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方青青也笑:“怎麽?還想金屋藏嬌,不讓人知道你家裏有個漢子啊?”
蘇綠:“……”得,有理都說不清了。
索性就別說了。
她扶額:“随你們怎麽想吧?”說着,她直接撿起沙發上的一個坐墊丢了過去,“還愣着做什麽?沒見客人來了嗎?給我泡茶!”他不是喜歡裝小媳婦嗎?那就讓他一次性做個夠!
“是!”某人卻比她想象中适應地還要快,歡脫地應了一聲後,跳起來就跑走了。
徐靜遠目:“這叫什麽來着?”
沈月解答:“歪鍋配歪竈。”
方青青補刀:“當抖S遇到抖M。”
蘇綠:“……”呵呵!
眼看着女人這邊“其樂融融”,蹲在牆角的快遞小哥卻出了一身的冷汗——原以為蘇小姐是個脾氣和藹的好人(發卡),沒想到她居然好這一口,他以往一直行走在危險邊緣嗎?好、好可怕。怪不得其他同事都在申請防狼噴霧呢,上次負責隔壁區的小張似乎就差點被一個獨居在家的女性給……咳咳咳,不過……蘇小姐的話應該……不會那樣吧?平時待人還是挺溫柔的。
且不論小哥內心的糾結,徐靜拉着蘇綠坐到沙發上,直言不諱地說:“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哈?”到底有哪裏值得放心啊?
“抖S也好,毒舌也好,女王也好,總算找到個男人了。”徐靜嘆了口氣,“你這麽多年以來都不談戀愛,我還以為你還對那家夥念念不忘呢。”
蘇綠:“……”她沉默了好幾秒,終于想起所謂的“那家夥”到底是指誰,她無奈地扶額,“……都說了,那是個誤會。”
大部分女生青春期時沒有暗戀過男神,可惜,蘇綠就是屬于少部分那類。
原因無它,她的整個青春期都伴随着一種難以治療的疾病,沒錯,那就是——中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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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許挺諷刺,現在最讨厭中二的她當年可是個根深蒂固的中二病患者,不過大概也正因此,她才格外了解這種病的症狀并且讨厭它吧。因為一回想起來……那必須是一大波的黑歷史!
她的中二病發病較早,大概是小學時期;治愈較晚,應該是在……高三快畢業時?
咳,總之,在當時的蘇綠心中,世界上都是“魚唇爆了的凡人”,最英明神武器宇不凡的她注定曲高和寡。不過,惡劣的态度主要是真對男性,面對女性她還是較為寬容的,因為“好歹是同類,就算全是蠢蛋我也可以勉強忍受”,因為這詭異的反差……所以她的女生緣還不算太差。
也正因此,即使她現在的性格依舊算得上惡劣,在老同學的眼中那必須是改過自新,那必須是洗心革面,那必須是……總之,簡直是變了一個人好嗎?
而“那家夥”當年是蘇綠的同桌,是一位成績挺好但人卻很腼腆的男生,長相和柏遠有些類似,都是白淨清秀型的,不過後者是笑面虎,而這位就真的是只小白兔。
也不知老師是哪根神經不對,把他們弄成了同桌——當弱弱的小白兔遇見處于暴躁期的母獅,結果顯而易見。
同桌第一天,蘇綠把這貨弄哭了。
如果是現在的蘇綠,八成會強行掰起對方的下巴,微笑着說:“你信不信?再哭我就【哔——】了你。”
但當年的她還做不到這點,或者說……沒想到要這麽做。再說,在她的心目中,男生都是皮很厚的類人猿(男生們:你還敢更失禮麽喂?!),都是髒兮兮的泥巴蛋子(男生們:我們天天都有洗澡的好麽?!),都是怎麽罵都只會淚奔而去的蠢貨(男生們:我們倒是想回嘴,結果你的毒舌噴射反而更兇好麽?!),突然遇到一個疑似水做的男人,她有點手足無措。
當時的場景大概是這樣的——
蘇綠單手撐在桌上托着側臉,一臉不耐煩地看向身旁:“別哭了!”
