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關于少根筋
“不行。”穆王斷然拒絕了楊憐雪這看似荒誕的請求。
面對石頭的堅決反對,她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她仍然不打算放棄她的決定,扶着那女子走到他的面前,道:“你看,她這麽可憐,如果我們不帶着她一起走的話,回頭說不定那幾個人又會把她賣到那種地方去了,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呢?”
她轉眼望了望剛剛被小順趕出店門的那兩個漢子的背影,又回過眸子看着石頭,雖說是哀求的語氣,可眼眸裏可都寫着肯定。
他實在無法理解她的思想,這女子的出現分明就是疑點重重,為何她就看不透這點,而且還執意要帶着這女子一起前行,這真是一件傷他神經的事情。
“我不同意。”他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如果你非要帶她走,那麽就別坐我的馬車。”
“好,那行,讓她坐車裏,我坐在前面和小順和小鐵一起趕車好了。”楊憐雪臉上一陣興奮。
他的臉有些抽筋,他的意思是讓她不用跟着他了,怎麽就被她認作是讓她不坐在車裏的意思了呢?他正要開口解釋,卻不想小鐵又開了口:“爺,你看楊山兄弟都肯讓位了,我看就順了他的意思吧,也難得小兄弟這麽好心腸,您說是吧?”
他頭狠狠地瞪了小鐵一眼,有些無法理解楊憐雪的魅力,這才同路多久,竟然把忠心于他的小鐵給收了心?不但如此,小鐵居然還為她講話,完全失去了該有的判斷麽?這些年,真是白教了他這麽多!
穆王一揮手,便上樓回了客房。
“爺……”小鐵探着腦袋鑽進了穆王的房間,低着頭走到他的跟前。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穆王語氣并不算太友好。
“爺,那姑娘看起來是挺可憐的。反正您也救濟了這三個人了,也不在乎多搭一個人了。再說,楊山他們幾個看起來人也蠻好的,不像壞人。”小鐵偷偷瞄了一眼穆王,見他坐在桌前淡淡地飲着茶水,似乎并有動怒,膽子也就大了起來,續道,“爺,您這裏好像有比較好的傷藥吧?”
“什麽意思?”穆王放下杯子。
“楊山兄弟一定傷得不輕,剛才上樓時我好像看到他衣服後面滲血了,所以想着爺您好像帶了好的傷藥,不如我們就……”小鐵抓了抓頭皮,道,“今天要不是楊山,這馬肯定就不肯往前走了,這一點上,他也算是幫了我們的忙。”
穆王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丢給小鐵,淡淡地說:“本王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居然成了楊山的人了?”
“爺,小的可不敢,小的主子就只有爺您一個,小的……”小鐵就差沒有下跪求饒了,那張臉緊張得霎時變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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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啰嗦,快去吧。”穆王揮了揮手。
“我就知道爺的心腸是最好的了。”小鐵一邊拍着馬屁一邊準備退出房門,嘴裏還不停嘀咕道,“唉,楊山怎麽會摔得這麽重,剛還說肚子痛,我是不是應該去找個大夫?”
“等一下。”穆王突然叫住了小鐵,還沒等小鐵有所反應,手上的那瓶藥就被他奪了回去,“你不用去了,本王送過去。”
“這……”小鐵目瞪口呆地望着穆王的背影,愕然地自言自語,“什麽情況?”
穆王來到楊憐雪休息的房間時,卻見她苦着眉頭,愁思深鎖,似乎又遇到了什麽難以解決難題。
那個被楊憐雪救下的女子默默地站在一邊,眸珠微微轉動,靜靜地聆聽着房間裏大夥的對話,一點也沒有膽怯畏懼的情緒。
“這不是正好嘛,我和你一間房,然後小婉和這位若瑤姑娘一間房,和之前有什麽差別?”小順看着楊憐雪不解地道,“本來我們就要了四間房,那個石頭和小鐵他們各自一間,然後原本就是我和你一間房,小婉一個人一間。現在多了若瑤姑娘,那她就和小婉一間,也沒什麽大的改變呀?”
楊憐雪心裏一堵,只是原本她一心想着和洛小婉一間房,所以當時訂下四間房時她也沒多想,現在才想起來,小順可是一心一意地認為她是男子的,這下又多了一個若瑤姑娘,這豈不是今晚她鐵定得和小順一間房了?
這個認知一出,楊憐雪整張臉都赤綠了,而且似乎她沒有別的選擇!
