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董家村 “給你老大打電話吧,出人命了……
尚清舉着卦盤晃了晃, 又轉了個方向,指針依舊巋然不動。他試着掐算了一把,只覺得眼前迷蒙一片, 啥都算不出來。
尚大師驚得瞪圓了眼,心說我的絕世修為竟然真的被廢了?一邊想着,他試探性的捏了一個指訣,一道靈力揮出——
前面曹木星哎呦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爬起來就要和尚清拼命:“周尚清你有病啊!你暗算我!”
身邊人趕緊攔住他,小平頭幾人都覺得這位大師看着情緒不穩定的樣子。唯獨尚清看着自己的指訣皺眉,他的修為被壓制了。
靈力雖然還能用, 但威力大減。蔔算更不必說,被壓的丁點沒剩。
他自言自語,“竟然還能這樣?”
耳邊傅斂知笑道:“是不是有點讨厭?”
“是有點。”尚清擡頭,望向西邊山上那幾座高塔, 滿臉寫着:老子想拆、了、它!
這時,劉浮忽然說道:“周道友,你這是……被如歸寺壓制了修為?”
這話一說, 曹木星也不掙紮了, 好奇問道:“師叔, 什麽壓制修為?”
劉浮:“我也是聽說的,如歸寺鎮守整個陽嘉市, 前來陽嘉市的道家子弟如果修為太高或者是天賦太強,就會被壓制修為,直到離開這裏。”
“聽說雲虛道長年輕時候來陽嘉市,就曾被壓制過,不過我一直以為這是傳說。”劉浮表情頗為羨慕, “想來周道友要不然是修為高深,要不然就是天賦極強了。”
曹木星聽完,趕緊試了一下,瞬間臉色難看:他修為可是丁點沒少。
可惡,竟然又輸給周尚清了!
尚清哼了一聲,“人家從門口過他都要管,可真小氣。”他轉頭看小平頭他們,“你們能打聽到店主人的住處嗎?”
小平頭為難:“昨天我們打聽了一天,周圍的商戶都說這家店主性格很孤僻,開門時間也不固定,大家都和他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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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清倒是早猜到了這個結果,繼續看劉浮,“劉道友,能否蔔算一卦看看?”
“啊?哦……哦!”劉浮手忙腳亂摸自己兜,摸了半天,摸出兩枚古銅幣,然後開始幹瞪眼。
尚清耐心等了一會兒,發現他還沒動作,就問道:“劉道友用的可是六爻?據我所知,六爻需要三枚銅幣?”
劉浮:“……啊,對。”所以他就算不了啊……
尚清看出這是個不擅長蔔算的,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将目光投向曹木星。
曹木星哈了一聲,做作地整理一下衣服,“還是要靠小爺力挽狂瀾吧?”
說着他伸手,“卦盤借我一下。”
尚清不置可否地把陰陽術命盤遞過去。
曹木星撥了下指針,另一只手掐算片刻,指針果然轉動起來,晃悠悠指向某個方向。
曹小爺大喜,指着那方向喊道,“找到了!我們走!”
身後,尚清幽幽道:“曹道友,你卦盤拿反了。”
曹木星:“……”
劉浮羞愧地臉通紅,“恕罪恕罪,我們重崖山上下都不擅長蔔算……”
尚清心道:看出來了。
劉浮繼續羞愧,“這,我們現在怎麽辦?”
尚清嘆氣,擡眼看那佛頭,“走吧,解鈴還須系鈴人,去主人家拜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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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歸寺建在陽嘉市西邊的山上,規模不是很大,建造的卻很精巧,千年下來保存依然很完整。
一行人将行李送到酒店,自己則開始爬山拜佛。
陡峭的山路上修了一道白石臺階,走上去不算太艱難,一路上也碰到了幾個前來游玩的人。
只是現在畢竟是六月份,不一會兒一群人就累出了一身汗。
他們拐過一個彎,就看見前面的石階上坐着個姑娘,旁邊放着一個雙肩包,看上去正在休息。
看見來人,姑娘擡頭,露出一張累得潮紅的臉,招呼道:“你們也是來爬山的嗎?”
劉浮看看同伴,上前道:“沒錯。姑娘,你是碰到什麽麻煩了嗎?需不需要幫忙?”
那姑娘來勁,“我可太需要了!”她拉開背包拉鏈,掏出水、零食和水果就往衆人懷裏塞,“我實在是背不動了,各位行行好,都拿去吃了吧!”
衆人:“……”
曹木星不管別的,抓起一瓶水喝起來,這一路把他給渴的夠嗆。
劉浮攔都來不及,再推脫也晚了,只好尬笑,“那就多謝了。”
姑娘拎着空掉的背包一身輕松,“不謝不謝!你們要是趕時間就先上去吧,我再休息一會兒,肩膀都要勒斷了。”
尚清看了看她的眉眼,拿出一張符,疊好,遞過去,“這個送給你。須記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姑娘下意識接過符,心中未免疑惑,這是啥意思?然而等她想問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走遠了。
想了想,她還是将符收起來,就當是拿零食換的吧。
尚清幾人終于來到如歸寺。
廟裏人不多,更沒什麽香客。他們走過大殿,直接來到後院的高塔處。
高高的佛塔下面,只有一個年輕和尚在一下一下的掃着落葉。他掃地的頻率十分一致,像是在進行某種奇特的修行。
古寺裏十分安靜,只有掃地的刷刷聲,在嘈雜快節奏的現代社會,這裏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
然而尚清卻感覺到,自從他踏進如歸寺那一刻起,身上的壓迫陡然重了好幾倍。他現在就像是穿了一層密閉的皮衣一樣,神識觸感十分遲鈍,靈力運轉也很滞澀。
他這輩子還沒這麽難受過,忍不住擡手,對着高塔之上的佛頭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掃地的年輕和尚微微皺眉,走過來雙手合十一禮,“這位道友,何故羞辱佛像?”
