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獨家發表
江逸柯對待工作的态度一貫勤勤懇懇, 事多加上他本人勤奮,連睡懶覺的機會都少有。
但這天剛下樓,準備開車去上班, 還沒走進車庫就被人架走了。
江逸柯還懵着呢,雙腳就離地了, 大聲喊起來:“……你們是誰, 你們要做什麽?!”
“賀總想見您,特意派我們來接您。”
江逸柯想半天才想明白這個賀總是指誰——賀商越, 這麽大早上的找他?找他幹嘛?
“放開我放開我, 我要去上班, 我不去。”
下一秒江逸柯就被放到了地上, 對方其中一個告訴他:“賀總說了, 您要是不願意, 我們絕不勉強,但賀總要你想明白了。”
“……”
媽的。
偏偏江逸柯沒轍,這個剛好能吓唬到他:“……行了行了, 架吧架吧,我跟你們去。”
江逸柯第一次進了Griffin集團的大門, 被兩個人帶着走進了貴賓招待室。
賀商越正坐在裏面,桌上擺着花樣繁多的早餐, 賀商越見到江逸柯就道:“坐吧, 急急忙忙叫你過來,你應該還沒吃早餐吧。”
江逸柯看到賀商越就心裏發悚。
因為不管上次這次,他看到的賀商越都是個壓迫感極強的人。說話時的語氣還算客氣, 聽不出哪裏不好,但總是能笑眯眯地抛出讓江逸柯膽寒的話。
而且他看到的賀商越跟陶洛清說過的賀商越也不像是同一個人,江逸柯因此很迷惑,也不敢多說什麽。
就像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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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采取了不是那麽自願的自願原則叫人将他帶了過來,但竟然還準備了一桌早餐——江逸柯也不可能吃就是了。
江逸柯問:“……賀先生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賀商越坐在他對面:“想起來Griffin跟江先生還是有過網絡推廣合作的,反響不錯,所以就想親自再找江先生談談這件事。”
江逸柯不是那麽相信:“……是嗎?”
“是的,下季度的彩妝系列不知道江先生還願不願意跟Griffin合作?”
當然願意!
江逸柯差點就脫口而出我願意,但想了想賀商越絕對不可能是找他談這件事,還是穩住了道:“……不知賀先生是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
“江先生是個爽快人,也是個聰明人,那我就直問了。”賀商越問,“我想了解一些關于陶洛清的過去,不知江先生能不能告訴我。”
江逸柯就知道,果然還是為了陶洛清。
江逸柯深呼吸一口氣,開口說道:“都是過去的事,從我看到的角度出發,再帶上了我的主觀色彩說出來,怕是對洛清不公平。”
“我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
“……那賀先生應該自己去接觸他,而不是從旁人口中認識他。”
“只單看一個人,了解到的怕是片面,我也想結合一些其他角度。譬如現在,我就想聽聽江先生口中的陶洛清是怎麽樣。”
“……”
真是非常難纏的一個家夥。
“……我怕我萬一說的不好聽,賀先生會不高興。”
“江先生盡管說,不用顧慮我。”
江逸柯就真開口了:“洛清什麽都好,又溫柔又堅強,心地也善良,獨獨吃虧在沒談過戀愛,看男人的眼光就像被天雷劈瞎了一樣。”
“……”
賀商越一愣,過了一秒就反應過來江逸柯是在內涵自己。
他看向江逸柯,眼神不自覺變得危險起來。
江逸柯看了忙道:“……我說了吧,賀先生會生氣的,要不我不說了,賀先生讓我回去吧。”
“不,你繼續說。”
江逸柯看了看賀商越,就真繼續了。
反正依陶洛清的性格說不出這些話來,上回他對不起陶洛清,這回豁出去了,怎麽都要争回一口氣。
“他看上的男人又聾又瞎,人就在身邊,也不知是用什麽看的。賀先生別怪我說話粗俗,但我覺得,這看人吧,得用眼看,是眼睛的眼,不是肚臍眼,更不可能是屁丨眼。”
“……”
畢竟在網上什麽樣的人都見過,江逸柯這些年來附加技能差不多全點在罵人上了。
繼續說着:“洛清要說還有什麽缺點,那就是天真。總以為真心能換來真心,但有些人真的沒有心。”
“……看來江先生對他看上的人,意見很大?”
“那自然不是,洛清喜歡誰那是他的事,他想要追求,我不會反對。但這并不妨礙我替他不值,都是人,誰比誰高貴,難不成主動追求就是卑微犯賤,能任着人欺負了?”
