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要将他撲倒,再看一看不一樣的掩藏在冰冷外表下的熱情。
傅恬低下頭,繼續享受着沙曼做的飯菜。
沙曼冒冒失失的,沒想到做出來的飯菜卻是出乎人意料的好吃,這讓傅恬一直都很驚異,只要是自己想要吃的,沙曼就沒有做不出來的。
就跟沙曼父母沒有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女兒竟然會成為獨當一面醫生的助理,因為跟随在德維爾身邊,名氣也不小……
德維爾擡起眼,看了看傅恬,似乎已經看出了她今天的裝扮和以往有什麽不同,只是沒想到他自己會開口:“你要打工?”
說完以後,德維爾自己都有些詫異,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開口問出來,他有些煩躁的放下手中的湯匙,既然已經問了,就算了。
傅恬愣了愣,然後回道:“嗯,沙曼給我介紹了一份工作,我也不想在這裏白吃白喝,當米蟲。”
德維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并沒有讓你交夥食費和住宿費。”
傅恬揚起一個笑容,她回道:“不,其實我就是閑得發黴而已,你不需要在意,我賺到的錢也不會給你的。”
德維爾皺了皺眉頭,沒有回傅恬的話,反而突然的轉向了另一個話題,他說道:“那架鋼琴給你了。”
這句略帶土豪意味的話讓傅恬緩沖了一陣子,這就好比是一向沉默不語的窮小子突然暴發戶上身,土豪的對自己女友說:“這棟房子送給你。”
對,就是這種感覺。
傅恬覺得自己和德維爾關系應該還沒有好到這種程度,并且有時候她和德維爾還有一種争鋒相對的感覺。
轉折點到底是為什麽?
傅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反問道:“為什麽?”
德維爾優雅的用刀叉切割着手下的牛排,他的牛排總是五分熟,常常可以看見牛排上面帶着的血絲,他沒有擡頭回道:“那樣的東西,丢掉很可惜。”
傅恬還沒有理解德維爾口中丢掉很可惜的意思,低頭将沙曼給自己做的炒面全部吃完,最後——
她擡起頭,看向德維爾。
德維爾打從一開始就不想要這個鋼琴,所以才會任憑書籍将這架鋼琴掩蓋住原本的模樣。
她沒有開口詢問為什麽,只是回應了一句:“謝謝。”
德維爾颔首,一貫的高貴冷豔美,他吃完以後,就轉身又回到了研究室,估計再出來就是明天吃飯的時候了。
他一貫是這樣,就連來這裏不久的傅恬也基本摸清楚了他的生活動向。
看了看時間,還有幾個小時才到五點,她走到大廳,就看見了鋼琴。
下意識的,她靠近了鋼琴,然後坐下來,指尖碰上琴鍵。
根本沒有思考過着自己的行為,只是任由着自己彈奏起樂曲來。
她曾經也有過從早練琴練到晚的日子,這幾個小時,她想就這樣待在這裏吧,反正現在這架琴已經變成自己的了。
只是等到她停下手的時候,就在不遠處跟昨天同樣的位置上面,看見了德維爾。
德維爾的表情就像是在神游一樣,看不清在想些什麽,異色的瞳孔裏面不知道流動着什麽樣的情緒。
他聽見琴聲停止,視線和傅恬再一次對上。
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他走路的完全沒有聲音的樣子,身上還穿着白大褂。
德維爾又對着傅恬說了一句:“很好聽。”
就轉身鑽進了自己的研究室。
按照以往他的尿性,有時候就算是吃飯睡覺時間都不會出來,而這一次,他卻突然的站在了鋼琴的旁邊,靜靜的就像是一個觀衆一樣傾聽着。
并不明白德維爾這樣做的動機,但是傅恬不得不承認,她确實很高興。
自己的彈奏得到的別人的認可,當然是很高興的,對方還是那個一向和她不怎麽對盤的德維爾。
擡起頭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
沙曼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她也完成了今天的工作量,準備去送傅恬上班,她看見傅恬坐在鋼琴旁邊的椅子上,并沒有多麽的驚訝。
剛剛在工作的時候就聽見了鋼琴的聲音,想想就知道是誰了。
傅恬坐上了沙曼的甲殼蟲小汽車,耳邊是沙曼來來回回說着自己今天遇見的趣事,當然沙曼的趣事無疑都是——
“啊呀呀呀,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在那具屍體的肚子裏面竟然發現了一只金戒指,金戒指!”
