂跑,在家裏我們就将鏈子拿掉,寶寶要是再亂跑,鏈子永遠不拿掉,好不好?”
這哪裏是在商量,這明明就是他說了算,丁穎一原本是很有骨氣的,但他若看到丁耜,就什麽骨氣都沒有了,他只需輕輕被吻一下,就什麽都覺得很好,一切都可以聽他的。丁穎一又毫不在意地,微笑起來,輕輕點頭。
“寶寶真乖。”
丁耜将丁穎一抱出卧室,放到餐桌邊,丁穎一才看到他不僅買了早飯,還買了一束很新鮮的薔薇花。這薔薇花挂着晨露,五顏六色,交錯在一起,比卧室裏大捧的玫瑰花更富詩情畫意。
他欣喜地朝丁耜看一眼,又将自己的腦袋埋進這一束花裏,比玫瑰還要香。丁耜望着他的模樣,笑出聲。
兩人用完早飯,丁穎一就開始老實地交代自己的問題。他那一位,坐在邊上,兩手抱臂,面色冷漠,随時有話要訓的模樣。
“我爸爸,他在國內還有一些複雜的關系,他們拿我爸爸沒辦法,所以來找我,事情有點複雜......”
“怎麽個複雜法?說給我聽。”
丁穎一忖了又忖,七百萬債務的事還是不能說,猶豫一番,換了個說法:“跟我爸爸的一個秘密有關,他們是我爸爸的仇人,他們只能找我了。”
“什麽秘密?”
說到這,丁穎一适當地露出一種難以啓齒的表情,求饒道:“丁耜,留一點隐私空間給我好不好?我答應過爸爸,誰也不能說的。”
看着他的模樣,雖然心裏極度不解,但丁耜還是好脾氣地按下了,說:“嗯。你先留着,以後要是再犯,我就必須要知道了。”
丁穎一猶豫地,“......嗯,不會再犯的。”
兩人說起那五天的經歷,丁耜尤為冷酷地問,到底去哪了。
這讓丁穎一更為難了,雖然他自己全程感覺還好,并未多慘,但用語言說出來的話,将坐卧在牆角等待日出的景象描述出來,他一定要不高興的。
看他支支吾吾,丁耜聲音更冷漠了,“說。”
丁穎一眼角含起淚光,“丁耜,沒什麽的,我就是,繞着城牆轉圈圈。”
丁耜雖然一秒明白了他那是在幹什麽,但還是被他的形容鬧得笑了一下。
冷漠形象蕩然無存。
他又兇下來,抱着臂膀,“什麽繞圈圈?”
丁穎一只好嘆口氣,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從永寧門上,然後沿着順時針,一個門一個門地走下去,最後直走到第二天清晨,僥幸地一整晚都沒有遇害,清晨時從朝陽門下,吃了一碗胡辣湯,然後繼續走。
丁耜的房子裏靜悄悄的,屋子的主人用那一種冷漠的表情抱着臂生硬地坐在靠牆的位置上,從別的角度看上去是很兇的,但是丁穎一看得見,他又有眼淚掉下來了。
他想起身,去為心愛的人擦一擦淚光,可心愛的人,卻以那樣的神色執着地瞧着自己。丁穎一動也不敢動,閃着銀光的細鎖鏈在足畔随着主人的緊張微微地漾出細閃,屋子裏太靜了。
“然後呢?”丁耜說。
“然後......坐地鐵去了全城很多地方,做了些事情......”
“做了什麽事?”
丁穎一想起那天自己像模像樣的演戲,心底裏是覺得好笑的,可是又不敢笑出來。但若說給他聽,又嫌矯情,怎麽能告訴他呢,怎麽能這麽□□裸地告訴他,我想保護你。
“就,就全城到處轉悠,讓他們抓不到我。”
丁穎一說完這句,笑皺了眼中春水,冷寂的屋子裏蕩起他忽然而至的笑,冬天化作春天一般。
丁耜還在冷冷看他,可是瞧着他笑,又很苦惱。
這個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要保護好自己?!
