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老王一個人看守。而他則參與分工資,三分工資是1500,這樣老王就能夠分到750元,雖比外出打零工少,但勞動強度不大,加上是親戚,老王也就答應了。
随後在商鋪新開張了一家茶館,老板是個浙江人,請老王在巡邏時順便替他們看車,每小時三元錢,不久再叫老王在茶店兼任采購員,以及參與一些管理,因為老王懂得駕駛技術,客戶泊車的時候他能夠很好地指揮車輛,再者老王還會不少管理,茶店員工的招聘任用和考核都經過他一手策劃,所以老板給他開出高薪,出手就是1500元,遠比老王的本職工資高。老王因此每月也有了2250元的收入。
老王永遠是個懂得勞逸結合的人,每天空餘時常常來我這坐坐。
他的每一次來到都使我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樂。看着他那紅潤的臉頰,線條分明的身體,得體的微笑,還有那不溫不火的脾氣,以及他那充滿誘惑力的嗓音,我感到了陶醉。
1999年國慶節,老王手裏多了50元的獎金,他因此提了兩斤豬肉和一瓶酒來到我這,我知道他是為了報答我平時對他的方便,但是他卻說是在我這有鍋有爐方便,我才不像他那樣假惺惺,自然不推辭,合着我買回來的菜一起做了幾道菜。讓他先去洗澡,出來後幫着我打下手。
這一餐很盡興,他的度量有限,兩人才喝了半瓶酒,老王的臉色就紅透了個關公臉,我知道他本人是由于久不沾酒所致,他醉啦,我把他扶進我的寝室裏躺着。
看着滿是酒氣的老王,我心裏不禁泛起一種罪惡感,竟然在他的臉上親吻起來,才帶着滿足的心情去洗澡。
這個晚上,我就這麽摟着心愛的人睡着,感受着他那勻稱的呼吸。大約是在9點後,他驚醒起來,我有着看更守夜的重任。
“你這家夥,也不懂得叫醒我。”他邊穿衣邊埋怨我。
我猛地從身後摟着他,“我不讓你走,你就不能陪我一個晚上?”
他回過身,眼神非常憂郁,“老黃,我真是得走啦,你知道我是巡夜的。”
他徑直走出大門,把我留在床上,我哭了,在空曠的房間裏輕聲哭泣起來,彷佛是他帶走我的魂似的。
他因此有好幾天沒來啦,極力地躲着我。我知道我的魯莽惹了他,心裏也感到抱歉,每天夜晚遠遠地看着他巡夜。早晨看着他打掃門前的落葉。心裏真想對他說:“老王。我不是有意的,但我的愛是真的。”
最後他還是來了,還是那麽坦誠,就像沒事一樣,之後我們常常在一起合夥做飯,只是他再也不喝酒啦。
愛一個人何其難,讓我放手,比要我的命還難。不管他愛不愛我,他都是我的唯一。
我從心裏已經把這種近似瘋狂的渴望緊緊地壓在心底,但是內心的渴望卻愈加強烈,很是折磨人。面對心儀的人,我明确地告訴老王我是個同志,他只是微微一笑,不作可否。其實就是不說,他是這裏的常客,早就知道了我和老陳的關系。
“我是個基佬,你會看不起我嗎?”我看着他問道。
他還是那麽平靜,“現在的社會,什麽人都有,有什麽奇怪,只是你對老陳的态度得改一改,他對你是真心的啊。”
他成不了我的愛人,自然就成了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再瞞他,與他說起強子,說起老家的阿華,說起了老陳對我有恩,在我落魄的時候幫助了我。
也許是有了傾訴的對象,我與他談起了與老陳之間的關系。有一次竟然當着他的面和老陳親吻,就像是在同志漁場那樣,弄得老陳又喜又驚,他畢竟不習慣當着一個外人面前胡來。
“老王,你看……”老陳吶吶地說道:“黃伯就是老不正經。”
老王笑着說“陳主任,您就大可放心,我啥都沒看到,我走了,你們就慢慢聊着吧。”
老陳與我過着一種近似同居的生活。在這種私密的生活裏他對我非常遷就,這與他在公司裏的所作所為完全不同,他說那是出于工作,工作有別于生活。
