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這些鬼物活動頻繁是半年多的事,應該和他沒關系。
兩人上了來接他們的車,車上的警員給他們看的資料上顯示,上官靜的猜測是正确的。既然确定了目标,上官靜也沒有耽誤,在蝰蛟出現過的地方布下陣法,只要這頭懶得冒泡的玩意兒出來,她就能将蝰蛟制住。
誘餌的味道飄出,一陣土層的翻動聲出現,蝰蛟生性懶散,喜食活物,不知道這段時間出了什麽意外,這家夥已經吞了好幾個人還沒有滿足,地下的大頭剛露出來,上官靜便将誘餌推走,那個充當誘餌的小胖子警員吓得褲子都快掉了。
紅褐色的大眼因為食物的逃脫的而充斥着怒意,這頭蝰蛟的頭上甚至有了兩個鼓包,這是張角的先兆,看見帶着明顯敵意的上官靜,蝰蛟張開巨口,毒液從兩個尖利的毒牙上滴落,落在地上腐蝕了一整片的土地。
“靠!老娘的陣眼!”上官靜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這頭蝰蛟的年份有這麽長久,陣眼上用的玉瓶裝着上一輩捉妖師的血液,這時候已經被蝰蛟的毒液腐壞。
穆懷書不待上官靜有所動作,将一道煞毒打入蝰蛟張開的大口中,柔嫩的口腔內部瞬間被煞毒腐壞,蝰蛟大半個身軀還在地下,它的翻動引起了大範圍的山體震動,山上的樹木倒塌,山石滾落。穆懷書一把抓起上官靜躍到山頭上,上官靜掙紮着下來“山下還有人!”
大規模的山崩必然會讓下面的人受到傷害,他們怎麽能到山上就這麽看着!
“不傻的自然知道跑。”穆懷書将上官靜放下,自己坐在山頂上,為了打出那一道煞毒他也是凝聚了第一時間能夠聚集起來的所有力量,可惜看效果還是不夠。上官靜已經下去救人,穆懷書看着已經停止掙紮的蝰蛟暗自贊嘆,這家夥的皮竟然能抵住天煞的毒。泊泊的血水從蝰蛟口中流出,整個頭顱已經被毒腐蝕掉了一半,薄成紙一樣的頭骨還在支撐着蝰蛟的身形,整個蝰蛟被煞毒腐蝕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在土地裏,看不真切,但是從地上被血液浸透的樣子上看這蝰蛟是肯定活不成了。
将煞毒打在蝰蛟的傷口上,在外面露着的部分瞬間被化成了黑灰,至于地下的部分,穆懷書表示蓋上就好,還能當肥料呢。
整理完現場,穆懷書走到山下,上官靜正在和當地的人盤查損失。山下的山民倒是沒有被埋住的,只是被掉下來的山石砸傷了幾個,沒有人員死亡,上官靜的情緒也平和了不少。
“我去長白山了。”穆懷書知道這裏沒有屍體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他的事,和上官靜說一聲便準備離開。
上官靜其實想讓穆懷書幫忙整理現場來着,但是怕他一下子把現場變成黑灰,便放了他。
長白山上,穆懷書長出一口氣,似乎有好久沒有吸收過這麽雜糅的力量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和陳澤宇一起練功,陳澤宇練功的時候生機外溢,正好能夠讓他吸收,但是也僅夠穩定,想要更進一步卻不能。天池底部深不可測,哪怕是墜着重石也不能沉到最下方,于是他幹脆找了一個山洞在裏面修煉,在山上生長的各種生物的根系都是他的力量來源。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是雪山的緣故,生長的植物不是極熱就是極寒,讓他的進益慢上不少。
下山後第一次入定,穆懷書将自己身體裏的煞毒安撫,修煉這門功夫,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會引起煞氣外洩或者反噬。如果是外洩頂多一身功夫盡毀,要是反噬,只怕變成黑灰的就是他了。
修煉不知歲月,穆懷書入定的時候,外面發生了一件大事。
上官靜回來三天後,陳澤宇見師弟還沒有動靜,便動身準備去尋他一下,剛到機場,就看見天邊遠遠的掉落了幾塊隕石,本以為無礙,卻看見更多的隕石雨出現,街上原本還在看天文奇觀的路人和群衆紛紛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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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的天空映照着被燃燒的大氣層帶出來的火花,有些隕石甚至在半空中就開始爆炸,突如其來的災難讓大家措手不及。陳澤宇招呼機場的警員組織群衆躲避,自己上車回到了警局,七組的人已經都站在外面了,街上空無一人,路面上的幾個大坑告訴大家剛才降落的大量隕石真實的存在。
“怎麽回事?”陳澤宇看向李家兄弟,陰陽法師最應該知道天象的異常,怎麽沒有一點預兆?