趴在桌上流淚的男生一聽這話,眼淚飙地更厲害了:“嘤嘤嘤嘤……”
蘇綠:“……都說了別哭啊!沒聽懂嗎?”= =+
男生:“嘤嘤嘤嘤……”TAT
蘇綠放軟聲音:“你一個男生,這麽哭不覺得丢人嗎?”
男生抽抽搭搭:“誰、誰讓你欺負我。”
蘇綠:“……我怎麽欺負你了?”她一點記憶都沒有好嗎?她只是用平時對待其他男生的态度對待他啊。
男生繼續抽搭:“你說我蠢。”
“你本來就蠢麽。”除了她之外這世界上誰不是蠢蛋啊哼。
“嘤嘤嘤嘤!”
蘇綠:“……”扶額,“好吧,你不蠢,不蠢行麽?”
“你還說我軟趴趴的不像男人。”
“……男人會像你這麽哭嗎?”
“嘤嘤嘤嘤!”
蘇綠:“……”捂臉,“好,你是男人,可以了嗎?”
“你還……”
“你給我适合而止啊!”蘇綠怒而拍桌!這貨到底是想讓她妥協到哪一步啊?!
“你……”男生哭得更厲害了,“你還兇我!”TATTATTAT
蘇綠:“……”誰都好,快來幫幫她……
可惜,因為她平時總是“作威作福”的緣故,其他人對于她的悲劇那簡直是喜聞樂見。看戲都看不及了,誰會上來幫忙啊?
眼看着即将上課,蘇綠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當然不怕教師,因為他們也愚蠢爆了(教師們:來,蘇同學,敢不敢當着我們的面說?),不過去辦公室什麽的好麻煩啊,見家長什麽的好麻煩啊,有那時間她還不如看兩本小說呢。
于是不得不硬着頭皮好聲好氣地說:“別哭了,大不了我不兇你了。”
“……”
就在她等得不耐煩、正想把對方踹到地上狠揍一頓的時候,後者弱弱的聲音傳來——
“真的?”
“嗯嗯,真的。”
男生終于舍得從桌上擡起頭,露出好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孔,雙眼有些畏懼地看向蘇綠:“真的不兇我了?”
“……嗯,真的。”
“也不說我蠢了?”
“……不說了。”
“不說我不像男人?”
“……嗯。”這家夥到底是有多啰嗦?!
“那、那就好。”男生擦了把眼淚,複活了。
蘇綠:“……”啧,她要換同桌,必須的!
可惜,這個要求被教師駁回了,理由是“沒見過剛調換座位就想換同桌的,而且你們的成績可以互補”,蘇綠怒氣沖沖地回到教師,在門口用眼神吓退了數個男生後,回到座位氣哼哼地坐下。
身旁男生一看她這樣子,抖了抖,想了想,非常賢惠地送上了兩顆糖果:“給、給你吃。”
蘇綠別過頭,盯着自己的同桌。
後者被她看地頭皮發麻、臉孔微紅、眼神飄移,連忙低下頭問:“怎、怎麽了?”
“你,”蘇綠很是霸氣地說,“給我去辦公室。”
“啊?”
“去和老師說你要調位。”
“啊?”
“去啊!”這家夥難道想違逆她?
男生在她的可怕瞪視下,終于從呆愣中回過神來,連忙搖頭:“可是我不想換位啊。”
“……啊?”這貨忘記第一天就被她弄哭的事情了嗎?
“我覺得你人挺好的。”男生羞澀地笑笑,側過頭玩弄自己的手指,“昨天還幫了我,我挺喜歡和你做同桌的。”
蘇綠:“……”昨天……
因為這貨被他欺負哭了,放學後有些好事之人起哄,險些把她這弱爆了的同桌又弄得眼淚汪汪。這種事當然和她無關,但問題是……很吵啊!吵死了好麽!
于是她拍桌而起,把這群混蛋全給瞪OR罵走了。重新獲得了清靜的她輕哼了聲,收拾好東西也自顧自地走人,接下來旁邊這貨被人罵也好打也好,都和她沒關系了。
這樣想的蘇綠卻沒注意到,身旁的少年正用閃閃發亮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如果他的想法能夠具現化,那大概就是——好帥氣……好可靠……雖然說話很過分,但意外地是個很好的人。
于是……
她被纏上了!
早知道昨天就讓這家夥被人欺負了啊!
