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錯繼續
自我到這兒以來一直都是深入簡出,與我接觸的人并不多,能過覺察出我反常的人應該就只有歐陽倩的娘、紅蓮和紅袖了。首先排除歐陽倩她娘,其次排除紅蓮,因為紅蓮跟了歐陽倩六年,而許維是年初才來的,這個有點說不通,最後只剩下紅袖了。
如果,紅袖是許維的人,那麽她們起初接近歐陽倩的目的又是什麽呢?有些事真的想不通,我現在腦子裏就是一團漿糊,越想越頭痛。
“小姐,小姐”紅蓮看我眉頭緊鎖,着急的叫了叫我。
“嗯?沒事兒。”我揉了揉太陽穴問道:“紅袖去哪兒了?”
“紅袖姐姐嗎?紅蓮不知道,興許是去夫人那邊了吧。”
“哦,紅袖是去年才來府裏的吧?”我之所以知道這點,是因為我發現,我屋裏面的丫頭們都跟紅蓮走得近,一看就感覺她們在一起不是一年兩年了。而跟紅袖卻顯得比較生分,這種生分不是因為跟紅袖性格不和導致的,而是因為時間的隔閡産生的,顯然她們還不熟。
“嗯,是啊,紅袖是去年年末的時候才來的,小姐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紅蓮問道。
“最近不知道怎麽了,老是健忘,好多事情一時間都想不起來了。”心裏暗道,這紅袖來府裏還不到一年,就到達如今的位置,看來這丫頭本事不小。
“可能是小姐傷剛養好,身子虛鬧的,明兒讓大夫再開幾劑補藥送過來。”
“嗯。”
看來,我猜測的沒錯,一個去年年末進府,一個今年年初進府,他們之間肯定有貓膩兒。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接近我是為什麽,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們不是殺死歐陽倩的兇手,因為如果他們想害死歐陽倩肯定不會用這麽直接愚蠢的方法。想通了這點,我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雖說現在已是九月中旬,可是空氣中開始殘留着一些夏天的炎熱。那位許先生自上次來了之後已有好些日子沒有再來了,我就奇了怪了,教書先生不是應該每天按時來上課的嗎?怎麽到我這裏,這位先生架子這麽大,想來就過來,不想來就不來了。不過,他來不來我都無所謂,我都一樣無聊。無聊的時候,我就抄寫《三字經》,純粹打發時間,我想等我哪天回去了估計《三字經》都能倒背如流了。
這天,下了一上午的雨,中午雨停了,院子裏積了好多雨水,我待在屋裏實在無聊,便脫了鞋襪提着裙子到院子裏踩水坑玩,覺得比在屋裏面有趣得多,便招呼屋裏的丫頭們出來一起玩。
丫頭們紛紛脫了鞋襪出來玩,唯獨紅袖,踮着腳踩着石子路過來勸我回去,小心着涼,我當時玩的正嗨着,就沒理會她。紅袖便沒再說什麽,轉身回去了,走的時候我吩咐她去找一根長繩子來。
繩子找來的時候,我召集一屋子的丫鬟來玩跳繩,,跳繩是特別簡單的運動,我跟她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她們就懂了。先是紅蓮和憐兒負責在兩邊甩繩子,我和其他丫頭們在中間瘋狂地跳着,一番輪着跳下來,我們的衣服差不多都濺滿了泥水。不過,這感覺真的很贊,自從來這裏以後,我好久都沒這麽瘋過了。那些丫頭們估計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玩的這麽瘋,我這應該是幫歐陽倩做了好事積了功德。
當我赤着滿是泥巴的腳,扛着滴着泥水的繩子,提着沾滿污泥的裙子回屋時,我瞬間就石化了。那位多日不見的許先生,正端坐在我的書桌前,一邊品着茶一邊翻看着我這幾天練的字。他那身一塵不染的白衣與我這滴着污水的泥衣形成鮮明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此時此刻,我真他媽的不願意見到他,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站在許維身旁的紅袖見到我,趕忙走過來接過我肩上扛的繩子道:“小姐回來了,我去吩咐人打水來。”說着便退下了。
屋裏面就剩下我們倆人了,我越發覺得尴尬,站在原地手裏提着裙子不知該放該拿。他倒是挺從容的,不慌不忙地看完最後一張,才站起來負手走出來。他走到我身邊時頓了一下,說道:“字練得不錯,繼續。”說完徑直走了出去,與我擦肩而過時,我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香味兒。他走之後,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紅袖帶着丫鬟打水回來,我才仿佛如夢初醒。
自從那天以後,許維來的次數變多了,幾乎每日都來。開始的時候,每教完一首詩就離開;後來教完後,他就讓我抄寫《三字經》,自己則在一旁彈古琴,彈完一曲就離開;再後來,我抄《三字經》的時候,他就自己跟自己下棋,下完一局後再離開;再到後來,他讓我把《三字經》完完整整的抄完一遍後,才會離開。總而言之,他每次待得時間越來越長。
“嗯,不錯,明天繼續。”每次我抄完後拿給他檢查,他都會說這句話,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話了。對此,我表示很憂傷。
因為許維這位嚴師,我的字确實寫得越來越好,抄完一遍《三字經》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老師,我抄完了。”我拿着紙張遞給正在下棋的許維。
“嗯,不錯,繼續。”許維接過去,翻着看了一眼說道。
“不是明天繼續嗎?”我問道。
“有區別嗎?”許維擡起頭看着我道。
我愣了一下,緩緩地點了點頭,弱弱地道:“可是,老師,我今天抄的好辛苦,能不能明天繼續?”
