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地說,“因為我不怕死,而你們怕;之所以願意交換,只是因為我和你們不一樣,還有人性。”
“……”
葉萱知道,這句話是認真的。
“驅散”異能使得她們早已站在不敗之地,如果目的是殺死對方,那麽她早搞定了,又何須廢話。只是,就算同樣是“怪物”,他們和喪屍也還有着根本的不同——外表看來和正常人完全沒有區別。蘇綠可以做到漠視可以做到還擊,但在萬不得已之前,還是盡可能地不想對其下殺手。
畢竟她遲早要離開這個末日世界,遲早要回歸那個正常世界,哪怕淡化記憶,這樣的事情也必然會對将來的生活造成不好的影響。
還有一點就是,如果肆無忌憚地大開殺戒(雖然她覺得自己這麽做的可能非常低),恐怕會再次嚴重刺激到葉萱——這是人字拖所“強烈不推薦”的,因為這會延長蘇綠在這個身體中所處的時間。
其他世界姑且不說,這樣的世界……還是算了吧。
一片沉默後,對方回想起葉萱以前所做過的事情,咬牙點頭答應了:“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蘇綠點了點頭,取下背上的背包,從裏面取出了一條撕好的床單帶,一手抓住一頭,再蹲下身用長矛将另一頭戳到了對方的門邊,做這些事時,她的目光始終關注着對方的一舉一動,雖然這些人不太可能在這個時候冒險出手,但小心總是無大錯的。
“用長出來的床單把玉镯裹好。”
在幾聲喝罵和幾個耳光響後,一名男子蹲下身,将手伸出防盜門,依言将玉镯裹好。
緊接着,蘇綠手那麽一扯,便将它扯了過來,拆開床單後,她注視着手中翠綠冰涼、看起來十分清透的玉镯,在心中詢問:“是這只嗎?”
“是的。”
她将沾染了食用油的床單丢棄,拿起一塊手帕重新将它裹好,再塞入衣袋中。
眼看着她做完一切,對面的男子有些急切地說道:“你已經拿到了東西,快把食物遞過來,趁着現在沒喪屍,我……”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就驚駭地看到,蘇綠居然拿起手中的長矛,狠狠地敲打起樓梯扶手下的鐵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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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你做什麽?!”
“防患于未然而已。”蘇綠微笑地回答說,“我怎麽知道你們不會趁着開門拿食物的時候,來個惡意襲擊呢?”說話間,她後退回了門口,高高地舉起手來,将提包扔到了對方的防盜門邊。緊接着,一把關上了門。
她并不是惡意反悔,只是突然想起對方中似乎有人帶着葉萱家的鑰匙。當着那些人的面,她不可能直接下樓,那必然會被發現“喪屍不咬葉萱”的秘密,所以只能退回屋內。為了防止那些人心懷報複地開門追上,她只能用利用喪屍擋一擋了。
喪屍果然被這巨大的聲音吸引而來,又因為緊閉上的門很大一部分地隔絕了“葉萱”的味道,它們勇敢地來回飄蕩着——嗯,這邊的門好像有點難聞,臭豆腐的味道,相比而言,這邊好香……好香……
與此同時,蘇綠則直接從通過床單滑到了下一層住戶的陽臺上,在用味道逼退其中的零星幾只喪屍後,非常順利地逃生。走到二樓時,她擡頭看了眼樓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按下音樂播放後,彎下腰将它放在地上——手機沒多少電,頂多播放個一兩分鐘,但足以再次将那群毫無智商的喪屍引下來,卻不至于将外面的喪屍引進來。
能不能趁這個機會取得食物,就是那群人自己的事情了。
他們會背信棄義,她不會。
他們會故意害人,她也不會。
但同樣,她更沒有義務幫助那些人把喪屍全部引走,以便讓他們從這座樓中脫困,頂多是讓樓道“恢複原狀”。
交易已經完成,更何況葉萱似乎并沒與想要“複仇”的思想,所以一切就此兩清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蘇綠:“……”
聽着這樣的歌聲,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也許不是喪屍也說不定。
☆、17 你這個強盜
與讀完大學再“堕落”(某些親戚朋友的評論)的蘇綠不同,葉萱在當年“頓悟”後,就幹脆地放棄了學業選擇了就業,多年的摸爬滾打,讓她最終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網購店主”。被幸運女神眷顧的孩子,生意總是特別好,這點別人嫉妒也嫉妒不來,但同時,她每個月賺到手的錢除去房租、基本生活費以及必要的周轉資金外,幾乎全部捐助了出去。
所以這家夥可以說是一個标準的“窮鬼”,所租住的房間也是位于小區最靠外、最接近公路的那棟樓,平時較為喧鬧,租金也較為便宜,但現在看來卻未必是一件壞事——無數喪屍在道路上來來回回地飄蕩着,越住在裏面,脫逃的難度也就越高。
雖然就算住在裏面蘇綠也能出來,但喪屍又不是黃金,看多了只會讓人惡心。
一路上,一人一魂都沉默着。
直到蘇綠走出小區,才聽到心裏小聲地傳來這樣一句:“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就好。”蘇姑娘的回答一如既往地不走尋常路。
葉萱:“……”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回答“不客氣”嗎?
