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總算生了,喜大普奔
“我會研究一下非天地宮的情況,然後盡快開始指揮開發,二哥你和蓓蓓,還會在H市留多久?”
陳蓓沒來得及理會旁邊男人擠眉弄眼的“交易還有效的吧”,“你不會想耍賴的吧”,“說好三次就是三次的啊”這樣的暗示,她上前一步抓住了慕初晴的手,溫柔的:“我會留到等你好起來。慕慕,王恂那厮不在,我真的不放心你。”
慕初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再看了一眼王恕,眼中戲虐之色閃了一閃:“那不如,到時候我在非天也給你安排一個位置?”方便我看戲啊!
“好!”陳蓓一口答應。
122、卧底(3)
“對了,”正以為說完了呢,那邊陳蓓和王恕對視了一眼,陳蓓幹咳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袋子,然後在桌面上倒扣過來---一根幹巴巴的蘿蔔幹,恩還是脫水了的那種,從裏頭蹦了出來。
“……這是要送我蘿蔔幹啃麽?”慕初晴看着這條幹巴巴的東西,心裏雖然大概的猜到了可能是什麽,但她卻伸出兩只手指撚起了那條沒多少水分的脫水幹,開玩笑的故意皺眉說道。
“慕慕!”你變壞了!陳蓓跺腳,“哎呀,”她搖頭,指着那個“蘿蔔幹”,“這就是那個人參精啦,薄懷跟王恂的協議裏頭,稍稍提早就把他的本體弄出來了,只是暫時失血,所以,托你好好養着他。”
“他居然不介意我養着一個小白臉啊,”慕初晴攤手嘀咕了一句,不過陳蓓倒是證實了她的揣測,慕初晴托起下巴偏頭用一種很促狹的眼神看了那可憐巴巴的蘿蔔幹一會,讓人瘆的慌的“嘿嘿嘿”笑了三聲,然後才故作嚴肅的重重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大包大攬,“放心,我肯定好好養着他,照三餐給水分,照三餐給陽光,安心!”
人參精需要陽光麽?
陳蓓和王恕面面相觑了一下---沒兩秒鐘陳蓓立刻扭過了頭,算,難得慕慕沒有繼續低沉,随便她愛怎麽折磨那蘿蔔吧,不管那蘿蔔一下子越發癟塌塌的,連上頭的半片本來就幹巴巴的葉子都好像全部蜷縮起來了,她笑了笑:“那慕慕你好好保重,先好好歇會吧,我跟這厮就不影響你養病了。”
“好。”慕初晴微微一笑,抓起了蘿蔔,到陽臺上去尋了個以前養花時候留下來的花盆,刨開土随便撕吧撕吧就把蘿蔔給種了下去。
可憐的“蘿蔔”這下真的徹底萎靡的不行了,慕初晴刨了坑種了樹,得意的拍了拍手,笑眯眯的跟蘿蔔說話:“要好好養病呦,小白臉,不然落到我手裏,可不夠你折騰的呢。”
這帶點兒戲谑和而已的嘟囔傳到了要離開的陳蓓和王恕耳朵裏頭,鬧的兩個人又是好一陣發呆,一貫看對方最不順眼非打即罵的陳蓓這下呆了一下:“那孟绛不會真被養壞吧?”
王恕攤了攤手---心裏倒是十分欣喜她好好跟自己說話了,嘴上卻沒露出來:“能被龍族養,可是他的榮幸,那小蘿蔔要是識趣的,就該好好養病,”一股子護短又愛家的口吻啊。
陳蓓擰了擰眉頭,破天荒的沒對他話裏的“狂霸拽酷”表示輕蔑和厭惡,王恕一看有戲,偷偷摸摸的從底下伸手過去要拉她的手,卻被剛剛反應過來的女人狠狠一把拍開---陳蓓剛回神就柳眉倒豎,直接喝了一聲:“狗爪子放遠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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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才不是狗呢……”這句話只敢在心裏嘀咕,王恕摸了摸自己被拍紅了的手背,卻只好一臉讪讪的笑了一笑。
***
那兩能鬧的雞飛狗跳的家夥一走,慕初晴立馬一把沖進了房間裏頭。
小床上,兜兜那孩子,不,現在大名叫做王奕的家夥,正在那邊兒的小床上睜着大眼睛往她這邊看過來。
慕初晴一看之下就“呀”了一聲,捂住了嘴。
兜兜現在可不是人形,那烏溜溜的眼睛,可是長在一張動物的臉上!
