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盡管吃,本尊買得起……
玄冥走了。
曲悠站在那兒呆了會, 搓了搓臉,轉身,快步走回屋子。
“簡師兄, 抱歉,耽擱了會兒,我現在開始看資料。”
簡星洲似乎還未回過神來, 只慢慢點了下頭:“無事……你看吧,看完我再與你解說解說。”
曲悠:“是。”走至方才的座位, 落座,從那摞冊子上拿下一本, 翻開,認真看起來。
其餘人的目光還放在她身上。
簡星洲輕咳一聲, 道:“該幹活了,別耽誤了。”
大夥回神, 連忙挪開視線。
屋裏另一名女修顏雨真率先開口,細聲細氣問道:“樊師兄, 戊組提的這款……”
幾人或低聲交談,或書寫文檔,仿佛方才的插曲沒有發生一樣。
那些若有若無的窺探視線終于消失, 佯裝翻閱資料的曲悠暗松了口氣,終于定下心, 埋首文檔。
這是一份……簡陋的産品策劃書,用于申請制作防護指環。
薄薄的冊子,都在闡述該指環用到什麽陣法術法, 防護能力會有多牛逼。
沒有目标客群,沒有成本預算,甚至沒有産品優點……在曲悠這種社畜眼裏, 是妥妥要回爐重造的方案。
曲悠皺了皺眉,看了眼另一邊與游景程低聲說話的簡星洲,決定看完再說。
将薄冊擱到邊上,她撿起下一本,繼續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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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冊寫得略好一點,除了一堆術法功法,還增加了一點産品的優點。
曲悠一目十行,不到半個時辰,就将所有冊子翻完。
再看簡星洲等人,還在忙碌。
她想了想,從儲物袋裏翻出紙和筆,按照那摞冊子的順序,開始落筆。
簡星洲忙碌了一會,終于想起新人,忙轉頭看,就看到她正伏案疾書。
他愣了愣,放下手裏東西。
“師兄。”游景程攔住他,朝他搖頭。
簡星洲不解:“怎麽了?”
游景程掃了眼曲悠的背影,壓低聲音:“雖然不知她哪裏惹了尊主……你別跟她太過親近,當心連累你。”
誰人不知尊主大人脾氣?這位可不會看在師侄身份就對簡星洲有所優待。
簡星洲神色詭異。
游景程以為他在猶豫,又勸了句:“她不過築基期,要看明白那些東西,估計還得幾年功夫……別浪費時間了。”
簡星洲無奈,拍拍他肩膀:“我們要相信長老們的眼光。”說完,他邁步走向曲悠。
游景程皺眉看着。
顏雨真捏着手裏冊子敲了他腦袋一下:“還看?活兒幹完了?”
游景程回神:“師姐,你說,她跟尊……”
顏雨真比了個“噓”的動作:“閑談莫論人非。”
“……哦。”
屋子很大,他們本就一直在讨論工作的事情,這回聲音又壓得極低,正專心寫字的曲悠便沒有注意他們說的內容。
“這些都看完了嗎?”
簡星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曲悠毛筆一抖,拉出一條墨線,污了好幾個字。
簡星洲看到了,皺了皺眉:“吓着你了?”
曲悠連忙放下筆起身:“沒有。是我沒注意……這些我都看完了。”
簡星洲也沒問她寫什麽,只問:“看完這些冊子,你有什麽想問的?”
曲悠斟酌了下:“冊子裏提到的功法我都不太了解……”
簡星洲不意外。
“我不清楚天工峰是以什麽标準去判定項目,但我覺得這些方案寫得不夠詳盡。”曲悠拿起自己寫的東西,“我給補了一些問題,師兄您看看。”
簡星洲:……什麽項目?什麽方案?
他咽下詢問,接過紙張,随意掃了眼:“你當前最重要的是把天工——”話音戛然而止。
他專心看起手上墨字,一目十行快速翻過,看完猶覺不足,倒回去從頭細細研究。
然後放下紙張,開始翻那摞冊子。
簡星洲這番舉動,引得游景程幾人不停張望。
感受到旁人探究的目光,曲悠垂眸斂眉,安靜站着。
“還真是,怪不得我看的時候……”簡星洲嘟囔了句,看向曲悠,“曲……師妹,聽說你是策論頭名?”
