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蕭宴, 你點錯了,我叫你看的是上面一個熱搜。”徐常看蕭宴看了其他的熱搜,趕緊提醒。
“她是誰?”蕭宴沒有理會徐常的話, 指着照片上的女人。
徐常低下眉眼, 看了下。
“她應該就是蔣安城的未婚妻,韓夫人帶到韓家的拖油瓶。”徐常雖然沒有見過向暖, 但因為他看不順眼蔣安城許久, 自然對蔣安城的事情,了解的相當清楚, 所以,他很簡單就猜測到站在蔣安城身邊的人就是他的未婚妻。
“長得還挺好看。”徐常又看了一眼, 忍不住誇贊向暖的好相貌,怪不得, 蔣安城擱着正兒八經的大小姐不要,非要娶一個拖油瓶。
蕭宴退了網頁,手機還給徐常, 徐常失落, “你好歹也看一下我剛說的事, 也好注意一下。”
“不用了。”蕭宴止住聲音, 不想再談這件事。
向暖在奶茶店才上崗沒幾天,問她要電話號碼的男生一個接一個。
“小暖,你人氣真高,我這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場景。”楊姐當時是知道向暖長得好看,但誰能想到這麽受歡迎。
楊姐是個長相普通的人, 見到這架勢挺稀奇。
“還好。”向暖已經相當淡定了,畢竟她去漫展COS的時候,那人才叫多, 裏三層外三層把她包裹着,讓她都看不到外面。
“那你應該有男朋友吧。”楊姐幾乎可以肯定。
現在別說是向暖這個年齡,就連小學生也成雙成對了,哪裏像是他們那個年代,保守的很。
“你猜。”向暖笑眯眯的,含糊道。
“你這丫頭,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什麽好猜的。”楊姐觑她一眼,調侃。好在楊姐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等生意來了,也就沒問了。
向暖不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實在是她也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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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安城,她壓根沒有當回事,但她和蕭宴的關系,就說不清了,說是沒關系,又住在一起,馬上還要領證,說有關系,他兩根本不熟,至今,她對他的背景都不算清楚。
向暖沒問,主要是因為她也不想說。
在這一點,她和蕭宴挺有默契。
快到下班的點,向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向暖偷看了一眼,沒想到是蕭宴的信息。
“下班我去接你。”
向暖微愣片刻,畢竟,在她看來,蕭宴并不算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更別說是主動接她了。
但既然對方想來,向暖也願意蹭這個順風車,總比自己去擠公交舒服多了。
到了下班的點,向暖難得沒有急着走,她慢吞吞的換了衣服,楊姐對這事很有經驗,以往在她這裏的小姑娘,已經有男朋友來接。
“是男朋友吧。”不管向暖有沒有承認,楊姐已經認定向暖有男人了。
向暖剛想解釋,蕭宴剛好進來。
楊姐以為是客人,但進來的人絲毫沒有點餐的意味,反倒是一雙眼眸盯着向暖。
楊姐一看向暖尴尬的表情,就知道來的人是來接向暖的。
“還愣着幹嘛,男朋友來接了,還不快點。”楊姐戳了戳向暖的胳膊,語氣暧昧。
“他其實不是。”向暖剛想解釋,蕭宴開口,打斷了向暖的話,“她是我未婚妻,我來接她。”
向暖臉紅的滴血,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她擡眼,趁着沒人注意,白了蕭宴一眼。
上了車,扣上安全帶,向暖側目看着蕭宴,“你怎麽在外頭,說起這件事。”
蕭宴給她買的戒指,她擱在櫃子裏,從來不戴,就是不打算在外頭公布這事情。
她覺得除了必要的場合,其他的時間,她和蕭宴都是各過各的。
“做個全套,也挺好。”蕭宴目光直視着前方的車輛,沒去看她。
從奶茶店到出租屋的直線距離不遠,自己開車不用繞路,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就到了樓下。
蕭宴手提着公文包,西裝筆挺,眉骨峥峥,冷眉星目。
這長相,俨然就是霸道總裁,哪裏像是窮山村裏出來的孩子,向暖看着蕭宴的背影,唏噓不已。
上了樓,蕭宴擱下公文包,脫掉西裝外套,露出了裏頭白色的襯衫。
逆光下,他五官深邃,像是被精雕細琢一般。
向暖沒敢再看,生怕撲上去,像是她在COS的圈子裏久了,對于蕭宴這般頂級美色,總有點的把控不住。
“我去洗澡了,”向暖去收拾收拾換洗的衣服,正好趁着蕭宴做飯的時間把澡給洗了,不然等到晚上,她和蕭宴兩個人就得搶着洗澡。
“嗯。”蕭宴轉身去了廚房。
吃過晚飯,蕭宴突然提了領證的事情。
“後天,你上午請個半天假,我們去領證。”蕭宴突來一句,向暖差點被水嗆到。
“這麽快?”向暖覺得這事挺突然,毫無征兆,她拍拍胸口,給自己順順氣。
“剛好我那天有空。”蕭宴平淡道。
向暖:“.”