許維眨了一下眼睛,低下頭,似乎認真思考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等我下完這局棋,你就可以不抄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抄了,我嘆了口氣,坐在他對面,雙手拖着腮幫子看着棋局問道:“你是在下五子棋嗎?”
“你會嗎?”許維雙眼盯着棋局,一邊落下一顆棋子,一邊問道。
“會一點點,以前看別人下過。”我毫不避諱的說道,反正他都已經知道我不是歐陽倩了,所以在他面前我不需要顧慮那麽多。
“來一局?”他擡起頭來看着我道。
“陪你下一局,就可以不用抄《三字經》了?”我問道。
“可以。”
“那好!”我很痛快的答應了。“幹嘛給我黑子我比較喜歡白子。”我嚷嚷道。
“你确定?”許維用疑問的眼神看着我。
“嗯。”看着他的眼神我遲疑的點了點頭。“為什麽你先下?”我又嚷道。
許維用幾近崩潰的眼神看着我,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于是笑着道:“你們的規矩不好,咱們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先落子。”
我看着許維一臉錯愕的神情道:“石頭剪刀布很簡單的,石頭比剪刀厲害,剪刀比布厲害,布比石頭厲害,石頭是這個,這個代表剪刀,這個呢就表示你出的是布。這樣吧,咱們先試一把。”
“開始了!石頭剪刀布!看,這樣你就輸了!我出的是剪刀,你是布,所以我贏了,如果你出的是石頭,你就贏我了。懂了嗎?這把咱們是真的開始了啊。”
“來,123,石頭剪刀布!啊,你輸了。”這一局我出的還是剪刀,許維依舊出布。“這樣吧,咱們三局兩勝,再來一局!”我念許維是初玩這個,便讓他一下。
“石頭剪刀布!”這次我出的依舊是剪刀,許維出的是石頭。“對了,這樣就是你贏了!來,咱們再來最後一把,這一次決勝負!石頭剪刀布!”一秒鐘之後,“額,這次好像還是你贏了。”我盯着自己出的剪刀,許維出的石頭道。“咱們五局三勝,再來兩把!”我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雙手來回搓了幾下說道:“來!石頭剪刀布!”兩秒之後,“算了,你下吧!”
“你确定落在這裏?”許維一臉鄙視的看着我道。
“沒有啊,不确定,我就先放在這裏試一下。你出。”我落完子後對他道。
他看了我一眼,下了一顆黑子,我才意識到剛剛那顆子下錯了,“等一下,我重下。”
許維一臉無奈的看着我道:“這都是你第七次悔棋了。”
“我剛剛不是已經說了我不确定嗎?我說過了剛剛只是試試,不算真的。”
幾分鐘後,我一臉茫然地看着許維道:“你贏了?”
“咱們三局兩勝。”許維一邊收拾棋局一邊道。
又幾分鐘後,我再次迷茫地問道:“你又贏了?”
“咱們五局三勝。”
“咱們石頭剪刀布,我贏了我先下,你贏了我先下,我可以悔二十步棋。”
“好。”
再幾分鐘後,我幾近崩潰的道:“還是你贏了?”
“要不咱們七局四勝。”
“呵呵,老師,我不玩了,明天再玩吧。”棋下不過就算了,連石頭剪刀布我都玩不過他!我自尊心極大受損,真心不想再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