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的,一片馄饨世界。
德仔看出我的心事,把我緊緊地摟着親着,安慰道:“華伯,不要想那麽多,現在是咱倆的世界。”
我點點頭,極力把心情調整過來,畢竟是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心裏沒有絲毫的芥蒂,更沒有絲毫的罪惡感,以性娛情乃人生快意之事。
好不容易把那帶毛豬腸捏硬,電話又來了。
“華伯,華伯,睡了嗎?”是那個老板!
我的天呀,自問也讀過幾年書,以前不曾相信鬼神,現在不由我不信了。雖說快搬遷了,但一年多來人家卻從未來騷擾過我,這份情我記得,怎好裝聾作啞?
“有事嗎?”我應着,只得起身開門。
“好像剛才您算錯數了吧?您再算算看。”對方說道。
我說:“不會吧,剛才我是收了你多少錢。”
“一千二百五元。”
“那有什麽不對嗎?”
“您算算看,一包一百五十元,九包是多少?”
我真混蛋,今晚怎麽這樣老是心不在焉的,竟然少收了一百元,有錢人看一百元沒啥大事,但我升鬥小民,一百元就是大事。
“是的,是應收一千三百五十元才對的,謝謝老板。”我心裏異常感激這個誠實的老板。
待他走後,我再也沒心思,凡事不過三,原本滿腔的激情已被這接二連三的俗事瑣事磨砺的幹幹淨淨,覺得如此性趣真的索然無味。
與德仔重逢,使我欣喜若狂,今晚與德仔心心相印,算得上是主動出擊,無奈天時地利都有了,就欠缺那麽一點點人和,竟然被人三破春夢,心裏一陣苦笑:這到底是好事多磨呢,還是上蒼注定?
“德仔,伯得起床啦,你就多睡會吧。”我真的沒心思沒激情了,借口起床做事。
德仔起來睡不着,他得坐早班車趕回幾十公裏外的工地。此時還不到五點鐘,天還是一片黑茫茫,我把他送到路口,直到截住了出租車後,我才返回店裏忙活起來。
不久先是女婿,後是女兒趕了過來,見我已經把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爸,您怎起得這麽早?”
“早?”我暗罵道:老子一夜無眠。但此話哪敢出嘴?
“對了,秀秀,那錢包是怎麽就掉在咱這的?”我問道。
“這我哪知道?客來客往的,我哪知道是誰忘的?人走後我才在櫃臺上發現的。”女兒應道。
這孩子本分誠實,我相信,可恨的四眼狗,看到我就躲得遠遠的,在我回鄉下的時候每天都來轉轉,秀秀和她那傻乎乎的丈夫倒對他有好感。我一回來就躲着,也許他是趁我去河邊散步時來的。真恨不得把阿黃帶來,看他還敢偷偷摸摸來?想起他被阿黃追的樣子,我解恨地暗笑起來。
阿牛是在客多人旺的時候出來的,強行擠出一個位置,用筷子頭敲着桌子,大呼小叫起來:
“秀姨,來一份炒河,打包一份腸!”
“哦,知道啦,請稍等會兒。”秀秀應道。
我瞅了個空,走到那家夥桌前,把錢包摔在桌面上。
“你數數看,錢夠不夠數,不要三更半夜擾人清夢!”
“謝謝您,不必數了,不必數了。”他嬉皮笑臉朝我作揖:“對不起了,對不起了,我代眼鏡謝謝您!”
雖然不能和他們計較,但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由脫口罵了一句:“一對黑白無常鬼,沒一個是好東西!”
欲知後事如何 敬請繼續關注更新
☆、華伯進城7
中篇紀實體同志文學之七
7夢魇
趁着秀秀打幫手的空兒,我在中午時分去了一趟新市場,數千平米的三層大樓,基本上竣工,只有局部地方需要裝修,在底層還設有市場工商所等管理機構,看來是個極其正規的菜市場,就其外表來看足以排在本市的前十名之內。
我在回城後就報了名,參加攤位的競标或抽簽,單等上面安排行事了。我圍着大樓轉,發現四周都有配套的平房,這是将來的小食店或批發店的地方。我想拿下一間給我那老實本分的女兒女婿,也是助他們一臂之力,只要他們能夠獨立謀生,我也有了自由之身,雖然鋪面面積只在二十平米上下,但估計租金或售價都不低。
回來後,我把想法和女兒夫婦說了,看得出這兩個家夥是多麽的高興。說“爸爸的生意做大了,将來就不愁沒錢用了。”
“爸爸老了,做不了那麽多的事,将來的生意還是你倆自己做,爸爸只為你們墊付一年的租金,今後就看你們的了,你倆都老實有餘,機靈不足,不懂得揣摩客人的心理。”我看着兩人,忍不住教訓起來。
女婿良久才說:“爸爸是不想理我們了嗎?”
