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出來,把老人攙扶上車後,“劉伯,走哪?”
老人應道:“随你,選車少的路出城,免得堵車難受。”
“好的,那就請您坐穩啦!”王秉毅高興極了。
剛出酒店,密密匝匝的車輛就已經把一條好端端的路堵成一條懶洋洋蠕動緩慢的長蛇陣,王秉毅不知所然,索性掉頭西去,随着滾滾車流,緩慢的前行,從西江路進入外環高速,多跑了好幾公裏的路程,但交通狀況非常的順暢,在星湖北門,他拐頭進入一家食店。
食店老板非常地熱情:“歡迎光臨,裏面有情!”
倆人才落座,老板娘就把茶水端上來:“兩位阿生,睇睇想吃滴乜?”
劉老看了看食譜,對老板娘說道:“唔該樹頭婆,來兩個裹蒸,同埋兩碟腸粉。”
端州裹蒸粽聞名整個廣東,在這美景之中,可以看到七星岩的湖光山色,北門客流稀少,倒是一處觀景的好去處。品嘗着特色食品,倆人邊吃邊聊。
“真是塞翁失馬安知非福也——”老人并不為剛才的堵車為難。“阿毅,若不是堵車,我等怎有此美景去處?”
這倒也深得王秉毅的贊同,早已把堵車時的煩惱抛棄的幹幹淨淨。見老人如此有興致,也有心陪他多聊一陣,雖說還沒出城,但這裏已經不再是那緊逼的市中心,個把鐘頭就能夠回到家。
“阿毅,你看這裏也有一個牌坊!”老人指着不遠處的北門牌坊,說道。
王秉毅順着他的手指向,那北門牌坊雖是高大,但卻沒有南門牌坊那樣恢弘壯偉、豪氣沖天的氣勢。
“嗯,還有三只石獅子!”王秉毅看了看四周的樹木,從布局上是複制南門牌坊。
“哈哈,阿毅,你人未老,怎眼就花啦?那是一對石獅子!”老人更正道。
幾個食客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王秉毅卻堅持說是三只獅子。
一個食客站起來,說:“我不信,我每天搭客都經過。怎不見是三只石獅子?” 他立馬騎上摩托車,幾分鐘後回來,“是真的啊,三只獅子!有只這麽大。”伸出拳頭比劃起來。
劉老心中暗驚,原來這是一對雌雄獅,各守一方,在雌獅的爪下,護衛着一條拳頭大小的小獅子。一般人是絕不會在意這只小獅子的,幾乎是一直認同是一對獅子。阿毅心細如毫,老人心中暗喜,能得此子伴随左右,實是上蒼定數也,自己需得好生善待不得有虧于他。
正所謂老年人看人斷事,并不是看事件的大小,而是對事件的分析理解能力是否透徹。起碼他的仔仔在觀察事物上兩個字:用心!
因為來的時候是走江門線,所以老人回去決定走三水線,反正都是出來玩的。就讓王秉毅多見識也好。
車子過了馬房,這裏是珠江主流北納北江,兩江在這裏攜手向南流去,在馬房大橋上看兩江彙合自有一番獨特的景觀:一條清晰可見的分水線飄忽不定地搖擺,除了洪水期外,平常都像一條游動中的水龍。不是老人指點,駕駛中的王秉毅還真的難以發現。
“哇,這麽低,你都看得到?厲害!”王秉毅表情誇張的瓜瓜地叫了起來,也許是為了提神,也許真心贊老人。
“嘿嘿”
老人真的美美的笑了起來,管他是真是假,被人誇一誇也感到高興。其實他是在感受這氣氛,而不是這贊美詞。因為這一景觀早已為人所知。
才過馬房,老人就興致勃勃地提議去他的住處。
“好呀”
王秉毅與他交往至今真的沒去過他的住所,有心去看看這富翁的住所能夠豪華到什麽程度。
第一次去到劉老所謂家後,這是令王秉毅大吃一驚,這是一棟被林立的高樓大夏包圍起來的五層公寓樓,說是三房兩廳,但面積近八十多平米,所以一切都顯得極為窄小。雖然收拾的還算幹淨,但是那老舊的瓷磚,已有年頭了,大房是他的卧室,兩間小房間是保镖的睡房,兩個保镖早已被他放了假,廚房裏空蕩蕩,看來僅作為日常的盥洗間。