大概是這囧然的情緒太激烈,蘇綠瞬間體會了對方的意思,回答說:“因為你的确給我添了麻煩。”本身完全可以悄然退去的,她雖然不害怕那些人,卻也很讨厭和他們打交道——如果她有自家夏表妹的武力值的話,就可以毫無顧慮地直接碾壓過去,但很可惜,她沒有,所以必須思考很多,這總是讓她頭疼。
“他們……之後會怎麽樣呢?”
“誰知道呢。”蘇綠表示自己不想讨論這個問題,也許他們會在吃光食物後冒險出區,也許會在那之前就自相殘殺,也許能找到新的冤大頭……可能有萬千種,但無論哪一種,都和她們沒有關系。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
“走走看吧。”蘇綠回答說,“依照你的異能,完全可以在這個世界生活地如魚得水,去哪裏都無所謂。”毫無疑問,喪屍已經對葉萱構不成威脅,真正危險的是人。想到此,她有點糾結,這個身體實在是太弱了。但話又說回來,人太貪心不是好事,就像上一個世界中那個名叫“小雨”的小女孩所說的那樣——什麽都想要,最後可能就什麽都沒了。
“如果……”葉萱頓了頓,接着說,“遇到需要幫助的人,你會伸出援手嗎?”
“那需要看情況。”
“看情況?”
“就是說,你別指望我會挖出全身的血肉糊在別人的身上,因為那完全沒用。”這一點她剛才想起時,向人字拖确定過,原因很複雜,簡而言之就是:首先,她無法治愈被感染者;其次,葉萱的血肉中似乎并不含那種放射性能量,對喪屍來說還是美餐,所以想要靠它來保護他人是不可能的;最後,被咬的人哪怕待在她身邊接受放射,也依舊會轉化為喪屍。
總之,大概因為“位面洪流”直接接觸的人是葉萱,所以這種堪稱逆天的福利也只有她這個唯一VIP用戶才能享用。不管怎樣,這種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誰知道她走後葉萱這妹子會不會做出這種二到了極點的舉動。
“……”
蘇綠停下了腳步,原因無它,前方的某家運動物品專售店門口喪屍有被清理的痕跡,出來覓食的人總避免不了要和喪屍發生戰鬥,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和對方撞上。但緊接着,她發現那些已經完全失去生機的喪屍全部被幹淨利落地砍斷了頸骨,幾乎每一具都是,只有少數額頭處殘留着被什麽東西射穿的痕跡。
這意味着對方動手的只有一到兩人,而且很強,力量與精準度都達到了某個令人驚嘆的進步。
異能者?
還是攻擊類型的?
蘇綠稍微觀察了下痕跡,那家店本身也是她的目标之一,但現在她決定暫時退避一下。
左右看了眼後,她快速地鑽入了某家內衣店中,正常情況下,那裏應該沒人會進入。
當然,進去後,蘇綠也沒閑着,她繞過喪屍,直接走到了貨架邊,問道:“你喜歡什麽顏色的?”
葉萱:“……”她沉默了一下,艱難地開口,“現、現在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嗎?”