曲悠茫然:“……是。”
“怪不得,怪不得。”簡星洲将那摞薄冊往她面前推了推,目光灼灼,“就按你這些內容批複。”
曲悠:“……直接寫上去?”
“當然。”簡星洲理所當然,“這批都是我們看過覺得不合适的,但怎麽寫還得斟酌……你既然一眼就看出問題,便無需再慢慢熟悉,直接批複便可。”
曲悠暗松了口氣。她修為低,除了上輩子帶過來的策劃文書能力,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幸好能幫上忙。
簡星洲應當是這個部門的頭兒,他發話了,其他人也沒有發表意見。
曲悠定了定神:“好的。”坐下,提筆幹活。
簡星洲看她寫了幾行,眉峰皺起。
曲悠埋頭苦寫。
簡星洲忍了又忍,終于還是開口:“……你這字,是不是該練練?”方才只專注內容尚可忍受,批複之時還是這樣字體,就不甚美觀了。
曲悠:“……我知道了。”
簡星洲看她顯出幾分沮喪,有些氣虛,輕咳道:“也不着急,慢慢來。”
“是。”曲悠察覺他的好意,朝他笑笑,“師兄放心,我會努力的。”
笑靥如花。
簡星洲不敢多看,忙轉過頭,大步離開。
曲悠沒在意,再次埋頭。
剛寫幾個字,簡星洲又回來了,手裏還抱着一箱子滿滿當當的冊子:“這些都是有問題的,你批吧。”
曲悠:“……”
簡星洲吩咐完便回到自己位置。
游景程湊過來,壓低聲音:“師兄,我只是讓您離她遠一點……你更狠,直接欺負人。”
簡星洲錯愕:“我何曾欺負人了?”
游景程朝另一邊努了努嘴。
簡星洲:“……只是給她安排工作。”他不要命啦敢欺負曲悠?
游景程跟其他三人交換了個眼神,嘀咕了句:“你說是便是咯。”
簡星洲:“……”
……
這裏每天都會收到許多申請,一部分是天工峰的,一部分是宗門其他峰的。
天工峰內部的,大部分都是各種可商用的設計制作,比如防火耳飾、比如避水玉佩。
除此之外,宗門其他峰的,則是各種奇思妙想——淩霄閣實行鼓勵政策,倘若提議通過采納,可以拿到獎勵。
別的不說,淩霄閣門下弟子,沒有上萬也有幾千,每天送個百八十份過來,就夠他們忙的。
因此,他們每日的文書審核量非常大。
還不能馬虎行事。
天工峰制作的物件,大都是低等級的法器。
設計、申請、定稿,最後批量制作,再送到各地商鋪售賣。
倘若賣得好,還會有門裏的大佬們出手做成更高等級的寶器,甚至靈器。
這種要批量制作的單子,自然要經過重重審核。
簡星洲這裏是第一關,篩選完畢後呈遞給天工峰管事,再到堂主确認,最後由掌管門派事務的岑長老批核。
而曲悠的到來,給簡星洲幾人減輕了很多的工作量。
曲悠對陣法、符咒、術法等知之甚少,但能一眼看出需求文稿的問題。
因此,簡星洲将所有文稿都交給她,待她篩選出合适的部分,再由其餘幾人查看法陣、符咒是否适用。
剛開始簡星洲還會檢查一二,到後來直接全權交給曲悠——反正文稿給了批複意見,打回去修改修改,大部分還是會再送過來的。
如此一來,簡星洲幾人都輕省不少,騰出許多時間研究各種制作中的東西,比如符咒的嵌入、陣法的疊加。
而曲悠卻每天埋頭看文案、寫批複。
忙碌得宛如當代社畜。
當然,也是能學到些許東西。
起碼讓她這個土包子知道了這世界的許多寶器。
一連刷了幾天方案,曲悠連睡覺都覺得腦子裏充斥着市場分析、市場定位、目标客群……
好在,終于到了五天一次的修習日。
再次跟妍貞一塊兒出發,曲悠感慨:“我這幾天光寫字,毛筆字突飛猛漲,進展神速,再過幾天就能開個書法展覽,成為一代書法大家了。”
妍貞被逗得咯咯笑:“不是挺好的嗎?”
