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節
第 46 章節
她們會用什麽方式告別?百裏晴遷才不想知道呢,她此刻只想抱着她的酒壇子睡死過去。
盡管這酒壇子太冰冷,沒有長歌那麽柔軟溫暖。
可她還是想醉啊,想大醉一場!
“看來啊,某人今夜要孤枕難眠喽。要不要我陪你呀?”是月光太璀璨了嗎?她居然看到秦松子那張比菩薩還要和善的臉孔,比陽光還要溫暖的笑容。
“孤枕難眠……”百裏晴遷撇了撇嘴,擡起酒壇子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後很不體面的打了個酒嗝,擺手拒絕:“我不需要,你走吧。”
秦松子一臉的失落,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心思,也不想掩飾。
因為他想讓自己的心思呈現在臉上,讓那個人看到。這樣,他心裏會好受點。
“來,我敬你一杯。”秦松子勾來一壇酒,與晴遷碰壇。
人家喝酒都用酒杯一口一口地小酌,他們到好,直接用壇子!每一口都有一碗那麽多,簡直是在揮灑豪情啊!
百裏晴遷喝了酒,不在趕他走,而是抱着酒壇子雙眼迷蒙地望着夜空。數星星吧,現在居然無聊到數星星了。
秦松子用手指着天上那顆最亮的星辰,“你猜那顆星叫什麽名字。”
百裏晴遷盯着那顆星,那顆明亮耀眼的星辰,漸漸的,那顆星辰旁邊又亮起了一顆。雙星璀璨,如同她的眼眸。
她笑道:“我猜不出它們的名字,但我卻可以給它們起一個名字。就叫,星動。”
星動,心動。
秦松子苦笑一聲,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個星動啊。心随意動,惺惺相惜。你真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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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晴遷醉了,她今夜醉的好快啊。
秦松子肩頭一沉,偏頭就是這張傾城的容顏。他的失落轉化成了心滿意足,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
唇上的柔軟細膩,是酒無法給予的感覺。
他離開了,搖搖晃晃地走在月光裏。感受大自然的風氣,內心愈發明朗,他想要永久守護他的感情。
夜太深,她也太貪杯了。
萱妃喝的迷醉不堪,抱着柳長歌抽泣:“別走,求求你……”
後宮之中最忌諱的就是嫔妃因醉酒而失态,但她心意已決,就算萱妃今晚喝死過去,也不會動搖她。
柳長歌扶着萱妃,輕聲道:“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萱妃雙頰殷紅,火熱的唇覆在長歌的耳畔,媚眼如絲地呢喃:“今晚別走了,陪我……”
萱妃的手不知何時已經伸到了長歌的衣服裏,柳長歌忽然按住她的手,眉頭緊皺。
我可以縱容你的情感,卻不能允許你的行為超出我的底線。
當一個人想要徹徹底底的哭一場時,她需要一個空間。萱妃的空間,就是她自己的夢境。
從來沒見過,做夢的人會哭的這麽可憐。
但長歌不能不狠下心,黎萱對自己的情感不加約束,再這樣下去遲早出事。唯有離開才是最好的結果。
她明明靠着冰冷的柱子睡着了的,可是到半夜,居然被人扶上了床。
柔軟的床,柔軟的身體……
她眯着眼打了個哈欠,發現自己正躺在長歌的懷裏:“你怎麽回來了?”
柳長歌詫異道:“你以為我不會回來嗎?長歌亭是我的寝宮,我不回來這裏,那我到哪去?”
百裏晴遷因口幹而舔了舔唇,長歌體貼的将茶杯遞到她嘴邊。她就着喝下,然後說:“我以為最新的告別方式是徹夜盡言,哭訴衷腸啊。”
吃醋!呵!吃醋也輪不到你吧!
那個秦松子今晚幹了什麽事兒,以為她柳長歌什麽都不知道嗎?
