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眼淚止不住的掉落,哽咽,悲怆。
他沒有嚎叫,沒有哭訴什麽,只是這麽無聲的擁抱住千手扉間的慰靈碑,有一種仇恨的血從心口湧出。宇智波斑慢慢走到他身後,寫輪眼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失态,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失去泉奈的那一天。
宇智波斑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就是失去弟弟的感受,千手柱間。”
失去了珍視之物的痛苦,你能明白了嗎?
雨越下越大。
瓢潑大雨淋在身上,千手柱間的臉貼着石碑,黑色的眸子黯淡而灰敗,如同寶珠蒙塵。
沉寂許久,在宇智波斑不耐煩之前,他終于動了動嘴唇。
“是誰殺了他?”
千手柱間一字一頓的說出,仿佛用盡了全部力量,字與字間蘊含着懾人的血腥。明白這番改變有多難得,宇智波斑彎下腰,手掌覆蓋在千手柱間濕漉漉的頭頂,溫柔的誘惑道:“柱間,你想要為你的弟弟報仇嗎?”
他繼續說道:“殺了你弟弟的是雷之國雲隐村的金角和銀角,而間接害死你弟弟的是木葉村。”
千手柱間再次沉默下來。
宇智波斑凝視着他,透過他看向時間彼端的另一個男人,“難道弟弟的死,千手一族的滅亡,還不足以讓你放棄天真的念頭嗎?”
放棄吧,柱間。
和我一樣對這個世界不再抱有期待,和我一起實現月之眼計劃吧。
雨水把眼中的淚洗去,千手柱間站起身,忽然往最前面的一座慰靈碑走去。見到慰靈碑上寫着【千手柱間】,他慘淡的臉上笑了,那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果然如此,這裏不是我的世界,另一個‘我’也死了啊。”
“你早就發現了嗎?”
宇智波斑的目光似乎被灼傷,閃爍游離的避開了這座慰靈碑。
“……喂,原來在你眼裏,我是一個笨蛋嗎?”千手柱間的唇角下撇,擡手拂過墓碑上刻着的名字。
被千手柱間之前的表現蒙騙,宇智波斑在心底暗恨:我還真當你是一個笨蛋!
“我是哥哥,只要我活着就不會讓扉間先死。”千手柱間堅定的回視着宇智波斑,掃清了之前所有猶豫和痛苦,小小年紀就沉穩并充滿男子漢的擔當,“這是我的承諾!”
宇智波斑眼中的萬花筒綻開,血猩而淩厲,“你憑什麽确定你能實現承諾!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保證!”
就像他無法保護住泉奈一樣!
千手柱間不甘示弱的答道:“你說的,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保證,那麽你又憑什麽認為我做不到呢。”他眼神執拗得不遜于對面的宇智波斑,一時間針尖對麥芒,兩人之間的氣氛緊繃起來。
“任何事情要做了才能知道結果,在還沒做之前我絕不後悔!”
“你已經提前看到結局!”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話同時脫口而出。
兩人一愣。
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宇智波斑冷笑的注意到他們又站在一條交叉路口上,說也說服不了誰。
他打算扭頭離開。
“我原以為這裏是一個幻境,一個以我心為基礎的幻境。”千手柱間在他背後說道,神色莫名,向前走了幾步,“畢竟這裏的一切都太符合我的設想,年幼的孩子可以有專門的學校培養,宇智波和千手一族停止紛争,乃至于不同家族的忍者可以攜手合作。”
多麽美好的設想,美好的未來,如果雙手握住和平的代價就是腳踩屍骨……
“我想,這個世界的‘我’既然做到了這一步。”千手柱間仰起頭,不讓自己去看千手一族那麽多的慰靈碑,“那一定,不會後悔!”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這些都是有意義的事情,他不能因為沒經歷過這段歷史就推翻他們。
“你!冥頑不靈!”
聽到不會後悔這句話,宇智波斑倏然回頭。胸膛上的傷痕似乎在崩裂,沸騰的怒火奔嘯,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還是少年的千手柱間。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那麽憤怒,即使幾十年前被千手柱間從背後捅一刀,他都沒有這麽憤怒。
少年意氣風發,絲毫不被死亡困擾。
而他宇智波斑,被死亡束縛得無法動彈,只能靠着千手的查克拉茍延殘喘。
這就是時光的殘忍和無情。
宇智波斑明白了,千手柱間永遠不可能否認千手柱間,正如他不能否認過去天真的自己,所以——他說什麽都沒有用。
可是不說,他不甘心。
宇智波斑改變了原本平和的手段,冰冷的抛下一句話,“你一定會後悔!”
