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總算生了,喜大普奔
…”
王恂湊到她耳邊,指了一指右側角落裏一個金發碧眼正在舉牌子的女人,那女人是第一個把價位擡到三億一的,她喊價急迫,顯然對這個五號展品有極大的需求,王恂輕輕朝着她那邊努了努嘴:“教廷的人。”
後方又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往上加了一千萬,王恂凝神瞧了一眼,冷哼道:“歐洲黑暗議會的人也來湊熱鬧……”
場中這時候還有餘力往上擡的不過是四五家,三家是歐美人,一家印度人,一家卻像是鄰近的某個島國人。
王恂這會朝着慕初晴如數家珍的一一說了她的判斷,末了沖着她攤了攤手:“你要不想要,我們就不再舉牌子,這樣可比原先的判斷速度快多了,我也是怕夜長夢多……”一下子就知道都是哪些人在背後了緋礬囵昙。
慕初晴有些嗔怪的瞧了他一眼:“這喊價有什麽夜長夢多的?人都在這兒了,你這麽心急。”
不過她這會兒聽王恂一一道來,仔細想了一想卻也覺得忍不住的詫異,訝道:“怎麽都是外國人?”
先前明拍的時候還有不少國人的,怎麽這會兒,場中雖也見不少亞洲人外貌的,但仔細想想,要不就是給外國人做中介的,要不然,就是非本國的亞洲人士。
怎麽想都覺得奇怪呢。
王恂的眸光漸深,嘴上只說:“不知道呢。”手裏,卻将她攥的更緊了一些。
面上的喊價這時候已經将近了尾聲,竟然是那個教廷的女人,在和島國的矮小男子“你上我下”的搶奪不休。
最後的價格在四億五千萬開始拉鋸,兩個人都是面色凝重,這會兒沒有再一千萬一億的往上跳了,而是一百萬一百萬艱難的往上擡。
似乎是那個教廷的女人準備的更充分一些,她最後報出了四億七千萬零五百萬的價位,那島國男人終于頹然,靠在了椅背上準備放棄。
就在這時候,已經沉默良久的王恂忽然站起來狠狠往上一舉牌子---慕初晴一下子沒拉住他,眼瞧着他笑眯眯的,顧盼自得的喊出了“四億八千萬!”
“卧槽!”慕初晴一把拉空,忍不住揉了揉額頭,嘴裏蹦出了一句髒話:王恂你這是幹嘛啊啊!
那金發碧眼的美人本已經滿臉笑容,這會兒豁然回頭望過來,臉上滿滿的全是怒色,王恂居然朝着她得意的咧了咧嘴唇:這兩人先前因為一百萬而僵持不下,顯然這已經是她能動用的所有流動資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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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會兒直接又往上加了五百萬,直接突破了對方的心理底限。
那美人擰着眉頭看了他好一會,忽然叽裏呱啦的朝着連說帶比劃的在那邊吼起來---不誇張,絕壁就是用吼的。
那聲音,和她柔美乖巧又無辜的外形一點兒也不相稱,王恂聽着她的叽裏呱啦,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慕初晴是一句沒聽懂,她拉了拉王恂的衣袖,有些緊張的問:“她在說什麽?”
“啧,”王恂略帶輕蔑的瞥了一眼那個女人:爺跟你争,是為了你好懂不懂?他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她說,要當場檢驗我有沒有這麽多錢,嗯,說國際市場上從來沒聽說過我這麽一號人,怕我是來故意搗亂的。”
站在這臺上的要是換個經驗豐富的拍賣師,說不得說幾句也就岔過去了,畢竟非天的VIP客戶,哪怕像是王恂這樣開了後門才坐在這兒的,全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但這會兒主持這拍賣會的拍賣師可是個“菜鳥”啊。他最擔心的,實際上是這壓軸的東西流拍,連帶着,那4%最後會落到他手裏的提成也給泡了湯。
是以,這會兒他聽着旁邊的翻譯一句句的說了,想了一想居然真的同意了,對王恂點了點頭:“這位先生,我們需要再一次确認您的資金……”
卧槽!這下在心裏低咒的換成了王恂。
他出價的确只是臨時起意:說起來,他方才忽然想到,不管那混血兒辦這場拍賣會的用意究竟是什麽,他要破這個局,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破了他的拍賣會。
不管是把這東西買到手,還是讓這個東西誰都買不到手,不都是一樣的結果麽?