她跟王恂用獸型“坦誠相見”過,說實在的,貔貅那形貌……別說好看了,要是說布偶貓那萌态能打90的話,大部分萌寵狗狗能打80分的話……貔貅那“戰鬥外貌”,大概能吓得人抖抖索索,威風是夠威風了,讓人半點也不想親近。
假如不是因為那獸态底下的皮囊,慕初晴肯定半點也不會喜歡那形貌。
但這會兒,瞧着兜兜的樣子,她的心都要化了---小時候的貔貅怎麽能這麽萌這麽可愛呢!
它的身體是那種翠翠的淺綠色,體表覆蓋着很細軟一看就十分好摸的白色的毛發,頭上頂着兩個角,四爪蹬在地上,尾巴翹的半天高,尾巴根部還有個好像馬尾一樣飄逸散開的一撮毛發。身體上頭沒有那種威武的鱗片,嘴裏頭只有半顆奶牙,看上去一點兒殺傷力都沒有,眼睛水汪汪的,讓慕初晴這個毛絨控簡直恨不得上去揉個半天才好。
結果原本在那邊拼命抓欄杆想要爬出來了小貔貅一看見她就呆住了,跟她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立馬“嗚嗚”發出了兩聲哀鳴拼命玩床裏頭擠---顧頭不顧腚,把個圓鼓鼓肥嘟嘟的屁股朝外對着她,慕初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貨怎麽躲她這個做媽的跟躲洪水猛獸似的,但怎麽,這動作能跟貓咪一樣這麽愛賣萌呢!
她眼珠子轉了一轉,想着小包子反正是看不見,她蹑手蹑腳走到他的小床邊上,拿了一塊紙巾就捂住臉開始“嗚嗚嗚”的假哭。
說是假哭,肩膀一顫一顫的,故意發出聲音來,那邊正在一陣一陣鑽動蠕動的小山包果然瞬間停了一下,從被子裏頭陡然露出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然後沒多久,兜兜就變回了小孩子的樣子,七手八腳的要從被子裏爬出來,肥嘟嘟的手拼命玩她那邊伸,嘴裏也發出低低的“麻麻”的那種含糊的叫聲。
嬰兒的聲帶還沒發育完全,所以聲音特別含糊,慕初晴瞧着他半邊身體都因為急切要撲出嬰兒床了,立馬拉下了手,咳嗽一聲不開玩笑了---兜兜一看她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馬上知道自己被無良母親耍了,這孩子對麻麻超級好,簡直比他爹還溫柔體貼一百倍,這會兒居然也不生氣,只是愣了一愣就一下子洩了力氣,一屁股跌坐在床上,一臉的沮喪。
“兜兜,”慕初晴上去揉了揉他的腦袋,“不要生媽媽的氣哦。”
兜兜嘟了嘴捂着臉不說話。
慕初晴低低嘆了一口氣:“因為媽媽只剩下你這個寶貝了啊。”
欸?這是什麽意思?
原本捂着臉低落的兜兜忽然聽見了這個好消息,想着那個混蛋無良老爹好像真的沒看見,他心裏一下子被喜悅充滿了:以後是不是沒人跟我搶媽媽了?這個好!這個太贊了!