“你反悔了?”蕭宴扯了扯領帶,目光望過來。
他盯着向暖,想認真看清向暖臉上的每一個情緒。
自從知道了向暖的真實身份,讓人去調查了一下,果然正如網上所寫的那般,向暖是蔣安城的未婚妻,也是韓家的小姐。
當知道這件事的那一刻,他素日裏來平靜的心突然起了波瀾。
“怎麽會。”向暖勾了勾頭發,雲淡風輕道。
她也正好借此機會,讓蔣安城斷了念頭,她就不信蔣家會接受一個已婚的女人。
向暖跟楊姐說了這件事,楊姐很爽快的給向暖放了一天假,還不扣工資。
“真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結婚,”楊姐看現在漂亮點的小姑娘都是挑三揀四的,不求最好,只求更好,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就巴望着找個最有錢的,哪裏肯一早就定下心來。
“我也沒想到這麽快。”這事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快也好,早點結婚,可以玩幾年才考慮要孩子,”楊姐以過來人的經驗建議。
向暖嘴角一抽,想到孩子,就瘆得慌,她為什麽要給蕭宴生孩子。
不過是假結婚,生孩子就太過了。
但看在楊姐心情這麽好放了她的假份上,向暖也不想掃她的興。
向暖下了班,打算回趟韓家,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讨戶口本。
她不想讓蕭宴知道他的家世,便給她發了個短信,說是今天有事,遲點回家。
“誰的短信,該不會是你那未婚妻吧。”徐常看到蕭宴再看手機,唇角居然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蕭宴把手機揣進了兜裏,“是她。”
徐常攬着蕭宴的肩膀,吊兒郎當道,“說說,是不是你們假戲真做了。”
徐常笑的暧昧,眼神深意,像他們這年齡的人,對那事都懂。
蕭宴扒下他的手臂,笑的陰測測,“滾。”
徐常覺得沒勁,蕭宴這人就是太正經,一點玩笑都開不得。“今晚,你到底去不去啊?”
