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專門在等我嗎
第24章 專門在等我嗎
第二天祓除咒靈的行動非常順利,就算伊地知潔高再戰戰兢兢地擔憂會不會來一群黑手黨蹲點,最後也什麽都沒發生。
之前被黑西裝壯漢端着沖鋒槍圍堵的記憶就仿佛海市蜃樓,過了一晚上就所有苗頭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橫濱就真的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友善海濱城市一樣。
一切就和五條悟臨走之前傳達的內容一樣,橫濱沒有人再來對他們動手了。
食物鏈底層的咒術高專監督擦了把汗,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睡的東倒西歪的幾個學生,心裏倒是松了一口氣。
總之……什麽都沒發生就是好事,伊地知潔高想,面對了一次那密密麻麻指着自己的黑洞洞木倉口,他已經對橫濱這個地方有心理陰影了,以後一定要離橫濱有關的任務遠遠的,寧願再被五條悟壓榨也不要來這個讓他有ptsd的地方了,好可怕!
『監督的表情好奇怪,看上去好扭曲,好像要哭出來的模樣。』
後座唯一清醒的我妻夏野有點莫名其妙地瞥了兼職司機的咒高監督一眼,随後就沒有再分出去不必要的注意力,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旁邊座位的銀發咒言師身上。
低垂着頭的咒言師昨晚明顯沒睡好,眼下是格外明顯的一片青,兩只胳膊環在胸前,抱肩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随着車的颠簸一晃一晃,下半張臉縮在堆起的高衣領裏,眉頭微微蹙起,睡的格外不踏實。
陽光從車窗穿進來,灑在淺色的睫毛上,細細碎碎地在眼下打出陰影,稍微一晃都是讓人移不開眼的萬花筒光點,我妻夏野的視線就好像被死死黏住一般,挪都挪不走。
『好喜歡。』
『想觸碰棘君的睫毛。』
『想親吻棘君的眼睛。』
于是我妻夏野歪着頭看了一會兒,确認了對方的确是困得不行,這麽不舒服的情況也沒有被吵醒之後,就果斷地伸出手,攬住銀發少年的肩膀向自己這裏一帶,幹脆讓人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鲣魚——”
狗卷棘驚醒了一瞬間,紫色的眸子突然睜開,裏面還帶着沒反應過來的茫然和困意,不過還沒等他下意識撐住座位坐起來,他的眼睛就被一只手擋住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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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刺目的陽光被遮住,蓋在眼睛上的掌心是溫熱的,後腦枕着軟軟的大腿,膝枕的主人用輕飄飄的聲音蠱惑他:
“棘君很困的話,就這麽睡吧。”
“……”
……只是,只是睡一覺而已。
狗卷棘朦朦胧胧地這麽想着,意識又逐漸沉了下去。
*******
一行人是在天邊蔓上大片火燒雲的時候,才回到了位置較為偏僻的咒術高專。
伊地知潔高在把幾個學生送回來之後就又跑去加不知道什麽地方的班,禪院真希拉着胖達要去找夜蛾正道,估計是想要詢問黑手黨為什麽會對他們動手。
除此之外也可能是其它理由,比如說她在車上睡醒之後看到的粉紅泡泡和諧膝枕……長這麽大也沒談過戀愛的禪院真希倒也不是羨慕,但她酸一酸還是很正常的。
(禪院真希:可惡,冷冷的狗糧在我臉上胡亂地拍。)
我妻夏野開開心心地給真命天子當了一下午的膝枕,在狗卷棘睡醒後還熱情地送上一個“午安貼貼”,咒言師也不知道是沒徹底清醒,還是有什麽別的想法,從始至終保持着詭異的沉默,眼神放空地任由我妻夏野抱住蹭蹭充電。
『棘君已經很熟悉我的擁抱了,好開心!』
『沒有表現出拒絕的意思,就算是發現了我的意圖也沒有躲避,是不是可以認為棘君的潛意識裏也很喜歡我的靠近呢?』
『這樣的話,就算是只循序漸進,也可以和棘君更加親密起來……』
五指扣着五指,我妻夏野心情高昂地和已經默認此動作的銀發少年十指相扣,背景飄着粉色花花,面上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至于心裏在想些什麽東西……那就不是狗卷棘能猜到的了。
『循序漸進也可以做到,但是還不夠快,我等不及了。』
我妻夏野理所當然地想着。
『只是牽手和擁抱,我已經不滿足于這種程度的接觸,我想和棘君接吻,不想要拒絕,也不想要咒言的阻攔,我一定要和棘君接吻。』
『今晚就做,棘君買了橫濱便當店鋪的飯團帶回來,在車上的時候我已經把安眠藥加進去了,大家都昏昏欲睡,我的動作很方便。棘君宿舍的竊聽器也沒有耗盡電量,只要确認飯團被吃掉,我就可以行動了。』
