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镗、開槍, 啪啪啪啪, 躲避、換刀, 跳躍, 我剁!!!啪啪啪啪……
又死了……
我看着屏幕上出現的一堆英文和計算的數字,又面無表情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我擦!這倆爪子也太他媽廢了!想當年老子玩魔獸時那是多麽的勇往直前所向無敵, 到了如今腦子能反應, 但那動作倒跟王八一樣慢得完全跟不上了。
連個CS最初級都過不去關, 老子扶牆淚流。
簡明希你他媽這破殼子!媽生爹養你容易麽, 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過後倒黴的事還他媽都讓老子一人擔了!
要不是看在你已經歸西這殼子還被老子用,老子非得把你從墳挖出來好好掴你倆嘴巴以解心頭之恨!
外面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緊跟着就是賤嘴的一聲大喊:“阿希!”隔了一會兒聲音近了,“阿希!你在家吧!”
“啊!”
我應了一聲,擺弄着電腦正打算重新再開一局,卻又聽見那賤嘴在客廳道:“你過來一下。”
“幹嘛!”
“叫你過來就過來!哪兒這麽多廢話!”
“……”你他媽知道老子活動不靈便還指使老子動換?你怎麽不走到我這裏來?
“你不過來将來後悔可別找我了啊!”
我翻了個白眼,關了游戲慢慢的挪騰出了屋子,剛踏進客廳,就見崔钊一副被榨幹了的頹廢樣子筋疲力盡的橫屍在沙發上, 讓我一下子就樂了出來:“兄弟,這出去一趟被哪個妞兒強了?”
崔钊聞言臉色瞬間難看之極:“他媽的這玩笑你以後少開,要強也是老子去強妞兒, ”他扯了扯襯衫的領子将其弄的更松, 又擡手去拿放在沙發旁邊地板上的登山包, 從裏面摸出了一小沓美元, 沖着我的方向扔到桌子上,“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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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又眨了眨眼:“給我?”走過去推開他的腿坐在沙發上伸手來回撫摸着這沓錢。
啊啊啊,好久沒摸到錢錢了,手感好好啊,讓簡直讓人忍不住淚目。
不過該有的戒備還是得有,平白無故的就給我錢,別帶是要把我給賣了,我轉頭看向崔钊,擺正表情,嚴肅道:“為什麽?”
崔钊笑了笑:“你應得的,”他又從登山包裏扒拉了半天,從裏頭拿出一本雜志,翻開中間的一頁遞給我,“還記得前兩天你寫的那童話麽?我覺得挺好玩的就給翻譯了下配張圖放裏頭了,這是你稿費。”
我呆呆的看着雜志裏頭制作精良的畫面和文字,手指頭莫名其妙的就抖了起來,那些字連碰都不敢碰。
“是……是我寫的?”
“不是你寫的難道還是我寫的?”崔钊說完又笑了,戲谑道:“咱倆這麽多年兄弟了,沒經你同意就用了你的文章不會告我侵犯版權吧?希希~”
“不會,”我現在震驚的臉都木了,“下次別忘了提前告訴我我好跟你講講價。”
“我為你出生入死赴湯蹈火奮不顧身義不容辭你就給我還回來了這句話,”崔钊說着就翻了個身過去了頭趴在沙發背上,肩膀還一抖一抖的,活像被欺負了的小媳婦兒一樣,“嗚嗚,我的小心肝啊,都被你這小沒良心的給傷透了。”
我雙手緊緊的攥着雜志,僵了好長時間才覺得又能喘氣了:“是我賺的。”
“這些都是我自己賺的……”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錢,“是我自己賺的……”
賤嘴“哭了”半天我一句都沒搭理他,此時我話音還沒落這家夥就一下突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擡手要拿過桌上的錢:“不是你賺的是我賺的,我供你吃供你喝這些就先抵債了。”
“不行!”我一把撲過去搶錢,“都是我……”
唉?搶到了?
這麽容易?
抓着手裏的錢一擡頭,賤嘴正一臉賤笑看着我,我愣了一下,就見他又彎下腰掏着書包嘿嘿直笑:“搶吧搶吧,那點蠅頭小利你當我真在意麽?真正值錢的可是這狗熊哩!”
