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獨家發表
賀商越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陶洛清, 更是第一次被陶洛清當着面指責。
雖然這是他見過陶洛清最有氣勢的樣子,但陶洛清本性溫和,真論起來也沒多兇。
之前賀商越只當他跟江逸柯是朋友, 現在看,好像他們的關系比自己想的要更好。
江逸柯為了陶洛清, 對自己說話極度不客氣, 一點都不怕得罪自己。現在陶洛清也是,誤會是自己抖露了江逸柯的事, 用了從沒有過的語氣跟态度。
起初還因為被陶洛清吼有些不太爽, 可想到這些後, 賀商越的心情卻莫名其妙地平靜下來。
覺得陶洛清別有所圖時, 仿佛他什麽舉動都帶着不能明言的含義。但在知道了并不是這樣後, 陶洛清為江逸柯說話, 賀商越又覺得他對朋友也很好。
就是賀商越不想叫陶洛清這樣誤會自己,畢竟他對江逸柯本人真沒什麽興趣,根本犯不着去做這種事。
賀商越道:“我沒有對江逸柯做什麽, 這是他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他習慣性用這種語氣說話, 卻不知道在陶洛清聽去是有多麽狂妄可惡。
陶洛清對賀商越的諸多不滿都在剛才一口氣倒了個空,一口氣說太多話, 情緒還認真, 說完陶洛清額前都發昏。
但賀商越的話再出口,陶洛清還是能燒起來。
他不相信賀商越會跟這件事沒有關系,他現在就認定了這事是賀商越做的:“……你說不是你做的, 那就不是你做的吧。總之以後我也不會害怕你威脅了,反正我怕了也沒用,你想做什麽都還是會繼續做。”
賀商越這一刻覺得自己有些無辜。
其實他什麽都沒做,既沒有欺負江逸柯,也沒有欺負陳字語。而且真算下來,最後他保全了陳字語的節目,給了他一個非常珍貴的機會。江逸柯那邊更不用說,什麽事都沒幹,他還被江逸柯含罵了一通。
雖然的确用他們威脅了陶洛清,但這種方式是最簡單直接,并且會有效果的。
有能牽扯到陶洛清的最簡單方法就在他伸手可碰到的地方,他就沒有再大費周章繞着想其他方式。哪想到這種方式最後就成了陶洛清對他的印象信任破壞機,現在不是他做的事情,陶洛清都要因此扣在自己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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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洛清說完這些話也不想再跟賀商越多說其他,轉身就要走。
就是剛才情緒起伏不小,說話激動,陶洛清轉身的瞬間感覺兩條腿一軟,眼前也一陣發糊,差點直接倒下去。
幸虧賀商越伸手扶住了他,問道:“你怎麽了,沒事吧?”
陶洛清緩了幾秒後才恢複。
他立刻從賀商越懷裏出去,站直了說道:“……別碰我,以後我就算是摔倒了,也不需要你來扶我。”
“就這麽恨我?”
這是恨嗎。
陶洛清說不上來,他想大概不是恨,而是身心的一種排斥。
或許是起初在賀商越身上投入了太多感情,他那麽認真地喜歡着賀商越,一不留神還是注入了想要得到回報的心情,最後卻收獲了空洞的一無所有,所以心意難平,只有任着時光消逝慢慢調整。
見不到賀商越的時候,他确定自己放下了賀商越。
畢竟是真心喜歡過的人,賀商越脾氣再差,陶洛清對記憶中的他都還存有些許美化濾鏡。
結果賀商越再次出現,帶着嶄新的缺點,用讨厭自大的言行混亂着他——不僅降低着陶洛清的好感,更是努力毀着曾經他在陶洛清心中的形象。
最後竟然還這樣對江逸柯。
陶洛清真是氣死,他最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事情牽扯到別人。尤其這個人是他為數不多的,最好的朋友。現在想起賀商越,他自己都不明白,當初為什麽會喜歡這個人。
“……對,我現在恨死你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出現了。”陶洛清狠狠心将這些話說了出來,“你這樣纏着我,到底想要什麽,你不覺得自己前後矛盾行為可笑嗎?”
