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在沒人,“您不喜歡我這麽叫法?”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怎麽會呢,是怕引起被人誤會吧?”
“那我就在沒人的時候叫。”
他笑道:“你今天怎麽啦,口齒如此伶俐,不像平時的你啊。”
我說在朋友面前,就有說不完的話。“叔,您與狄華強的關系非同一般。”
他點點頭:“那是,我們是過命之交,我們的友情是一般人難于體會得到的。”
我說:“可他與你們的連長在一起啊。”
叔有些緊張,像是被我窺視了內心似的。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看出來已經觸動了叔的神經線,也笑起來:“我是說狄華強如果不退伍,到現在肯定是個上校或大校啦。”
叔松了口氣:“是啊,那該多好,以他的才華,他會在我之上。”
我很感慨叔能夠給予狄華強如此之高的評價,足以說明那個狄華強絕非泛泛之輩。
“叔,您喜歡他?”
他有些發怒:“你胡說些什麽啊。”
我第一次看到叔發怒,“叔,對不起。”
吓得我不敢再吱聲,途中我們繞道濟寧,看望了叔的老連長的母親。那是一位九旬高齡的老太太,叔把老人家視為母親一般,問寒問暖的,還在那陪着老人家吃了一餐飯才離開。
謝天謝地,叔的心情完全好轉,好像忘掉不愉快的心情,其實叔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幾天後我們一道下到裝甲團,在坦克車上,由于颠簸,叔不小心膝蓋頭被蹭破一塊皮,我為他包紮,第一次接觸到叔的肢體。
那天夜晚在裝甲團的招待所裏,我重新替他包紮,他的心情很好,此時我是多麽想擁抱他一下,但我怕他發怒把我趕走,我就會失去陪伴在我心愛的叔的身邊的機會。
我倆就睡在雙人房裏,看着心愛的人,一個出色的帥老,我竟然無從表達內心的思戀,“叔,我喜歡您,”我把膽子別在脖子上,生怕激怒了他。
他吃驚地看着。
“叔,您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我怯怯地說道。
“哦?”他微笑着說:“孩子,睡吧,明還有工作呢。”
我心裏一陣感動,無論他是否有心,但聽他一說,心裏感到一陣溫暖。這個夜晚我無法入睡,反複在床上碾轉,叔也好像睡得不安生。顯然他已經被我觸動了。
果真,這一個夜晚他竟然起身幾次,他原本是個自律極強的人,但今晚起床連續抽了好幾支煙。
我随後也起床,給他倒了一杯水。“叔,別抽過多的煙。”
他似乎有些抱歉:“我影響到了你?”
我一把将他緊緊抱住,第一次與他如此之近。
“叔,我喜歡您!從第一次見到您時,我就喜歡上您啦!”
他無言地低着頭,神色有少許的黯淡,我肆意的吻着他的臉龐、脖子。他沒有反抗我的意思。讓我感到此時此刻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叔,您喜歡我嗎?”
“小何,叔喜歡你,但你還年輕,有着漫長的路要走。別為我一個老頭子這樣,不值得。”
叔的眼裏噙着淚花,推開我。
我抹去他眼裏的淚花,“叔,我是真心的。”
說着我自個的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他看着我,一把摟到懷裏。
他終于接受了我。
能夠得到叔的歡心,使得我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為幸福的人,他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愛人,但是我也因此陷入得太深,幾乎影響了我的工作,我本來最為拿手速記和筆記及其編寫都出現了嚴重的纰漏,叔多次批評我,知道我已經陷入幾乎不可自拔的情井之中,對我采取了行動。
“孩子,你這樣不行,必須端正自己的行為,不能為了我而影響了工作。”
“叔,我會改的。”
“但是叔已經為你做了抉擇,把你下放到部隊鍛煉。你必須從頭做起。”
我愕然,望着叔,叔的臉上有了少許的疲倦,“我會聽叔的,就是下到下面當連長我也樂意。”
我是上尉軍銜,是副營級幹部,讓我離開是為了我更好的有作為。
“可是你缺少必要的基層鍛煉,軍銜和檔案就留在機關裏存檔,叔要你這次下去不是當連長,而是只當個班長!”叔看着我,說道。
天啊!我幾乎要喊起來,但看到神情嚴峻的叔,我毫不猶豫地應道:“是,堅決服從組織安排!”