王恂的确有錢,但這個錢……要确認卻很麻煩。
他一下子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落在那教廷女人眼中,她越發的不依不饒起來,大叫大嚷,風度全無。
場面僵了一下,王恂惱火的沖着走過來的警衛吼了一聲:“真當爺沒錢?”
随便從腰間的袋子裏一掏,就是一顆通體渾圓的明珠,有女人的拳頭這麽大,一落入那人手裏的盤中,就立刻如同走珠一般的轉動不停。
這是珍珠當中最名貴的走盤珠。
王恂瞧着那教廷女人的眼眸裏也多了幾分惱火,他伸手把袋子一掀,裏頭滴溜溜滾出了一整袋子這樣的明珠,足足有三十六顆,正好成套。
王恂指着那一袋明珠冷笑道:“光這東西,就價值連城。我身上沒直接帶現金,是因為幾億,我要是拿麻袋裝,都帶不進來……”
場中立刻嗡嗡連聲。
有些人看着王恂的眼神就變了,慕初晴聽他這麽說話忍不住的撫了撫額頭:她猜到了王恂想要扮演什麽角色。
他和她穿着古裝,場中這麽多的“異能人士”,估計,王恂就是想所有人把他們兩個看成那種,剛從大山裏出來,有錢但不通世事的土老帽吧---因為只有土老帽,才會不在身上帶信用卡,而是號稱要拿麻袋裝現金的。
估摸着臺上的拍賣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愣了半天這才苦笑了一下,無奈的攤了攤手:“這位……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們這場拍賣會是不接受以物易物的,先生您若是沒有足量的信用或者現鈔,我們的确不能接受您的出價,很抱歉。”
王恂還要糾纏,這拍賣師估計是怕了他了,狠狠拿手裏的錘子一敲臺板:“這位先生的出價無效,現在最高出價是這位女士的四億七千萬零五百萬,還有沒有人有更高的?”
“三,二,一……成交!”随着錘子的重重落下,宣告了拍賣會的結束。
拍賣師微笑着請了那個教廷的女人和其他标物的得主走上去,當場在那邊過賬和結算。
錢到了手,後臺負責接東西和送東西的人得了遙控開始交接,眼看着一切順利,忽然,拍賣會原本緊閉的大門“哄”的一聲從外頭被轟開,硝煙彌漫之中,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從外頭拎着槍支,控制了整個會場唯一的出入口---大門。
王恂瞬間緊緊握住了慕初晴的手,臉上雖無懼色,但多了幾分疑惑:這又是玩什麽?
他偏頭靠在慕初晴耳邊,聲音低低啞啞的:“慕慕,一會躲人群裏就好了。”
“好。”慕初晴知道自己的肉體完全還是普通人的肉體,雖然不清楚王恂的肉體抗打擊力有多高,但她瞧着那些人的荷槍實彈,卻還是忍不住的心頭一顫的:她的異能可跟“刀槍不入”毫無關聯,看見這種赤.裸裸的暴力手段,到底還是有幾分畏懼的。
王恂見她乖巧,點了點頭,門口處,當先走進來的那人已經一腳踹在了拍賣師頭上,打的他滿臉是血的倒在了拍賣臺上。
底下的賓客,有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只是中介過來代理一下的驚慌失措想要往外跑,另外一些明顯是異能者的,則是眼神閃爍,眼見得,在這個時候,想要抓機會暴起殺人了。
的确,在某些“超人”眼中,現代槍械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這些綁匪,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嘩衆取寵的小醜而已。
但旋即,那當頭的綁匪一撕自己的胸膛,那邊就露出的一整排雷炸藥,就叫這些很是自以為是的異能者,停頓了一下。
王恂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喃喃低聲說道:“這炸藥要是真的炸了,整個非天大樓大概都要倒塌……”
到時候,這整個場中的也不知道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最少,這裏有些非肉.體系的異能者,估計是絕對沒得活了。
這下好了,異能者們之間也在互相制約,誰都惜命,那些非戰鬥系的一時牽制着肉.體系的,誰也不敢先動手,一下子,場中竟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哪怕是王恂,一看這些炸藥,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慕初晴的安全,所以無來由的後怕,還好沒人動手,否則哪怕他能夠全身而退,慕慕可要怎麽辦呢?
