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後的第一次探親假。而連長也接到家中老母親病重的消息,在指導員的再三敦促下,連長才同意踏上探親的歸途。所以指導員便讓我和連長一道走,好的路上有個同伴。
盡管老母親有病,但是由于職務原因,連長舍不得花費高昂機票錢,和我一道登上東歸的列車。
列車穿越廣袤的新疆大地,進入陽關,車窗外還是一片茫茫的大漠,一派西北風光。在武威,下了許多旅客,卧鋪廂裏一時空蕩蕩的。車廂裏只有我和連長。我就搬到與他靠近的底鋪。
我端來剛泡好的快食面,這是我們路上的主食,這一切都是為了省錢啊。列車繼續前行,我與連長的話慢慢多了起來,也奇怪,他的話語越來越多,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我更是有了一種好奇的心理驅使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這是看着他心裏就感到特別興奮,因為是回鄉,就必然說道家鄉的事和人,連長的話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筝,沒完沒了,我耐心地聽着。聽他講着他家鄉的平原,他家鄉的麥地,還有家鄉的風土人情。他的述說層次并不是很分明,但是我能夠把他的話語串聯起來,構成一個活生生的年輕軍官對故鄉的思戀和熱愛。與他一樣,我對即将回到的故鄉也有着難以割舍的感情,流露出征人返鄉的強烈願望。
他對我所表述的家鄉非常感興趣。“看不出你一個愣小子對家鄉還蠻有感情的啊!”
我說:“一個軍人,可以馬革裹屍沙場,但是故鄉卻永遠是在心裏的。”
連長回過頭來緊緊地瞪着我:“你……你是這樣想的?”
我點點頭,輕聲哼唱起那首《夢駝鈴》
連長再也不做聲了,顯然他已被我的情緒感染了。我卻看到了他眼裏有些發潤,是啊,他何嘗不是這樣想這樣做的?他沉默了。
而我此時才發現,自己早先對他的種種尊重之中,還包藏着一種難以表達的愛,此時此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已經愛上了他。
我此時竟然肆無忌憚地緊緊地從身後把他抱住:
“哥,我愛你!”
他沒有掰開我的手,任由我把頭緊貼在他厚實的肩膀上。
“ 我會一輩子愛你的。”
他回過頭,我們相互擁抱着,親吻着。
“哥也愛你一輩子。”
與我一樣,哥自小就有性取向的偏差,直到今天,我們才得以相愛。來的又是那麽突然,有那麽真摯而純真,愛的是那麽真,那麽聖潔。
我盡情滴享受着哥的親吻,“斌,哥要好好疼你一輩子,永遠珍惜兩人之間的這份感情!”
我流下了少年期結束後第一次眼淚,在這個剛強的哥面前,我無須再堅強了。我流下的是激動的淚水,幸福的淚水。
在飛馳的列車上,在空蕩蕩的卧鋪車廂裏,我們哥倆相愛了,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同志愛人。
他告訴我,他早已暗中喜歡我了,但從來沒有想過與我在一起,至于這次哥壓根就不想回家,因為他極力反對家裏人逼他相親,來到部隊十幾年,他曾遇到過家裏人用種種借口把他哄回家後逼他相親。這次他也懷疑家裏人再次使用這一手法。作為人子一是他真的擔心母親萬一真的是病了,再說是有我相伴東歸。他離探親假還有三個月,是指導員和他對調了假期的。
“有了你,哥就是死也不會與別的女人結婚的!”