“剛剛運回來的屍體你知道他為什麽會死嗎?竟然是因為吃活章魚,章魚腳扒住了氣管,憋死的。”
……
19章 酒吧3
沙曼的冷笑話聽夠了,目的地酒吧也到了。
沙曼看着準備進去的傅恬,突然覺得有點心酸,怎麽覺得就跟看見自己孩子長大了要脫離自己的感覺一樣。
傅恬原本打算跟沙曼道別,只是回過頭的時候看見沙曼拿着手帕抹着眼淚,一臉別了我的兒的表情。
傅恬:“……”
于是,她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過去的時候,莉絲正在和一個年齡四十多歲但是穿着不凡的金發男人聊天,看見傅恬的時候,莉絲朝她招了招手。
傅恬走了過去,莉絲很喜歡豔麗的顏色,今天她穿着大紅色的裙子,身材非常好,那張臉如果不是細紋的話,其實真是一個大美人,她對着傅恬說道:“還有兩個小時才營業,你和其他人了解一下,今晚工作的時候也好上手。”
傅恬點了點頭,就去尋找自己的工作夥伴了。
而莉絲旁邊的金發男人有一張包養甚好的臉蛋,他看着傅恬的背影,對着身邊的莉絲說道:“莉絲,那小女孩是誰?”
莉絲挑起畫着上揚眼線的眼,對着身邊的金發男人說道:“我新來的服務員,雖然不知道能呆多久,怎麽?普林你有興趣嗎?”
男人笑了笑,伸出手摟住了莉絲的肩膀,說道:“怎麽會呢?我就是随便問一問,我現在可是被莉絲你迷得神魂颠倒,怎麽可能會喜歡上那種小女孩呢?”
莉絲哼了一聲,說道:“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年輕的嗎?”
普林低下頭親了親莉絲的臉頰,說道:“雖然這是實話,但是我可是很專一的,莉絲你可是我最愛的。”
莉絲看着普林的臉,見好就收吧,她就是因為識大體,那些男人才覺得她格外的有魅力,女人抓住男人心的辦法有很多,莉絲也不是那種自己男人看一眼別的女人就悶聲吃醋的那種人,對她來說,男人最多只不過是消遣用的。
所以她笑了笑,說道:“原諒你了。”
莉絲用餘光看了看不遠處的傅恬,嘆了一口氣。
傅恬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挺漂亮的女孩子,女孩子和她穿着同樣的裝束,便上去打了一聲招呼,“你好,我是新來的,我叫傅恬。”
女孩子有一頭顏色漂亮的紅頭發和一雙淺色的眸子,長相立體給人一種凜冽的美感,她側過眼看了看傅恬,然後繼續擦拭着手中的被子,就好像是壓根沒有聽見傅恬的搭讪一樣。
這種臭屁的感覺……
傅恬竟然覺得和德維爾有點像。
倒是傅恬旁邊突然多出了一雙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轉過頭就看見了一個黑發的女孩子,應該是亞洲人,長相并不漂亮,甚至和沙曼一樣鼻梁上面有淺淺的雀斑,對方對着她笑了笑,說道:“新來的嗎?我叫潔。”
從對方的口中聽見了類似中文的發音,潔。
她用自己的母語回應道:“中國人?”
對方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在這裏會遇見自己的同胞。”
一個世紀,因為中國的發展基本上已經超過了許多歐洲國家,留學生并沒有上世紀那樣多,在大街上要看見一個亞洲人,也并不像以前那麽常見。
潔看了一眼在擦玻璃杯的女人,對着傅恬用母語說道:“那個女孩子叫,埃雷亞,不怎麽好相處,你還是不要和她走太近。”
埃雷亞似乎從那個亞洲女孩的嘴巴裏面聽見了自己的名字,雖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但大概也不是什麽好話,不過埃雷亞也沒有做什麽,她繼續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全當是什麽都沒有聽見一樣。
就像是一個木頭一樣,正如潔說的,并不好相處。
潔跟傅恬介紹,這裏的員工女性的有四個人,還有六個男的,而這些男的大部分工作就是安保。
工作的最後一個女孩子叫姆卡,是個戴着眼鏡安安靜靜的女孩子。
潔很健談,和傅恬說了很多,傅恬注意到一件事,這幾個人都是各做各的,潔雖然很健談,和沙曼屬于一種類型,但是卻和姆卡埃雷亞并不太說話。
潔看了看時間,對着旁邊的傅恬說道:“時間到了,準備一下,夜生活就要開始了。”
傅恬點了點頭。
音樂響起來,陸續有人走了進來,傅恬站在那裏學着潔還有其他人那樣做。
走過她身邊,也總是有一些男人,會轉過頭回望一下。
“那是誰啊?”