木葉村有多光明,它背後隐藏的黑暗就有多強烈,宇智波斑要千手柱間親眼目睹黑暗,粉碎他幼稚的理想,最後把他拉下黑暗。
千手柱間被這股可怕的戾氣鎮住,寒毛豎立。
咽了咽口水,确定宇智波斑離去後,千手柱間蹲在自己的慰靈碑前哭喪起臉。假如此時還有外人在場,就會看見一個形跡可疑的少年在初代火影的墓前陷入種蘑菇的狀态,并且自言自語道:“怎麽辦,我好像得罪未來的‘你’了,斑。”
那股的查克拉味道,認錯一次,不會認錯第二次。
斑,沒想到你真的是宇智波家的人,而且……老了和年輕時是這副模樣。
摸了摸下巴,千手柱間回憶起經常炸毛的小夥伴,心道要是能回去,他一定要把千手家祖傳的美容養顏秘方交給他。
☆、 理想
被丢在慰靈碑這裏的千手柱間沒那麽安分,趁着雨停,他朝着幾個自己感興趣的地方走去。
木葉的忍者學校,木葉村的各類商店,還有一些貼在牆上的公告,他都饒有興趣的湊上去觀看,努力弄懂某些常識上的問題。和平民沒多少區別的打扮讓他成功扮演了一個普通小孩,左顧右看,衆多新鮮事物讓他眼花缭亂。
最後,他按照心中強烈散發的想法,避開了幾個附近巡邏的忍者,成功攀爬上了木葉村最高處——火影岩。
從木葉村的最高處往下瞰俯下方,整個村落都能收進眼底。遠方的森林和高山環繞着它,形成一個天然的庇佑,又像是一幅最美的畫卷鋪開在他面前,帶來超越認知和時代的感動。
站在第一個雕像的頭頂上,千手柱間的表情有些震撼。
他似乎,看到了萬家燈火。
好美。
僅此一眼,千手柱間就認出了木葉村的位置,認出了腳下的懸崖就是他和斑一起坐過的地方。他們一起探讨過未來,一起勾畫過村落的結構,就算木葉村經過了幾十年的風雨演變,千手柱間都不會忘記彼此的約定之地。
把弟弟放在這裏,保護起來——這是我們最初的願望啊。
熱淚盈眶,千手柱間傻兮兮的張開雙臂,恍若在觸碰一個易碎的夢境,那麽小心翼翼。他恨不得把看到的畫面都告訴斑,告訴他我們的理想會有實現的一天。
木葉村,這是我們的村子啊!
而火影——
我懂了,木之千手,火之宇智波。
千手柱間露出大大的笑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真糟糕,我怎麽又想哭了。”扉間和千手一族的慘烈犧牲讓他痛苦,可是當他看到木葉村時,更加理解了和平的可貴。
“什麽人!”
冰冷的質問在背後驟然響起,千手柱間的臉色一僵。
兩個帶着奇怪面具的人圍住他,見他沒有反應,便毫不客氣的制住他的手腳。千手柱間不安的動了動綁在身後的手,頗為可憐的朝這兩個求情道:“對不起,我是跑上來看風景的。”
“看風景?”其中一個暗部冷諷道,“我們附近的人都被打暈,一上來就看見你站在那裏。”
“……”
千手柱間目瞪口呆,哪有那麽巧的事情啊!
慘遭陷害的千手柱間锒铛入獄,來到木葉的第一頓飯也變成了幹巴巴的牢飯。
蹲在牆角,某人悲傷逆流成河。
由于他不敢報姓氏,只說了自己叫“柱間”,等暗部查清楚木葉并無“柱間”這個少年的時候,幾個暗部頓時産生被耍的感覺。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鬼加班加點到深夜,脾氣再好的人都有點暴躁,何況是以殺人為職業的忍者。
向上級請示的審訊通過,幾個暗部匆匆的往地牢走去。
還未靠近,在陰森森的地牢裏就能聽到許久未聞的熱鬧。在這裏收押的皆是初步有嫌疑的木葉村民和流動商販,如果調查無誤,他們都是可以釋放的人。而千手柱間借着少年無害的優勢,早就和隔壁收押的人打好關系。
“好厲害!大叔再講一些初代火影的事情吧!”
