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2)
去了,一張俊臉,黑得不像話,十分難看。
江夏初只是抿抿唇,跟上去。
雖然葉在夕正在火氣上,但這人也就嘴硬,時不時就回回頭,一邊嘴裏罵着江夏初腿短,磨蹭,一邊又等着她,一道去了休息室。
演藝圈的稱得上名氣的,幾乎都來了,除了幾個江夏初合作過的歌手,幾乎清一色的生面孔,她性子淡,在這個圈子幾乎孤立,不像葉在夕,一進休息室,陸陸續續過去搭話閑聊的女人就沒斷過。
江夏初也不好妨礙葉在夕的桃花,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安安靜靜的,半阖着眸子,那些好奇的、審視的、鄙夷的視線,置若罔聞。
那邊,葉在夕把玩着的手裏飲料瓶子,明顯心不在焉,對面的美人幽怨:“在夕,你還真敢和她一起來。”
此美人不就是上上上次和葉在夕一起上時尚封面的女主角嗎?有這麽一句話,東邊傾妍西邊落雨,這美人就是那聞名的西落雨。
自然,也是葉在夕風流史中的一朵桃花。
葉在夕端着妖嬈風情反問過去:“為什麽不敢?”
王落雨臉色微白,一雙潋滟的眸子暗了又暗。
很顯然,餘情未了啊。葉在夕這妖孽,真是到哪都是禍害!
“難道報道是真的,你真看上她了?”落雨美人眉間淡淡憂悒若隐若現着。
葉在夕湊過去,眼神勾人,輕笑:“語氣怎麽這麽酸啊?你男朋友還在那呢,別讓我這個前男友難做啊。”
王落雨哭笑不得,只是怨念地瞪了好幾眼。
葉在夕就有這種本事,能和所有前女友變成閨蜜,閑暇時間,一起湊幾桌麻将,這樣的男人,注定就是女人的劫啊。
嘆了嘆氣,王落雨喟嘆了一句:“你還是你,一樣的無情多情。”
“沒辦法,女人還真喜歡這樣的。”
這家夥,這有什麽值得驕傲的,瞧他一臉放蕩不拘的。
王落雨嗤笑,真拿這個連無賴都勾人到骨子裏的男人沒辦法,問:“這次多久?鬧這麽大可別沒幾天就分了。別玩得過火了,你的粉絲們心髒再強,也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
妖媚的男人只是笑笑,桃花眼流轉風情,語氣暧昧:“放心,不會比你久。”
“真不知道,有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你收心。”她笑着調笑,心裏的酸楚在不為人見的地方發酵。
戲子嘛,最在行的就是沒情的時候裝有情,有情的時候裝沒情。
“那就不好玩了。”一張比美人還美上幾分的臉,笑得張揚,眸光若有若無地瞟向偏僻的角落。
落雨美人笑着搖頭無奈,這才是葉在夕,一顆心,不知道放在了哪裏,偏生最會抓女人心。
葉美人在美人堆裏轉了一遭,回來時,江夏初還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裏,垂着眸,鎂光燈下的睫毛很長,與周遭的喧嚣太格格不入,看着怪可憐的。走過去,稍稍俯身:“瞅你這小眉頭皺的,又不是哀悼會。”
說不清道不明,葉在夕就是覺得心裏酸酸的,柔軟得過分。
憐香惜玉這玩意,真不是男人該有的,鬧騰難受!
緩緩地,她擡起頭,巴掌大的臉蛋,未施粉黛,燈下尤其紙白:“我有點不安。”
剛對上雙淩亂深谙的眸子,葉在夕心口像針紮了一下,有些疼。
突然便閃過王落雨的話:真不知道,有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你收心——
收心?起奇怪的感覺,葉在夕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心口,走過去,挨着女人坐下:“天塌下來還有我頂着呢,怕什麽。做最壞的打算不也就判你個通奸,我都不介意你還嫌虧啊!”