蘇綠滿懷希望地等待着其他人繼續來欺壓這家夥,到時候她就可以盡情地展露“冷酷無情”的一面。可惜,班上的男生幾乎都被她吓破了膽,知道那貨被“毒液冰山”罩後,沒人再敢來找麻煩。
于是,軟趴趴的小白兔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暴躁母獅的長期同桌,直到高三畢業。
而畢業前的最後一節課上,這家夥居然做出了……讓人超級意想不到的舉動。
二更
那堂課至今都給無數同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來,那是高中的最後一堂課。
平時嚴肅無比的班主任在那堂課上居然摘掉眼鏡潸然淚下,不僅是他,很多學生都相繼落淚了,那時候的蘇綠中二期已經快治愈了,她雖然沒像其他女生一樣哭出來,卻也抿着唇別過頭誰也不看,以沉默向這段寶貴的、再也無法回去的時光告別。
二來,那堂課上……向來腼腆的齊君澤居然做出了驚人的舉動。
事情,是這樣的——
大家哭完後,頭發花白的老班主任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臉,半調侃般傷感地說:“每三年就這麽哭上一次,真是辛苦啊。”
同學們笑。
見時間還有剩,班主任便提議,學生們可以上講臺來和大家說說話。
都快高考了,同學們幾乎沒有什麽顧慮,尤其是向來活潑好動的幾個,一個二個都蹦跶上去了。
但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齊君澤這貨居然也上去了!
蘇綠也不例外。
她當時只覺得桌子微微晃動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身旁,就發現少年已經站了起來,也在那一瞬間,她發覺這貨其實挺高的。同時,又有些不理解,這家夥的腿似乎在抖,既然如此,勉強自己上去做什麽?她還很好奇,他到底想上去說些什麽呢?
在這種複雜心态的趨勢下,她注視着少年走到了講臺之上。
滿座皆驚。
而後,不知是誰吹了一聲口哨,所有人一起鼓起了掌來,為這最後一天少年的勇氣。
難得從衆的蘇綠輕輕鼓着掌,突然對上了少年的視線,那一刻,她的心中泛起某種不太好的預感——這家夥的眼神……
而後,衆目睽睽之下,小白兔突然喊出了這樣一句話——
“蘇綠!我有話對你說!”
下面的人愣了愣,随即又是一片巨大的起哄聲。難得能看到蘇綠吃癟,喜聞樂見啊有木有?!
蘇綠:“……”有話可以私下說,用得着這樣嗎?多大仇。
心情很是不愉快的她站起身,雙手抱臂:“有話就說。”
一見她起來,聲音瞬間停息。由此可見,雖然她病愈,積威依舊猛于虎也。
看到她的動作,齊君澤果然退縮了一瞬,立刻低下了頭,半天憋出一句:“謝、謝謝你……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照顧……”
蘇綠:“……”他是要向她道謝麽?早說嘛。心情開始好轉的她點了點頭,“不客氣。”不過說照顧其實也說不上,只是覺得惹哭他很麻煩而已。
“我……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學。”
“……啥?”
“因為想和你去同一座城市。”眼神左右飄移,“因為以、以後還可以常常見到你。”
蘇綠:“……”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就在此時,下課鈴響起,也成功地打斷了少年的話。他好像反應了什麽過來似的,整個人趴在講桌上,半天擡不起頭來。與之相對的,班上學生的起哄聲也達到了頂峰。
口哨聲、掌聲、桌椅拍動聲……
幾乎響徹了整座教學樓。
蘇綠覺得自己被坑了,那貨的話明顯沒有說完,但其他人卻默認他在對她“深情告白”,這讓她覺得很是囧然。但問題在于,都要考試了,壓根沒機會跟其他人解釋,再說,她也懶得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于是便将其擱淺了。
考試結果出來後,蘇綠考到了現在所在的這座城市,而她所住的房子,是大三開始租起的,當時只是為了一些瑣事,沒想到一住就是這麽多年,所以很多較為熟悉的同學知道它的位置。
而齊君澤,在那之後就失去了消息。直到大二寒假的同學聚會上,她才聽說那家夥似乎高考結束後就被家人送出國了,自此他們就失去了聯絡。
本來很簡單的一故事,但在某些人的腦補之下,瞬間變得“虐|戀|情深”,這讓她真的很是無語。
都說了,能甩她的人還沒出世好麽?!
