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漂旅客

第12章

? 第十二章玩笑

“他們——真的是癔症？”周瑜還是問了一句，不為自己，為的是孫策這個兩世的朋友。

“也許。”劉儀微笑着，“不然還有其他原因做出這些驚世駭俗的舉動，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論？”

周瑜額角沁出冷汗，這是要家族選擇放棄孫權和宋澹這樣的癔症患者或者整個家族擔上忤逆作亂的名頭一起死。

這本就沒有選擇權。誰都知道孫氏和宋氏做怎麽樣的選擇。

“陛下明明一開始……。”沒有殺意啊。

“我也不知道他們病的如此嚴重。”劉儀溫聲道：“周卿放心，李太醫醫術高明，定然會治好他們的。”

劉儀知道周瑜誤以為自己對孫權和宋澹生了殺意，可是怎麽會呢？人死了才是真正的便宜了孫氏和宋氏，只有他們活着才能成為她對付他們家族的利器，活人總比死人有用不是麽？

周瑜又覺得皇帝這話是告訴他她并不會傷害他們，不由疑惑皇帝的用意。

白蕙一直帶着微笑，卻極少開口，靜靜的聆聽。說實話，周瑜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如劉儀這般，用着很多女性都沒有的溫婉柔和下達着許多男人都要臣服的旨意，偏偏畏懼她的人有，佩服她的人有，真正厭惡她的卻沒有多少——壞事都讓白蕙幹了，天下就她一個好人。周瑜也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如白蕙這般，明明風華卓絕，偏偏卻幹着殺人不眨眼的事情，明明才幹能力不缺，卻屈于劉儀之下，甘之如饴。

這倒是周瑜誤會了，若是白蕙愛這等雜七雜八的弄權事宜，他親爹也不會愁了他一輩子，而劉儀也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善于弄權——人是要不得腦補的，本來簡簡單單的一件事腦補一番就不得了。

白蕙是極品，但還沒有極品到不讓劉儀出頭。他要的只是劉儀聽他的話，把他放在第一位，不是要劉儀成為他的附庸，對于劉儀要做的事情，他是從來不幹涉的，不但不幹涉，只要劉儀開口求他幫忙，他絕不會拒絕。這是他的妻子，他自然寵着護着她。

周瑜腦子中七想八想，劉儀并不會給他解惑，因着白蕙和周家的那點關系，劉儀還留了他和孫策兩人一道用膳。

這個時代并沒有什麽多麽精致的菜肴，所謂的八珍不過幾樣肉，雖說在大部分人家幾輩子都吃不上，但對于貴族來說，無一不油膩，除了白蕙這等肉食動物，士族子弟極少有喜歡這些食譜的。

劉儀從上輩子就擔憂白蕙油食過多對身體不好，想各種辦法讓他多少吃點蔬菜，珍珠丸子就是其中之一。說是肉丸子，其實裏面多是各種蔬菜，只有三分之一的肉。也不用油炸，直接就是團成丸子放鍋裏蒸，等蒸的有型了拿出來放盆裏，加入少許的佐料和半杯水，在放鍋裏文火蒸炖至熟。

周瑜眼睜睜看着宮婢給白蕙的案幾上放了幾個不算小的盆子，滿滿的能聞到肉香味道，再來一整只烤鵝。飯桶到這種境界哪怕周瑜再鎮定也還是忍不住腹诽他多虧沒生在貧家，不然保準得餓死~。

周瑜是愕然吃驚，孫策就是敬佩了。無他，白蕙能打啊。也不知道能吃和能打兩者有沒有直接關系，孫策還在飯後專門請教白蕙。

白蕙：“吃飯和力氣有一定關系。”

“那我現在練習多吃力氣能增長麽？”

白蕙：“……。”

“到底能不能啊，武王殿下？”

“不能。”

孫策沮喪，片刻後笑着道：“我對武王殿下仰慕已久，能不能讓我跟着您學武藝？”

