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ts Player 危險游戲

第2章

第一章

第一章

哈利根本不敢相信，他真的不敢相信。

老實說他的運氣到底壞到什麽程度了？他不蠢，看到湯姆.裏德爾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出大事了，然後這種感覺在阿曼德.迪佩特和一個頭發還是紅色的鄧布利多盤問他從哪來，是什麽人，是不是黑魔王格林德沃的間諜的時候越發加深。

看到鄧布利多熟悉的藍色眼睛，他差點想大叫着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

但是逆反的心情在他的心裏占了上風。當然，這個鄧布利多還沒有給他一個毫無聯系的夏天，但他會這樣做的！最後，哈利告訴他們（在一種叫噴什麽來着讓人無法說謊的藥水……噴…吐真劑？的确認下），他是一個時空旅行者，然後拒絕吐露更多的信息。

雖然失望，迪佩特還是認同了他未來的繼任者關于不要擾亂時間的意見，所以也沒有追問。

他現在是哈利森.伊凡斯，一個先前在家自學的學生——說自己從另一個魔法學校來很容易就會露餡，因為他和那裏沒有聯系，也知之甚少——還有，他因為戰争失去了雙親，所以被送到霍格沃茨。

格林德沃發起了太多的屠殺，所以這并不是一件很難置信的事。至于他落在一場魔藥課的中途，可以解釋為門鑰匙的出錯。

然後就到了現在的窘境——分院。

“哦哦哦不！如果我讓你從他的學院逃跑兩次，薩拉查會把我燒了的，”帽子抗議着，作為一個有活力的物體發出力所能及的顫抖。哈利的腦袋感覺詭異極了。

“薩拉查早就死了！”他在心裏大叫，“好了，你以前都把我分進格蘭芬多了，就再分一次。”

“可斯萊特林會很襯你的。”它堅持道。

“見鬼的湯姆.裏德爾就在斯萊特林！我發誓如果不得不處理和他的那些破事，那這個月結束之前他就會屍首分離。他就是一個邪惡的——”

“好嘛，說不定你就是來這裏改變他的，”帽子輕聲地咕哝。

“啥？”他不敢置信地叫道，“嘿，聽着，”

“斯萊特林！”

他還來不及說任何話，帽子就被迪佩特和藹可親地從他的頭上拿走了。他的心簡直沉入了大海。

不。不，不！事情這下變得更糟了！他，一條蛇？！一個肮髒，腐化的斯萊特林——他不信。雖然，以前帽子第一次分他的時候也沒想把他放去格蘭芬多，但是随着時間推移它應該看到他成為了一只多麽棒而合适的獅子？它都不管他的意見了嗎？他感覺難受得反胃。

這就是一場噩夢。

在他們盤問他的由來，編造他的新身份時，他已經在醫療翼待了幾天，好在這可以用降落在魔藥課上造成了一些複雜的醫療問題作為解釋。

“好了，那事情都解決了，”校長高高興興，也過于高興了地說道，“我要叫誰去把湯姆請過來……”迪佩特轉向他，親切地微笑着，“湯姆.裏德爾”，他解釋道，“他是級長，一個出色的男孩，還有，和你一樣是斯萊特林。”

和他一樣……呵！他永遠也不會像湯姆.裏德爾，也永遠不會做一個真正的斯萊特林，永不。

“他可以做你前兩個星期，或者更長時間的向導，帶你熟悉周圍。”

哈利吸了一口氣，差點把自己嗆到。

“我——啥？”這越來越不好笑了，“不用了！”他差點大叫起來。“我已經知道這裏的路怎麽走了!”