曲悠:“确實不算差。”就是悶了點,枯燥了點。
也不知道給不給工資。
倆人又前行了數米。
妍貞問:“我這幾天都在練習靈雨灌溉……你要不要學?”她似乎有些赧然,“不過這術法比較雞肋,只是用來澆灌靈植的。我看你在天工峰什麽也學不成……”
曲悠有點感動:“你要是不嫌我笨,我肯定學的。”她樂觀道,“法術這東西一通百通嘛,學成以後,把水換成刀啊箭啊,再上點速度,不就是暴雨梨花……針嗎……”
妍貞滿臉複雜地看着她
曲悠幹巴巴:“怎,怎麽了?”
妍貞:“我以為你是個好人。”
曲悠:“……”
好在,山海峰到了。
積土為山,積水為海,是為山海。(注1)
這是山海峰上的題刻,取其積少成多、堅持不懈之意。
山海峰是淩霄閣的培訓中心——當然,這是曲悠自己定義的。
築基弟子在淩霄閣是最底層,要學的東西也是最多。每隔五日的課程,會上足整整一天。
靈氣運用原理、入門術法、入門陣法、入門符篆、百草通識、百獸圖錄……
好在築基之後記憶力強了不少,曲悠揣着自制小本本,邊聽邊記,留着以後慢慢複習。
妍貞看了幾眼她的筆記,也跟她讨了炭筆紙張,加入笨學生行列。
還引來些嗤笑。
可惜,曲悠倆人性子都穩,半點不受影響。
于是,待晚上散學後,其他人着急着慌回去鞏固知識,倆人将紙筆一手,優哉游哉地晃回舍院。
妍貞沒有梳洗的習慣,站在西廂門口,看着曲悠欲言又止:“阿悠啊……”
曲悠停住走向後院的腳步,問:“怎麽了?”
妍貞期待地看着她:“明兒放假。”
淩霄閣的管理極為人性化,每隔半個月有一天假期。他們這批同時進來的築基弟子也蹭到了這次假期。
曲悠:“……然後?”
妍貞赧然:“我聽百草園的姐妹說,明天有集會……我想買點東西。”
是邀請她一起去?曲悠頓了頓,道:“我也想買點東西……我們一起去吧?”
“好呀!”妍貞雀躍,“我還想去萬花戲臺聽曲兒。”
曲悠:“……我以為道門中人不去這種地方。”
妍貞笑呵呵:“你說的,都修仙了,別在意這種細節。”
曲悠:“……”
約好明日出發的時間,曲悠走去後院,凝水洗漱,再甩上兩個潔淨術,渾身便清爽了。
回到屋裏,想翻出筆記複習今日的功課,發現自己儲物袋裏連螢石都沒有。
明天得買幾塊備着。
黑燈瞎火,看書是不成了。
曲悠閉上眼睛,憑借築基期的強大記憶力,開始将今日的課程盡數疏導了遍。
然後掏出水杯,往裏灌靈泉。
掌心裏的靈泉蘊含豐富靈力。
原身練了十幾年,一直停滞在煉氣中期,打她接手不到三月,就直奔煉氣圓滿,半年內突破築基……
資質還是原來的資質,她甚至還是摸索入門的半吊子,升級的功勞,得歸靈泉。
但等級越高,對靈力的需求越高。
她原本以為,等她築基,這靈泉便只能當她的移動水源。
待她真正築基了,才發現,靈泉蘊含的靈力,比她想象中的還高。
煉氣期時的她壓根是無法盡數吸收靈泉中的靈力,剩餘的大部分靈力,最後是随着□□排出體外。
故而,她如今每夜都要飲用靈泉一杯,再運行四五周天,盡可能吸收掉靈泉裏的靈力,再合衣歇息一個多時辰,天亮又得趕往天工峰幹活。
靈泉靈力太過濃郁,白日裏她是半點不敢冒險,只使用凝水法術補充水分——想起懵懵懂懂混靈泉賣串串的日子,她至今都後背發涼。
……