千手柱間冒着星星眼,就差告訴對方我很崇拜初代火影了。
“咳咳,木葉還有一處風景,想要了解初代大人的人絕對不可錯過。”一個來自水之國的商販發揮出話唠的特長,津津有味的說道:“那就是鼎鼎大名的終焉之谷!”
有個木葉的人立刻補充道:“我小時候去見過!是傳說中宇智波斑和初代大人決戰的地方。”
千手柱間的表情空白,“……決戰?”
拍了拍肥胖的大肚子,商販露出笑容,用一種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口氣說道:“是啊,宇智波斑妄圖毀滅木葉,簡直就是宇智波家的恥辱。”話題一出,旁邊牢房裏的木葉村民紛紛議論道:“那個罪人活該被初代大人殺死,真是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
千手柱間覺得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屈起,不安的動了動。
随後他被出現的暗部帶走,一路上所有思緒集中在那些話上。“不要拖拖拉拉!”一個暗部扯了他的衣領,千手柱間向前踉跄,眉目間茫然,這種狀态持續到他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
“你來木葉村有何目的?”
我只是來看一看千手家,來看一看聚集衆多家族的忍村……
“還不準備回答嗎?我查過了這個月的進村記錄,你根本不在其中。”佩戴貓一樣面具的暗部站起身,他走到千手柱間的面前,抓起少年的頭發往後一拽,“你的同夥是誰,你又是如何通過木葉結界?”
“同夥?”千手柱間苦笑出聲。
支支吾吾的下場就是他的手臂被折脫臼,冷汗流下。
“快說!”
面具下的雙眼毫無感情的注視着千手柱間,形成恐怖的威懾。
毫不懷疑,要是千手柱間再不說,接下來在這間黑暗的審訊室裏将會進行什麽慘無人道的審訊。心理壓力和身體的痛楚雙管齊下,千手柱間的瞳孔微微渙散,沾着汗水的發絲黏在臉頰,越發顯得稚氣,以及一絲絲脆弱。
他的喉嚨微動,喟嘆道:“木葉村……”
就在暗部以為他要被逼出內心的真話時,他茫然的說出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如果用失去朋友,失去親人,失去生命這樣的代價換取的和平……真的正确嗎?”
暗部嗤笑道:“天真,第三次忍界大戰還沒結束呢,哪裏來的和平。”
千手柱間渾身一震。
是的,戰争還沒結束,哪裏來的和平!
“沒有你們這種探子攪局,我相信木葉村很快就能和平下來。”暗部加重了施展幻術的力量,順口接話的說道:“每個人都在努力創造和平,你為什麽要破壞?這值得你用生命付出嗎?”
千手柱間閉上眼,疲倦的嘆道:“我明白了,謝謝你。”
幻術被破解!
暗部面具下的臉色驟變,但是他不得動彈!
“這種程度的幻術對我沒用,我也是忍者。”像是知道他的心音,千手柱間笑了笑,木遁在不知不覺中從地面破出,束縛住暗部的手腳。藤蔓上的利刺夠破皮膚,産生強效麻痹。他扭頭看向出現窺視感的角落,說道:“我要見這個村子的首領,也就是三代目火影。”
“怎麽可能?是木遁!”
忍術效果的攝像把畫面傳達在另外的房間裏,監管審訊的暗部分隊長大吃一驚。
這還不算什麽,接下來有生以來最震驚的事情出現在他眼前,畫面裏遭到審訊的少年把胳膊利落接回,用平靜的語調闡述道:“還有,我的名字是——千手柱間,森之千手未來的第二十三代族長。”
可笑的發型下,堅定的雙眸灼灼生輝。
暗部的分隊長跌坐在椅子上,心中發涼的想道:如果這不是敵人弄出的謊言,那麽這一次鬧大了。
果斷活水轉移,他朝屬下喊道:“快去通知火影大人!”