叔看着我問道:“不恨叔?”
我真的絲毫沒有埋怨叔的意思,在軍校時,我就已經知道中東小國以色列軍隊之所以能夠傲視中東,那就是因為以色列有一支強大的國防軍,而以軍軍中的将軍幾乎都是班長出身,也就是說,以色列的将軍幾乎都是從最底層的班長起步。
“一個将軍如果沒當過班長,那他就不是最出色的将軍。”我重複了一位以色列将軍的名言。
叔笑了起來:“你呀,就像是叔肚子裏的蛔蟲。”
“叔,我能問是去哪嗎?”
“五團七連!”
我知道這個連隊,是個遠離師部的偏遠連隊。
叔問:“知道為什麽讓你去七連嗎?”
對此,我真的還不知道。
叔笑起來了,“虧你還整天看叔的資料咧。”
我暮然想起叔就是在七連當過兵。
“您在七連當過班長?”
他笑着點點頭,“叔和你華強伯都在那裏當過班長。”
我現在才真正感覺到叔是多麽愛我,心中的感動是無法用語言完整表達的。在我為情所困的時候,毅然讓我離開,否則我就會迷失在征途中。
我與新來的機要秘書做了交接,叔親自摘下我的上尉肩章,用略微顫抖的大手給佩戴上一副五級士官肩章。
我給叔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
回到宿舍,我在晚飯後,來到叔的住處,只見助理員小劉端着一盆熱水,我叫小劉讓給我。
當我敲開叔的房門後,叔有些吃驚。“你……”
我說:“叔,我是來向你道別的,今晚您就讓我替您搓搓腳吧。”
叔有臨睡前燙腳的習慣,此時他順從地坐在沙發上,我把他的雙腳托進水盆中,輕輕地揉搓着他那雙奔曾經馳沙場的大腳。很久很久,直到水變冷,我才擦幹叔腳上的水珠。
我們相互無言地看着對方。為了不影響叔休息,我得離開了。
“叔,我走後,您可得多謝注意身體。”我深情地看着叔。
他趿着鞋站立起身,欲送我出門,“小何,明天叔就不送你啦。”
這就是與叔分別前的贈言。
“叔……”我看着叔。
他問“還有事?”
我結結巴巴地說:“我能叫您一聲爸爸嗎?”
他點點頭,我喊了一聲:“爸爸!”
“哎——”叔應一聲,随後在我的額頭親吻了一下。
翌日淩晨,我起個大早,悄悄地地離去,在經過叔的家前,門沒開,可是叔在一扇已推窗後面一直朝着大路遙望着。嚴父般的叔是目送我上路。我眸子裏早已充滿了淚水。不敢再看窗後的叔。
我登上汽車,踏上屬于我,屬于一個軍人的路程。将來我是否能夠成為将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叔的指引下,在叔的關照下,找到自己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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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罪
真不想說這是個真實的故事,可是主人公就在現實生活裏。他悄悄地加了我的QQ,成為我衆多好友之一,衆多閃亮的頭像讓我無暇應付,他的頭像在閃動着,人卻不在線,原來他給我留言,說他喜歡我空間裏的文章,不少是來源于我的好友,所以他也想向我提供他本人的經歷作為我寫作的素材。只是因為我的網友太多,他的幾次視頻都被我拒絕了。
我回複留言,同意與他詳談,并且預留了時間。
第二天我們在視頻裏見面了,看到他穿戴的那麽整齊,西裝領帶甚至讓他帶有少許的刻板的嚴謹。不像在熱氣騰騰的南方這一頭的我,一副眼鏡一副耳機外加一件T恤那麽随便。
開場白有些不順暢,我不喜歡他用那些廉價的贊美詞送給我,在這些詞語裏我感受不到那句是真實的。他比我小幾歲仍稱我叔,當然這只是敬語。他長相一般,然而卻是個謙謙君子,無論文字表達還是口語都非常清晰,雖然他的國語還帶有少許的方言口音。
但是吸引我的是他的經歷,在闡述中他偶爾也有纰漏,我都一一加以詢問。
本文作者把事情的經過變換成小說,隐藏了“我”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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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罪》
我的家在蘇北大運河邊,高中畢業後回鄉務農,這裏有着秀美的風光,以前我們這裏非常的落後。跳出鄉土到城裏發展是許多年輕人的夢想,而我卻放棄了繼續求學的機會,并不是留戀這片經濟落後的土地,而是我離不開我的父親。