李青拿出已經失效的羅盤,“從第一塊隕石下來,我們的法器就都失靈了,這是天災,不可預測。”
盧成雲撚撚胡子“不會沒有預兆,只是被咱們忽略了而已。”
“這事還沒完?”陳澤宇看着被砸的坑坑窪窪的地面就已經一陣頭疼了。
“誰知道,我又不是木虛那個神棍。”盧成雲翻個白眼,帶着組員回到警局“走吧,有任務的趕緊出去,不然又要被顧局抓苦力了。”
陳澤宇挑眉,懷書不會被擋在路上了吧?
☆、變異
十天後,穆懷書從入定中醒來,站起來活動一下,聞見了熟悉的藥香。“師兄?”
“醒了,出來喝粥。”陳澤宇那陶罐裝着一些米粥,裏面似乎加了藥材,香氣和他身上的很像。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穆懷書看看四周,因為他的原因這個山洞已經比之前他過來的時候擴大了好幾圈,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黑灰。
“沖着死氣最濃的地方就能找到你。”陳澤宇将洞外的火熄滅,“外面出事了,師父怕你回不來。讓我來找找你。”
“是你有任務順便過來找我的吧。”穆懷書翻個白眼,漆黑的眸子靈活轉轉。“外面出了什麽事?”
“隕石雨,科學家說是小行星爆炸正好趕上了不知名的黑洞,于是,殘骸就被噴到了地球上。不光是咱們,幾乎所有的大陸都被砸到了,只不過有的多有的少罷了。”陳澤宇躺在旁邊的睡袋上。“師父說不想被局長抓苦力的就趕緊找活兒出去,我就出來找你了。”
“隕石雨,隕石雨,有什麽影響嗎?”穆懷書回想着自己之前知道的隕石多數是所謂的變異金屬或成分奇怪的石頭,除了能給地上造成幾個大坑,有些作為金屬可以煉制法器和利刃之外沒什麽別的用。
“暫時還沒有,不過誰知道呢。”陳澤宇有預感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但是現在還沒什麽後續,甚至之前三五不時就出來溜溜的鬼物也……
“你想到了?”穆懷書喝着粥呲眯呲眯笑,“山野精怪最是對這種事敏感不過,半年前就開始的頻繁活動,還有這場隕石雨,要是說沒事我還真不信。”
“喝完粥咱們就準備回去吧。”陳澤宇覺得這裏遠不如警局安全,便開始收拾行裝。
“哦”這裏要是繼續修煉就會塌了,早些回去也好。
起身去裏面拿自己的背包,就聽見身後咚的一聲,正在收拾行裝的陳澤宇腳下不穩,撞到了山壁,而後竟然暈了過去?!穆懷書詫異非常,伸手探探陳澤宇的後腦,被他整個腦袋的溫度吓到,這是發燒了還是走火入魔?