陶洛清說什麽都還行,獨獨确定的“恨”字,真有幾分刺激到了賀商越。
就算陶洛清出口的是氣極的話,可他眼底含着的怒氣厭惡并沒有假,即便不恨自己,也是在認真地讨厭排斥自己。
賀商越沒受過這種氣:“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因為之後你仍舊會常常見到我,我就是會出現在你身邊,你不想見都必須見到我。”
陶洛清是說不過賀商越的,因為賀商越随心所欲不講道理。
陶洛清也猜到了賀商越會說這種話:“随便你,你想做什麽就做吧,反正你也從來沒想過你的行為會怎麽影響到我。”
結局是賀商越意料外的不歡而散,他今天明明是抱着想要好好談的心态來的。
他都準備好了要跟陶洛清道歉,希望過往的一切不愉快都能就此打住,他們的關系可以嘗試着往另一個前所未有過的全新方向走。
但在陶洛清眼裏,他現在好像做什麽都帶着手段。
看着陶洛清走的時候,賀商越猶豫過要不要上前拉住。
他想将這件事解釋清楚,畢竟這事真是陶洛清誤會了他——但自尊心不允許他在被陶洛清說了這些話後,還要再繼續做主動伏小的事。他更明白,陶洛清這時說不出好話,自己就算解釋,他也不會相信。
因此到最後他就只是看着陶洛清走了,并沒有挽留。
而陶洛清說這些話時認真生氣,說完了也在後悔認真。
他不怕自己将賀商越惹怒,可擔心波及到陳字語的節目。
賀商越買下了這個節目,最終所有權已經不在陳字語手上,要是賀商越不高興,甚至有權利禁止陳字語私下拍攝。他連累了江逸柯,不能再連累陳字語。可賀商越實在太過分,剛才那些話不說,陶洛清就不痛快。
那晚過得緊張,好在第二天陳字語那邊依舊風平浪靜,沒有傳來任何壞消息。
陶洛清這才有些放心,心想應該是沒事的。
昨晚收工後他原本打算去看看江逸柯,他很內疚,也怕江逸柯會出事。不過江逸柯沒失聯,陶洛清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接了,有氣無力地說着自己暫時沒事,對方沒把他怎麽樣,叫陶洛清不用麻煩不用擔心,也不需要去看他。
電話裏江逸柯倒是向陶洛清解釋了一下原來這不關賀商越的事,後來問清楚,是對方終于在網上看到了自己的視頻,這才一步步将他找到的。
江逸柯道:“雖然是我誤會了賀商越,但其實今天的我也沒有什麽愧疚。不過誤會了他的事,我得解釋清楚。”
陶洛清有那麽零點一秒為昨天的事感到後悔,難怪昨天賀商越欲言又止好幾次,只是都被自己打斷。
可賀商越平日壞事做多了,偶爾誤會了他一次,陶洛清心裏也泛不起愧疚——甚至還覺得,是賀商越自己把自己這個牌子給做壞了,他會誤會是正常,怪不了他誤會。
總之知道江逸柯不會有事後,陶洛清就放心了。
這天正好有空,陶洛清就想着去醫院看看。
身體時不時難受有一段時間了,昨天跟賀商越說話還差點倒地上。或許變糟糕的身體是跟他這段時間的生活飲食不規律有關,為了健康着想,陶洛清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邊附近就有一家醫院,規模沒有很大,陶洛清不想再費時間去大醫院,先在網上查了查,發現這邊好像有個中醫很不錯。
陶洛清也覺得自己的情況可能更适合去看看中醫,所以在網上挂了號後,就過去了。
郊區醫院小,人根本沒市區那麽多,陶洛清臨近中午的時間點過去,都不需要怎麽等待,中醫科那邊就只兩個人,很快就輪到他了。
醫生看上去大概四五十歲,問了陶洛清一些基本情況後為他搭脈。
剛開始醫生還說着:“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個個都這樣,不懂得保養愛惜自己的身體,熬夜啊通宵啊,這對身體很不好的……将來老了,這……”
陶洛清看着醫生好好一張臉,突然變成了高低眉大小眼,像是遇上了什麽非常震驚的情況。
醫生搭了很久,一手搭完又讓陶洛清換了只手,反複了兩次,摸着下巴,眉頭微皺。
醫生問他:“小夥子,你是小夥子吧?”
“……啊?怎麽了嗎?”
“沒什麽,現在年輕人打扮得都差不多,有些時候姑娘跟小夥都分不清。”
但陶洛清不明白這跟自己現在的情況有什麽關系:“我怎麽了嗎?”
“……你這脈象,有點奇怪啊。”醫生也猶豫,“……這是滑脈啊。”
陶洛清一臉迷惑:“什麽是滑脈?”
醫生道:“就是喜脈。”
“……”
喜脈?
懷孕的那個喜脈?
陶洛清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現代恐怖故事,并向醫生投去了充滿懷疑的目光。
別說他懷疑醫生了,醫生也在自我懷疑,說道:“……這種現象出現在男性身上也不是沒有,但跟你的情況不太相符,你看着也不像是氣血旺盛的人啊。”
“……”
“你這情況我也不知怎麽判,要不你去內科看看,要不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兩天,規律自己的作息飲食,等過兩天再來。”
最後陶洛清滿腦子問號地從醫院出去了。
他不相信醫生說的話,可心裏又莫名覺得也許就是這樣——他無法言明為什麽,就是一種直覺,好像大腦接收了某部分的訊息,嘗試着從潛意識裏讓他察覺認清——這是真的,這就是他這段時間所有身體不适的原因。
但陶洛清能接受就奇怪了,他怎麽都無法接受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離開醫生辦公室時還覺得荒謬扯淡,想這怎麽可能,可到後面竟越來越覺得不對,越想越覺得瘆人。萬一是真的怎麽辦,這些身體的微妙變化的确是出現在他跟賀商越發生過關系之後啊。
醫院旁邊有一家藥店,陶洛清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腳步,路過時還是進去買了一根驗孕棒。
就當他犯次蠢吧,他允許自己用一次愚蠢的方式來換取心安。
買東西的過程倒沒有任何尴尬,陶洛清平常自如,店員也沒什麽表情變化。
真正尴尬的是陶洛清回家測試時,當空間只剩下他一個人時,他連看說明書都還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好像這是什麽壞事。
等着結果出來的那幾分鐘宛如他的整個前半生漫長。
看到最後顯示兩條杠時,他大腦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 *鴨鴨無責任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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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鴨日記 X年X月X日 天氣:初春又轉冷 心情:暴雨
拔拔懷孕了,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小寶貝了。我可能再也不是他最喜歡最心愛的小寶貝了,我很難過,好想要漂亮小母鴨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