他多次說過我比他的生命重要,眼前的一切将會過去,唯有對我的愛慕永遠不變,每當看到他那近似乞讨的目光,我的心軟了。
“老陳,可能是我錯怪你啦,我不能這對待你。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傻傻的笑着說:“不知道,就是在心裏喜歡你,自從被學長抛棄後,我就再也不和別人來往,但是看到你後,就對你一見鐘情,你就是我的世界。”
我相信了他,就像我愛上老王一樣,愛一個人是不需要道理的。我撫摸着他那光溜溜的臉膛和脖子,還是那麽滑潺潺的皮膚,但此時不再反感,就像是嬰孩似的嫩滑。
被他深愛着也是一種幸福。
我對老王有着割不斷的思念,可是每當他來到我身邊,話就強壓在心裏。
1999年。正值即将人類進入千禧年的前夕,各界都在做好迎接千禧年的來到的準備工作。社會上開始出現了一個新名詞“千年蟲”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僅知道這是個有關電腦系統的名詞。
一天本市報紙報道一件事:一個騙子在街頭上向老太太老太爺們兜售一種藥粉,說是撒在房間裏就可能殺死千年蟲。竟也有不少老人上當。
這本來是件非常荒唐的事,夜晚時分,在聊起此事時,我忿忿不平地大罵不良商販。而老王只是淡淡一笑,說:“其實電腦系統早就該升級換代啦。MI或XP系統在進行升級後就能夠預防。”
一直靜坐的老陳插嘴:“老王,您對電腦也在行?”
老王說:“也談不上熟悉,不過報紙也常常提及此事,只要買到有關軟件就能夠升級。”
老陳說,“我們公司已經買了,但具體操作得專家來才行。要不然你就試試看?”
當天夜晚在老陳的辦公室裏,我和老陳就一左一右圍在老王身邊,老王不住的敲打着鍵盤。很快就完成了整個公司電腦系統的升級和換代,只把老陳樂得跳起來。
“老王,還真的看不出您是個多面手!”老陳緊緊地握着老王的手不放。
我趁機奚落他:“你還以為老王是個赤佬啊?都不知道誰是赤佬。”
老陳笑了,說“我是赤佬啰,今天終于開了眼界。”
老王說:“現在沒事了,老陳,能否借貴單位的電話用用?”
得到同意後,老王撥通了一個號碼,“阿五嘛?幫我叫叫你爸聽一下電話,好嗎?”
電話那頭傳來清晰的聲音:“王叔嗎,我爸爸剛睡,有事嗎?”
“是的,你就幫我叫一聲吧。”
“這……”随後是一陣長長的寂靜,“王叔,您還好吧?”
“我還好,家裏出事啦?”老王的臉上出現了焦慮。
“爸……他已……在年前過世啦”聲音很是低沉。
“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
“爸不讓我們告訴你。怕影響您。”
淚水早已挂滿在老王的臉上,他挂斷電話,再也無法控制淚水,竟然嚎啕失聲大哭。向我們訴說這就是與他有着二十多年共同生活的愛人。竟然到死都沒看上一眼。來之前愛人一直把他送上車,叫他安心工作,千萬別牽挂他,愛人是個的老農民,知道掏生活的艱苦,老王是個極重感情的漢子,失去了與其相洙濡沫的愛人,竟失去了往日的平靜。他決定回去,為愛人相守。至于他為什麽要遠離愛人到他鄉隐居,我無從知道。
我和老陳到火車站給老王送行。看着一臉憔悴的老王,握着他的手無言相對,我知道再多的安慰也無法抹掉他心中的悲傷。
看着漸漸遠去的火車發出一陣陣汽笛聲。
“那老人真幸福,起碼還有老王在牽挂着!”我有些傷情。
“我一輩子都會像他那樣牽挂着你,黃伯。”
我回頭,只見老陳的目光是那麽柔和,沒有血氣的白白的臉膛上帶着少見的羞澀和由衷的笑容,眼裏噙着淚花。
我跨步上前,替他擦拭淚水,“小陳你傻啦,怎就哭啦?”我第一次把他叫做小陳。
“黃伯,我高興,我贏了!”