“師兄?”穆懷書叫了幾次,無奈叫不醒,便将陳澤宇拖回洞裏,從背包中準備給他帶回去的藥材裏拿出一些散熱的準備熬煮一下,在翻打火機的時候看見了陳澤宇掌心的傷痕,盡管是淺淺的痕跡,但是到現在還存在,可見不是剛剛受傷就是當時深可見骨。
回想到了粥裏的香氣,穆懷書雙唇抿起,将他拖到了洞的內部。将煮好的草藥汁子給陳澤宇灌下,穆懷書盤膝坐在一邊,他現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将陳澤宇扔在這自己走人,索性穩定一□□內的力量好了。
一天兩頓的藥汁子,散熱的藥已經沒了藥效,看他的症狀也不像是舊傷複發或者體內有什麽炎症啊。穆懷書解開陳澤宇的衣服,在他的五髒六腑上按壓,沒有發現異常,只是溫度高的吓人。可這人的呼吸和生命體征都還存在,而且,手感不錯。
拍拍手下的身體,穆懷書對陳澤宇的肌肉還是有些嫉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功法原因,他的膚質是越來越好,但是肌肉疙瘩就是鼓不起來。
盡管那人只是在昏睡狀态,身體周圍還是有淡淡的藥香,讓穆懷書的心緒也放松了不少,體內的力量漸漸穩定,煞氣比以前要精純了不少,畢竟他剛剛從入定的狀态中出來,就算是在觀中也沒有一個這樣好的環境供他修習。
等了三天,連背包裏自己剩下的補身藥都給他喂下去了,穆懷書蹲在陳澤宇腦袋旁邊,将雪球裹在襯衫裏,給他冰敷。“師兄,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走了。”
下山後這個師兄對自己照顧最多,穆懷書覺得就算和撫養他的師父也相差無幾,何況,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精神上的放松雖然沒有緣由但是他還是很享受的。
話是說出去了,但是鑒于這個位置唯一能夠聽見的人還在昏睡之中,所以穆懷書在晚上的時候還是在陳澤宇身邊盤膝入定。
半夜,穆懷書看着這個突然開始痙攣的人,陳澤宇身上的汗水瀑布一般的流下,在這個雪山洞穴的環境中這樣是很危險的狀态。穆懷書抓起手邊的襯衫給陳澤宇擦拭,結果看見陳澤宇手腕上有幾個類似于紋身的紋路開始浮現,一個小小的藤蔓纏繞着火焰和中心的一枚閃電,穆懷書看見這幾個圖案完全顯現出來之後陳澤宇身上的溫度就恢複正常,嘴唇也開始正常的幹裂而不是火燒一樣的紅潤,眼皮開始顫動,顯然快要醒來了。
穆懷書嘴角微動,所以說,這人是在血脈覺醒嗎?原諒他被以前師父收集的神話故事給蠱毒了吧。将陳澤宇放平,将外面的陶罐裏放上雪,準備一會兒煮點開水。
洞裏的人起身的動靜沒有讓穆懷書扭頭,本來就快醒了,還守着幹嘛。因為雪少,水很快煮開,穆懷書拿着陶罐走回去的時候就看見陳澤宇對着他那個被撕壞而且被浸濕的襯衫表情無奈。
“一會兒你可以穿我的。”穆懷書挑眉,“我的衣服十幾天沒洗了,你的還算幹淨。”
“嗯,我一會兒穿你的。”陳澤宇拽拽袖子,将已經快破了的襯衫徹底拽掉,赤着上身坐在洞裏。
“你身上有什麽血脈?”穆懷書現在看陳澤宇就好像是看一個山精妖怪,恨不得把他的血入藥看看,興許能弄出來師父書上的丹藥來。
陳澤宇被那雙黑色的眼睛裏毫不掩飾的想法給弄得哭笑不得,因為平時很少有人敢和他對視的原因嗎?這個師弟的眼睛裏總會反映出他的心思。這件事是提醒一下還是不提醒呢?
