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明吃食
包地的相關事項已經處理好,南山上種些紅果,桃子,杏子等果樹,山下的大片荒地被分為四份,分別種上麥子,高粱,小米和大豆。
乞丐衆人也紛紛收拾妥當,在山腳下蓋了簡易棚子安了家。
此時已快到清明,衆人為了有個好收成努力幹活,争取清明前後就将地歸攏好灑下種子。
來謝居這邊的阿樂也在忙活。清明之前對于阿樂來說也是普通的日子,要非說有什麽不一樣的話,那大概就是可以去寺廟門口給貴人下跪讨些賞錢,去墳上偷吃貢品飽腹。
傳統的貢品就是碼上幾樣糕點,放兩壇子酒。糕點因是蒸制,疊放在一起很容易碎裂,擺放時間也短。
阿樂将自家糕點改良了一下,蒸至八分熟之後再用熱鍋滾油炸至定型。這樣的糕點緊實,疊放在一起多日也不會變型,當貢品最好不過。
除了桂花糕和紅豆糕,阿樂又推出了綠豆糕,三樣糕點顏色各異,擺放在一起也好看。
除了祭拜用的貢品,百姓們在清明這日也會吃糯米飯,碗底下是糯米,上面撒一層紅豆和糖,蒸好的糯米飯香甜可口,也可以在路上墊肚子。
阿樂趁着午市過後客人少,鑽進後廚研究起來。
早上菜販子給了一筐自家種的清明菜,說是讓阿樂嘗嘗鮮。
嫩綠的菜葉,用水清洗過後更顯碧翠。阿樂取了一把泡好的茶葉和清明菜混在一起切碎,放在水裏小火煮開,只取綠色的汁水,加入糯米面和少量面粉,揉成綠色的面團。
餡料是早就讓李大做好的,一盆炒好的鹹肉幹菇碎,一盆加了糖的紅豆餡。
李大和阿樂倆人都是熟練的手法,不一會就包了三十個,正好蒸兩個蒸籠。
趁着蒸青團的功夫,阿樂取了筆在木板上寫菜名,盡早宣傳效果好,春餅就是個例子。可能是揉面太大力氣,阿樂胳膊發酸,有些發抖的手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曲。
阿樂不滿意,換了塊木板接着寫,蘸的墨水太多,剛下筆就洇了一大團。阿樂嘆氣,放下手裏的筆去準備開鍋。
剛做好的青團散發着茶香,放在盤子裏小巧精致,賞心悅目。阿樂撚了鹹味的青團咬了一口,幹菇把鹹肉流出來的油脂吸收,增香不少,清新的外皮減弱了餡料的油膩,加上體積嬌小,三口一個團子,阿樂吃的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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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味的青團更有辨識度,阿樂在上面點了一個紅豆用來區分。咬下一口就見了裏面的餡料,碧綠色的外皮下綿密起沙的紅豆餡,黏糯香甜,配上阿樂泡好的花茶相得益彰。
晚市的時候,剩餘的青團連櫃臺上的板子都沒挂上就售賣一空。
阿樂再一次感嘆武陵縣真是民風淳樸。
來謝居的生意日漸火爆,收益的增加使得阿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站在櫃臺裏面,阿樂堅韌的拿着筆做鬥争,許是心境不穩,廢了五個木板也沒寫好這兩個字。阿樂皺眉,自己每日回去都會練習寫字,怎麽這麽簡單兩個字還是寫不好?
就在阿樂提筆禍害第六塊板子的時候,謝安來了。
阿樂見謝安很是高興,幫她寫字的人來了。她将謝安迎進來靠着櫃臺的小桌上坐下,泡了一壺花茶。
“很久沒見謝小哥了,這回歸家能多住幾日?”阿樂邊給謝安倒茶水邊問道。
謝安拿着茶杯,面上帶笑,“學院這次剛考完試,加上清明,便讓這些學子多休息幾天,下次再回來可能就要秋闱之後了。”
阿樂一直對謝安印象很好,彬彬有禮,氣質儒雅,言談舉止皆讓阿樂羨慕。
阿樂聽見秋闱有點激動,好似她要去參加一樣,身體不由向前傾,好奇地問道:“聽說考試要持續好幾日,吃住都在一間棚子裏,有身體不好的進去第二天就被擡出來了,這可都是真的?”