葉在夕痞裏痞氣沒個真假,暧昧得不動聲色,那風姿綽約,擱哪個女人都招架不住啊,只是江夏初——
“不要做這樣的打算,我不喜歡被人誤解。”
一句話堵死了葉在夕所有繼續暧昧調侃的餘地,一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鐵青了,語氣沖得跟什麽似的:“靠,感情是爺我一廂情願了。得,弄得我多稀罕你似的。你願意,我還不想當負心漢呢,所以別擔心,等會我一定撇得一幹二淨。”說完,也不知道和誰賭氣,桃花眼一挑,一副大爺不爽的模樣。
也是,葉天王不爽也是當然的,縱觀萬花叢中過的風流史,哪個女人不是他召之即來的,偏生遇上這麽塊硬石頭,不僅捂不熱,還咯得慌。
越想越不爽,葉在夕自顧找了跟煙來抽,狠狠吸了幾口,看向江夏初:“我說你怎麽就這麽不待見爺,至于一副生怕甩不掉的苦情樣嗎?爺我是怎麽了?鬧個緋聞還能掉你價了?”
一口一個爺,這家夥不爽的時候就喜歡擺譜。
她只說:“你知道,我不喜歡不明不白。”
那左城呢?
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四個字,不知道怎麽咽回喉腔的,那個致命的器官狠狠地抽搐喧嚣了幾下,然後安靜,然後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有。
這個女人啊,這個要不得、放不得的女人,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他們自始至終只是楚河與漢界。
就着手裏的煙,他狠狠吸了幾口,胸腔刺疼得有些麻木,煙霧缭繞,看不清他花敗頹廢的眸,他啊,還是戲谑收場:“得,你就是一塊石頭,又硬又冷。”
偏生這塊又冷又硬的石頭盤踞在了他心底,又痛又恨。
江夏初只是半阖着眸子,心事重重。
得!葉在夕說得極對,這就是快石頭。
“懶得管你。”
滅了手裏的煙,葉在夕起身就要走,身後,她聲音小小的,淡漠的:“你會管的。”
是的,他會管的。
幾乎條件反射,他回頭了,然後再也沒辦法灑脫地轉身,看着她,心又開始鬧騰,因為她說準了,他這輩子大概就這樣栽了。
妖孽的俊臉沉了好一會兒,還是坐回去,捂着胸口:“丫的,人幹嘛要長義氣這種沒用的東西。”
胸口長得是只是義氣嗎?
誰知道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半真半假,演員的專長不就是如此嗎?
長長嘆了口氣,不知道在惆悵什麽,他無奈:“所以,心放到肚子裏,沒那麽複雜。”
“林傾妍來了,能簡單點。”
葉在夕一個白眼丢過去,不知為什麽,反正他很不喜歡從這個女人嘴裏聽到兩個名字,一個就是林傾妍。
“她要來了,就不可能簡單了。虧得她傷得下不了床。”
那個女人,他還不知道,端着聖母瑪利亞的面孔,一肚子陰謀陽謀。
她搖搖頭:“你不了解女人。”
冷嗤了一聲,葉妖孽一臉不以為意:“真新鮮的說法。”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實踐出真理。說一個在花叢裏摸爬滾打的男人,不懂女人,這可是奇恥大辱。
江夏初嘴角若隐若現的笑,不明喜怒:“不會為了我,是為了你。”
葉在夕被這句話弄得晃了一下神,半響,琥珀樣的眸子移開:“扯她幹什麽?”
這厮,懂女人,也懂女人的情,但是揣着明白當糊塗人,所以這麽多年,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林傾妍,你喜歡嗎?”她問得認真,秀氣的眉擰着。
一個問題,充分說明了兩個問題:江夏初智商很高,情商很低。
葉在夕懶懶靠着沙發,搭起長腿,眼角撩德媚人,笑道:“喜歡?”冷嗤一聲,十分不屑,“這玩意爺沒有。”
說這話的時候,葉在夕看着江夏初的眼睛,他在笑,依舊迷人勾魂,只是若細看,他眼底的光,亮得驚心,也涼得動魄。
這輩子,葉在夕記不清和多少女人說過喜歡,唯獨,江夏初不同。
他說,喜歡這玩意他沒有。
大概都給出去了,收不回來,偏生還不能為人知。
第三卷愛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九十五章:廁所是個事故高發地啊
他說,喜歡這玩意他沒有。
大概都給出去了,收不回來,偏生還不能為人知。
漫不經心的姿态,無關痛癢的語調,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給自己導了一出戲。
騙過了她……
話題還在繼續:“若是澄清了,她呢?可能就再也說不清了。”
林傾妍對于葉在夕一直是個奇怪的存在,他們傳了十多年的緋聞,但是雙方從未正式表态過,也許葉在夕還有點良心,不禍害窩邊草,總歸他們是隔了一層窗戶紙,若是捅破了,就沒有那麽容易抽身了。
葉在夕倒是一臉滿不在乎:“反正以前也沒說清過,不是說我葉在夕風流花心嗎,怎麽能辜負了這麽高的評價。”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灑脫到恣意,無畏到猖狂的地步。在演藝圈這樣一個臉面當門面、虛僞當遮羞布的圈子裏,對名聲這個東西嗤之以鼻的,除了葉在夕外,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倒是江夏初,心裏過意不去:“我好像連累你了。”
她一臉愧疚,這樣的表情,無端讓葉在夕惱火,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欠着。”
江夏初還真當真地點點頭。
葉在夕自認為懂女人,女人的斤斤計較、于心不忍,通常是劃清界線的行為特征。
惱她,氣她,還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掐死她……但是舍得嗎?都是空想,嘆嘆氣,火氣還在:“我的事我會看着辦,哪像你,你別瞎操心,管好你自己就好,也不讓人省省心,有閑工夫,想想等會站到領獎臺上怎麽說,鏡頭前,你完全弱到不行,我信不過你。要不我們對對詞?”