白蕙搖頭：“我無法教導你武藝。”是的，白蕙根本就沒有學過武藝，他的招式都是自己琢磨的，适合他并不代表适合大衆，沒有金剛鑽他哪裏敢攬瓷器？

“想是策驽鈍，不堪殿下之目。”孫策笑。

“你資質在當下已經少有人及。”白蕙微微一笑，“夠用了。”孫策說是學武不過為和他攀關系，說不上厭惡，畢竟這個孫策話說得漂亮，一片私心也坦坦蕩蕩，但也不會喜歡。

孫策心中不太甘心。

周瑜冷眼旁觀，心中再次感嘆孫策的能力手腕。若是上輩子孫策不死，有孫權什麽事啊。孫權善于弄權，兵事卻一竅不通，而孫策是孫氏精心培育的嫡長子，內外兼修，落落大方，雖然因為年紀小再加上這個“孫權”的胡亂引導，有一些偏離上輩子，但無疑他還是非常聰明，大膽而且善于抓住機會。

現在看似投機失敗，但白蕙對他并未生惡感，反倒耐心十足溫溫和和，這就夠了。畢竟光是一個孫權就夠降低他的分數，現下這種确實剛剛好。

“若是有機會得殿下指導就好了。”孫策說道。

“會有的。”劉儀笑吟吟接話頭：“孫郎良才美玉，棟梁之材，大善。”

周瑜見這對夫婦一來一往，心中豁然大悟——女帝相用孫權，但容不得孫家。所以用孫權掣肘的是孫氏，卻同樣給予了孫策一張通天梯。正是因為有了弱點和把柄，孫策才能更忠心，也更讓皇帝放心。

這對孫策來說是好事，但就是不知道孫家人作何選擇。究竟是選擇聽女帝的，達到女帝規劃出的雙贏還是為了自家勢力和女帝對起來？

白蕙笑意微微，微微斂眸打量着這一對年輕人，真是出色啊！白蕙忍不住想自己像他們這麽大的時候是什麽樣的。

白蕙和周瑜孫策他們不同，他天生的對紅塵權勢不感興趣。那時候的白蕙文才武略無一不精，當世幾乎無人能出其右。但他的父親至死對他都沒能放心，追究根本，就是他的思想不符合士大夫階層的理想和追求。

他父親想要的大約是周瑜和孫策這樣的孩子吧。優秀、沉穩、有責任感、有上進心、有野心，他終究太過散漫淡漠。

劉儀過了幾日就着人把孫權送回去，白蕙已經把他腦子裏面不是這個世界的知識抹去，看上去似乎是癔症好了。孫策打着道謝的口號又見了白蕙幾次，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白蕙也不在意，還在校場指點過他一回，孫策受益匪淺。

他為人爽朗，自己受益，過後樂颠颠的找周瑜賣弄。

周瑜笑眯眯的看他賣弄才幹：“看來武王殿下還真是喜歡你。”

“那可不。”孫策笑道：“我總算知道武王殿下為何說他無法教導我們武藝了。咱們都是自小練習的武藝，有套路的，他卻從沒有學過套路。大家都這樣，誰也沒覺得誰的武藝權勢破綻，殿下他直擊破綻，反應能力和身體機變驚人的快。”

“他若不厲害哪能殺了那麽多人還活的那麽悠哉？”周瑜悠然一笑：“這世間也只有一個武王，我們學不來的。我們有我們的優點，何必羨慕？”

“你說的不錯。”孫策笑道：“我不是羨慕，我是佩服，他明明比我們大不了多少。”

若是白蕙聽得這話不知道會有多汗顏，他明明給孫策做祖父甚至曾祖父（他兩個世界年齡加起來七十好幾了）都可以好麽，什麽大不了幾歲！

“他确實是個妙人。”周瑜不否認。

“也只有他配得上女帝。”孫策感嘆：“天造地設，佳偶天成。”

“是。”比起高冷的白蕙，周瑜更喜歡和劉儀打交道。無奈這個世道流言蜚語甚多，搞得他時時刻刻得主意距離。

“你不高興嗎？”孫策小心翼翼揣測：“你莫不是真的和女帝……？”

周瑜臉一黑，将孫策趕出了他家。

真賤人不解釋！他用“孫權”的話把孫策的行為做了解釋。

孫策笑哈哈走了，心中卻有了一點揣測：“難道周郎真的喜歡女帝，那必須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