賀商越還從來沒被人當着面這樣冷嘲熱諷過,不過是他要江逸柯留下來說的。現在江逸柯按着他的要求說的相當豪放,賀商越也不能說什麽。
賀商越默默換了口氣:“跟我說說他的過去吧。”
江逸柯觀察着賀商越,說歸說,慫歸慫。
他說了這麽多句,差不多也夠了,再多說怕是今天自己要爬着從這裏出去了。
“他的過去,沒有他的允許,我也不敢随便說。”
含沙射影地将自己罵了一通,今天要不從江逸柯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賀商越是不會罷休的。
賀商越道:“那既然如此,江先生就回去吧。”
江逸柯感覺背後一涼,賀商越這麽說話反而最吓人:“……我真的可以走了?”
“是的,今天辛苦江先生了,回去吧。”
江逸柯更不信了,坐在原地沒敢動:“……我要真走了,你不會對我怎麽樣吧?”
賀商越道:“我當然不會對你怎麽樣。”
隐隐約約一股別人會不會對你怎麽樣就不好說的樣子——哪怕是江逸柯單方面的惡意揣測,他都要防止這種危險事件的發生。
江逸柯最後還是沒動,他暴躁起來:“你要是想知道,去問他不就好了,你別來為難我啊。”
“我沒為難你,你不想說,不說就是了。”
江逸柯嘆出口氣,今天就算是爬着出去他也認了:“你喜歡他嗎,你要是不喜歡他,現在還問這些做什麽?”
江逸柯太直接,反而将賀商越問住了。
喜歡嗎,他不确定,他只知道自己一直都挺在意陶洛清,中間即便強迫自己遺忘兩個月都沒能忘幹淨。昨晚明白從最初就是自己單方面的誤會後,他只生起了想要好好了解陶洛清的心思。
一些話對着陶洛清很難說出口,但對着無關緊要的人,反而就有種說了也沒事的感覺。
賀商越道:“有些事情,是我誤會了他,但我不确定自己誤會了多少,所以才叫你過來,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也許還有其他是我沒能注意到的。”
“那知道誤會了以後呢,你會向他道歉嗎?”
賀商越不知道,他得先知道自己誤會了哪些才行:“當然會,不然我特意叫你過來做什麽?”
這麽說好像也有點道理。
要是賀商越不在意陶洛清,誤會就誤會了,還把自己叫過來做什麽。
江逸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他就是很普通的一個人,壓根沒什麽心機城府。念書時認真學習,畢業了認真工作,遇到喜歡的人就主動追求,只是這樣罷了。你平時見他是什麽樣,那他就是怎麽樣的。”
“你知道他實習時被上司騷擾的事嗎?”
“……知道啊,當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辭職的,而且那個領導也是個慣犯吧,每年都欺負新人,洛清就是長得好看,所以才被他盯上了。”
賀商越默了默,然後問:“那你知道,他最喜歡什麽嗎,或許最想要的是什麽?”
賀商越想着至少将這個弄明白了,畢竟是他誤會了陶洛清,這幾個月對待他的态度一直不好,多少該用什麽彌補一下。
“喜歡的東西……我不清楚,他沒什麽物質追求啊,你也太……”
“我也太,什麽了?”
江逸柯一時嘴快,差點把不能說的事說出來了:“沒什麽,我嘴瓢了。”
賀商越:“你直說吧,你剛才差一點就直接說出來了。”
江逸柯嘆了口氣,還是說了:“這些話不應該我來說,但你先前對他是什麽看法他跟我說了……你真的很過分,你知道嗎?”
賀商越現在知道了:“你說吧,我聽着。”
“他只是喜歡你,又沒別的什麽,騙你了嗎,把你怎麽了嗎,不一直都在努力對你好嗎。他單親家庭,親生父親是個人渣,母親又很早有了家庭,這麽多年,他都是一個人過來的,沒偷沒搶,沒誤入歧途,努力學習努力工作。他說遇上一個喜歡的人時,我都替他高興,像你這樣的大老板要什麽有什麽,肯定理解不了他這樣去喜歡一個人都需要多大勇氣……你不喜歡他,沒人能勉強。可你誤會他欺負他,這樣真的很過分,現在你輕飄飄一句誤會,你知道對他來說這些日子多難受嗎?拿再好的東西補償都沒用,除非你拿出個時光機來,時光倒流一切沒發生就是真的彌補了。”
賀商越就沒見過江逸柯這樣的,簡直是人間嘴炮,一大段話下來中間都不帶喘下氣。
“我今天就算不能從這裏出去,哪怕出去了,你把我封殺了也無所謂。話就在這裏,你問我他怎麽樣,我告訴你,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堅強善良,唯一的失敗就是喜歡上了你。”
賀商越竟也沒生氣,很奇怪的感覺:“……他以前,過得很辛苦嗎?”