不等江夏初有所反應,又自顧接過去念叨:“不行,等會站在領獎臺上,你什麽也沒說,還是讓我來說。”
有人說,男人的啰嗦與他的真心成正比,還有人說,男人總嫌女人不省心,所以一輩子,只會為一個女人不省心。
他啊,總在悄無聲息的時候,陷得越來越深。
似乎總有念不完的經,操不完的心:“不要離了我的視線,知不知道?”
最後,他囑咐了這麽一句,他是個不喜歡認真的男人,做事做人都是三分真七分假,這一次,如此專注,如此謹慎。
一籮筐的碎碎念之後,江夏初只是點點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起身,只說了句:“我去下衛生間。”
葉在夕心裏繃了一根死緊的弦,一怔,莫名其妙松了,一把無名的火就燒起來了,想也沒想,粗話接地順溜:“操,女人就是事多!”
江夏初置若罔聞,幹嘛幹嘛。
葉在夕罵完,不解氣,在原地跺了跺腳,還是一臉苦逼相地跟上去。
沒辦法,放不下那個心,這厮太了解女人了,女人多的地方事更多。
果然,葉在夕料得很準,女人事多,女人多的地方,事更多。所以,綜合一下,女廁所,永遠是事端的高發地帶。
這不,趕着腳就來了——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金曲創作家嗎?神秘低調了三年,可算是見到本人了。”
關了水,江夏初擡眸,在鏡子裏,女人的臉,小家碧玉的,淡淡的裸妝,穿着紅色的短裙,看着像朵嬌滴滴的玫瑰,是那種甜美清澈到骨子裏的長相。
只是,這張臉的主人,那是一身的刺,她走到江夏初身旁,對着鏡子開始補妝,斜了江夏初一眼:“還以為是什麽樣的美人呢?”
這話,說了半句,意思很明确:看不順眼。
“我們認識?”
不溫不火的一句,江夏初不關痛癢的一句反問。
誠然,她不認識這個漂亮的玫瑰美人,也誠然,這個美人兒帶刺,是敵非友。
玫瑰美人笑了笑,眼神帶刺:“我哪有那個榮幸啊,誰不知道創作人夏接手過的歌手都會大紅大紫。只是你名聲在外,我想不知道都難呢。”
玫瑰美人說話紮人,好看的大眼睛裏全是犀利,燒起了一把火。
女人的火氣,總是莫名其妙,來勢洶洶,讓人毫無招架。
江夏初擡眸,面無表情:“請讓一下。”
江夏初一貫的遠離麻煩,只是那美人兒嗤笑,非但不讓,在擋在江夏初前面,身高不如江夏初,氣勢卻高出幾許:“也不怎麽樣嗎?除了膽子大,沒什麽資本嘛。”
一股子酸氣,女人的羨慕嫉妒恨,總是開始得不可名狀、不需理由,然後,無節制的延伸。
從來沒有交集的人,更加談不上恩怨糾葛,這般厭惡刁難,不難猜測原委,她問:“是因為林傾妍還是葉在夕?”