“但誰知道有多少可能改變了呢？”迪佩特駁回了他的意見，看起來對他和他的話都已經有些厭倦，“好了，就在這裏等着，男孩。裏德爾一會就到，他會幫助你的。”

他差點看着鄧布利多乞求幫助，但那個老人……不，那個中年男人也一副爽快地同意了把他當做已解決的問題放在一旁，一如既往。不，哈利沒有感覺苦澀。

他的心裏翻滾着慌張，憤怒和厭惡。他還沒做好和年輕的黑魔王面對面的準備。想想這就讓他捏緊了拳頭。

一瞬間，連給人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一個身影閃進了醫療翼。

哈利發現盡管自己心裏想法多多，還是不由自主地考察對方，反應過來，他的眼神簡直毫無掩飾。裏德爾看起來就像在密室那個時候一樣，高個子，英俊的外表，漆黑的頭發。不過，在真實的世界中他看起來更加令人緊張，他的姿勢微微透露着力量和優越的氣質。

哈利第一眼就讨厭他。

“你一定就是我們的轉校生了，”裏德爾問候道，臉上是迷人的笑容，他伸出一只手，“我是湯姆.裏德爾。”

“哈利森.伊凡斯。”哈利盡可能毫無波動地回應。他們握了手。他強忍着自己不由自主的“與魔握手”的可笑的想法。然後他們離開了醫療翼。

哈利能感覺到自己的肌肉就像世界在崩塌一樣緊張得繃緊。這真是太詭異了。

“嘿，”走過了幾個走廊，哈利開口，試圖友善地聳聳肩，“其實你不用帶我參觀，我很快就能自己弄清這裏的路——第一學年的人都能做到的，對吧？”

他希望裏德爾會順着他的臺階走，可惜他錯了。

“沒關系，哈利森，”裏德爾給他一個微笑，像是在逗弄他，讓他不知道為什麽感到危險，“這剛好給我一些時間，詢問我們的新蛇一些問題。”

哈利擠出一聲輕松的，帶有幾分自嘲的笑。

“我可不是什麽有趣的人，你在浪費時間。”

“有趣，”裏德爾輕聲道，他的聲音像絲綢般順滑，“只有有趣的人會這樣說。”

哈利保持着不變的表情，心裏暗自不爽，這真是個難搞的混蛋。

“哦？”他有些緊張地問道。

“沒有值得隐藏的東西的人，往往假裝有事可藏，”裏德爾漫不經心地回答，“那些有秘密的人，”紫羅蘭色的眼睛像匕首刺進他的側臉，“用相反的方式藏着。”

“所以你覺得我在隐瞞着什麽事情？”哈利試圖裝作滿不在乎，還覺得有些好笑地回應。他轉過身，裏德爾笑了，他的笑聲仿佛音樂，美好得不真實。

很可能那就是不真實的，這個青少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捕捉獵物精心設下的陷阱。

“我不知道，”裏德爾回答，“但我很喜歡一個好的謎題——這是大樓梯，你要去地窖外面的任何地方，它都可以帶你去。嗯，你是怎麽來到霍格沃茨的？”

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真實，哈利低下頭，這樣能更好地掩飾他的表情。

“我……戰争……”紫羅蘭色的眼睛簡直灼燒着他的皮膚，“呃…沒了…我的家……我，我不想說了，你不介意……？”

“當然不介意。”這個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圓滑地說道，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

能反應過來之前，哈利整個人都吓得縮了起來，他沒有預料到這個。現實又把他從驚愕中拽進去，裏德爾對他的反應微微歪頭，姿勢是同情的，眼神卻像鑽石一般堅硬。

那只手沿着哈利的手臂放了下來，幾乎是不情願的，但那雙眼，那雙眼中充滿了有力的質詢。他覺得不同尋常地焦慮，但他又不能責怪對方，因為對方實際上并沒有做任何不正确的事。