客廳是他的起居間兼辦公室,因為他平時不吸煙不喝酒不喝茶,小客廳就成了保镖們的吸煙間和喝茶的地方,可見把這裏叫做家,那就太辱沒了這個字眼了,也許準确的定義是睡覺的地方吧,王秉毅心裏在他感到難受。
一個老人在心靈的空虛寂寞,絲毫沒有家的感覺,此時他才真正體會到老人對家的渴望。
三十多年前,中年時代的老人,結束了四海漂泊的海員生涯,孤身回到剛開放的大陸,就花費五萬港元買下全市第一棟商品房。如今這裏已經被煙沒在高樓大廈的海洋之中,顯得是那麽殘舊寒酸。
他從合資辦電子廠起步,到家電,規模從來料加工小打小鬧到如今的集團公司,經歷過獨資到合資再到股份化,控制了公司的51%以上的股份。公司産品不但成為國內家電市場上的主流暢銷貨,還銷往國外。
他是個默默的低調随和的老頭,哪怕就是左鄰右舍也不知他就是個身家過百億的富翁,他的車是很平常的雷克薩斯400當地人叫做淩志的車子。身在商海的他有過一擲千金的豪邁壯舉,但常常也把牙膏擠完擠淨才扔掉空殼,(以前還有殘存的牙根,後來就用來刷假牙)
任憑王秉毅的腦瓜再光靈,也想不出該怎樣給他定位,富翁?有些像又不像,他的生活還殘存着文革前的節省;不單止是牙膏,房間裏的拖鞋,床上的睡衣睡褲,洗的發白。真的使人容易聯想是否回到文革前,可他還津津有味地說:
“又不是穿出街做事,穿在房裏讓誰欣賞?”
若說他是貧民就更錯了,集團公司的一哥老大非他莫屬,極富商業天賦和商業謀略,膽大的快要包住了天,看準了的事一定要做,任誰都不能阻擋,哪怕用退股要挾也沒用。還有就是他那把中氣不足的嗓音常常令部下感到膽戰心驚,他高薪買廉高薪買忠,他允許意見分歧,但不允許背叛,如有背叛,一經查實,保你立馬就慘過一條抹布。
長假就這靜悄悄的流失了,在王秉毅看來,時間過得真快,和劉總在一起,自己過得是那麽的充實,老人對他可是言聽計從,就像是他手裏的一塊面團,有時候就像是個老孩童。
老人曾經試探過,想讓他做自己的文秘,他拒絕了,因為他知道,劉總的公司雖是私企,但也是個是高級人才荟萃的地方,他一個高中生那有什麽能耐在那裏立足?
“說說而已”老人說:“你心細如絲,算得上是心思缜密的人,應該可以信任,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不再多說了,你就好好地在家休息吧”。
☆、南門二4
中篇小說《南門二》之四
這天,王秉毅回到鐘家看望老人,鐘伯非常高興,特地去市場買了王秉毅喜歡吃的魚,王秉毅留下來陪伯母說話,盡管伯母的臉癱依舊,所有的表情都是木讷的,但吐字渾濁的語氣裏依然帶有少許的敵意,這些王秉毅早已習慣了,他從來就不奢望伯母會對自己好。
作為一個同妻,鐘伯母能夠感覺得到丈夫與王秉毅之間的關系,她對王秉毅的反應僅僅是出于本能。而王秉毅則把這些當作一種孝道來履行。
鐘伯回來聽到老伴說話,不免幾句責備和勸說,好歹才把鐘伯母的情緒穩定下來。
這個被王秉毅視為家的地方确實很寒酸,裏面的家具幾乎都是舊的。但王秉毅并沒有因此嫌棄過,反而感到家的溫馨和愛的歸宿。
一年前
出生在這個年代的年輕人最大的特點就是過早地接觸到網絡,王秉毅也不例外,從街機時代的魂鬥羅一直玩到時下的三國,接觸網絡開拓視野的同時,窺觑着茫茫網絡的各個角落,在林林總總的網文裏,有大量的Gay文章,小心翼翼地進入不少同人聊天群,接觸老少戀。讓一個自小就失去父愛的他找到一絲欣慰感,似乎找到了歸宿。
令他心動不已的是在這種渴望的心态裏結識了退休老人鐘伯。他被老人近似滄桑的經歷所折服,從此他上網不再是玩游戲了,而是一心一意等候老人上線。也許是緣分也許是心儀,老人也抛開所有的追随者的糾纏,與王秉毅一道陷入了難以自拔的網戀。在王秉毅心裏老人已不再是網絡裏虛幻的影子了,而是一個走進他心靈裏的一位長者。