“八成是新來的吧。”
“可真是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呢。”
“是啊,原本我覺得埃雷亞很漂亮,可是現在看見她,好像埃雷亞都有些遜色了。”
“喂喂,前些日子不知道是誰說的,我來這裏只是為了埃雷亞的,現在就變卦,埃雷亞喜歡你的可能性可能會變成零哦。”
“額……”
餘光看了看身邊的埃雷亞。
埃雷亞那張漂亮的臉上卻沒有怒火,面癱的臉,給客人領路,剛剛的聲音應該她也聽見了。
又當作什麽都沒有聽見吧。
旁邊的潔有些幸災樂禍,“瞧,埃雷亞現在失寵了,以前那些客人好多都是沖着埃雷亞來的,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
傅恬皺了皺眉頭,看向潔,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潔似乎在針對埃雷亞。
後期她終于明白,為什麽了。
之前不是說過,這裏的服務員除了四個女的,還有六個男的嗎?
她順着潔的目光看見了一個穿着類似保安服,長相要比正常人俊俏一點的男人,聽說是叫亞瑟。
而傅恬也注意到了,那個叫做亞瑟的男人,眼神也總是随着埃雷亞飄動。
哦,怪不得。
埃雷亞在工作的時候偶爾會露出一點笑容,亞瑟的目光很赤……裸直白,應該她早就注意到了,所以一直都沒有和亞瑟的目光有所接觸。
看來是郎有情女無意。
可惜,這和她沒有多少關系。
意外的這份工作并不複雜,也很容易上手,至于上千搭讪的人,傅恬也采用了跟埃雷亞一樣的辦法。
面癱。
那些人無趣了,就會走——
“唉呀呀,又來了一個和埃雷亞一樣的冷美人,一點都不熱情,還是潔和姆卡好一點,總是那麽溫柔。”
潔做事很圓滑,果然很讨人喜歡。
至于姆卡完全是因為害怕,所以表現的很羞澀,某種程度上,男人很吃這一套。
來酒吧的大部分都是男人,也有少部分女人,雖然是酒吧,但是旁邊也設有類似舞廳的裝備,會放着那些複古的樂曲。
從外面又走來了一群人,只不過看似是保镖的樣子,簇擁着三四個中年男人,随後出現了一個人,讓很多人的眼前一亮。
大概十幾歲的男孩子,金色的短發,碧綠色的眼睛,幾乎是和自己一樣蒼白到病态的皮膚,揚着弧度合适的笑容,穿着一身和他有點不搭調的白色西裝,只是男孩子卻坐在輪椅上面,身體看起來很瘦弱,漂亮到讓人看一眼都想要好好疼愛的男孩。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感嘆。
然後原本喝酒的人,都回過了神來。
繼續幹着自己的事情,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調·情的繼續調·情。
旁邊的潔似乎看見那個男孩子,對着傅恬說道:“克洛德集團的小兒子尤裏·費昂斯·克洛德,身體不太好,不過是個厲害角色,小小年紀就已經掌握住了整個家族的命脈。”
傅恬點了點頭,對這個漂亮的孩子,也只是剛剛開始對于外表上的驚豔而已。
他們進到一個包間,叫了一些酒,因為包間其實不完全是密封的緣故,可以看見裏面尤裏只是呆在那裏偶爾和那些男人說上幾句話,卻沒有喝一點的酒。
漂亮的臉蛋有一種介乎于女性和男性的模糊美感。
20章 酒吧4
莉絲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對着新來的傅恬說道:“看見那裏的鋼琴了嗎?那是為你準備的,去彈一彈吧,你會為我招來更多的客人,但第一天不需要彈那麽多,兩三首就好。”
“好的。”傅恬走到的放在斜角處的鋼琴邊。
看了看鋼琴,傅恬知道這一架鋼琴價格不菲,但是和德維爾研究所裏面的鋼琴相比,就略輸一籌。
有眼見的人看見了傅恬,竊竊的和旁邊的人私語,“這是準備幹什麽?”