是呀,我輸了,但我清醒了,原來不喝酒的我一直生活在夢裏。我不顧一切,在人頭湧動的車站站前廣場,輕輕地在他的額頭親吻了一下,沒人向我們投來異樣的眼光,更沒有噓聲。有或沒有都已經無所謂了,總之從現在起這個男人已經走進我的生命裏,他那光滑的皮膚依然還是那樣滑潺潺的,更像是一塊冷玉,需要我去溫暖。
他把手放進我臂彎裏,陪我走進滿是落葉的林蔭小路……
(第八節油水過多,僅貼在騰訊QQ空間)
☆、看門人8
我第一次走進老陳家的時候,才真正了解到他,他已離婚多年,留有一個女兒,在外地工作,除了年節外平時不常回家,家裏只有一個多年的老保姆。
這是一個極普通的單元,三房一廳的單位住房,房改後買斷下來的,但裝修極為講究,還有一個大魚缸,使得這個冷清的居所有了不少的生機。
“黃伯,請飲茶”老保姆端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
“謝謝!”我沖着老保姆點點頭。
老陳說“黃伯,以後你就叫她吳姨,吳姨也不是外人,你就別客氣,這裏就是你的家。”
吳姨下去後,我用責備的眼光看着老陳,“你怎當作吳姨的面前這樣說話?”
老陳說:“黃伯,你有所不知,這個吳姨人很好,跟了我都二十多年了,已經和我家人一樣。”
我說:“那樣多不好,讓我的老臉往哪放?”
老陳紅着臉,“對不起,此事沒和你商量。”
我問:“你真的都對吳姨說啦?”
老陳點點頭:“是的,這次是她讓我把你帶回來的,說是盡早讓你熟悉這裏。”
我不解地看着老陳,“那是怎麽回事?”
“吳姨知道我不喜歡女人,但反對我出去亂來”老陳說道:“雖說她只是個保姆,但我的私人生活及愛好她早就知道,所以我也不再瞞她,有不少事都和她商量,以征求她的意見。她知道我戀老,喜歡老年人,但沒想不到你才61歲,比我才大幾歲,但我告訴吳姨,盡管黃伯比我大沒幾歲,可是我心目中的老人,我一定會像兒子一樣孝敬黃伯的。”
我有些吃驚,“小陳,你……”
我明白他的心态并沒有因為年紀的增長而變化,确實地說他的這種心理依然滞留在年輕時期,所以有不少老年人到老還保存着戀老的心态。只有找到精神寄托的對象後,他們的戀老心理才逐步消失。否則就是到死他們本質上還是戀老者。
早年他與學長是一對由好友發展而成的戀人,可不幸的是他在那時候患上了白癜風,而且擴散的很快,失去了以往姣好的顏容,因此學長離開了他,G情不改的他不久很快就成為一個戀老者。
戀老本質上就是老少戀,當然也包括心态上對老年人的渴望和熱戀。
“黃伯,在我心裏你就像是我的爸爸一樣!”老陳看着我,那種眼光帶有一種希翼的期盼。
我們一直在聊着,直到吳姨進來,叫我們去吃飯,我們才起身。
飯後吳姨端來茶:“黃伯,陳主任,你們消消食,我去忙了。”
“那你就先去忙吧。”小陳對吳姨說道,回過來給我斟了一杯茶遞了過來。
“黃伯,在家裏我能不能叫你爸?”
我看了他一眼:“既然是在家裏,随便你叫,但在外頭就不行,會讓人笑話的。”
“謝謝爸爸,我知道了,就像您在外面也不會叫我小陳或兒子一樣,是嗎?”
他挨了過來,脫掉我的鞋子,把我的腳擡到他懷裏不住地嗅聞起來,那神态就像是在嗅聞美味似的,就在此時他的電話響了,原來是局裏打來的。
“爸,我有急事先出去,可能會晚一些才回來。您也別急着回去,在家裏等着我,好嗎?”
我着急地催促:“既然急事就趕緊去吧,你就別管我拉。”
他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爸,我走了。”
不久吳姨出來了,“黃伯,你累了嗎,要麽就午休一會吧。”說着給我添了茶,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我看着這個老保姆,問道:“吳姨,你跟阿陳很久了吧?”