他父親死的早,全靠母親含辛茹苦養大了他,生活較為艱辛,每年的新學年都像是鬼門關似的,母親常常為他的學費舉債,他也因此幾次辍學,等到高一的時候他已經是個18歲的小夥子。
無心繼續學業的他為了省出那高昂的學雜費,更是為了尋求一片屬于自己的歸宿,離開學校和家庭,登上南下的列車,直接找了鐘伯,老人欣喜地接納了他。
他們是一對從網絡走下來的父子,有着相同的性取向,再者加上三年的網戀基礎,他們相愛了。
然而現實生活與網戀感情的遠不是那麽一回事,在現實生活的所有困難在網戀裏只需幾個哈哈就能帶過,王秉毅感到鐘伯遠沒有網聊時潇灑,因為黃伯母為人一世卻有半世卧床,這也直接導致了家庭生活處在極度苦難之中。
為了幫助鐘伯一家,心地善良的王秉毅出來打工了,在一家川菜館裏做小工,月工資八百元。
雖然工資不高,但王秉毅絲毫不氣餒,因為他相信自己将來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大廚的,他看過太多太多名人的勵志自傳,他的要求不高,僅僅是一個收入不菲的大廚就行。
當第一次開工資的那一天,王炳毅興沖沖地把錢交到鐘伯手裏,心裏別提有多高興啦。因為家裏前前後後已經與人借貸了數萬元,老人順把一百元塞回給他,因為一個人哪怕再省用也是一個月長長地時間,身上沒錢哪行?
正當王炳毅打算長期這樣幹下去,好為鐘家把債務還清,工作再苦再累他也不吭一聲,這是一間裝修講究的豪華的飯館,生意很好,每天的營業額都有數萬元。
也許是老板打點的不夠周全,總之這次被衛生局下了整改通知書外加罰款。等到來人才出門,老板就大大咧咧 地罵道。火頭上把廚師長罵了個狗血淋頭, 廚師長敢怒不敢言,老板才離去,廚師長就沖着雜工們發火,不但扣工資還開除了這三個雜工。
只是現實生活畢竟不是名人勵志的那幾句帶有浪漫氣息的豪言壯語,常常被無緣無故罰款,哪怕是沒有遲到早退也會被扣上其他名目,還被冠以企業管理的美名其曰。
王炳毅還是被老板炒了鱿魚,因為在飯館裏所做的一切完全與在家裏做家務不同,他是河南人,既不會做出像模像樣的川菜,只能做雜工,工資低不說,還常常被一幫大廚二廚和砧板們呼來喚去,動辄責罵,就差動手打了,好在王炳毅心疼這份月薪八百元的工作,只得忍着。
導致他被炒鱿魚的直接原因就是工商局和衛生局來檢查衛生,要知道廚房裏的旮旯角落多,不能每天打掃,雜工很多,大家平時也極少清理旮旯裏的衛生,上面來人的時候,正是他和兩個雜工當班,既要到前廳收拾殘席又要在後庭洗碗掃地擡煤氣外加搬烤乳豬用的木炭,對進來的一大幫人視而不見。
失去了工作後王炳毅不敢把實情告訴老人知道,生怕老人擔心。
王秉毅首先想到的就是鐘伯,幾乎愛到骨子裏了,已經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如果可能,他随時都毫不猶豫地把整個的生命奉獻給自己心愛的人。
可是眼下,因為鐘伯母的醫療費幾乎壓垮了鐘伯,低微的退休金在高昂醫療費面前顯得是那麽無能為力,真可謂搬山填海,鐘伯一輩子的收入都在填這個海洋裏,兩個老人相濡以沫數十年,現在就因為病痛而生活在貧困之中,王秉毅覺得哪怕就是私心也要讓老人家有個安樂的晚年,再說自己已經融入到這個家庭裏,就有義務掙錢養家。
就在此時,王秉毅在當地報紙的分類衆多的小廣告裏發現一小塊招聘廣告:紅寶石休閑會所招募技師,要求五官端正的有意者應聘,月薪八千至一萬,這使得王秉毅猶豫了。
有着多年上網歷史經驗的王秉毅知道,現在城市裏的會所很多就是富人買春的場所,裏面有不少人其實就是出賣肉體的男女。現代社會斯文地把他們叫做性工作者。
紅寶石休閑會所就坐落在市區裏的城中村一處不顯眼的街道上,舊式的樓房外牆還是石米牆,可見房屋之老舊,大門前懸挂着一塊招牌,否則外人是不發找得到這間會所來的。