父親是從舊時代過來的人,讀過私塾,屬于纨绔子弟,年輕時代整天在城裏流連忘返,解放後由于家庭成分高,便回鄉成了農民。
我是父母五個孩子中的唯一一個男孩,所以我成為了家裏人最寵愛的孩子。自小就得到父親的溺愛,一直都與父母同床,就是我的兩個小妹妹出世後,父母分開來睡,我也一直和父親睡。
我喜歡被父親摟着入睡,不知道從啥時候起,也許是從一兩歲吧,父親的那話就成為了我的玩具,一直到了七八歲,父親曾經試過不讓我繼續擁有這個嗜好,多次不讓我玩弄他的寶貝,但是每一次我都哭鬧不停,愛子心切對父親不再忍心讓我哭鬧。
記得就在初中時代,學校就在離家十裏地遠的公社駐地,那時是走讀。高中時代要去到五十裏地外的縣城,與其他同學一樣,我每月只能回家一到兩次,除了回去拿糧票和錢外,我心裏最想的是和父親親熱。
也許是分離的太久的緣故,也許是我已經在朦朦胧胧之中有了性沖動,父親拗不過我,成為了我的俘虜,我們的性關系始于我剛上高中不久的時候。
說真的,剛開始,父親對我的愛屬于那一種溺愛的愛,他甚至還算不得上是個同性戀者,是他的遷就成就了我,說心裏話,他是個好父親,對我抱有有着極高的期望,平時不住地教導我,希望我将來有個好的前程,
蒙性初開的我此時也被傳統道德觀打擊的心靈破碎,我喜歡老年人,可對方卻是我的生父啊,每次事後我總是在懊惱和後悔中度過,可是時隔不久,心情好轉後,心魔再起,周期性地強求與父親接觸。日子久了,心靈麻木了,父親也習慣了我的所作所為,就連到母親也在無可奈何之中默認了。
我曾經想過離開父親,離開這個家,與別的老年人在一起生活。父親急了,我是他唯一的男孩,中年得子的父親不同意我的想法,還有母親的淚水,我猶豫了,是呀,我對這個家庭還有着一種義務沒有完成。
也許是為了留住我的心,打消我離家出走的念頭,父母主動分居,我與父親開始了同居。
從此,父親才真正開始了他的同志心結,他經歷過強烈的反對、無奈的默認到認真的對待,要說父親懂得愛情也是假的,之所以說他能夠認真對待,是因為他完全習慣了并喜歡上了這種同居生活,常常采取主動的态度。
父親的轉變使得我欣喜若狂,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我滿足于他近似狂烈的發洩,順從于他那近似國王般的發號施令。在他面前,我猶如一個少婦,一個臣子。
我在這種沒有陽光的愛欲中度過了我的高中時代,回鄉幾年後社會恢複了高考制度,在父親的督促下我參加了高考,由于全心身都放在了父親身上,高中階段的基礎沒打好,高考落榜是意料中的事。
随後在父母的安排下,我結婚了,妻子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在那個時代,農村的女孩子沒幾個讀完高中個,妻子是個僅讀過幾年書的女人,同時她也是個傳統的農村女人,新婚過後就獨守空房,對我的事也不好過問。
對此,父親深感對不起兒媳婦,曾多次催促我回去多陪陪妻子。不能讓女人獨守空房,怕這女人會因此失意離家出走。我聽從了父親的話,開始回到妻子身邊,畢竟婚姻意味着生育和延續種族的意義。可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折磨,使得我三天兩頭回到父親身邊。只有和父親呆在一起,被父親擁抱在懷裏睡覺就感到特別的踏實。
我是不幸的戀老者,可妻子更加不幸,與其他同妻一樣,無法得到正常女人在婚後性生活,她甚至得了性冷漠,特別是她知道了我與父親之間的關系後,基本上喪失了過夫妻生活的興趣。在為我生育了二女一男後,我們的夫妻基本上是名存實亡。
默默無聞的母親仍在為這個家庭操勞着,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孤獨和不幸。
一直處于強勢的父親仍在指揮着這個家庭的運轉,在生計上他是把好手,家裏除了種好那幾畝地外,還有了自己的作坊。作坊一直由我們父子倆打點,是整個家庭經濟的支點。後來父親老了,作坊就由我打理,但是他不時過來查視,盡力幫助我。
看着日益老去的父親,我心裏是多麽地想離開他,他由我這個孽子拽上這條道路,外貌強勢的父親在與我的關系裏也是不幸的。
現在我的兩個女兒都先後出嫁了,兒子也在縣城讀高中,即将畢業,學習成績很好,也許是我家唯一的大學生。
每每與父親談及分手的事,他最關心的是我将來是否留住這個家裏,我不敢欺騙他,說我不想留在家裏天天與他打照面,我想在外面尋覓新的人重新開始。父親不同意,一旦我離開,這個家就毀于一旦,因為我一旦離開,妻子就會離開,兒子的學業和前途也全毀了。
“我不同意你離開!”
