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婚前風波
所以這就是傳說中的求婚嗎?
姚硯有些呆了。
魏仲羽自然不是第一次跟她說與他成親的事,只是在面前這樣擺着這麽多的金銀首飾和大紅嫁衣的場景下,真的讓她沒法拒絕的好嗎。
可是要是答應的話,關鍵是,她姚硯從來都只想過娶人的事,沒想過嫁人的事啊。
姚硯開始繼續咬着手指頭糾結上了。
魏仲羽見狀,立即趁熱打鐵。
“阿硯,”他親昵的叫着她,慢慢的哄誘着,“你看,嫁給我之後,其實與你現下的生活是沒有多大區別的。”
姚硯蹙着眉道:“可是嫁了你之後不就得住到你的家裏去嗎?”
“這個随你。如果你想在我家裏住,那就在我家住。如果你想在自己的家住,那就在自己家住。我依然可以如現下一般,每日去鋪子裏忙些時候,然後就回來這裏。而且你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會過問,都随着你。”
這樣一說,似乎嫁了人之後真的會與現下的生活是沒有什麽區別哎。
姚硯心中默默的開始有些松動了。
她心中這般一想,面上立時就表現了出來。而魏仲羽如何會看不出來?
當即他心中暗喜之下,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是繼續溫聲的說着:“阿硯,其實與我成親只是個儀式而已,與你現下的生活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動。可是阿硯,與你成親這事,卻是對我至關重要。你可知曉,你生的這般美貌,每次你出去之時,我都會擔心有別的人來搶走了。所以我日日惴惴不安。阿硯,難道你忍心見我日日惴惴不安,心生擔憂麽?”
他這番話一說下來,姚硯瞬時就心生了一種優越感。
連魏仲羽都說她生的這般美貌呢,甚至是都怕有人來搶了她呢。所以說,她在美貌這事上,終究是壓了魏仲羽一頭麽。
心中洋洋得意之時,見魏仲羽又用了一種可憐巴巴的目光在看着她,于是心中不知怎麽的,莫名的又生了一種憐惜之意來。
Advertisement
讓他如此每天的擔憂自己,好像确實是有些過了。
所以不就是成親麽?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了。
如此一想,姚硯心中頓覺豪氣萬丈,當下就特豪邁的道:“好。小爺我豁出去了,與你成親就與你成親。”
魏仲羽大喜,當下就伸臂,一把将她重重的攬入了懷中。
“咳,咳,”姚硯的悶咳聲自他懷中傳來,“魏仲羽,你輕些。都快将小爺我整個人給囫囵的勒斷了。”
魏仲羽放聲大笑。
其實他是真心沒想到此事會是如此的順利。先前他預想之時,還覺得姚硯定然是會找了各種理由不會答應的。
所以他才準備了殺手锏。
那紙姚硯已經簽了名字的婚書。只是沒想到,現下這紙結婚文書竟然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魏仲羽大喜之下,開始抱着姚硯狂啃了。只啃的姚硯呼吸不暢,四肢發軟,差點都要窒息死在他的臂彎之中了。
而等到他終于放過了姚硯之時,姚硯只覺得眼前滿是星星了。
給憋悶的,差點都要去見她爹娘了。
于是她在一邊喘氣的時候就一邊提拳掄他啊。只是雙手發軟,掄出去的那一拳反倒是像在給魏仲羽撓癢癢一般。
而魏仲羽此時卻是面上笑的清朗,一雙墨眸亮如晨星。
“阿硯,我太高興了。我魏仲羽此生最得意時刻莫過于此了。”
話落,他竟然就長腿一跨,直接越過了廳中的那許多箱子和方盒,走出了廳外。
姚硯明顯是跟不上他這跳躍的思維,腦子當機了似的傻傻的問了一句:“你,你這是要去哪裏?”
魏仲羽回頭,冁然而笑。
“我要連夜去布置我們成親所需要的一切。阿硯,三日後,等我帶着大紅花橋前來迎娶你。”
說完,一陣風似的就走了,與他往日所展現在人前的沉穩形象大相徑庭。
姚硯傻傻無語的在原地站了半刻,而後方才回過神來。
但自左胸處湧起的那股甜蜜是怎麽回事?
于是她望着廳外的沉沉夜色,竟然是不知不覺的就在唇角含了深深的笑意。
碧桃在旁見得她如此的傻樣,心中自然是萬分的高興,不由的就出言笑道:“小姐,此時此刻你的心情如何?可是否第一次覺得,作為一個女子也是很好的?”
