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Prison gates won't open up for me, on these hands and knees I'm crawling……”
突然聽見鈴聲, 我趴在床上掀了掀眼皮, 四下裏掃了一眼, 又擰着眉扭過頭。
“Oh, I reach for you……”
翻了個身, 拿起個枕頭一下子呼在臉上。
我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聽見……
“Well I'm terrified of these four walls. These iron bars can't hold my soul in……”
握了個擦!這他媽誰啊, 還沒完沒了了!
一把将枕頭扔飛, 我“蹭”的一下直了身子坐起來, 緊接着一陣狂疼倏地就竄上了太陽穴, 我悶哼一聲,又彎下了腰去縮成個蝦米。
娘咧,疼死爺了……
掀開被子慢慢的爬下床,按着胃口踉踉跄跄的剛走到沙發旁,我就疼得幹脆坐倒在了地上。
從扶手上搭着的風衣口袋裏掏出手機,我蜷在地板上看了眼來電顯,剛按下接聽鍵湊到耳朵旁,就聽見對面傳來一聲驚天怒吼:[簡明希!幹什麽呢!打這麽多遍都不知道接電話!]
我顫巍巍的發出聲音:“宇楠……”
那邊聽見後安靜了一瞬間沒有說話,我繼續縮成蝦米:“朕快挂了……”
[……你在哪呢?]
我又擡眼掃了下四周, 哼唧道:“在畜生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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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縮了縮将自己移到牆角找個能靠着的地兒:“昨天沒給你帶去吃的我對不起你,我原本真想着你了,可後來跟那畜生一較勁就都給忘了, 你等我緩緩。”
[我說你到底在哪了, 我去找你。]
“不用, 我有人伺候了, 咱回來再聯系。”在杜宇楠不停的“喂喂”聲中我果斷的挂了電話,抱着胃蜷成一團。
再被這冷血動物逼問下去我就不止胃疼,連腦袋都得疼了。
呆了不一會兒功夫房門被打開,趙鈞同走進來看見我縮在牆角,頓時眉頭就擰成了個疙瘩,在床頭櫃上放下手裏的東西:“怎麽下床了?”
我擡了眼睛看向他:“電話。”
趙鈞同看了眼被我扔在手邊的手機,頓了頓,走過來彎下腰,一把抱起我将我移到床上。
我橫屍在床上動都不願意動,在趙鈞同的拉扯下才又直起了身子倚在他身上,等着喂完了藥,我就又軟得渾身沒骨頭般倒了下去。
“這也就是病了,”趙鈞同一伸胳膊将我抱到他的腿上,手掌輕輕的揉上了我的胃口,低聲笑笑,“早知這樣,昨天你還何必吃這麽多。”
他的手暖暖的,力道也不輕不重,我趴在他懷裏,嗅着他的味道,忍不住就想舒服的哼哼兩聲。
這不是廢話麽,想當初我還以為自己得了自由美得蹦跶的那個歡,沒成想這幾年就從來沒逃出過你這孽畜的手心裏頭,一舉一動都是門清,遠程監控的那個厲害。
連剛出門後那頓痛快的垃圾食品所導致的不良反應,都被你過後偷偷送給崔钊的胃藥及時扼殺在了搖籃裏,你就說說你這控制欲究竟有多強?
這也就是爺爺我了,擱別人身上那簡直是要窒息的你知不知道?
如今好不容易冒着花骨朵失守的危險狠狠調戲了你一把,得償心願的看到你這萬年人精變了臉,我當然要高高興興的大吃一頓來慶祝慶祝。
順便也好讓那些節肢動物好好知道知道什麽叫做天敵!
再者說,當初答應請客,讓我熬了好幾年的到底是誰啊?
而且現在你還有臉來說我,那花的可都是你的錢,你個畜生昨天就不能心疼點別要這麽多!我吃的興奮時你怎麽就在一邊看也不知道攔着我!
胃好難受。
趙鈞同另一手撫了撫我的額發,手掌貼在我額頭上試了下溫度:“去醫院?”
一個白眼,去個毛醫院,你還要将老子這沒出息的表現宣揚到全世界不成?
