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紅嫁衣
魏仲羽當然不會這麽容易的就被打倒。
當天下午,周琅就收到了一個消息。
魏家所有茶葉鋪子于今日開始售賣新茶,且新茶售價相較去年更是長了兩成。
由于海路販茶是件風險極高的事,且武夷山之處的茶農基本已是收歸魏家手下,故洛陽城內竟是別無二差售賣新茶的。而洛陽城內衆人又對于品茶之事極為的熱衷,因此上雖然此時魏仲羽的新茶售價較去年高了兩成,但一時之間,竟然是供不應求。
而魏家的茶葉鋪子也是奇怪,挂出牌子,寫明一日只售賣多少茶葉,多出一兩都不賣。如今日沒有購買到茶葉的客戶,明日請早。
一時洛陽城內衆人趨之若鹜。
周琅的臉色很難看。
而此次他家負責售賣新茶的掌櫃的臉色則是,唔,很難看之中還夾雜着忐忑不安。
周琅果然是發火了。
“此事你如何解釋?”
掌櫃的覺得冤枉極了。
你說他能怎麽解釋?他壓根兒就沒法解釋。
只是周琅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因此掌櫃的雖然是腹內喊冤不止,但面上還是噤若寒蟬,什麽話都不敢說。
饒是周琅平日裏再風淡雲輕此事也是窩火窩的恨不得踹人了。
想當日他知曉魏仲羽要去武夷山販茶,早早的就在沿途的船上做了手腳。是故魏仲羽買來的茶葉最後是在運回的半途中全部都浸了海水,縱然是曬幹了,那也是沒用了。而後來老天爺都站在他這一邊,竟然叫魏仲羽還遇上了海賊,整個船都給沉到了海底。不說茶葉罷,那時他其實都以為魏仲羽也是沉了海喂了魚了。
雖則後來魏仲羽大難不死,好好的回了來。但今年他販賣的茶葉就算是毀了。而在魏仲羽啓程去武夷山販茶的中間,他早就秘密的遣了人去其他地方也販了新茶來,只待到時以低價售賣給魏仲羽手中的大客戶,将那些大客戶都拉攏了過來,以此來擠兌魏家,直至魏家破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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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上,他于此次販茶的事上,可是足足的壓上了自己的一般身家。
只是魏仲羽現在售賣新茶又算是什麽?而且還是以高于去年兩成的價格。
那對比自己先前以那般低的價格,只為拉攏魏仲羽的大客戶而訂下的那麽低的價格,可不是抽自己的嘴巴子玩嗎?
周琅越想就越覺得這事怎麽就透着那麽一股憋屈啊。
而那個掌櫃的又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提出了問出了自己心中的一個疑問:“可是魏仲羽現下所售賣的新茶是從哪裏來的?那時我們的人擡茶葉箱子上船的時候,明明兒的故意掉了一箱下來,裏面确實是茶葉沒錯。”
他表示百思不得其解啊不得其解。
主要是魏仲羽他就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從其他地方再販了新茶來。
周琅用一種類似于看豬的神情在看他。
還用問?魏仲羽肯定是早就知曉了事情有異,所以将計就計的讓他以為他的茶葉都沉了海,以此來麻痹他。
他魏仲羽要是不這麽做?他周琅犯得着以一半身價販來的茶葉以那麽低價售賣麽?
只是周琅他現在嚴重懷疑的一件事就是,指不定這些天買他茶葉的那些人就是魏仲羽指使來的。
不然這麽短短的幾日,自己手中所有的茶葉都脫硝了?
要果真是如此,周琅咬牙,那自己這會是完全的栽在了他魏仲羽的手上了。那今年的洛陽商會會長重新選舉一事,估摸着是壓根就沒他什麽事了吧?
一剎那周琅只覺得自己的滿嘴牙都快要被自己給咬碎了。
只是他周琅怎麽可能會坐以待斃?
而魏仲羽那邊正在喜氣洋洋的拿着銀子血拼呢。
但凡辦婚禮所需要的東西,他都是揀最好的買,就跟那銀子壓根就不是銀子,而是水一般。
易小北在旁邊咬着手指頭就腹诽上了。
公子啊,雖然咱這回是撈了一大筆不錯,但節儉是美德啊是美德。你這麽浪費,你家娘子大人知道麽?
他家娘子大人表示一點都不知情。反倒是在那轉着那柄象牙扇,不住的伸長脖子就朝着院門口望。
碧桃明明說魏仲羽等下就會過來的,可怎麽都日頭都快下山了,那貨還沒過來?
姚娘子一時就有火冒三丈的趨勢。
她覺得她二成是被碧桃給騙了,而有八成,則是給魏仲羽給騙了。
天邊的日頭一點一滴的往下落,終于,最後終于全都隐于山後,唯留天邊晚霞燦然。
只是魏仲羽還沒有過來。
姚硯一時只氣得胸悶啊。話說自己巴巴兒的坐在這水邊涼亭等着他算是什麽回事?