夜色中,父親的聲音異常地堅決,深秋的大運河邊,落葉飄零在他的皮鞋上,一身绛色西裝的父親神态極為深沉,晚風擺動着他的風衣衣角,滿頭銀發放射出暮色的華光,高瘦的身軀屹立挺拔,不怒自威的容貌附合着長者高貴的氣質,此時此刻,一生勞作的父親顯得是那麽的儒雅莊重。
“再說,我也離不開你。”
父親的這一句話很溫柔,是那麽令我心悴,我是多麽地想再次撲進他那溫暖的懷抱裏,為他撫平滿臉的皺紋,驅走滿胸的滄桑。
我的淚水無聲地滴到滿是枯葉的腳下,我不知道在離開他之後的路是怎麽走……
我回頭望去,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鋪滿枯葉的路……
(愛海無涯多次勸過他,無論如何都要離開父親,離開罪惡。那不是戀老,而是邪惡!他答應了。)
本篇到此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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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
愛海日記 三則
一、《我是一只孤雁》
受過了傷,終于明白,沉默是金。面對飄然而來、突然消失的那一尾星光,烈光閃爍瞬間後,一切重歸寂靜。與北部灣那排山倒海的滔天巨浪相比,我更像一條潺潺長流的小山溪,除了偶爾為之的激情,我無法時時掀起巨瀾;我有屬于我的歌,低吟着奔向江河,奔向湖海……
終于明白保持靜默,明白了保持距離。要想得到尊重,就得與人保距離,有了距離才能産生神秘,有了距離才會産生美感,有了美感才會有人好奇你,在乎你,欣賞你;玻璃硬度大于鋼鐵,因為透明,價格低廉。朋友就是懂得欣賞你的人,保持距離,保持隊形,就像大雁遠行……
我是一只孤雁,張揚着無力的雙翅,煽動着前行,飛行在尋找旅伴的路途,內心依然托着一個夢。而你卻是個匆匆的過客,你我畢竟是陌路相逢,有過少許的松懈。卻無意之間造成了彼此的傷害。
你我畢竟不同,我是一只失侶的孤雁,內心深懷着哀悲,所以我對許多事情淡目相向,追求的是那份深情的回憶,而你卻是離巢的雛鷹,你的世界是更高的天空和激情的俯沖,而不是北南之間不停的遠飛……
我無意傷害你,離去對你來說是必然的,因為你是一只鷹!
我的錯就是與你太近,失去了所有防範,傷害的不但是你,還有我自己!
現在我願忘掉一切煩惱,依然揣着夢,只是多出一份警惕:請保持距離!