慕初晴卻忽然閉上了眼睛。
被王恂握着的手指一陣顫抖,她把頭靠在了王恂肩膀上:“我想起來了……”
王恂豁然回頭:“怎麽?”
慕初晴咬牙低聲說道:“你知道為什麽臨出門我忽然不讓兜兜跟我們來麽?”
王恂的眼瞳瞬間一縮:原本他們是商量好了的,今兒個就要故意帶小包子一起來拍賣會,反正都打定主意要扮作“土老財”了,也不在乎多一項帶孩子來上流場合的不合時宜了。
但不知為什麽,慕初晴一覺醒來卻忽然毫無理由的變了主意,跟他說,不帶孩子一起過來了,于是不管兜兜怎麽哭鬧,王恂怎麽表示“不高興”,小包子還是被留在了家裏,由狐妖暫時做了看護。
“你預見了……”王恂的臉上依舊帶着未曾散去的震動。
“但我又忘記了。”是在夢裏看到的,但她醒來的時候是依稀記得當時的急切,依稀記得一點點當時的緊張,所以毫無理由的就要求小包子留在了家裏。
但或許就像某些科學雜志裏說的,大部分的夢境當人醒來之後都不會記得,所以她的确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堅持了自己的意見。
到了拍賣會現場之後,看見那個拍賣師的第一眼,她好像又恍惚了好一會,當時像是又看到了什麽,但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個記憶,卻被她選擇性的,暫時吞了下去,沒說起。
因為總覺得,會血流滿面的,讓她産生了某些不好預感的,并不只是這個拍賣師一個人。
她夢裏看見的血腥和殺戮,也遠遠……不止于此。
王恂看見了她臉上的凝重。
他噎了一下,輕聲叱道:“回去再收拾你。”
說是叱喝,但實際上話裏只有輕微的不滿,更多的是滿滿的擔憂。
兩個人說話的當兒,那一群黑衣服黑頭罩的綁匪,已經提着槍管一個個的敲了過來,這會兒瞧着他們還在這邊竊竊私語,中間一個負責他們這塊的居然一槍托就打了過來,差一點打到王恂的臉上:“他媽的,說什麽呢?你們兩個,給我過來蹲好了!”
那兇惡又頤指氣使的範兒,再看另外一些綁匪,也是一樣的情況,王恂這會兒心裏便更加有了底:這些人,似乎一點也不清楚,他們面對的是一群什麽樣的人質和肉票。
暫且靜觀其變吧。
這是在場大部分人的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上個月日更了一個月,于是昨天休息了一天。
這個文的話……進入收尾階段了。
☆、血色彌漫(2)
底下的“被綁架者”,至少有一半的人,是抱着一種看戲的,打醬油的,靜觀其變但并不緊張的心情。
如果他們是演員的話,那麽毫無疑問的,他們表現出來的,是非常不合格的“綁架劇”舞臺。
相當的,不專業。
但除去這一半,相比之于即使是被槍指着腦袋還面不改色的微微蹲下來的這些人,另外那些普通人的情況,則是要不堪的多了。
慕初晴蹲在王恂身邊,旁邊都是被反綁了雙手推着蹲下來靠在一起的人群,她小心的看了看身邊兩側或者面如土色,或者渾身顫抖臉色雪白的人,用手肘推了推王恂:“……我們真什麽也不做?”