或許換一個人就會輕易地被這迷人的氣質折服，這僞裝出來的同情……但他知道事實，湯姆.裏德爾根本就是純粹的惡魔。

這該死的參觀還在繼續。

湯姆總是覺得帶人參觀無聊且沒有意義，但是這一次，他在考察的并不是城堡。

這個男孩……他不是很确定怎麽形容他。

一方面，他看起來非常平庸，沒有超常的智慧，盡管有一點诙諧的特質，但整體上……沒有什麽特別。

另一方面，這個男孩知道他。而且盡管他說話顯得愚笨，那裏有一種潛質。還有他的姿勢，哈利森似乎總在從他身邊偏離，肌肉拉緊，始終保持着開戰的準備，又一直都想逃離，從他身邊逃開。

吸引人的，充滿謎團的，有挑戰性的人。

還有他抗拒碰觸的表現，一般人都會令人作嘔地渴望肢體上的安撫……他經受過虐待？他對人們肉體間的接觸其實沒有興趣，他覺得厭惡，但是哈利森的退卻令他愉快。

他需要知道更多。

當然，這可能是一場沒有意義的游戲，但是碾碎一個被他變得溫順乖巧的獨立的靈魂（他寧可自己摸索也不要人帶他參觀）已經足夠有趣了。

馴服野獸是最愉快的過程。

最後，他們來到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他注意到，這是哈利森第一次表現出遲疑的地方。奇怪。

他的跟随者在他進來的瞬間擡頭，試圖解讀他的情緒……然後他們的目光轉向站在他身邊的伊凡斯。

他看了一眼那個男孩，觀察着他臉上的僵硬。還有凝視中掩藏得極差的怒火。有趣。

“朋友們，”他介紹道，“這是哈利森.伊凡斯。”

“哈利森——”他瞥了一眼對方，注意到他幾乎對自己的名字沒有反應，“哈利，”他試了試，那雙殺戮咒色的眼睛的凝視轉到他身上，驚訝而警覺。他應該為此給自己頒一個最高獎。“這是塞古納斯.蘭斯徹奇。”

他看着兩個人估量對方，然後蘭斯徹奇使勁地捏緊男孩的手指，展示權勢。他感到略微吃驚，哈利沒有任何疼痛的表示。

他看起來那麽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除非他顯示出來的情緒是假的？不，如果是，他會知道，他可是掌握面具的大師），但他似乎很擅長掩飾疼痛。這真是吸引人的。

但是，這個男孩的握手是無力，順從，毫無反抗的。就像一個身體裏住了兩個人格。

“這是阿布拉薩斯.馬爾福，”他示意那個金發的男孩，注意力卻停留在這個新來的男孩身上。他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好像不是認識？那一瞬間就消失了。

“很榮幸。”

“我的榮幸。”伊凡斯敷衍地回應。

“澤維.普林斯。”

驚訝，不安。

“很高興認識你，哈利森，對吧？”

男孩同樣微笑了，笑得有一點僵硬。他可以感覺到他們都在評估彼此。

“還有阿費德.布萊克。”

這是完全不同的反應了。他不是很能辨認出男孩的情緒，不過他沒有把自己的疑惑透露出來。再過一會，他會去了解其他人的想法。

他們随意地談話了一會，那個男孩的難熬幾乎肉眼可見。

哈利森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面，所有其他的斯萊特林圍繞着他，就像禿鹫圍繞着獵物，在心裏暗自形成觀點。

新來的孩子沒有留下一個很好的印象。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故意的。他讨厭這種不知道的感覺。

伊凡斯的眼睛掃過休息室，在他的身上暫停，似乎不清楚他在這裏的處境，冰冷而憤怒。他們的視線相對。

玩游戲嗎，新朋友？

那晚哈利躺到很晚，感覺腦子不停地旋轉，很慌。

他漸漸惶恐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他不敢相信，這真是糟透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沒有去謀殺這個房間裏的人，特別是該死的湯姆.裏德爾。

他不敢睡覺，他對這個房間裏人一個人都還不夠信任到讓他安心睡着的程度。但他希望閉上眼睛一覺醒來就能回到自己的時間，即使是有一群攝魂怪的小巷都比這裏強。

他可以在這裏僞裝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學生，然後暗自調查回到未來，結束戰争的方法……如果成功了，這裏的人壓根就不會記得他的存在。

