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相思

第58章

第58章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林烨白皙的面容上，他站在窗邊望着遠處的景色，面容上流露出了一絲平和的笑容。

林烨想到了當年娘親病重時他與靜安相處的情景，雖然日日為銀兩而發愁但卻很快樂，只可惜他現在看似擁有了一切卻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無論以後如何他都會将曾經珍藏在心中，留念一生。

門外響起了幾聲敲門聲，林烨緩緩起身，該來的終于來了，他心中并沒有一絲懼怕，因為他已經擁有過最珍貴的東西，此生足矣了，無論以後再發生什麽，他都不會在意。

“烨兒。”齊王走進房間中向四周看了看，他看着林烨平靜的面色，有些不相信虎符就是林烨偷的，可是那日進入他房間中的也只有林烨了。大事将近他必須要盡快找到伏虎發兵逼宮，否則他多年的心血就全毀了。可他擔心倘若烨兒沒有拿過虎符，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就會更加稀薄。

“您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林烨心中已經打算認罪，他也不想在和齊王都什麽圈子了。

“烨兒你仔細想想那天進我書房中時，有沒有帶走什麽東西。”齊王隐晦的說，他好不容易才尋回了兒子，他終究還是不想傷林烨的心。那半塊虎符林烨就算是罷了也沒有什麽用，或許僅僅是他不經意間拿走的。

“那半塊虎符是我拿的。”林烨擡頭看着齊王蒼老的面容平靜的說，他可以原諒齊王将他扔在民間多年，但他決不允許齊王犯下大錯傷害無辜的百姓。

“你，”齊王看着林烨眼中有一絲失望，他沒想到他一直以來最信任的兒子竟然會背着他做這樣的事情，“烨兒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您發動政變會讓更多百姓陷于苦難之中，您忍心看着您一手打破了天下太平嗎？”或許齊王已經被權益蒙蔽了雙眼，他根本看不到這一切，但林烨回到了王府就已經承認了他是齊王的兒子，他必須要阻止他做這一切。

齊王本以為林烨那天不過是随口說說，但想到他真的用虎符來逼迫他答應，不愧是他的好兒子，“我答應你我盡量不增加賦稅，你将虎符給我。”他為了大事準備了多年，怎可因為一件小事就放下。罷了，他願意答應林烨的要求，就算是為了以後的基業着想。

林烨搖搖頭，等到齊王奪得了天下他恐怕早就被沖昏了頭腦，怎還記得今日的話。齊王在太平盛世為了權力才發動政變，就算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也不會長久，更何況皇宮軍隊衆多，他絕不可能成功的。

“烨兒，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傷及你心上人的性命，我答應你，只要他肯留下，我就繞過他一命。”齊王在房間中迅速尋找着林烨最可能隐藏的地方，倘若林烨不答應，他便派人去搜。

林烨冷冷笑了笑，齊王做了皇位後最想殺害就是當今皇上的性命，倘若他就算留着靜安一命，而靜安看着親兄已逝自己卻被囚禁在皇宮中也不會想活下去。幸好他當時沒有心軟，否則他就是用自己的性命逼迫也不會阻止齊王的兇殘。

“烨兒虎符就算在你手中也沒有任何用，只要你肯把虎符給我我什麽要求都答應你。”齊王柔聲對林烨說，看來這幾天他要将林烨牢牢關在房間中了，他決不允許有人阻礙他的大事，就算是他的親子也不行。

“您不用再想了，我已經将虎符交給皇上了。”林烨閉上了雙眼準備承受齊王的怒意，下一秒倘若是死亡他亦不會後悔。

“什麽，你。”齊王用力扇向了林烨，他苦苦等來了兒子甚至對他沒有一絲防備，但他沒想到林烨會是皇上的人，竟會親手傷害他的父親，“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這次的政變忍辱負重了多少年，你這樣做直接毀了我全部的心血。”那個女人真是養了一個大義滅親的好兒子，如今他就算是悔恨他無所顧忌的将兒子接入府中也無濟于事了。幸好林烨拿走的僅僅是半個虎符，那些将領跟随他多年，他應該還可以召集一部分的兵馬，足夠他自保了，可是想要東山再起實在不可能了。齊王冷冷的看着林烨，恨不得親手殺了毀掉他半生心血的人。