徐常搞了一桌,在香榭麗大酒店,請的都是平日裏玩得好的朋友,他和蕭宴的感情好,自然也想帶他過去,他從上午就開始在蕭宴的面前念叨,只是蕭宴一直沒有回話。
他原以為蕭宴不會不答應,卻沒有想到這次居然答應了。
蕭宴一同意,徐常就開始拾掇東西。
“要不,我借我的衣服給你穿。”徐常看了眼蕭宴的裝扮,标準的黑西裝,白襯衫,俨然一副商務人士打扮,今天的場子,享樂為主,大家都穿的休閑,蕭宴往那一站,氣勢逼人,誰都提不起勁。
“你覺得我會穿你的衣服?”蕭宴冷眼瞥過來。
徐常抖了抖,解釋,“雖然是我的,但都是新的,都是我慣穿的牌子的商家直接送過來的,吊牌都是新的。”
“不用了。”蕭宴沒習慣穿別人的衣服,他撤掉領帶,解開了兩粒紐扣,把襯衣的下擺從皮帶裏抽了出來,頗有幾分放蕩不羁的意味。“這樣,就可以了。”
徐常沒敢逼蕭宴換衣服,只要他願意去就好。
因為要喝酒,所以,蕭宴就沒開車,跟着徐常的車子去。
“蕭宴,你也不差錢,該換輛新的車子了。”徐常看着蕭宴的車子,都替他感到寒碜。
一輛十萬出頭的國産車,開了好幾年,醫院裏有的小護士的車都比他開的好,哪裏像是蕭家大少爺的車子。
就連他的朋友,都好幾次問他,怎麽帶個外圈人過來,他都要解釋不少次。
“你這樣下去,蕭延之,會把你的東西都搶走的。”徐常為蕭宴打抱不平,畢竟蕭宴的母親才是蕭父的原配夫人,當年要不是蕭延之的母親趁虛而入,也就沒蕭延之什麽事情了。
但現在,蕭延之死活不肯放權,甚至暗地裏拉幫結派,拉攏人心,為的就是把蕭宴排除在蕭氏集團的外層。
蕭宴坐在副駕駛上,支着下巴,望向了外頭的瑩瑩燈火,沒說話,徐常自然而然以為蕭宴表面平靜,其實內心早就波濤洶湧,只是礙于面子,不好表露罷了。
到了酒店,車子交給酒店的侍者去停。
剛到大門,裏頭兩個人正從裏面出來。
蕭延之黑了黑臉,沒想到會遇到蕭宴,但礙于蕭宴比他年長的身份,他不得不放低點姿态,剛準備客客氣氣喊一句哥。
卻不料,蕭宴直接越過了他,直接望着蔣安城,目光一片森冷。
向暖一到韓家就看到了母親在客廳,向母見到她先是詫異,随後眉頭緊鎖,冰冷着一張臉,不屑道,“終于知道回來了。”
向母停了向暖的卡,就是等這一天。
她就不相信細皮嫩肉的女兒,能在外頭的世界生活下去。
向暖壓低着帽檐,兜着手,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回來拿個東西。”
“什麽東西,你以為韓家有屬于你的東西?”向母以為向暖願意服軟回來,誰能料到還沒打算回來住。
向暖沒跟母親吵,語氣平平道,“我沒說拿走韓家的東西。”
“那你要拿走什麽?”向母一臉狐疑。
“我的戶口本。”向暖解釋。
“你要那個東西做什麽。”向母不明白,她還以為向暖是回來找個值錢的東西好賣了,換一些錢。
“不做什麽,”向暖不會傻不拉幾的跟母親說出實話,她回了房間,從櫃子裏翻出了自己的戶口本,揣進了包裏。
向母看向暖從樓上下來,看着她還真沒拿別的東西,有點慌了。
她突然意識到,向暖這次是來真的了。
“小暖,你別走。”向母拉住向暖的手腕,攔住了她的去路。
“有事嗎?”向暖擡起下颚,薄涼的視線看着她。
“你真打算離開這裏?”向母這次沒有和向暖吵架是,神态認真,語氣嚴肅。
“不然呢。”向暖回望着她。
向母愣住,盯着向暖片刻,這次她一改先前蠻橫的态度,這次是換她緊張了,“暖暖,媽知道錯了,要不,婚事的事情,我們再商議,你先留下來。”
“媽,能不能別騙我了,你覺得我會再相信你的話嗎”擱第一次,她也許真的信了,但是生活了這麽多年,向暖再清楚不過自家母親的秉性,那是鐵了心要她嫁給蔣家。
“怎麽就不能相信,我是你媽?”向母撇撇嘴,嘟囔,別人家的女兒都是貼心的小棉襖,什麽信什麽,她家的這份倒好,防她跟賊似的。
“那你就去蔣家退婚啊,”向暖輕松道。
“那怎麽行。”向母的臉挂不住了。
她要是去蔣家退婚,先不說蔣家的意思,就連現在的丈夫也不會放過她。
