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第十一章孫權&宋澹
“你和我一起去太尉府。”白蕙說道。
劉儀溫然一笑,“好。”
白蕙被她笑的不好意思:“你是在笑我拿主意從來不和你商量嗎?”
“你這個性子,”劉儀拿過幹布替他拭手,聲音含着笑意,滿滿的溫柔:“我都習慣了,不霸道不任性還是白蕙嗎?”
白蕙出身世家白氏,清貴家族全力養出來貴胄,無論他如何的氣度雍容風華絕代,他性子裏最明顯的就是任性霸道,在不相幹的人面前不顯,但越是親近的人越能感受到他這種磨人的性子。屬于他的東西和人,必須全部屬于他,這個人,主要說的就是他的妻子。對父母,他還讓着幾分,對着別人那是完全沒必要忍的。
白蕙的原配杜氏就是這樣沒的。
杜氏最大的錯處不是想殺死白鴻,而是悖逆了白蕙。這在白蕙看來就是大逆不道,比她犯了欺君大罪更罪不可恕。
白鴻是個身份?不知道的人當他白家嫡長子,但杜氏和白蕙都清楚,他絕不是什麽白家嫡長子,別說白鴻沒事,就是他真的死了,值得原配嫡妻給他抵命?
當然不值得。
但違逆了白蕙,白蕙怎麽容忍她活下去?是白蕙一手将她推向癫狂,又是白蕙逼着她自盡——要真不想她死,那麽多婢女嬷嬷,杜氏怎麽都死不了。白相此後很多年都不逼他娶妻很大的原因是被兒子酷厲的手段吓着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更別說杜氏還未白蕙生了一個孩子,白蕙弄死她的時候不見半點的不忍猶豫,何等的心狠!若是再娶一個兒子不喜歡的,還不是害人家姑娘,他家是和人結親還是結仇?是以不但他不提,還不讓什麽都不知道的妻子提。
杜氏做錯了什麽?人家就生個孩子的當,你給人家塞了不知從哪裏來的野種充作嫡長子,你讓她怎麽心意平?有了這麽個“嫡長子”,她以後生的真正的嫡長子卻反倒成了阿貓阿狗一般的支系,這讓一個做母親的如何容忍?更別說當時杜氏失了女兒,而白鴻這個賤種卻健健康康的,這讓她如何容忍?她不是沒有給過白蕙機會,她無數次的旁擊側問,就是還對丈夫心懷着希望,她希望丈夫能向她坦白。丈夫的漠然不理,終于讓她全然絕望。
杜氏是當時頂尖的京城貴女,才會被白夫人聘為兒媳,但就是這麽個頂尖的貴女也受不了白蕙的極品。憑什麽啊,夫妻需要相互扶持的,你白蕙什麽都不給別人說,卻反而要求別人對你百分百的敞開自己,胡扯吧?
就連白老爺子都住到別莊,想是受不了白蕙。估計也就劉儀能受得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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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和白蕙上門,周忠攜夫人領着兒子兒媳接駕,劉儀笑着讓他們免禮,但周忠堅持道禮不可廢,來來回回半個時辰後才落座。
分了君臣就不好道家事了,更別說白蕙并不是周忠的親子而是義子。
周忠身體還好,他兒子周晖卻看上去氣色不太好,一看就知道酒色過度,脾腎兩虧,怪不得都四十多歲了還沒個兒子。
白蕙溫和的道:“晖郎氣色不佳呀。”
周忠嘆了口氣:“他這樣病仄仄的好久啦,再不好起來可教老夫怎麽辦啊。”
白蕙微微一哂:“義父福德深厚,不用擔心這些。”
周忠:“……承殿下吉言。”
白蕙道:“義父身體很好。”
周忠也不再提兒子,雙方有意的控制話題,看上去其樂融融。
劉儀并不和周忠道家常,她只是微笑着凝視白蕙,目光溫柔專注。白蕙偶爾回頭看她,兩人目光相接,俱是含着灑落的笑意,并不做矯飾,濃情蜜意可見一斑。
白蕙呆的時間并不是很長,兩人回宮不久召周瑜帶着孫策兄弟見駕。
周瑜并不意外女帝的消息靈通,孫策兄弟都到了洛陽城整整一天了,她再不知道消息那就不是她了。
孫策似乎還沒有拿定主意,當然,他确實拿不了家族的主意,更有他弟弟躍躍欲試,甚至連聲問女帝是不是大美女。
女帝是不是大美女呢?周瑜将女帝的容貌和他上輩子的妻子喬氏比較了一番,容色方面女帝輸喬氏多矣,不過女帝的氣度智慧甩這些後宅女子幾百倍,雙方沒有可比性。
這些在周瑜心中一閃而逝,他自不會和孫權這等明顯不正常的人去讨論女帝。
“臣周瑜參見陛下,陛下長樂未央。”周瑜恭恭敬敬行禮。
孫策兄弟跟着周瑜行禮。
“臣周瑜參見武王殿下,殿下長樂無極。”周瑜見過皇帝,又同樣恭敬的向白蕙行禮。他這人一向能認清身份,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白蕙輕柔道:“不多禮,周卿請起。”
周瑜謝恩站起來,在宮婢的指引下跪坐到白蕙的下首。
“ 你們就是孫卿家的兩位郎君?很能幹啊。”劉儀聲音溫溫和和的:“你們兄弟對我很感興趣,怎麽到我面前卻不敢擡頭?”