2011年1月
二、《送別》
初八了,法定休息日結束了,該是你返回公司做事的時候了。
謝謝你給這個年帶來足夠的生氣,在這個父母遷就我老婆孩子忍讓我的家庭,我幾乎等同法律,雖然國王王後是我的父母,但是我的喜怒哀樂無一不在牽動着家人的情緒。我就是我,我就是家庭最高的支柱,不,我還是你的港灣。
同愛總是那麽凄美,總是那麽令人望而怯步。愛一個人,首先敞開的不是心扉,而是各自的家庭!哪怕千山萬水也要融入其中。
你總是舍不得離開我,把我視為你生命的依托,你精神的家園,我的一舉一動都緊緊地牽動着你的心扉。在我的催促之下,你才出門,在送別的路上,留下來的是你依依不舍得眷戀之情,手一直被你牽着,還有那萬千的叮囑。當你登上公交車離去後,我坐在路邊的花基不住地喘息,無聲地把你牽挂,你把我的體溫帶走了,卻把濃濃的思念留給我,掌心裏還餘存着你的體溫。
兒啊,我們沒有山盟海誓,沒有婚禮儀式,僅有幾句心聲:刻度時光,彼此相伴到老。
你不是我的第一個,而我卻是你的第一個,你說你不在意,也要學我送走我的前兩個一樣,送走我,我因此感動,唯一的泊位讓你停靠。
兒啊,我們走到今時今日,你何嘗不是承載着我生命的價值?在寬闊的車水馬龍的大馬路側邊,在人來人往的路樹下,沒人在意一個淚流滿面的老頭。好在此時有朋友找來,才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真的不願意把自己的慫樣被他人作為飯後茶語的談資。在現實生活當中,我不願用言語說出“愛”字,我只用目光展現我的心聲,還有我這蒼老的胸脯——是你歸航的港灣!
去吧,孩子,揚帆遠航,成就你的事業!
你是船兒,我是港,累了你就歸航。
2012年元月初八.書于寶合齋.
三、塗鴉《林泉晚歌》
夕陽斜挂映漣漪,山缺茅舍傍池邊。疏疏秋風卷殘葉,一對老少互相牽。九九西翁髯齊胸,二八俊傑偎懷間。西翁朗聲誦李杜,俊傑輕和嗓音甜。糙皮老手輕撫脔,摟抱胸腰美少年。借得池水照長影,片片霞光落腳邊。長簫一曲田園樂,霓紗少年舞翩翩。唇紅齒白粉衣郎,貌賽潘安為情牮。願伴夕陽西翁側,束成粉頭伴翁眠。曲盡舞罷黃昏時,柔聲喚回粉郎囝。晚鳥歸林霞散盡,坐腿摟粉看西天。送走晚霞天色暗,扶肩漫步歸床邊。
本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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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序言
據說地方志和史書資料裏記載,在舊中國的同性戀來源久遠,階段性的呈開放或被壓抑,個別地方就比較開朗和容忍,男風日盛,青樓紅樓本是賣笑的地方,在一些地方有些富戶甚至是買回美男,金屋藏嬌,視若妾侍,出入如夫婦。他們在家庭的地位遠不及原配,其地位也就是妾侍一般,甚至沒有妾侍的名分。這也是為什麽史書上卻沒有記載下一個男人明媒正娶的把另一個男人娶進家門的原因。
何謂明媒正娶?一般的觀念是第一個女性配偶或再娶的大家閨秀,可見史書僅僅是講究“名分”二字;而對地位相對低的則是買或聘。在男風盛行的舊時代,确實沒有誰會把一個不會生養的美男作為原配,落入風塵的美男子幾乎都是出身于家道破落的家庭,所以也極難被明媒正娶,一些地方雖然依照迎娶禮儀卻沒有給予對方名分。導致史書和地方志上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故事引自一個沒有經過證實的聊天,也許很快就會湮滅在明天的時光裏了。
《最後一件花衣裳》
上個世紀二十年代末期,林春出生在秦嶺大山和巴山交界的一個小山村,四面都被崇山峻嶺所環抱,交通極其不方便,自小也就沒出過遠門,最多也就是去縣城,在林春眼裏縣城就是大城市,林春是個安分分孩子,聽大人們說起縣城有好多人,還有好多的連成片的大房子,街道兩邊有不少賣東西的店鋪,可媽媽說,不要留戀那些地方,人來人往忒複雜的,到處都是車,沒有一個安靜的地方,遠不及我們鄉下安逸。