女人怔了一下,眼神更厲,彎彎的眸子,刀刃似的,聲音尖刺得很:“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有股子欲蓋彌彰的味道!那更好猜了。江夏初冷而自制,淡淡重申:“是為了林傾妍叫屈,還是為了葉在夕憤恨?”
美人兒嗤笑出聲,眸子微轉,撩起一抹火光,近一步,逼人,語氣尖酸刻薄:“還真夠理直氣壯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搶男人的本事嗎?”
原來是為了男人!也難怪,女人的嫉恨厭惡多半因為男人。
只是,那個男人到底惹了多少風流賬?打哪都是。
江夏初皺皺眉頭,抿唇不語。
大概女人都是欺善怕惡的動物,那玫瑰美人兒見江夏初不做聲,越發咄咄逼人,撩了撩卷曲的長發:“長得也不怎麽樣。”上上下下睃了江夏初一番,“真不知道用什麽勾引男人?難道是狐媚功夫?”
狐媚?好吧,被搶了男人的女人永遠都繞不開這個話題。
這樣的譏諷污蔑,一般人大概都受不了,只是江夏初哪是一般人,臉上連個表情都沒有,擡擡眸,不鹹不淡的語氣,四個字:“與你無關。”
“你——”美人氣結,裸妝下的俏臉有些挂不住了。
眼底沒意思波痕,江夏初繞過那那帶刺的美人就走。
關艾說得對,江夏初這人就算不說一句話也能氣死個人,那美人兒氣得直跺腳,走到洗漱臺上:“逃什麽啊?連包都不要了?”
江夏初停下,眉頭緊蹙,那女人走過來,伸手,嘴角笑意張揚,不等江夏初接過,松手。
咚——提包裏的細碎物品掉了一地。
女人拍拍手,輕笑:“不好意思,我手滑。”
瞎子也看得出來,這女人純粹找茬。
突然,咔嗒一聲,順着聲音望過去,那門口懶懶依着的男人,一雙妖嬈潋滟的桃花眼,不正是葉在夕那個妖孽嗎?
男人一張俊臉沉得厲害,走過去,看了一眼地上:“果然事多。”說完,又蹲下,慢條斯理地收拾起地上的雜碎物。
那美人傻愣:“在、在夕。”兩個字都說得不順溜了。
語氣三分慌張,三分質疑,還有四分不知是驚是喜的訝異。
又一段孽緣啊!
葉在夕像是沒聽見女人喚他,收拾完,拉過江夏初的手,将包放到她手裏:“你這女人,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也不嫌熏。”
這話,雖然沒個好态度,但是聽着多半像打情罵俏。
玫瑰女人手拽着自己紅色的裙擺,臉都白了,只是還沒完,男人轉眸看過去:“張曦,女人太蠻橫可不讨人喜歡。”
男人笑得絢麗,說話邪氣,沒個正經,可是偏生似真似假的一句話,讓那女人原本蒼白的臉,漲紅:“那你喜歡她嗎?”
女人眼睛一瞪,火辣辣地睃向江夏初,江夏初只是有些不自在地皺眉,争風吃醋的事,她不喜。
只是罪魁禍首還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懶懶反問着:“你說呢?”随即攬着江夏初的肩,做親昵狀,“你不是好奇她用什麽勾引男人嗎?那我告訴你。”語調勾人,暖昧得很,“她的狐媚功夫比不過你,也沒有你會搶男人。只不過恰巧我想勾引她而已。”
“你說什麽?”張曦臉色慘白,瞳孔睜得大得吓人,很快便缭繞起了水汽,泫然欲泣。
江夏初皺皺眉,剛要掙脫,男人卻用力,摟住她的腰,臉上一如既往的風情萬種:“沒聽明白?就是——”摟着江夏初湊過去了幾分,嘆嘆氣,笑了笑,“太笨的女人真不可愛。”
說完,一聲邪肆的笑,摟着江夏初轉身就走,随即,咔嗒一聲,門被關上。
張曦方才從怔愣中回神,俊俏的一張臉又是悲痛,又是氣憤,失聲便叫出來:“葉在夕!”
半響,又是咔嗒一聲,門外的男人好聽性感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手滑。”
門已經被鎖死,裏面的女人大叫:“在夕,開門。”
“不知道嗎?手滑。”說完,摟着江夏初就走。
好吧,這男人真記仇!