我翻了個身尋個更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裏,抱着他蹭了蹭,又拉過他的手按在了胃上示意他繼續。
趙鈞同攬着我的胳膊緊了下,頓了一頓,手上才有了動作又開始揉:“回來以後住在哪了?”
吃過了藥胃好受多了,我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賓館,這的畫展完了就轉戰去最南邊的那個一線。”
趙鈞同手上動作不變,淡淡問道:“跟杜宇楠?”
“嗯。”靠着他的胸口,聽着趙鈞同一下一下十分規律的心跳,我閉上了眼睛,“我的畫得經他的手賣掉。”
趙鈞同聲音仍舊淡淡的:“不是都讓我買下來了麽。”
我笑了起來:“跟你開玩笑你還真信了。”轉瞬回了念頭,我立刻爬起來,顧不得胃疼只眼睛亮亮的看向他,“你真的要買?”
趙鈞同靜靜的看着我,笑笑。
真他媽妖孽。
“我擦孽畜,”我一把摟過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吧唧”了一口,“老子太愛你了。”
趙鈞同眼睛黑沉了一下,仍舊看向我。
我躺回他懷裏,微笑的看向他。
趙鈞同擡手又揉上我的胃口。
我翻了個身,趴在他腿上不再瞅他。
感覺到他的手揉了一會兒,隔着衣服又慢慢移到我左後腰上的傷疤那裏,我笑了笑:“甭摸了,你再摸它也長不出第二個腎來。”
趙鈞同的手停了下來:“恨我麽?”
“誰?簡明希?”我又打了個哈欠,拉過另一個枕頭墊在臉下蹭了蹭,自己按着胃口,“他沒恨過你,放心了?”
當然,那消失無蹤的大兄弟也沒愛過你就是了。
趙鈞同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笑了起來:“比起你跟蘇航文設計季濤差點破産去借了高利貸,讓他非得挪公款幫他還債的那點事,跟他後來碰上的簡直小巫見大巫,那悲催的娃最後瘋了主因不是你。”
想了想,我又道:“當然,失望肯定是有的,畢竟是真拿你當朋友了,而且要不是因為知道了你幹的好事,他也不會去酒吧借酒消愁,順便被白妹妹通風報信給變态,然後倒了血黴。”
趙鈞同攬着我的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擡起手指慢慢的順着我的頭發:“為什麽告訴我?”
被摸得舒服,我眯着眼睛享受着:“攻守同盟啊,為了讓您老舍得出大力氣,咱不能隐瞞不報不是?”
更何況你這孽畜渾身上下哪個地方沒長心眼了,我倒是想隐瞞了,那也得能瞞得了。
你那手段我能還沒見過?想要的哪兒有到不了手的?前前後後全都被設計了個通透,這也就是命運弄人,你沒能真了解了簡明希的性格,沒預料到他為了季濤竟能舍得做到那個地步,最後才讓那倒黴孩子一去不複返了。
說白了也是簡明希自己作死,緊守着那點尊嚴幹什麽,要是我早就求饒告軟了,命才是最重要的,自尊心還能當飯吃?早獻身給這孽畜還至于受那活罪?
“那麽你呢?”趙鈞同安靜了好長時間,突然看着我問道:“你恨麽?”
我頭也不回的就沖他擺了擺手:“本人現在只剩下了一點記憶,沒情感負擔。”
趙鈞同放在我腦袋上的手指停了下來,隔了一會兒,才聽見他問:“你信我麽?”
“阿希,你還信我麽?”
我拉過剛才被我蹭到一邊的被子,一下就蓋住了頭。
困了,老子要睡午覺,對這種無聊問題不給予解答。
趙鈞同不再說話,頓了下,就輕柔的擡着我的身子放到一邊。
他将我蒙住頭的被子拉下來,又好好掖了掖。
我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趙鈞同又站在床頭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才轉身出了屋子,關上房門。
我睜開眼睛看着房門,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
你個畜生腦子抽什麽筋了,以前對你付出毫無保留的信任,結果卻被你那麽狠的算計了一遭,活生生的慘例還在這擺着呢,我他媽還敢輕易再信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