能幫多少是一回事,萬一真的傷了人命……那……
王恂微微的搖了搖頭。
慕初晴咬了咬嘴唇,順着看過來的綁匪的視線低下了頭。
***
綁匪們把一廳的人全部控制住了,又把那邊滿頭是血人事不知的拍賣師拎到了面前,這時候大約非天國際的保全系統已經得到了消息,廳外能聽到警鈴大作,還有嘈雜的人聲。
警察應該是已經把大樓圍困的水洩不通。
在這種人員密集的情況下,異能者愈發不好出手---誰知道外頭會不會架着CCTV MTV,萬一一個不小心,被全世界人民看到了“超人現場”,到時候才不好交代呢。
一意識到這種情況,原本還有點兒心有不甘不想留在這兒的慕初晴,也沒轍了。
得了吧,這下是真的只好“坐以待斃”了。
那為首的老大踹了一腳在旁邊蹲着的一個女工作人員,提着頭發把她抓了起來,用槍指着她漂亮的,柔美但已經劃出了幾道豁口的小臉:“小美人兒,來,告訴哥哥,你們今天的拍賣品和錢,都在哪兒?”
那工作人員嘴唇抖索着,看着槍支的眼睛裏全是恐懼,那綁匪的手指微勾,眼看随時都可能射出子彈。
好在她雖然顫抖,但最後還是完整的說了出來:“拍品在後臺,錢……沒有現金……”
“媽的。”那老大眯起了眼睛,一下把女人丢在了地板上,手一揮,指了指旁邊的幾個兄弟,“你們幾個去找拍品,讓她帶你們去,路上小心點。”
“是,老大。”幾個人迅速的答應。
看着那幾個人小心的順着工作通道往後走,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長長的甬道裏,那老大又是一聲獰笑,劈手拎了另外個工作人員出來:“你,過來給我指指,今兒個的VIP客戶,都是哪些人吶?”
這回他找的正是拍賣師旁邊的助手。
那人看着老大手裏的槍,哪裏敢說一個不字,立刻抖着手一個個的指,他其實記不太清楚,但那些容貌特殊的,不管是格外俊美格外漂亮還是個格外有氣勢的,都被他一個個的,從人群裏挑了出來。
慕初晴他們自然沒有例外。
為首的匪徒獰笑着看着他們這些人,眼睛裏閃爍着的,是赤裸裸的欲望之火。
然而就在他揮了揮手裏的槍支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忽然就在此時,從他們所在的後臺方向,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幾乎是一瞬間的,王恂已經撲到了慕初晴身上,擋住了那炸飛的,四下裏濺射的水泥磚瓦。
熱浪撲面而來,慕初晴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王恂已經撲在她身上,額頭上流下了一道血痕。
待得爆炸聲一停,滿室內還能動的人,都在一窩蜂的往外沖,場面混亂的可怕。
原本控制住了全場人的綁匪,有一多半在爆炸中受傷昏迷不醒,另外一半一看情況不好,立時也起了腳底抹油的念頭。
王恂咬牙拉着慕初晴往小門那邊靠,她身不由己的跟着王恂我往外跑,匆匆之間一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之前的位置,那前頭還在罵罵咧咧,“揮斥方遒”的老大,已經人事不省的倒在了地上。
也對,他之前站着的位置最靠近後臺的牆壁,在爆破裏自然是受傷最嚴重的位置。
這會兒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也是罪有因得。
但慕初晴的關注點卻不在這兒,她眼睛尖,這一眼掃過去,瞧見從後臺的方向,有一道淺黃色的液體緩緩從甬道之中湧出,她幾乎是當場魂飛魄散,吓得瘋狂的推着王恂喊:“快跑!”
只要有一個火星,現在只要有一個火星……
他們哪怕是有再大的能力都要死在這裏。
那粘稠的液體帶着一種刺鼻的氣味,是汽油!
而那個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老大,身上正綁着能夠把他們所有人炸上天的炸藥!
王恂順着她的視線一看,也是臉上色變---他或許沒事,但慕初晴肉體凡胎,必不得幸免。
這時候也來不及再做任何掩飾,他朝周圍一看,一把将慕初晴扛過頭頂,頂着就往外沖!
他這一發力,方才有幾個始終在關注着他的人也瞧見了他的異常,這下大家都知道不好一夥人便往外猛沖,那原本在外頭已經設了隔離帶将非天大樓緩緩圍住的警察,冷不防的瞧着一夥人往外沖,都是一愣,上來一個攔住了一臉惶急的王恂:“不能出去,你們需要錄口……”
話音未落已經被王恂推了個趔趄,他将慕初晴死死摟在懷裏,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叫這些警察心裏也不由的“咯噔”了一下:“讓開!這裏要炸上天了!”