“我去問問掌櫃能不能再開一間房間。”楊憐雪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突然又捂住了肚子哎喲了一聲。
奇怪,明明就是臀部着地摔傷了,這會兒怎麽會肚子痛起來了呢,難道後面的傷還會牽連到前面?難道是傷着內髒了?以她所知的醫學知識,再加上剛才摔跤的回憶,好像不應該吧?楊憐雪捂着肚子又坐了下來,心裏嘀咕着。
“哎,你就別想了,剛我去問過了,說是沒房了。再說了,你浪費這銀子幹什麽,擠擠又沒什麽。”小順拍了拍她的肩,體貼地說道,“你看,你好像傷口又弄開了,這衣服後面這麽多血,還是讓我晚上照顧一下你吧。”
“我……”楊憐雪鼓着腮欲言又止,只好求助地将目光投向洛小婉,可誰知道這丫頭卻像看好戲般瞅着她,半分沒有想要為她求請的意思。
楊憐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卻更見她帶着揶揄笑意的眼神,只能轉過頭,卻見到了若瑤姑娘那雙含着深意的眼睛,沒來由地,她的心頭猛然一跳。
“看起來,楊山兄弟并不樂意與小順你同居一室,那麽就讓我和他住一室吧。”穆王走進房間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不過他的話讓楊憐雪更是雙目圓睜。
這句話,又讓楊憐雪憶起了前一天晚上,她身着中衣躺在他的榻上的事,突然間臉紅了起來。
“我,不是,我……”她努力想要拒絕。
“哪來這麽多廢話,跟我走吧,別在這兒影響兩位姑娘休息。”穆王不由分說地拉着她的手離開。
離開房間,楊憐雪便覺着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衣服,還沒明白過來,石頭的聲音傳至她的耳邊:“起風了,你這個傷員最好保護好自己,免得染上風寒再傳染給我。”
楊憐雪扯了扯嘴皮,這家夥說到底還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她嘟囔着,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穆王不緩不慢地跟在她的背後,看着她的背影,由于這件外衣的遮擋,暫時看不出她衣服上的血漬了,不由微微松了口氣。
被他扔進了房間後的楊憐雪,卻轉眼看見他關上門又出了門,心內微微有些安定。但是現在肚子還是一陣陣的難過,只好先坐下來休息一陣。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些沮喪,這些年不斷地想提高自己的醫術,卻依然只會看些小病,連自己今天為什麽會腹痛都無法弄明白,這醫術還真是爛到家了,也不知道何時能成就自己的目标,找到治療娘親病的方法呢?她托起了腮,無限憂思。
突然間,一個物件向她飛了過來,她猛地回過了神,抱住了那個東西,随之又聽見關上門的聲音,并夾雜着石頭發出的不抑不揚的聲音:“換好衣服下來吃東西。”
楊憐雪低頭一看,是一套整潔幹淨的衣服,另外還有一個枕包,似乎還泛着某種香味。她不由湊上去聞了聞,立刻便識出那是艾葉的味道,心裏有些疑惑。
突然,她有些頓悟,艾葉?難道她的腹痛是因為……她猛地站起身,同時感覺到了身上有血流的感覺。
對,那不是因為傷口流出的血,而是……葵水!娘說過的,女孩子都會經歷葵水,所以這是她第一次降臨的葵水。
可是,石頭怎麽會給了她這個艾葉包和衣服,難道是……她的臉霎時變得通紅。
入夜,楊憐雪清洗完畢又為傷口敷上傷藥,并且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之後終于看到石頭推門而入。
穆王打開房門看到的一幕便讓他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只見她在地上鋪好了墊子,并把榻上的一條棉被轉移到了地上。
“那個,我覺得我還是不習慣和別人同睡一榻,所以今晚我睡地上,這榻就讓給你吧。”楊憐雪适時開口解釋了這個布置的迷團。
穆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她居然自己主動請纓去睡地鋪,原以為地上那條棉被是為他準備的。
楊憐雪見他站着沒反應,只當他是默許了這樣的安排,便走向地鋪準備休息,卻沒有想到一把被他拉到了胸前。
“你必須睡在榻上。”他命令式的口吻。
“不行,我真的不習慣。”她開始想要掙脫她的拉扯,卻一不小心仰面摔倒在榻上。
可是,她卻沒料到,她的手還被他牢牢地拉着,所以她這一倒下也同時帶動了他,在她躺倒在榻上的那一瞬間,他也跟着卧倒在榻上。
而他們倆個人臉對臉的距離不足針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