但徐靜顯然不理解她內心的糾結,只一臉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頭:“別這樣,我都明白的……”
蘇綠:“……”不,你顯然啥都不明白。
“在那之後,你連手機號都換了,哎!”
蘇綠:“……”應該說順序正好相反吧?她高考完沒多久,高中時買來使用的“小靈通”就掉了,反正想着馬上就要讀大學,家人索性給她買了一只手機,順帶還換了個號碼。她想,齊君澤走之前也許真給她發過短信或打過電話,可惜陰差陽錯地就沒接到。不過,就算接到了,對現實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別說他可能壓根就不喜歡她,就算喜歡,他也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可耐不住有些人想象力太強,連早已沒了消息的人還弄出來拉郎配——他們的班級群是大二寒假的同學會後建的,那時候QQ也才剛開始流行,所以早已失去聯絡的齊君澤并不在其中,而微博就更不必說了。簡而言之,他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失蹤人口”。
“總而言之,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們就放心了!”徐靜拍了拍她的肩頭,爽朗地說。
“是啊。”沈月點頭,“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方青青捂嘴:“好猥瑣!”
蘇綠:“……”她默默轉頭,看向早已收拾好了東西卻如同蘑菇一樣蹲在原地的快遞小哥,扶額,“你們把人吓到了。”說着,她連忙走過去招呼——一不小心就把他給忽視了,這家夥的存在感也太微弱了吧?
送走小哥後不久,其餘幾位女性也因為還有事而趁機告別,反正都在一個城市,見面的機會多得是。
屋中人來人去,就這樣再次恢複了寂靜。
蘇綠在門口站了一小會,而後轉身走回了客廳,就看到本來應該去泡茶的某人正坐在沙發上,二哈似的對自己笑,面前空空如也,天知道他的茶泡到哪裏去了。她挑眉說:“別以為笑得這麽谄媚,我就不收拾你了。”
“……”
“你不喜歡跪搓衣板麽?跪去吧。”
“大王饒命……”
“立刻去!”指。
“是!”滾走。
與老同學見面并稍微回憶了一下往事後,蘇綠的生活都沒有什麽太大改變,又或者說,某人帶來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以至于其他改變在她眼中那就是個不值一提的渣渣。
月底,她再次去了一趟批發市場,抱回了一大堆新衣服,不得不說,自從被葉萱加持過後,店鋪的生意真可以用“蒸蒸日上”來形容。而就在她拆包時,再一次……穿了。
離開前,她注視着被一大堆包裝袋“掩埋”住的自己,只覺得頭疼無比——
“你就不敢選一個好點的時機嗎?!”
“咳咳,我真不是故意的。”
“呵呵。”誰信啊?
“……”
熟練地整合記憶後,蘇綠發現自己又來到了一個……奇妙的位面。
如果她沒想錯的話,這大概就是“大俠滿地走,官員不如狗”的武俠世界?天下最大的那位不是皇帝,而是傳說中的“武林盟主”,為害一方的不是壞蛋統稱“魔教”,而前者的工作就是拼命地和後者的領導“魔教教主”過不去。
如果這是言情小說,那麽兩個人八成是情敵;
如果這是耽美小說,那麽兩個人八成是CP;
如果這是百合小說,那麽……
等下,為什麽她會在思考路線問題?
蘇綠操控着新身體從床上坐起,扶住額頭,毫無疑問,這種“古色古香”的環境讓她想起了之前那位奇葩到了極點的穿越女,不自覺地就受了影響。
這樣可不行。
【不舒服嗎?】
【不,沒事。】
【哦,那等我下!】
【?】
【我去找一個可以附身的動物,這個世界有點危險,我覺得你也許需要貼~身~保~護~】
蘇綠:“……”那突然蕩漾起來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說到底這貨只是想來湊熱鬧吧?