看他那傻乎乎的樣,我說:“你們都是四十多歲的人啦,爸爸怎能理你們一輩子?記住一點,這裏沒有領導,沒有鐵飯碗,沒有一貫制。光是勤勞本分不行,得動動腦子,否則就只能餓肚子。”
秀秀點點頭:“爸爸,我們記住啦,但是還的有本錢才行啊。”
我說:“這些爸爸知道,爸爸給你們五萬元做本錢。”
他倆連說不行:“這是爸爸辛苦掙得,得留下來養老。”
我心裏感到一陣溫暖,女兒夫婦心裏還有我這個老頭子。
“錢財是過手之物,掙得再多沒人花我還掙什麽錢?不是看到你們家境如此艱難,我幹嘛出城來?”
看到倆人在抽泣,我氣得罵道:“沒中用的東西,孝敬老人不光是嘴巴問候幾句就行的,得自己過得好,家庭孩子過得舒暢,這才是對老人最大的孝敬,不要一日三餐都是蘿蔔幹和粥,哪個老人不心疼兒女?哪個老人不心酸?說說就哭,哪像我的女兒女婿?要哭的時候可在後頭呢,生意虧本啦,賬收不回來啦,這些才是你們要哭的地方,也是你們該學的東西。”
“是,爸爸,我們記住啦。”
看着倆人,我很是無奈,他們讀書不多,很早就結了婚,有了兒女後,就一直呆在單位裏捧着鐵飯碗,吃着固定的工資,腦子裏已經徹徹底底的遠離了市場經濟。
正式搬遷的時候到了,很多家小店也陸陸續續搬進新市場裏開始經營了,我通過抽簽拿下一間小平房,月租二千五百元,但對搬遷戶有些補貼,我用了女兒的名字注冊了一間雜貨鋪,他倆都是下崗的雙職工,也享受到一定額度的補貼,加上一次性繳費有優惠,算起來兩千元左右,女兒女婿的雜貨鋪就這樣開張了。
我回到士多店,這裏的人大多數都拆掉店面,留下下許多坑坑窪窪有待平整。看着這片昔日曾經繁華的地方,如今空蕩蕩的,不免有股感慨社會的變化。
我心裏很是留戀這片地方,如今也将面臨搬遷的潮流。算起來,我也是第一個涉足這條引道的人,因為有了新市場,人們大多都去那裏買東西了,這幾天士多店裏的生意很是慘淡。
“華伯,來包煙。”阿牛是我最忠實的顧客。我給他拿了一包藍白沙,他坐在椅子上行雲布雨。說“老頭子,不錯嘛,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新市場那邊怎麽樣,生意好嗎?”
“應該不錯,但具體的我不清楚,那是我女兒女婿的。”
“你老人家倒是會疼女兒女婿的,那你自己呢,喝西北風嗎?”
“牛強仔,笑我?到時候沒吃的我就到你家吃!”我很開心地逗着他。
他哈哈大笑起來:“好呀,我養你一輩子,只要你給我每天親一下就可以啦。”
現在四處沒人,小子說話一下子就沒了邊。
“你還回家親你老婆吧。”我應他。
阿牛笑了起來,“老家夥一臉紅光,滿頭白發胡須,是基哥人見人愛的帥老,被人親過沒有?”
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無意,我的臉不禁紅了起來。
好在他的手機響了,挂機後他站起來給煙錢,錢包不算精致,裏面有幾張百元大鈔,但是我發現裏面竟然夾着我的相片,鬼東西,怎會有我的相片?