“是的,還是在小麗不滿周歲的時候我就過來了,算起來都快28年啦。”
我說“這麽多年來,真的為難你啦,可見你的為人誠實忠厚。”
吳姨說:“我是個自梳女,經人介紹來到陳家做保姆,自問無力求財,只求一世平安就好,在這裏工錢不高但安靜,能遇到像陳主任這樣的好人也是我的幸運。”
“自梳女?”我知道那是舊時不願出嫁姑娘的代稱,怪不得她不擔心在這個孤男寡女的地方受到騷擾,就像數學裏的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交叉在一起的。正是如此,不但兩個人相安無事,在社會上的口舌是非也随着歲月的流失而消失。
“你喝茶!”我倒了一杯茶遞給吳姨。
“多謝黃伯!”吳姨大大方方地接了過去。看着我說,“怪不得陳主任經常提起你經贊不絕口,只是沒想到黃伯的精神還是那麽好。你是陳主任的爸爸,這裏可是你的家了,今後要常回來。”
我吃驚地看着吳姨,“這些阿陳都和你說?”
吳姨點點頭,說“我和陳主任名為雇主和保姆,實際上我們更像姐弟,他啥事都不瞞我這個姐姐。”
論年紀我僅僅比吳姨大兩歲,比小陳大四歲,按排應該是兄弟姐妹更好些,但小陳執意把我當作父親,所以吳姨也只好随他,跟着叫黃伯。
看到我有些許困意,吳姨把我帶進小陳的卧室。我一看竟然是夫妻大卧室。
“吳姨,小陳平時就這樣?”我有些愠色。
“不,是上個月,是你們送走老王回來後,他才布置的,他說你喜歡藍色,所以牆壁和大床都是蘭色的,衣櫃裏有睡袍,你自便吧。”吳姨說了一大通後出去帶上門。
我拉上窗簾,穿着睡袍,美美地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我來不及吃吳姨為我準備的飯菜,急急忙忙大了5元錢的摩的趕回公司,我還有工作等着我做,因為是月底兼周末,我得來一場大掃除。
老伴落黑的時候也過來了,她是送錢過來的,她是個沒主見的女人,依我的意思就是要在城裏買一套屬于自己的住房,靠兒女是不可能的,只能靠我們倆老了,夫婦倆幾年來省吃儉用積蓄了幾萬元,但離買房還差得遠着呢。
老伴才走,小陳就來了,他帶來一籠包子。
“爸,聽吳姨說您沒吃飯就過來了”小陳說。
我責備道:“你怎麽浪費那些錢?我已經吃過了。”
“爸,您別太省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我接過他手中的包子放在茶幾上,看着小陳:“兒子,爸爸領情了,謝謝你,我的好兒子!”
一年後。
在小陳的安排下,他把住房轉至我的名下,那年我年滿63歲,他執意不讓我再繼續在外忙碌了,看着他懇切的目光,我心軟了,辭了職。
我的妻兒子女終于在城裏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家,當然我不再屬于那個家。
小陳在離開公司20多公裏的城西買下一套房子,那才是我的家!
不久小陳下到二線,畢竟是歲月不饒人,他已年滿58啦,再過兩年就可以退休,上調局裏任副局長,在這社會副職沒實權,雖然還是主管電力口,确實來說是給後人騰出地方而設置的虛職,因此私人時間卻變得多起來不少。
一日,小陳買回一個大蛋糕,“吳姨,今晚你安排一下咱的家宴。”
“陳局長……”吳姨
我打斷吳姨的話,“吳姨,在家裏不必叫局長,家庭不是社會,別把氣氛搞得那麽僵硬。”
吳姨看看小陳。
“爸爸說得對,就叫我小陳吧。”
“是,小陳!”吳姨笑了,問:“今天是啥日子?”
小陳“是我和爸爸三周年的紀念日!”
吳姨哦了一聲,說道“那是應該好好地慶祝一番,這就交給我吧。”
我豁然想起就是在那個夜晚,當時我還把他當作魔鬼呢,想起臉不禁紅了起來。
“小陳,我的好兒子!”我一把他摟了過來,不住地狂吻起來。
吳姨悄悄地出門了,提着菜籃,也許是去菜市場。
我第一次主動脫去他的上衣,失色的皮膚雪白的就像一片白色的瓷器,豐厚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裏面跳動着一顆與我共脈動的心髒。
“爸,我想給您洗洗腳,好嗎?”