“草民不敢冒犯天顏。”孫策恭恭敬敬的說道。
“朕可沒從哪裏看出你們不敢了。”劉儀依舊态度溫和:“不是關注我是否是個傀儡,是否和周卿有茍且,是否是個美女,膽子很大麽?”
“請陛下恕草民死罪。”
“我一向不理會別人說了什麽,主要看他做了什麽。”劉儀下馬威給的差不多了遂放緩語氣:“孫二郎心思詭谲,我倒是很有興趣。”
孫權忍不住一喜,擡起頭來。
然後孫權就呆住了,怔怔的看着白蕙流口水,孫策和周瑜看他那副豬哥相暗暗着急,女帝溫溫和和的道:“兩位孫郎請起。”
孫權脫口贊道:“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劉儀:“……。”
白蕙:“……。”
這是白蕙繼宣和帝之後第二次被人如此直白的稱贊容貌,忍不住好笑。他真的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不怕死的當着他的面調戲他。
周瑜:“……。”這貨絕對要吃藥好麽!
“文采不錯,繼續。”白蕙輕柔的說道。
孫權:“……。”他只是為了泡妞記幾句稱贊女人的名詩名句,誰還知道接下來那兩句是什麽?但在美人含笑的眼光下,他覺的自己要崛起了。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北國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沉魚落雁,閉花羞月。”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心如比幹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白蕙對劉儀道:“我以為他有幾分才學,不想卻是高看他了。”
“可能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樣吧。”劉儀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外大父家有個三郎名喚宋澹,和他可是有些像呢。我剛剛也召他進宮,想是馬上就要到了。”
白蕙微微一笑:“這可是要見一見呢。”
宋澹到宮中每次都得先見見宋氏——他是宋氏的嫡親外甥,是以來的就比孫氏兄弟慢,他到的時候孫權已經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瑰麗語言把白蕙稱贊了一遍卻被白蕙的評價打擊的蔫蔫的。
“參見阿姊和姊夫。”宋澹笑嘻嘻和劉儀馬馬虎虎的行個禮:“哇,姊夫顏值賽高!”
劉儀已經知道他這些話是什麽意思了,不由揚了揚眉毛。
周瑜暗中看到女帝眼中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不由禀然。
他覺的孫權和宋澹真是不要命,當着女帝的面tiaoxi她夫婿,而女帝一向對白蕙護着不要太明顯!這兩個蛇精病裏面,孫權大約現在還當白蕙是個大美女呢,至于這個宋澹,似乎天生對男人感興趣。他剛進來就是打量着他們幾個男人的眼神和男人看美女的眼光差不多。真是要做死誰也擋不住啊!
劉儀看向孫策,溫聲道:“朕觀孫二郎似是有癔症,是否?”
孫策沉聲回道:“陛下說的是,二郎患癔症好久了。”這倒不是假話,孫策确實覺的孫權不正常,腦子有病。
“朕也是見了宋三郎才知道癔症為何,好在宮中李太醫醫術高明,三郎看起來比孫二郎症狀要好的多了。”
“這種癔症能治好嗎?”孫策又驚又喜,連忙問道。
孫權這才知道皇帝一直把他當作瘋子,不由怒吼道:“我沒瘋,我才沒有癔症!”
宋澹也回過神來,嚷嚷不休。
劉儀道:“李太醫說,得癔症的人常常覺的自己沒病,果然如此。”
“還請陛下讓李太醫也給孫二郎瞧瞧吧,年歲不大,嫩般可憐。”白蕙輕柔的說道,眼睛中含着溫和的笑意:“得病也非他們自願。”
“白郎說的是。”劉儀三言兩句給孫權和宋澹定下了基調——癔症。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都被拉下去治療了。
孫策有些擔憂,劉儀讓他跟着去了。
剩下周瑜和劉儀白蕙坐着,他經歷的大事多了,仍然安安穩穩的坐着,端凝雍容,姿儀優雅,似乎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讓他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