我們哥倆在車廂裏發誓,今後就是死也不會背叛對方。
列車到了蘭州站後,卧鋪車廂內登時擠滿了旅客,我們把其中的一個鋪位讓給一個帶着幾個孩子的婦女,兩個人就擠在一個床鋪上。
這一次探親,是我有生第一次感受到的最愉快的旅行。因為我收獲到了一份沉甸甸的愛情。
當我趕回部隊時,發現哥早已歸隊。看到他我後滿肚子有說不出的話語,就是無從說起。暗中問哥,果然不出所料,是他家裏人用那老一套将他哄回家,逼他相親。被他婉然拒絕了女方的要求,父母也拿他沒轍,哥便借故早早歸隊,遠離那令他心煩的家。
部隊畢竟是個有着嚴格紀律的地方,雖然我們咫尺天涯,極少接觸,兩顆心緊緊相貼在一起,可我們彼此都感到了滿足。
來年是我當兵的第三年,由于我沒有被轉為志願兵,就意味着我的服役期已滿。盡管我不想離開部隊,不想離開哥,但是我又必須離開,真所謂應了那句俗語: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退伍後,我來到大上海打工。我與哥依然保持密切的電話聯系。相互訴說心裏的牽挂之情。
三年後,我家裏人開始勸我結婚,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父親竟然趕到上海勸我回家結婚。當時我所在的工地正在進行緊張的施工,我借故推诿了過去,父親回去後,我在稍後便辭職,離開上海,到了浙江打工。因為這裏老鄉少,沒人給我家裏人通風報信。我也得以安心下來。
不久我和哥見了一面,我是在離部隊不遠的縣城的小旅館裏等着哥,看着哥,我滿足了,一切言語都是多餘的,我們盡情擁抱,盡情親吻,時間為我們停止了,小小的房間裏只有我們緊緊貼在一起的心跳聲。
哥只有兩個小時的假,部隊正在演習,就是這兩個小時的假也是團長特批的,他必須趕回離此30公裏外的部隊。
“斌,哥今年可能也要離隊啦。”言語之中流露出對軍隊那種深深地眷戀之情。“真不舍得啊。當兵這麽久,回去後還不知怎樣生活啊?!”
這本是很多老兵的感慨,我說:“哥,到時候咱倆就一起闖蕩,我就不信腳下沒路。”
哥一臉苦笑:“哥不像你,年輕,接受事物反應快,哥除了帶兵,在地方真的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我坐了多天火車趕來,而與哥會面的時間還不到兩個小時,看着哥行色匆匆的身影,我已經感到了滿足。在哥轉業前我必須更加努力攢錢,奮力工作。我要有一定的積蓄和經驗,迎接與哥的相聚。
可是半年後後,哥突然中斷了與我的聯系。他的手機處在關機狀态,在難以忍受之下,我撥通了指導員的手機,才得知哥已經轉業回鄉。
我丢下手頭上所有的工作,急匆匆地趕到皖北,找了哥。
他的神色變得憔悴,見到我,很是驚慌失措的神态。我一看,大門外裱着的結婚對聯還是那麽刺眼。
我明白了,哥哥已經與別的女人結婚啦。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湧上我的心田裏,我的心在煞那間痛了起來,轉身退出,在村後的一片小竹林裏,我再也憋不住,張開嘴,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就在此時,他追來了。
他緊緊地抱住我,叫喊道:“斌,都是哥不好!哥對不起你,你就責罵哥吧!”
他身上的衣服沾滿了鮮血,大滴大滴的淚水滴在血衣上,泣聲說道:
“是母親以死相逼,看着明晃晃的刀子就要刺進去母親的心髒,哥不得不做孝子啊。”
“哥,我不恨你,回去和嫂子好好過日子吧。”
平靜後,我真的一點也恨不起來。
他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回轉在竹林裏。
“哥,我得走了,你能夠最後吻我一次嗎?”
“不,斌,哥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哥了,哥是背叛誓言的罪人,已經沒有資格再親吻你啦。”
我看着哥,替他除去沾有血跡的上衣,露出他那凹凸不平塊狀肌的雙臂,多麽想再一次挨靠上去。
多麽熟悉的軀體,卻煥發出異樣的氣息,這就是我丢失的陣地。
在我撤出後,竟然在毫無意識之中,在他的右膀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嘴角驚人浮出一絲笑意。
我走了,離開了他,我曾經愛過的人。
我的心碎了,帶着累累傷痕,我敗走在同愛的路上。同愛是何其難行,麻木的心,看淡世俗人情,可是心中那份眷戀之情久久不能驅散。我累了,在回到家後,已無力再與父母抗衡,草草與一個姑娘結了婚。
我們夫妻雙雙來到浙江打工,妻子是個賢惠的母親,一個很本分的家庭主婦。
每到夜深人靜,我總回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他,他還好嗎?我常常恨自己為什麽不能忘掉他。
與他在一起的時光,是我最為快樂最為開心的日子,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愛情。
在這難以忍受的思戀之中,我再次悄悄地去找他。
可是,我來晚了,他已經在三年前就已經離開了人世,他死于抑郁症。時間就是在與我分別後的三個月裏。
我欲哭無淚,在他的墳前痛哭失聲。
是我害了他,不,還有世俗!