她最初也問過他是否能附身人軀,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只是耗費的能量會比較多,附身的時間自然就會短。而且,事後抹去記憶也比動物要麻煩。綜合考慮的話,明顯還是使用後者的身體會比較方便。
見某人忙去了,蘇綠也掀開被子下了床,床邊放着兩只繡花鞋,無論是做工還是花樣頗為精巧——這是原主的手藝。具體點說,是被“培訓”出的手藝。琴棋書畫、刺繡、廚藝……這妹子可以說無所不通,而她的身份也可以說相當之坑爹。
沒錯,她和傳說中應該被“人人喊打”的魔教教主,有那麽一點關系。
或者換個說法,她差點就被教主同志給睡了。
嗯,只差那麽一點點。
☆、64 狗血三流言情劇+畫面太美不敢看
一更
與潔身自好(起碼表面必須如此)的盟主不同,教主的女人怎麽可以少?少的話如何展現他那彪悍到了極點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話蘇綠真不想知道這種所謂的“常識”,但可惜的是,與穿越女短暫的親密接觸後,對方記憶中與此相關的部分也自然而然地灌輸入了她的腦中——平時想不起的時候還好,一旦想起印象便格外深刻。
退散。
蘇綠将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情況上。
原主名叫池秋雨,是個孤女,從小被賣到了魔教,因為長相漂亮,故而被當做預備的貼身侍女養大。貼身侍女和普通侍女差別有些大,這一點從這妹子精通的事項就可以看出。當然,最大的差別是——貼身侍女是由教主親自挑選,而挑選方式是……睡。
理由大概是“我只相信自己的女人”?
反正蘇綠深切地覺得信和遵從這條規矩的人都是腦袋有坑!
但是,這群女孩兒們顯然不這麽覺得,大約是從小被洗腦的緣故,她們以“為教主侍寝”為己任,每天都向着這個目标努力奮鬥!
雖然聽來可笑,但如果一個人從四五歲起,就有人天天對她說“能為教主獻身是你的榮耀”之類的話……能正常起來才叫怪事吧?按照某些奇葩的理論,這些将來都可能是教主的“枕邊人”,忠心必然是第一位的。
但是,教主X功能再強,那也肯定是有限度的。預備的貼身侍女又多如牛毛,顯然不可能每個妹子都能被睡上一次然後“轉正”的。真這樣的話,那必須“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碧血洗銀槍,教主身經百戰死,只因鐵杵磨成針”。咳咳,總之,當預備貼身侍女十八歲那年,未能成功變成教主枕邊人的妹子就會面臨一個選擇——是轉職當普通侍女,還是離開教中自行謀生。
為啥是十八歲?
因為能供教主睡的妹子實在是太多了——年老色衰的大姐姐請你自由地滾蛋吧!
在記憶中,池秋雨曾經差點被教主給睡了!
那一次她在園中摘花,教主不知怎麽的看到了她一閃而過的背影,心血來潮之下,命人把剛才摘花的預備侍女給帶來,洗刷洗刷他好睡。可憐的池妹子還沒得到消息,就被她平時最要好的小夥伴宋凝霜給弄暈了,後者換上了她去花園穿的衣服,又梳上一樣的發型就跟着主事派來的人走了。
然後她就把教主給睡了。
不得不說,宋妹子真是膽大包天。但據她使錢得到的消息,教主不過是看到了一個背影。她和池秋雨一樣,馬上就要到十八歲了,為了今後的“前途”,她心一橫就下了這個決心,最終居然獲得了成功。本來嘛,教主大人就是興趣所至,随便下了那麽一命令,到底是哪個妹子他怎麽可能放在心上?更別提宋凝霜和池秋雨的體型其實差不了多少。
等宋凝霜和池秋雨分別一覺睡醒,一切都已成了定局。