沒走幾步,江夏初就掙開葉在夕的手,看了看鎖上的門,裏面的女人還在叫喊,不少人圍觀,但是因着葉在夕也沒人敢去開門,不習慣這樣的注目禮,什麽都沒說,就往前走。
身後男人跟上來,除了氣惱還是氣惱:“你這個女人,也不傻啊,被人指着鼻子罵也不會還嘴。長了個聰明的腦袋,也不知道用對地,被人噎的時候,不會頂回去啊!”語氣惱火、怨念,比自己受了氣還要不爽。
這個家夥,替她委屈也非要用這樣的方法。
她一直沒說話,冷不丁開口,問得很認真:“葉在夕,你到底有多少風流賬?”
葉在夕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一向好脾氣又不喜歡管閑事的女人會問這個八卦的問題,好半響,才語氣不足地回答:“不算少。”
江夏初只是搖搖頭,什麽都不說,走得快了,依照她的性情,這是在遠離麻煩。
葉在夕惱了:“你這女人這是什麽态度,這是對爺不滿嗎?”
又來了,還真是‘爺’。
不滿?江夏初可沒有這麽豐富的表情,依舊一副千年不變的臉,繼續遠離。
遭了忽視,臉皮厚度無人能及的葉在夕也挂不住面子了,更是火大:“江夏初!”
前面的女人頓時停下。
葉在夕唇角勾起,擡頭望過去,又随即抿緊了。
這算狹路相逢嗎?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那就是硝煙。
誰也沒再說話,葉在夕勾着唇角,走過去,站在江夏初左邊:“來晚了呢。”
一句不搭邊的話,意有所指,江夏初右邊的男人眉間冰寒一片,只是看着她,眼神錯綜,終是沒有說話。
這樣遇上了,在衆人間,不需要回首,她側眸,便可以看見左城的臉,只是,她沒有,聲音染了幾分薄涼:“走吧。”
說完,起步,與左城擦肩而過,他擡起的手,沒有拉住她。
“切——”葉在夕冷嗤一聲,跟上去。
聽着腳步聲遠了,左城才回頭,拳頭握緊,眸間一片冷鸷,那是他左城的女人,護她的确實別人,他恨!
“左城。”
對面,關盺提着長長的裙擺走過來,順着左城的視線望過去:“在看什麽呢?”
他不說什麽,眸光微斂,一雙眸子很深,很黑,轉身便走。
關盺一張驚心裝扮過的臉,失了幾分顏色,搖搖頭,苦笑一聲跟上去,不緊不慢,始終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她問:“為什麽會出席?我記得你很不喜歡這樣的晚會。”
與他一起,挑起話題的總是她,她想,她遇上的是個寡言沉默的男人,所以總會辛苦些。
不出意料,他的寡言,只有兩個字:“投資。”聽不出情緒。
投資?這類音樂盛典,利益雖然可觀,但是若是左氏,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她不傻,而且聰明,在商言商,她也會,所以,是借口。她笑了笑,接過話,戲谑反問:“是嗎?”頓了頓,男人并不作答,依舊是她開的口,“還以為頂多是個高層呢,居然請動了你,他們還以為是我這個主持人的面子,我哪有那麽大本事。”
他們都說,左城寵着自己的女人,不惜千金為紅顏。只是那也只是‘他們說’而已。
這場盛典,她是主持人,卻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他是贊助方。左城若是真為紅顏,那個紅顏一定不是她,所以,旁人說起的時候,她只是笑笑,當了那個表面的‘紅顏’。
她看着左城的側臉,只是這個男人,他的情緒總不在表面,那個紅顏,好比一個若隐若現的謎,她看到了微末,卻從未知道全貌。
突然,男人轉眸,與她眼神相對,他一雙瞳,勾人心魄,聲音冷徹:“揣測出來了什麽嗎?”
第三卷愛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九十六章:演藝圈那是某厮的天下
突然,男人轉眸,與她眼神相對,他一雙瞳,勾人心魄,聲音冷徹:“揣測出來了什麽嗎?”