看着藍藍的小店,是我在城裏的根基,有着揮之不去的記憶。它是德仔和他那幫朋友幫我修建的,如今已經完成它的歷史使命的時候,我得安心離去,就是不知道德仔現在怎麽樣啦,我忍不住撥通了他的手機。
“德仔,你現在哪裏?”我問道。
“華伯,我已經離開了廣東,現在的工地就在江蘇。”
“是嗎?”我知道城建工地一旦完成,建築工人就得轉場。“現在過得好嗎?”
“一切正常。”
“德仔,伯想你啦。”我的聲音有些梗塞。“你呀,就不會主動打個電話給我?”
良久,才傳來他的聲音:“伯,對不起,是我不好。”
“伯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就想聽聽你的聲音。”我由衷的說。
“華伯,你現在還好嗎?”
“不好,士多店就要拆遷了,我現在還沒找到地方落腳。安定下來後再說吧。”
“是嗎,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他們都搬走了,最後剩我一間店,我真的不想搬。”
“為啥呀?”
“不為啥,就是多想呆在這裏,才能感覺到你的存在。”
“哈哈,不就是一間鐵皮房嗎?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再說搬與不搬也是人家說了算。”
……
“伯,記得安定下來後給我來電話,我得忙啦。”
放下電話,心裏空落落的。
晚飯過後,幾個常客像往常一樣,在店門前喝茶聊天,在他們離開後,阿牛依然做坐着,問我準備搬到哪。
“是呀,我還能夠搬到哪?這也是我頭痛的事情。”
“伯,”阿牛看着我,“船到橋頭自然直,活人哪能被尿憋死?”
我有些沮喪,“話雖如此,但哪是路呀?”
“別喪氣,看到你現在這個神态真讓人傷感,我幫您留意看看,好嗎?”
我說“雖說你是本市人,熟悉地方,但是這也太難了。”
阿牛說,“再難也要試一試才知道,說心裏話,盡管我知道你讨厭我,還常常叫我流氓阿飛,但我真心喜歡你,我不求你喜歡我愛我,只要能和您做朋友,我就感到滿意啦。”
謝天謝地,幾天後,阿牛興沖沖地對我說,他在市中心的翠園小區找到一間鋪頭,價錢是每月兩千五百元。問我要不要去看看。我說在市中心,這個價錢不貴。
當我們來到翠園小區,雖然沒有新區漂亮,但卻是個商住區,前面就有個大市場,人來人往的,不但有幾大銀行的辦事機構,還有郵局、學校幼兒園。好一個人氣濃重的經商旺地。
店主是個四十多歲矮瘦的中年人,說是家裏有事要回四川,如果有心租他的店鋪,他還順便把住房委托給我看管。租金不另收。
當我們去看房的時候,那是一套在五層樓高的住宅,進到店主家中,陳設豪華,布置新穎,面積大約有一百平米大小。
店主說:“住房不收錢,但一定要保管好裏面的家具。”
有這等好事砸頭,我不由不考慮其中的奧秘。
倒是阿牛在慫恿我,說“不能再猶豫啦,還是把鋪面先拿下來再說吧。”接着問那房主啥時候訂合同。
“自然是越快越好啰”店主說道“帶錢來沒有?”
我說帶了,但是不夠,是否每季度交一次租金。看見店主面有難色,阿牛說:
“華伯,我卡裏有,你還差多少?”
“差五千,但是我怎能用你的錢?”
阿牛大聲叫起來:“借給你的,行嗎?你當你誰呀,就算是我老爸我也一樣叫他還的,你可要給我記得啊,以後我就常常來這裏蹭你的飯的呀。”
“阿牛,真的謝謝你。”我心裏非常感激這個小夥子。
店主拿來合同書,填上協定好的條款,簽上名蓋了印章我才付錢。
女兒女婿見我找到好地方,也過來與我同樂。
這裏的生意很好,我仿佛回到一年前那種心情,我依約給德仔打了電話,但他老是被占線或不在服務區內。倒是阿牛常常來陪我,我們一起喝酒聊天。真的,我們成為很好的朋友。
在一次不經意之間,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德仔!這是怎麽回事?德仔,前些天你不是說還在江蘇嗎?正想上去與他打招呼,但是看到他只在和一個老人手挽手走在一起,我留意起他身邊的老男人,大約在六十歲左右,膚色白淨,穿戴整齊,雖說是身材稍矮了點,但氣質确實很好,舉止儒雅,有學者風度。
我萬分的吃驚,退了回來,看着他們走進超市裏。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分解
☆、華伯進城8
中篇紀實體同志文學之八
8疑惑
我非常郁悶,一個和我河邊堤岸漫步的青年人,信誓旦旦與我共同走完我的餘生的小夥子,一個與我有過肢體接觸的孩子,一個我傾注了全部情愛的情人,怎麽會與別的男人牽手上街?