哥,我錯了,你也錯了,我們兩個都錯了!
但是我們之間的愛是真心的,因為在我們之間有着帶血帶淚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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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背影
我的家鄉在韓江邊,地處潮汕平原,這裏自古就孕育豐富多彩的潮汕特色文化,積澱了深厚的文化基礎,同時潮汕也是一個地少人多的地方。那時候城市化僅為13%的中國,人口主要集結在廣大農村。我們村是個擁有數千人口的村落,是潮汕平原上只能算是個極其平常的村子。
同時這裏卻十分講究傳統,家裏的男孩子是家庭的未來,女孩子是以潮繡等女紅為主,所以女孩子上學的很少,家裏再窮也要把男孩子送去學堂。 就這樣我被父親送進學校,交給劉老師。
劉老師是生産大隊裏的一位老資歷的小學教師,很小的時候,我每次看到他的時候總感到一種畏懼,
劉老師是個高瘦身材年過四十的未婚男人,暹羅歸僑。在課堂上他是話語滔滔不絕的教書匠,但是只要一下課,他就變成一個少言寡語的人,與在課堂上若判兩人。
同時他又是個治學嚴謹的人,不明白的地方他可以反反複複地講解,對學生的作業要求是一定得完成 ,班上的同學都很怕他,我特別怕他,也許正是這種怕,才使得我們在學校裏學到應有的知識。
就在我們剛從小學畢業,就遇到文化大革命,初中時,鎮上的中學罷課了,整天是階級鬥争,成天學語錄,此時我剛好患了黃疸肝炎,便休學在家裏。
此時的劉老師也被當做黑惡五類抓去批鬥,罪名是他的海外關系不清,在批鬥會上我看到劉老師第一次低下高昂的頭。我心理不禁暗中高興,想想以前他對學生的種種訓斥,我真的感到一種幸災樂禍。
特別是牛棚就在我家的隔離,所謂牛棚就是關押黑五類的地方,我天天都看到這些壞人,他們每天除了被拉出去批鬥外就是呆在牛棚裏,由大隊的基幹民兵看守着。
我的病很快痊愈了,但我不想回到學校裏讀語錄,每天在家無所事事,爬樹掏鳥窩,去田邊摸魚捉蝦。
一天劉老師被民兵送回來時,見我正在爬樹,沖着我吼起來,天啊,他的神色就像以前在課堂那樣,我心理一顫,乖乖的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一臉嚴峻的劉老師,我低下頭,認了錯。
他要我每天一定要寫三百個字,要學完初中的課程,我哪會做啊?
“不會的就過來問我啊。”劉老師看着我說道,絲毫沒有看到在批鬥會低頭的那種神态。
從此,我在劉老師的督促下再次學習,雖是自習,但實際上現在我已經成為他唯一的學生。而他的堂講就設在牛棚裏。
劉老師的行動受到限制,在沒有批鬥的時候,他每天上午授課5個鐘頭,上午3個鐘頭,下午2個鐘頭,他依然還是那樣滔滔不絕的講課,但是嗓音小了許多。
我們這一代是不幸的一代,那時剛好遇到教育改革,初高中各兩年,我的四年的中學就這樣在碌碌無為之中度過。腹中無物,但是嘴巴變得厲害許多。
直到一年後,劉老師才被解除拘押,回到學校裏,我也回到鎮上的初中, 16歲的時候,遇到最後一批上山下鄉,我和許多夥伴都被發配到本省最遠的海南島。
臨走時父母親人們都來送行,我看到了站在遠處默默地看望着我們這批即将遠行的小青年的劉老師,他變老了許多。我們當中有不少是他的學生。
此時的老師臉帶着一種憂慮的神情,他身上還帶有黑五類的帽子,因此他只能默送學生遠行。同行的同學沒人敢與老師話別,我撥開人群來到老師跟前。
“老師,我走了。”
說着向老師鞠了一個躬。
老師的眼眶紅了,一把我摟進懷裏。
我能夠感受得到老師身子微微的顫抖。
“波子,到了海南島,要記得寫信回來,不要荒廢學習!”