王秉毅心裏感到疑惑,這樣的環境,怎能開得起着高昂的工資費用?莫非不會的抗人的吧?作為河南人的他自然知道世事騙局種類多多,他無心騙人,也絕不甘心被騙。
然而這裏确實是一家會所!在王秉毅的內心裏,早已把老人們和這個家放在第一位了,他有責任改善這個家庭的處境。為了家庭和鐘伯母那高昂的醫療費,為了高薪,王秉毅成為了一個性工作者。
往事如煙,彌漫開來,抖落了許多塵世,唯有心中的那份愛,依然沉甸甸。帥老鐘伯和身材矮小的劉總,一先一後擠進了他那狹小而封閉心間。
欲知後事,敬請繼續關注更新。
☆、南門二5
中篇小說《南門二》之五
外表雍容華貴的白大姐,雖然肥胖的體型,但她經過長年累月的養尊處優和精心的保養,歲月僅僅催白了地的鬓發,增加她的皺紋,但是她那氣質卻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婦所能夠擁有的,早年是鎮裏的計生幹部,還沒結婚的她經過多的流産,導致她被迫切除了子宮而失去了生育能力,名聲因此敗裂。後嫁給外市的一個私企老板,幾年後分手,由于財産早已被轉移,在男方那龐大的資産中,她僅得到一千萬元的分手費,而且全都是被緊套在股市裏的死賬目。要死要活的她只好回到老家,因早年名聲不好,被自己的四個親姐姐瞧不起,想想早年姐姐們都得到過她的資助,如今連門都不讓進,姐妹情義就此斷絕。帶着一肚子的怨恨,只好在外面另外租屋過了幾年緊巴巴的日子,直到1996年股市發生了井噴,這個往日不為人知的胖女人,竟然成了擁有資産數億元的富婆。
真所謂是看男不能看高矮,看女不能論胖瘦。應驗了“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這句老話。至于那四個姐姐,她也只當做她們死了似的,說到做到,竟然一分錢都沒給過,用她的原話說就是“擔落海都有聲響,喂狗吃都懂得搖搖尾巴”。
有了錢後的白大姐,不會炒股,也不敢進入這臺吞金吃銀的機器,只是偶爾炒炒樓花,無傷大雅地玩玩富豪中的小游戲,另外确确實實地捐贈幾間希望小學。總的來說,無子無女的白大姐手中的錢再生能力極差,遠不及她在購物時産生的稅金大,都說吃喝玩樂是消金化銀的奢侈享受,但對她這個級別的人來說,就是一年花費一個億也得花上好多年,何況她已經是個63歲的人了。站在這個角度看,也許應該鼓勵她加快速度在有生之年今早把手中的錢花光用完,要不然人挂了金山還在,別說她做鬼後心裏大有不甘,四個與她有血統關系的姐姐和她們的家人能夠放得過對折遺産的争奪嗎?到時候還得觸動大量的公檢法人員,無形中也磨損了國家機器。
廢話少說,之所以提及白大姐,全因她與王秉毅之間的關系。
嚴格地說她是王秉毅入行後的第一個客戶,吃飯喝酒,跳舞外加卡拉OK。初次見面就勾起白大姐的遐想,在這個油腔滑調的美男子面前,她往日的矜持被這個年輕人擊得粉碎,絲毫不剩,能夠令她這個婆婆級別的富婆心動不已的肯定不是他的歌聲,也不可能是他善變而近似的谑言,而是他那藏而不漏的憂郁,也許還有舞池裏相依相偎的感覺,每當倆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每當笑談過後,在他眼睛裏總能夠感覺得到一種凄美的憂郁,她曾經在少女時代品味過這種近乎完美感覺。
早年的他是班長,而她是班級裏的團支書,他是全校女生公認的白馬王子,而她卻是根正苗紅的貧下中農的子女,他總是嘻嘻哈哈的,唯有在她面前才是那麽的憂郁,而她卻是平時嚴謹,是學校裏的第一個學生黨員,只在他面前露出少女含蓄而羞澀的笑容。畢業後他從軍,也提了幹,最終與同班的一位女同學結了婚,死于對越作戰。