我不願在想下去了,但願這只是個誤會,他可能就是德仔的老板,或同事,或者僅僅是朋友而已。
幾天後的一個周末早晨,剛開張不久,生意不錯,僅僅幾天,我已經有了一些回頭客。
“華伯”阿牛來了,把摩托車放好過來,我把他讓了進來。
“來點什麽?”我問道。
“一镬皮蛋粥吧。”他把頭盔放在桌面上,落了座。“生意不錯嘛。”
我手頭不停,應到:“馬馬虎虎啦,都是搵兩餐的東西。”
一個人進來後,徑直走到阿牛對面坐下,我招呼道:“老板要些什麽?”竟然是那個和德仔在一起的老人。
“一镬皮蛋粥,不要放蔥花。”他指點着說。
“好的,請稍候。”我在群竈上加了一個镬子。
“師傅,見你面生,才來嗎?”那人搭讪的問起來。
我應到道:“是的,我才來不久,以後多多幫忖。”
“可以,只要你的東西幹淨味正,我會常來的。”他不是個太挑剔的人。
當我把粥镬同時端過去時,阿牛試了一口:“哇,不錯,味道不錯。”
那老人也啧啧稱贊:“不錯不錯,味道四正!”
我見他是個不吝贊詞的人,心想這應該是個很随和的人,果然,幾句話聊了下來,我們互通了姓氏,原來他姓倪。平時多口多舌的阿牛,竟然不胡亂插嘴。我想,在大庭廣衆之中,阿牛也不敢眼勾勾看着自己喜歡的老年人。阿牛吃過早餐後,留下來幫我撿碗筷,抹桌子。
中午收攤後,我們回到家,我此時與阿牛已經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我們都是同人,有些問題還直接要出來談論,他是個戀老者,以前曾經暗戀過一位老人,常常和那老人在一起,卻從未向老人說過一句“我愛你”之類的話,更沒有動過老人的一根指頭。直到那老人病故,在暗中他哭得很傷心,後悔當初不敢向心愛的老人表白心跡。
“怎麽,華伯,您的情緒不高,有心事?”阿牛關心的問。
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心事說出口來。
“是嗎?”阿牛絲毫沒有感到驚奇的樣子,使我覺得阿牛夠冷血。
“這有啥奇怪,我們早就料到啦。”
“你們?”我知道這個你們還包括張副教授。“你們是一對黑白無常,又在唱哪一出啊?”
“華伯是在恨我們吧”阿牛哈哈的笑着說,“我與他不是一個檔位的人,我們僅僅是惺惺惜惺惺的一對可憐人。人家已經被評為大學教授,不再是什麽副教授啦。”
“是嗎?”我心裏竟然有些高興。我是不再恨他了,但自己為什麽會為他高興?
“華伯,他很想見一見你。”
“是他嗎?”我看着阿牛。
他點點頭,我說好吧,其實我早就不恨他啦。
阿牛高興地說,“那我就叫他過來。”
他撥通電話,簡單說了幾句就挂斷,我見阿牛并沒有告訴地址,阿牛略有些緊張,随後說道馬上發信息過去。
阿牛繼續說道:“其實我和四眼都暗中喜歡您,自然少不了發生勾心鬥角的事情。但是後來……”
“知道我有人了,又和好啦?”我問。
阿牛點點頭:“其實我們只是惺惺相惜罷了。”
“他現在怎麽樣啦,還好吧?”我問。
阿牛:“誰?是四眼嗎?他離婚啦。”
我問:“怎回事?”
“你不知道?不單止是您,就是很多人也不知道。”阿牛應道。
我說:“怪不得看不到他老婆了呢,搬走啦?”
“那女人帶着孩子出國定居了,您怎能看得到?”