這個男人一雙眼,真會讀心。一時,關盺無處遁尋,迎上男人蠱惑人心的眸子,便失了心智,毫無招架地坦白:“你的心思太深,總讓我猜不透。”
論起心機城府,以左城尤甚。她愛極了,卻也怕極了。
她視線溫柔,落在左城眼裏,确實冷冰的,一如他的話,也染了寒:“在看出了刻意隐瞞的情況下,依舊揣測。”頓了頓,眸光微擡,驚人的淩厲,“是種很不聰明的做法。”
關盺看到的左城,不喜,不怒,太理智精明了,這樣的男人,除了心悸,還有——
“好奇。”她重申,“我只是好奇,有是什麽值得你刻意隐瞞的。”眼神深深凝着左城的眼,只是隔着厚厚的寒氣,什麽也看不清。
他似笑非笑,也是絕美:“好奇?”薄唇微抿,眼神冷漠得叫人難以直視,第一次這樣專注地直視她,輕啓唇,“最好不要。”
有人說過,女人的愛情,開始于好奇。
左城這樣的男人從來不允許女人的好奇。這一點,她不意外,只是不禁想,這樣冷漠無情的男人,他的愛情,是個什麽模式。
立馬打住這種想法,因為心裏酸得難受,喉間也堵得慌,她只能扯了扯唇角,裝得雲淡風輕:“左城,總有一天,你會親口告訴我。”
“那就等到那一天。”
這個話題該打住了,她收放自如的談笑:“走吧,都在等着你開始呢。”
她笑,眸子裏細微的荒涼若有若無,撩起了眼角,鳳眼很美,擡步,走在左城的前面,長長的淡紫色裙擺曳地。
這樣,就可以不看他冰冷的眼了。
片刻之後,關盺還是關盺,左城還是左城,她高雅端莊,拿捏分寸,他冷漠深沉,沉默寡言。
她說:“你這個大總裁突然親臨,主辦方們都慌了,程序都亂了套,我手裏的還是之前的獎項名單。”回頭,淡淡看了一眼他,“若是你沒有意見——”
話還沒說完,他冷冷念了一個名字:“張曦。”
“嗯?”她不解,細細看着左城,他眉宇間似乎冷冽陰鸷了不少。
她思忖,身為媒體人,并不陌生,腦中下一秒便有了所有關于那兩個字的信息。
張曦,娛樂圈的後起之秀,出道不足兩年的當紅歌手。這次的聖殿的最佳新人獎的得主。
只是這個女人和左城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啊?關盺眉頭皺得緊,許久沒松,還是三個字:猜不透。
“她怎麽了?”她問沉默的男人。
“剔除她,其他照舊。”言簡意赅的八個字,他眉宇中央染了一抹狠絕。
這個男人通常不喜不怒,這樣毫無征兆的狠厲,她只覺得心驚,嘆了一句:“你這樣,我怎麽能不好奇。”
沒有回答,男人眸光一斂,擦身走遠了,一身陰寒狠厲還沒褪下。
看着他的背影,心頭又酸又軟的,張張嘴,喉間哽塞,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一直跟着他的步子,還是不急不慢,隔了距離。
走道裏安靜了,美麗的裙擺,美麗的女人,冷漠的男人,有些格格不入。
頒獎典禮延後了半個小時才開始,江夏初入場得很晚,進去的時候,裏面已經坐滿了人,她的座位靠角落,很不起眼的地方,她倒是滿意,只是安靜了沒一會兒,葉在夕坐過去了,放着第一排的黃金席位不坐,挨着江夏初,惹了不少猜疑。
場內打暗了鎂光燈,漸進靜下來,葉在夕湊到她耳邊低語:“知道今天的主持人是誰嗎?”
她沒有擡眸,對此并不關心。
“關盺。”
葉在夕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之後,她才有了反應,長睫顫了幾下,說了句:“真巧。”
葉在夕嗤笑一聲:“要是她在臺上為難你,不知道左城是什麽表情。”眉眼輕挑,幸災樂禍着。
怎麽聽都像在唯恐天下不亂!
江夏初只是笑笑,不語,視線稍稍偏離,尋着什麽。葉在夕順着看過去,那邊貴賓席主位上坐的不正是左城嗎?