林烨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重重倒在地上，嘴角緩緩淌出鮮血，“您現在放手還來得及。”

“你是聽皇上說的吧，”齊王冷笑了一聲“我犯了那麽多罪過，他恨不得想殺了我，又怎可能會放我一條生路呢。”是他疏忽了，林烨與靜王爺在一起很長時間，他恐怕早就是他們的人了，這次來不過是假意認親，但他卻相信了，齊王沒想到他努力了半生卻栽在了兒子手中。

“只要您願意放下，皇上答應您依舊是王爺一切照舊。”林烨勉強撐起了身體直面齊王的努力。

“皇上想得美，這天下就是我的，我絕不會放棄，我的部下跟随我多年，就算我不用虎符照樣能召喚軍隊為我效力。”齊王看了林烨一眼握緊了拳頭，他絕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您放手吧，在百姓心中您還是那個神武勇猛的大将軍，您難道要讓他們記住是您謀篡皇位增加賦稅，讓他們再次陷入颠沛流離之苦嗎？”林烨看着齊王眼中的神情，便知他顧及父子親情不願殺他，可他亦不想讓齊王在痛恨中度過一生，他願意盡全力勸解他。

“倘若我奪得了皇位，這天下便是我的了，我必須要讓百姓們記住我的功勞。”齊王俯下身用力握住林烨的衣領，将軍又有什麽用，不過都是為別人打得天下，而現在他卻連做皇上的機會都沒有了。

“父親，您已經錯了就不要再錯下去了。您年事已高，我願意一直陪在您身邊孝敬您替您償還曾經的罪過。”林烨用力的咳着，他曾經承諾過倘若齊王不殺他，那麽他便盡一份兒子應該進的職責，如今他說到做到。

“罪過，我沒有錯，倘若不是先帝，這個位子早就是我的了。”齊王用力握緊了林烨纖細的脖頸，但他看着林烨的面色青紫呼吸越來越急促，終而是放下了手，他就算是再毒也不會殺害自己的兒子。

齊王看着林烨那雙澄澈的雙眼想起了多年前，當年她也是這樣看着他，他緊緊按住她的脖頸試圖逼迫她說出兒子的下落，但她至死也不肯說出，只是異常悲痛的說了一句她此生也未曾愛過他一刻。這一句更是加速了她的死亡。齊王看着心愛的人死在了懷中，絕望的留下了淚水，他再也不會得到她了，現在是連看着她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為什麽，十年了，他失去了一切，卻連一個女人的心都得不到。

林烨看着齊王突然變得有些悲傷地面容，他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靜靜地等着，或許齊王已經有些改變了。

“你和她一樣，無論我待你們多好，而你們只會傷我的心。”齊王看着倒在地上的林烨，他很像她連性子都是那麽像，倘若他剛才就算是出手殺了林烨，他恐怕也不會說一個不字。但他當年已經辦過的蠢事，現在又怎可能重犯一遍呢。

“我願意一直留在你身邊孝敬您。”林烨心中有一絲傷意，或許齊王當年被他娘親傷得很重，一直也未從心中的傷痕走出。林烨也舍不得留下這個孤獨的老人一個人留在府中，他願意時常陪着他聊聊天，只要齊王肯原諒他就好。

“我還不老，用不到你孝敬。”齊王伸手拉起了林烨，他雖然舍不得殺了林烨，但看着兒子毀掉了他的心血，想要原諒他亦是很難。

齊王看見林烨只是皮外傷便轉身離開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必須要召集部下盡快想到對策。他不想連累那些追随他多年的人，那些将領有些功勞，只要離開他求尚且能夠自保，可是他怕他們念及多年感情會不舍得離開他。

“您去哪裏？”林烨向外追了一步。

“你放心我不會逃跑的。”齊王走入了書房。

林烨站在門外，雖然齊王并沒有說什麽，但他心知他已經妥協了，這也算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希望此事後齊王能振作起來好好活着，他也可以盡一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