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僅僅看了他的幾篇戀老日記,還不知道他的性格和愛好,這先問問阿牛,只可惜阿牛出游還沒有回來。
我便把我對李明德的印象告訴明德。就連到初夜被人三次攪亂心情,無法與李明德進行性愛行為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爸,我知道此事,是我和阿牛安排的,錢包是阿牛偷偷塞進去的,那個半夜買煙的老板是我的大學時的校友。爸,我知道這樣做的太出格,但您是我們心目中神,不會眼巴巴看着您與這樣的魔鬼混在一起的,也許是天意難違,您竟然算錯了錢。”
“怎麽?是你們……”我萬分驚訝。不知如何說好,是他們保護了在夢魇中我。
“明德,對這樣的偷心賊我們很無奈,我現在很擔心倪崇,你的想想法子。”
明德聽後,點點頭思量許久,才說,“這個李明德,天生一副帥模樣,屬于耐看的那一種類型,特別工于心計,加上精心演度,不說是老同志容易上當受騙,就是神仙也難免會輸給他,當下是我們無從得知他的蛛絲馬跡,更是無法了解他的所作所為,這樣吧,您把他的手機號碼給我,再出到街頭那裏買一張不需要實名制的移動手機卡回來,我再從阿牛那裏拿他QQ號,我看是否有機會獲取他的信息。”
“明德,阿牛現在哪?”我問,心裏很想着這個毛頭小子。
“他們一家人都去了桂林玩。”
“怎麽去那麽遠,是坐飛機去嗎?”
“是私家車,一家人都去。”
“明德,爸這就出去買電話卡,你就在家裏等着。”
這種電話卡真的很難買得到,多家營業廳都要求實名制,走了幾條街尋找,終于在一間生意一般般手機修理店問到了有無需身份證的手機卡,啥套餐我不懂,但是一張卡要了我三十元,說裏面有二十元的話費。在一疊卡片裏我随手抽了一張,買下了這張無需身份證的手機卡,後回路上拐進小食店裏,裝了一盒飯飯菜。帶回給明德。只見他已經在阿牛那裏取得李明德的QQ號,接過手機卡欲離去。
“爸,今天是五一節,祝您節日快樂,我得趕回去了”
我攔着他,“我就知道你還沒吃飯,吃過飯再走吧。”我把飯盒伸給他。
他邊吃邊說“我得趕緊回去,這幾天他和倪崇在一起,手機的使用量必然少,我得捉住這個時機。”
我似懂非懂看着他,“這些我不懂,再說就是有也早被删掉了吧?”
“我不知道能不能阻止他,但我決不放棄。爸,以前您都為他嘔心瀝血,傷及身心,難保将來倪崇不為他丢命,但依您看,現在的倪崇能聽得進勸說嗎?沒有證據怎麽說?就算李明德真的不觸犯刑法,也違背了道德和良知。”
就在明德要出門的時候,女兒秀秀和女婿來了。
“姐,姐夫,你們來啦。”
“德仔,姐才來,你怎麽就走了?”
“我還有事,先走啦”
我說:“是的,他有事,就不留他了”
☆、華伯進城10
中篇紀實體同志文學之十
10 華伯三進城
幾天後張明德很快就成功把李明德加為好友,進入唯有好友才能進入的那個叫做黃鶴的空間,原創日志很少很少,幾乎都轉載別人的東西,但說說确實不少,全都是眷戀夕陽的唯美詞句,得到衆多好友的點贊和回應。幾個相冊裏林林總總有幾千張從網絡下載的老人和花花草草之類的圖片,我的照片就參雜在這些圖片中。
張明德估計李明德還有私密日志,但必須有對方的密碼才能打得開。他不愧是個網絡高手,經過幾天的努力,張明德破解對方的密碼,只是打開一看被吓呆了。
李明德确實是個電腦高手,在私密空間裏存放了大量的圖片和個人日志,從這些私密日志裏看得出他是個十足的戀老者,因早年被一個老人欺騙過感情而産生了對老年人的仇視心理,所以就開始了以愚弄老年人的感情為樂趣。當然他也能夠繼續滿足自己在老年人身上的欲望,但絕不把自己陷入感情的漩渦裏去。幾百篇日志記錄了他與這些受害者來往的過程。
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與我有過真正的接觸。
“他那個老傻瓜,真的長着一副令人心動的容貌,雖然沒有瓜過他,但看到他要生要死的鬼樣就令人作嘔,心裏就感到特別的開心!”