“是,老師,我記住啦”
我告別親人,告別老師,離開了故鄉。
回哞漸漸隐去的故鄉潮汕和養育我們的韓江,內心油然升起一種眷戀之情,眷戀故鄉和親人,眷戀我的老師。
我們在一個叫做金雞嶺的農場落戶,開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步。
農場的生活單調,好在與我一個連隊的有十幾個知青。白天我們面朝黃土背朝天,雖說辛苦,但入夜才是可怕,心裏無時不在想家鄉思戀親人。
那時在知情中流傳一首叫做《橄榄樹》的歌曲,那憂傷的曲調很是動人,廣(州知)青和(潮)汕青紛紛根據自己的喜好對歌詞進行了改編。有主衆多的版本,每每在黃昏撫着秦琴或吉他。唱起心中不老的歌。
我随口唱出心中的歌:
“告別了家鄉,
告別了親人,
我孤獨一個人
來到這裏修理地球
美麗的韓江啊我的家鄉
村頭的課室裏
有着兒肘的嬉笑聲
還有一位師長看着我
任憑時光流逝
思戀家鄉親人啊
只能在夢裏牽萦
命運多舛使我遠走他鄉
再見吧我美麗的家鄉
今天我流落在異鄉
繁重的體力勞動
摧殘了我的身心
摧不了我的思情
漫漫天涯路
何處是歸宿
流浪 流浪——
游子思故鄉!”
在農場裏,雖然場裏人的口頭上說我們是新鮮血液,但實際上我們知青被當成調皮不聽話的群體,因為知青們常常和老工人之間有着種種摩擦。不少知青出于報負心理,偷雞偷萊之類的事常常發生,但知青“夜襲隊”從來沒被人捉住過。特別是平時喜歡對知青說三道四的個別人,他家裏的雞肯定是幫知青們養的。我的膽子小,架不住夥伴的慫恿,也多次參與“夜襲隊”行動。
其實我們都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為有悖常理,但少不更事的我們就是圖一時意氣,圖的是快意恩仇。
別看我們在農場是膽大妄為的家夥,其實我們骨子裏膽小得很,決不敢違背家人的叮咛,每月按時給家裏寫信報平安。有的知青明明被領導批評,還得對家裏人說他在海南島過得很好,就是怕家裏人擔心!
寫家信成了我思念親人最好的方式,除了給父母和家人寫信外,同時我也與劉老師保持通信。
劉老師每每來信都要我繼續學習文化課,在字裏行間壘雖然殘存着師嚴,但更多的是包含着嚴父的要求。
那時他還是個戴着黑五類帽子的人,在他衆多的學生中我是唯一與他保持通信的學生。
他在國內沒親人,在私信裏對我流露出一種罕見的父子情感。我們的稱呼雖然還是師生,但已融入了濃濃的父子情。
來到海南島的第二年,我開始享受每年一次的探親假期,當我登上海輪渡過瓊州海峽時,心中升起一種游子歸鄉的萬分感慨,歸心似箭。
家裏一切安好,變化不大。我那壯年的父親和三個哥哥是強勞力,母親和三個嫂子操勞家務,一家人過得其樂融融。
使我吃驚的是待我如親生兒子的劉老師已被趕出學校。一生為儒的師者怎能荷得動禾鋤?家境生活已然陷入困境。
看着老師,我哭了,緊緊地抱住他,年過五旬的老師此時也是老淚縱橫 老師的不幸引起我的憤憤不平,我恨自己無法幫老師。
當晚我在他家置辦酒菜,這本是苦中取樂,倆人心緒很差,與他對飲,大醉一場,當晚留宿他家,趁着酒膽,我第一次越界,老師也成全了我。
這是我的第一次,雖是醉熏熏的,但是心裏異常清醒,事後想起來,真願長醉不醒。
翌日大早,奇怪為什麽自己的臉會紅?這不正是自己心想的嗎?