來不及細問,被王恂這一刻的緊張和擔憂所懾的警察們一下攔他沒攔住,被他大步又跨出了十幾步,方有一個回過神來的咕哝着去阻攔他:“喂,停下!”
還沒拽住他的手呢,只聽得後方“轟隆”一聲,從非天的大樓窗戶裏,竄出了一團橙紅色的火雲!
熱浪随着慘叫擴散開來,就連被王恂死死摟在懷裏捂住眼睛的慕初晴也能感覺到那種叫做死亡的氣息,她一口咬住了他捂着她眼睛和嘴巴的手,王恂只覺手中一片濕潤,再一看,她已經滿臉都是眼淚了。
“這到底是為什麽啊……”她靠在他懷裏,聲音裏還帶着哭腔。
王恂卻只是伸手安撫的揉了揉她的額頭,轉身又對那幾個驚呆了的警察說道:“我和我老婆一起來的,放心,我們不會跑的。但這裏不安全,我和我老婆先往後撤,如果要錄口供,後方随時奉陪。”
幾個警察面面相觑良久,最後才點了點頭,給他指了往後走的方向。
***
二十幾層的非天國際大樓,在塵埃之中,轟然倒塌。
連帶的,旁邊的另外好幾幢樓房,也被帶的變成了一片廢墟。好在非天不是在爆炸之後立刻傾倒,而是還撐了一小段時間,所以旁邊幾棟樓的人得以及時的疏散了,總算沒出現人員傷亡。
但是財産的損失,卻變成了一個天文數字。
死在這一次爆炸裏的,至少有數百人。
有異能者,有普通人,甚至還有綁匪。
而随着爆炸消失的拍賣品,怕也是要永遠的埋在塵埃裏,再也不見天日了。
慕初晴靠在王恂懷裏,眼神呆滞的看着那些哭泣着的人群,看着那嗚啦嗚啦來來去去的救護車,看着那些哀哭痛嚎着被搬上去救護車的傷員,還有那些……永遠閉上了眼睛的屍體們。
這一切的慘景落在了她的眼裏,讓她的眼淚幾乎是無法停止的,不停的掉落下來。
在這種重大的傷亡面前,微小的個體是很容易被傳染這種悲傷的氣氛的。
王恂的臉色卻極其冰冷,他摟着懷裏顯然已經難過的心碎了的女人,一下一下的捋着她的頭發,細細哄着她:“別哭,別哭,寶貝兒乖,沒事的……”
慕初晴卻忽然掙了掙他的手。她從他懷裏直起了本來軟軟的像是沒了骨頭一樣的身體,看着他重重擦了擦紅的像是兔子一樣的眼睛:“王恂,別告訴我你對到底發生了什麽,毫無猜測。”
王恂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的視線往左方微微一滑,慕初晴便明白了:“別騙我……別想着騙我……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的,對不對?不是意外?是不是?”
或許只是猜測,但至少是一種可能性。
王恂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好,我不騙你。你冷靜一下聽我說。”
慕初晴擡起頭來看着他,半響這才重重點了點頭:“好。”
“或許是……開封。”王恂慢慢的說道,“如果那個壓軸的拍品真的是我想象中的那個東西的話,那麽,今天發生的一切就不是巧合,所有的死者,都只是為了找替身,然後替那個東西,以血開封……”
慕初晴的牙齒已經把嘴唇咬出了一片血跡,她卻好像渾然不覺得疼,只緊緊的追朔着王恂的視線,不容他躲避:“是什麽東西,竟然要這麽多人命來開封?”甚至還要讓薄懷做這樣大的一個局,甚至讓他不惜把整個非天做成陪葬?
王恂拍了拍她的肩膀:“慕慕,我當初給他的建議是叫他把東西放回墓穴內,但他顯然沒聽。這種以人命來填怨氣的方法……應該是……”
慕初晴豁然擡頭:“是那個,是那個一直針對你們的人的流派風格?”