這就是李明德對與我來往中對我的評價。
“去他娘的!”我恨恨地拍打着張明德的電腦桌,“畜生!”
在對待與倪崇的來往一事他更是不屑:“這樣的老頭滿街都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社會地位與衆不同,很想看看這個高知在感情失落會是怎麽樣子。”
李明德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家夥,他的一舉一動絕不是沖着錢去的,而是出于一種近似瘋狂的變态心理去玩弄老年同性戀者,并且把其中個別老年人弄得聲名狼狽後轉移居所,諸如他在高興或不高興的時候,就把資料寄到你家裏或單位,就是想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恨他氣他卻奈他無何,照說想找到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張明德悄無聲息地克隆了這些信息。連續多天與阿牛研究,深陷情網的倪崇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們不想李明德傷害到倪崇,喪盡天良的李明德保不準在事情敗露後把倪崇的L照發給學校,到時候讓倪崇這個資深教授的顏面何在?
阿牛看着李明德的照片,憤憤地說:“這家夥憑什麽長着 這張面孔!”
張明德點點頭,“是呀,比這張臉可惡的是他的演技。”
阿牛狠狠地在屏幕上做了一個抓撓的當作,“真tm惡心,簡直就是魔鬼!”
“慢!”張明德若有所思,看着照片發呆,随後在上千張圖片裏找出一組三張圖片放大。問我:
“爸,您看,這人您認識嗎?”
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彪形大漢,站在一個農家院落的竹子旁邊,微笑着看着鏡頭,那張臉讓人很難恭維,倒是那雙眼睛不錯。
“明德,我怎會認識他?”
三個月後的一天,阿牛來了,告訴我,倪崇教授已經自殺身亡。系因李明德把倪崇教授的L照發到倪家和校長的郵箱裏。倪教授受不了家庭和學校的雙層質疑,選擇了跳樓。李明德也因此被抓了起來。這個經過整容的家夥,用演技和醜陋的心靈殘害老年人,終于得了牢獄之災也是上天報應。但此時我更關心的是張明德。
我緊張地問道:“那麽小張呢?”
阿牛說:“那喪心病狂的家夥自然不會放過你們,因為沒有照片,只能調查四眼,不過現在的社會已經對同人很是寬容,估計不會為難你們的。”
謝天謝地,多行不義必遭報應,李明德從一個受害者變成魔鬼,所作所為很快就被另外一個受害者實名舉報,因他的劣行已經牽涉到兩條人命,他被判處七年徒刑。
我知道現在文化人也在開放的年代裏逐漸敢于流露出一些私人的真實情感,只要不是過于張揚都會被一些熟人所默認。我和張明德之間的事只要處在私下來往就絕不會影響到他的名譽。一個做學問的人聲譽非常重要。
……
不久,阿牛帶一個令人不可置信的消息。我聞言大為吃驚,忙問個仔細。
原來張明德的前妻從國外返回,要求複婚,張明德死活不肯複婚,但前妻說完全是讀初中的女兒的主意。否則她也絕不考慮複婚是,兒女不願父母離婚,為了要一個完整的家!情願放棄在新加坡的生活,和母親一起回國與父親共同生活。
“我很早就知道你有性取向問題,所以提出離婚的是我,提出複婚的還是我,但是不要指望我會低聲下氣求你,這是女兒寫的遺書,她在新加坡就自殺未遂,這是醫院的診斷書。”
這使得張明德難以想象的事情,在我和女兒之間要選擇一個,哪一個都是剜他的心頭肉。
看着日益憔悴的張明德,我不能讓他失去家庭,不能讓他的女兒失去父愛。我找到他和他的前妻,開宗明義地希望他們再續前緣,給下一代一個完整的家!