“彈鋼琴嗎?”
他們的猜想得到了傅恬真正的驗證,清揚的聲音從隐藏着的音響設備中傳出來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望向了坐在斜角落裏的傅恬。
角落的燈光很暗,只是依稀有一束明亮的追光落在了傅恬的臉上,傅恬的五官算得上立體,黑色的齊腰長發被高高的紮在腦後,一張精致到你找不出一點瑕疵來的臉,一雙黑色的眼睛看向琴鍵,垂下來的睫毛上向微微翹起來,因為動作而有些顫抖,蒼白到近乎于病态的皮膚,她的表情很冷淡,只不過卻在彈起琴的時候,眼底閃着盈盈的光。
真是一個漂亮的人兒,只可惜有點太冷,所以就顯得不食人間人禍的樣子。
這樣的人,只适合看一看。
有自知之明的人低下了頭,耳邊響起好聽的樂曲,卻不是一早就下好的,而是從坐在斜角處的人手中彈出來的,別有一番滋味。
傅恬坐在那裏,閉着眼睛,沒有被周圍嘈雜的環境影響,嘴角也由原本冷漠的樣子變成了微微上揚的角度。
莉絲看着下面的反應,笑起來,用殷虹的口紅勾勒的精致漂亮的唇形揚起。
看來明天的客人會更今天更多。
傅恬彈完兩首曲子,便停手了,正如莉絲所說的,東西并不需要一開始就完全的把底交出來,循序漸進才是好的。
走了下來,收到了莉絲贊賞的目光,傅恬知道自己算是做對了。
至少對自己來說,第一份工作也并不是那麽不容易的。
倒是一下去,就聽到了潔的聲音,潔眼底全部驚豔,對着傅恬說道:“天啊,傅恬,你這麽厲害啊,鋼琴彈得真好聽。”
這贊美對于傅恬來說,已經算得上是聽了很多遍了,她點了點頭,回應道:“謝謝,其實我只會一點點。”
潔看着傅恬說道:“別謙虛了。”
傅恬也不好再說什麽,就繼續做着手中的事情,看見有詢問地方的客人,便帶着他們去所問的地方,這本來就是她的本職工作。
一個晚上下來,傅恬發現工作的三個人性格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比如說潔,就是很熱情活潑,并且很會看別人臉色的一個人,所以很讨人喜歡,就算是那張臉并不是多好看,有些客人離開的時候都會跟她打一聲照顧才知道,并且遇見了熱情的客人,她的表情也是敲到好處。
埃雷亞雖然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但是整個晚上基本上沒有從她的嘴巴裏面聽到幾個字,對人很冷淡,從始至終只做着自己的事情,完全就像是屏蔽了所有的人。
至于那個姆卡,則是其中比較內向一點的,能和別人正常交流,但是動不動就會臉紅,做事有時候也會顯得笨手笨腳的,但意外的這種類型的女孩子,卻也有不小的人氣。
三個人各自對對方的态度也是相當的冷淡,就連是一面之緣的客人,氣氛感覺都好像要比她們之間要好得多。
看了看時鐘,到了午夜十二點。
莉絲對着傅恬搖了搖頭,示意讓她過去,莉絲點着煙,白色的煙霧纏繞着她的臉頰,讓她深陷的眼窩看起來魅惑起來,她對着傅恬說道:“你今天的工作結束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繼續過來,你表現的很好。”
傅恬看了一眼還在工作中的潔,埃雷亞,姆卡,詢問道:“我不是和他們同時下班嗎?”
莉絲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是了,她們只不過是普通的服務員,你可不同,你兼職了我們酒吧的鋼琴手,工作量自然要比她們少得多,當然,你想加班也是可以的,不過我可不會給你加工資的。”莉絲笑起來,整個臉都埋在煙霧裏面,就像是迷一樣的女人,談笑之間,就有一種被吸引的感覺。
就算是年齡變大了,也不得不承認,莉絲的魅力并沒有減少,她就坐在那裏,也會有不少的人轉過頭來看她。
傅恬點了點頭,道謝道:“麻煩了,明天我會按時來的。”
沙曼這個時間應該睡覺了吧,她看了看時鐘,回去的話,她要做這個世紀的出租車嗎?