我點點頭,給他重新穿好衣服,獨自坐在椅子上。
他有戀足癖,就像戀老一樣,他能夠在給老人洗腳的時候獲得性滿足。以前我對他的這一癖好嗤之以鼻,但現在心情完全轉變了過來,人的喜好各異,只要在私密的環境中合理舒發出來對身心有益無害,唾液對我的皮膚絲毫沒有損害,興許還有保養作用呢,但最主要的是他能夠享受到其中的樂趣。
我站立起身,讓他咬我,他跪在我面前,就像是一頭跪乳的大白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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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零在風中的記憶之一
飄零在風中的記憶之一
七夕才入夜,小雨過後使得空氣愈加悶熱,不遠處的西江依然向傳來汽笛聲,在高樓林立的江畔,盡管老歐住在17層,但觀景點角度大部分被更高大樓群遮住,此時心裏不免有些感到敗興,拿上備用的小傘鎖上門出去散步。好不容易穿越車水馬龍的街道,在步行穿越過兩個不大的街區,進入了沿江帶狀公園。
濕漉漉的草坪前後布滿了密匝匝的長椅也幾乎被人占據滿,老歐來到往常那棵榕樹底下,長椅已經有了主人,他只好渡步到江邊的護欄,看着來來往往的江輪,他的心情好極了,迎着陣陣江風,他呼出一口長長的氣息,放佛已經驅走了夏日雨後潮濕悶熱,心裏頓時感覺到一絲清涼,也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惆悵。
這也許是失落感,早在幾個月前,在滿七十歲後他推辭了學校所有的返聘邀請,正式把時間收回,初始他感到渾身都極度輕松,但随後他卻陷入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虛,使他感到前所未有過失落。
由于家庭成分的原因,他的少年時期是在夢魇裏度過,父母就把他送到家在鄉下的外祖父那裏,他的父母在58年因受不了批鬥而雙雙自殺,被定性為畏罪自殺,外祖父卻瞞住了他,人緣甚好的外祖父甚至把他當作撿來的孤兒撫養,舅舅成了他的養父,這樣他的家庭成分也跟了貧農的外祖父一家。
在上初中時,他得知了所有內情,心裏感謝外祖父和舅舅。他最記得外祖父的一句話就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在打地洞,你不是個做農的人,你要讀書,将來光複你家的書香門第。”也許就是從那時候起,一種責任油然而生。
然而,農村的教育體制太過于滞後,經濟落後,他也看得出外祖父難能以續供他讀書,特別是幾年大饑荒使他看破了這個世道,他必須盡快自食其力,便選擇了當兵吃皇糧這條路。
也許與他有着同一想法的人過多,一個公社竟然有幾百人報名,合格的也将近百人,他只是其中之一,在這他沒有絲毫的優勢可言,體重僅僅過百斤,身高也就是1.68米,好在他是為數不多的初中生之一,再者那個帶兵的軍官也喜歡會幾句唐詩的他,他有幸被當做文化人被征錄。
走進軍營的當年,他趕到了軍銜制的尾潮後浪,一年間在大比武的訓練場上拼命地玩命,第一年兵就入了黨,也得到了下士的軍階,當下士的肩章還沒帶熱,軍銜制就取消了。68年三支兩軍的時候,他的家庭背景被查出,幾乎丢掉黨籍,好在他是12歲前就跟随了貧農出身的外祖父,黨籍雖被保留了,但他卻被處理退伍。
所幸那個時代的退伍兵都有工作安排,他因此進入一家工廠當工人。一個黨員和退伍兵的身份使他成為許多姑娘眼裏的香饽饽,一位與同一個支部裏過組織生活的老工人親自為自己的閨女說媒。看到這位容貌親和笑容可掬的老頭子,他再也無力拒絕求親之事,但他第一眼看到女方竟然有些反感,貌不出衆還土裏土氣,雖然用時興的話表述是樸素,但一點都不大方,遠不及他以前在農村看到的村姑秀氣,他在心裏不住地挑剔着女方的缺點。他與女方一樣默默地靜坐,但心裏卻搗起鬼來,估算離大海多遠,自己是否能夠一腳把她踢進大海。
“哈哈”他心裏笑了起來,臉上竟然也挂起詭異而天真的笑容。
“閨女,帶小歐到廚房裏吃飯。”
老頭子不适時宜地闖進,看到他笑,還以為他喜歡自己的閨女呢。
他回頭看着喜滋滋的老人,老人對他具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舊工裝穿在他身上非但不使他身拙體劣,反而平添幾分陽剛。