不久他們複婚了,我悄悄跟着他們,遠遠地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在游樂場嬉戲的歡樂場面,我暗暗地退了出去。雖然心裏酸溜溜的,但還是希望他們一家人生活的幸福。
盡管複婚,但張明德還是三天兩頭來找我。
“明德,你不必常常來我這裏,還是多些呆在家裏陪陪家人。”
我明白,我再不離開他就不能安心家庭生活,很快就會成為他妻女的敵人。
為了不影響張明德一家的生活,我悄悄的離開了這座已經生活了兩年多的城市。
鄉居生活對我的身體大有好處,我在村子裏是五保戶和低保戶,年紀大了,做不了農活,也不搞養殖了,全都交給侄子們去打理。自己只忙活那幾窪菜地。
回來一年我都在平靜如水的生活裏度過,放下所有的欲望和追求,無欲無求的活着,本來也就是我這個年紀的人的豁達。
可張明德還是來了,而且還是常常來,可被我攔在大門不讓他進來,“回去吧!阿黃,送客!”
張明德見我不再理會他,看着阿黃只得悻悻逃離。看着他的車子出村留下的車轍印,我暗自流下渾濁的熱淚。這才感到自己全是自欺欺人,自己還是那樣在乎他。
三月陽春,庭院裏的桃樹開花了,我在給果樹施些農家肥,正忙着只見張明德夫婦站在大門口,我喝住阿黃,把他們讓了進來。
我向張妻打過招呼,并端來茶。
“你們怎過來啦?找我有事嗎?”我問道。
“老人家,您和明德認了父子,我能夠叫您爸爸嗎?”
“那都是以前的事,真的讓你見笑了。”
“老人家,有些事我和女兒也看開了。我們總不能讓明德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之中。我們母女倆已經搬回老房子住啦,那裏離學校近,今後你和明德就住在新房那裏,那裏安靜,好讓明德照顧您,到時候多些回來看看孩子。”
我愕然地看着她,可她已經出了大門,我追了出去,原來他們是一人一輛車。
我回身迎着明德那熱盼的目光,一把緊緊地把他摟進懷裏。
“明德,爸想把阿黃也帶去,好嗎?”
他點點頭:“爸,就聽您的!”
本單元已告一段落,敬請繼續關注下一單元。
☆、雲水寨1
中篇小說《雲水寨》之一
老貓在雲水寨可是個名人,想不出名都難,是因為他是寨子裏被當成的秀才人,山裏人識字的不多,學學畫畫的定是有勞于老貓。提起他來,寨子裏的人個個似乎都有了說不完的話題。
認識老貓,完全屬于偶然。
被分到這裏轉眼間就已經有三年時間了,就在兩年前,暑假我沒有回家,學生們都走了,而我這個教書匠白白攢到這些假期,與學生同享假期就是這個行業最大的好處,盡管我也常常後悔高考時填報了師大才淪落成為教書匠,但是一年兩次的假期足夠讓我有了向發小們炫耀的資本。
我打電話向母親謊稱被學校派去學習,才躲過她老人家新的一輪逼婚。挎上數碼相機,背上畫板,騎着自行車上了桃花嶂。
桃花嶂是本縣第一高峰,只是離縣城遠了些,一條縣道就通到桃花嶂腳下的桃花鎮。
這裏是山區,桃花嶂地區因水氣很重,遠遠看去,雲海飄渺,氤氲缭繞,林海茫茫,山谷壩子散居着一些小寨子,好一處美景!
由于景深不足,數碼相機無法記錄下着美好的瞬間,我極力舒目遠眺,用筆勾勒出畫面。
我下了縣道,進入村道,雖然現在村村的道路已經硬化,這裏全都是盤山路,一段上坡随便就有兩三裏長。這裏的山水宛如一幅立體的畫卷,我完全沉浸在美景之中:雲霧氤氲缭繞的青山,潺潺流水的小溪,拾級而上的梯田、栽着各種果樹的果園,彎彎曲曲的盤山路,還有那嶙峋兀立的山石,居住在這裏的人家簡直就是住在桃花源裏。
蹬踏着山地車,遠遠就看到在一個小山坳立着塊藍色的标志牌:“雲水寨”!
放眼望去,雲水寨就坐落在一個小坪壩裏,四周都是崇山峻嶺,村道也就消失在寨子的另一端,再上去就是高聳雲端的桃花嶂了。具有強烈粵北風格的民居三三兩兩不規則地散落在低矮的小山包上。在村道的盡頭,我向一位躺在椅子上的老人問詢上山的路徑。
“回去吧,年輕人,從這裏你是上不去的!”