好吧,來這個市區也就是第二次,她也不清楚這個市區的出租車是什麽樣的。
看見傅恬的猶豫,莉絲在旁邊說道:“沙曼,之前詢問過我,你下班的時間,她現在應該已經在外面等着你了。”
“這麽晚?”傅恬愣了愣。
莉絲笑道:“快點出去吧,晚安,可愛的孩子。”
傅恬點了點頭,潔和她打了一聲招呼,走出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包間裏面一群人也準備回去的樣子。
莉絲示意傅恬等一等,讓客人走了再說。
傅恬點頭,便站在旁邊。
一群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簇擁了一些人走過,從人群的縫隙裏面,可以看見那個坐在輪椅上面,臉白得非常不正常的男孩子,碧綠色的眼睛就像是上好的翡翠玉石一樣漂亮,挺直的鼻梁輕輕的呼着氣,玫瑰色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雖然在笑但是卻并不真實,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介乎與男孩與男人之間的氣質,以及中性的美,都讓這個纖細的男孩子帶着幾乎是無懈可擊的魅力。
可以吸引女人,同樣也可以吸引男人的氣質。
真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
如果自己有一個孩子,能像是這個孩子一樣漂亮就好了,傅恬這樣想。
等到這群人走完以後,傅恬又和莉絲告別,就走出了酒吧。
有幾個一整晚都盯着傅恬看的男人有些不爽的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這麽早就離開了,明天自己還是早點來,就能多看一看了。
雖然是午夜,但是城市裏面依舊是燈火通明。
一走出去,傅恬就看見了屬于沙曼的甲殼蟲,走出去看見車裏并沒有什麽動靜,她伸出手敲了敲車窗,然後從車子裏面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一陣的手忙腳亂一樣,傅恬看見車門被打開,沙曼嘴角挂着一滴口水,睡眼惺忪的看着自己,顯然剛剛自己吵醒了她。
傅恬被驚到了,“沙曼,你不是睡覺的時候號稱永遠都叫不醒嗎?”
沙曼擦了一把自己嘴角的口水,讓傅恬上車,說道:“我的身體裏面有生理鬧鐘的,因為我想着要接你,所以我并沒有完全的入睡,而是半夢半醒。”
傅恬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沙曼已經啓動車子,說道:“既然如此,沙曼你以後晚上就不用來接我了,我可以搭出租車回去。”
沙曼搖了搖頭,很幹脆的拒絕了傅恬的提議,說道:“不行,我都已經答應你了,而且你一個女孩子三更半夜的要去郊區,萬一遇見什麽事情怎麽辦?”
傅恬反問道:“難道你不是女孩子嗎?”
沙曼臉上挂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回道:“我當然是,不過我經過訓練的,要不然,你當我身上的槍都是拿來逗小孩的嗎?”
傅恬想起來,第一次看見沙曼的樣子。
她的身上很多出都配有小型的槍支,顯然她有很多準備來面臨突發的狀況,沙曼雖然有時候會傻一點,但是從來沒有和傅恬撒過謊。
沙曼的精神恢複的很快,這會兒,你幾乎看不出來她是剛剛睡醒的人,在郊區無人的地方又開始了自己的飚車之旅。
傅恬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還是省了一省吧。
……
21章 酒吧5
“尤裏先生,人都已經走這麽遠了,我們要不要也離開啊?”坐在前排的司機終于按耐不住的問道。
玫瑰花瓣般漂亮的唇微微開啓,他碧綠的眸子回過了神來,然後對着自己的司機說道:“回去吧。”
司機點了點頭。
放眼坐在後座那個漂亮的臉頰,這不就是剛剛被人群簇擁着的克洛德集團的少年嗎?