“不然呢?不講衛生的話很容易得病的。”蘇綠很淡定地解釋說,“藥物可比這種東西難找多了。”
“……”
最後,蘇綠按照自己的喜好塞了一堆“下半身用品”在包裏,上面的就算了,又占位置又不是必需品。托剛才想法的福,她有意識地在店裏搜索了一圈,果然在職工室中找到了一只小巧的醫藥箱,女性聚堆的地方總能找到這種管用的東西,糙男人不能比。
她心滿意足地彎下身,打開藥箱就想将裏面的藥品轉移到自己的包中,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這樣一聲——
“你還挺能找東西的嘛。”
“!!!”幾乎是下意識的,蘇綠抓起手中的藥箱頭也不回地朝後方砸去,緊接着,站起身就跑。
下一秒,一切塵埃落定。
原因無它,一個手持弩弓的俊朗青年正站在她的前方,他背着中號的登山包,只是右腿似乎受了傷,長褲的小腿處隐約滲出點點血跡,看來裏面應該用東西包裹着。但即便如此,他依舊表情沉穩地站着,手中那指着蘇綠的武器也沒有一絲顫抖。
就在此時,蘇綠又覺得脖子一涼。
眼角餘光透過一旁的鏡子,她清楚地看到,一名同樣背着包的青年正壞笑着将那不知殺過多少喪屍的唐刀架在了她的頸脖之上,而他的另一只手中,則穩穩地提着那個被她找到的醫藥箱。
強盜!
雖然心中如此腹诽,但蘇綠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憤怒的表情,命都在對方手上,發火罵人有什麽用?與之相反,她好像“剛反應過來”一樣,露出驚訝且害怕的表情,怯怯地看着眼前那個手持弩弓的男人——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比身後那個更可靠也更好說話。
“我、我只是來找內衣的,箱子是無意中拿到的……”她刻意有點結巴地說,“東、東西你們有用,就拿、拿去用好了,請不要殺我!”喊出最後一句話後,她的臉色變得煞白,眼圈泛紅,咬着嘴唇,看起來可憐極了。
柔弱的女性總是容易激起他人同情心的。
既然剛才沒有直接殺死她,那麽就應該還有交流的可能,前提是他們沒有抱着什麽比殺死她更加惡劣的想法,那麽裝柔弱不僅沒用,反而只會“火上澆油”。但是,後面那個人姑且不說,蘇綠總覺得弩弓青年看起來似乎不是個壞人,所以還是選擇了這樣的做法。
“喻言,”弩弓青年果然開口了,“放下刀吧。”
唐刀青年聳了聳肩,放刀的同時,一把抓住蘇綠背上的背包,很順理成章地讓它到了自己的手中。
強盜!
蘇綠心中再次怒罵,但為了維持自己“柔弱女子”的形象,她很順從地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反抗。
緊接着,她被人毫不客氣地踹了屁股。
“把手中的那根破棍子甩掉,雙頭抱頭,蹲在一邊,剛亂動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蘇綠的心中噴射着怒火,她恨啊!為啥自己沒有夏表妹的武力值,否則直接就把這混蛋給凸凸凸了!她咬着牙,忍着怒,丢掉手工長矛,抱頭蹲到一邊。
看她做出這樣的動作,弩弓青年也放下了手,武器卻還緊緊地捏在手中。她知道,只要他願意,自己随時可能死的硬邦邦直溜溜的,所以仍舊不敢亂動,要因此而死實在是太冤了。
名叫喻言的唐刀青年看那被抓住的姑娘蹲得可憐,毫無同情心地嗤笑了聲,一腳将身邊的一只椅子踢了出去:“坐。”
弩弓青年坐下。
緊接着,喻言提着武器和剛洗劫到手的倆戰利品走到了夥伴身邊,單膝跪下身,一把挽起弩弓青年的褲腿。做這個動作時,他很自然地将一切東西丢在身邊——包括武器,也毫不在意地将背脊展露在蘇綠面前。毫無疑問,他很信任自己的夥伴,即使他受了傷,但只要還留着一只手,就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可靠。
“你小子運氣不錯。”相比于朋友,喻言的話明顯較多,“藥水、繃帶還有藥片,一樣都不缺。”說話間,他手上熟練而快速地動作,“啊,不對,應該說是她運氣不錯。”青年轉頭看向蘇綠,很是不懷好意地笑,“知道我是怎麽發現你的嗎?”