在林春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離開了人世,他們兄弟七人自小與瞎了眼的母親相依為命,也許山裏人都希望自己家的女孩子外嫁,越發使得山裏的女人顯得越來越少,就是到了女大當嫁男大當婚的時候,林家裏便犯了愁,姑娘們都不願意嫁給本地人,都争着嫁到外地,他們七兄弟,除了大哥娶了一個瘸腿的寡婦外,其餘的哥哥都都入贅到外村當倒插門女婿了。
林春是家裏最小的孩子,記得很小的時候母親就瞎了眼,随着五個哥哥的離家入贅做了別人家的上門女婿,一家人生活的更苦了,本來一家母子幾個相依為命,到如今家裏只有大哥一個人是勞動力,大哥不但要照顧母親還要照顧他那瘸腿的媳婦,還要下地幹活。所以林春很小就幫助做家務,不但煮飯洗衣服,看孩子,還要縫縫補補的活兒都得由林春來做,另外還得替大哥分擔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插秧養牛曬谷子等等。
就在林春十五歲那一年,村裏遇到倒春寒,地裏的糧食顆粒無收,不少家庭都餓死人了,林家也斷了糧,就在他們想舉家到外逃荒的時候,七公找來了。
七公與他們是同鄉的長輩,雖然不同姓,但遠祖都是幾百年前年湖廣填四川時遷來的,至今已經有十幾代人,算是世交,七公屬于長房長孫那一支,田地頗多,人丁旺盛。青壯年時期常常出去外面,聽說在蘇杭做生意。不但攢了錢還開闊眼界。
原來七婆新近去世。夫婦倆原本是姨表親家,七婆過門後生了二女,為了延續子嗣,便親自為七公填了房妾室,小妾肚皮也算是争氣,先後為七叔公生了幾個兒女。
以前七公在外面也是個尋花問柳的人,所謂是公子好俅也是人之常情。同時也染上了蘇杭地方好男之癖。有一次曾把一個小厮帶回來,就被七婆打出了門,在那個家裏唯有七婆能夠鎮得住七公,從那時候起,七公就再也不敢把小厮往家裏帶了。
如今七婆去世了,再也沒人敢管七公的事,林春是他看着長大的,不但人長得标致,家務事樣樣都會做,特別是林春的針線活做得比不少媳婦們都好,所以動了心思,想找林春做他的小厮。
“七公”林母親說道:“這怎行啊,林春可是個男娃啊。”
七公笑着應道:“這有啥子不行的啊,不說他的針線活做得那麽好,人也長得細皮嫩肉的令人心疼,到了我家後就不用下地幹活,就替我拾綴拾綴家庭。如果你願意,我就給你們五石谷米和十塊大洋做彩禮。”
“哦?”母親猶豫了,但是林春大哥卻急忙答應了這事。七公見狀,問林春是否願意,林春看着母親難為情的樣子,她雙目失明,怎能離家背井去逃荒?
“娘,就讓我去吧,有了糧食,您也就不用外出逃荒了。”
母親沒法子,也只好應允了七公的要求。
七公當天就讓人把錢財送了過來,這可是林家的救命錢糧啊。
此事在小山村傳開了,那可是山外富貴人家的事,村裏人自認沒見過。
雖然不是明媒正娶,沒有給林春任何名分,盡管如此七公還是備了轎子,把穿着嫁妝的林春迎娶過門,這是林春第一次穿嫁衣,也是林春第一次穿女人的衣服。
才出門,母親依例在林春身後把一盆水潑到地下,寓意是嫁出的人潑出去的水,今後這裏不再是他的家。
由于糧食缺失,七公只給村裏每人一碗米飯和一塊肉,盡管這樣,全村人都吃的開開心心的。
在鞭炮聲中,一老一少行過大禮後,林春就正式成為了七公的人。
林春獨自坐在房間,裏面沒有高貴華麗的家具,大床上疊着大紅的被褥,還貼有大紅雙喜,點燃着紅蠟燭,使得房裏充滿了喜慶的氣氛。
有些酒氣的七公進到房來,樂呵呵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林春給他遞過一杯熱茶,七公身材高瘦而蒼老,古銅色肌膚,慈祥的容顏,精神一頭銀發,蓄有一副山羊胡須,只是眼裏多了一種色迷迷的笑容,在燭光中抖動時更加增添了一份儒雅的氣質。
老于世故的七公把林春扶到床邊坐下,“林春,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啦。”
林春“嗯”了一聲,記得臨出門前,母親吩咐過今後要好好服侍好七公 “入了七公的門,就是七公的人”。
洞房之夜,蒙性未開的林春糊裏糊塗地成為七公的人,第一次品味到了人生的滋味,原來家庭生活是有性生活的。
翌日大早,七叔公就起床了。
“林春”七公輕聲說道“你才進門,多睡點吧,別忙着起身。”
“七公,我想回家看看我媽。”
“林春,你現在還叫我七公?”