他是她一生的懷念,在那個講究政治背景的時代,他們應是最好的一對,但他卻娶了別人,她不恨他,因為那女的就像是個下凡的天仙 ,她只有把自己關進房裏哭了幾天,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男人可以走進她的心裏了。
王秉毅活脫就是他臨世,也知道王秉毅不愛她,但是她不想再錯過這個機會,因為在這幾十年來,她與不少男人來往過,都要用他作為标尺,沒人能夠與他比肩,更沒有人能夠超越他。曾經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她做了多次人流,她可以失身給男人,但從來沒有把感情交給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嫁給哪個男人,甚至不知道這一生要結多少次婚才能走完人生,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她的心早已死。
王秉毅的出現,使她吃驚萬分,當第一次從電腦裏調出王秉毅的籽料時,他的頭像分明就是複活的他。在滾石夜總會見面後,除了口音不一樣外,表情神态和口吻幾乎一模一樣,最令她吃驚地是倆人的身高竟然都是一米八二!這是她認定的世界上最完美的高度!
“若是多一公分就是次品,少一公分就是廢品!”
一個少女頑固地帶着标尺進入到老年期依然不更改,事後,她甚至暗中派人了去了一趟河南省調查,才确認王秉毅老家有個不足五十歲的母親。
白大姐本是個極端挑剔的女人,巴結她的男人多如牛毛,一個不相信愛情的女人,怎會輕易相信一個男人?她知道王秉毅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錢,金錢只能維系倆人的來往。與這樣一個人談情說愛簡直是多餘的,還有王秉毅的嘴巴越來越滑,能夠哄得她開心,她希望他只對自己這樣,對別人只是公事公辦,要不然滿世界的女人将是自己的情敵了。
“哎……”她常常嘆着氣,要做雙飛的比翼鳥,看起來是沒希望啦,她的潛意識裏她暗戀的那個他已經和王秉毅合成一個人。
“可以允許他不愛我,但我卻不能不愛他。”
想起少女時代的往事,聯想到與王秉毅在舞池裏的相擁相報跳舞,使得她的心回複到校園戀情時的感受,喚醒了她的少女之心。死灰複燃的渴望竟然是那麽的強烈。
“他沒有死,這次是來與我再續前緣的吧?”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欠任何人的,他死了,她就得自己為自己活着。
可是時值今日,才感到覺得,自己一直在為着一個男人活着,不管他是否真心,她都深愛着他,因為他就是她心中的白馬王子!
屋子裏很悶,白大姐感到少有的煩躁,在床上碾轉難眠,坐起身來狠狠的把吵耳的肥皂劇關上。
“嗯?”原來她聽到一句臺詞“在下乃菜園子張青是也。”急忙再次打開,接着看,這是H電視臺在重新播放的老片《武松》。記得王秉毅曾經與她開玩笑說她就像是張青的老婆,
“他在罵我是母夜叉吶。”她在想,能被一個男人罵做母老虎的女人,在他的心裏肯定是有着足夠地位,要不然放着幾億女同胞不罵,就單單罵我?我兇嗎?看韓劇我流的淚水比那些少女少嗎?張青老婆那才叫做有個性!
她撥打了他的電話,正在關機。
“他又在為了錢四處奔波,”她的心隐隐作痛,他是那樣的需要錢,但是又看不出一個貪心的人,因為她買給他的法拉利至今還孤零零地停在車庫裏,他這是為什麽啊?
“秉毅,你在哪,你能告訴我嗎?”
一夜無眠的她終于在淩晨四點多的時候接到他的複電:
“我現在上海,下午趕回去!我關機啦!”