他啪嗒一下擡頭,想看個真假,慕初晴當然看出了他那雙黑白分明又裝不住心事的眼睛裏的意思---這父子是冤家還真沒說錯,瞧,連這麽個小包子居然都就能表現的這麽明顯,讓她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她無奈了,不過既然看懂了他的問詢,她也就按着他想知道回答了:“你爸爸他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呢。以後啊,媽媽就跟兜兜相依為命了。”
哦也哦也!小包子簡直要歡呼了,伸手出來要抱抱,慕初晴也滿足了他,還在他左臉上嫩嫩的皮膚上親了一口:“兜兜要好好保護媽媽哦。”至于要尊敬爸爸已經和爸爸處理好關系這些意思嘛,慢慢灌輸吧。
實際上她倒是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好像這些所謂的龍子們,對自家爹都不怎麽尊重呢。
看王恂就有數了:他之前沒跟她主動提過自己的家庭,就連王恕王舜他們,都是出現在她面前了以後,她才知道的。
而且,聽他們的話,好像王恂的父親也還在生---畢竟兜兜的大名就是他給起的,但那人不但沒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過,就連王恂,好像也沒主動提起過他。
這不像某些男人一樣,代表着的是王恂對她的不重視---以至于不主動帶她融入他的生活和朋友圈,相反的,好像是截然相反,是王恂和那些人之間的聯系不夠緊密,以至于他覺得,她并沒有太多的必要去認識他們吧。
慕初晴大概的猜測到了其中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這些龍子在未出世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我意識,而且,他們的自我意識攜帶着龍族的傳承記憶,所以在沒出生之前,雖然口不能言,**也還脆弱,但實際上,卻已經是将近完整的人格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親情緣薄。
之所以跟媽媽更親近一些,可能是因為她才是那個真正懷孕,感受着每一個胎動,每一點脈息的人吧。而且,當兜兜還在她肚子裏的時候,她常常隔着肚子跟他說話,這樣才讓他覺得親近,所以說,親情,也是需要培養的吖。
也好,王恂不在的時候,她會慢慢的讓兜兜對他這個父親更親近一點的。
她跟兜兜鬧了好一會,等兩個人都玩的氣喘籲籲的,慕初晴這才試探性的問他:“對了,寶貝兒,在你的傳承記憶裏,有沒有關于神之瞳的記憶?”
兜兜震了一下,擡頭有些出神的,沉默的看着她。
他可不會作僞,這一下慕初晴就看出來了:“有?”
兜兜遲疑了好久,然後索性擡手啃手指---裝傻。
哎呦呦呦居然不肯說就賣萌啃手指裝啞巴啊,慕初晴沒好氣的揉了揉他腦袋:“連媽媽都要瞞?”
兜兜偷偷看她,看她好難過的樣子,想了半天,最後這才一臉挫敗的垮了小臉,無奈的點了點頭。
“哦,真的有。”慕初晴呵呵的笑了兩聲,又抱起他來親了兩口,“等你能說話了就告訴媽媽呦。”
現在他連媽媽兩個音都發不準,問消息什麽的乃是浮雲啊。
123、開發(1)
周一上班日,同樣,這也是爆炸案之後,薄懷“迫于壓力”離開大陸兼辭去總裁一職,導致非天易主之後的第一次股東大會召開之日。
非天大樓已經被炸毀,而非天還剩下的精英們,則是被手機通知,來到H市最大的一處五星級酒店的會議室裏集合。這是在非天爆炸案之後,他們首次得到有關善後和後續處理的消息,也是在非天股價連日暴跌之後,人心浮動之際,穩定內部緊張情緒的一記強心針。哪怕是股價跌停,哪怕是薄懷和整個團隊撤資撒手,但爛船還有三根釘呢,非天留下的家業依舊龐大,生下來的非薄懷嫡系的人員不少,這些人聚在一個會議室裏交頭接耳,沒一個人說的出非常準确的消息---全都是“可能”,“聽說”,這也導致了整個會議室裏彌漫着一種緊張的氣氛。
誰知道新老板會不會有了縮減人工而大肆裁員?
誰知道新老板會不會大大改變既有的政策和方針?
他們原本的職位,會不會有變動?
甚至,有些人手裏是有持股的,是要現在割肉,還是繼續持有,這都是一個在今日會議之後,他們就希望能得出結論的問題。
這些人聚在一起的時候,竊竊私語不絕。
“新任總裁是什麽人,你們有聽說麽?”
“只聽說是大陸人,”有個消息靈通的股東這麽說道,“公司上次爆炸案之後,警方不是一直在調查麽,這兩天你們沒見調查員撤了?”可見,老板背後有人吶。
非天大樓雖然是被炸毀了,但那塊地皮還在,地段很不錯,要是能重建,或者是賣掉,都是一筆很大的流動資金。而警察多忙活一天,非天的損失就多一點。
調查員早一天撤,就能早一天盤活資金。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警察那邊未必是得到了多少結論,如今會撤,只說明了一件事---上頭有人發了話了。
“難道是新老板……”
“嗯。”那人點了點頭,“舊東家可沒那麽深的政府根基。”薄懷是英國籍,享受了一部分的國際友人待遇的同時,卻也沒法完全融入。畢竟,CN是一個講究資歷,人脈以及關系的社會,向來如此。
“上頭有人啊,”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麽說起來,新老板可能是X二代?”