他到底還是同意了這樁婚事,為的就是方便和老人來往。岳父就是他的第一位心儀的偶像兼同性夥伴。為了幫助女兒拴住他的心,直人的岳父值得順從他,他對岳父愛到近似癡迷的程度,答應老人不和其女兒離婚的條件,以及在工作上的種種要求他都一口應承下來。老人是個愛廠如家的老黨員,對傳聞中的他喜歡看黃色書籍略有所聞,親自去到女兒家,把他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幾本書籍拿去燒毀,其中的《牛虻》《神曲》還是他向同學借的。
氣急敗壞的他回來後第一次發火,并摔碎了茶杯,已有六甲之身的妻子被吓得戰戰兢兢,他心軟了,岳父之舉也是為了保護他,保護他的家庭,為了此事,岳父暗地裏狠狠地呵斥過他。而他卻絲毫不生氣,認真受教,倚在嚴父般的老人懷裏保證不再看那些黃色書籍後,老人才原諒了他。
老人的舉止對他影響很大,他不再多事,不打小報告,也不與人深交,這樣一來,不理事不得罪人,頗得工友們的人緣,只是掌握他檔案的組織部門在幾次遴選工農兵大學生裏把他壓制住了。
徐徐的江風吹過,老歐捋了捋頭發,扶着護欄,順着江堤緩慢的走着,環望四周,城市一片燈火燦爛,銀貓大廈、金刀大廈和江灣電視塔呈現出城市的地标性般景觀的靓麗。
是啊,現在許多事以及事似人非,環境也變得愈加讓人認不出來。
“哎……往事不堪回首,想這麽多幹什麽?”
老歐就像是抖落塵土一般,拍了拍額頭,從往事回到了現實,認認真真的欣賞起夜色。
托着彩燈絢麗,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仿佛就像是無數只跳躍的樂符在串動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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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零在風中的記憶之二
飄零在風中的記憶之二
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老歐,他披着睡衣,幾部出到客廳,提起聽筒,嗯了一聲“乜誰呀?”
“早晨,爸爸,剛起床嗎?”女兒的聲音。
“晚安,娜娜,這麽早就吵醒我,是為了你媽咪的事嗎?”
“我還以為您忘了呢。記住就好,別到時就忘得一幹二淨就行啦。那樣的話我就繞不過您啦。”
老歐知道女兒的嘴向來不饒人,幾年前他曾因課題組的事走不開,惹翻了他的小公主,竟然大半年不理他,使他不得請假出國找到女兒親自賠禮道歉,才取得女兒的諒解。父女才和好如初。
“這麽大的事我哪敢忘呀?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行頭啦。”
女兒是他的心肝寶貝,是他唯一的親人。放下電話,他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在飄渺的煙霧裏,他的思緒再度回到久遠的年代。
妻子只是他與岳父來往的橋梁,在他心裏岳父才是真正的愛人,他顯然已經超越半子名分,岳父是傳統的人,壓根就不會新潮的親吻擁抱這些東東,哪經得起他的折騰?但是岳父那強健的體格和出色的床第功夫每每令他感到盡興。
為了岳父,他極力維護與妻子的關系,受到傳統道德觀影響的妻子以他為榮,因為他沒有緋聞,她就獨自領受到他的愛,他愛她的父母愛她的外家人,她從心裏感到很自然。當然他與岳父之間的事是絕不能讓妻子和岳母知道的。
妻子對他百依百順,夫妻倆竟然沒紅過臉拌過嘴,家庭的構架完全是舊式的生育型的,幾十元錢的工資全部交由精打細算的妻子打點,就是他所抽的煙也是妻子買回來的。在妻子眼裏,他不但是她的丈夫還是她的上帝和大孩子,照顧他和女兒是這個傳統女人的本分。
1979年已經年滿35歲的他,考取了華東某著名高校,接到錄取通知書後,妻子和岳父岳母想替他擺上幾桌酒席,但他拒絕了,畢竟要花很多的精力和錢財。理由很簡單,得把錢留着過日子,很低調地看待這件大喜事。
在臨行前,他在與岳父同眠時,老人竟然學着他的樣子,給了他一個親吻,這是他第一次得到老人的親吻,可見老人也是真心的喜歡他。