蘇綠搖了搖頭。
這也是她好奇的地方,明明已經即使避開了,為什麽還會被發現?
“下次記住了,随身食物帶點餅幹方便面之類的就算了,千萬別拿泡椒雞翅。”他一邊說着,一邊很是自覺地拉開蘇綠的背包,在接連拿出了一堆花花綠綠的內褲後,很是不爽地将它直接傾倒了過來,從裏面扒拉出兩包泡椒雞翅,一包遞給好友,被拒絕後,索性将兩包一起塞口袋裏準備之後吃,“很容易被聞到味道。”
蘇綠:“……”
她真是囧囧有神,為這家夥的舉動,也為這家夥的話語。
她的包裏除了巧克力、餅幹和方便面之外就真的只有這兩包泡椒雞翅啊!而且還被塞在最裏面,他到底是有着一只怎樣的鼻子啊?他是狗嗎?!
“顧釋,錯覺嗎?我怎麽覺得這妹子眼神在鄙視我?把她做掉怎麽樣?”
蘇綠:“……”一寓言,一故事,這倆到底什麽人啊?
顧釋:“……”他嘆了口氣,他看向蘇綠,“除了要用的藥品,其他東西我們之後都會還給你。不過,很抱歉,在我們離開之前,不能放你走。”
☆、18 你這個傻子
雖然顧釋用的是商量的語氣,但蘇綠知道,自己沒拒絕的可能。對方中有一人需要包紮傷口,而且天色也不早了,估計還想在這裏休息一夜,出于謹慎考慮對方也不會讓她離開——于是很符合“角色設定”地乖巧點頭。
大概是因為她十分配合的緣故,終于獲得了“不必再抱頭蹲地”的資格,當然,在那之後,她非常“懂事”地當着兩人的面,稍微翻了下衣服的口袋,再挽起衣袖和褲腿,示意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真沒有偷藏武器。
喻言看着被她放在地上的那只小匕首,嗤笑了聲,不知從哪裏摸出個蘋果直接砸她懷裏,吩咐說:“削了。”
蘇綠默默拿起刀,暗示自己某人就是那蘋果皮啊蘋果皮,很快,她削好了,擡頭看了眼人,小聲說:“削好了。”
“唔,對了,你那刀子沒捅過喪屍吧?”
蘇綠:“……沒。”說實話她還真不确定啊,畢竟是從人家枕頭下翻出來的東西。
“你先吃口我看看。”
蘇綠:“……”吃就吃!被說沒砍過,就算是砍過,她也不怕吃,頂多是……稍微惡心了點。
當下她就狠狠地咬了口,“嘎吱嘎吱”就給吃下去了,再次擡頭,盯。
才發現那家夥不知從哪裏又摸出了只蘋果,皮也不削地正吃着,見她擡頭看自己,懶洋洋地挑了挑下巴:“吃吧,就當拿你雞翅膀的回禮了。”
無語之餘,蘇綠一想也是,像這種戒心很強的家夥怎麽可能會吃被她沾過手的東西。不過,除了他所說的“回禮”之外,恐怕還有一層試探之意,她要是真心懷不軌,恐怕現在也絕對不敢吃蘋果。這麽想來,她倒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成功地獲取了一點“信任值”。
反正蘋果挺甜,她也就不客氣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這期間,喻言和顧釋還問了一些有關于附近的情況,蘇綠把葉萱的經歷稍微改編了下說了,聽說她被自己收留的人趕出來,喻言很不厚道地笑了,與此同時也稍微放下了點戒心——這樣的世道,很少有女性會單身行走,除非有所依傍。如果說是被趕出來的,倒真有幾分可信度。而且他剛才仔細觀察過她的手腳,确定的确只是個體能一般的女性,從沒有經過什麽系統的鍛煉。
不久後,天空下起了連綿細雨,就秋季而言,這是非常正常的天氣,而對于躲避喪屍的人來說,雨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洗刷掉味道,并且影響喪屍的聽覺嗅覺,實在是很好的事。
即使是強如喻言和顧釋,似乎都稍微松了口氣。
不過俗話說得好,“一陣秋雨一陣涼”,下起了雨,天氣自然也就涼了不少,好在這種店一般都還會兼賣睡衣睡褲,雖然是秋季的薄款,但多拿點墊在地上也是很暖和的。看着她的動作,喻言用已經入鞘的唐刀挑起一旁被他從蘇綠包中倒出的毯子,甩了過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煮飯的東西。”
聽到這話,顧釋奇怪地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你不是找過?”