……
回去之後,沙曼一洗完澡就撲到了床上,甚至連緩沖都沒有就睡了過去,按照以往這個時間,她也許早就睡死過去,任憑是地震都震不醒吧。
德維爾研究室裏面的燈還亮着,這是傅恬在夜晚突然醒來的時候發現的。
德維爾的研究室門并沒有關上,難得的,德維爾竟然爬在了滿是瓶瓶罐罐的桌子上面睡着了。
看來是真的累了。
至少德維爾一直給傅恬的感覺是無堅不摧的,現在看見睡覺的德維爾,傅恬的腳步竟然不知不覺的走了過去。
直到走到了德維爾的身邊,她才發現自己身處于什麽地方。
看見德維爾壓在了手下面的東西,抑制白細胞再生液?
不用想,大概就是為了傅恬吧。
傅恬皺起眉頭,心裏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
德維爾閉着眼睛,爬在桌子上,就算是如此,傅恬也發現,德維爾爬得桌子上面鋪着一層薄薄的塑料。
傅恬滿頭黑線,德維爾這個在用生命和細菌抗争的人啊。
不作就不會死。
德維爾眼睛閉起來的樣子難得非常安靜,靜靜的,他的睫毛不同于傅恬是非常淺的顏色,在燈光下面是黃色的,很長,有時候會因為呼吸而顫抖起來,淡色的薄唇微微的張開,沒有了平時的凜冽淡薄,現在的他倒是多了幾分的溫和氣息。
傅恬鬼使神差的,從自己的睡衣口袋裏面拿出了沙曼送給自己的手機,對着德維爾的臉拍了一張。
而奇怪的一向非常警覺的德維爾現在依舊是睡得很安詳的樣子。
傅恬笑着走出了研究室,想着明天一早一定要把這珍貴的照片分享給沙曼。
晚上的時候,她坐回床上,看着德維爾的睡顏,然後把德維爾的睡顏那張照片傳給了沙曼,并且設置成了沙曼的桌面。
明天早上沙曼起來,會是怎麽樣的表情,傅恬表示非常的期待。
……
第二天的時候,傅恬是又被沙曼那造詣頗深的獅吼功給吼起來的,擡起頭就看見沙曼一臉見鬼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手機屏幕,然後一把把手機扔在了地上,拿起了旁邊的拖鞋不停的拍打起了手機。
直到手機黑頻以後,沙曼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在旁邊看完了全部過程的傅恬表示,她可從來沒有想過沙曼的反應會這麽大。
沙曼一臉被吓壞的表情,看見傅恬以後,眨了眨眼睛,頓時委屈起來,說道:“天啊,傅恬你都不知道,我剛剛看見了什麽,我的手機上面,竟然出了德維爾的臉!!你他媽都不知道這有多驚悚!”
傅恬畢竟是罪魁禍首,她最後還是告訴了沙曼,這是自己做的。
沙曼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傅恬說道:“你反應這麽大是為什麽?”
沙曼回道:“每天看見德維爾的時候,我都告訴我自己這個是一個噩夢,每當我去休息的時候,我就會告訴自己,夢醒了,可是你能想象嗎?當你剛剛醒來就迎接一個噩夢,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
傅恬看向了沙曼的背後……沉默了。
沙曼看着傅恬突然沉默起來,然後眨了眨眼睛,伸出手在傅恬的臉上晃了晃,說道:“傅恬,怎麽了?”