“我這個不是血脈覺醒,更像是一種能力。”陳澤宇伸手想要揉揉師弟的腦袋,那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閃過的失望實在是讓他歡喜。但是半路換了手勢,一個火球彈出,将穆懷書放在洞外的木柴點燃。
“異能?還是火麒麟?”穆懷書看看的洞外的火堆,真實的燃燒,不是幻術,沒有符紙,穆懷書很好奇,但是并沒有湊近,只是将一邊的瓦罐拿來,“喝點水,咱們準備出發了。”
從背包裏翻出一件羊毛衫,然後再讓陳澤宇套上外套,至少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樣了。兩人剛出山區,陳澤宇就看見了在山口等着他們的‘人’。
“隊長,”李青的傀儡看見兩人開始複述。“組長說讓你們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出事了。”
最快的速度?穆懷書和陳澤宇對視一眼放棄了坐車到機場的打算,展開身形從小路出發到了這邊的警局,不消十分鐘,一架直升機盤旋而起。
穆懷書坐在後面,盤算着陳澤宇身上的變化原因,當直升機到達一個市中心的時候,穆懷書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死氣,但是又不真切。
“懷書,別往下看,咱們要加速了。”陳澤宇的聲音從通話器中傳來,穆懷書更加堅信自己剛才的感知,螺旋槳帶出的呼嘯聲被隔絕在耳麥之外,穆懷書無心查看下方的情景,因為高空和高速帶來的氣壓讓他不是很舒服。
直到到了濱城,陳澤宇才把速度降下來,而穆懷書則臉色煞白,隐隐有些犯青,黑色的眼眸有些散亂,揉揉太陽穴,陳澤宇撫上他的後背幫助他緩和一下狀況。
暈直升機,穆懷書現在的唯一弱點,平時的速度還好,要是有什麽急事的話他絕對要暈上一陣。
盧成雲趕過來之後看見穆懷書的臉色神情一變,“這是怎麽了?”他見到穆懷書才想起來,現在穆懷書的狀況和抓起來的幾個變異體實在是有些相似。
“沒事。”穆懷書平複一下呼吸,直起身來。“出什麽事了?”
盧成雲打眼瞧瞧兩人,“懷書,隕石雨的時候你在哪?”穆懷書和陳澤宇的實力均有所提升,那是不是證明這場隕石雨帶給大家的不一定就是壞處?
“長白山的一個山洞裏。”穆懷書被師叔的問話弄得有些不快,似乎自己是被懷疑的一樣。
盧成雲沒有繼續,只讓二人跟他過去。路上盧成雲大致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半個月前那場隕石雨除了給大家造成了一些砸傷事件之外似乎并沒有什麽影響,但是幾天前陸續有人陷入高燒狀态,竟然占到了全市人口的四分之一。官方在保證不是新的流感疫情之後大家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場隕石雨上,正這時美方的一個民間天文團體發布了一個聲明,從上次墜落的隕石碎片中他們檢測出了不明的放射成分,對生物體具有不定的影響,現在還在研究之中。
盡管他們很快就将這個消息删除了,但是還是有人開始觀察那些病人,尤其是高燒住院的。官方為了方便觀察,将所有的高燒病人集中到了一個病區觀察,而這些病人除了全身滾燙昏迷必行沒有任何異狀。這一切直到發現第一例高燒患者兩天後,那人清醒了過來,醫生的檢查結果表示他和正常人的身體狀況沒有差別,也就是說,他康複了。
這個消息讓民衆松了一口氣,而當局者則憂慮重重,不為別的,因為這人其實并不是第一個發病的,而真正發病的人,現在還沒醒。
濱城有七組這個便利,便成了中部的觀察分區,而分到這邊的病人無一例外身體出現了異狀。首先是血液激素的上升,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水平,其次就是,盧成雲在這些人身上發現了死人才有的屍斑,但是這些人的生命體征完全正常。
這些病人送過來的當天夜裏,病房裏就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顯示病人身體狀況的儀器發出尖銳的提示音,而當護理人員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原本躺在病床上的患者現在木木呆呆的站在病房門前,青白的臉色和嘴角滴下的黃色液體顯示着他們和正常人的不同。