一直到了宿舍樓分年級的樓梯拐角,我妻夏野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二年級的宿舍是在一年裏樓上的,就算他真的很想“登堂入室”,但是在已經計劃好了今晚夜襲的時候,還是不太适宜被發現自己在打什麽小心思。
“一定要好好休息哦,棘君。”
我妻夏野帶着期待地揮了揮手,兩頰浮起淡淡的潮紅,粉瞳裏泛着隐藏起來的勢在必得,目送着銀發咒言師提着裝有混進安眠藥飯團的便利袋拐上了樓梯。
『現在的話,就只需要等待了。』
……
宿舍裏。
狗卷棘把提着的便利袋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坐在了床尾,紫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躺在透明袋子裏的幾個飯團,過了良久,視線才挪了一下。
床鋪上的被褥不再泛着甜甜的桃子香氣,垃圾簍裏躺着前兩天忘記扔的飯團包裝袋,狗卷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神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
『藥量是一粒,因為再多放就幾率會被棘君察覺到味道不對勁,很可能會被當做變質了的食物,如果被扔掉的話,就排不上用場了。』
“咔噠”一聲,老舊的門鎖彈開,我妻夏野輕車熟路地把鐵絲抽了出來,彎了兩折,然後丢進了口袋裏。
屋子裏靜悄悄的,除了我妻夏野反手關上門的落鎖聲,再就只有熟睡的人的清淺的呼吸聲,我妻夏野掃了一眼垃圾簍,看到了一張皺皺的飯團包裝袋。
『日記裏只記錄了我能夠獲得的信息,所以我也只能看到“響起了‘嘩啦啦’的塑料袋聲”,“棘君用‘鲑魚鲑魚’對自己道晚安”,并不太能分出來具體的情況——不過似乎是沒什麽不對。』
我妻夏野的臉上浮起了興奮的熱度,呼吸中也增加了多餘的熱量——人在激動的時候腎上腺素會升高,相應的也會呼吸加快心跳加速,我妻夏野自然也不例外。
『一粒安眠藥是有着被吵醒的可能的,所以,一旦棘君有清醒的預兆,就一定要阻止他開口,只要棘君說不出話來,就無法使用咒言,也就沒辦法阻止我了。』
膝蓋壓在床邊,質量普通的學生木板床發出了“吱呀”一聲,不過兩個人誰都沒有被影響到,我妻夏野完全沒去在意其它的,他目光熾熱地把被拉到熟睡人鼻梁上的被子向下扯了扯,露出了嘴角邊緣蔓延出去的深色蛇目紋路。
『想觸碰。』
于是猶帶點涼意的指尖就點了上去,順着咒紋頗有些不平整的觸感滑動,描摹着圓潤的蛇目,以及唇角的輪廓。
指尖的觸感似乎一直連到了心髒裏,手指癢癢的,心髒也“撲通撲通”的,在這種格外安靜的氣氛下,幾乎都能聽見急促的心跳聲。
兩邊的膝蓋跪在咒言師的身體兩側,一只手撐在枕頭邊緣,另一只手撫在銀發少年的臉側,我妻夏野直勾勾地睜着粉瞳,自上而下地俯視盯着狗卷棘的睡臉,就這麽看了幾秒鐘後,他才輕聲呢喃道:
“棘君……真的睡着了嗎?”
回應依舊是清淺綿長的呼吸,不過大概是被我妻夏野的指尖蹭得有點癢,緊閉雙目的銀發少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過之後就沒再有什麽動作,在臉側的觸感停下後,眉頭又舒展了開來,看上去仍舊睡得很熟,沒有蘇醒的意思。
『真的睡熟了嗎?睡熟了的話,我就要親你啦。』
我妻夏野微微俯下了身,溫暖的吐氣幾乎就打在了咒言師的唇角,鼻尖近乎挨着鼻尖,停頓了一會兒後,他輕輕垂下眼睑,又向下繼續湊近——然後在即将印上連着蛇目紋路的唇邊時,突然間停住了。
他的一只手還撫在銀發咒言師的臉側,指腹印着凹凸不平的深色紋路,手腕處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牢牢攥住,纖長的手指扣在細細的腕骨上,力氣逐漸增大。
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剔透的紫眸裏是顯而易見的清醒,我妻夏野這才臉頰泛紅,目光熾熱,用氣音含糊地帶着笑意說道:
“‘咚咚’的心跳聲超級明顯,都吵到我的耳朵了——棘君故意在假裝熟睡,是專門在等着我嗎?”
『包裝袋是之前的,棘君沒有吃下帶有安眠藥的飯團,但是仍舊擺弄出了打開塑料包裝的“嘩啦啦”聲音,在我關門之後,心跳聲也“咚咚咚”又重又響,卻仍舊躺在床上裝睡……什麽啊,這不是已經猜到我之前給他下了安眠藥嗎?』
粉發少年的眼睛上蒙着一層霧氣,在黯淡的光線下隐約透着迷惑性的無害粉紅色,說出口的“詢問”燙得人耳根發熱,撐在耳邊俯視的姿态又透着毫不掩飾的意圖。
狗卷棘眨了下眼,毫不猶豫地張口:
【別——】
“——不可以哦。”
一句“別動”還沒吐出來,就被突然按在牙關上的拇指給截住了,我妻夏野快準狠地擡起另一只沒被攥住手腕的胳膊,毫不猶豫趁着咒言使用時張開口的機會把拇指按了過去。
狗卷棘沒反應過來地一愣,下一刻,兩根手指就果斷地緊跟上,食指指節壓住舌面,中指指節抵住舌根,夾着他的舌尖從口中扯了出來。
“終于碰到了——”
粉發少年目光灼灼,臉頰也漫上了激動興奮的粉色,他拖着軟綿綿的尾調說:
“果然,我超級喜歡棘君舌上的咒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