“親生父親是人渣,動不動就打他,繼父不待見他,冷暴力他。他那時都沒成年,在學校老師同學都可憐他。還好他長得好,成績也好,不然這樣的人在學校就是被壓榨欺淩的最底層。我們認識是在大學,當時他說這些,我都不相信,因為他表現出來的那面總給我樂觀積極的感覺……在這樣的經歷下,他依舊活得很積極向上,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在你眼裏,他就成了那種人?就因為你有錢,就因為你大老板,所以就能這樣了嗎?”
賀商越沉默。
當一個人的過往被壓縮成文字遞到他手上的時候,短短幾個字多微不足道,哪裏想到,其實幾個符號後面承載着這麽多事情。
如果真是江逸柯說的這樣,完全是再次重塑了賀商越對陶洛清的看法——他出身普通甚至壓抑,但即便如此,展示出來的還是向上陽光的那面。
賀商越對待陶洛清的态度不夠認真,所以也從來沒去想過,他的過去會是怎麽樣。
或許自己的眼睛并沒有欺騙他,看到的陶洛清就是最真實的模樣。
只是自視甚高的傲慢,加上先入為主的偏見,讓他一直沒有好好公平地看待過陶洛清。
賀商越沉默了很久,沉默到江逸柯一時不敢再開口。
最後才慢慢說:“今天麻煩你來了,我會叫人送你回去的。”
語氣還行,比剛才竟然還好了點,江逸柯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現在賀商越讓他走,他恨不得拔腿就跑。
“不過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江逸柯懷疑地問:“什麽事?”
“今天我找你過來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訴他,我就只是想問問他的過去,并沒有其他意思。他要是知道,怕又是要誤會我對你做什麽。”
“……”
晚了一步,江逸柯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發短信告訴了陶洛清。
“你能答應我嗎?”
“……能,當然能。”
總之先出去要緊,江逸柯立刻就應了。
江逸柯從Griffin大樓出去的時候,感覺雲裏霧裏,剛才一切好像做夢。
開門上車,發現裏面還有兩大袋東西。
身邊的人說:“這是賀總給你準備的禮物,今天麻煩你過來這趟了。”
江逸柯沒客氣,坐上車就直接拆了。
裏面居然是Griffin這次秀場限定款的男士手提包,江逸柯看到上面的logo眼睛都直了。考慮着是在車內,沒敢讓自己的表情太誇張,內心卻是瘋狂歡喜。
再拆另外一個,是錢包跟一套之前江逸柯推廣過的彩妝,再加一張Griffin會員黑卡。
剛出來時還有的緊張立刻沒了,江逸柯瞬間感覺活力四射。
罵賀商越一頓竟然還有這樣的禮物拿,這是什麽人間喜事。
江逸柯被眼前的物質暫時蒙蔽了雙眼,等到終于恢複再拿出手機時,陶洛清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外加發了好幾條信息。
在車裏,江逸柯沒回電話,連忙打字回複:沒事沒事,我現在已經出來了,什麽事都沒有,你不要擔心。
陶洛清的信息回複很快:他沒把你怎麽樣吧?找你過去做什麽?