第 44 章
她與醉千裏告別的方式很特別,不過,也早就在預料之中。
醉千裏臨走之時與她下了一盤棋,勝負不是關鍵,關鍵是在于,天下平定,百姓安居樂業,不再飽受戰火硝煙的侵擾。
百裏晴遷最佩服的人就是醉千裏,她曾經喝過他親手釀的醉生夢死。
那時的她太年輕了,因父母的離開而對這個世界厭惡,漸漸變得浮躁。但改變了這種狀況的原因就是醉生夢死。
她喝了之後才深刻的體會到,生與死的界限永遠是平行的。
百裏晴遷微笑地扔下棋子:“想要與你下這盤棋的人已經走了,不知到了什麽地方。”
她說的人是秦松子,醉千裏感嘆這山河風光,只要站在這裏,仿佛能夠俯視天下,指點江山。
他最終笑了,笑的有點釋然:“他應該走的,若他不走,你可就有麻煩喽。”
“我能有什麽麻煩啊,再說了,他能給我造成什麽麻煩?”百裏晴遷目望遠方,她眼中的世界有着水墨畫一樣的風情,靜寧。使她的心,也跟着安靜下來。好個大好河山,風光萬裏。但她終究,是這萬裏墨畫中的過客。
“當時那一劍,有多麽風光?”百裏晴遷舉杯至唇。
醉千裏陷入回憶,他眼中仿佛閃爍了一道光。光華輾轉,如同飛逝的流年。
風逐雲的劍太過溫柔,不愧他這麽多年修身養性。連他的劍,也跟他的性格一樣了。這是不是就是真正的,劍與主人靈魂契合,真正的融為了一體?
是不是融為一體,要試一試才知。
弗元清不願承認,天下第一劍神的劍光是那樣的璀璨奪目,那樣的漂亮,那樣的光輝萬丈。
丹田氣息微弱,他無法再繼續調度內氣支撐了。但那把劍卻比他的思緒還要快,當他的眼神亮起比天光還要燦爛的明光時,他的靈魂也被那把穿透他心髒的劍帶走了。
恍然間,風逐雲始終執着他的無量劍。
人們仿佛沒有看到他是如何出劍,收劍。他的劍自始至終都在手裏,仿佛沒有脫離半分。
盡管誰都沒看清楚方才那一瞬間發生的事,但南王弗元清猛然倒地,這一下,卻驚惶夢破。
風逐雲的劍化作一片氣液消失天地間,他轉身的一剎那,人已經不見了。
這一場特別的較量,似乎是他與醉千裏事先商量好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來,看似巧合,實則,卻在計劃之中。
誰能夠請來那第一劍神呢?還有酒魂醉千裏,他行蹤缥缈,世人根本無法追尋他的身影。而醉千裏,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及時趕來。
那壇驚魂,也許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醉千裏平淡地講述,那一代劍神,已經消失了行蹤。
百裏晴遷疑惑:“消失了?難道他連天一閣都給搬走了嗎?”
醉千裏噗嗤一笑:“當然不是,天一閣那麽大,怎麽可能拔地而起。只不過人去樓空,永無相見之日了。”
百裏晴遷想了想道:“也好,這世上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他們就再也沒有了麻煩。”
“你說的這個麻煩是不是呈王啊?”醉千裏眯眼瞧着她,“需要我釀酒嗎?”
百裏晴遷笑的雲淡風輕,“不需要了,前輩還是雲游四海去吧。如果想釀酒的話,我自己也可以親自來。只不過我希望,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喝。”
目送醉千裏離去之後,百裏晴遷回到長歌亭,将風逐雲的心意轉達給長歌。
柳長歌內心不舍:“早該是這個結局,可我依然不願接受。因為從此之後,我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百裏晴遷心疼地攬着她,輕柔勸慰:“放心吧,他們會幸福的。而你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皇姐!”柳融楓站在她兩身後,小小的人,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着那個神仙般的女子親密的摟着自己的姐姐。
他心中在想什麽,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柳長歌似乎吓了一跳,她從這聲皇姐裏聽懂了融楓的心。
柳融楓還那麽小,他才三歲啊,卻能有這樣清澈的目光。
饒是見慣了世間百态的百裏晴遷,也在心中暗吃一驚。
柳長歌蹲在融楓面前伸手抱了抱他,融楓很自然地貼近她的懷抱。他閉着眼,心裏一直在想,我不能讓這個溫暖的懷抱離開自己,千萬不能。
可是長歌去意已決,她也不能辜負晴遷對她的感情。于是輕聲對融楓說:“姐姐不能永遠陪着你,你要學着懂事,學着孝順自己的母妃,長大了做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知道了嗎?”
柳融楓不懂,什麽愛民如子,他聽不懂。他眼裏全是茫然無措,只是眼底的不舍卻是真情流露。“不離開。好嗎?姐姐。”
他的小手緊緊抓着長歌的袍子,精致的五官皺在一起。見姐姐不說話,便将敵意的目光瞪向百裏晴遷:“你,走!”
百裏晴遷還從來沒有這麽被人讨厭過,且被一個三歲小孩子讨厭!她是有多失敗啊?
就因為她拐走了他親愛的姐姐嗎?他就用這樣的目光看着她?
柳長歌皺眉輕斥:“不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