姚硯回身白了她一眼。
可心中畢竟是高興的,于是這一眼白的,竟然是帶了萬分的眼波流轉,豔不可方物。
依照習俗,成親之前,魏仲羽和姚硯是不得相見的。姚硯雖然是覺得這個習俗完全就是狗屁,她壓根就不放在心裏,可架不住魏仲羽那傻子樂呵呵的當了真。
其實所有成親的習俗他都一一的去照辦了,婚禮的事他也是親力親為,甚至連貼喜字這種小事他都自己去做了,堅決不交給其他人去做。
搞的易小北都差點上前去說上一句,公子,您別一天到晚的笑的這麽歡成麽?我看着實在是瘆的慌。
而姚硯這裏,那實在是,無聊啊無聊啊。
所有一應之事都魏仲羽包辦了。成親當天的嫁衣,要戴哪些首飾,喜娘,以及當日早間她什麽時候起來,他全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換言之,姚硯只需要配合就成,其他的什麽都不用她來操心。
只是還是無聊啊無聊。
于是成親的前一天,姚硯偷偷的弄了一套男裝來,然後壁開碧桃,偷偷的出了門。
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她還知道撐開折扇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
只是還沒閑逛得一會,就聽得身後有人在喚她。
“阿硯。”
清清朗朗的聲音,透着如同往日一般的漫不經心。
是周琅。
姚硯轉回了頭去。
然後就見日光之下,周琅那厮依然是穿的自以為無比騷包的向她走了過來。
姚硯這當會哪裏還敢正大光明的在街上瞎溜達?若是萬一被魏仲羽給撞見了,唔,她覺得依照魏仲羽的性子,那她鐵定得好幾日下不來床啊啊。
所以她當機立斷的一把收了折扇,然後一把抓住正走到她面前的周琅的胳膊,拉着他就往一旁的茶樓裏跑。
周琅既不阻攔,也不言語,只是笑吟吟的任由她拉着。
直至上了二樓的雅間裏,姚硯啪的一聲将雅間的門給關了起來,然後為了保險起見,又啪的一聲将雅間唯一的窗戶也給關了起來,然後她才癱軟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
這麽做賊似的,她容易麽她。
她都快要哭了。想她姚硯什麽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而一旁的周琅卻是閑閑的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提起茶壺給她和自己面前的茶杯都倒滿了茶,然後才笑着問道:“阿硯這是要躲什麽人?”
姚硯不答,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躲魏仲羽這種丢臉的事,她才不會随便的就說了出來。
周琅見姚硯不回答,轉而又笑着問了一句:“聽說阿硯明日要和魏仲羽成親?”
姚硯一口熱茶瞬間全都噴了出來。
“你,你怎麽知曉?”
她因為過于驚詫,一時之間竟然都來不及擦拭身上衣袍上的水漬。
周琅卻是繼續笑吟吟的道:“阿硯難道不知曉,魏仲羽已經将你和他即将于明日成親的消息遍發全城,并且言是無論任何人,明日都可去他魏家吃喜酒?便是我,都收到了魏府的請帖呢。”
娘的!老子還真的不知曉!她原本以為真的不過就是一個儀式而已,能有多少人知曉?但看現下這架勢,竟然是洛陽城裏的人都知曉了?那豈不是全洛陽城的人都知曉她其實是個女子的事了?
于是姚硯面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大好了。
只是她覺得,她畢竟是愛魏仲羽的,而且如碧桃所言,做一個女子也沒有什麽。這不她就有魏仲羽千般的寵着萬般的愛着麽?大不了往後她姚硯出來的時候再也勾-搭不到女子就是了。
這般一想,她面上的神情就又開始轉好了。
所以她就慨然點頭,道:“哦。這樣啊。”
周琅見她明明方才還一副陰雲密布的神情,但轉瞬就煙消雲散,心中了然之下,也不再就此事說些什麽,只是端着茶杯開始喝茶。
兩人又不鹹不淡的聊了一些不找邊際的事之後,周琅忽然話鋒一轉,道:“阿硯可還記得我家中的采蓮?”
采蓮是伺候周琅的一個丫鬟,現年應該是二十五歲的年紀了吧?幼時姚硯時常的往周琅家跑,倒也認得。
姚硯點頭:“啊,如何會不記得。采蓮姐做的碧玉荷葉糕最是好吃了。”
周琅也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握住桌上的茶杯,緩緩的在桌面轉了一圈之後,擡頭輕輕的說着:“她昨日死了。”
姚硯只驚詫的一口熱茶含在口中,擡頭瞪着周琅半晌沒有說話。
艱難的将口中的熱茶咽了下去之後,她問着:“怎麽回事?她好好的怎麽死了?”
周琅神情哀切:“想必你也知曉,去年時,我見她年紀也大了,便替她張羅了一戶好人家,又與了她些嫁妝,讓她嫁了人。她嫁了過去之後,很快的也就有了身孕。我一得知,自然也是高興萬分,還與她戲說道,生了孩子下來,得認我做義父。不想昨日早間時分她夫家遣人來告知我,說是采蓮自前日早間起開始肚痛,可足足痛了一日一夜之後孩子還是沒有生下來,最後雖說孩子好歹是生了下來,但采蓮由于生産後大出血,竟是當時就去了。我一聽之下,極為的傷心,故此方才便去采蓮的夫家去望了一望,只是見着她的遺容,更為的悲切了。”
他越說到後來,聲音就越發的低,到得後來,若是不仔細的聽,那壓根就聽不出來。
對于姚硯而言,那自然就是如同一個滾地雷滾滾而來。
悲切采蓮是一回事,但更為關鍵的是......
她開始抖着聲音問周琅:“這生孩子竟然會是這麽的痛?足足痛了一日一夜,而且,而且,竟然是真的會有女子生孩子生的死了的事?”
周琅點了點頭:“自然。以前都從來不曾發覺,現下細想來,只覺得女子是這世間最偉大的了。想來那分娩之痛,以及那分娩之時時刻都可能會沒命的風險,便是我現下想來,都會覺得渾身發涼。”
而姚硯這當會已經是渾身發涼了。
“周,周琅,”她結結巴巴的繼續問着,“是否只要是嫁了人的女子,都會有生孩子的那一日?”
周琅奇怪的望着她,似乎她問的是很奇怪的問題般:“那是自然。但凡只要是嫁了人的女子,哪裏有不生孩子的?阿硯,阿硯,你這是要去哪裏?”
姚硯沒有回頭,只是緩緩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有氣無力的回答着:“我要找個地方靜一靜。”
喵了個咪的!這嫁人也太恐怖了吧?她姚硯可是最怕痛的人啊。針尖戳到手指她都能嚎半天,這要是生孩子痛上個一天一夜的話......
姚硯不敢想。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總是卡開頭和結尾,好悲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