不容的她問一聲半句就挂斷的電話,那麽急促,話語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更使得有夜龍日蟲的上了年紀的富婆怎都不能入睡了。呆呆的坐在床上思想:好端端的怎就去了上海?誰知是真是假,反正有回電話就說明這家夥沒死。
癡心的白大姐全然不管不顧的,沒有由頭地喜歡上了帥哥竟然是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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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二6
中篇小說《南門二》之六
年關将至,劉總幾次催促王秉毅回鄉省親,畢竟小夥子家裏還有一位母親,他不願意占用那位母親與兒子團聚的機會。
“團聚”?
王秉毅一怔,他需要團聚的人不僅是母親,還有鐘伯一家。突然間,王秉毅心裏升起一陣莫名的傷感。自己原本是出來攢錢為鐘伯母治病的,而如今卻喜歡上了雇主。
“劉伯,您還沒真正了解我……”
老人真誠的說道:“我不想了解你的以前,雖然我知道你曾經做過什麽,和哪些人來往過,我只要你今後跟着我踏踏實實的一起過日子就行。”
“可是……”王秉毅說出一句老人驚訝的合不上嘴的話來:
“可是我心裏還在深愛着另一位老人!”
……
夜很靜,窗外,還帶有少許的寒意,城市依然燈火輝煌,南方都市依然喧嚣,燈光形成了巨大的光暈緊緊地籠罩着城市,把滿目的高低錯落的高樓大廈緊緊包括;一輪殘月已經斜在西天,滿天的星鬥還在不停地閃爍着點點滴滴的星光,南門二幾乎淹沒在城市上空的光暈中,倒是那天狼顯得特別的明亮。
劉老心裏一顫,仔細在傾聽王秉毅一一的述說,沒有插嘴詢問,也沒有制止。那個被他叫做鐘伯的人更适合他,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橫刀奪愛,心裏一陣慘然地嘆了口氣。原來自以為自己愛這個年輕人,但竟然還有人比自己更愛他。雖然在感情上不能說是先入為主先來後到,但一定要有愛的深淺,而自己與他相愛時間尚短,真的還不夠了解,除了錢外,自己啥都沒給到他,也許是自己退出的時候來到了。
人在糊塗的時候失去過後總是後悔不已,但此時劉伯的思維極為清醒,他要在清醒的時候放棄,以免過後後悔。
“你還愛他嗎?”老人問道。
王秉毅點點頭,“嗯,就和愛您一樣!”
“是為你的鐘伯母籌集治病的資金?”
王秉毅不做聲,再說這也是他應該做的事。
“嗯?”老人略微遲疑地哼了一聲,他此時才明白事情的真相。過後緩緩地說:“回到他身邊吧。”
他可以為這位自己深愛的年輕人放棄生命,但卻不能為他放棄做人的尊嚴,而王秉毅能夠為了救治鐘姓老人的老伴放棄了尊嚴,可見這個年輕人對那位老人是多麽的愛!突然間,劉老感到自己是那麽的渺小。如果還繼續纏着王秉毅就是一種可恥!
……
劉總是王秉毅入行後的第一個男性客人。也算是個風月場上的老手,因為有錢的緣故,他知道再多的金錢也買不來真愛,所以他也在不停的變換對象,每次都以冷冷的面孔傲視着對方,在對方戰戰兢兢中品味快意。那時候他們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裏會面的,自小就好這一口的老人極力把情調調整成奢華而富有浪漫情調。
涉世不深的王秉毅以他近似天真無邪的陽光,絲毫不計較劉總挑剔的目光,在王秉毅看來畢竟有錢人就是任性,可人家就有那資本。在物欲橫流的現代社會,人家的任性可是付出大價錢的,自己是來掙錢而不是來與人計較的。
他的純真,還有那帶有少許玩世不恭的口吻逐漸令劉總收起冷冷的面孔,使他成為他的常客,但真正喜歡上這個小夥子是在一次卡拉OK的包廂裏。
…………
千顆星 為你摘
情花為你開
看到你那紅紅的臉
心兒已經飛起來
把真情 喚起來
繁花為你開
拉着你的手啊
牽着感情線
漫步在彩雲間
不管生命還有多少明天
就讓時光停留在今天
……
這是一支他喜愛的歌,在網戀時鐘伯曾為他點過這支歌,說老少戀有着互補的特點,但天生不足的地方就是不能做一對并蒂蓮花或戲水的鴛鴦,在同性愛戀之中,老少戀很苦,但正像歌詞所表達的那樣:“不管生命還有多少明天,就讓時光停留在今天”。王秉毅當時就被感動了,每每唱起這支歌就會全情投入,讓他陶醉在甜蜜的愛戀之中。
打動劉總的并不是王秉毅那甜甜的歌喉,打動老人心扉是他的憂郁的眼神和感情,小夥子的內心和外表是完全不同的,唯有歷經過滄桑的心田裏才能感覺得到清澈透明的溪流的珍貴,王秉毅那純真與無邪仿若三月和煦的春風,蕩滌着歲月留在老人心坎的凍土!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是無法表達的那樣淋漓盡致。
“不管生命還有多少明天,就讓時光停留在今天”被感動的劉總包養了他。
躺在他的懷裏,枕着他的臂彎,老孩童安然地入睡了。
在感情得到按摩的不但是他,還有他!