一口道地的本地客家話,吐字清晰。
對方連眼睛都不睜開。這是個體型矮小的老人,整個彎成大蝦似的身軀陷在懶佬椅內,前額高高的,禿頂,雪白的鬓角修得很整齊,圓圓的臉紅潤無暇,長長的白眉,尖尖的下巴,小小的嘴,還有他的聲音細小輕微,上穿一件洗的發白的唐裝,下着一條藍色的咔叽布料長褲,一雙黑布鞋擺在椅子前的地上,并不粗壯但飽滿的左腳就踩在鞋面上,右腳卷縮進左腿下。
我正想離去,一個村童飛奔而來,隔着大路喊叫起來:“老貓——”
聲到人到,老人依然還是沒有睜開眼:“明子”
“這是我爸給你的。”孩子把一袋物品放在桑樹的基圍上。
“東西放下,把桌上的錢拿去,你爸在深圳打工掙錢不易。”
“拿你的錢我爸會打我的,我不敢!”
我看着這一切,卻無從知道其中緣故。想離去,畢竟是來向他人問路的,還沒謝過人家呢,我信手把一直挂在胸前的相機取下,對準老人家按下快門。
“老大爺,謝謝您!我走啦。”
我把山地車擡起來調轉車頭,準備離去。
“怎麽,這麽快就走?”
身後傳來老人的聲音。我回頭,看到他已經坐起來了,眼睛也張開了,裂開那缺牙少齒的嘴沖着我笑,慈顏善目,用蒲扇指點石基:“來的都是客,坐,落落汗,歇口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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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寨2
中篇小說《雲水寨》之二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回頭?是他那細小而略帶沙啞的嗓音?不是,那聲音絲毫沒有動人的磁性,是他那彎蝦似得的身軀?盡管他沒有駝背,彎蝦只是他躺在懶佬椅上的不雅睡姿,更不是那間古樸但整潔的老房屋。只是我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微笑時那麽的慈祥,他那眯着的老眼此時閃爍出一道亮麗的光芒。彷佛這是一尊古佛。
他伸出松節般的拇指和食指,挑起趿拉的鞋後跟把腳踩了進鞋子裏。進屋端出一杯冷開水遞給我。我的目光貪婪地望着眼前這尊古佛。 他的目光還是那麽的和煦,倒是我自覺到失禮,沖着他點點頭表示致謝。
“是來尋訪華南虎蹤跡的吧?”
這裏以前曾經是虎患重災區,但是如今華南虎都已經從山區遷入城裏的動物園,成為了“城市居民”,哪還有老虎的蹤影?我才不會笨得像一些虎癡學者那樣常年在粵北山區尋覓虎蹤吶。
“不是,我是來看山的,這裏很美!”我由衷的說道。
“背着個相機,我還以為是來找老虎的呢。”
我們竟然聊了起來,在不知不覺的交談中,我知道老人姓田,今年88歲,真是個吉祥的歲數。外表确實顯得龍鐘老态,但令我吃驚的是,老人的思維依然還是那麽的清晰。他說到以前的虎患,說到省城常常有人來尋找虎蹤。有些渾濁的嗓音,但所有的談吐顯得那麽層次分明,沒有絲毫的紊亂,沒有山間斷崖瀉下的瀑布厚重,卻更像森林裏流淌的溪水那樣輕盈清澈,我彷佛就像沐浴在這清涼的溪水之中,在心裏産生了一種冰火相觸的感覺,使得長期儲蓄在內心深處的熱火得以釋放,是我産生短暫的目眩,內心分明感受到安詳。老人身上彷佛幻化出真真佛光,從小壓抑在內心深處的躁動在此時得到安寧。
聽着他說話時一種享受,但時間不早了,我畢竟是個陌生人,怎能老賴着不走?我瞟了一眼腕表,已經過去大半個鐘頭了,便知趣的起身告辭。
“田大爺,打擾您老半天啦,多謝您的熱情款待,我得走啦。”
“好吧,我也就不留你了,城裏的年輕人,見識就是廣,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四處走走,我們山區人是窮些,但是景色還算可以看,希望你常來看看。”
“是的,是的。我一定再來。”我應道。
我壓根無暇思慮對方話語裏的含金量:客套或抑逐客,還是真心相邀。但我是一定會再來的,因為這裏不但山美水美,還有一個與我聊得來的老人!