“別笑了。”丁耜又冷冷地說。
“嘎。”丁穎一嘎了一聲,驀然閉嘴。
倒換做丁耜樂不可支地笑起來。
兩人就這麽時而嚴肅,時而鬧騰,像模像樣地訓着話。最後丁耜又叫丁穎一再吃一個包子,然後把他抱了走,繼續回床上折騰他去。
丁穎一赤着下 身坐在圍滿鮮花的地墊上,向着陽光舉起光滑的雙足,眯起眼看那在九點鐘的陽光下閃着銀色光澤的細足鏈,還是覺得有點頭疼。
丁耜這幾天,每天把他困在家裏,說是不亂跑就不會栓他,但事實上,即便沒亂跑,他也不把自己的鏈子解了,只要丁耜人不在家,自己的腳上必然套着鏈子,每天只有丁耜下班回家後他的腳才能輕松。不過丁耜下班後,另一個地方自然就不輕松了。
丁穎一迎着直射進來的陽光,半躺在鮮花橫陳的地上,暖氣熏蒸,花香滿屋,陶醉地發出一聲呻1吟,丁耜雖然才出門,可是好像又已經開始想起他來。
漂亮的小王子每天晚上貝_不_樣_,丁耜對他說盡下流話,做盡_事,丁穎一的下限一天天被拉到更低更下,可是第二天仍然還會再下,他有時候覺得,丁耜真的是個變态。斯文敗類,衣冠禽獸,這一類詞語,就是用來形容他的。人怎麽能做到這麽下流呢。
可是這個下流至極的人每天白天打上衣冠整齊的領帶,又狠狠吻過他一番後,不出五分鐘,他就會開始想他。
丁穎一迎着陽光,在花束群中,也開始眯着眼睛做一些下流事。
七百萬的事,又被他忘記了。
丁耜坐在窗明幾淨的辦公寫字樓裏,還有大概兩小時才下班。
“丁總,等會的會,我們都準備好了,是不是現在就開?”一個下屬叩門進來問。
這會議是不着急的,一個日常總結會罷了,丁耜手上還看着一份文件,聲音平平地,“等會吧,等我看完。”
下屬應了是,帶上門出去。
已經有兩小時沒聯系了,不知家裏那個現在又在做什麽。
本來是在看文件,文件卻從手上放下了,嘴角揚起一抹笑,自然地拿起手機,滑開屏幕。
“寶寶,在幹嘛。”他發過去。
沒有立即得到回複。應該是在忙着。
丁耜将手機保持屏幕亮着,放回桌面,重新拿起文件研究,眼睛不忘了那邊。
大約五分鐘後,微信裏終于彈出條回複。丁耜立馬把手機取來。
“我現在正躺在你的床上
蓋着你的被子
赤身裸體”
丁耜盯着那三行字,感覺喉頭咕了一下,頭腦發起燥熱的溫度,很快把領帶扯了一下。
他鎮靜許久,還是忍不住打一個語音通話過去。
那頭淺淺地笑,不說話,還伴随着令人遐想的嬌吟聲。
“騷貨。”丁耜眼睛發紅,對着電話小聲地說。
那頭卻得到獎賞般,誘人的聲音更響了,幾乎能想象到他現在是如何的情狀。
“丁耜,什麽時候回來呀,我想你。”那頭說。
丁耜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做出些過激的舉動,他啞着聲音,用低沉極了的聲音對着電話兇狠地說:“馬上。等我,騷貨。”
那頭又要命地笑起來。
丁耜實在無法控制了,他幹脆把領帶解掉,立馬踹開辦公室的門,直接走向剛才那個下屬,“去喊他們,過來開會,現在,快點!”
下屬趕緊麻利地去了。整層樓聽到對話的人都側目來看。這丁總,真是一天比一天更雷厲風行了......