尚清嗤笑,“你家佛爺太小氣,我從它門前路過它就看我不順眼,我只是回敬一番而已。”
和尚眉頭皺得更深,“道友已經兩世為人,為何依然不敬神佛?”
尚清:“神佛沒生我沒養我也沒幫過我,為何要敬它們?單憑它們坐的高嗎?”
和尚忽然大吼一聲,手裏的掃把當頭抽過來,“道友如此善惡不分,怕是入了惡鬼迷障,待我為道友驅鬼來!”
尚清後退半步躲開攻勢,他動作有些僵硬,卻并不示弱,只嗤笑道:“善惡不分?你給我說那泥胎是善?照這麽說,我該去拜水泥廠。”
和尚招招淩厲,“泥胎為像,道是本心。道友怕是忘記本心了!”
尚清修為被壓制的厲害,左支右绌有些狼狽,臉上卻越發清冷,“本心?我之本心便是善惡皆該有報應,我可從未忘過!”
和尚大喝跳起來,掃把淩空劈下——
尚清已然躲不開,幹脆冷笑着站在原地,目光堅定一如既往。
劈下來的掃把卻像是靠近火堆的冰柱,寸寸消失,四周如鏡花水月一般破裂開,露出後面的真實。
那年輕和尚微笑着站在他面前,動作都沒有改變,身邊的夥伴們正驚疑不定的看着他,他左手被傅斂知握住,冰涼又生疼,可見力道不小。
尚清擡眼,只覺得眼前的世界是如此清晰,他甚至能看見幾十米的高塔頂,那佛頭上落了一只白色的飛蛾……
和尚拄着掃把輕輕一禮,“恭喜道友,修為更進一步。”
尚清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的修為不僅已經回來了,還增長不少。
傅斂知松了一口氣,問道:“感覺怎麽樣?”
尚清想了想,“還不賴。”把主人家罵了一頓,還占了主人家的便宜,可不是不賴嘛!
他對着和尚還了一禮,“我收回剛才的話,你家佛爺還算大方。”
和尚也笑,“大道萬千,道友走自己的路便可。雲開總有月明日,望道友早日大成。”
拜別這個有些奇怪的和尚,尚清跟同伴解釋了幾句,衆人便抓緊時間下山。
路過大殿,正看見剛才給他們分零食的姑娘在拜佛,“佛祖保佑,希望我班上的小朋友們都能健健康康長大。您要是不答應,我就明年再來問問……”
外面衆人一陣無語,好家夥,糾纏騷&擾式拜佛……
一行人下了山,又坐車進入市區。
尚清可算是支棱起來,不等下車就拿出卦盤撥了一下。指針十分正常的轉動一圈,指向某個方向。
尚大師連算了好幾遍,過足了瘾才說道:“就在這附近,東邊,三到五公裏處。”
開車的小平頭一打方向盤,“那地兒我知道,是陽嘉市唯一一個別墅小區,住的都是有錢人。”
曹木星咦了一聲,“那人很有錢嗎?看他的店好像不大啊?”
游子鳴解釋道:“也不能這麽說,他那幾個碗可是放到拍賣行賣的,最低起拍價都要五萬了。譚風言買的那個成交價是十六萬,他一個月能做一兩個碗收入就不少了。那個店應該不是他收入的主要來源。最重要的吧,像陽嘉市這種地方,別墅也不貴。”
說着話車子就來到了別墅小區。這小區安保很嚴格,但小平頭不知道做了什麽,保安竟然把他們的車放了下去。
尚清指揮方向,車子最終在一座小別墅前停下來。
衆人下車,小平頭上前按門鈴,按了半天都沒人來開門。
曹木星暴躁的踹牆,“這人是兔子嗎?這麽能跑!”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狗叫聲,一個阿姨牽着一條哈士奇路過,“你們找這家主人呀?他不在家,前幾天就回老家去了。”
劉浮問道:“您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嗎?還有他老家是哪裏的?”
兩個人都彬彬有禮,但狗不知道為啥很激動,一個勁兒想往曹木星身上撲。
曹木星左躲右躲沒躲過去,被狗撲了個滿懷。
哈士奇開始用舌頭狂扇他的臉。
阿姨很不好意思,一邊拼命拽狗繩一邊說道:“這家住了個男人,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回家一次,有時候兩三天,有時候十來天,不固定。至于他老家哪裏……聽說是董家村的,他平時不跟我們這些鄰居來往,我也是聽來的,不是很确定。”
阿姨牽着狗走了,曹木星被狗毛嗆得直咳嗽,“現在怎麽辦,去董家村?”
尚清揉揉額頭,“天晚了,農村路不好走,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
其他人倒是沒異議。
衆人休整一晚上,第二天來到董家村。
他們在村口稍微打聽了一下,說要找一個做瓷器的男人,可能姓孟。不成想全村人都知道,還熱情的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他們順着村民指的路,來到一間屋子前。
尚清看了一眼就開始嘆氣,叫小平頭,“給你老大打電話吧,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