“這就不知道了。”
“嗨,管他新老板是什麽人呢,我只要我這個位置不動,就心滿意足啦。”
這夥在社會上也是人五人六的社會精英,八卦閑磕牙起來,實際上也跟三姑六婆差不多。只要是人,是社會化生物,似乎都喜歡聊八卦來滿足寂寞的耳朵。他們這會兒正等得百無聊賴,眼看着時鐘差兩分鐘走向約定好的八點,而座位基本上已經是滿滿當當,只除了嘴上首,這會兒忽然聽見門外走廊上,傳來一陣高跟鞋的清脆聲響。
并不只是一雙高跟鞋的聲音,至少有五六個穿着高跟鞋的女子一起走動,才會在大理石地板上敲擊出如此整齊一致的響動。
一群人一凜,立馬整領帶的整領帶,藏茶水的藏茶水,理衣服的理衣服,反正只片刻,一個個立馬都精神百倍,打足了二十萬分的精神。
一道道眼光定在會議室的門上,萬衆矚目之中,門這時候被輕輕推開,人群裏,有些認得那個打頭女子的股東張大了嘴,低呼出聲:“慕總監!”
她怎麽會在這兒?
走進來的一群人,打頭的正是慕初晴,她後頭只落後一步,肅着冷臉跟着她的是陳蓓,再後頭,是慕初晴親自點的,要為這次會議做記錄的,她曾經親手幫過一把,和她在“電梯驚魂”事件當中共過患難的虞漾。
這一行人衣冠楚楚又帶着各種辦公器具走進來,後頭的三男二女迅速散開---這五人實際上都是龍族的仆役,以前和陳蓓相熟,這會兒得王恕同意,便借了過來鎮場子,最後一個仆役手裏,還推着一輛嬰兒車,車子裏頭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正吸着手指睜着一雙眼睛,好奇的望着一衆人。
這孩子的眼睛格外明亮又清澈,就像是成年人一樣閃着睿智的光,底下有人偶爾和他對望一下,竟倏然覺得這孩子的眼睛裏像是藏着什麽尖銳的東西,就等着紮人---那感覺竟弄的怪瘆人的,這會兒,當真是沒人敢跟他多對會眼。
小嬰兒跟一衆西裝革履的“精英”,實際上是極為不協調的一幕,但不知為什麽,卻竟沒人敢提一句反對,那孩子被推着放在了慕初晴身邊躺着,安安靜靜的看着。
其他仆役們這會兒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擺放筆記本電腦和準備PPT,節奏如同行雲流水一樣的俱有一種格外齊整的韻律,慕初晴在上首靜靜看着,這畫面立時就構成了一種非常俱有壓力的氣場,會議室裏,幾乎是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慕初晴看着幻燈片什麽的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上前一步就站上了臺子,清了清嗓子,她聲音不高,眼眸明亮有神:“這裏有一小半人認識我,另外一大半人不認識我。不管認識我還是不認識我,今兒個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慕。各位以後可以喊我慕董。”
一片“嗡嗡”一下子響了起來--她這一句話已經把她的身份點的非常明白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這一個“慕董”,便說明了她如今的身份,不再是曾經總攬財務,但并不太服衆的財務總監,而是目前非天的最大持股人---這個董事的身份,跟X總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也有些人曾經知道慕初晴的底細---說白了,她不過是個名校畢業,文憑好看,履歷OK過得去,給薄懷請來擺在那兒做門面的財務總監罷了。何況,她在這兒也只幹了幾個月就辭職了,她家裏,似乎并沒有如今傳聞中,最大BOSS那麽深厚的家底。
可是今日,她的排場和氣度,卻竟像是脫胎換骨!
