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盛世(二) 美人不知影響了多少男人拔……
夜色深沉, 和郅國公主的儀駕行在去驿館的路上。
馬車內雲舒公主扶着胸/口微微喘着氣,她橫躺在軟塌上,眉目緋紅, 點點汗珠浮在她動人的臉龐上。
她看着圖赫曼, 眼神複雜, 雜着一分嗔怨,但卻奇怪地不開口,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的額附,倒更像她是他的王妃。
圖赫曼瞥了她一眼, 淡淡道:“你怎麽了?”
雲舒公主頓了一下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成華公主?”
“你不願意娶我了嗎?”
圖赫曼面色如常, 片刻才伸手摸了摸雲舒的頭。
雲舒像是一只小貓, 舒服地喟嘆一聲,鑽進了圖赫曼懷中。
圖赫曼把玩着雲舒鋪散的發辮,手指輕輕掠去雲舒臉上的汗珠。
“怎麽會, 你才是本汗心裏的野貓。”
圖赫曼說完這句,便沒有再說什麽話。只是目光幽遠, 沉浸入自己的思考。
他随着和郅國進上京, 不過是想看看這大靖人的風土人情, 順便在宜凜兩州逛逛罷了。
說來,這次确實也是有意外之喜。
在宜凜,他從閑談的老伯口中知道,宜凜每年在大寒之後,千裏白雪,山巒封閉、關隘難走, 此時宜凜險關三座,都是蓄糧不出,堅守城池。
他心中泛上笑意, 看了看伏在自己膝上入睡的雲舒公主,覺得和郅國的老國王也算是個狐貍。
和郅國王一邊同靖朝交易,向靖朝稱臣,一邊又尋求草原幫助,和草原有馬匹往來。
以往這些事情沒有在明面上,自然沒事,誰知道會有個玖樟臺的陸绶來宜凜,而且好巧不巧受到追殺,恰好誤入北戎。
圖赫曼轉着自己拇指上的飛鷹戒指,無不感嘆在北戎時他外出打獵,與這為年輕的陸大人有一面之緣。
當時只覺得他衣衫破損,不過是個逃荒的,若是知道他日後會換下寧鼎城、改變榷場位置,限制他們北戎,當時就該一刀宰了。
不過,也沒關系……興許有人會動他。
圖赫曼想到了他在夜宴上看到的場景:
靖朝熙明帝的掌上明珠成華公主好像對這位年輕的陸大人深有好感。
啧啧,一邊與靖安郡王府的世子有婚約,一邊又玩弄大臣,而且兩個人似乎都折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個,按照他們靖朝人的說法,算是綠帽子吧。
圖赫曼搞不明白地搖搖頭,難不成女人如衣服,別人家的好穿?
——
倚雲閣內,清心香絲絲縷縷。
成華公主換了寝衣,如墨染的黑發披散在繡金線镂空的月籠紗衣上,隐隐綽綽間,盡是招人風姿。
她側躺在床上,撐着嬌豔的面龐,上/下微微浮動的胸口,接連着曼妙的曲線。
玉弦進來服侍,看見每晚都是不一樣撩動人心的公主,驚得眼睛能掉出來:
啧啧,公主太拼了,為了魚/水/之/歡太拼了。
可是,驸馬,不對,陸大人今天好像喝酒了……
公主掃了她一眼:“看本宮幹嘛?”
“公主這是?”
成華心裏嘲笑玉弦不知人事,她怎麽會讓陸绶喝酒?
這幾天陸绶在忙夜宴和附屬國觐見的事情,像她這樣善解人意又美麗大方的公主,自然不能打擾。
明天要去獵場,今天這個時間,自然是要幹正事。
“把香點上。”
玉弦有些擔心地看着公主:“這……公主受的住?”
成華白了玉弦一眼,她是為了自己才找這些對身體沒有傷害的香嗎?
她只是單單純純想讓陸大人別那麽克制,怎麽所有人都覺得她是色/心上頭?
陸绶自淨房出來的時候,立在最外面的簾幔外,就聞到了與平日不同的味道。
他緩步走了進去,第一眼便看見了一雙潋滟水光的眼睛的無聲邀請。
陸绶心裏一緊,不由自主就抿住了唇,他的目光在公主漂亮的梨渦上駐留很久,突然別過臉。
公主有些不滿地撇撇嘴,剛出浴的陸大人耶,怎麽能不讓人多看一會兒 。
但更令公主不滿的是,陸绶走到了燃香的地方,語氣淡淡地:“殿下燃這個,難道不是對殿內清心香的大不敬?”
說罷,陸绶輕輕一彈,那香在成華眼睜睜下,就斷了!像是倒栽蘿蔔杵進了香壇裏。
本宮的香!!
成華嗖一下爬了起來,陸绶動作飛快,在公主要赤腳下床前先把她撈進了自己的懷裏。
成華在陸绶懷裏不安分,扭來扭去:“陸寒玉——”
公主咬牙切齒:“汝何秀!”