王恂點了點頭,他望向了一片血色彌漫的天際:“多行不義必自斃,慕慕,你放心,我保證這樣的事情,這是最後一次。”
慕初晴忽然狠狠一咬牙:“不必你保證,我覺得,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薄懷。”
王恂一震。
慕初晴已經擡起了一雙兔子一般的眼睛看向王恂:“你覺得,他現在會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啊,說是收尾不是說立馬結局啊╮(╯_╰)╭
這個故事講完把BOSS砍了才會結局嘛...
至于龍生九子,我當時沒說過要寫全部九個兒子的故事呀……
前兩天沒更是因為……我被新坑玩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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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交鋒(1)
薄懷在哪裏?
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在許多勢力的聯合搜索之下,知道自己已經被禁止出境的薄懷不得不承認,這一段日子,可能是很久以來,不,或許是此生以來,薄懷過的最艱辛的一段。
親眼看着自己一手創立的非天變成廢墟,盡管拍賣品的收益和大樓本身的保險已經足以抵償大樓本身的造價,但這些日子的惶惶不可終日和那些纏繞的噩夢,還有依稀可以聽見在耳邊紊繞的慘叫,卻讓他夜夜失眠---果然,他的心還是不夠狠啊。
雖然放棄非天這個壯士斷腕的決定,是他自己親自做下的,可那不過是因為,他根本沒有第二天路可以選擇---或許,從決定發掘地宮,從将那塊玉拿到手裏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再沒有了選擇。
如今他已經無法回頭,卻依舊心有不甘。
他翻來覆去的看着手裏頭屏幕黑暗的手機,将那薄薄的一塊在手裏颠來倒去,唇間盡是苦澀難言:他在等着一個遲早一定會撥過來,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響起的電話。
等那個人打過來的時候,他就能順利的離開這裏了。
又或者,先到的不是那個人的消息,而是……那一對夫妻?如果他們還活着的話,那麽再見的時候,必然就是生死相搏。以慕初晴“悲天憫人”又富有同情心的性格,必然不會對發生的慘案和他被迫的算計,輕易罷手和輕易原諒的。
忽然,門上響起了“扣扣”的聲音,他陡然一震回神:“進來。”
進門來的是他手下的一個保镖:“薄總,別墅外頭……”
薄懷的眸光驟然銳利:“外頭怎麽了?”
“似乎有人在監視這裏。”那人說道,但口氣帶着一點兒不确定。
“用紅外線掃過了麽?”
“怪就怪在這裏……”來人報告道,“明明看見了有人影,但是……但是……”
他們都是一族人,當然很清楚,如果用熱成像儀掃描看不見人,但肉眼捕捉到了,那麽很有可能,在外頭那濕地之中,監視着他們的就不是人類。
至于到底是什麽,有很多種可能。
吸血鬼,旱魃,甚至其他神話當中的冷血生物,甚至……靈魂本身……
薄懷也清楚知道這一點。儀器不可靠,肉眼不可靠,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苦撐下去。
作為BOSS,他自然不能輕易露出驚惶的模樣,于是他只是眼眸輕輕一掃:“能讓你看見的,當然是實體了。或許,是他們意識到了自己露出了身形,所以就後退了。”
下屬連忙附和:“薄總您說的是。”
“嗯,好好守着吧。”薄懷的目光掃了一眼在屋子角落裏,被綁着手腳牢牢綁在凳子上,幾乎是一動也不能動,身體底下還畫着一個鮮紅色的法陣的男人,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反正只要他還在,我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是。”下屬看了一眼那個昏迷但的确還在呼吸的男人,似乎也放了心,重重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薄懷手中的手機忽然劇烈的震動起來,他呼吸一緊,揮了揮手,下屬就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薄懷這時候才慎重的,小心的,将手機放在了自己耳邊,仿佛那顯示着“未知來電”的那頭,是什麽洪水猛獸:“喂?”