事有反常必為妖,在座的都是人精,當下只是輕微騷動,卻沒人開口說話。
慕初晴眼眸掃了一掃,見四座俱寂,大家都在豎着耳朵聽她的說話,便微微一笑:“薄懷如今回了英國,非天股價暴跌,這些,我和在座的各位都一樣清楚。非天多事之秋,股東大會我已經召集開會了,但要一個多月之後才能舉行,今兒個請各位來,是就非天目前的情況,和各位做一個通報。”
是通報,而不是商量。
這個年輕的女子,雖然語音帶着一種吳侬軟語的淡甜,但話語裏的味道,卻是铿锵有力,和她當年還做財務時候八面玲珑的客套完全不同了。
有接觸過慕初晴的人,竟像是從她的語音裏聽出了一種呼之欲出的殺氣。
“非天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PPT随着她的話語開始一張一張的播放,非天大樓的廢墟,舊市街亂七八糟的現場,還有一瀉千裏的股價圖。
這些,在座的人都再清楚不過,只是慕初晴把這一切都擺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大家卻都覺得---實在有些叫人覺得殘酷。
“想必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肯定是想過,要把你們手裏的持股給賣掉的,如果有人想賣的話,”慕初晴給旁邊站着的仆役打了個眼色,只聽“啪嚓”一聲,那些人原本拎着放在牆角的箱子被他們拎過來扔在了桌子上,一打開,紙幣的光,照的有些心神不定的人亂了呼吸---全都是五百面額的歐元,一張就是五千人民幣,這一箱一箱的全是歐元,這得有多少錢?
“在座的想賣股票的,我今天就可以全收下來,按照爆炸之前的價位,”慕初晴淡淡的說道,“有人要賣麽?”
滿場俱靜。爆炸之前跌停之前的價位?這女人是發了橫財了吧?不拿錢當錢?
但沒有人動。
還是那句話,事有反常必為妖。這女人既然敢開這個口,錢也丢在了桌上,不如聽聽,她到底要說什麽?
“沒人賣?”瞧着底下沒人動,慕初晴挑了挑眉,示意PPT翻到後一頁---再往後一翻,立時出現的,就是那張王恕帶給她的,關于文物開發的文件,以及舊市街真正的地宮入口。
底下人一看就明白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
她連這個都拿得出來,這下還能有人懷疑她“上頭有人”麽?
慕初晴點了點頭:“現在沒人賣,這樣吧,你們聽完我的開發計劃,若是有人願意賣給我股票的,我也照樣收。”
整一個開發計劃,是龍族那邊的團隊費了好幾天的心血才敲定下來的。自然是做的盡善盡美,整個大餅畫的非常圓。
慕初晴已經為了今天的這場秀演練過了好幾次,她不出意外的,在底下人的臉上,看見了一種混合了信任和貪婪的神色。
沒有什麽比利益更讓商人眼熱的,沒有什麽,比赤.裸裸的利益更讓人容易盲從的。
眼看着大跌了股價,卻似乎還能在未來撈到好大的利益,有什麽比這個跟合算的投資?持股,當然繼續持股!
在一片陡然粗重了的呼吸聲裏,卻忽然響起了一個有點不和諧的,唱反調的聲音:“美好藍圖人人會做,大餅人人會畫,但以慕總的履歷,又以什麽來保證你的藍圖能得以順利實施呢?要知道,慕總回國以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非天又不是家族企業,也不是一言堂。我這麽說,勿謂言之不預,若是未來的收益沒有這麽多,甚至國家政策一變,不管出土了什麽都要上交,到時候賠的血本無歸,慕總能擔得起這個責任麽?”
說話的是在非天裏很有年資的一個中年男子,他素來沉穩,這會兒說的話雖然是唱反調,又是潑冷水,但卻有不少人在暗暗點頭---說出了他們的心聲啊。
俗話說得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年輕小姑娘,瞧着都不到三十歲了,做財務總監就已經夠離譜的了,這會兒還要掌管整個企業的大局,做龍頭老大,這可實在讓人難以放心啊。
賺了還好,賠了,她要是也拍拍屁股走人,那他們可怎麽辦呢?
慕初晴微微一笑---這個問題,的确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笑了笑,話鋒忽然一轉,轉到了某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上:“我結婚了這件事,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吧?”
這跟我們問的問題有什麽關系?