謝安輕笑道:“是真的,所以學院還安排了額外的訓練,讓考生身體素質更好一些。”
趙涵江帶着長興在門外就聽見了裏面的對話,聽見阿樂說什麽“身體不好”,還有一個男聲模糊的說“身體好”。
她才多大,胡說八道些什麽。
趙涵江沉着臉掀開簾子走了進去,看見小桌上兩位俊俏少年在熱烈的讨論着什麽,兩人都是面若冠玉,一副好相貌。外面的天剛有些擦黑,店裏面已經點了燈火,趙涵江覺得有些刺眼。
阿樂已經很久沒見過趙大人了,聽見門口有動靜,阿樂回頭見是趙大人帶着他的小厮,她起身,朝着趙大人每次來都會坐的位置走去,不料趙大人徑直走過那桌,在櫃臺旁的大桌坐下。
阿樂手裏拿着記菜的本子跟着走了回來,“大人今日想吃些什麽?”
阿樂邊問邊倒茶,趙大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借着這會功夫,阿樂仔細的看他。好像黑了一些,瘦了一些,往日裏穿着官袍正是合身,威風凜凜,氣度非凡。今日的官袍從正面不顯,側面的腰身卻是多出寸許。阿樂有些心疼,剜了趙大人身邊的小厮一眼,照顧自己主子都照顧不好,真沒用。
長興沒收到怨念一瞥,謝安倒是看見了,他覺得自從趙大人進來阿樂哪裏怪怪的,又說不出來,謝安探究的看向阿樂。
趙涵江放下茶杯,屋外最後的一點凜冽也化為烏有,他輕聲道:“兩碗馄饨就好。”
說完轉頭和謝安的眼睛對上了。
謝安一驚,一股冷意自腳底串上腦門,他忙收回目光給自己倒杯熱茶驅散突如其來的寒意。謝安之前也曾遠遠見過知縣大人,面相雖冷,但是對待百姓很是親和,今日是怎麽回事?
阿樂回後廚端馄饨的功夫,聽見謝安在大堂裏喊一聲“還有要事”。等阿樂端着碗回來的時候已經不見謝安的蹤影。
阿樂給趙大人兩人上了馄饨,然後就站在櫃臺後面小聲嘀咕着“牌子只能晚上回去找他寫了。”
正在吃馄饨的趙涵江耳朵動了一下,扭頭瞥見了櫃臺上被禍害的木牌子,斜放在一起,頂上那塊牌子上黑黑的墨團落在原木色板子上煞是顯眼。
他不動聲色舀了一個馄饨,狀似不經意的對長興說道:“之前教你練習書法,你練的怎麽樣了?”
長興擡起頭,眼神有些迷茫,不是“食不言嗎?”
還有,教自己寫字那是小時候一起去學堂的事情啊,後來大人嫌他笨就不再教了,現在大人在說什麽?
趙涵江這會兒功夫吃完了馄饨,邊擦嘴邊道:“我近日研究在竹板上寫字,等回去教你。”
長興以為是自家大人對于教授自己又産生了興趣,便點頭應下,并無它想。
站在櫃臺裏的阿樂腦子一轉,何不求趙大人提字呢?之前擺攤賣紅果的時候就拿趙大人打過幌子,要是能将趙大人的墨寶挂在上面,肯定效果更好啊。
阿樂轉身去廚房取了剛進的果酒,據酒坊老板說是新品,裏面加了些藥材,可以滋養脾胃。她抱着酒壇子笑盈盈的站在桌前,對着趙涵江道:“大人連日為武陵縣百姓操勞,甚是辛苦,這壇子酒是我的一點心意,大人您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長興剛要站起來回絕,想說我們大人可不收禮。
趙涵江這邊淡淡說道:“不負美酒,掌櫃的可是需要趙某做點什麽當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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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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