夜色下,大明宮遺址公園褪去一天的喧嚣,變得寧靜安詳。街邊走的人少了,站在路旁的人打車也需要等上一段時間,路燈仍然是黃色的,排排連綴在路邊,好似流淌的金河,把白日裏的生機延續到現在來。
白紗簾在暖氣室中靜靜低垂,落地窗下堆的花束已經多到一定程度,幾乎壘起半面牆壁,花香滿屋,比專門的花室還要浪漫清新。
淺灰色珊瑚絨大床上動靜激烈,直到路邊徹底沒人時才結束。兩個人汗水淋漓,_,丁穎一的經不起一點愛_,還在不知所措地_,丁耜喜歡得心尖都發顫,克制不住地_去_着,實在不知怎麽辦才好。
丁耜咬着丁穎一暈粉的耳垂,“下次還敢嗎,寶寶。”
丁穎一放松的腳背不斷重新繃起,身子泛着漂亮的玫瑰粉,他轉過來,用一種黏糯的語氣,先是貼上去細密地吻他,後又淺淺地分離開,說:“想你也錯了?”
凝笑的雙眼就像一彎最清澈的湖水,“明明是你不好,住來我心上,讓我沒有一刻放得下。丁耜,壞人。”
丁耜在人前是端方君子,可到了這樣的愛人前,他還能有什麽辦法繼續僞裝,他只想把自己化為最下流的禽獸,最暴虐的歹徒。
珊瑚絨大床原本已結實得很,還是發出拼命的搖撼聲,連地板都好似在顫抖,垂地的白紗簾被暖風帶起,輕輕吹拂。
“啊,丁耜,丁耜---”那人又在哭着求饒。丁耜的眼圈卻紅透了,失去理智,只有比暴虐更暴虐的暴虐。
“寶寶。”“寶寶。”他喪心病狂地_,滿含溫情地叫。
“嗯,嗯---”那人淚水都下來。
寶寶,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寶寶。寶寶。
夜色照耀大明宮,多少昏暗的已蒙塵的故事有時會在這夜的丁耜的腦袋裏想起來,那些浪漫,那些绮麗,那些說不盡的風流繁華,他這個都市新貴,金融精英,原本是很不相信的。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一切都變了。
他望着身下求饒的人的帶淚的臉,心中也要滴下淚來般。
怎麽就會這麽愛了呢。
怎麽就會,這麽愛。
“唐風錦繡,滄海月明,萬裏清秋......”大早上,陽光透過的白紗簾下,丁耜無知覺地對着懷中人的耳朵小聲地唱。
“丁耜?丁耜?”丁穎一醒過來後,搖一搖他,把那人搖醒,噗嗤笑出來,看見那人睡眼惺忪,知覺尚未蘇醒。
“你在唱什麽呀?”他笑着說。
丁耜終于清醒過來,一睜眼就是很大一個啵,接二連三又是更多的啵,丁穎一笑得咯咯不絕,一面假裝擋他,“不要,不要啦。”一面又主動往上迎,沒啵到的地方故意湊過去給他啵。
丁耜一睜眼就望見這樣的他,眼底直泛笑意,笑得好像從出生以來就沒有過煩惱似的。
兩人一起吃過早飯,又恩愛一番,作了今天的道別。
“我買了這周末的話劇票,要是路上不堵的話,晚上還能看場電影。”
“好的,知道了。”
“還有,餐廳也定好了,日料吃嗎?不吃我換一家。”
“日料我喜歡的,不用換。”
“那我上班去了。”
“嗯,去吧,路上開車小心。”
兩方隔着一道門相視着仍在笑。
到底有什麽可笑的呢。
就是一定要笑的。
丁耜在去公司的路上把音響打開,邊踮腳邊跟着音樂唱,唱着唱着揚起那一抹笑意。
丁穎一也在家裏收拾殘局,整理冰箱,莫名其妙去把平板拿來,随意點那人歌單裏的歌聽,邊聽邊揚起那一抹一樣的笑。
對了,早上那歌還沒問到是什麽呢,晚上回來得問他。他心想。
上午十點,丁穎一接到一條微信,喜悅許多天的心,忽然又沉降下來。
鄧運明沒有說什麽話,只發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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