護士按下門邊的警報,走到病房門上的觀測窗前,被窗前一雙放大的純黑色瞳孔看了個正着,那病人看見護士,張嘴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聲,充血的牙龈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潰瘍,讓他的整個口腔看上去充滿了鮮血和爛肉。
哈氣罩上玻璃,将兩人之間暫時做了隔開,但是随之而來的撞擊聲讓護士忍不住發出尖叫。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保安和醫生看着眼前的情況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反應。
玻璃的碎裂聲提醒了呆愣的衆人,保安揮舞這電棒上前,電光閃爍,卻對裏面的人沒有任何作用。保安隊長拔出槍正準備瞄準卻看見裏面的病人伸出手臂将自己的隊員硬生生的拖到了門上的缺口處,觀察窗的範圍狹小,隊員只有頭部和雙手被拉進病房,其他人拽着隊員的其他部分将他向外拖,但是撕咬聲和隊員的慘叫讓大家的心肝發顫。
病房裏面的病人力氣比尋常人要打上好幾倍,以至于當大家終于将已經停止慘叫的隊員拽出來的時候,隊員只剩下了一半的頭骨,整個手臂和肩膀全部被啃食幹淨。周圍人慘叫着後退,不論是誰也沒有見識過這般情景,看着因為血肉刺激而愈加變形的門板,護士和醫生長着嘴發不出聲音。保安隊長還算穩定,将隊員拉起來簇擁着醫生等人先行離開,相信現在警方已經到了。
直到跑出醫院大門,看見遠處的紅藍色燈光,一群人紛紛癱倒在地上。
☆、處理
盧成雲帶着人趕到的時候,病房的門已經完全被破開,原先在病房裏的病人已經消失不見,地上留着一具被遺棄的食物。
“靠!這麽惡心!”上官靜身為七組唯一的女性,比後面跟着的警員都要鎮定的多。
“誰吐了就給我吃回去!”李忠看着面□□嘔的幾人黑着臉一吼,頓時空間裏響起了幾聲吞咽的聲音。這一下,本來不惡心的幾個也堅持不住了,紛紛掉頭出去。
盧成雲看了一眼李忠,沒有說話,“避開屍體,別給法醫添麻煩。”繞過地上的碎肉和骨架,幾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行進。隐約傳來的聲響提示着衆人方向,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即将面對的是什麽。
當七組人看見眼前正在撞擊防護門的‘病人’盧成雲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他從沒見到過的。“李忠,上前來看看。”
李忠是陰陽法師中的陰法師,他捏着符紙上前,本應起作用的符紙在眼前的變異體前面沒有任何作用,李忠心下吃驚,一下子亂了氣息,沖着門攻擊的‘病人’轉過身來。
“啊!”青白的臉色加上扭曲變形的五官,李忠被面前生物口中的血腥氣沖了個滿臉。祭出壓在掌心中的桃木劍,李忠将劍紮入即将要咬上自己的嘴,沒有血液噴出,沒有以往殺鬼的時候騰起的黑氣,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攻擊。李忠來不及細想桃木劍一橫,将整個頭顱削了下來。
眼前沒有頭的身體倒地,李忠長出一口氣。回過頭來,“還有,好幾個。”
盧成雲點頭,幾人不用多說,分頭散開。上官靜操縱着她豢養的小妖将他們找不到的‘病人’驅趕到一起。
盧成雲将眼前的‘病人’燒成焦灰,然後看着大廳被上官靜控制住的三個。“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不是鬼,也不是人,更不是死人。”李忠捂着胸口,剛才被其中一個‘病人’給撞了一下,力道很大。
“這東西,倒有點像電影裏的喪屍。”上官靜撫摸着九尾狐,這些東西都沒有任何意識,催眠,迷惑對于他們根本沒用,只有物理強悍的九尾能夠制住這剩下的兩個。
“喪屍?那不是電影裏的東西嗎?”顧局長聽見現場已經控制住的消息之後趕了過來。看見大廳裏的兩個人,不,兩個喪屍,心裏如同擊鼓一般。
“很明顯,現在跑到現實裏來了。”盧成雲檢查完地上的頭顱,擦擦手。“局長,當務之急還是先上報吧,畢竟病房裏,還有那麽多沒有醒來的。”
九尾狐一道寒氣,将兩個還在不斷掙紮的喪屍凍成了寒冰,然後邁着碎步消失,留下兩個僵硬猙獰的冰雕。
“病房裏一共幾個病人?”盧成雲回頭,身後看不到一個警員。又看看李忠“一共六個,這裏有兩個,我剛才殺了兩個。”