另一邊,大半夜裏被自己的暗部從被窩裏被挖起來,三代目火影錘了捶老腰,睡眼惺忪,琢磨着什麽時候能卸任給水門。随行的暗部在面具下滿臉複雜,在三代目邊走邊問的時候說出真相:暗部出現了一個疑似初代火影大人的人。
“什麽——”
猿飛日斬習慣性叼着的煙鬥“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不用暗部再進一步介紹,猿飛日斬已經推開了暗部的門,看見裏面青蔥稚氣的短發男孩。
遲一步接到消息的志村團藏緊随其後的瞪大眼睛,試圖在少年的身上找到那位的影子。板着臉的千手柱間一看他們的表情,心底忍不住笑翻,原來不是他一個人糾結這種問題啊。
“哈哈,你們好!”千手柱間撓了撓頭。
這一笑,立刻和他們記憶裏的初代火影吻合了不少,一樣的天然。
“你好。”猿飛日斬的嘴角僵硬,似乎聽見有什麽東西在心底坍塌掉了。不同于猿飛日斬的內斂,志村團藏無法忍受的質問道:“開什麽玩笑,你說你是初代火影大人,有什麽證據?”說完他眼角譏諷一挑,“僅靠一個木遁,你想借此扮演前人的角色未免太過愚蠢。”
“我也說不清楚。”千手柱間由衷的嘆了一口氣,“我只是在河裏游泳,結果出了水面就發現世界都變了。”
志村團藏陰沉着臉,表示“呵呵——”,完全不信。
“你有別的辦法證明你的身份嗎?”猿飛日斬知道暗部和根的某些辦法,所以委婉道:“不然只能用其他不愉快的手段。”
面對強烈的質疑,他攤了攤手,在木葉掌權的二人面前誠懇的建議道:“要證明我的身份,恐怕得讓千手家的人來,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都有血脈鑒定的傳承之物。”
于是,剛回到木葉村不久的千手綱手被十萬火急的召喚過來。
“猿飛老師,大半夜有什麽事?”
一腳踹破門,有起床氣的綱手睜着一雙熬紅的眼睛,疲憊不堪。
猿飛日斬頭疼的看着四分五裂的大門,徒弟的破壞力又增長了,真讓人開心不起來。
志村團藏不悅的呵斥一聲:“綱手,你怎麽能對我們大呼小叫!”千手綱手撇了撇嘴,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反正她已經下定決心過幾天就離開木葉村,賣不賣團藏的臉色都一樣。
猿飛日斬溫和的對弟子說道:“綱手,讓你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綱手聽完他的敘述,猛地看向千手柱間。
石化……
這、這這怎麽可能是她那個帥氣又黑長直的爺爺!
她就是最後的千手嗎?千手柱間默默圍觀他們的一舉一動,卻不知自己好奇的模樣也被其他人收入眼底。猿飛日斬拿起自己的煙鬥敲了敲,雖然一切看上去十分荒唐,但是忍者的直覺告訴他,越是不可思議就越有可能是真實。
大概是血緣的親近,千手柱間對這個行為率直的女子産生好感。見她陷入呆滞,他反客為主的好笑道:“你額頭上的菱形印記,似乎是漩渦一族宗家的人用來封印查克拉的痕跡。”
“是的,我的奶奶就是漩渦一族。”
千手綱手的口氣下意識尊敬起來,而臉上的複雜簡直可以堆成她最讨厭的皺紋。
“漩渦一族向來長壽,不知那位夫人還活着嗎?”千手柱間微笑,漩渦一族一直是千手一族的盟友,族內聯姻倒是有可能。千手綱手欲言欲止的向老師發出求救信號,不知道該不該透露下去。
她已經信了大半,因為少年的每一句話都透着熟稔,偏偏對于某些廣為人知的事情一無所知。
比如漩渦水戶是千手柱間的妻子。
再比如,在她在壽終前把九尾封印到漩渦玖辛奈體內,不久便去世了。
“很抱歉,水戶大人在三年前去世了。”猿飛日斬打破沉默,有些不忍的低下頭。他如何告訴這位極有可能是初代大人的少年,您的妻子、您的弟弟、您的孩子,那些您所認識的千手和漩渦族人……他們都不在人世。
木葉創建至今的46年裏,千手柱間的犧牲太大,作為晚輩的他,實在慚愧!