第二天,曲悠與妍貞到前峰找管事拿了通行牌,順着人流走出宗門。
淩霄閣每日都有弟子輪休,山門處自然有許多人來去。曲悠倆人混在其中,半點也不顯眼。
出了宗門,倆人運起功法,躍向大嶼城,埋進市集裏。
大嶼城是淩霄閣大本營,倆人穿着淩霄閣弟子服,基本安全無虞,逛起來那個輕松惬意。
曲悠穿越以來,第一次不需要擔憂安危地出門逛街,心情格外愉悅。妍貞似乎也松快了許多,臉上一直挂着笑。
倆人邊逛邊買,邊買邊吃,還跑到比武場看了幾場電閃雷鳴、火來水去的比武,待時間差不多,又直奔萬花戲臺。
……
岑之修極為煩惱。
這幾日他已經讓人修繕了十一棟樓、八座花園、六個演武場了。
雖然諸位長老同僚喜氣洋洋,恨不得再來幾場……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玄冥在發什麽瘋?
岑之修不想再看到那一摞一摞的修繕賬單了。
放出神識,循着動靜奔到驚葉林,岑之修踢走鼻青臉腫、靈力接近耗盡的赫連沉,再扔出法寶、使盡全力,将打得渾身戾氣的玄冥拽住。
“師兄,你怎麽回事?!”岑之修痛心疾首,“你知道這幾天多了多少修繕費嗎?!”
玄冥藍發張狂四散,眉宇間擰着股怒意:“我有錢。”
岑之修怒道:“這是錢的問題嗎?你們毀一處地兒,既耽誤裏頭的功夫,我還得從別處挪人過去修繕,這損失是錢能算出來的嗎?”
玄冥氣焰嚣張:“給你三倍。”
岑之修差點氣死:“你閑得到處打架,怎麽不去找你的小姑娘談情說愛?”
玄冥啞火了。
岑之修懂了。合着問題出在曲悠這兒。
他輕哼道:“這麽說,你是跟曲姑娘鬧別扭了?”
玄冥嘴硬道:“寬宏大量如我,豈會跟一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計較。”
“那就是她了。”岑之修點頭,“說吧,她怎麽了?”
玄冥僵了僵。
岑之修盯着他。
玄冥撇過頭去。
岑之修摸了摸下巴,右手握拳輕捶掌心,了然道:“曲姑娘不喜歡你?”
玄冥倏地轉回來,劍眉倒豎:“那是她不識好歹!”
岑之修:“呵呵。”毫不客氣吐槽,“我早就覺出不對……分明是你心悅于人,非要把鍋扣到別人頭上。”
玄冥仿佛被針紮了似的蹦起來:“我沒有!我會喜歡她?臭丫頭毛都沒長齊,又瘦又矮,渾身上下沒幾兩肉……六合八荒裏多少實力強大的女修士,我都沒看上,我會看上這樣一個死丫頭?!”
若不是,若不是……他才不會多看她一眼!!
岑之修:“……既然沒有……我覺得曲姑娘還不錯,剛好又在我那徒兒手下幹活……”他慢吞吞摸出張傳訊符,“那我跟我乖徒兒說一聲,讓他努努力,争取今年讓我多個徒媳婦。”
轟——
岑之修狼狽避開。
方才站立之地已經多了個一人多高的深坑。
“你敢?”淩厲拳風裹着炙熱揮過來。
“艹——師兄你這是要謀殺?!”岑之修迅速躲開,嘴裏猶自哔哔,“我要跟師父師娘告狀,說你這慫貨連個姑娘家都不敢追求——”
轟——
“閉嘴!”
“都老光棍了就別挑三揀四,喜歡就上啊!”
轟——
“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該你讨不着媳婦兒!”