“不一樣,她運氣好。”喻言理所當然地說。一名獨身女性被趕出房間還能平安到街上,進家內衣店還能找到藥品,不是運氣好是什麽?
蘇綠聽到這話,腳下一個踉跄,這家夥是把她當啥了啊?!
因為動作失衡,她不小心就撲到了一旁的貨架上,瞬間就打翻了一箱貨物,她彎腰想要撿起,然後囧然了。原因無它,居然還真有女職工把酒精爐之類的東西塞在箱子裏啊,這家店天天營業到晚10點,也不知道是哪個貪吃的妹子把“裝備”塞這裏,還猥瑣地用一堆內衣內褲罩在上面,再數一數碗筷,蘇綠無奈地發現,應該是所有職工妹子都參與了。
其實,不僅是蘇綠無奈,看她動作的兩人也是無語了——一個人真的能好運到這個地步?
想到此,喻言一揮手:“給我找把槍出來。”
蘇綠:“……”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找得到!
這一無奈,她不小心又踢翻了另一箱貨物,好家夥,裏面裝的居然都是玩具,應該是因為某個女職工偶爾會把孩子帶來,幾把玩具槍赫然出現在其中。
顧釋:“……”
喻言:“……”沉默片刻後,他試探性地說道,“找個火箭筒出來。”
顧釋一陣咳嗽。
蘇綠終于忍受不能:“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找得到?”就算暫時被葉萱妹子的好運附體也做不到啊!
說話間,她不小心又是一個踉跄,緊接着……
蘇綠注視着被自己無意中踢出去的、上面用中文寫着“火箭筒”三個大字的小鞭炮,簡直想潸然淚下,這是要逆天啊!
其他兩人:“……”
這是真逆天了啊!
點燃酒精爐,架上小鐵鍋,再往裏面倒上自帶的純淨水——這和蘇綠是沒什麽關系的。把東西送過去後,她非常自覺地走到自己的睡衣堆上裹着毯子坐好,肚子有點餓了,東西卻還在對方那裏,奈何她現在正扮演“嬌弱女性”,不能走上去一個腳丫子踹翻人把東西奪回來。
不過那倆家夥還是比較厚道的,蘇綠注意到,他們往鍋裏放的水和方便面是自帶的,沒拿她的。
方便面,調料包,牛肉罐頭,再加上一根火腿腸和幾個鹵蛋,味道香到讓人情不自禁分泌唾液。顧釋用女職工的碗盛了一大碗面後,看向蘇綠,用眼神無聲地示意着什麽。
蘇綠雖然有點看懂這家夥的想法,卻有些不确定,于是她看向喻言。
這家夥一見她“可憐兮兮又饞了吧唧”的目光,很是不厚道地接過顧釋手中的碗,慢悠悠地喝兩口湯:“味道真好。”又吃了塊肉,“真鮮嫩。”搖頭甩耳的姿勢在蘇綠心中像極了豬八戒!