一堆人面面相觑。
“我的丈夫,叫做王恂,而他的英文名字叫做Alexander,所以連起來,在Wall Street(華爾街),很多人稱呼他為Alexander Wang。我的确只是無名小卒,但他的名字,熟悉金融的人,可能都聽過吧?”慕初晴抛出了最後一個重磅炸彈。
兒童車裏的娃娃這時候愁眉苦臉的開始吮手指:麻麻居然又開始喊那個人了,吐豔。陰魂不散的壞蛋。
“Alexander!”底下有個一樣是名校畢業在華爾街實習過的男人驚呼出聲,“難道說,整個投資計劃都是他……”
慕初晴含笑點了點頭---其實是我做的啦,不過我才不會告訴你們真相呢,她指了指後面那一排嚴肅的男女:“這幾個人,都是他手下的團隊。”這句話倒真不是假話來着。
“哦哦哦……”底下一片開始科普的聲音,慕初晴瞧着他們竊竊私語一片淩亂,便把自己和王恂的結婚證給拿出來秀了一下,臉上也顯出了幾分甜蜜的意味:“有他負責整個投資計劃,以他的過往歷史,你們應該能放心了吧?”
底下已經有王恂的腦殘粉開始高喊了---誰叫這家夥是華爾街有名的華裔金手指呢:“放心,當然放心,慕董你現在就是提高十倍,我們也不賣了!”
……王恂,你看見沒有,你的腦殘粉好給力啊。
姐熬夜做了這麽多天的詳細計劃,還不如一張結婚證好用。
太虐了。
混蛋貔貅,你現在又在哪裏呢?你知道,我在想你了麽?
124、開發(2)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絕對是正理。
如今既然有錢開道---慕初晴拿了龍族的財産往下砸,的人力又最是廉價,而在某種意義上說,連人命在這塊人滿為患的大陸上,都是有價格的,而她既然開了這個口,又鼓起了底下人的信心和勇氣,再加上各套的手續又很齊全,也是因此,從這個時候開始,開鑿地宮的事情就進入了一種可以光明正大公諸于世的良性循環。
但饒是可以上得了臺面,在開鑿的過程裏頭,卻依舊是有一些詭異的事情,頻頻發生。
比如說,有農民工在挖掘地宮的時候,看見一閃而過的影子。
或者隧道內的燭火,會在完全沒有風的情況底下驟然熄滅。
原本好好的監視器會忽然斷線,燈光會頻頻閃爍---算起來,其實是真的有點兒恐怖的。
甚至于,期間發生了好幾次的事故,但事後去查,卻查不到詳細的原因。
慕初晴坐在總裁辦公室那邊一直關注着這個進展,而龍族那邊,通過王恕傳達過來的信息卻很簡單:不過是雞毛蒜皮裝神弄鬼。
想要阻攔他們的進一步行動,這個……是遠遠不夠的。
由于傳達到她手上的這個消息十分堅決,加上發生的不過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務而并沒有出人命,所以,從慕初晴這個總裁往下,竟一時沒有人喊停。
而随着地宮的進度一步步展開,小心翼翼的深挖一步步往下,也随着掘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慕初晴看着那些似乎有點兒眼熟的繪在器物和牆壁上頭的圖騰以及随着歲月的流逝失去了光澤光芒亮度的古物,她心裏就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對于墓穴主人的身份,一時之間,也多了一種,基于這些事實的猜測:很像是……傳說中的四海之主,龍。
龍生五爪,盤旋九天---那身形龐大,身段威武而猙獰。
那樣讓人眼熟的,在華夏千古文明當中占據了重要地位的神物。
假如這墓穴的主人真的是龍,那麽所發生的一切……包括因為那塊血玉而發生的故事,似乎也就十分合情合理了。
難道說,那塊血玉,竟然是用龍血所沁?
由于這個猜測,好端端的,青天白日她居然硬生生打了個寒戰,忽然想起了一句話:龍之變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則吞雲吐霧,小則隐芥藏形:隐則藏于波濤之內,升則飛騰于宇宙之中。而這處的地宮,根據專家的預測,所占據的位置是遠遠不足以放下一具如同圖騰當中所繪那般規模的“龍體”的,假如這處的地宮的确不大,那麽這具龍體,恐怕也并非十分龐大吧?