再看到老師的臉色也是紅彤彤的,帶有一絲愠色,我怕他發怒,我急忙披衣沖出,奪路而逃。事後,我不敢再見老師的面,生怕他責備,自小我對他就時分敬畏。
直到十五天的假期将滿,才怯怯地去看望他。
看到我,他有些驚訝,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師者尊嚴那特有的冷竣神色,問我在回來後是否還繼續學習功課?在我如實回答後他責備了我。得知我将要離去,他遞給我二包珍藏的茶葉。
潮州人向來嗜茶如命,一包是城北鳳凰山所産的單枞,異常珍貴,一包是安溪産的烏龍茶,安溪茶在泡茶時,茶葉邊沿有數層黑色紋理,仿佛是鑲嵌在葉沿的觀音像,所以很早就被稱做“鐵觀音”,但遠比茶葉珍貴的是老師送給我一幅他親手所書的字畫《滿江紅》,用岳飛的壯懷故事激勵我。
“你千萬不要放棄功課,不管走到哪都離不開文化,你是老師最好的學生,答應老師,不要讓老師失望。”
我看着他,鄭重地答應:“老師,我會聽您的話,不讓您失望的”
帶着家人的叮咛和囑咐,帶着老師的期望,我再次離開美麗的家鄉,返回海南島農場。
我知道老師生活極為困難,每月給他寄去10元錢,那時我的工資已經由原來的27.3元升至33.85元,除了生活費外我全買書籍。
不久我參加了廣東教育學院的函授班,此時是四人幫倒臺後的第二年,老師的歷史問題得到平反,複職回到學校重執教鞭。得到消息後我激動得流淚珠,一個儒者當是站在講壇上的師者!
我為老師感到慶幸,歷史恢複了正常的進程,國家正在處于撥亂反正!
次年我取得函授畢業證書,在農場中心小學任教,我也成為一名教師。
79年秋天,是文革後恢複高考的第一年,我考取了華南師範學院,成為家裏的第一個大學生。我一個無學不術人能有今天,是我聽從了老師的教導讓我奮發圖強,我也是老師衆多學生中第一個大學生。
畢業後家裏父母多方托媒四處為我的事奔波,但我堅決推辭所有的相親,我心裏就一直有着老師,一直想做他的唯一。
當我把心事訴與老師時,他沉思良久,看着我:“你是男人,怎會為此沒有結果的事體耽誤終身,叫我怎忍心?”
“可我是真心愛您的。”
老師說:“但是我不會愛你的,你不要傻乎乎的誤在我老頭子這裏,你年紀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
我不做聲,父母的話我可以違抗,但我不敢違抗老師的意願。
“好啦,你先回去吧,我為你留意的!”老師說道。似商量但更像是命令。
幾個月後,劉老師親自為我介紹了一位姑娘,是他早年一起回國盧姓華僑的小女兒,是個小家碧玉。婚後妻子為我生育了一對兒女,妻子雖沒文化,卻是潮繡的一把好手。
為了讓我能夠正常生活和工作,劉老師有意疏遠我,再者我所在的學校在外市,寒假的時候,回家每每看到他,他總是避而不見,我即傷心又無奈。
到了今時今日,我與老師來往已過30年,卻咫尺天涯,如今我也年過四十,每當看到早已退休的老師,他變得越來越老,看到老師獨自一人在瑟瑟秋風中屹立,風不停地吹拂着他的風衣,他雙手拄着拐杖,遙望遠處日益擴張的城市,挺拔的軀體依然是那麽偉岸。
老師的背影愈加清晰,在他的內心,有着一種被禁锢的珍藏,也許只能在瑟瑟秋風中得以放飛昔日的情懷;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他的諄諄教導,每次我産生軟弱、松懈的時候,總是得到他的鼓勵和鞭策。