“原來是水戶啊。”
千手柱間心中酸澀,恍然想起自己見過的那個小丫頭。
☆、 項鏈
千手綱手沒有大費周章的會千手家拿東西,而是從脖子上拽下一條項鏈。
在場的人恍然大悟。
那是初代大人在生前留下的查克拉結晶石,也是他留給孫女的珍貴禮物!倘若是以前,綱手不會冒着損壞它的風險拿出來,她一直想要留給弟弟千手繩樹做傳家寶。可是現在……
弟弟死了,曾經把它轉送給的戀人也死了。
綱手苦澀的笑了,取下鏈子,将綠色的柱狀挂墜放到千手柱間的掌心上,“假如你的确是初代,你一定可以抽取結晶中的查克拉。”不僅僅是要求木系查克拉,這枚查克拉結晶石精粹到能夠壓制尾獸,非它的原主人,誰也拿不走其中的力量!
摩挲着這枚蘊含強大查克拉的結晶石,千手柱間合上眼眸,相信自己能夠成功。
因為他們是同一個人啊。
一道強烈的氣流以他為中心席卷開來!
宛如森林的自然味道從查克拉裏流顯,感知到那股力量的本質,三代和團藏的表情就難看了。前者是擔憂,後者是心驚,結晶裏封存的根本不是普通忍者了解的查克拉,是傳說中的仙術查克拉!
身體像超負荷的水缸,千手柱間咬緊下唇,緊繃的面龐帶着輕微抽搐的痛苦。
最開始是一個圓圈紋路出現在眉心。
随後是朝氣蓬勃的紅色從眼皮上浮現,沿着眼角一點點蔓延到鼻翼兩側。就在仙人模式快要勉強完成時,千手柱間的唇角溢出血絲,五髒六腑受到強烈沖擊。他第一次有些焦急,這份力量的強大已經超過了他的預計!
突然,他半睜開的金色眼眸撞入一個暗部的目光。
對方面具的眼部,閃過寫輪眼的光澤。
千手柱間覺得自己精神恍惚了,不然怎麽會聽到如此耳熟的聲音:“蠢貨,你現在進入仙人模式是想死嗎?”
空間仿佛靜止下來。
天空變成萬花筒寫輪眼的圖案,房間四周的牆壁消失,成為陌生的空曠之地。發覺暴/亂的仙術查克拉溫順很多,千手柱間的鼻子一酸,卻揚起笑臉的說道:“你為什麽那麽喜歡掐我脖子。”
宇智波斑冷哼,非常順手的吸取一部分仙術查克拉。
千手柱間淚目:“斑。”
握住脖子的手掌驟然緊縮,卡得他直翻白眼。千手柱間苦不堪言,努力順毛:“我又不在乎你老了的樣子。”手再次用力幾分,頸椎疑似發出嘎吱聲,他才撕心力竭的說道:“我錯了我錯了!我應該裝作不認識你!”
宇智波斑額角的青筋微跳,“果然無論什麽時候,我都和你相處不來!”
口中說着嫌棄,實際上他還是收手了。
“萬分抱歉!”
遭到未來的小夥伴的語言攻擊,千手柱間抱膝蹲下,“咚”的一下陷入消沉狀态。
“出去後立刻解除仙人模式,不許說出我的存在。”宇智波斑抱臂而立,寫輪眼在瞳孔裏旋轉,變成了更加奇異的形态。千手柱間悄悄把臉埋在膝蓋上,聞言悶悶的說道:“斑,你不恨我嗎?”
“恨你?”在月讀世界有着一頭黑色長發,身披紅色铠甲的男子反諷道:“我要是恨你,你能活到現在?”
千手柱間驚喜得蹦起來。
被他的樣子蠢哭了,宇智波斑二話不說的把人抛出月讀。
這一手控制力極好,堪堪計算到查克拉結晶石的極限。千手柱間摔得頭暈眼花,然而現實中他依然站在原地,時間也沒有多少變化。他忍不住為斑瞳力感到驚訝,真不愧是和森之千手齊名的宇智波!