“他也不是什麽好人,離了也好。”我想起了被他強行親吻的事。
阿牛看着我,“不,四眼真的是個好人,知道嗎,他自殺過,是被我攔住的。”
“感情破裂,想不開,這樣的人多的去了。”我悻悻地說。
阿牛低着頭,“其實四眼心裏絲毫不愛個那女人,所以也談不上感情破裂。他是在您病倒的當晚就要自殺的,他暗戀您多時,甚至是連到買房子都是因為為了經常能夠看到您才搬到這裏的。”
我心裏很是為這個癡情的家夥感到吃驚。可是嘴上卻說“神經病!”
“他說死不足惜,就是害了您,知道嗎,他老婆很是嫉妒,倆人鬧得很不愉快,結果離婚。是我勸他去看您的,他回來後高興的幾天幾夜都睡不着覺。我的文化不高,也沒有他那麽固執,所以我退出與他的競争。反倒使得我們更加親密了。”
張教授終于來了,從紅紅的臉色看得出他很是激動,他臉上挂着一種帶有羞澀、難堪的成分。
“華伯,謝謝您能夠原諒我。”張教授真誠地說。
我不由心裏一熱,都是同人,都渴望着與心儀的人在一起。
我還是和他握了握手,“張教授能來,也是看得起我老頭子。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拉。”
阿牛附和着說,“對,不要再提起!”
“華伯,在您老人家面前,我只是個小輩,就叫我明德吧。”
“張明德?”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這個中年人,而德仔也叫明德,只是德仔姓李他姓張。兩個明德對我兩種态度,我對張明德沒有多少好感,但自那天見到李明德與老倪牽手後,我隐約感到少許的失望。
中午,我們三人在一起吃午飯,我們都聊了自己的心事。
“他也叫明德,”我有些傷感。
“他還叫黃鶴!”阿牛說道。被張明德狠狠地勾了一眼。
我點點頭:“是呀,他是我心中的黃鶴。”
張明德點點頭,随後吟起來《黃鶴樓》:“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我接着續道:“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張明德顯然也被我感染了,“明德不才,自幼喪父,渴望父愛,無意之間看見您,竟然與我屢次夢見長者一般,令明德心動不已。”
“所以你就不顧一切在那買房?”我笑着說,當然帶有一絲譏笑的口吻。
他回頭看看阿牛,點點頭,“就是想每天都能夠看到您,哪天看不到您,明德寝食難安。”
“可是……”我住口了,不想提及被他強吻的事。
張明德看出我眼裏責備的目光。
“您很愛他?”張明德看着我,問道。
……我感到無言,張不開口。
“他還在深圳。”張明德說道。
不,李明德前幾天還在本市,對我說在蘇州市本身就是謊言。為什麽會這樣的?
“你怎知道?”
阿牛說:“連我都知道,更何況是四眼?我還經常和你的黃鶴聊天呢,看看,他都把你帥老大照片放在他的空間裏。”
他從錢包裏拿出照片,“雖然是你老頭子的照片,但是我沒有侵犯你的肖像權!要不是有你照片,我和四眼都不知道你也是個老同志,四眼也不會吻你的。”
啊,我的天呀,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楞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真的嗎?”
被人欺騙被人愚弄,怒火霎那在我胸中燃燒,竟然說不出話來,胡須不住的顫抖,這一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我感到一陣心痛,一陣炫目,世界在抖動,大地在旋轉,我為了他,潔身自好,要把潔淨的心靈和軀體奉獻給他,等着他驅走心魔煥發出聖潔的那一天與他交合成歡,與他一起追逐同愛的神聖。照片還有老倪,已經說明問題。
無法再把持得住自己,他倆把我扶到沙發上躺着。
“我也看到他了,就在這裏,和一個老人手牽着手。”我平靜下來後,說道。
“是嗎?”張明德和阿牛大吃一驚,“混蛋的東西,會把人害死的。”
“阿牛,記得今天吃早點坐在你對面的老人嗎?”
阿牛點點頭,看着我,“慈祥、儒雅還有一臉和善的微笑,很是養眼,看得我眼都直了,不會是他吧?”