想想剛才賀商越說過的話,這人他還是惹不起。
江逸柯回複:原來是找我做推廣的事,開始是我緊張了,我錯了,讓你也跟着擔心了。
陶洛清:沒事就好,我差點都要直接開車過來了。
江逸柯的信息要是再晚一秒,陶洛清可能就看不到了。
因為那時他已經坐上了車,準備直接開車過去了。
還好就要放下手機的前一秒,江逸柯的信息傳了過來報平安,陶洛清松了口氣,雖然那一刻也感覺自己被掏空,他最後是拖着身體從車上下去的。
早上才開始沒多久,就過得這樣驚心動魄,陶洛清也不知該說什麽了。
身體本來就沒那麽舒服,鬧這麽一出後更覺得無力,陶洛清回去又睡了一覺,想着下午再去醫院。
但再一覺醒來,身體莫名其妙輕松了許多,頭都沒那麽重了。
陶洛清又懶得去醫院了,只想着抓緊時間剪幾個視頻。
後來幾天倒是難得過了安生日子。
賀商越沒有再奇奇怪怪地出現。
陶洛清心裏真的煩他,這人出現了煩,不出現提防着他出現,更煩。
這幾天裏,陶洛清跟陳字語都在忙節目的事。不被看好的節目根本就沒什麽宣傳,都是靠陳字語一人忙活。
他找了不少人幫忙宣傳,但結果還不如陶洛清一個人宣傳的浏覽量大。畢竟陶洛清的顏值粉絲不少,這次是真人出鏡,多少會有粉絲關注一下。
播出成績毫不意外是撲了。
當時網站答應了會給推薦一個首頁的位置,但實際上只在首頁一個難以被人察覺的角落,有跟沒有一樣,而且就只出現了一兩個小時。
最後這檔節目幾乎跟某個普通用戶上傳了一則普通視頻差不多,還都是陶洛清的顏值粉給面子來看了一下。
這樣的成績是誰看了都覺得會被公司放棄,陳字語都準備好要砸鍋賣鐵繼續拍下去了——畢竟已經選擇了開始,就不能随随便便放棄。
但令他們意外的是,森映集團那邊來人聯系陳字語說,他們可以繼續做下去,後期公司也會投入相關資源進行宣傳的。
陳字語喜出望外。
可陶洛清覺得這大概又是賀商越的什麽陰謀,沒太樂觀。
在節目第二期錄制那天,陶洛清見到了許久沒有出現的賀商越。
賀商越這幾天過得有些複雜。
知道了陶洛清的過去,明白了自己的誤會後,他難得反思了自己近幾個月的言行——最後發現,好像不挽回點什麽,都不太好意思去見陶洛清。
原本想着用物質補償,畢竟這也是賀商越能想到的,為數不多的方式了。
可他不知道陶洛清到底喜歡什麽,從江逸柯的表述來看,陶洛清也不是特別追求物質的人。
賀商越覺得自己能做的,就是讓陳字語的節目繼續做下去了。
雖然這節目已經能預料到肯定虧本,但希望能算是一些補償吧。
之後,賀商越又将騷擾陶洛清的馬健棟好好修理了一番。他拿到了酒店走廊的監控,剪出了當時馬健棟對陶洛清動手動腳的那段,寄到了他們臺裏。
要是普通人,面對這種事情還不一定能處理,因為監控的角度問題,只看到馬健棟跟一個人站着說話,肢體有接觸,但要說性騷擾的話,還是很勉強。
可賀商越這邊表示這件事絕對追究到底,不然就曝得全網皆知。
剛開始臺裏領導還想保馬健棟,來跟賀商越道歉,想大事化小,後來見賀商越這邊軟硬不吃,态度堅決,又真有能力将這件事鬧大——總不能為了一個馬健棟毀了整個電視臺的名譽,最後将馬健棟開除了。
要是能順便為以前的陶洛清讨回公道就好了,只是時間久遠,也無證據,想追究變得很難。
不過砸掉馬健棟飯碗後,賀商越就好意思去見陶洛清了。
第二期錄制那天天氣突然還寒,現場的空調又壞了,裏面空曠,更顯得冷。賀商越到的時候,錄制已經接近尾聲,正是休息的點,陶洛清裹了件大外套在裏面走來走去。
看到陶洛清,賀商越只覺得人的感情真是種很奇怪複雜的存在。
在明白真相後,他竟然都産生了幾分害怕見到陶洛清的情緒,一直到做了點什麽,才能來面對陶洛清。
反複想着,如果當時在景觀迷宮見到時拉住陶洛清就好了,這樣他們的相遇應該會很完美。或者當初的自己沒那麽傲慢就好,至少多相信一些自己看到的陶洛清。
內心自負的一面想要壓下他這種情緒,還企圖告訴他,錯了就錯了,反正陶洛清也不知道。
但一方面,又莫名覺得發現了真相很好,陶洛清原來不是那樣的人,他很好,自己看到的就是最真實的他。
在意的心情,想要占有的欲念,習慣的強勢,微妙的害怕,以及無法忽略的後悔內疚,有關陶洛清的情緒多且複雜,随着這幾日的流逝還日漸劇增,剛開始只是一種想法,到最後無數種想法,賀商越自己都看不清這算什麽了。
可直至這一刻見到陶洛清,他心頭又是一種全新的想法,挺好的。
看到陶洛清這樣,就是覺得挺好的。
他想今晚好好約陶洛清出去吃個飯。
畢竟誤會了他這麽久,還對他有過不少過分的言行,該好好向陶洛清賠個不是,然後再将馬健棟被開除的好消息告訴他。
這次沒有上前打擾,一直等他們收工後,賀商越才過去。
他注意控制着自己的脾氣,想着态度得好些,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是帶着改善他們關系的目标來的。
可賀商越走過去,還沒同陶洛清打招呼,陶洛清瞥見他,就先翻了一個白眼。
陶洛清竟然翻他白眼。
賀商越心想自己都好幾天沒出現了,陶洛清看到自己就不能稍微緩和一些麽。
賀商越不知道,主要是江逸柯那邊的事暴露了,一直在找江逸柯的人還是找到了他。
賀商越前科累累,江逸柯第一反應是賀商越過河拆橋,打電話跟陶洛清罵賀商越不是人,還是将人引過來了。而賀商越在陶洛清心裏沒有可信度,陶洛清一聽只覺得這就是賀商越會做的事,氣得不行。
關鍵這件事真不是賀商越做的,這幾天他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閑事,他甚至連這檔子事情的發生都不知道。
陶洛清翻他白眼不理他,賀商越跟了上去:“你怎麽了,今天錄制哪裏不順利嗎,我特意來看你的,我……”
陶洛清愣是一句都不搭理,整理完東西直直走了出去。
賀商越還沒被人這樣無視過,大步跨到陶洛清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你理理我。”
陶洛清沒什麽好氣:“……你有什麽事嗎?”