他看着石質的天花板出神，暗綠色的帷帳懸挂在他的四周，他想念格蘭芬多。他想和那些善良，勇敢的人一起待在格蘭芬多，而不是和這些将要成為變态殺人狂的人一起。他忍不住顫抖。

最可怕的還是湯姆.裏德爾對他的注意，那緊迫的審視讓他很難接受。

他需要想辦法消除對方的注意，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無聊，呆板，默默無聞的人。裏德爾說過那些沒有實料的人才喜歡誇耀自己，那，或許他應該假裝自己想給裏德爾留下印象，那他就會感到無聊然後把他放開？

然而他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接受這個計劃，假裝奉承的樣子。或許他得試試？或許他可以做出一些讓步？不知道……他不知道。

他的眼皮垂下了。他試圖把它們撐開。

他不敢睡……不敢

睡。

他尖叫着醒來。

湯姆的眼睛馬上就睜開了，尖叫聲充滿了整個房間，他的手立刻按到他的魔杖上面。

“薩拉查啊——”阿費德叫了起來，咒罵着，頂着一團亂的頭發用力地揉着眼睛。

“怎麽回事？”阿布拉薩斯冷酷地問道，顯然因為失去他的美容覺怒火中燒。他的頭慢慢地側向伊凡斯的床。噩夢。哈利森在做噩夢。這讓他越來越感到好奇。

“我們能不能往他嘴裏塞點什麽讓他安靜下來？！”塞古納斯不滿地說道，朝着和他相同的方向怒視。

他對這個建議微微一笑，想象着嘴被塞滿，被束縛在床上醒來的哈利森會有怎樣的反應。

慌亂，這是很可能的。這樣不出其意，令人無聊。

他翻了個白眼，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這些白癡讓他頭疼。

他跨坐在哈利森的床上，抽出自己的魔杖快速揮舞。冰水從魔杖的頂端冒出，立即把對方喚醒，同一秒鐘，這個人手中就多了一根魔杖，身子坐起，準備戰鬥。

他本能地俯下，在被武器對準，而哈利的嘴巴已經張開，準備念出咒語的時候将對方的手腕按在床墊上。

對方的視線還是迷蒙的，顯然還沒有回到真實的世界。

“從我身上滾開——”

吐字清晰，神志清醒，疲憊不堪，惶恐不安。

扣緊的手腕被松開了，而餘下的緊張并未消散。

綠眼睛直接地看着他的眼睛，毫不讓步，卻顯得脆弱。

“湯姆，”

他沒有叫他的姓。

一秒之後，那個男孩避開了，目光落在房間的其他地方，神情變得堅硬起來。他的臉上出現尴尬的神色，看着其他的一切，卻不看他。一種無視的态度。他從來沒有被任何人無視過，沒有人敢這樣做，即使是在他被稱為斯萊特林的泥巴種的時候。

現在，他是斯萊特林的領主了，更加沒有人敢這樣。

這個陌生人就這樣漫不經心地把他無視。

“呃，抱歉，”哈利睡眼惺忪地揉了揉頭發，“我，這，這真是太尴尬了，嗯。下次我會放上閉耳塞聽，我——”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們兩個神色。塞古納斯的眼睛狹長地眯着。阿布拉薩斯的神情專注，充滿考量。澤維歪着頭觀察着，眼中帶着一種危險的好奇心。阿費德看起來不太高興，半夢半醒。

最後，所有人突然都轉了回去，陰暗地低聲咕哝着，抱怨着事情是不是真能這樣結束。哈利從他身上退開，還是沒有看他，身子因為冷水的刺激瑟瑟發抖。

“不好意思，”他低聲道，消失在去洗手間的路上。

湯姆回到自己的床，無視蘭斯徹奇困惑而嫉妒的眼神。

他看了那個人消失的門口一眼。

或許這次的游戲會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