解除了家族中記載的仙人模式,他周身豐沛的查克拉波動平緩下來,再次睜開眼,眸色恢複正常。
“我能感覺到它的意志。”走到綱手面前,千手柱間重新把挂墜放到她手中,臉上透露一絲鄭重,“它是這個世界的【我】送給你的禮物,我可不能拿走。”女子的手指被握得屈起,一點點收攏起潔白的查克拉結晶石。
心弦莫名的放松下來,綱手在剎那間回憶起了小時候的種種,褐色的眼眸染上悔色。
那是這個世上最寵愛她的人啊。
她怎麽能淡忘了,這枚挂墜最初的意義就是爺爺對自己的祝福,她怎麽能把它當成不祥的詛咒來埋怨,還讓少年險些遭遇危險!千手綱手迅速擦了擦眼角,展開許久未有的爽朗笑容,“猿飛老師,結果已經出來了。”
猿飛日斬點了點頭,和藹的說道:“初代大人,我是猿飛日斬,扉間老師的弟子。”
他身後的團藏表情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半響,這位執掌根部的老人在旁人幸災樂禍的矚目下彎腰,表以歉意:“在下志村團藏,同為扉間老師的弟子”
“扉間的徒弟?”千手柱間聽到弟弟的名字格外親切,上下打量着這一個溫和一個陰沉的老人,懷念的說道:“你們是猿飛一族和志村一族的人吧,不知當年的忍界百族還剩下多少。”
剩下多少——
在場上了年紀的人都心知肚明,如今的忍界已不是數十年前的戰國時代。
“爺爺,時間太晚了,你幹脆住到我那裏去吧!”千手綱手當機立斷的拉住少年,眼神威脅的掃過那幾個當壁花的暗部,別讓她查出有受刑的可能,否則這些人全部進醫院去吧!
拉,沒拉動?
千手綱手詫異的看去,少年整個人都呈現灰化,逐漸崩裂。
大腦當機的回放:爺爺爺爺爺爺爺爺……
我才十歲啊!
猿飛日斬倒是了然的咳嗽一聲,“綱手啊,我還沒有和他說明你們的關系,所以你……”太直白了。話不太好意思對少年說,他安撫道:“算了,今晚你先照顧初代大人,白天我們再另行商議。”
千手柱間恍恍惚惚,直接被號稱是他孫女的人拉走,享受了一回久違的親人“關懷”。
實際上則是——綱手暗喜:小時候的爺爺太可愛了!
“今日之事不得向外透露,列為S級機密。”猿飛日斬再次拿出三代火影的威嚴,打出手勢,四周的暗部聽命離去。随着閑雜等人的出去,暗部的這間房間只剩下他和志村團藏。
曾為隊友的兩人相對無言。
沉默片刻,猿飛日斬率先感慨道:“團藏,沒想到還能見到柱間老師。”
“日斬,你現在該考慮他帶來的後果!那可是初代火影的小時候,天知道要是改變歷史,世界會怎麽樣?”志村團藏不喜歡回憶過去,千手柱間是日斬的老師之一,但不是他的!猿飛日斬面露傷感,很多時候他不喜歡團藏這種用利益來對待一切的态度,所以他委婉的勸道:“扉間老師如果還在世,看到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提及為救他們而死的千手扉間,團藏的心髒微疼。
“還有小春和門炎。”猿飛日斬見他動容,不禁微笑,“我們四人可以一起聚聚了。”
“你自己看着辦。”
志村團藏臉色松緩,忽然想起了什麽,他吊三角的眼中冒出精光,看得猿飛日斬一陣不安。“初代大人資質極高,又擅長木遁,若是他能留下,必然會成為木葉的一張王牌。”
團藏……你真敢算計到初代頭上去。
三代目火影嘴角一抽,立即表示頭好疼,人老了不能多熬夜,用瞬身術躲過這個問題。
待木葉村的實際掌權者相繼離去,宇智波斑從角落裏顯露出身形,摘下暗部面具,足以震驚木葉的面容上透着一絲不屑,“志村團藏嗎,扉間倒是教了一個和他相似的徒弟。”
或者說千手扉間繼承其兄的意志,并且發揚光大,不然那個家夥怎麽會死在區區金角銀角的手中。
宇智波斑低笑,世人皆用寬厚來形容初代火影,怎知那家夥硬下心腸來比扉間更狠。
他從陰影處視若無人的走出去,背影打在牆壁上,像一個步履瞞珊的老者。歲月在他身上留下太多斑駁痕跡,宇智波斑記起了久遠的過去,和那人說過的話:“如果你非得與村子為敵,就算是我的好友,我也決不饒恕!”