我說:“對!就是他,老倪!一個很不錯的老人。”
我看着張明德,說道:“明德,我們的誤會已經消除,伯很是不安,竟然會讓你有這麽多的委屈。以後就多和阿牛來陪陪伯。無論将來如何,我們三個人都是朋友。”
“華伯”他倆把手伸過來,我們三個同志終于成為了知心朋友。
所謂的知心朋友,就是有話可以直說,有事可以互相擔待,痛苦和快樂一起分享。
“老頭子,想知道店鋪和這房子是誰的嗎,是四眼的!”
阿牛口無遮攔說出一直壓在我心頭上的謎底。引得張明德很不高興,直怪他多嘴多舌。
我一陣感激:“明德,伯謝謝你,你這讓伯怎安心呀?”
“伯,不必這樣,您就像是明德的父親,這也算是明德的一點心意。”張明德真誠地說。
“還有我”阿牛插口說。
“你不是已經有個包工頭老爸了嗎?”明德罵道“這麽貪心。”
我高興地笑了,“我那寶貝女兒知道她一下子有了兩位兄弟,不知道開心到什麽樣子啦。”
走出了噩夢,去除心中夢魇。經歷了從仇人到朋友,再從朋友成為父子,我不由地感嘆造化弄人。跳出火海的我一身輕,但隐約之中不由為老倪擔心,他是個不錯的人。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
☆、華伯進城9
中篇紀實體同志文學之九
第九節争鬥
這裏的人氣極旺,盡管這裏擠滿了林林總總的店鋪,在高峰時我的小食店幾乎天天坐滿食客,我一個人也做不了那麽多品種,暫時也不想請幫工,所以經過一番計劃後,一早一晚專賣粥和飯。
在大早,我就熬好八大煲的粥,放在爐子上保溫,猶如八大金剛似的一字排開,不再是一個一個的另起小竈了,用的是一次性軟塑料碗,連碗都不用再花人力去洗了,省時省事,10點前六七百碗粥每碗平均每碗三元就基本賣完,将近兩千元的營業額就到手了。刨去成本,我有近五成的純利。
這樣我就有了足夠午休的時間,下午把豬腳焖熟焖香炭火保溫,晚餐專賣豬腳飯,一份豬腳飯放有香菇梅菜,聞起來芬香,吃起來可口,加上米飯,配以清湯,就可以賣十五元,雖然略必其他店貴些,由于貨真量足成本高,受到不少食客喜歡,每天可以賣出百來份,而盈利遠沒有粥品賺得多,而且我堅持不使用一次性的碗筷,也比賣粥辛苦。
豬腳飯被我做成小食店的招牌菜。
作為熟食買賣,時常都會出現不夠賣或賣不完的事,對賣不完的豬腳肉我堅持倒掉,絕不賣隔夜的熟食,但是我多了一個心眼,不會随随便便就倒掉的,而是選在食客多的時候倒進潲水桶裏,這個帶有廣告性質的舉動自然會被不少客人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無言勝有聲,有心勝無心,這些人中大多成為我的回頭客。我為什麽要随随便便倒掉那些豬腳?哪怕你真的倒掉再多的剩菜,還不如讓客人看個眼見為實,領個心安。
人有時候是很自私的,這些不起眼的舉動我從來不與他人交流溝通,在外出觀看其他小食店的生意,我也常常留意觀察其他店主是如何處理這些東西的,我注意到有些店收拾得幹幹淨淨,可就是客人很少,而有些店似乎不留意地下的紙屑和幹的垃圾,客人反倒很多,原來時下城裏人再也沒有赤腳的食客了,只要地板不是濕漉漉的,就是地板上有抹過的紙屑人家是不會計較的,大部分人也都是順手就扔在地下的,倒是反忖出店裏的生意好壞,沒有紙屑的小食店同時也說明生意不好,就會使人聯想起店裏的食品的質量甚至是人品。
聯想起來,我一個人難以把每一個客人扔下的紙屑當場掃除,我常常因此對客人有抱歉心理,誰知道竟然誤打誤撞,只要你的東西是好的,只要你的雙手是幹淨的,只要你的身體健康,人家是不會在意地板上的紙屑的。
在短短村道裏,密布着幾十家食店,可謂是翠園小區裏的食街,由于小區配套齊全,影射其它鄰近的小區。在這裏凸顯了城裏人的市井生活百态。
而我就在這樣的街區裏逐步站穩了腳跟。生意上手後,我的生活也逐步有了規律,也有了時間,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忙忙碌碌的。
自從五一長假被截斷後,成為五一小長假,因為很多人都出游在外,對小食店來說反倒受到影響,這一天,老倪進來了,他身後還跟着那條熟悉的身影:李明德,我朝思暮想的德仔。
打過招呼後,老倪進去選了一張有風扇位置較偏的桌子坐下,只是德仔略微一怔,欲言又止,但始終沒有與我打招呼,他依然穿着牛仔褲,但身上卻是一件佐丹尼飛機恤,渾身充滿着青春氣息,帥氣的臉上帶着驚訝,我沖着他微微點頭,示意他入座,他背着我坐在老倪身邊。
“仔仔,要不要來點酒?這裏的豬腳味道很正的啊”老倪絲毫察覺不出李德明此時的心思。
“爸,我真的不想吃豬腳飯,我們走吧。”
“仔仔,來都來了,我們爺倆不是說好吃豬腳飯的嗎?”