“我殺了一個,小靜殺了一個?”盧成雲看看依舊被黑紗蒙着的上官靜,就看見她僵硬的搖搖頭。盧成雲暗道壞事,“李青回來之後立刻讓他全城搜查!”然後老頭幹屍一樣的身形仿佛一陣風一樣的離開。
當天夜裏,随着盧成雲開門的聲音,李忠和上官靜暈倒在他面前。
“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陳澤宇暗道兩人暈倒的時間實在是容易被顧局長懷疑。而李青,想來恐怕是暈倒在路上了。
“不知道,我讓他們藏在七組的辦公室,你們回來的時間還真是巧,否則,只怕顧局長就要抓人了。”盧成雲的眼睛顯出些許精光,但是動作上還是難掩疲憊。
穆懷書在一邊,并沒有被盧成雲的敘述帶出什麽憂慮的情緒,只是淡淡的聽着,他現在對那個所謂的喪屍倒是更好奇一些。
“現在那些喪屍在哪?”穆懷書毫不掩飾的好奇讓陳澤宇悶笑,然後看見他師父一臉的遺憾道“早就被顧局長上面的人給帶走了。”
聽見這話,穆懷書也一陣遺憾,正準備問問還有什麽別的,比如那個腦袋,然後就被陳澤宇拉住,一個轉身的功夫就被他止住了話頭。
“所有的病人都看管起來了嗎?”陳澤宇打斷這一老一少的想要繼續的念頭,抓緊得到有用的信息是真。
“啊,都看管起來了,但是現在來說醒來的還沒有幾個,倒是聽說上京那邊,醒過來的不少,只是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盧成雲說着眉毛又皺了起來。
“醒來的人也不一定都是變異的,而且,變異也不一定是壞事。”穆懷書指指陳澤宇“師兄也暈倒了,現在不還是好好地。”穆懷書無意識的保留讓陳澤宇勾起嘴角,看見師傅看過來,陳澤宇舉起手腕,上面的三個小圖案仿若紋身一般,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見上面流動的能量。
“你,你這是。”盧成雲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見樓下有人快步上前。一個警員氣喘籲籲的上樓“盧組長,快回吧,顧局長要……”
警員看着呼嘯而去的三人,撓撓頭“他看見我了嗎?”
七組辦公室門口,顧局長正帶着防爆組的人破門,盧成雲飄忽着上前,一掌将防爆組的機器打掉,零碎的部件散落一地“顧明榮!你敢再動一個試試!”
盧成雲瘦小的身形站在七組辦公室的門前,愣是将身高一米八的顧局給比了下去。穆懷書和陳澤宇無聲的站在盧成雲身後,兩人更是在身高上直接造成了壓迫感。
看着穆懷書那雙和喪屍一樣的漆黑的雙眼,顧明榮心中寒氣直冒,見穆懷書擡眼看過來,顧明榮立刻将眼神挪了回去“老盧,我這也是為了大家着想。畢竟現在市裏的病人都已經被看護起來了,你們。”
“我們組的人,輕傷不下火線,不占用公衆的資源了。”陳澤宇微笑着擋住了師父的話頭,他知道現在老頭子要是炸了顧局絕對能讓他們在這邊呆不下去。
“顧局放心,我們一向,公私分明。”穆懷書嘴角輕佻,妖冶的臉上說不出的諷刺,漆黑的雙眸盯過來,雖說在笑,但總讓人不寒而栗。兩邊的氣勢一逼,顧明榮生生退了兩步,靠在中廳的欄杆上。扯了扯嘴角,顧明榮勉強勾起一個笑容“也罷,你們七組深明大義,盧組長,注意安全吧。”
底下的警員并不完全知道病者的情況,尤其是喪屍的事,更是密中之密。盧成雲冷哼一聲,掃過一旁圍觀的人,周圍人瞬間散去。
推開被鋸了一半的門,盧成雲帶着兩人進到自己的辦公室。穆懷書掃過那邊躺着的兩人上前把脈,脈象和陳澤宇當時很像,想來不會有什麽意外。
“怎麽樣?”盧成雲自己不善醫術,但是他知道這個師侄醫術不錯。
“暫時不知道,和師兄前兩天的脈象一樣。”穆懷書看看李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陰性體質的原因,李忠的體內有一種寒氣。
“先跟我說說你的情況吧。”提起這個,盧成雲想到了陳澤宇的變化,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個奇異的術法,一團火焰毫無征兆的出現在陳澤宇手上。“诶,你這是個什麽道道。”
穆懷書坐在一邊,手摸着下巴,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他又進步了。“我推測是一種良性變異。”陳澤宇見穆懷書勾起的嘴角,将火焰收回,并沒有展示其他,驚喜要一點點放啊。
兩人的探讨穆懷書并沒有加入,他一直在注意着那邊躺着的兩個,如果他感知的沒錯,上官靜就要醒過來了,為什麽這麽快?