我在遠處,不敢打擾那片屬于他的寧靜,只有默默地看着他,用心感受着他的每一個呼吸,任由淚水流淌,我的雙眼依然還在緊緊的看着老師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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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情懷
網絡情懷
風停了,地下落滿枯葉,偶爾一陣微風,就掀起翻滾的枯葉;西天,漫天的晚霞,霞光,映照在山泉水凼,染紅了一池碧波,穿過林間的霞曦,染紅暮色中的叢林和草坪。環視四周,山野的晚景景色是那樣的迷人,遠眺西天,夕陽西沉,落日即将隐去,使我不禁感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句古風是那麽的貼近此時的心境。
不知從什麽起,紫荊樹在我們視野裏取代了那些雜亂無章的樹木,成為主要的路樹,在回城的路上,在離城市中心家裏還有幾十裏的地方,在一個村鎮,不,更準确地說是一段人流車流較少的路段,我停下車,坐在人行道滿地的枯葉上,潔淨的落葉被我坐得沙沙作響。在這個年頭,城市化大肆擴張,在近郊已經難得尋找到如此安靜的地方。
其實我的出游只是一種逃避,但是我卻能夠在這漫無目的的游山玩水之中,慢慢的忘卻了煩惱,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品味到大自然的神韻所在,陶冶了自己的心胸。與出游前的心情一樣,我即将回歸現實,看着馬路來來往往的車輛,我的心情也随之重了起來。
我和小張是在網上認識的,算起來已經有年頭了。
那時他還是個大學生,當時他正在探親假裏,是在家裏的電腦上的網,看着他的信息,有着我喜歡的敬語,更主要的是他是個真誠的孩子。他沒有手機,但是我還是把自己的手機告訴了他。
那十多天我倆幾乎天天在一起聊天,在他返回軍校的前一天夜晚,我同意了他的要求,與他視頻聊天,雖然夜晚的光線不好,但我能夠看得出他是個英俊的小夥子,高挑的個兒和白皙的臉龐,遮不住他體內的的陽剛之氣。
後來他返回學校,我就一直沒有他的消息,說真的,那段時間,我上網就是為了等他出現。心裏也開始出現過少許的失望,也許這也是個過客吧,也許他真的不方便,畢竟還是個在校的大學生。
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如此在意這個年輕的孩子,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他。每每看着他那灰色的頭像,心裏泛起一陣陣苦澀的思戀。
五一長假,兒女孫輩們都回來看望我們倆老。對我們家來說,是難能可貴的團聚的日子,在大孫子的提議下,我們一家人驅車趕去蓮花山白虎園。這是一處非常有名的動物園,門票不菲,但依然是人頭湧動,園區內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了,誰知竟是小張,我忙把小外孫的小手塞到老伴手裏牽着,獨自轉身捂着手機。
是小張!我此時是多麽想與小張長談,問問他的近況,問問他的情況,但是我又能說什麽? 家人就在身邊,我支支吾吾不敢多說,老伴急了,問我是誰的電話。
“是舊時的同事。”我貼近手機,回應老伴,其實我是有心說給千裏之外的小張知道:我此時不方便。“他打電話過來問候。” 随後又煞有其事地祝對方節日快樂,草草結束了通話。
“也難得你的這個老部下沒把你忘記。”
老伴說着就把小外孫塞進我的懷抱裏。“那是”我狠狠地親吻着小孫女笑眯眯的臉龐,盡力地遮隐內心對小張的歉意和不安,用濃重的親情遮蓋住內心那絲不安分的企盼。使得這次出游能夠在熱烈之中收獲到預期的效果:合家團圓和幸福美滿!