狗熊?
狗熊!!
我心跳加速、激動不已的緊盯着賤嘴的爪子,就見着他慢悠悠的、不慌不忙的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個白乎乎毛茸茸的——玩具娃娃。
“……”
我看着他手裏的這頭玩具熊,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
廢話,我他媽能不熟麽!
它那禿了毛的耳朵還是被爺親自咬出來的了!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崔钊。
這賤嘴也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這賤嘴突然就指着我哈哈大笑了起來。
“瞧你這表情!哈哈哈哈!阿希你太好玩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呦不行,肚子都疼了!哈哈哈哈!”
握了個擦!你個賤人果然不想過好日子了!
我剛露出了一口獠牙,正打量着賤嘴琢磨着幫他從哪兒開始去去肉,這賤嘴就又笑呵呵的道:“行了不逗你了。”說着手又去掏書包。
那玻璃瓶子剛冒出了個透明的耳朵,我就“嗷”了一聲,在仰天大嘯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了崔钊身上,将絲毫沒有防備的他壓得滾下沙發摔倒在地上,悶哼了一聲。
啊,肚子好軟。
我一手抓着稿費一手從賤嘴手裏搶過書包趕忙又從他身上爬下去,以自身極限的速度竄到最遠的牆根底下,顫抖着手扒拉開書包,看着晶瑩剔透的狗熊和它肚子裏面更加晶瑩剔透,光華耀眼的紅綠票子,寶石,金鑽……
我的寶貝兒啊,我的小寶貝兒們啊,你們都回來了都回來了都回來了,啊啊啊,我愛死你們了!!!
誰也不能再把你們從老子視線裏搶走了!誰都搶不走了!
啊啊啊,誰要敢再從我手裏搶走你們老子就跟他拼命!!
“簡!明!希!”
在賤嘴咬牙切齒的聲音中,抱着瓶子不停猛蹭的我瞬間回過了神兒,回過頭去淚眼朦胧的看向崔钊。
崔钊好不容易從沙發和茶桌之間的窄小縫隙中掙歪着爬了出來,本來正怒火沖天猙獰扭曲的一張肥臉在看見我時,突然就愣了一下。
我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兩只手抓着錢死死的扣着狗熊瓶子上的線紋。
嗷~失而複得~老子太激動了!
“明希……”崔钊走過來,慢慢的蹲在我身前,向我伸過手來,語氣中有着小心翼翼的試探,“你沒事吧?”
“我的……”我激動的哆嗦着嘴唇,摟緊了瓶子往角落裏蹭,瞪大了眼睛看着崔钊,“我的錢……”
我說賤嘴你千萬別跟我搶,我剛才也就來了個攻其不意,真論力氣我絕對比不過你的!
咱逗着玩行,原則問題決不能破壞。
“兄弟,你可別吓我啊,”崔钊看着我的眼睛也大了一圈,聲音反倒比我更帶着哭音,“我心髒脆弱。”
他這反應讓我深刻的覺得我們倆十分有可能在某些方面溝通出現了點問題。
怎麽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我瞪着直掉淚的眼睛緊盯着賤嘴,一字一字的小聲提醒着他:“這些,都是,我的錢。”手裏攥着錢收起腿,将瓶子死死的抱在懷裏,縮在牆角,以防他突然襲擊,再次聲音輕輕的提醒一遍,“我的錢。”
“是是是,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崔钊這回竟然真的快哭出來了,邊說邊小心的往後退,慢慢按着手似乎在安撫我,“我不搶,我真的不搶。”
兄弟,我說的話你滴真明白?
不過這賤嘴說話也向來沒邊,誰知道他這是不是聲東擊西,讓我掉以輕心了?
所以我現在十分警惕的瞪着一雙淚掉的不這麽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直到他退到目測下對我來說最為安全的距離,我才刺溜一下站了起來,也不管崔钊如何反應,只攥着錢抱着瓶子連爬帶跑的奔向卧室,“嘭”的一聲快速關上了房門,上鎖!
呼~安全了!