正式升職為“貼身侍女”的宋姑娘就着收拾東西的機會,回來與池秋雨“告別”。更威脅她,如果這事情暴露了,不僅她本人活不下去,池秋雨也必然當她的墊背,性格本就不算強勢的後者很快就被前者唬住了。宋凝霜見此,又拿出自己積攢多年的錢財和剛得到的賞賜贈給了池秋雨,讓她拿着錢有多遠走多遠,別留下來給兩個人添麻煩。
于是,池秋雨到了十八歲就默默地給滾了。
但是,她沒想到一個女人下定決心發“狠”,就能狠到一個令人害怕的地步。這妹子在給池秋雨東西時,趁機在她的茶中下了毒,最初沒什麽事,但出教後不久,毒性就發作了。
池秋雨也直到那時候才發現這件事,可惜為時已晚,毒性早已深入骨髓,無藥可救。
回想到這裏,蘇綠情不自禁地再次扶額,這種标準三流言情文的情節是怎麽回事?簡直狗血到了讓人無法直視的地步。
在池秋雨毒發身亡時,被位面洪流影響到,從而得以保命。
但同時,又出了一點小意外。因為宋凝霜下的毒頗為可怕,毒發時五髒俱焚,骨頭縫裏卻又透着冷,整個人就如同處于冰山與火山的縫隙中,痛到讓人難以自持。在這種痛楚中挂掉的池秋雨一心想着“我要報仇!!!”,結果居然魂魄脫體而出。可悲劇之處就在于,她剛走,身體就“活”了。一驚之下,她連忙又往身體裏沖,結果人是回來了,不過因為“撞擊力度”過大,就那麽陷入了昏迷狀态之中。據蘇綠推測,也許直到她走時,這妹子才能醒過來。
某種意義上說,她的倒黴程度雖然比不上那個穿越女,卻也實在好不到哪裏去。
蘇綠穿好鞋子,走到窗邊将其一把推開,清晨的日光頃刻便照射了進來。就着這明亮的光線,她洗漱了一番後手腳麻利地換上衣服——這個世界依舊被架空地亂七八糟,有女人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也有袒胸露大腿的,而池秋雨身上穿的這套淺藍底荷花紋的衣服由上衣、蔽膝和下裳三部分構成,很像漢服。而根據記憶,平時所梳的發式卻又有些像某些現代武俠劇裏的造型,雖然沒多少複古感,只就美觀性而言倒也不錯。
對于獲得了對方記憶的蘇綠來說束發并不是什麽問題,不過她讨厭麻煩,于是只簡單地将上半部分頭發于腦後攏起,以一根外表較為樸素的銀簪固定,餘下的發絲在接近尾端處用白藍色相間的布帶束起。搞定這些後,她看了眼耳朵上的珍珠耳飾,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換了。只是看起來多少有些單調……
她想了想,從桌上的花瓶中拿出了一支猶抱琵琶半綻半合的粉色山茶花,對着銅鏡将其插入攏起的發絲中,左右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個輕微強迫症患者就此得到了滿足。
花,是昨天傍晚時池秋雨從自家院中摘取的。
離教後,池秋雨沒有留在魔教駐地所在山下的城鎮中,反而乘坐馬車到了這座名為慶寧的小城定居。理由很簡單,池秋雨膽小,她怕那“李代桃僵”的悲劇暴露,而後就那麽丢了小命。
而她之所以選擇慶寧,也還有其他原因。
這裏處于邪教的勢力範圍外,也不歸其他正教門派管理。簡而言之,慶寧是個緩沖區。各門各派的人到了那裏,至少不可以在明面上濫用武力。
之所以如此,不是因為鎮守此地的門派強悍異常,而是因為它無可或缺。
沒錯,慶寧城中的門派名為“百草門”,神農嘗百草的典故人人都知道,沒錯,那個門派的特産是——神醫。準确說來,是整個江湖最好的醫生幾乎都聚集其中。這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挨刀怎麽辦?馬上用亮甲……是不可能的,必須得找好醫生啊!