“到了外面,可不要變心丢下阿秀” 老人說道。
“爸,您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丢下阿秀和您的”
“爸知道你喜歡男人,你能娶阿秀是看在我薄面份上,但是外頭好的男人多的是,我希望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千萬不要離開阿秀。”
“我保證阿秀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他此時感到自己成了罪人似的,鑽了父母溺愛孩子的空子,盡管他誠心誠意的愛着眼前這位老人。是的,他不能丢開妻子,這是他對岳父的承諾。
岳父停止了律動,極力貼近他,氣息有些急促,很快他感覺到在體內有陣陣湧動的暖流,老人微閉雙目,仰着頭發出陣陣低吼聲。
随後他與輕眠的老人摟着睡,昏燈中,老人深色的臉,滿是皺紋,如菊花一樣綻放舒展,老人睡得很安詳。
“你回去吧,不要讓阿秀等得太久。”岳父翻身下了床,穿好衣服,說道。
他在老人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悄悄地離開老人的屋子。
幾天後,他離開妻子,離開了他心愛的老人,踏上他人生的另一個轉折點——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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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零在風中的記憶之三
飄零在風中的記憶之三
車子從高速下來後,老歐拐上省一級公路,擦過已經設市的故鄉老縣城,雖然只是個縣級市,從遠處望去高樓林立批粼階庇的城區,那個老舊的小縣城已經成為漸漸遠去的歷史。
幽園就在城區7公裏外高高的北嶺山上。因為沒有法定休息日, 9月注定是個冷清的月份,9月3日是妻子阿秀的忌日。
老歐來到墳場,整個墳場顯得格外的冷清,他在小小的墓階擺上祭品和兩束代表他父女倆的鮮花。
阿秀死于難産,死嬰被醫院當時就處理了,那時他才38歲,大二的學生,女兒只好跟随她的外公外婆過日子,老歐心裏對妻子深感內疚,在他學無所成的時候,他沒有給她帶去豐裕的物質享受。
阿秀之所以遷到此下葬數年前的事,完全是女兒娜娜的主意,她是想讓母親在葬父親的故鄉,有着她的想法,因為在這片墓園裏還有着她爺爺奶奶以及太外祖,把母親葬在此有着回歸的意義,老歐當時看得出,女兒雖然漂洋過海,但骨子裏依然保持着中國許多傳統的東西。
他點燃了香燭,雙掌合十 “阿秀,你在那邊,可要好好保佑我們的娜娜和幾個外孫以及華仔平安無事,不要老是挂着我,知道嗎?”
盡管是誠心誠意,但他的祈禱更像是一種指姬怡然的指令。哪怕是已經場長眠多年,他還是把她當成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盡管沒有男丁,壓根就沒有續弦的想法,他得守住他的承諾:“阿秀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的妻子!”
他之所以答應這樁婚事,完全是他的戀老情結所致,他沒有真正愛過阿秀一天,這使得他感到內疚。
他就像是一只迷路的羔羊,不知何去何從,任憑思緒在自由的飛翔。
在外出求學之初,他是個中規中矩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與除岳父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有染,可是還是遇到了自己的老師的追求,只是那時候他加以拒絕了,原因很簡單,他心裏只容得下岳父一個男人。
那時候學校還有少量招收工農兵大學生的任務,他們系就有不少,而且都混編在一起,各種待遇幾乎相同,都是帶薪上大學的人,但是由于文化基礎不同,經過高考進來的學生由于基礎較為紮實,僅僅用幾個月就能夠進入正常的教育程序,而那些工農兵大學生則需要一年甚至兩年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