他奶奶的,不等了!
她豁然站起,決定趁着這華燈初上,出去逍遙快活去。
但不過才剛站起,猛可的就見到長廊盡頭,有人影正急匆匆的而來。
彼時新荷初開,天邊錦霞流金,而來人身形颀長,面上盡是清淺的笑容。
此情此景,此景此人,姚硯只想說,唔,老子的眼睛有點不夠看了。
比及等到魏仲羽都已經走到了姚硯的面前,她還在傻登登的只顧兩眼盯着他瞧。
魏仲羽心中歡喜之極,一時面上的笑容那就愈發的深了。
“阿硯,”他握起她的手,柔聲的說着,“我回來了。”
聽到他低醇的嗓音,姚硯瞬間回過了神來。
然後與此同時,她的臉就如同那天邊的晚霞一般,紅了個透底。
她這算是為魏仲羽的美色所誘麽?
姚硯覺得,她現下就得去房中照照鏡子。
一定要堅持自己才是最英俊潇灑最俊朗不凡滴握拳!
但魏仲羽沒有給她去房中照鏡子的機會。
他牽着姚硯的手坐到了美人靠上,然後似乎又嫌不夠似的,伸臂又将姚硯抱到了他腿上坐好。
這個姿勢就有點......
所以姚硯就嚴肅着一張小臉道:“魏仲羽,放我下來。”
魏仲羽卻是低笑,而後極快的在她的雙唇上啄了一口,再是笑道:“阿硯這是害羞了?”
害泥煤的羞!
姚硯紅着臉不回答。
但魏仲羽猶自在那低低的笑道:“阿硯忘了?在床上之時,你不是時常的就要鬧着坐在我的身上麽?”
啊,草!
這絕壁就是赤果果的調-戲啊。
只是這兩能是一回事麽混蛋?
姚硯現在只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算了。
她板着臉轉移話題:“今日你做什麽去了?”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害老子在這巴巴兒的等了你一下午。
一說到這個,魏仲羽面上的笑意一時就更濃了。
他将姚硯從他的腿上放了下來,然後重又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今日下午買了好多東西,阿硯快随我來看。”
一聽到他說買了很多東西,姚硯那也是心中雀躍不已,巴不得立時就去看。
其實以往她出去玩兒的時候就喜歡買東西。看到什麽都想買。這不是現下沒錢了,出去看到喜歡的玩意兒也只有幹看着流口水的份。雖然魏仲羽是說要給她銀子花,但一向堅信什麽都可以沒有就骨氣不能沒有的姚娘子硬是給生生的拒絕了。
兩人一起住那是一回事,但她收了他給他的銀子那又是一回事。
所以吧,自己不能買,就只能看着別人買的玩意兒解解饞了。
前廳裏,燈火熒煌。碧桃正在一箱箱的盤點着廳裏的貨品。
姚硯只驚詫的直伸舌頭。
知道魏仲羽買了很多東西是一回事,但愣是就沒想到他會買了這麽多啊。
還好她們姚家的這個大廳夠大,不然這些箱子豈不是就得擺到外面去。
彼時碧桃雖然是在盤點着那些東西不錯,但習武的人,耳聰目明,早就是知曉了有人來了廳裏。
擡頭一望,她展顏而笑。
“小姐快來。”
姚硯艱難的跨過廳中擺放的亂七八糟的木箱子和方盒,走到了她的身邊兒。
碧桃放下手中的紙和筆,只笑的堪比後院怒放的茉莉。
“小姐,”她打開一個方盒的蓋子,“快來看。”
姚硯随之低頭一望,然後的感覺就是,馬勒戈壁的,老子的钛合金狗眼啊,都快閃瞎了。
螢燭之下,滿盒子各色的金銀首飾并珍珠瑪瑙寶石翡翠水晶琥珀啊。
她轉過頭來,望着魏仲羽。
魏仲羽笑的清隽飄逸:“阿硯,喜歡麽?”
但姚硯卻是嚴肅着一張臉,用着非常嚴肅的語氣問着:“魏仲羽,你這是将全洛陽城的珠寶店都給打劫了麽?”
不然哪裏來的這麽多啊啊啊!
魏仲羽還果真想了一想,而後便笑道:“差不多罷。”
姚硯立即淚流滿面了。
啊啊啊,有錢淫!求抱大腿!
而那邊廂,碧桃又在道:“小姐,快來看。”
姚硯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碧桃正展開了一件衣服站在她身後。
喜慶大紅的顏色,其上金銀線織就鳳凰于飛和團枝牡丹。燭光輝映之下,燦然若金。
姚硯怔了半晌,方才口中咬着指頭吶吶的說着:“這,這是嫁衣啊。”
只是這嫁衣,是什麽意思?
而此時,魏仲羽已經是走上前來,握着她的雙肩,将她的身子輕輕的扳轉過來,正對着他。
“阿硯。”
他望着她,閃耀燭火下,他眼中溫情脈脈如水。”嫁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