轟——
“我們宗門優秀弟子不知凡幾,曲姑娘天天跟他們待在一起,過個幾年,估計都能當娘咯!”
玄冥站住了。
岑之修隔着漫天塵土觀察他,還不忘繼續挑釁:“不知道曲姑娘喜歡什麽樣的呢?劍修還是法修?說不定還精通丹藥……”
“你說得對。”玄冥擰眉,粗聲粗氣道,“她對我還不甚了解,不知好歹,也是正常。”
岑之修挑眉:“然後?”
玄冥語氣自負:“那我便讓她知道好歹。”
岑之修:“……?”
行吧,你高興就好。
只要別再搞破壞。
岑之修回到主峰,繼續忙碌。
剛翻完兩冊文檔,一陣風刮了進來。
“今兒天氣好,請你聽戲。”
岑之修:“……”
大哥,就咱山下戲臺的戲,您聽了幾百年,不膩嗎?
“你那位不知好歹的小姑娘呢?”
玄冥:“咳,聽說下山聽戲去了。”
岑之修:“……”
***
“……粉牆花影自重重,簾卷殘荷水殿風……”(注2)
身着華麗戲服的旦角在臺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周圍還有各種法術做出來的聲光特效,氣氛一流。
妍貞看得目不轉睛。
曲悠這種被流行歌曲熏陶了二十多年的審美,聽了只覺吵得慌——人類的悲歡果真是不相通的。
她倆現坐在大堂一角,環形的三層木樓,坐滿了觀衆。她們若不是來得早,又穿着淩霄閣弟子服,估計也蹭不進來。
“……聽凄凄楚楚那聲中,誰家夜月琴三弄(注3)……”
臺上猶自咿咿呀呀。
曲悠被吵得頭疼,索性翻出方才逛集市買的零嘴,撿了塊梅子糕,遞到專心致志的妍貞面前。
妍貞回神,接過梅子糕,朝她點點頭,然後繼續聽曲兒。
曲悠也無所謂,捏着梅子糕慢慢啃,甚至有點後悔方才沒買點瓜子。
“姑娘萬安。”
曲悠咽下嘴裏食物,扭頭望去。
一名窄袖長袍的佩劍青年正笑吟吟看着她。
曲悠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放下梅子糕,壓低聲音:“兄臺有事?”
青年跟着壓低聲音:“在下方浩司——”
“噗。”曲悠沒忍住。house什麽的,跟“fang”這個姓真的很搭呢。
方浩思微微詫異:“姑娘認識在下?”
曲悠連忙擺手:“并不……抱歉,我是想到別的事。”
妍貞聽見動靜,轉回來打量該青年。
方浩司朝妍貞點點頭,繼續對曲悠道:“在下方才發現姑娘似乎甚愛這款梅子糕……這恰好是我家鋪子出品,倘若姑娘不嫌棄,在下想給姑娘送上幾份不次于梅子糕的點心。”
曲悠:“……不用了,多謝兄臺。”
方浩司也不氣餒:“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手裏的糕點比鋪子裏的要好上許多,乃是我家廚子精心制作——”
曲悠打斷他:“那多謝你家廚子好意。兄臺請回吧。”
方浩司:“……”
妍貞忍笑。
臺上依舊在咿咿吖吖,周圍已經有人往這邊張望。
妍貞想了想,輕聲道:“前輩有什麽事,不妨等此曲結束再說?”
曲悠連連點頭。對啊,別擾了別人看戲。
方浩司微笑拱手:“是,那在下在此等候吧。”一撩袍角,坦然落座。
曲悠:“……”
妍貞:“……”
方浩司正欲說話,後衣領一緊——
他被人拽着衣領拖起身,踉跄兩步,站到邊上。
渾身布靈布靈的藍發男人大馬金刀坐在方浩司方才的位置上,然後摸出一塊靈石,砸進他懷裏。
“糕點呢?拿出來,有多少本尊都買了。”接着,玄冥轉看向曲悠,下巴微擡,傲然道,“你盡管吃,本尊買得起!”
曲悠:“……”當她是豬嗎??
方浩司:“……”當他是過來賣糕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