回來後,我獨自關上寝室的門,打開電腦,把相機裏的相片拷貝出來,在一大堆山水照片中找到老人的照片,放在桌面上。
我吃神地看着照片。天啊,這老寶貝還在像懶貓一樣睡着呢。那紅紅的臉龐,憨态可掬,不雅的睡姿更顯得自然得體和不拘一格,禿頂、白眉、微閉的雙目,加上無邪的容顏,帶着慈祥,帶有幾分童顏。身材略微矮瘦,但四肢圓潤,使我幻覺在他的軀體上,是否也是圓潤光滑?或是通體壽斑?
我失眠了,整夜都睡不好覺,現在雖然是暑假,我有着大量的時間,但是我不能貿然找上門,因為我知道,人每天都有着各種各樣的偶然或邂逅,但是一旦把這種偶然重複就是必然。我向往這種必然,但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第二天,我依然無法調和好心情,在這座粵北小山城裏我漫無目的瞎逛,心情還是無法收拾起來,我的假期還有近二十天吶,我得散散心。于是我買了次日的車票,回去看看母親和一大幫舊日的老同。
母親是個醫生,自小就對我嚴加管教,她責備我放假後還在山區,絲毫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樣想家,我沒法子只好找了一大堆借口為自己開脫,畢竟我已經是個成年人,又是個教師,母親也不再像以往那樣過多地責備我,而是以商量的口吻與我就我的婚姻進行了詳細的交談。
“媽,我現在還不想結婚,勞煩您別再為此事打攪人家姑娘啦!”
母親生育了我,但是她永遠無法知道和理解我的心情。
以前我的心事飄忽不定的,但是此時此刻,我的心已經感覺到寧靜和安詳。
家,是我的容身之所,卻不是我的寄情所在,母親用乳汁和全部的心血哺育了我,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可以毫不猶豫地為她獻上我的生命,但是我無法聽從她的安排:結婚。
白天我常常獨自徘徊在海邊,嗅聞着伶仃洋上那特有的渾濁的海風,還是那樣苦澀,遠處的航道上,世界各地來往于廣州城的船只從不間斷,珠江口水域已成為中國最為繁忙的航道之一。還有這片晴空,也被廣州、香港和深圳三大國際空港起降的飛機所統治。
這裏沒有崇山峻嶺的阻隔,窮目遠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片城郭剪影,還有甲蟲般的汽車。在這裏,晨早已經無法看得到海上日出和夕陽西堕在地平線的景觀。我喜歡夕陽,喜歡粵北日出落日的景觀。
原以為浩浩大海能夠洗滌我內心的躁動,冷卻我滿腔的熱火,我打開手機桌面,看着老人的照片,內心充滿思戀,他還好嗎?無論他将來是否接受我,我一輩子都在想着他!
暗戀就是一份偷來的愛,就像這張照片一樣,都是偷來的,但已經深入我的骨髓裏了,我願以三生愛你!淚水滴到顯示屏上,滴到老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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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寨3
中篇小說《雲水寨》之三
夜晚,我和一幫死黨在癫狂的玩耍,志堅、德子、阿娟、偉志、爛子彪……,他們都是我的同學或發小,日間他們在勞作在謀生,大多數是小企業主,個別的已經混成千萬級別款哥,從小學到高中我都是有名的乖孩子,也是他們的班長,死黨們大多都有了自己的駕座,他們對我很好,知道我回來後,主動來陪我,節目層出不窮:啤酒、飙車、MTV……,一幫人,常常是人手一車,就形成一支小的車隊,飚在環城高速上,真夠氣派的!
“乖乖子,怎不買輛車回來玩玩?”爛子彪派發“大中華”,“來一支!”
“我不抽,我說你爛子彪,你也別抽太多煙啦。”
“車,我由小學開始就學會抽煙,”他悠然地點燃煙卷,吐出一串漂亮的煙圈,非常潇灑地挨在車門邊。
我老老實實地說,我的薪水入息還不足以玩汽車,只能玩山地自行車。
“光是兩個轱辘,存錢又不見你娶媳婦,難道你要做基佬嗎?”