“老爺!”
是啊,就在他臨出門前,母親就已經反複交代過,過門後就改口叫七公為老爺的。
然後低着頭,說實在的,眼前這個老人并不讨厭,很是慈祥的容顏,但是想到昨晚他如狼似虎的動作,很難想象是他所為。
“我就依着老爺的意思,在房裏待着。”
“難為你啦,林春,既入我家門,就是我的人,不管你是男身還是女身,都得依照風俗禮儀,三天後我和你一起回你外家。”
“謝謝老爺!”。林春心裏很高興,離家僅僅一天他就擔心家裏,擔心母親和大哥大嫂侄子們。
他服侍老人穿好衣服和盥洗後,七公出去後,他才洗淨臉上的脂粉,獨自一個人坐着,心裏空落落的,不知該怎樣面對即将來到的新生活。
直到接近晌午,七公端來兩碗湯圓, 這是林春進入家門的第一餐,寓意将來的生活甜甜美美、團團圓圓。
吃過東西,七公問林春是否願意出去走走,到外面給客人敬酒,他心裏自然願意出去透透氣,一看身上的衣服,很不習慣這花花綠綠的衣服,七公為他置辦了不少新衣服,但全是女人的樣式,林春不習慣如此的衣服,怎好穿出去見人?七公似乎看透林春的心思。
“你今是我的人了,才進門自然就得穿戴得整齊幹淨,醜媳婦見公婆是遲早的事,如果不願意,那也要過了三朝以後再換回男裝。”
林春擔心穿花衣會被人笑,七公說,人家笑笑就過去的,日子長了誰還會笑?
膽怯怯的林春跟在七公身後,進到客廳,果然衆人的目光都射了過來,林春心裏老大不自在了,低着頭緊緊跟在七公身後。
大廳裏的嘉賓有不少鄰近村子的士紳鄉儒,加上村裏來作陪的長老和親朋,也有七八桌。以前這些人高高在上,與窮人極少來往,但今天卻顯得異常興奮,一個個道貌岸然地對他們作揖道喜,真所謂幫箸善言多,肉多朋友真。
七公的子孫們也在一旁叫林春做哥哥。
由于到處都缺少糧食和食物,酒宴只擺了兩天,第三天一早,七公和林春就返回林家,其實此時這裏已經成了林春的外家。
母親和哥哥嫂嫂都出來迎接他們。
才離開三天,家裏變得幹淨許多,可見這幾天大哥精心收拾庭院頗費心機。他是個講究實惠的農民,在災年裏過上豐年的日子,使得他保住了這個家庭,保住了他那衆多孩子,雖然使他失去弟弟林春這個幫手也是值得的。如果他當初不同意的話,最終林春也得入贅別的人家,一旦林春有能力讨回媳婦,也是要與他分家産的。
“七公,林春不太懂事,您就多些擔待。”母親恭恭敬敬地說道。
“龍勝家的,你就大可放心吧,林春既然入到我家門,就是我的人,我知道怎樣做的,我不會委屈他的。”
說真的,老人對他很好,再說他在村裏也是個道高望重的人,所以原來村裏各種各樣的議論也很快消失了,林春也很快适應了在家裏的角色,服侍老人也是應盡的職責。
緣分這東西本來就奇妙,棍棒打出來的往往是小子,豆子不榨不出油,嫁人之前自己都不知道将來的事,命運就是緣分,林春暗暗慶幸自己能夠跟了他,只得盡心盡力侍候他。
七公是個懂得疼人的人,看到林春如此盡心盡力服侍,家裏的小輩自然高興,特別是他的針線活做得好,人勤手腳又麻利,自然攬過家裏人的縫縫補補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