賀商越道:“今晚我請你吃飯吧。”
不料陶洛清突然就發火了,用着賀商越從來沒聽過的音量吼道:“這次你又有什麽目的,一天到晚威脅我你到底想做什麽?”
賀商越愣了愣,這次他沒想威脅陶洛清啊,他就是單純想請陶洛清吃飯。
還好周圍沒什麽人,賀商越說道:“我……”
被陶洛清打斷,陶洛清真的忍很久了:“我不答應跟你吃飯會怎麽樣,你又要用節目威脅我?還是用我朋友威脅我?你這樣幼稚不幼稚,你直接沖着我來就好了啊,為什麽要牽連無辜的人?”
賀商越真的只是想單純請陶洛清吃飯:“不是,我這次……”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叫人讨厭,你欺負我就算了,你憑什麽去欺負我朋友,人家哪裏惹到你了。”
“……我欺負你哪個朋友了,我沒欺負你朋友啊?”
但賀商越這麽說在陶洛清眼裏就是仗着自己的權勢強行死不承認罷了。
賀商越要否認,他也拿不出證據說一定是賀商越幹的。
陶洛清冷冷問道:“你要跟我吃飯,你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就是想跟陶洛清吃個飯,然後向他道個歉,賀商越道:“我就是想……”
“你還是想包丨養我?是不是之前我一直追着你,現在不追着你了,你就不滿意了?”
賀商越有口說不出。
也不怪陶洛清這樣想。
先前他誤會陶洛清,想在他們的關系中占據絕對主導地位,所以說過難聽的話。
但這次真不是。
“你聽我說……”
“聽你說什麽,聽你幾句話後又開始威脅我?我告訴你,我不會再追你了,你要做什麽你都沖着我來,別去對付我朋友。”
“我真沒對付你朋友啊,那節目不是好好的嗎,江逸柯不也好好的嗎,誰出事了嗎?”
“你還有臉說江逸柯,先前你是怎麽利用他的,他就是不想被人找到,結果你過河拆橋,還是把他抖出去了——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他礙着你什麽了?”
賀商越終于聽清楚了,原來是江逸柯被那人找到了。
可真的跟他沒關系啊。
“我沒有做這件事,我也沒有要包丨養你,我今晚就是想單純跟你吃個飯。”
陶洛清冷哼說道:“我不會相信你的。”
“為什麽?”
曾經的立場在這一刻好像對調了,賀商越感覺自己根本解釋不清這個誤會。
他就是單純想跟陶洛清吃個飯,結果在陶洛清看去,威脅是潛在危險,還扯上了包丨養跟朋友。
很簡單的一件事變得非常複雜,以及,原來這就是被人誤會的感覺嗎。
他問陶洛清為什麽,可看着陶洛清的眼神,就感覺陶洛清已經在說——沒為什麽,就是不相信你,你不值得我信任。
“原本我的生活都已經在往正常的軌道上走了,只要你不出現,恢複就是時間問題而已。以前是我自己犯賤,非要喜歡你,非要在你身邊晃悠,所以你怎麽對我,我都認了。可你為什麽還要再出現,你再出現就出現,偏偏還要把我好好的生活弄得一團亂。我哪裏對不起你了嗎?我貪圖你什麽了嗎?你要針對就只針對我,你為什麽扯上我朋友?現在好了,我就這麽一個好朋友,你滿意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