“那好吧,爸,今天我不喝酒,但我一定陪着您。”
客人不多,我把老倪點的酒肉端過去,便在門口靜坐着守着生意。
時不時回目看他們一眼,德仔還是那麽的憂郁那麽深邃的神情,還有不露聲色舉動,一切都顯得穩重和深厚,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曾使我走火入魔。也不知他是怎樣與老倪認識的,想必也是經歷過桀骜不馴的初識,再到誠懇誠意的表白,除了有一張帥氣十足的臉蛋,還有憂郁的神态,我自己雖然喜歡年輕人,但卻極為讨厭輕浮的年輕人,男人的憂郁從某一個層面代表男人的成熟,有機地填補了年齡差異所帶來的代溝,極容易成為好友。
……
旁晚的小街人流漸多,菜市場又迎來新的一輪人潮,食店裏食客陸陸續續進來,進進出出,也許是節日的原因,今天打包帶走的不少。
老倪因為是喝酒,足足過了兩個鐘頭才起身買單。臨出門還笑着對我說“你做的豬腳味道不錯,好吃!。”
“謝謝,歡迎下次再光臨!”
他們剛走,張明德就進來了,神色有些不安。
“啥事,慌慌張張的。”
“回家再說吧。”
“那你先上去,我收拾好了就随後。”
當我回到住所時,已經夜晚八點過了,明德在等我。我落座後,接過他遞過的茶。
“啥事?”
“今天我也看到他們了,就在店裏吃飯。”
“哦,那為什麽不進去?”
“我哪敢呀,那可我們學校的老教授倪崇,他不但是我的學長也是我大學時的助教老師。”
“泥蟲?”我幾乎要笑起來,“這名字也太怪了。”
“單人倪,山宗崇,組合起來是怪怪的,他也自認是蚯蚓。我路過的時候您正忙着,正想進去,卻看到倪崇,原來他也是個老同志,我發現了他的秘密後,心理就很慌,沒敢進去。”
我問:“我看得出來,老倪的人不錯,恐怕這次要吃虧啦。”
張明德點點頭,“他是個治學嚴謹的天文學家,是我國為數不多的研究蟲洞理論的學者,在學校裏沒有緋聞,威望較高。”
“你就因此怕他?還是怕他知道你也是個同志?”
“都怕”明德應道。
我說“明德,你我他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并不因為學識高低就能禁止的。城鄉都有斷袖之人,只是農莊人家粗狂豪邁,追求的也許是性的本身,并不敢糾纏一個情字,皆因為不像城裏人那樣包容。而文化人更看重短袖情感,知識層面越高就越在意其中的感受。”
明德點點頭,看着我,“我就說嘛,一個鄉下老頭,怎會《黃鶴樓》,看來爸爸也是個讀書人出身!”
人在獨處寂靜的時候,有時不自主地自言自語,或歌或詩詞,文人吟詩,武人舞劍,墨客邀月,漁樵吼嗓,大多都是發出內心深處,被明德提起,仿佛春夢一場。
“我好歹也在小學教過幾年書,你呀,還是說說你想怎樣幫幫那條泥蟲吧。”
明德說沒有與李明德聊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