顧釋的眉頭抽動了兩下,顯然,他無法理解好友的惡趣味,于是重新裝了碗面,這次不再惜字如金,而是直接對蘇綠說:“過來吃。”
蘇綠于是走過去。
不過他既然敢給,她就敢吃。他們要真想對她做什麽,也不至于等到現在。
不得不說,她真的賭對了,這兩個人雖然武力強大戒心也不弱,但似乎還有着自己的底線,對于“弱女子”不僅不會出手,還會給予一定程度上的照顧。但是,這次運氣好,下次就未必了。蘇綠暗自告誡自己,之後一定不能再像現在這樣粗心大意了,就像她之前對葉萱說的那樣,小命就一條,去了不再來。
吃完面後,她回到自己的“窩”裏,裹着毯子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夜,擔心個啥?人要想傷害她早做了,喪屍?看到她直接繞遠路好麽。
殊不知,她這樣的舉動反而讓對方很無語。
唐刀青年喻言聽着她均勻的呼吸,沖好友挑了個眉:“她可真夠心寬的。”
顧釋卻嘆了口氣,微微搖頭。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整夜,卻又很巧地在天蒙蒙亮時,停了下來。
蘇綠是被人提着衣領晃醒的,大概是因為剛醒的緣故,她的眼神很是茫然。見她如此,喻言松開手站直,将昨天“掠奪”來的那只背包甩到她懷裏,語氣惡劣地說:“你可以滾了。”
“……”愣了一下後,蘇綠後知後覺地點頭,“嗯,謝謝。”而後她就想扇自己一耳光,睡糊塗了,和這個強盜道啥謝啊?!
手持唐刀的青年也是一愣,跟看“傻子”似的看着面前的女性,不知從哪裏摸出個蘋果,往她腦袋上那麽一放,轉身就走。
顧釋走過來,彎下腰将藥物分了一部分放到她面前。
緊接着,二人離開。
蘇綠就那麽頂着蘋果,一手握住面前的藥瓶,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青年的褲腿,擡頭說:“你受傷了,留着用吧。”
顧釋微微一怔,随即搖頭:“我的夠了,你留着吧。”
“哦。”蘇綠點點頭,“再見。”
“……再見。”
走出店鋪後,喻言擡頭注視着陰沉的天色,嗤笑出聲:“再見?”能再見才怪吧。
顧釋回頭看了眼,沒有開口。他當然明白好友話中的含義,像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單身女性,恐怕活不了多久。
兩人向前走了一百多米,突然同時停下腳步,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無奈。
“回去?”顧釋問。
“……”喻言沒說話,只黑着臉。
雖然一人看來沉默是金一人看來性格惡劣,可喻言和顧釋還真是實實在在的好人,昨夜之所以那麽警惕,實在是因為之前遇到了一些不那麽和諧的人,因此而導致的本能反應而已。
但即便如此,印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也不是那麽容易被消除的。
尤其是他們這個圈子中的年輕人,從小就被老爺子們提着耳朵教導什麽“習武之人就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誰敢反駁或者背地裏做了壞事,就是“噼裏啪啦”地一頓亂揍,打到認錯為止。雖然明知道在一人受傷的情況下再帶上一個累贅會很危險,但是……把一個獨身女性單獨丢在喪屍環伺的街道上,果然還是做不到,至少也要找個相對安全的聚居地再把她丢下。
然而,可惜的是,當兩人回去時,那位“心寬無比”的姑娘早已離開了店中,不見了蹤影。
而此時的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再過十五分鐘,顧釋的腿将會痊愈——治愈異能者,隔着衣服也能毫無阻礙地治療,時間也完全由她控制。
☆、19 你這個聖父
蘇綠完全不知道那兩人曾經回來找過自己,因為她在他們走後就也快速地離開了。
憑借葉萱的異能,想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并不艱難——別人專門躲着喪屍,而她則只需要朝喪屍聚集的地方鑽。但蘇綠知道,她不可能一直過着這樣的生活。
一來,她不知道要在這個世界生活多久,長時間離群索居地活着,心靈會很容易出現問題;
二來,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她不會讓自己變成怪物。
擁有力量,承擔責任。
她雖然一點也不無私,不可能滿世界的去找人來救,但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想做卻做不到與可以做卻不做完全是兩回事。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大前提——她必須能保護自己。
沒有攻擊的異能,就只能從自身的體魄方面出發了。
所以在離開那家內衣店後,蘇綠的第一個目标就是位于附近的某家健身會所,雖然這座城市的電已經停了,但她應該能找到其他可以使用的運動器械。
只是,大模大樣地走到街道上、喪屍紛紛退避的情景實在是太顯眼了。蘇綠決定從小巷中走,正常人都不會靠近那裏,因為一旦遇上喪屍很容易被重重包圍無法脫身,但這種事情對于她來說是不可能發生的。
就這樣,她按照腦中的記憶前行着。
然而,就在走到會所的後門口時,意外發生了。
蘇綠正準備拉開門,它卻突然打開了,與此同時,有什麽尖銳的東西突然狠狠地劃在了她伸出的手上。她連忙縮回手,注視着手背上那泛着黑紫色的傷口。
喪屍?為什麽會?