“爛子彪,你才是想做基哥,再說同你翻臉啦。”他的話刺痛了我。“那你自己呢?”
“我基哥?我的孩子都能夠打醬油啦,就是不想登記罷了,你管得着嗎?”
我無言以對,在心裏升起了田大爺的形象,眼睛裏充滿無限的稀豫。
“怎啦,已經有了意中人?”爛子彪依然不依不饒地問,博得一大幫死黨的牛眼盯着我。
“嗯”我輕輕地點點頭。
“Ye……”立刻得到一片掌聲和歡呼聲。
“不早說”爛子彪埋怨道,拍着車頂,“吶,我這輛舊車就打發給你這個撈子啦,我爹地已經答應我換部邊。”
“邊”就是德國名車奔馳,所以他沒有理由再繼續開這輛“廣本”了。
與死黨相比,我只是個落魄的打工子,我讪讪地自嘲的笑起來。我哪能要啊?
雖然我們這還是“鎮”,但是鎮鎮相連,四處都是樓房和馬路通衢,白天的拼搏和夜晚悠閑的玩耍,使得這裏的夜生活充滿情趣,各種完善的娛樂設施應有盡有。
“爆點料咧”,死黨們纏住我。
“不行!八字都沒有一撇呢,說什麽?”
“就說說她的容顏相貌啊。正不正呀,是仙女級的吧?”阿娟叫嚷起來。
不是仙女,是古佛!但我怎能說得出口?
“此時在保密之中。”
死黨們哪會輕易饒過我,圍過來又是擠又是撓。“饒命——我說,我說。”
“一個值得我鐘愛三生的人!”
“還有呢?”爛子彪伸頭過來。
“目前正在保密之中,無可奉告。”我喘着大氣,打死不敢說啦,歸根結底處在暗戀之中的事。
爛子彪缽頭大小的拳頭在我的鼻子前晃動,說我整蠱衆人,志堅攔住他。
“怪不得你每次作業才的五六十分,一個值得乖乖子鐘愛三生的人,會醜嗎?”
“也是,說得對,應該不會是很醜的呀,我說志堅,我有一次曾經得過84分,看你的死記性……”
“哎喲”偉志笑着說“記起來了。你爹地還特意帶你去了麥當勞呢。”
“錯!肯德基。”爛子彪糾正道。
“人家乖乖子得了90分還哭鼻子呢,你84分就有肯德基吃。”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須努力!”德子說:“乖乖子,得努力啊,我們支持你。”
我自然相信死黨會支持我的,但是我怎敢明說啊?我又不是水缸膽。
我們常常玩到淩晨四五點鐘,才散夥回家,留給死黨們睡眠的時間不多,畢竟他們白天要做事。
在家裏我是個乖孩子,自小我就是媽媽的心頭肉,只是長大了,懂事了,才感覺到媽媽并不強大,因為媽媽總是在流淚:當我學會走路時,在媽媽的笑臉上挂着熱淚,每當我在幼兒園或小學、中學得到100分,甚至是老師的一個表揚,都會使得媽媽激動的熱淚盈眶,大學後,我被分配回到本市某中學任教,随後報名到粵北支教,為此,媽媽哭了,我第一次看到媽媽的淚臉上沒有笑容。當時我後悔極了,為什麽不事先和媽媽商量?
媽媽沒有留住我,我的心早已飛回粵北山區。
死黨阿娟自告奮勇車我回去,她因此請了假,我有些過意不去。
“上車吧,不就是一天假期嗎?我會與別人調班的啦,你就不用多想啦。”
阿娟還是那樣風風火火,是個女漢子,只是直到現在還是沒嫁人。
“她還好嗎?”
路上一直沒做聲的阿娟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我還以為那是她在安心駕駛的緣故。知道她在問什麽。
“嗯,還好,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接納我。”
“那怕什麽?再找呗,離開了黃河還有長江!”
我有些懊惱:“你是不是還想說,離開了華山還有泰山,離開了他還有別的人?”