他似有若無地冷哼了一聲,起身:“我去開場表演,我沒回來這段時間,有什麽狀況,叫一聲就可以。左城會立馬過來英雄救美的。”囑咐完,又揉了揉她軟軟的發,方才離開。
皺眉,這樣親昵的舉動,她不喜,手擡起,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擡眸,撞進那人眸中,微涼,很亮。
他生氣了嗎?手突然頓住,她這麽想着,又忙着躲開視線,佯作淡然。
熟悉的音樂響起,那是她的曲子,安靜婉轉的語調,葉在夕的嗓音總能讓人絕對的安靜或是絕對的動感,他,天生就是吃歌手這碗飯的。
當然,他也天生就是來禍害女人的,一個眼神,撩動了多少女人心。
相繼幾個當紅的歌手表演完,鎂光燈打在場中央,映出美人笑靥:“晚上好,我是菱江電臺關盺,很高興,能與大家一起共度今夜,見證這場音樂盛典。”
千篇一律的開場白,經了關美人的嘴,拉開了這夜的歡呼熱潮。
燈光很美,舞臺很美,裙擺很美,最不可否認的是關盺很美,江夏初低頭,下意識咬緊了唇。
這樣的天之驕女,讓男人心動太容易了,擡眸,她看向左城,看見那人視線柔和缱绻,就那樣安靜地看着她,一直一直。
這個男人啊,他的眼裏永遠都只是她呢。忽地,她眉頭松開了。
忽地,眼前一只手橫過來,遮住了視線。
“看夠了吧。”很不憐香惜玉地推了推江夏初,“這邊視線好,換個位子。”
視線好?那邊更角落好不好?這家夥抽的什麽風。
江夏初愣了一下才坐過去,安靜地垂眸。葉妖孽很有範地翹着二郎腿坐下,擋住了所有視線。
貴賓席處溫度驟降,莫名其妙一股子陰風恻恻。
葉在夕這家夥就是故意的,勾唇笑了笑,指着臺上:“看看臺上這些,哪一個有爺的範。”
對于某人的自賣自誇,江夏初不發表任何意見,習慣了,葉在夕這厮,就如此,自戀到變态。
“聽說了沒?”
是女人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從前排傳過來。
“張曦本來入圍最佳新人獎,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給除名了。”
“看樣子闖了不小的禍,怎麽那麽不小心,藝人這條路,哪能出這樣的差錯。”
“也是,誰知道——”
女人間的話題還在繼續,沒完沒了的。
“是你嗎?”她問,看着葉在夕。
濃濃的煙熏妝,看不清眼底的紋路,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我可沒有那麽神通廣大。”
有這般神通廣大的,那就只有一個人——左城。
她抿唇,下意識地看向左城。燈光換了顏色,璀璨的華麗融在了她眸中,她淺笑,他也淺笑,都只是莞爾,很相似。
“嗤——”
莫名其妙又若有若無的冷嗤,來自身邊的男人,江夏初這才轉開視線。
“好好看演出。”說完,甩給江夏初一個冷峻不羁的眼神。
聽着有股沒法解釋的火氣。
對此,江夏初沉默,反正,身邊的這個男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頒獎也好,嘉賓表演也好,身邊的男人每每搭上一句,不是誇自己就是損別人。
“鬼哭狼嚎的,耳朵受不了了。”葉妖孽掏掏耳朵。
唱歌的是雨後的搖滾小天王,被譽為圈裏的東方ElvisPresley。
江夏初沉默。
“唱了十幾年了,拿了個貢獻獎還高興成這樣。”
“怎麽不感謝天,感謝地?太假,官方!”
“真是天才,跑調跑成這樣。”
“……”
這個世界上真懷疑有沒有哪個誰能入了葉大天王的眼。
自始至終沉默的江夏初,終于擡起眸子:“葉在夕。”
她只是清淩淩地念了他的名字,他懶懶應了一個字:“嗯。”那邊還不忘吐槽,“怎麽還沒唱完。”
“其實剛才你也跑調了。”
這句話,毫無情緒,平平靜靜地陳述。
想了想,葉天王很不以為意:“是嗎?”煙熏妝下的眸子更妖豔,很不謙虛的高調,“那還不是照樣亮翻全場。”
确實如此,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跑調也帥氣得不可比拟。
和葉在夕說話,江夏初很無力,卻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快到你了吧。”
“下一個。”翹着二郎腿,葉在夕有些心不在焉的,絲毫沒有宣布前的激動迫切。
燈光轉換,急促昂揚的背景音樂讓人不難揣測,接下來的獎項含金量之高。
“接下來頒發的獎項是最佳男歌手獎,有請開獎嘉賓……”
之後,是各種流程按部就班地走了一遍。
某人不耐煩了:“真啰嗦,直接給我不就得了,提什麽名,這不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