誰得罪了醫生,那就必須是和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故而,百草門在江湖中有着較為超然的地位,再加上,這一派的人不慕名利,武功也只是稀松平常,幾乎都以追求高深醫術為己任,最大的夢想就是碰到幾個疑難雜症,故而無論是武林盟主還是魔教教主都給它幾分薄面。
不管從各方面說,池秋雨的選擇似乎都是正确的。
但不知為何,蘇綠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藏身于此似乎的确可以避開宋凝霜的報複或者事情暴露後的追殺,但是,神醫之類的生物居住的城池,不管怎麽看都不會是平靜之地啊。
【妹子~】
某人打斷了她的沉思。
【?】
【我快到你家門口了!】
蘇綠:“……”這家夥還真夠快的。
如此想着的她三兩步走到了門邊,一把将其拉開,便走了出去。
池秋雨前兩天才買下的這套位于小吃街的房屋原本是開面店的,掌櫃因将被兒子接走養老,倉促之間出售房屋,說來也巧,剛好被她碰上了,于是雙方便在中人的見證下立下了文書,銀貨兩訖後,她就正式成為了面店的新主人。
房屋前面是店鋪,後面則是自家住的地方及一個帶井的小院,中間以一塊深藍色的布簾隔開。
院子不大,也就十幾平方米大小,其間鋪設了一條石子路,路的兩旁盡數種上了時令蔬菜以及此地盛産的山茶花。石子路通向三間房,一間是主卧,大概是老掌櫃住的;而另一間雖然被收拾地很幹淨,卻像是很久住過,大概是掌櫃兒子離家前的住所;剩餘的一間是廚房。
池秋雨目前住的是第二間屋子,當然,日用物品全部換過了一次。
廁所則在院子的角落中,再走幾步就是後門。開門後往左過一條街,就是專門賣米糧、蔬菜瓜果等物品的地方,往右走很快便能走到專賣日常用品的街上。
由此可見,這屋子雖小,但五髒俱全,而且便利異常,不管怎麽看這錢花的都不算冤枉。
【妹子,我到啦~】
二更
某人歡脫地叫着時,蘇綠也剛好掀開布簾走到了前屋。
它比院子還要略小些,一條長木櫃将煮面的地方與供客人使用的桌椅隔開。木櫃內部設有木架,胡亂擺放着面粉、調料、酒水等物品。櫃子的正中央有一塊約一米長的空當,供人進出。
門是傳統的木板門,需要一塊塊卡上的那種,蘇綠拉開長條木栓,将它放到一側的牆上靠好,然後下了兩塊板子,走出去那麽一看——
一只渾身上下滿是泥土的髒臭野狗正站在街中央,右耳朵缺了一塊,左眼上有一條自上而下的駭人傷疤,肚皮癟癟的,身上看起來簡直是皮包骨頭,右前腿明顯地瘸了,所以它只能靠三條腿站在原地,看起來可怖又可憐。
【……你怎麽弄成這樣?】
饒是蘇綠,也不禁有些不鎮定。
雖然某人經常在她的“拳打腳踢”下嗷嗷叫,但她從沒想過這家夥某一天會變成這副狼狽的模樣。
【附身的時候它就是這樣破破爛爛啦。】
【……為什麽不找具好一點的身體?】
【一,這個身體的契合度最高,我每天可以多留些時間;二,它離你最近;三,上個世界你瘸了腿,現在我也瘸一回,不覺得很相配嗎?哎嘿嘿嘿……】
【一點都不好笑。】
【啊?】
【醜死了。】
醜到要死的野狗愣住,随後就看到對方轉身就走回了店中,它瞬間淚流滿面,發出了“嗚嗚嗚……”的可憐叫喊聲。
【妹子……別這樣無情啊啊啊啊……】
這叫聲沒引回蘇綠,卻引來了對面店鋪的一位店小二,他皺着眉頭驅趕起時辰:“髒狗,走遠點!”
時辰扭頭沖着對方就呲牙。
可惜,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二哈,看起來毫無威懾力,還挺能拉仇恨。于是小二立即從地上撿起了石頭,擡手就要朝他砸去。人字拖先森連忙靈敏地躲閃,卻不小心又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個三條腿……于是,悲劇地摔倒在地,再次滾了一身泥。
“哈,蠢狗!”
眼看着石頭就要砸出……
“你做什麽?”恰在此時,蘇綠走出。
“你是?”小二有些疑惑地看向對面面店中走出的姑娘,而後恍然大悟,“姑娘你是這家面店的新店主?”
蘇綠點頭:“是的。”而後看向某只正努力在地上掙紮着想站起的狼狽大狗,“它是我的狗。”
“……啊?”
蘇綠沒關注對方近乎目瞪口呆的表情,走到某只蠢狗的身邊,伸出一只手将它抱着扶了起來,卻發現它意外地輕。微皺了下眉頭後,她索性伸出雙手,将它抱回了屋中。
【妹子,你衣服被我弄髒了……】
【你到底是有多蠢?站着都能摔?】她當貓的時候可是一次都沒摔過。
【啊哈哈哈,剛使用這個身體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