五一長假即将結束,老伴忙着打點為兒女們的餞行家宴,在家裏我幾乎不做家務,長期以來,我的起居飲食都是老伴一手照料,養成了我對老伴有着極高的依賴性,特別是退休後,沒有了家政員,家務事全都落在了老伴身上,但是她反而對此感到異常的高興。
兒女們都已經有了各自的家庭和事業,在即将離別時,免不了又是要我們放松心情,注意身子之類的話語。在他們看來,父母的健康才是他們的幸福。倒是老伴與他們接上了茬,一個勁的叮囑兒女們這這那那的。我想說的話全讓她給說完了,我給兒女只是充滿炙熱期待的目光和誠心的微笑。
兒女們走了,家裏又恢複了以往的兩人世界,剛經歷過一大家人的團聚,霎時間老伴有了不少的落寂,在情感上她對我的依賴就猶如我在日常的起居生活中對她的依賴一樣。相濡以沫四十多年,她不但失去了青春的容顏,同時也過了如狼似虎的年齡,已經沒有了性行為,我倆的恩愛準确地說是在情感方面的相互按摩:找些雞毛蒜皮與對方拌嘴,然後又互相道歉和好如初,既要得到對方的疼愛又要對方的遷就。在與老伴的戰争中,我總是處于下風,而她從不虐待我這個俘虜,她之所以這樣僅僅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侍候丈夫兒女是她這個傳統女人的觀念。
在兒女們離去後,我才開始上網,在郵箱裏有小張的一封郵件。我驚喜地打開郵件,這是一封在五一那天發出的郵件。原來在五一那天他休息,請假進城後在公用電話亭打電話給我時,知道我當時不方便接電話,就轉到網吧給我發來郵件。
在這封信件裏,他對學校裏的事和所學學科沒有詳談,只是說他的學習很緊張,他雖然已經習慣了軍校裏的軍事化生活,只是在談及個人思想的時候,說他非常喜歡我思念我。
一次網絡上的邂逅,倒也成為我的牽挂,對這個外表陽剛,內心溫柔的男孩子自己心裏也非常喜歡,既有着時代青年的陽光,又有着讀書人的文雅的談吐,同時還有着戀老者的羞澀。
我明知道他沒有時間,但還是在他的郵箱裏回複了一封郵件,在虛拟的網絡裏我寄托了一份真摯的感情。
我學會上網是退休以後的事了,最主要的是打發漫長而無聊的時光,記得初時連鼠标都搓不好,好不容易打開網頁後,看的是時事新聞,久而就而就學會了打字,學會了與人溝通。之所以上QQ就是因為老聽所裏的幾個棋友說到偷菜很有趣,剛開始我就反感這種有悖道德觀的玩意,聽得多,自己也不禁偷偷摸摸注冊了一個QQ號碼,沒有好友,也不想去加陌生人聊天,一心一意就想玩玩偷菜,不久有人加了我,這使我很高興,沒有好友,我能偷誰的菜?随着好友數量的增多,菜是偷了不少,但我的生活也受到幹擾,我警覺了,我是沖着偷菜去的,而他們卻是以聊天為主,才一上線就有人要視頻,甚至半夜都打電話來,我這才醒悟到網絡的虛拟,人家可不管你喜不喜歡,看看我,竟笨到用自家的真實的資料。我及時取消了電話,修改了資料,并把一些曾經騷擾過我的人删除掉,同時保持靜默觀望的狀态,有選擇的與其中少數人保持聯絡,這才止住了來自網絡上的騷擾。小張就是這少數人之一。
他很快就回複了我的郵件。我怕影響他的學習,讓他盡量減少上網。就這樣我們有節制的保持了三年網戀。
2006年初老伴因腦溢血不治,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生活在這個冷清的家,兒女們都想讓我到他們那裏一起過日子。但我拒絕了兒女們的好意,我不願離開這個家,不願離開這座城市。
送走老伴後,不久就是6月11日,我趕往粵東給張晨東祭墳。
……
他是我的兵,原來是個班長, 是我下基層時認識的,兩年的軍旅生活并沒有摧毀他俊秀的臉龐,南方炎熱的氣候使得他臉頰上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珠,卻增添了無限的陽剛之氣,我心裏一動,指名道姓要他做一些雜事,借機與他接近,雖然我在這個連隊僅僅只待了三天,但我們內心炙熱的沖動,在倆人的目光裏閃現,點燃了我內心的欲火。
而他年輕,把握不住自己,竟然在沒外人的夜晚,猛然從身後把握緊緊地擁抱。
我輕輕的掰開他的手:“你是哨兵,在哨位上必須全神貫注。”
我的聲音雖低但仍帶着凜然之氣。
“是!”他的嗓音有些顫抖。
我疾步離開哨位。回到房間,我反反複複問了自己,明明是自己喜歡他,在沒人的夜晚為什麽就不回應他?
翌日,當我們一行人即将離開的時候,我企圖流連那個令我心動的身影, 沒來,我略微感到少許的遺憾。
不久團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