***
砌成雪白色的小樓。
在冬日裏,卻依舊反季節的,爬滿了常青藤的樓體。
這一幢小樓外頭密密的濕地野林子裏,王恂摟着慕初晴的腰,矮□形蹲在了草叢裏頭。
方才只差一點就暴露了,原因是慕初晴将眼光投到樓體上的時候,運足目力,可以透過鋼筋水泥,看見被綁在二樓牆角的孟绛。
就是因為那一瞬間的驚駭,她差一點從王恂的懷裏掙脫出來,不由自主的墊高了腳尖想要看的更清晰一點。這一動之下,好像就引起了樓中守衛的注意,差一點,就暴露在了他們的監視之內。
好在王恂迅猛的把手裏的符文往她腦門上一貼---那符文也是H市那間奇怪的雜貨鋪子的出品,根據王恂的說法,是某個“妖道”拿出來賣的,作用是專門欺騙儀器,副作用則是,貼着這符,就一點異能也別想動用。
兩個人一矮身蹲在了密密的枯草之間,靠着符的幫助,好像真的避過了儀器的掃描和裏頭守衛的眼光。
時間,距離那一天的慘案過去已經過了小半個月。
在那血色的一天之後,王恂和慕初晴都被作為案發當時的證人,反複的被喊去警局錄口供,原本他們也是準備盡“好市民”的義務的,但頻繁的反複的盤問,卻讓慕初晴産後的身體恢複的非常緩慢,這讓王恂最後終于不耐煩起來---尤其是,警察那邊的調查,似乎因為爆炸之後清理緩慢的關系,而幾乎沒多少進展。
付出了大量的時間卻根本沒有回報,這讓王恂覺得,自己根本就不該蠢得無視老婆的身體狀況而做什麽好市民,他最後終于是動用了自己在某個異能組內的特權,這下,世界終于清靜了。
但慕初晴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晚刺激過大,看見的死亡和鮮血淋漓太多,所以她的異能,竟然在刺激之下又有了進步。
現在,異能開始受她的控制了。
盡管“可視過去和未來”依舊不可控,但X光的效果,透視的效果,卻在她的鍛煉之下,變成了幾乎有90%的時候,可以被很好的控制使用。
或許,這是因為在慘案發生之後,她一直心中內疚,覺得自己若是能記住之前的夢境,或者當時能看到隔壁的情況……那麽可能,就不會有那麽多死亡的關系吧。
那種負疚感刺激了她的異能,然後……導致了她的眼睛,開始發生了進一步的異變。
王恂本來是很堅決的不允許她一起來的。
他這個人,在有些事情上頭,是很有點兒大男子主義的---不是那種混蛋的沙文主義,只是不管什麽事情,總只是想把她護在他的羽翼底下,恨不得永遠把她捧在手心裏,為她擋去所有的風雨和危險。
但後來,偶爾有一晚,他聽見她不由自主的夢呓和看見月光下的眼淚,他甚至知道那是她無意識下的心情,他便無法再堅持自己的意願了。
他知道,她因為那些死難者而不安,只有找到了薄懷,只有找到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的答案,她才能夠徹底的從那起爆炸案的夢魇當中走出來。
于是第二天他不動聲色的改變了意見。
他也沒有對她提過,到底是什麽改變了他的堅持。
但慕初晴心裏是有數的。
所以她對他說:“我只是覺得,如果我有了預知和探測的能力但我不能好好用起來,甚至坐視不理很多事情的發生,我于心有愧。”她頓了一頓,“如果我沒有能力,那麽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對一切坐視不理,但如今我既然擁有了一定的可控異能,那一天他們很明顯的又是把我們算計在內,那麽這件事一天不找到幕後主使,我們都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既然如此,那麽……我不想袖手旁觀。”她望着王恂,言辭懇切,“讓我盡一份力,如果真的事不可為,我也就抽身回家等你,相信我,只要真的有危險,我絕對不會拖你的後腿。”
王恂深深凝視着她,嘆了一口氣接着把她摟緊:“好,我帶你去。”
第二天他們兩個人就來了這幢小樓---這幢,在孟绛被綁時候,那些人特意留給他們的信息裏提到的小樓。起初只不過是來碰碰運氣而已,誰都沒真的以為,會在這裏順利的找到孟绛甚至于是薄懷---畢竟誰都知道,綁匪故意留下這些消息,要不就是假的,要不就是裏頭陷阱重重。
但哪怕是有陷阱,也得來試一試,畢竟,這是最近最多線索的一條消息了。
慕初晴方才卻一眼就看見了牆角蜷縮着的人形,哪怕是看不清楚臉,那股熟悉的氣息,卻告訴了她,那個在牆角似乎昏迷不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