耳朵貼上門仔細的聽着外面的動靜,好像有點撥鍵聲,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崔钊悲切道:“喂?鄭老麽?救命啊……”
再往後聲音就小到聽不見了,似乎這胖子走遠了。
……
這賤嘴難道還要跟我師父打小報告了?
但又想想那老王八和這賤嘴偶爾被我發現的有來有往的暗送秋波……老子抿了抿嘴,他們絕對有陰謀!
說不定我剛才就誤打誤撞的弄出來了什麽線索!
不過……看着手裏的瓶子和票子……
嘿嘿,嘿嘿嘿嘿……
終于到手了,全都到手了……
我挪到床邊,打開蓋子把瓶子裏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将紙鈔一張張小心而輕柔的順平,領帶夾按着大小材質一枚枚的擺好,麥克筆放在下面,然後往枕頭底下掏了掏,拆石膏時提前用筷子摳出來的鑽戒……
嘿嘿嘿,這些要是都賣了那可是得值多少錢啊,一想起來我就渾身興奮,美得直冒泡。
低頭一掃看見膝蓋旁邊的金表,我愣了愣,拿起來又摸了摸,想了下,就将它戴在了手腕上,扣好。
算了,反正這麽多東西了,就留一樣擱身邊當個對我偉大演技的紀念品也不錯嘛。
誰讓這表看起來比其他的都值錢啊。
剛要把床上的東西都重新收回瓶子裏,突然看見這玻璃瓶子的最底下反了下光。
嗯?什麽東西?
我将瓶子倒過來磕磕,果然從裏頭掉出來一枚做工很後現代化的……戒指?
話說,以前這裏頭有這東西麽?
我用指尖捏起這造型十分新潮的戒指,眯着眼看了看,放在嘴裏,咬~
再拿出來……出印了?
……
銀的?還是刷了漆的鐵?
爺難道以前還這麽沒眼力的騙過這東西?仔細想想,不記得了。
帶進去一試……
好麽,這卡手指頭上的逛蕩勁兒,感覺還真他媽有點印象。
算了,蒼蠅再小也是肉,先放回去。
東西都收拾好了後,我将玩具都扔到地上,抱着瓶子美美的在床上打了個滾,又貼着玻璃瓶來回蹭。
啊,我怎麽就看不夠你們呢?我怎麽就愛不夠你們呢?
鑒于我也能勉強擠進80後,此代人群的特點當然也要很好的繼承——玩弄一切電子産品唯需手動摸索,堅決不看說明書!
所以這手機自打到了我的手裏頭,我就徹夜不眠的整整折騰了好幾天才将其從上到下,從內到外全部進行了一遍嚴密探索,如今已經熟練掌握。
這樣想想,賤嘴對兄弟的照顧還真是不錯,不僅給我買這麽貴的東西,還幫我費心出了文章賺錢。
我拿過手機來解了鎖,看着主屏幕上這堆漂亮的圖标,又看了眼懷裏的瓶子,這些錢也不少了,要不請他去吃頓飯?
有點肉痛,我咬了咬牙,就先挑個小點的館子吧,等将來我賺了大錢再好好的請他一頓。
不知道葉璐有沒有時間,還是幹脆叫她一起來?
不過男人在女人面前花錢可不能顯得含糊,小家子氣了得被嘲笑到老,不過那是不是就要多花些錢了……
正琢擰着眉頭糾結了,手裏頭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我吓了一跳,趕緊手忙腳亂的按了接聽鍵。
“喂?”
[……]
“喂!誰!”
[……]
對面那裏頭的環境亂糟糟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地兒,打電話的那人一直都沒有說話。
不過,聽着那裏頭傳來的幾不可查的呼吸聲,莫名的就讓我感覺特別的熟悉。
就跟我自己的呼吸聲一樣。
我打了個哆嗦,這別帶是大白天遇到鬼了吧?
“你是誰啊!快說話!”
[……]
“我擦!是畜生就他媽‘吱’一聲!”
對面那人的呼吸明顯一滞,我也忍不住想要猛捶床——我他媽的怎麽就把心裏想的給說出來了!