答案很快展現——一個手捂腹部的青年從裏面跑了出來,毫無疑問,喪屍原本的目标是他,蘇綠屬于躺槍。
一見到她,青年愕然問道:“你怎麽跑這裏來了?!”說完,他轉過身一把關上門,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根棍子插在了它的上面。
做完這一切後,他抓住蘇綠的手腕就跑。
蘇綠:“……”大哥你誰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以至于她壓根來不及反應,等到回過神時,已經掙脫不能——對方的手抓得實在是太牢了。
七拐八彎後,青年在将她拉入了一間房屋才停了下來。似乎放下了心般,他長舒了口氣,而後,突然吐出了一口血。緊接着,背靠牆滑落。
一系列動作流暢地讓蘇綠呆在原地,片刻後才想起,他一直捂着腹部,連跑動時都沒有挪開,現在再仔細一看,那裏的衣物已經完全被鮮血所染濕了。
“你……”
她正想說些什麽,對方已經開口問道:“你怎麽獨身一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讓她怎麽回答才好?
“可以的話,還是找個可靠的團隊加入吧,盡可能不要單獨行動。”青年繼續說道,“就算暫時找不到團隊,也最好不要走小巷。”他說着指向屋中的一角,“那裏還有一些食物、水和武器,你可以拿着用,或者拿去交換其他物資也可以。”
“等下……”蘇綠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她問道,“我們認識嗎?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個?”葉萱的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我們不認識。”有一點娃娃臉的青年笑着搖搖頭,只是清秀而已的臉孔在笑起來的時候居然意外地帥氣,“但是,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啊。”
“……”這種熟悉的感覺……
“啊,對了。”青年突然捂着腹部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朝蘇綠走來,她微猶豫了下,沒有選擇後退,因為對方看起來沒有威脅也沒有惡意。
但是,這次她似乎猜錯了。
因為對方居然拿出了一把針,惡狠狠地戳在了她的身上。
戳,戳,戳,戳,戳死你個小妖精!
蘇綠的腦中瞬間響起了這樣的配音,緊接着——
“啊!!!”
眼前那個一臉正直地幹壞事的家夥就被她一腳踹出去了。
猛地摔倒在地的娃娃臉青年接連咳出了幾口血,手中的針散落了一地,他一臉不解地問:“你為什麽要打我?”
蘇綠:“……”真是遭報應了,往常是她讓其他人無語,現在是這家夥讓她無語。她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淡定地問,“你為什麽要拿針紮我?”
“給你治療啊!”對方回答的一臉正直。
“治療?”
“你看你的手。”
在對方的提示下,蘇綠這才想起自己之前似乎被喪屍抓了,一看之下,她心中微驚,傷口處正往下滴落着黑紫色的血液,這是……
“我的異能。”不分青紅皂白就紮人的青年終于坐起身來,長出口氣之餘,他的嘴角又湧出了不少血渣子,毫無疑問,蘇綠剛才的那腳不算輕,而他又毫無防備,“可以用我自己的血液提取解毒劑。”一邊說着,他一邊從口袋中摸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其中裝着一些無色的液體,裏面還泡着許多支針,“這樣用比較節省。”說着,他露出很有說服力的表情,“安心吧,我是學中醫的,肯定不會紮錯位置的,雖然使用這個的時候不用關注穴道。”
蘇綠更加無奈了,重點在這裏嗎?
接着,重點錯誤的年輕人又從衣袋中摸出了七八只瓶子,放到了地上:“這些就送給你吧。雖然還沒有實驗,但應該是有保質期的,該用的時候就用,該用多少就用多少,千萬不要吝惜。希望它能幫到你和其他人,啊,對了,使用的時候小心些,這東西太珍貴,很容易招致危險的。”
“……為什麽要給我?”
青年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些許類似于惆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