韓東明看着斯文,私下裏,陰戾暴躁,這次婚事,韓東明盯得緊,要是不成,估計韓東明會起了休了她的心。
她已經不再當年的年輕,又沒有韓東明的孩子傍身,身份岌岌可危。
“暖暖,你就當幫幫媽好不好,”向母擠出了眼淚,哭的梨花帶雨,她說的可憐,但抵不上自家女兒的硬心腸。
“媽,你要是不惦記韓家的財産,日子會比現在好過許多,”向暖提出了忠告。
向暖不說還好,說了這話,向母火冒三丈,她揚起手,扇了向暖一巴掌,眼睛瞪圓了,“要早知道,你這麽沒用,當年就不應該帶着你。”
向母現在真心後悔帶着向暖,她以為母女一心,肯定能在韓家立足,誰能想到,釣到了金龜婿,女兒這卻出了岔子,功虧一篑。
“媽,既然這樣,你當初就應該不要帶我到韓家來。”向暖眸色涼涼,卻笑了笑,她捂着臉,臉上的皮膚又燙又疼。
當初,父母離婚那會,她想跟着父親,但是她未成年,做不了主,父親也怕連累她,所以讓她跟了母親。
母親覺得她到了韓家,衣食優渥,生活富足,就算是對得起她了,何曾想到她來到韓家,收斂起了自己的鋒芒,變得小心謹慎,膽小敏感,甚至連下樓吃飯的勇氣都沒有。
而母親自始至終眼裏只有利益,根本就不管她。
向暖從包裏取出了鑰匙,這是第一次進韓家的時候,繼父親自給她的。
他說,以後會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以後會對她好,會是她的父親。
她用了五年的時間,深刻體會到,沒有血緣關系的人,終究是成為不了親人的。
她把鑰匙擱在茶幾上,雲淡風輕的笑了。
她渾身輕松,如釋重負,向母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離開了這裏,就是個可憐蟲。”
“我再可憐,也有我親爸心疼我。”向暖怼了回去。
向母啞然。
她無法理解,她的前夫現在就是個窮癟三,為什麽女兒還是願意認他。
蔣安城和蕭延之分開,便想起了剛才的事情。
他是知道蕭延之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但是真正見到倒是第一次。
蔣安城沒想到蕭宴會主動跟他打招呼,畢竟,誰都知道,他和蕭延之既是同學,又是朋友,南城的人,應該都知道他是跟蕭延之,站在同一條陣線上。
難不成是想離間他和蕭延之的關系。
只是,就憑這點戲碼,根本就不會動搖他和蕭延之的關系。畢竟,他和蕭延之,除了交情之後,更多的是利益交換。
他沒再想蕭延,反倒是想起了向暖。
他打開微信軟件,找個向暖的微信號,正準備發一個微信給她時,系統亮起了紅色的感嘆號。
他已不再是向暖的好友。
香榭麗酒店。
徐常吆喝着朋友盡情喝酒,吃飯,注意力卻全部在蕭宴的身上。
“蕭宴,你該不會是想拉攏蔣安城吧。”徐常看到蕭宴居然給對方遞了名片,一副正經樣,第一想法就是蕭宴想撬蕭延之的牆角。
“我跟你說,他們倆個是穿一條褲子的,”徐常趕緊提醒,不僅白費功夫,還入了對方的圈套。
蕭宴抿了一口氣,淡笑,“不是你想象的事情。”
“怎麽不是,”徐常才不信蕭宴放着蕭家的財産不要,真的打算做一輩子的醫生。
蕭宴表情有些無奈,他總不好說,他想着的是人家的未婚妻。
“不跟你說了。”蕭宴并不是個習慣于把私事說出來的人,他覺得包廂裏的氣氛壓抑,便摸了煙,出去透風。
走到走廊的盡頭,他點了煙,開了窗戶,月光從外頭滲進來,落在他的身上。
他側着身子,白色襯衣搶眼。
“蕭醫生,可以加個微信嗎?”一道纖細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蕭宴回頭,是一個穿着粉色V領長裙的年輕女人,剛在徐常的包廂露了臉。
蕭宴摁着煙頭,吐了一口青煙,眉眼極淡,漫不經心道,“不好意思,我是有家事的人,在外頭得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