公主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陸绶一時間竟然沒有繃住,輕笑出聲。
他将公主放在床上,不自覺地就伸過手捏了捏公主氣鼓鼓的面頰。
成華原本還想說什麽,看到如此“放肆”的陸绶,竟然也覺得難得,生氣什麽煙消雲散。
陸绶在公主身後抱着公主,親親公主的後頸:“殿下不用這樣,微臣在殿下面前,原本就控制不好。”
成華公主倔強地扭過臉,眼神明明白白:誰要你控制?!趕快麻利的給我上!
“昨晚殿下在書晨樓受了寒,殿下沒發覺,但今晚夜宴,殿下身體比以往乏力。”
“殿下身體要緊。”
成華:“……”
心上人細致入微怎麽辦?她去做姑子吧,這個日子沒法過!
等等,成華轉過身:“你一直看着我?”
陸绶有些羞澀,但好歹進步了幾分,承認下來。
這個認知讓公主興奮幾分:“那你看見圖赫曼了嗎?雲舒公主的額附。”
陸绶點點頭:“他一直盯着殿下。”
“那你吃醋嗎?”
圖赫曼盯着公主,陸绶感覺得到,他是在審視。
圖赫曼的身份正如楚王宋珩所言,在和郅貴族大姓裏沒有,而且他坐在大殿之上,那股收斂起來的氣質卻隐隐還是散發出來。
他絕非池中之魚。
“吃醋這個是次要的,殿下還是要注意安全,明天獵場,一直跟着陛下。”
“次要的?”公主選擇性忽略了陸绶其他的話,抓住了重點,步步追問陸绶,直到陸绶落下一個吻,堵住她的話,她才心滿意足。
第二日,成華公主起的很早,玉珠、玉弦圍着給公主梳妝。
公主穿得是銀星海棠紅色的宮廷式的戎裝,不似諸位皇子一樣披甲,只是比平常精幹利落,別有姿容。
這次開場,成華公主決計要親自上場。
她雖然聽進去了陸绶的話,但作為大靖皇室,自幼騎射從未落下過,不比他人弱。
這次獵場賽事,是為了宣揚國威。昨日雲舒公主問她劍術,那她今日就告訴諸國,大靖女子琴棋書畫可,騎馬射箭也可。
國之強盛,非不能戰,而是不必戰!
公主府的儀衛自沁格門入禁城,後經過護龍衛整編,迅速融進了皇室衛隊。
浩浩湯湯的隊伍自太極宮前廣闊的場地開拔,沿途肅清、禁軍肅穆、旌旗飄揚戰馬整齊。
數千将士以銀槍撞地,發出雷鳴般的聲響。
“大靖萬年!陛下萬安!”
“大靖萬年!陛下萬安!”
嚴正有序的高呼,令聽者振奮,油然而生為家國而戰的豪邁,場面萬分壯觀。
雲舒公主看着銀槍泛光、鐵甲生寒,有些猶豫看向自己的額附,卻發現他似乎毫不在意,桀骜的目光定定掃過全場。
“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圖赫曼不在意道:“我是草原上最烈的狼,專門吃那些文化人。”
雲舒勾笑,如風拂柳,輕輕點了點圖赫曼的胸膛,“那我們今天騎馬去獵場?”
她立在馬上,向前看了一眼數輛華貴的車駕,又瞥過去掃了幾眼她身側高大魁梧的圖赫曼。
千呼萬喚出來的大靖的皇室,竟然都是要坐馬車的,這樣在戰場又有誰可以真正戰得過圖赫曼?
正此時,列隊的禁軍驟然噤聲、次第散開,井然有序裏是無比的尊重與敬仰。
千萬人矚目下,熙明帝身着金龍紋玄甲,騎馬行于行列最前面。
身後緊跟着穿着戎裝的宗室子弟。
雲舒心裏帶着幾分不屑,向中央探過去,卻看見了成華公主。
她?
圖赫曼也看到了頭發束起,握着缰繩的成華公主。
她眸光明亮、豔豔灼灼,高貴凜然自諸多使臣面前打馬而過。
圖赫曼再欲深究,卻突然發現了同樣盯着他的靖安王世子和玖樟臺陸绶。
他們不會以為他會看上這個好看的花瓶,把他當成情敵吧?
圖赫曼揉揉眉心,別人他倒是也不擔心 ,只是這位成華公主的轶事,自他來上京,聽過就不下八個版本了。
只怕這兩個好兒郎如今被風流好/色的公主搞得草木皆兵了。
圖赫曼有些可惜啧啧舌,美人不知影響了多少男人拔刀的速度。
等到了皇室向來為之驕傲的扶圖獵場,廣袤的草場竟然有幾分草原的模樣。
圖赫曼感嘆了句大靖皇室的好享受,明明都是人,他卻要帶着他的勇士在草原上過着刀頭舔血的日子,還要低三下氣和他們交易?!
他壓下心中的不平,想着怎麽在待會兒給這些人放放水,卻冷不丁看見了衆多甲衛擁簇的成華公主。
她正在仔細地挑選着獵場的弓箭。
難道她也想試試獵場的競技?
圖赫曼這樣想着,帶着雲舒公主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