傅恬說道:“你轉頭看一看吧。”
原本被沙曼打開的卧室門外,站着一個穿着西服外面套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男人的臉非常的英俊,一雙異色的瞳孔,一只泛着祖母翡翠般的光澤,而另一只則是淺淺的褐色,淺棕色的頭發和深邃的五官,擁有讓人瘋狂的資本,如果除去那張面癱的臉,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他出現的地方有點不适合。
沙曼的表情已經變成了呆愣狀态。
德維爾的薄唇微微張開,一句話裏甚至沒有帶着多少情緒,他說道:“沙曼,每天做噩夢的感覺,很不舒服吧。”
沙曼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對着德維爾嘿嘿的笑起來,說道:“德維爾先生,你亂說什麽啊,什麽做噩夢啊,人家才沒有呢,人家自從跟在德維爾先生以後,可是每天都非常開心的。”努力的大笑來裝作自己很開心的樣子,甚至嘴角的弧度都快要拉扯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德維爾沒有要繼續下去這個話題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向了傅恬,伸出帶着白色手套的手,像是在讨要東西一樣。
他沒有說話。
幾秒鐘以後,傅恬反應過來了,她竟然給忘記德維爾給這個研究所除了她們卧室和廁所浴室以外的地方都安裝了攝像頭,所以自己昨天照他睡顏這件事,他一定是知道了。
但是傅恬可不想就這樣給德維爾,她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德維爾寬大又溫暖的手心。
德維爾看着放在自己手心上那小小的纖細的手掌,皮膚很白皙,就像是浸泡過牛奶一樣,沉默了。
傅恬笑着對着德維爾說道:“我明白,你想牽我手,給你給你。”
德維爾的臉色又不好起來,見好就收,傅恬立馬收回了自己的手。
德維爾的手依舊放在那裏,他忍了一會兒,最後說道:“手機。”
傅恬繼續假裝什麽都不知道,說道:“你要我手機幹什麽,那是沙曼送我的,就算是想要我電話號碼,麻煩你的态度也要好一點,我才給你。”
德維爾額頭的青筋暴起。
“照片,我的照片。”
沙曼在旁邊還心有餘悸的樣子,踮着腳尖看着形勢就快步的離開了卧室,房間裏面就只剩下了德維爾和傅恬僵持着。
傅恬回道:“一張照片而已,你要來做什麽?”
德維爾道:“删掉。”
傅恬笑了,然後,她掏出手機,竟然妥協的擋着德維爾的面删除掉了。
德維爾并沒有離開,顯然對傅恬過于服從的态度生出了疑惑來。
傅恬回道:“怎麽了?害怕我做了備份?給你吧,你查查,你又不是什麽大帥哥,我幹嘛把你照片死拽着不放。”好吧,她承認她說了謊話,比如說德維爾不是大帥哥什麽的,還有死拽着照片不放什麽的。
德維爾接過手機,翻看了一會兒,确實沒有找到什麽,就還給了傅恬。
傅恬收回手機,說道:“好了,這樣就可以了吧。”
德維爾點了點頭,卻還是沒有走。
傅恬說道:“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德維爾回道:“等等你還要去彈鋼琴?”
傅恬本來還沒有這個打算,不過德維爾這樣問了,她打發時間的方式也不多,就點了點頭,說道:“大概。”
德維爾點了點頭,對着傅恬說道:“那麽,就彈嘆息。”
傅恬愣了愣,“為什麽?”
德維爾面癱着臉給了一個答案,“好聽。”似乎說完了自己的話,德維爾又自覺的轉身走了出去,看樣子是準備去研究室。
留下傅恬一臉莫名其妙。
最後,大概是覺得,德維爾很喜歡這首嘆息吧,所以才會這樣“擺脫”自己。
雖然那語氣很欠扁,但對于德維爾這種類似于請求的話語,傅恬想了想,還是給點面子,彈一遍吧。
至于德維爾的照片。
傅恬看向了剛剛被沙曼摔在地上,雖然黑屏了,但是內存卻沒有問題的手機,不厚道的笑了。
所以,當德維爾從研究室出來的時候,看見貼滿在所有角落裏面用大號字體寫着“德維爾天使般睡顏”的照片,他一向冷漠的臉上出現了縫隙,然後氣急敗壞的将所有的照片都撕掉,去找罪魁禍首的時候。
沙曼已經帶着傅恬去上班了。
桌子上面隔着傅恬的一張紙條和一個錄音筆。
紙條上面寫着——
【作為照片的代價,我把嘆息錄下來給你。】
紙條在德維爾的手心被揉做了一團,最後被扔在了垃圾筐裏面。
……
22章 酒吧6
沙曼在傅恬下車的時候,不放心的說道:“傅恬,我回去的時候,德維爾那個賤人應該不會發怒把我也牽累進去吧?我可不想洗一個月的屍體內髒。”
傅恬笑了笑,說道:“不會的,他肯定認為是我在手機上做了備份,怎麽樣也不會想到我一早就把照片也存在了你手機上面。”
沙曼笑了笑,說道:“傅恬,德維爾從你身上吃了不少的虧,自從你來以後,我就越來越常看見他臉黑的樣子了,別提還真爽,不過,傅恬這麽惹德維爾其實并不明智,我并不清楚什麽時候德維爾就會爆發。”
傅恬對着沙曼做了一個告別的動作,說道:“沙曼,我有分寸的,我