老人輕輕地掰開他的手,渡步到窗邊,來開窗簾,瑟瑟秋風拂送了進來。不停地飄搖着窗簾,一陣冷風從開着的窗吹進來,劉老感到一陣冷冽,身體不禁顫震。老人瘦小的身軀映照在城市的光暈中,恰似一道剪影,清晰的輪廓,就像是一棵老松。
“不……”王秉毅猛然從身後緊緊地抱着劉總,抽泣起來。
倆人徹夜無眠,老人大早就出門了,沒有想往常那樣吻別,看來他是再也不會來了。
王秉毅的心也破碎了,離開了雅星花園,臨出門前,打量這間他生活了好幾個月的房屋,豪華依舊,只是心境變了,以前劉老視他若寶,處處呵護着他,他也從抗拒到認真到真情投入,如今當自己徹徹底底喜歡上他時,他卻離自己而去,王秉毅流淚了,原來愛情竟然是那麽脆弱,那麽令人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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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二7
中篇小說《南門二》之七
扯旗山上,站着兩個人,劉總身邊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老漢,他就是劉總早年的老友記楊興華,他們是在貧困中偶然結識的,至今已經是四十餘年了。
文革動亂,到處都是派別武鬥,還有紅衛兵大串聯,用那時候的話說是全國一片紅來形容文化大革命的大好形勢。
但客觀地說文革時期也是逃港最盛的時期,這股暗流在湧動,逃港路上可謂是布滿荊棘,分分鐘都會死人的。
山東籍的楊興華與佛山人劉天龍都是67年督卒香港成功後,在流落街頭生活之中認識的,後來又一起打工謀生,一起上了一條船幹起了海員。海上生活枯燥無比,同性戀行為得以滋生,三十多名船員中有不少人都有這種性行為,那時候身材矮小容貌姣好的劉天龍與船上的大副是一對伴侶,而他的朋友小楊側對同性戀不感興趣,作為來自不同地域又沒有老鄉的小楊自然會受到排斥和打擊,劉天龍每次都挺身而出保護朋友;他們兩人都是學徒工,分在不同的部門,那時候身高馬大的小楊在輪機室,而劉天龍則在駕駛樓,為了朋友,他要求調到既苦又髒的輪機室,因為他是大副的人,大管、二管和輪機長都不願得罪大副,所以他們才能夠相安無事。一直到阿華轉正做了輪機員後阿龍才離開輪機室,在已經升任船長的情人的提攜下,順利的升任該船的舵工。直到船長死于非難後,心灰意冷的劉天龍才離開這艘“聖瑪麗”號的遠洋貨船。小楊見朋友不在,也離開了“聖瑪麗”號,因他早年失手打死捉他父親游街的紅衛兵,也算是有血案在身,所以只得和有意返鄉創業的劉天龍分開,上岸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妻子是個潮州女子,後移民澳洲,夫婦倆已經兒孫滿堂。這次回香港是為小兒子操辦婚事。
看着市區連綿不絕高樓大廈,香港早就不再是六十年代那寒酸樣子了,東方之珠已經是個國際大都市。維多利亞港不再是早年漁船雲集的景象了,穿越海底的交通線使得昔日繁忙的渡輪退出了歷史舞臺,天星碼頭如今成了游人的一個好去處。
劉天龍和楊興華之間的友情并沒有因歲月的流失而沖淡,在談及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