慕初晴沉思着,這時候門上傳來了輕輕的叩響。
她這時候才從電腦屏幕上頭的照片上扯開了眼睛,輕輕阖上了電腦蓋子---就在蓋子阖上的那一瞬間,沒有人看見,在電腦屏幕上頭的圖騰居然猛然動了一下,金色的光澤微微一閃,最後才歸于沉寂。
“總裁。”進來的是陳蓓,她們這時候是在辦公地點,用的稱呼自然也十分正式了,“工地那邊報告上來,底部所積的毒氣,排空大概需要十幾天。這段時間……”
人工空着要做什麽?
言下之意,慕初晴當然聽懂了。
她揉了揉額頭,勉力打起精神。這段日子,她雖強力支撐,勉勵維系自己面上的平靜,但真正對她熟悉的人其實看的出來,她現在整個人就是一張已經繃緊到了極點的弓弦---如果再緊一下,可能就要斷掉了。
對她來說,對自己丈夫的擔憂,就是把這張弓繃緊起來的壓力,而促使她不停往下日夜辦公才能稍稍排遣的,就是對那個男人的思念。
陳蓓看的出來她強打精神底下的疲憊,看得出來她粉黛底下深深的黑眼圈,她頗有點兒憐意的走到了她身旁,偏過頭來,這時候也管不上上下尊卑了,輕輕伸手憐惜的問她:“慕慕,我給你揉揉太陽穴?還有你的肩膀……瞧瞧,繃得這麽緊。慕慕,你還是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這樣下去,天長日久這麽撐得住?到時候哪怕是他回來,瞧見你這樣也得心疼壞了,何況,你還有兜兜要照顧。公司裏的事情,哪怕是百廢待興,哪怕是萬事開頭難,總也重要不過你的身體,對不對?”
她說着已經伸出手來準備給她揉按兩下,她手指輕輕按壓,從臉龐而下,立時便感覺到了慕初晴肩上的肌肉幾乎是完全糾在了一起,而不管是臉上還是身體上,竟都沒有了一點點肉。
她梳着高高的發髻,這些日子始終穿着正式的西裝,但這具身體,總還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哪怕表面上再鎮定,在這個時候,她實際上……還是緊張,擔心,害怕的。
陳蓓的心裏生出了說不出的憐意,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看着慕初晴的表情,是格外的,從未對其他任何有人有過的柔和以及脈脈溫情。
某人原本隔着一幢大樓隔着玻璃窗在那邊看着的,但這時候看到這裏,這貨簡直是恨不得一拳砸碎玻璃窗,一腳跨越兩幢大樓,然後一下子破窗而入把她們兩個人分開---這種事情,叔叔可以忍,嫂嫂也不能忍啊!
這要如何忍?
他幾乎是把自己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但他卻還是……勉為其難的,忍到了最後。
一直到陳蓓無限憐愛的看着慕初晴靜靜阖上眼眸趴在桌上的側顏,到最後她給她披上了大衣這才慢慢從辦公室裏挪出來的動作,某人看的怒火萬丈,但居然……他自己也很詫異的,按捺住了那種根本無法忍耐的怒火看到了最後。
只是看着她準備下樓,那貨這才妒意填滿了胸臆的拔腿沖到了她面前,在陳蓓有些詫異的,更多的卻依舊是不容錯辨的厭惡的眼神當中抓住了她的手臂---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一句話沖出了他的胸口:“你喜歡的人是她?”
這個她,一樣沒有He, She,或者It的區別,但陳蓓居然聽懂了。她也讀懂了。
她眯起眼睛來揚了一揚頭,看着他俊美,張揚跋扈棱角分明,她曾經十分害怕的這張臉,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笑意:“這跟你無關。”
我的心在哪裏,在誰身上,和你無關。
“那你想和誰有關?你想我成全你們?”
陳蓓失笑:“你肯麽?”
“你想得美!”不出所料的霸氣的否定。斬釘截鐵毫無商量的餘地。
是她預料當中的結果。但為什麽,她還是有那麽一絲,很淡很淡的失落?
陳蓓的笑容倏然一收---看的王恕胸口一陣悶痛,總覺得,好像是失去了什麽:“我知道你會這麽說的。所以我不是在你身邊麽。”
“……”王恕定定看着她,陳蓓看着他陰霾的臉,忽然妩媚一笑,踮起腳尖,堵住了他的嘴唇。
瞧,這貨就是這麽好打發,典型的……下半身決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