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上官靜就傳來了動靜,穆懷書放下書,瞬間到了上官靜旁邊。上官靜的精神波動十分劇烈,她平日豢養的小妖全部出現,圍繞在她身邊,九尾狐直接纏上穆懷書,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
“九尾對你還挺好啊。”盧成雲也到了外面,看看辦公室裏出現的妖物揮手把門推上。然後看見自己的徒弟在一邊冒黑氣,心中悶笑。
“屬性相合,我和九尾都是煞氣纏身。”穆懷書手把着上官靜的脈,一邊安撫着九尾,上官靜的手腕上沒有出現任何标記,看來這是另一種情況。
穆懷書心中的好奇加重,上官靜的精神波動已經幾乎變成實質,她躺着的木桌已經出現裂紋,九尾狐離開穆懷書,将圍繞在她身邊的兩個小妖打散,小妖的精神體滲入上官靜的體內。
“嗬!”上官靜直愣愣的坐起,仿佛僵屍一樣的動作讓盧成雲瞳孔一縮,手上的已經捏上了法決。
“她沒變異。”穆懷書示意自己還抓着上官靜的脈,脈搏還在跳動。至少沒有變成喪屍,但是有什麽其他的變化呢?穆懷書伸手想要揭開上官靜的面紗,突然出現的手攔住了他。
“你做什麽?”冷冰冰的聲音,穆懷書看過去,“看來你還正常。”
“廢話,不正常老娘咬死你。”上官靜揮開穆懷書的手,準備站起來,但是畢竟高熱昏迷了一天,還有些虛弱,于是剛剛站起來就坐到了地上。
“一群不知道什麽叫紳士風度的家夥。”上官靜扶着九尾站了起來,把周圍還在發抖的小妖們收回。“李忠怎麽還沒醒?”
盧成雲搖搖頭“不知道。”
“你覺醒了什麽?”穆懷書摸摸手下的九尾,不知道為什麽,九尾一直沒有回去。
“沒有什麽,只是我的能力提高了不少。”上官靜揮手,想讓九尾狐回去,但是九尾狐發出了警告般的嘶吼。由于契約的關系,上官靜明白了九尾狐的意思。剛才還輕松的氣氛因為這一聲壓低的嘶吼帶的緊張起來。
陳澤宇一個側身站在穆懷書的前面,眼睛盯着還沒有動作的李忠。
“我去看看。”穆懷書扒拉着陳澤宇,這種未知的情況讓他很是興奮。
“等等。”看見李忠似乎要醒,陳澤宇松了一口氣。但是随後的情況對于大家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李忠睜開眼睛,身體不自然的僵硬讓大家警覺。盧成雲捏着符咒,他知道現在喪屍是最忌諱的東西,但是李忠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終究有着這一份情誼在。
果然,漆黑的沒有神采的眼睛轉過來,曾經的生死兄弟,現在卻是獵手和食物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