終焉之谷一戰,恩斷義絕。
唯一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千手柱間不久後病逝,死在壯志未酬的時候。
“笨蛋。”
宇智波斑的罵聲在木葉的夜風中消散。
一天之內被罵了蠢貨,笨蛋的某人打了個噴嚏,然後滿臉驚恐的縮在床角。
千手柱間雙手死死的揪着被子,臉上爆紅,洗得白白嫩嫩的肩膀沾着水汽,看得出裏面根本沒穿衣服。手上拿着剛搶過來的舊式和服,綱手笑眯眯的站在床前,上下打量的說道:“怎麽好意思讓爺爺穿發臭的髒衣服,您先休息,我會讓其他人送一套衣服過來。”
爺爺小時候的打扮實在太土了,拿出去見人都不好意思說是木葉村的初代火影!
千手柱間欲哭無淚,“綱手,我要睡覺的衣服。”
“穿我的。”千手綱手豪邁一指,櫥櫃裏全是她來不及穿,但都嶄新的女士睡衣。
“……”
千手柱間瞬間死魚眼。
有時候孫女太女漢子,作為小嫩苗的他壓力山大。
千手綱手目前居住的宅子在木葉最好的地段,四處都是相識的上忍和暗部,所以她回村的消息很快傳開。聽說綱手完成任務回到村子,自來也開心的直奔目的地,路上碰到難得出來透風的大蛇丸,伸手一攬,一起打包帶走。
“篤篤——”這是自來也歡快的敲門聲。
大蛇丸陰着臉的站在一側,心想要不是沒甩脫你的手,他才不會擔心綱手這個怪力女出任務有沒有受傷。
看了看廚房裏忙碌的綱手,千手柱間不自在的扯了一下身上的新衣服,走向門口。這個時代的衣服太貼身舒适,不僅色彩鮮亮,布料的質地也極為柔軟,在他那個時代,唯有貴族家庭裏的女性才會舍得花錢買。
還沒開門,外面就傳來男子活力四射的大嗓門:“綱手,我和大蛇丸來看你了!”
解鎖的咔嚓聲出現,門被由內向外打開。
自來也敲門的動作停滞,楞楞的問道:“你是誰?”眼前出現的不是英姿飒爽的女子,而是一個稚氣未脫的男孩,很明顯,對方是住在綱手家裏過夜了。
千手柱間搖了搖頭,朝廚房裏的綱手喊道:“綱手,你的同伴找你。”
嘭的爆炸聲響起!
廚房裏傳來什麽東西燒焦的糊味,嗅到這股味道的大蛇丸有些微妙,難道綱手在做菜?
自來也同樣一副見鬼的表情。
拿着鍋鏟子,綱手鐵青着臉的從廚房踏出,“什麽事?”
還未等他們交流,兩個暗部從屋頂上利落的跳下,單膝跪在三忍和千手柱間面前,“綱手大人,火影大人請你和這位大人過去。”綱手一聽,臉色松緩少許,緊接着愧疚的對千手柱間說道:“等下我請客,木葉有不少好吃的地方。”
“沒有關系,我們先走吧。”
早飯沒吃成,千手柱間反而抹了把放松的冷汗。
☆、 族地
不管千手柱間的未來有多輝煌,潛力有多強大,此時的他在三代目火影的眼中只是個身懷寶藏的孩子。一旦他的木遁和千手一族的血脈暴露,其他忍村絕對無法坐視不理,連第三次忍界大戰都要再起波瀾。
無視團藏的猶豫,猿飛日斬拿煙鬥敲了敲桌子,說出了長老團和他商量後的建議:“初代大人,您還記得是在哪裏穿越了時空嗎?我們可以派出掌握時空間忍術的忍者前去偵查。”
千手柱間想起如今的地貌改變,有些糾結的答道:“具體位置應該是在千手一族的族地外,也就是木葉村的範圍。我被朋友踹了一腳,不慎掉入河中,等我爬出水面後就發現四周的場景不一樣。”
猿飛日斬的眉心皺起,疑惑道:“那請問您第一次出現的地址在哪裏?”
——在斑的老巢附近。
千手柱間在心底吐槽一聲,礙于斑的威脅,他還是咽下了洩密的可能,“我是在木葉村醒來,四周都是石碑,然後我逐一看了過去……”千手柱間的眼神黯淡下去,極為苦澀,“我看見了扉間的墓碑,于是發現事情不對勁。”
千手扉間的死亡令他真正清醒,意識到這裏不是幻境。
在場的三位長老都是千手扉間的嫡傳弟子,一聽這話,他們最後一絲戒備消失。
如果是突然出現在慰靈碑附近,也難怪木葉結界毫無反應。其中性格最刻板的轉寝小春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