人還沒問清楚了,這不是把對方的話都給堵住了?怎麽辦?難道再補一句不是畜生就“喵”一聲?
正當我自己郁悶着,就聽見手機裏頭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嘆息,這聲音一出來我就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一下子把手機扔出去了,自己瞬間跳下了床,趕忙就往外……
我他媽跑什麽跑啊!
爺難道還怕了他了!!
我怒氣沖沖的奔向床鋪,一把抓過手機,握了個擦擦擦擦!你個孽畜居然敢挂我電話!
想都沒想就按下回撥鍵,聽着裏頭傳來的嘟嘟聲,等得我牙都開始磨上了,對面那人才接通了電話。
再次聽見對面那亂糟糟的環境,我頭腦一清,直接恨不得以頭搶地,拿腦門砸牆。
我他媽賤啊!打回去幹什麽!
兩個人都在一陣讓人壓抑的沉默中靜靜對持誰也不說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胳膊都舉酸了,那頭才傳來了另一聲有些模糊的呼喚。
[鈞同,手續都辦好了,飛機快起飛了,咱們走吧!]
這……這聲音是蘇氏無機生物?!
我正因為聽到的內容震驚着了,電話那邊的人頓了一下,終于開了口,聲音沉穩低沉,有着讓人聽過一遍就再也讓人忘不掉的力量一樣。
[我要走了。]
兩手死死的摳着手機,我指節都泛着白凸了出來。
[你以後保護好自己。]
我一下就喊了出來:“你去哪!”
那邊又頓了頓,聲音裏帶着點嘆息:[回國。]
“收服失地?重整旗鼓賺大錢?”
那邊沒有立刻說話,我腦子亂糟糟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趙鈞同,老子賺錢了!”
對面靜了下:[嗯。]
“你給老子等着!等老子回去了你得給老子賺好多錢請客!”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靜的我心髒都撲通撲通的快跳出了嗓子眼,那邊才又傳來了聲音。
[……等你?]對方笑了,跟他身邊這麽久從來沒聽過他這種笑,低低的,醇醇的,好像滑着大提琴弦的韻律一樣,聽得我半邊身子都酥了:[好,我等你。]
我松了口氣,渾身都莫名的暢快起來了,眯着眼睛也笑了,趕緊趁着他抽風的時候抓緊時機多提條件:“老子要彭天閣的龍蝦!吃多少你都不許攔着!”
那孽畜又笑了起來:[好。]
我了個去,你這麽笑幹什麽,你有錢就能欺負我是平民長這麽大一輩子都還沒機會吃那張牙舞爪的東西麽!
又想想這孽畜鬼精鬼精的,立刻道:“手機號不許換!”萬一他這是緩兵之計我将來找不着他了該怎麽辦!
[嗯,我不換。]
[鈞同!你給誰打電話了!再不走飛機就走了!]
隔了段時間,趙孽畜似乎是跟蘇航文說了些什麽,又轉回來:[我得走了。]
“……”
[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可以去找韋斌。]
“……”
[我等着你。]
“……”
[阿希,再見。]
聽着手機裏傳過來“嘟嘟”的挂斷音,我放下手呆呆的坐在床上,連手機摔到了地上也沒反應。
怎麽,我怎麽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呢?
眼前的視線也開始模糊了。
抹了把臉,唉?奇怪?
我怎麽哭了?
眨了眨眼,我又抹了把淚,吸吸鼻子,一下倒在床上,抱着懷裏的瓶子打了個滾,看着天花板長嘆了一聲。
難道咱也有了離愁別緒?那風雅感情我也能對那孽畜體驗一把?明明巴不得離開他了不是嗎?
真不是我不明白,實在是這世界變化快,剛才還宰了那孽畜一頓飯……對了!爺宰了他一頓飯!
我趕忙翻了個身拿過手機給葉璐打電話。
今天晚上請她出去,那天她正說想吃意大利菜了,嗯,那賤嘴就明天再說吧,還是娶媳婦兒比較重要點。
花多少錢都沒事,反正我以後從趙孽畜身上都給吃回來就行了。
嘿嘿嘿。
想讓爺吃虧,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