“乖乖子,發火啦?” 阿娟吐了吐舌頭,“臉都氣紅了,不過更加顯得可愛,哈哈。”
下車後,阿娟連水都不喝一口就得趕回去。臨走前,依例和我擁抱互相祝福才離去,在我心她就是最好的死黨。
目送死黨的車消失後才回到我的宿舍,重新布置好我這溫馨的寝室,這是我的窩。只是在洗浴時,從鏡子裏我發現臉頰有一個唇印,定是死黨阿娟的惡作劇。
我啥時候才能讓自己的臉頰留下田大爺無色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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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寨4
中篇小說《雲水寨》之四
時間過得真快,暑假即将結束,教職員工都三三兩兩地返回學教,看得出許多人依然處在休假後的疲沓之中,這就是俗稱的長假病。
大家都被校長集中在會議室裏,百來人把會議室擠得滿滿當當,在我看來這只不過是開學前的例會罷了,但是卻成了極少數人要求洗牌的機會。
都說學校是清水衙門,教師是人類心靈的工程師,其實不然,因為本校是縣一中,是縣裏重中之重的學府。教師不但薪金得到大幅度的提高,還有相應的崗位的津貼以及節假日開設的補習班的所得,所以一間縣中學竟然有主課副課之分,還衍生出了講師、高級教師等等虛職職稱,虛職的後面是實實在在的收入。盡管有教育部門把關,時常考核各個崗位的實際能力,過關的的升級,不過關的下崗甚至離職,教師為了飯碗不得不拼命應付這種考核,使得擁有這些職稱的人數年年飛速增長,而教育質量卻連年下降。
因為高考的升學率關系到學校的聲譽,校長公布了新近的人員調整計劃名單,我原先就是畢業班的副課,但是學校為了升學率,壓縮了副課增加了主課,我被安排回到高一新生班任主課老師。
高中階段是人生當中較為重要的時刻,因為高中是邁向大學前的最為關鍵的時刻,高一打基礎,高二時将根據學生的學科基礎再次分成重點班和普通班,是鞏固的重要時期,高三則是高考沖刺階段。
這就要求學校在招生時嚴把生源的素質,更是要求有一支完善的師資力量,遺憾的是在招生和教師師質的評定出現了不少纰漏。導致了大量次級生源進入我校,盡管現在已經沒了高中生教高中生的現象了,教師隊伍基本上都擁有大專以上的文憑,但不少事通過函授得到的,其中也摻雜了個別“南郭先生”。
做為帶班教師特別是帶新生班的老師很是辛苦,今年我被安排帶新生班,所以在高一新生報名時與幾個班的老師就顯得特別辛苦,相比之下畢業班顯得最輕松,屬于按部就班地入座就行了,二年級則要重新分班,各班的尖子都集中在重點班,只有我們高一年級屬于新生,一部分是初中部上來的,另一部分是從全縣各鄉鎮上來的尖子,集聚在這裏經過整合編班,工作量巨大。
終于迎來了開學,高一和往年一樣,有八個班,我和另外兩個個老師一起負責高一的物理課,由我擔任物理教研組的組長。
面對繁重的教學工作,促使我全身心的投入,我無暇考慮個人的事,有人把教師比喻成為園丁,學生為花朵,但我更願意把我的學生看成一片小樹林,而我願意做一個護林人。
高一(三)班有個名叫田聰的農村學生,平時少言寡語,白淨的皮膚加上高大壯實的身體,倒也顯得文靜,一個農村學生,上學略比城裏的孩子晚些,直到17歲才上高一。他沒有其他孩子那樣光鮮的衣服。但是他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學習成績非常的優異,起初我還以為他是因偏科所致,但是看了他的其它課的成績,竟然比我所授物理課還要好。我不禁感到詫異:此子可教也!
我從教幾年來,從不主動與學生打成一片,更不像個別老師收受學生甚至家長們的禮物。溝通與混雜有着完全不同的區別,師者必須嚴于律己,師道尊嚴不能再被踐踏了。
國慶節在平靜後的日子裏悄悄來臨,同事們都私下裏議論怎樣度過國慶長假,有些同事自發組織外出旅游。因為我剛回過一趟家,哪也不想去,我就想好好地睡覺。
校園再度陷入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