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乾天通寶(十三)收到方堅來信的同時……
第69章 乾天通寶(十三) 收到方堅來信的同時……
收到方堅來信的同時, 方堅已經準備從務城出發将人押解進京。
方堅在信中表明林高希望能出來指認孫其正等人,來獲得将功贖罪的機會。
當宋陌竹将信遞給身旁時以錦的時候,時以錦看了信這才說道:“這位林高大人是不是得了關于都城的消息這才心急火燎地棄暗投明。”
宋陌竹則是重新将時以錦遞回的信收了起來, 說道:“待方大人到都城那日,你同我一起去城門迎一迎方大人。”
時以錦輕聲回了句:“好。”
臨到要去城門迎接方堅那日, 宋陌竹特地來到時府門口去接時以錦。
宋陌竹的突然到來,也給了時以錦一個驚喜, 她出門就見到兩輛馬車停在府門口,向後望去才發現是宋陌竹來接她。
時浩急急忙忙地出門, 看時以錦還沒上馬車,便問:“姐, 你怎麽還愣在這裏, 不是說今日要早些走, 去城門接人嗎?”
時以錦“嗯”了一聲, 對時浩說:“今日你自己去吧。”
時浩這才看到後面站着的宋陌竹,格外開朗地向宋陌竹揚了揚手:“姐夫!那我就先走了。”
還沒等時以錦反應過來, 要去怪他, 時浩就一溜煙地跳上了馬車,催着車夫駕馬。
時以錦這才走到宋陌竹面前,眼神飄忽地看着他身後的馬車:“你來了。”
“來接你一起去城門。”
宋陌竹說完,就先上了馬車, 随即伸出手要牽時以錦上車。
時以錦的手放到宋陌竹的手上,宋陌竹一只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掀着簾子将時以錦牽進了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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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下, 宋陌竹都沒有放開時以錦的手,時以錦微微掙了掙,卻沒有掙開, 也就任由宋陌竹牽着。
時以錦見宋陌竹也不說話,就是牽着她的手,随着馬車的颠簸,她早起的那點困意也漸漸席卷了上來,她掩面偷偷打了個哈欠。
宋陌竹則是一直用餘光在注意着時以錦的反應,這時就開了口:“困了嗎?若是困了,就眯一會兒,離城門還有點路。”
時以錦聽着宋陌竹的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也沒敵過困意,悄悄點了點頭:“那我睡一會兒,到了你叫我。”
時以錦的頭往身後馬車木板上一靠,閉着眼睛準備打個盹。馬車似乎卻突然似乎駛過了一塊石頭又或者一塊異物,猛地一震,時以錦的頭馬上就要往後磕上木板。
時以錦手上一松,卻突然被宋陌竹護在了懷裏,也沒有感受到感受到預料之中的疼痛。時以錦在宋陌竹懷裏,擡頭看了眼宋陌竹的下颌,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掙了開來。
簾外傳來了馬車夫的道歉聲,宋陌竹只讓他小心一點
宋陌竹臉色卻看似平常,卻也不自覺地耳根,他重新握住了時以錦的手,順便将時以錦的頭撥到了他的肩膀上:“這樣睡。”
時以錦靠在宋陌竹的肩膀上,多少也有些心猿意馬,原本那點困意也都消失殆盡,只是靠在宋陌竹的肩頭假寐。
宋陌竹偏過頭看着時以錦的頭頂的發旋,也無聲地笑了。
等馬車停在城門附近,時以錦仿佛感知到一般,才睜開眼,假意詢問:“車停了,是到了嗎?”
宋陌竹掀開車簾看了眼:“下車。”
時以錦這才被宋陌竹牽引着踩着凳子下了馬車,等時以錦站到地面上,宋陌竹卻始終沒松開時以錦的手。
時以錦看了一圈,發現楊晝和畫眉就站在不遠處,她又掙了掙,卻發現宋陌竹卻恍若未覺,她不得已才拉着宋陌竹說:“你快松開,這麽多人看着呢。”
宋陌竹卻沒松開,反倒是用手摩挲了下時以錦,擡眸看了眼時以錦。
時以錦讀懂了宋陌竹眼中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放開,時以錦氣得推了他一下,宋陌竹這才依依不舍地将手松開。
畫眉和楊晝将兩人的小互動收在眼裏,見那兩人歸于平靜,才對視了一眼走了上去。
宋陌竹和時以錦見到另外兩人迎了上來,守城的将領見到司刑處的人來,以為他們是來捉拿要犯,也下來詢問了一番。
聽到只是來接人,這也才回到了本職。
他們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方堅等人如信中約定的時辰,一隊人馬出現在了城門外的不遠處。
過了城門處的盤查,方堅也叫停了衆人,下了馬車同宋陌竹寒暄,又同司刑處其他幾人見了禮。
方堅也是爽快之人,知道此行目的并不在來都城游歷,也直切話題,說要将林高等人押到司刑處。
宋陌竹等人原想着方堅一路長途跋涉,也需要休息,但方堅卻表示當務之急需要将這件事解決,給聖上一個交代。
當在寶鑄局的秦雪和高然收到消息趕到時,林高也已經吐露了一部分他所知道的內容。他表示他早就知道有人在成然村的地界勘探銅礦的情況,并且開鑿的時候也驚動了縣城,但當時就有人去了縣衙為林高送上了成箱的金銀珠寶和一封讓他不要多管閑事的信。
在官場浸淫許久的林高又豈會不理解信裏的含義,也根據信上的地址回了信,并且帶着衙役去成然村走了個過場,就象征着他對這件事的調查,并且也記錄了下來,就算其他人問責,也算有跡可循。
但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成然村的銅礦一旦開始,就需要大量的人力,也就有傳言說不少的人在成然村的地界消失,實則是被拉到了銅礦做礦工。
而林高從未見過與他通信之人,直到孫其正出現在務城,他才意識到孫其正似乎是去礦上監工的,他就将孫其正等同于與他通信之人。
後來有一次,孫其正邀他去酒樓用餐,他還以為是孫其正感謝他這段時間的照拂,他卻在飯桌上見到了陳豐之。他見到陳豐之只覺得這人不簡單,也以為陳豐之是找來看礦坑風水的。
卻又從兩人對話的字裏行間,發現孫其正對陳豐之甚是恭敬,林高也起了疑心,私下去調查了陳豐之的身份,卻一無所獲。
幾人又陸陸續續吃了幾次飯,林高逐漸确定下來陳豐之才是幕後真正負責礦坑的人,他也知道這背後還有孫其正的手筆。
而林高也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之前并沒有透露他偷偷地記錄了他們見面的時間地點,并且藏了陳豐之和孫其正來往的證據。
這一切可謂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孫其正和林高的事情這才被坐實了,但是從林高的話語中卻還始終沒有出現孫引的身影。
當宋陌竹向林高問到孫引可否有與他通信,林高只說孫引從未與他正式通信,所有的內容全都是通過口信。
聽到這裏,時以錦也不得不覺得感慨孫引可真是個老奸巨猾的老狐貍,做事也未留下痕跡。現在一旦出事,他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孫其正身上,自己也不過是落個教子不力的罪名,若是和故複會有所聯系,那就是謀反的大罪。
百密也會有一疏,時以錦相信只要孫引在這件事背後動了手腳,那就一定能找到相關的證據。
“你們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林高情真意切地說道,“就算去見聖上我也不會改我的說辭。”
時以錦也不知道林高究竟是經歷什麽事情,這才讓他現在如此的堅定想要去揭露銅礦背後的事情。
等到林高被帶走,方堅這才透露了一絲端倪,他表示林高似乎是在獄中突然意識到他做的是會株連九族的大罪,為了保命,這才全都招了。
林高的證詞也讓案子有了最新一步的進展。
其他押解進京的礦工,也只等他們指認了孫其正曾出現在銅礦上,指揮他們做事,也就再由方堅統一帶回務城。
等到方堅暫時将事情同司刑處和寶鑄局交接完畢,這才一臉輕松地向宋陌竹道喜:“宋大人,都說這好事傳千裏,我在務城時就收到了聖上為你賜婚的消息,還真是恭喜。我聽說宋大人要娶的是禮部尚書的千金,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姑娘,能得宋大人青眼?”
宋陌竹望向正在同秦雪說話的時以錦:“方大人已經見過了。”
方堅順着宋陌竹的目光望去,這才想起禮部尚書時容的名字,再想着之前的介紹,這才将兩人聯系在一起,笑着說道:“倒是方某眼拙了。那聖上谕旨可下了?”
“尚未。”
宋陌竹也皺了皺眉,雖得了聖上當着衆人的面賜了婚,但聖旨卻遲遲未下,他想着大概是要等私鑄錢的事情結束之後,才能等來那明黃的聖旨。又或者,皇後娘娘還未和欽天監選出讓她們二人成婚的吉日。
方堅見宋陌竹似是沉思,也未再多說什麽。
方堅見時以錦送走了秦雪兩人,朝這個方向走來,也向宋陌竹告辭,将空間留給了時以錦和宋陌竹。
“和秦大人在說什麽呢?”宋陌竹問她。
時以錦想着剛才秦雪同她講的話,也笑了:“剛才秦雪同我說,她這幾日頻繁出入司刑處,發現司刑處真是又苦又累,她說若是我想輕松點,要去寶鑄局她随時歡迎。還說了,如果我過去,她會把高大人換過來。”
宋陌竹看着時以錦一臉竊喜的表情,注視着她的眸子,悠悠地問她:“那你要離開司刑處去寶鑄局嗎?”
“其實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時以錦故意拖了長音,看了看宋陌竹的表情,似乎有些緊張,“你希望我去嗎?”
宋陌竹沒想到時以錦将問題重新抛回給他:“希望你留在司刑處。”
時以錦這才故作為難地說:“那我就不去了。不過不是因為你才不去的,司刑處本來就很好,何況肉圓還指望着我養呢。”
時以錦邊說,那只不知何時出走,又何時回家的三花貓,跑到時以錦的腳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